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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8-10-8 來自 台灣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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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山玉蹤】(續:欲亂邊塵)(14)【作者:lucy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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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山玉蹤】(續:欲亂邊塵)(14)
【作者:lucylaw】
*** *** *** ***
第十四章
來離開漠北大營的時候,韓君麒特地讓那一隊發現屍體的斥候中的四人作爲
私人加入了此次的西靈山之行。西靈山處在遼國境内,爲了避免遭遇到遼人軍隊
的襲擊,幾人特地打扮成販鹽的商人,馱着幾麻袋的食鹽,單撿那些邊緣的小鎮
逡巡前進。不過這樣一來,就增加了不少的時間,本來快馬隻要兩天的路程硬是
變成了四天。
不過蘇希嬌明白,雷斌這樣做也是有他的目的。此次的西靈山之地在崇山峻
嶺中,此時前途一切未蔔,這種街頭巷尾的地方倘若真的發生打鬥,豹韬衛的軍
士再訓練有素也比不上他們這些江湖豪客。因此雷斌特地暗中飛鴿傳書百草山莊,
讓他們排出得力人手到前面的歸雁鎮等着自己。他們這樣緩慢前進,也是爲了等
一等山莊的援兵。
蘇希嬌偷偷打量着正在拿着地圖參詳的雷斌,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也不
知道他是否知道自己的行爲。好在他今天看自己的眼神和言語都還算正常,出了
大營的一路上,也隻是不時和王方詢問着這一路的地形人文。
出了漠北大營的住紮地,地理環境反而慢慢變得沒有那麽惡劣,兩旁綿延的
群山也不再是那種光秃秃的大石,此時倒有幾分春色在其中。一行人走走停停,
到也惬意,一直到第二天晚上,一行人來到了塔木河邊上一個叫落馬鎮的地方。
「夫人,我們今晚就在這裏歇腳吧。」
蘇希嬌點了點頭,在這之前,雷斌也管蘇希嬌叫夫人,但此時這個稱呼卻和
以前的意思完全不同,這幾天雖然已經這樣被雷斌稱呼多次了,蘇希嬌心中還是
覺得有些異樣。
這個小鎮比起楓回鎮來,可差勁多了。孤零零落在塔木河邊上的小鎮,隻住
着不到五十戶人。而鎮上一家開在别人家裏的小客棧,成了衆人唯一的選擇。塞
外的小鎮,在晚飯後沒有任何的娛樂,家家戶戶很早就滅燈睡覺了。當蘇希嬌回
到房中的時候,雷斌還在拿着地圖研究。
「還在看地圖嗎?」這還是有些做賊心虛的蘇希嬌今天第一次主動和雷斌說
話。
「嗯,這是多年前養成的習慣了,面對這種吉兇未料的任務,喜歡将沿線的
地形完全記在心裏。這樣,即使遇到了危險,也至少知道怎麽逃。」
「你之前去過西靈山嗎?」
「去過,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當時曾跟随一個江湖上的前輩遊曆了漠
北,他當時告訴我西靈山中似乎有一些有趣的事情,便跟我過去探查了一番。但
我們在那裏逗留了接近一個月,結果卻無功而返。」
「嗯,你說的前輩,是霍青玉嗎?」若是在以前,蘇希嬌本不會挑明着一層
關系的,但此時兩人也算風雨同舟一段過了,當下一沖動,有些話就脫口而出了。
雷斌微微一愣,然後點了點頭說到:「是的。」雖然他也從蒲心蘭那裏知道,
蘇希嬌算是和他有些師門上的關系,但兩人在之前不曾互相說起,此時蘇希嬌突
然挑明倒讓他有一些意外。
「當時師父有說過是什麽事情嗎?」
「霍前輩他老人家曾說過,在西靈山中,似乎有一股已經銷聲匿迹的勢力在
死灰複燃。現在看來,他說的這股勢力可能就是奇花宮了。」
這二人和霍青玉,一人有師承的名分,而另外一人隻是有師徒之實,而無師
徒之名。所以一個人直接叫師父,另外一個人隻能叫前輩。
「師父有跟你說起過奇花宮的事情嗎?」
雷斌點了點頭,說到:「此事其實事關師父和師父一生最愛的女人的名聲,
所以之前雖然我知道很多,但一直緘口不言。不過到了今日,也不必向夫人隐瞞
了。」
「哦?」
「這齊花宮的宮主公孫青龍,其實背後有另外一個身份。他的真實身份其實
是廢宰相張世棟的私生子。」
雷斌的第一句話,就讓蘇希嬌眉頭微微一皺。這張世棟是曾經權傾天下的奸
相,但在三十年前,不知道什麽原因,突然被皇帝下令處死,家人也悉數發配到
邊塞充軍。據後來的書信記載,他是因爲貪贓的證據被皇帝掌握,因此遭到誅殺。
但卷宗裏還是存有很多疑點,比如他到底貪污了多少贓銀,有沒有同黨,這些都
沒有記錄。
「在當時,張世棟有很多政治對手,夫人你是知道的,朝廷裏面的政敵倘若
真的勢同水火的時候,就會各派刺客暗殺對方。但張世棟的作爲一代奸相,他的
政敵自然也都是位高權重之人,想要刺殺他們談何容易。于是張世棟便暗令自己
的這個精通制毒的私生子,替自己煉制了千日醉。」
原來千日醉背後竟然會有這麽一段往事,蘇希嬌此時心中方覺有些頭緒,又
聽雷斌接着說道:「一開始,張世棟爲了轉移注意力,他們先挑選了幾個江湖中
人下手。好讓大家把精力都轉移在了江湖恩怨之上,但之後大家才知道,這張世
棟的真正目标,是當時的刑部尚書陸徳昭。」
「咦?奇怪,我曾查看卷宗,這張世棟和陸徳昭有姻親的關系,他爲何要把
目标鎖定在自己的親家身上。」
「政治婚姻,本就是很多爾虞我詐。」雷斌歎息道:「可憐的是陸家的大小
姐,也就是霍前輩一生最愛的女人陸筱芸。」
「陸筱芸,這個名字我不曾聽師父說起過。」蘇希嬌說到。
「此事是霍前輩一生的心結,估計他不想告訴當時還隻是個女孩的你吧。在
霍前輩認識陸大小姐的時候,她已經被許配給張世棟的兒子張彤了。但也許是上
天注定的一段淵源吧,兩人在之後發生的一個案件中互相吸引,終于打破了很多
的禁忌,發生了秦晉之好。然而遺憾的是,最終,互相深愛的兩個人,卻因爲家
庭,國家,身份等很多原因不得不選擇分别。而就在陸大小姐嫁到張家不到半年
之後,就因爲脾土郁結,患上了一種怪病,最後撒手人寰。」
聽了雷斌的話,蘇希嬌一陣神傷。女人本就是感性的存在,所以雖然隻是短
短幾句話,卻讓蘇希嬌一陣神傷。不知道爲什麽,蘇希嬌的心中竟然想起了死去
的珊兒,此時自己面對着他的情郎,不知道她會怎麽想。
「後來,霍前輩在陸大小姐的墳頭守靈的時候,卻從當時自己的至交好友,
也是替陸大小姐診過病的靈隐寺方丈那裏得到了一個重要的消息。這陸大小姐曾
經發現了一個關于張世棟的巨大的秘密,她将那個秘密透透留在了兩人最後一次
見面的廂房裏的暗格處。霍前輩爲此,三探陸府,終于得知了張世棟背後的目的,
解開了千日醉背後的真相,消滅了公孫青龍,拯救了陸徳昭。我想,這也算是告
慰了陸大小姐的在天之靈吧。」
「然而後來,他卻發現奇花宮有些死灰複燃。」蘇希嬌說道。
「是啊,在我們遊曆于北境的時候,霍前輩曾給我說起過一件事。就在他們
擊殺公孫青龍的時候,他自己的内心卻充滿了疑惑,因爲感覺對方幾乎就像是束
手就擒一般,甚至都沒有抵抗。當時他猜想,也許自己接觸到的還不完全是真相,
現在看來,霍前輩當時的懷疑确實有道理,這奇花宮銷聲匿迹多年,竟然又在江
湖出現。」
蘇希嬌聽完,一陣沉默,心中對前途忐忑。尤其是她曾經聽蒲心蘭說起過,
這張世棟一黨的勢力是極爲強大的,當年雖然随着張世棟的死亡而一度灰飛煙滅,
但他們的黨羽卻在朝中根基很深。
雷斌仿佛看出了蘇希嬌的焦慮,安慰道:「沒事,這一切隻是猜測而已。況
且,隻要我們小心行事,再加上夫人對毒藥獨步天下的理解,料想定然可以化險
爲夷。」
蘇希嬌對雷斌微微一笑,雷斌看着嬌媚如花的女人,不禁也呆了呆,急忙伸
了個懶腰避免自己的尴尬,假裝打着哈欠說到:「夜了,夫人也早些休息吧。」
說罷,雷斌走到一條寬條的闆凳上躺了下去。在豹韬衛的大營裏,兩人的居室和
床榻都很寬敞,兩人即使共睡一榻也綽綽有餘。但此時的荒郊小店裏,床榻不過
六七尺寬而已,所以雷斌很守禮數地找了條闆凳躺着。
蘇希嬌看着男人的舉動,心中一陣感激。但此時大戰在即,倘若雷斌休息不
好休息的話,對戰鬥力定然是一個很大的折損,思忖再三,終于聲若蚊音地說道:
「闆凳上睡覺太不舒服了,嗯…你過來睡吧。」
荒野小店的客房裏,此時蘇希嬌小心翼翼地躺在床上,雖然彼此刻意避免着
身體接觸,但此時男人的呼吸聲,甚至心跳聲,都清晰地傳進她的耳朵。蘇希嬌
躺在雷斌的身旁,就像是溫柔的妻子等待丈夫的入睡一樣,靜靜地一動不動。雷
斌有些淩亂的發絲輕輕拂過蘇希嬌的臉龐,她卻不敢去動手推開,生怕自己的每
一個動作就會碰到酣睡中的雷斌。
突然,一陣強烈的不詳的預感湧上了蘇希嬌的心頭,隔壁房間發出的一聲滴
滴的悶聲,就像是從幽冥中伸出了一隻手一樣。多年習武練就的本能的反應,讓
蘇希嬌立即從床上坐起來,伸手去摸床鋪邊上的長劍。而幾乎同一時刻,身邊本
來正在酣睡的雷斌的反應竟然比她還快,用如同閃電般的身法,雷斌拉起蘇希嬌,
急忙閃身躲到了床下的角落處。
電光火石間,帶着疾風的箭矢如同狂風暴雨般傾瀉而下,密密麻麻地落在了
房間的每一處開放角落。而此時隔壁,王方等幾個兵卒的房間裏,傳來了一陣凄
厲的慘叫,顯然這一輪突然的襲擊,已經奪走了正在睡夢中的一衆軍士的性命。
凄厲的箭矢攻擊持續了很久才停止,狹小的房間中,已經落下了刺猬般的羽
箭,任憑兩人的武功再高,此時面對如此密集的弓箭射擊,也決計沒有生還的可
能。這一切是在來的太突然,讓蘇希嬌惕然心驚,呼吸幾乎都要停滞了。
雷斌小心翼翼地從床前的空地上拿過了一支箭矢看了看,沉聲說道:「這是
遼國黑風騎專用的彎鈎輕羽箭。」
「黑風騎?」聽了這個名字,蘇希嬌心中更是緊張。這黑風騎是遼國最精銳
的部隊,定州府的那一幫身手也不算弱的捕快,前次遇到黑風騎,簡直就是螳臂
當車一般完全沒有抵抗能力。
「怎麽辦?」驚魂未定的蘇希嬌有些顫抖的說道。
「如今,我們隻有一個辦法。」雷斌在蘇希嬌的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後拿起
手上的那一根羽箭,往門闆上重重擲去,發出了一聲沉沉的響聲。立時,窗外的
箭矢再次魚貫而入,而就在同時,雷斌和蘇希嬌一先一後地發出了一陣慘叫。
兩人當時并不是真的中箭,他們隻是想讓對方以爲自己已經中箭。果然,又
一陣箭矢飛進來後,外面的襲擊者似乎停止了攻擊。過了一陣,旅店的院子裏發
出了一陣叽裏咕噜的遼國話,幾名襲擊者已經進了院落。
襲擊者小心翼翼的檢查着每一個房間,包括店家在内,每一個房間的人都無
一幸免,巡查的士兵料定沒有人可以在睡夢中從這樣的襲擊中生還,所以也慢慢
變得漫不經心起來。
然而就在他們推開最後一件房門的時候,雷斌和蘇希嬌卻同時出手了。兩人
知道,這是他們唯一的一次機會,所以這出手定然是竭盡全力,兩把寒光閃閃的
長劍,如同勾魂使者手中的鎖鏈一樣,悄無聲息地鈎走了這幾個人的性命。
雷斌看了看襲擊者,每個人都穿着黑衣白絲的長袍,頭上纏着一條繡着旋風
圖案的頭巾,這果然是黑風騎的裝束,不禁眉頭一皺。
爲什麽這個部隊會知道自己的行蹤,而且如同影子般找到了自己的落腳地,
然後發動這突然的襲擊。然而這諸多疑點,兩人卻不及細想,現在,他們必須要
快速換上這幾個人的衣服逃離這裏。
就在剛才,雷斌告訴了蘇希嬌他的計劃。兩人唯一的逃跑路線,就是潛入客
棧後門的塔木河裏,接着夜色利用水道逃走。隻要兩人能夠來到河邊五丈以内,
兩人就安全了。
事起倉促,兩人無暇仔細更衣,隻能除下那幾個死亡的黑風騎士兵的外衣河
和頭帶胡亂地穿在了身上。其實剛才的襲擊,已經讓每一件衣服上都沾滿了鮮血,
不過好在黑夜成爲了他們最好的掩護。
面對未知的危險,蘇希嬌心中充滿了無形的壓力,她不知道外面到底有多少
士兵正包圍着他們,也許她們剛出去就會被發現,然後被漫天的箭雨射成了刺猬,
直到她看到了雷斌堅定的眼神。
這種眼神,不光是自信,還有一種隐隐的霸者之氣,蘇希嬌竟然被這陣眼神
吸引住,心中的緊張感大減。雷斌看了看蘇希嬌,眼神中似乎是在問她是否準備
好。蘇希嬌點了點頭,默默地從地上拿起了兩把敵人的彎刀遞給了雷斌。
雷斌接過雙刀,暗暗運起内力,突然用力地把雙刀往背後的院牆外擲出。鼓
足了雷斌内力的彎刀,就像是兩道寒光一樣沖入天際,在天上相互重重一擊,發
出了一陣刺耳的鐵器聲。
門外的襲擊者看到這突然的變化,一事一陣騷動。在這同時,雷斌和蘇希嬌
兩人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從院門處閃出。黑夜,再一次成爲兩人最好的掩護,當門
口的那幾個士兵意識到跑到自己面前的并不是自己人時,他們的腦袋已經從肩膀
處飛起了。
黑風騎立時大亂,想要拉弓往兩人這邊射出羽箭,但雷斌和蘇希嬌卻故意留
下了兩個活口,果然,那兩個人看見自己的部隊要沖着自己房間的時候,果然咿
哩哇啦地狂叫起來。衆人見狀,已經在弦上的弓箭立時遲緩了一下,而就在這個
時間裏,兩人又已經竄出了三五丈遠了。
塔木河就在不到十丈遠的距離,然而這十丈卻變成了蘇希嬌走過的最驚心動
魄的一段路程。當兩人縱深跳入河水的時候,箭矢飛到了已經離他們不到一丈的
距離。
「撲通,」伴随兩人入水的水花聲同時響起的是箭矢穿透河水的聲音。不過
幸好此時距離發射箭矢的地方已經很遠,大多數箭矢在還沒飛到的時候就失去了
勁道。所以即使此時在水中身法受阻,二人還是靠着良好的武功底子躲開了已經
是強弩之末箭矢的攻擊。
黑風騎一輪攻擊落空,已經立即有一隊士兵來到河邊。但此時塔木河裏的浪
花已經消散,河水中哪裏還有兩人的影子。爲首的将領看見湍急的河水微微一呆,
然後立即發出了一陣命令,其他衆人得令後,立即上馬往下遊疾馳而去。
塞北小鎮上的襲擊,進行的電閃雷鳴,整個過程不足一炷香的時間。而此時
在距離幽州府不過百十裏地方的客棧裏,蒲心蘭卻還沒有入睡。甯靜的夜空中,
傳來了一聲凄厲的鳥鳴,聽到聲音的蒲心蘭立即來到窗邊,推開窗戶,對着外面
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口哨。
一隻鷹隼緩緩從天上盤旋而降,在鷹隼的背上,綁着一個信筒。蒲心蘭小心
翼翼地打開了信筒,從裏面取出了一卷泛黃的紙條。紙條上寫滿了各種符号,蒲
心蘭看着這些符号,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大人…」門外響起李三的聲音:「宋賢弟醒了。」
蒲心蘭聽了宋莫言蘇醒的訊息,臉上微微一動,默默将紙條放在一旁的燭火
上燒成了灰燼,然後說道:「你們給他沐浴進食,半個時辰後我去見他。」
塔木河邊,當倉皇而逃的雷斌和蘇希嬌從河裏鑽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
辰以後了。二人知道黑風騎定然會順着河流往下遊尋找,所以拼着體力劇烈消耗,
也要選擇了反方向逃走,隻要進入了上遊五裏處的森林,兩人便安全了。
但這塔木河的河水實在湍急,兩人幾乎是靠在水裏摸着石頭爬過來的,即使
蘇希嬌水性了得,依然敵不過此時春意中有些冰涼的河水。此時兩人的手,出人
意料卻又十分自然地緊緊握在一起,源源不斷的内力正緩緩從雷斌的身體内流向
蘇希嬌體内,隻有這個方法,才能勉強維持她的體溫。
脫了力的兩人,虛弱地坐在河邊的灌木叢中。此時兩人已經脫離了危險,背
後就是一片漆黑的森林。面色慘白,嘴唇烏紫的蘇希嬌,心有餘悸地回憶起剛才
發生的一切。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恐懼,即使曾經多次面對各種危險,但
這次的行動卻讓她真正感受到了什麽叫可怕。
此時的蘇希嬌,就像是個少女一般,用顫抖的手緊緊抓着雷斌。她的心裏并
不是真的需要雷斌輸送給她的内力,她隻是覺得,握着雷斌的手,會讓她的心裏
覺得很安全。
蘇希嬌驚訝的發現,經過剛才的一陣折騰,雷斌臉上的易容的材料已經在河
水的浸泡中完全脫落,露出了她本人的臉龐,于是立即吓得松開了自己的手。她
心中明白,這才是男人真正的身份。她一路上不斷告誡自己,不要和這個男人走
得太近,但在這之前,對方始終是易容成宋莫言的。但此時,當男人回複自己真
面目的時候,蘇希嬌心中竟然生出一種不舍的感覺。
「爲什麽我們會突然遇到黑風騎的襲擊?」這個問題在蘇希嬌心中想了很久。
其實她已經想到了答案,但隻是不敢相信而已。
「我們的身邊有内鬼。」雷斌的判斷和她一緻:「而且,要知道他是誰很簡
單,但是你我都不敢相信。其實知道我們今天要到落馬鎮的人,除了你,我和死
去的豹韬衛斥候,就隻有一個人了。」
雷斌的話,讓蘇希嬌倒吸一口涼氣。雷斌說的這個人就是豹韬衛的大将軍韓
君麒,在臨走之前,王方曾經告訴過他自己一行的路線和時間安排。倘若是韓君
麒要針對兩人,那兩人此時的處境定然是十分危險。
「難道說,這韓君麒也是和他們一黨?」
「目前還不好說,不過,我們暫時也不要太悲觀。」雷斌說道:「倘若韓君
麒真的要處理我們,其實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所以也未必是他幹的。」
「我們接下來怎麽辦。」蘇希顫抖着聲音問到。
「這片森林,一直綿延到五十裏外,而這兩天我發現,這個森林裏有一條崎
岖的小路可以直通離歸雁鎮不到二十裏的地方,我料定山莊的援手明日就可以提
前我們抵達那裏。此時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給了敵人,如果走大路雖然安全,但
卻十分危險,所以我們隻能從這條小路步行去。」
「可是,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你不怕山莊的援手們也遇到襲擊麽?」蘇希
嬌的顧慮不無道理。
雷斌卻笑了笑說:「秘調山莊援手的事情是我悄悄進行的,這事連王方他們
幾個人都不知道。從今天的看,襲擊的目标是針對的夫人和宋先生,所以,我想
山莊的人應該是無礙的。」
雷斌的話,讓蘇希嬌心内一喜。雖然這有五十裏的山路,但二人本身武功了
得,再崎岖的山路,不出一日定然可以達到,一旦能夠和山莊的人彙合,那起碼
面對今晚這樣的襲擊,他們是能夠周旋的。
但蘇希嬌卻沒想到雷斌說道:「倘若白天裏,我們在山間行走,也是一件危
險的事情,所以我們隻能晝伏夜出,白天找僻靜的山洞休息,夜裏再行走。」
蘇希嬌明白雷斌的意思,上次定州府捕快出事的時候,也是在山裏遁逃,但
依然被對方發現。可見這茫茫大山中,定然有很多崗哨偵探,隻有走夜路才能避
開對方的眼線,所以便點頭答應了雷斌的想法。
蘇希嬌沒有發現,自己在不經意間,變得對雷斌言聽計從了。當一個女人在
恐慌的時候,如果身邊有一個男人,而且這個男人還是一個讓她有安全感的人,
那她就會把自己的一切交給這個男人。名節河倫理,似乎很容易被抛在了腦後了,
這個男人,會讓她想要依靠。
禁忌的情愫,在這個漠北的未名山林中慢慢發酵,甚至讓蘇希嬌隐隐覺得好
像是回到了少女時青春懵懂的自己一樣。一路上,她也變得話多起來,和雷斌聊
了很多自己遺忘的事情,所以當第二天晚上的午夜了她們抵達森林的邊緣的時候,
兩人似乎對彼此的了解又加深了一步。
這兩天,也許是蘇希嬌覺得心裏最惬意的兩天。昨天晚上他們頂着濕漉漉的
衣服在山林間走了一晚上,雖然山間的灌木和午夜的青蟲不斷騷擾着她,但雷斌
始終在她身邊替她小心地清理着行路。
今天中午,當她饑腸辘辘地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雷斌的手中盡然拿着一條
不知道如何打來的大雁,在他們昨晚栖息的洞穴中,悄悄升起了一堆篝火烤熟了。
當雷斌把大雁遞到蘇希嬌面前的時候,她差點激動的就要抱住雷斌吻上一口。
此時的兩人經曆了一番跋涉,正在一條小河邊的灌木叢中休息。男人就在自
己的身邊,可以清晰的傾聽着他的呼吸。無聲勝有聲,正在按摩着自己酸痛的腳
踝的蘇希嬌,隻覺得就連聽着男人的呼吸就是一件開心的事。
然而,她卻漸漸聽出,男人的呼吸有一些異樣,蘇希嬌猛然想起一事,擡起
頭看着雷斌。月光下的男人,此時的臉頰通紅,蘇希嬌心道不好,急忙扣住男人
的脈門。果然,這兩天雷斌一直在東奔西走,竟然又忘了需要排毒的事情。
「莊主,」蘇希嬌說道:「此時你的體内的毒素又有作亂之事,我的銀針此
時被落在了昨夜的旅店,此時你需要立即洩出陽精才能鎮壓毒性。」當蘇希嬌說
出這句話的時候,臉上一陣羞澀。以前和雷斌說起這件事的時候,隻是當成普通
的治療,所以可以心如止水。但如今,她已經對雷斌有一些異樣的情愫,所以此
時再說起的時候,竟然覺得心中無限的羞澀。
「可是夫人,這荒郊野嶺的,如何才能排毒。」雷斌說的是實話,此時不是
在楓回鎮,還可以找妓女春風一度,蘇希嬌想了很久,突然羞澀的道:「莊主可
以去後面的灌木中用手解決一下,雖然效果不佳,但也好過完全不做。」說出這
幾句話的時候,蘇希嬌嗓子都沙啞了。說真的,雖然對雷斌情窦初開,但她很擔
心雷斌在此時接着毒法來侵犯她,所以内心充滿了緊張。
但幸好,雷斌似乎并沒有這樣的想法,他明白蘇希嬌的意思,說道:「那要
麻煩夫人甯耐片刻了,雷某盡快去解決。」說罷,起身走進了蘇希嬌身後的灌木
叢中。
萬物寂靜,蘇希嬌隻覺得周圍就像死一樣寂靜,就連本以爲會氣喘如牛的雷
斌的呼吸,都被微微的春風吞沒了。雷斌走進身後的灌木叢已經好一陣子了,但
卻沒有一絲的動靜。蘇希嬌的心裏突然覺得不安,輕聲問道:「莊主,可曾好了
嗎?」
蘇希嬌的話音沉默了一會兒,才聽見雷斌在後面一陣苦笑到:「不瞞夫人,
此時雷某雖然毒性發錯,但無奈此時雷某心清如水,弄了好久也弄不出來。」
溫飽方思淫欲,蘇希嬌明白雷斌的話,對于雷斌這樣久經風月的男人,要他
憑空生出情欲的确不是易事。何況此時二人身在荒郊野外,二人食不果腹,體能
下降,這心情入水也是自然。
但無論如何,雷斌要排出體内的毒素,蘇希嬌心裏知道她需要做什麽。她很
怕雷斌會欺負自己,也很怕自己會身敗名裂,但是,他更怕在這裏失去雷斌。此
時的蘇希嬌心中,天人交戰了很久,才輕聲說到:「莊主甯耐片刻,讓我幫幫你
吧。不過,莊主你切不要動彈。」說完,低着頭,終于下定決心,拉着自己身前
的衣帶,輕輕一拉。
月光如水,輕柔地灑在塞北郊外綿延起伏的山脈上。但山的曲線再美,也比
不上此時女人的曲線的萬一。蘇希嬌此時衣衫盡解,将完全赤裸的脊背露出給了
身後草叢裏的男人。雖然她曾經幫雷斌套弄過下體,雖然她也忍着羞澀幫雷斌找
了妓女,但那時她心裏始終是認爲自己是在替雷斌診病而已。
但眼下卻完全不同,雖然她隻是讓雷斌一窺自己的背部,但這是她第一次主
動向丈夫以爲的男人展示自己完美的身體。潔白的肌膚,在月光的襯托下,顯得
更加的幾淨,瘦削的肩膀,平滑的背脊,纖細的腰肢和那一點點暴露在男人視野
裏的豐腴的嬌臀。每一件都像是雕刻大師手中的傑作一樣。
倘若此時雷斌心生邪念,要霸王硬上弓,以他們武功的差距定然是不費吹灰
之力。但此時,也許是蘇希嬌心裏卻對男人充滿了信任,也許是眼前的行爲讓自
己的頭腦中一陣眩暈,所以她隻是坐在那塊長滿了青苔的青石上,一動不動。
雙目緊閉的蘇希嬌,緊緊抓着保護着自己雙胸衣服,心裏瘋狂的顫抖着。好
在雷斌的确沒有侵犯她,但女人卻可以清晰地看感受到,在自己身後丈餘遠的地
方,男人充滿情欲的呼吸已經穿破風聲清晰地傳入了她的耳朵。
情欲,在山間慢慢醞釀,兩局充滿野性的身體在這個陌生的空間中不斷吸引
着,卻始終沒有縮短那最後的一丈的距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希嬌隻覺得身後的呼吸越來越快速沉重,知道雷斌此
時已經箭在弦上了,心中一陣悸動。果然,身後雷斌低沉着沙啞的嗓音說到:
「夫人,能否将身子側一側,一點就好。」
雷斌的話音很近,蘇希嬌甚至感覺到對方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悄悄來到了
自己的身後數尺的地方。然而此時蘇希嬌的腦中已經一片空白,聽到男人的命令
後,竟然不假思索,微微側過了自己的身體。
雖然隻是輕輕的動作,但那微微暴露在空氣中的一點點高聳的雙乳連同着平
坦的腹部,立即落入了雷斌的眼簾。
「嗯~~」身後的雷斌,突然發出了一陣野獸般的低吟。這已經是蘇希嬌第
二次聽到這種聲音了,這一聲充滿了釋放快感的聲音,就停留在她的背後。倘若
此時雷斌稍微直起身子,他甚至都可以用自己的下體觸碰到女人的身體。
然而,背後男人的呼吸卻慢慢變得緩慢,蘇希嬌知道,此時雷斌已經洩身了,
而這一切是在自己的幫助下完成的。
雷斌重重的坐在地上,看着蘇希嬌默默穿好了自己的衣服,才走到她的身邊,
靠着石頭坐了下來。兩人此時都是一言不發,各自懷着心事。
「夫人放心,此事雷某定然守口如瓶,不會告訴任何人。」雷斌過了一會兒,
沉沉說到。
「嗯。」蘇希嬌隻是簡單給了一個回應,此時她心亂如麻,因爲她知道,自
己已經不能再心平氣和地看待雷斌了。她不知道這樣下去,自己是否會慢慢的被
拉入情欲的深淵,此時自己的心,就像是整個案件一樣,在不斷的深入中慢慢産
生着變化。
今天一天,她竟然都沒有想過自己的丈夫,身邊默默坐着的男人在此時成爲
了她的全部。蘇希嬌有些恨自己的軟弱,但又無能爲力,隻能告訴自己,走一步
算一步了。
蘇希嬌看了看身旁一臉平靜地看着自己的雷斌,俏臉微紅,低頭替雷斌把了
把脈,果然毒性已經被鎮壓了。随着毒素的一點點排出,雷斌每一次洩出陽精時
的效果也是越來越好。
「謝謝你。」雷斌直勾勾的看着蘇希嬌依然滾燙的兩旁,用從未有過的溫柔
預期說的。
蘇希嬌也是臉上一紅,并沒有正面回應雷斌。不過她知道,男人洩身後都會
有一陣疲勞期,便問到:「莊主要不要躺下休息一會兒。」沒想到雷斌卻搖了搖
頭,說到:「無妨,坐一會兒就好。」看來男人功力深厚,這洩身之後的倦怠感
自然也要弱一些。當下蘇希嬌也不言語,隻是默默坐在男人的身邊。
突然,雷斌伸出一隻手,在她的肩膀上一扳,猝不及防的蘇希嬌,立即倒在
了雷斌的肩膀上。蘇希嬌被雷斌的這一下動作弄得心裏大亂,但雷斌卻若無其事
地把手搭在她的肩上。
蘇希嬌慌亂過後,見雷斌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心中的緊張也慢慢退去。這幾
日東奔西走,男人身上的汗味已經十分濃郁,但此時蘇希嬌竟然不覺得反感。雷
斌的肩膀就像是鐵一樣堅硬,蘇希嬌的額頭輕輕靠在上面,聽着男人的呼吸,竟
然慢慢覺得一陣困倦,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當春日的陽光再次籠罩北境的時候,兩人經過了兩個夜晚的穿梭,終于來到
了歸雁鎮,即使小鎮的早晨十分的平靜,看上去沒有任何的異常。蘇希嬌此時的
心裏還是充滿了警惕,她不敢想象倘若雷斌的援軍也遇到襲擊的話,會是怎麽樣
的情景。
當二人在小鎮中的高升客棧見到一身勁裝的尉遲義進和孫玉蓉的時候,蘇希
嬌簡直就想見到久别的親人一開開心。和雷斌意料之中的不錯,兩撥人這一路過
來并沒有遇到過什麽險阻,所以反而先于他們兩人到達了歸雁鎮。
已經跻身六大掌故的二人,此時正是春風得意的。對于這種立功的機會,兩
人自然看的是十分重視。按照雷斌的要求,兩人帶來了接近二十人的助手,他們
均是二人門下的得力弟子,除了武功出色外,衆人皆是有所特長之人。
雷斌顧不上休息,立即将蘇玉蓉二人叫到一旁詢問情況。
「禀告莊主,我們收到你的傳信後,就立即去調查回春堂,然而卻發現此時
回春堂竟然已經人去樓空了。」
孫玉蓉的第一句話,就給雷斌的頭上潑上了一盆冷水。在給山莊發出的密信
中,他曾要求山莊的人立即調查回春堂,尤其是那個肖先生的動向。豈料對方竟
然先自己一步行動,這麽看來,這個龍虎草的買賣,真的可能和昔日的奇花宮有
着莫大的關系。而這也證明了他昨日的猜想,這奇花宮定然在他身邊有眼線,而
且也許還不止一處。
「那山莊中這幾日可曾有什麽動靜。」
尉遲義進明白雷斌是問起潇湘子那一幫人的動向,說到:「潇湘子倒是還好,
上次因爲藥房出事的時候被罰思過,至今仍然時間未滿,這段時間也沒見他們有
什麽動向。倒是姬月娥,經曆了這一次的事情後,消停了很多。」
「莊主,我們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麽?」蘇玉蓉問到:「從眼下看來,也許對
方早就知道莊主的動向了,倘若莊主此時還去西靈山,定然會中敵人的埋伏。」
雷斌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說到:「我這兩天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但是
如今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目前所有的焦點,似乎都指向了龍虎草的交
易,所以明知山有虎,我們偏要向虎山行。明天休息一日,我們後天啓程前往西
靈山。」
頓了頓,雷斌站又說道道:「蘇玉蓉,尉遲義進,你們二人聽令,此事不光
事關我們山莊的名譽,甚至可能影響山莊的存亡。所以你們務必要處處小心,此
次我們以身犯險,必須要有所結果。」
而這邊,終于洗了個熱水澡,已經厭倦自己身上的臭味的蘇希嬌,此時心滿
意足地從房間裏走出。身上自己的衣服在這幾日的奔波中遭到多處破損,所以她
隻能穿上蘇玉蓉帶來的衣服。好在兩人身高體型都相仿,這身鵝黃色的外套穿起
來倒是得體。
女爲悅己者容,蘇希嬌本想讓雷斌看看自己第一次穿遼人衣服的樣子,卻沒
有尋見雷斌,心中竟然泛起了一陣失落。
北境的危機暫時告一段落,但此時定州城裏的暗湧卻仍在繼續。宋莫言懷着
有些沉重的心情悄聲回到了定州府,和上次來的時候的春風得意相比,此時喬裝
易容成普通行商人的他,心中充滿了失落和酸楚。
那一日,他懷着強烈的悸動去找甯氏,卻被甯氏算計而身重劇毒,還因此失
手殺了雷斌的小妾珊兒。中毒後,很多事情他已經記不起來了,但從那時起,他
就時常被一個惡鬼一樣的幽靈纏繞。這種滋味的痛苦,他隻有自己知道。
如今,自己的妻子執行任務未歸,即使在身邊,自己也不知道怎麽面對她的
目光。而那個讓她心動的蛇蠍美人,此時也成了反叛。自己婚後的第一次動情,
竟然成爲了别人利用的工具,宋莫言的心中升起一陣說不出的凄苦。牆角邊的幾
個玩耍乞丐,不知道爲什麽,這讓他想起那個叫小大王的孩子。也許如果他在,
定然會有很多種方法讓他快樂起來。
這個孩子在哪裏呢,宋莫言很想去問問那幾個小乞丐,但終究還是止住了這
個念頭。
「大爺,要來玩玩嗎?」一個女人的聲音打破了宋莫言的思緒。宋莫言看了
看身邊,那是一個花枝招展的女人,一臉的濃妝豔抹。宋莫言擡頭一看,才發現
自己這漫無目的的閑逛,竟然來到了肖家井那個窯子區。周圍的一切,和上次來
一樣,依舊是燈紅酒綠,但此時宋莫言的心境卻已經不通。
周圍的妓女看到他的眼神在那個女人的身上來回打量了幾次,立即覺得有買
賣可做,圍了上來莺莺燕燕地就要拉着宋莫言去屋内。
宋莫言拒絕了女人的拉扯,但也沒有轉頭離開這裏。他突然想去見見那個阿
紅,此時不知道那個住在街最尾的那個還有些青澀的小妓女,正在做什麽。
此時阿紅的門卻是緊閉着的,難道此時她正好在内房接待着一個獸性大發的
客人?想着這個身世可憐的女孩,宋莫言突然心中升起一種強烈的占有欲,就想
想踹門進去,将那個趴在阿紅身上肆意亵玩的男人拖下來揍一頓。
「這位爺,要找姐們兒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打破了宋莫言的
沉思。宋莫言急忙回頭,卻見到了阿紅的那張瘦削的臉,一雙眼睛還是依然怯生
生的看着自己。
「要不要來休息一下,這裏有姑娘,有熱炕,有熱水。辦完事兒之後洗個…」
阿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宋莫言拉過來,緊緊的抱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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