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6165sl
貴賓
 
UID 137890
精華
0
積分 30212
帖子 31599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12-8-19
狀態 在線
|
陰陽簪(06)作者:鳳隼
.
陰陽簪
作者:鳳隼
第六章 還魂
俞巧七歲時父母被山匪所殺,她僥倖獲救加入千嬌樓,當年乃是年紀最幼的
師妹,自然受到頗多照顧,時間久了不免心生傲氣,覺得自己萬般都好,是該做
掌門的人。
俞巧有一師姐名叫趙雨卿,年紀大她一歲,早入門兩年,性格溫婉容貌清麗,
待人接物俱是一副高雅姿態。趙雨卿天資不錯,在武學上也很能用功,常為小輩
弟子表率,唯獨俞巧心中容不得她,為日後的掌門之位總愛與她爭個高下。
十七歲那年,俞巧與趙雨卿爭奪首席弟子,以一招之差落敗,又因容貌稍遜
失了「秀月仙子」的名號,心中大受打擊,自覺掌門之位無望,幾近頹唐。直至
穆遠送穆秋晴入門,俞巧方才發覺事情有了轉機:一來趙雨卿對穆遠暗生愛慕,
同門私底下也傳二人早有出格之事;二來穆秋晴天資猶在趙雨卿之上,又早早得
了「素雪仙子」名號,或許她能憑高徒與師姐再爭一爭。
然而事與願違,某日俞巧猛然間發覺自己武功已入瓶頸,便是再下苦功也難
有進境,偏偏趙雨卿如有神助,武學一日千里,不僅常與掌門一同閉關修行,還
破例傳了穆秋晴「姹紫嫣紅」。
俞巧對掌門之位執念頗深,眼看正途已然行不通,便想用些陰險的辦法陷害
趙雨卿,可惜試過多次均為奏效,反而露了行跡引來掌門一頓責駡,最後還是趙
雨卿出面解圍,她才免於受罰。經此一事,俞巧也算知錯能改,她專心教導徒弟,
不再煩惱自身的修為,還幫穆秋晴訂了親,她心中只覺著雖做不了掌門,做個被
人傳頌的名師也不錯。
一日,俞巧下山收徒,途徑一處破廟,發現有歹人密謀劫掠之事,她想仗義
除害,卻因寡不敵眾失手被擒。歹人見俞巧生得美貌,便將她綁在柱子上,用小
刀割破衣衫,抽籤定好順序,要輪番淫辱她。俞巧喊叫掙紮皆無用處,破廟地處
偏僻,歹人們自然肆無忌憚,她剛打鬥過,內力尚未復原,想自絕經脈亦不可能,
當下既知清白不保,索性扭過臉不去看歹人猥瑣面容。
「唉,這便放棄了嗎?」蒼老的聲音如同來自四面八方,說話之人內功絕非
等閒。
「前輩!前輩救我!」
「你們幾個。」聲音收到破廟門口,一位黑衣老者緩步走進,「有人出錢買
你們的狗命。」
「臭老頭壞我好事,找死!」為首的歹人放開俞巧雙乳,抽出一柄短刀砍向
老者。
老人也不躲避,左手隨意抬起,一枚長約寸許的暗器飛出,正釘在匪首額頭,
他再也沒能前進半步,直挺挺倒在地上。其餘人見狀皆心生退意,奈何破廟無窗,
老人又守在門口,無路可逃只能拼命,但武力差距過大,老人甚至腳步都沒動,
連連彈動手指便將眾匪相繼擊殺,死狀皆是一般。
俞巧半晌才回過神道:「多謝前輩搭救。」
老人也不說話,走了幾步便停住,雙眼只看著俞巧臍下毛髮叢生之處,開口
道:「你怎知我要救你?」
俞巧被看得羞憤,卻不敢發作,只得請求道:「前輩可否將小女子放下?」
「小女子?」老人似是在微笑,「你可不小了。」
「前輩……」
俞巧見老人走近,不禁又慌亂起來,滿心的希望盡數落空,她再次將頭扭向
一邊。
「這便放棄了嗎?」
老人抓住俞巧右乳,食指在乳尖彈了一下,俞巧渾身發顫險些叫出聲音。
「不錯。」老人道,「你可願加入天聖教?」
「晚輩已有師承。」俞巧道,「未得師父首肯,不敢擅離千嬌樓。」
「怎麼,你當千嬌樓能嚇到老夫嗎?」老人道,「你若加入,天聖教便助你
達成一個心願。」
「什麼心願?」
「任何心願,只要人力可為皆能達成。」
「我想當千嬌樓掌門。」
沉默片刻,老人道:「加入天聖教便要無條件服從,傀儡掌門有何意義?」
「服從教主嗎?」
「任何職位在你之上者,皆須服從。」
「我願意。」
「也罷,我收你做下屬。」老人道,「即刻起你便叫我堂主。」
「是,堂主。」
「好。」
老人拉開衣服,拿出一根小巧的毛筆,又從懷中摸了個小盒子,打開盒蓋一
股異香飄散而出,老人用毛筆蘸了蘸盒中墨水,也不解釋便在俞巧臉上塗抹。俞
巧只覺得沾了墨水的地方如同被火炙烤一般,她擔心自己容貌被毀,竟沒能忍住
痛楚尖叫起來。
「好了。」
老人收起筆墨,把一面小鏡子擺在俞巧面前。透過鏡子,俞巧看見自己左臉
寫著「蕩婦」二字,不由花容失色。
「此乃我特製的墨水,將面皮刮爛也去不掉,不怕你不聽話。」老人道,
「我有藥能讓字跡消退,吃一次藥只管一個月,若你敢違逆當知後果。」
「屬下不敢!」俞巧連連搖頭。
「張嘴。」
老人給俞巧塞下一顆藥丸,沒多久臉上字跡果然消失不見。
「我放你下來,你自己把衣衫除盡。」老人道,「以後見我,也不許身著寸
縷。」
俞巧感到胸口一痛,思緒從回憶中跳出,目光對上老人陰沉的臉,讓她有些
心驚膽戰。
「我問你下毒之事進展如何,你為何不回話!」
「屬下想起初見堂主之時,未能注意到堂主問話。」
「我這支筆降不住你了?」
「沒有沒有,屬下還是受不住。」
「撒謊。」老人道,「你既耐得住,我便來點新花樣。」
老人收起竹竿毛筆,換出另一支來,筆桿為生鐵筆頭為金絲,他右手持筆,
左手按在尾端,暗暗運起內力,那千萬條金絲竟似活物一般微微搖動。老人左手
放開,右手在空中劃個圈,將毛筆抵在俞巧股間。金絲柔中帶剛,半數擠進肉縫
之中,半數研磨著花苞,力道忽強忽弱。俞巧哪裡受過這般刺激,只覺得下體一
陣緊縮,眨眼間門戶大開,蜜壺春露泄了個乾乾淨淨,口中求饒之語還未說出,
便已成了歡愉至極的嚶嚀,好在她最終能控制住聲響,不然讓鄰舍聽見只怕再也
沒臉見人。
「還當你多能挺,真是無趣。」老人甩了甩筆尖的水,將其收入懷中,「爽
也爽夠了,該說點什麼吧。」
「多……多謝堂主。」俞巧掙紮著坐起身,「屬下……屬下……」
「少說廢話!」老人斥道,「下毒之事,進展如何?」
「是,屬下遵堂主命令,共下毒三十五人,暗中給解藥二十人,毒發十三人。」
「還有兩人呢?」
「那兩人被破了身子,但性命無礙。」
「無礙?」老人道,「此毒看似順逆纏魂香,藥性卻已大變,不可遵舊法來
解。」
「屬下也甚為不解,會不會有高人相助?」
「二十年前順逆纏魂香缺陷極大,教主一直潛心改進,去年方才有所成。」
老人道,「按教主的說法,除非有他獨門解藥,否則即使廖三出手也未必能解。」
「其實屬下心中已有猜測。」俞巧道,「今日上山遇見一位年輕公子,此人
自稱陳故,來歷成謎,武功怪異,年紀輕輕竟有一身與蘇慎相當的內力,又與小
徒有肌膚之親,實在可疑。」
「教主既無兒女又無弟子,陳故究竟是何人?」老人眉頭緊鎖,「難道是他?」
「堂主可知道他?」
「近些日子教內有傳言,說教主私下選了個繼位之人,令其在江湖歷練,待
到時機成熟方可接管天聖教。」
「既是教主選的,有解藥也屬正常。」
「難說,難說。」老人連連搖頭,「教主正值壯年,照理不該急於找人傳位,
可此事又頗有些佐證,只怕並非無緣無故。」
「那屬下該如何做?」
「他不揭破,你也休要揭破,但不可交惡。」
「屬下明白。」
「下毒之事可以停了。」老人道,「三十名千嬌樓弟子已經給夠,再把趙雨
卿獻上,匪盟就會鼎力相助。」
「若能親眼看著師姐被人姦汙,定是一番美妙的圖景。」俞巧道,「只是真
要做起來實在有些難辦。」
「依計行事,萬無一失。」
「堂主,屬下鬥膽冒犯。此計開展至今已出了不少紕漏,屬下擔心再做下去
未必如願。」
「雖有紕漏,總還在控制之內。」老人道,「你的擔心也有道理,待我過些
日子稟明教主再做打算。」
「是,堂主。」俞巧道,「夜已深,堂主不如就在屬下這裡歇息吧。」
「不必。」老人蓋上頭罩便離開了。
俞巧躺回床上,思緒難平,她與堂主會面已有十餘次,每次都會被推至巔峰,
體驗無上的滿足。堂主雖然花樣層出不窮,但向來只用毛筆,衣服也裹得嚴嚴實,
自己從不脫下,也不許俞巧主動。最初俞巧只當這是堂主的怪癖,可日子久了難
免心生疑惑,一些荒誕的想法也慢慢冒出頭來,經過多番求證,今夜她已有九成
把握,堂主應是女人易容的。原本俞巧不敢當面詢問,這些疑慮只能放在心裡,
可如今有了獨孤塵,形勢變得大不相同。對俞巧來說,獨孤塵繼位天聖教下任教
主應是板上釘釘,如果能攀上這根高枝,以後未必要把老堂主放在眼裡。
借著月光,俞巧開始打量自己的身體,口中喃喃道:「雖然年紀大了些,可
風韻當不輸秋晴吧。」
早上穆秋晴起床洗漱穿戴完畢,見獨孤塵還在熟睡,心裡頓時明白許多。獨
孤塵昨日先與靈溪派交手,又被朱觴叫去練功,夜裡還能勇猛異常,原來全靠提
著勁,一旦睡下疲憊便顯現出來,恐怕還要過些時候才能醒。穆秋晴也不叫他,
而是掀開被子,扶起軟趴趴的肉蟲含進口中細心侍奉。穆秋晴的技巧已不似在玉
音樓那般生疏,舌頭打著轉,每一處都能顧到,只片刻口中便被塞滿,堅實之感
令她加倍賣力。
約摸一刻鐘後,獨孤塵半醒間囈語道:「夢兒,又做什麼。」
穆秋晴聽聞此言心中不快,嘴上稍稍用力咬了一口。
「是你啊。」獨孤塵探起身道,「夢兒總喜歡做這事,一時弄錯了。」
穆秋晴動作不停,發出一連串抗議似的咕噥聲,聽不出內容。感到獨孤塵身
體起了變化,穆秋晴強忍酸痛,雙手撐著床板將陽具吞到最深,用盡全身力氣,
剛插好的簪子都被晃得有些鬆動。濃稠的漿液噴湧而出,沖刷著穆秋晴喉頭,她
並未張嘴,反而用力吮吸,直到全數榨出,才用舌頭刮了一遍,將滿嘴精水咽入
腹中。
「哪有楊夢說的那般可口。」穆秋晴咂咂嘴道,「還是宗柔姐姐可信些。」
「夢兒命苦,你待她一分好,她便用十分回報。」獨孤塵道,「我助她報了
仇,她絕不會說我半點不是。」
「在你心裡,楊夢姐姐的分量最重嘍?」
「我也說不好,我身邊女人太多,很難有輕重之分。」獨孤塵道,「楊夢和
宗柔跟我時間最久,或許我更看重些。」
「那……」
穆秋晴正欲開口,忽聽見有人敲門,力道不輕,不像是引她入房的丫鬟。
「是穆秋晴姑娘的房間嗎?」聲音一聽便知是何滿。
「何公子找我有事?」穆秋晴不敢隨意開門,「我剛醒,還未梳洗。」
「只是來問問姑娘昨夜可聽到什麼動靜?」
穆秋晴以為是沖獨孤塵而來,登時慌張不已,支支吾吾道:「我昨夜睡得早,
沒聽見什麼。」
「如此打擾了。」何滿道,「我已命人備了些茶點,都在飯廳放著,姑娘請
自便。」
「多謝。」
何滿走後,穆秋晴趕緊催促獨孤塵穿衣,生怕再來個什麼人無端惹出變故。
「剛才那個何滿,可是此次奪得青枝之人?」
「正是他,幾招就擊敗了蘇廣參。」
「誰?」獨孤塵道,「蘇廣參憑什麼做靈溪派首席大弟子?」
「我知道你當年就能勝他,可你也不是靈溪派的。」
「靈溪派六字門,向來是靈字門和世字門實力最強,怎麼此次首席大弟子竟
會落到廣字門?」
「孰強孰弱並非定數,況且靈字門和世字門兩位門主也認可蘇廣參。」
「你和蘇廣參交過手嗎?」
「我可是千嬌樓首席大弟子,自然和他交過手。」
「勝負如何?」
「他雖沒能破解我的『姹紫嫣紅』,但最終還是勝過我一些。」
「青枝大會定有內情。」獨孤塵道,「此間事了還得查查。」
「比起青枝大會,你先穿好衣服更要緊。」穆秋晴道:「我出去看看,若是
沒人你馬上走。」
穆秋晴躡手躡腳,只想著從門縫裡望一望便可,卻不料正瞧俞巧守在門外,
她臉色驟變,打開門惶惶道:「師……師父。」
「嗯。」俞巧走進屋內,隨手關上了門,「陳故果然在你這裡。」
「師父……」
「此刻屋外無人,速速離去吧,旁人看見不好。」
「既是俞前輩找我,被誰看見都無妨。」獨孤塵道,「方才您的話,分明有
尋我未果之意,只是不知所為何事?」
「我尋你乃是為了小徒秋晴。」俞巧道,「希望你不要只顧一己之私,也考
慮考慮小徒在江湖上的顏面。」
「這原本是昨晚該說之事,為何今日才提?莫非昨夜俞前輩有別的事耽擱了?」
俞巧只當獨孤塵清楚她昨夜之事,心中對其身份又更信了幾分。
「謝廣志已死,秋晴的婚約自然解除,她若想嫁你我不阻攔。」俞巧道,
「你們還未拜堂,共居一室不合規矩,此處人多眼雜,還得小心為上。」
「俞前輩說的是。」
三人一道出門,未走出多遠便讓何滿攔了下來。
「俞前輩,穆姑娘,陳公子,三位在一起倒是巧了。」何滿一貫恭敬有禮,
「蔽派陸掌門有事請三位前去。」
俞巧問道:「何事?」
「在下只是奉命來請,不知詳情。」何滿道,「請諸位隨我過去。」
四人來到一間大房,門口已被玉巒派弟子圍住,有些看熱鬧的便在屋外伸長
脖子往裡瞧,不過屋內有一道屏風,大約也看不見什麼。
「請隨我進去吧。」
屋內也有不少人,獨孤塵一眼看見朱觴面容嚴肅,定是出了大事。朱觴身邊
乃是一位年紀相仿的老者,雖已鬚髮皆白,然紅光滿面,身材魁梧猶如一尊石像,
眼中的威壓令人不敢直視,此人正是玉巒派掌門陸堅,江湖公認其乃「陽山雙聖」
後天下第一高手。
「掌門,俞前輩他們來了。」何滿稟明之後便退在一旁。
「小娃娃,你過來。」朱觴沖獨孤塵連連招手,「不許騙我,此事可是你幹
的?」
獨孤塵上前之後方知事情原委,蘇慎被人殺害于房中,屍體就倒在床邊。
「朱老頭,你知道我的斤兩,我哪能殺得了蘇慎。」
「你看吧。」朱觴對陸堅言道,「他這個小娃娃平常胡鬧了些,可說話不騙
人的。」
「我已將山上名望最高的客人都找了來,大家一同驗過,蘇慎是被重掌所殺。」
陸堅道,「你這位小朋友接得住蘇慎的碎冰掌,背後偷襲未必不可能。」
「我聽聞俞巧昨夜特意囑咐過弟子不要打擾,偏偏蘇慎也是夜間遇害,此事
還需俞姑娘說個分明。」
「前輩見疑,不敢不答。」俞巧道,「昨夜在下頗有些倦怠,早早便歇息了,
故而不願弟子打擾。」
獨孤塵道:「晚輩有些愚見,不知能否一講?」
「你說。」
「蘇門主的腰帶系反了,上面繡的『廣』字該是沖前的。」
「不錯。」陸堅道,「這有何不妥?」
「蘇門主這腰帶少說也系了數十年,怎會有如此疏漏?想必是旁人給他系上
時沒有注意。」
「你可是指兇手?」
「正是此意。」獨孤塵道,「兇手為何要給蘇門主系上腰帶?必是殺人之時
蘇門主未著外衫。」
「有理。」朱觴道,「兇手必與蘇慎相熟,故而他夜裡會只穿內袍相見。」
「朱老頭,陸掌門,晚輩有話相同您二位單獨說。」
陸堅思慮片刻道:「何滿,你領眾人離開,把房門關好。」
「遵命。」
待到屋內僅剩三人,獨孤塵道:「方才我那些話是說給兇手聽的,此人必在
場。」
「何以見得?」
「給死人穿衣並非易事,絕不會像這般整潔。」獨孤塵道,「蘇門主遇害之
時衣冠齊整,兇手為混淆視線,故意將腰帶反綁,想借此脫身。」
「如此說來,行兇的還是生人。」
「未必。」獨孤塵道,「假如弟子夜裡來尋他,關乎師道尊嚴,蘇門主也要
穿衣。」
「現在下定論為時尚早。」陸堅道,「陳公子可有緝拿兇手的妙計?」
「慚愧,晚輩尚無頭緒。」獨孤塵道,「只怕蘇門主之死不過是個開端,凶
手早有預謀。」
「無妨,我吩咐弟子嚴加防範,不給賊人機會便可。」
「此事絕非一般的江湖恩怨,時機選擇頗有深意,還請陸掌門多加小心。」
「小娃娃,你這說的哪裡話。」朱觴道,「陸老頭的武功你是沒見過,天底
下沒人能殺他。」
「陸掌門武功蓋世,江湖上人盡皆知,若想謀害性命必有陰詭奇謀。」
「老夫殺過的不義之人多如牛毛,自然少不了仇家。」陸堅道,「老夫倒要
看看他們究竟有何本事。」
「陸老頭,莫非是天聖教?」
「天聖教早已覆滅,當年我親手替師父清理門戶,絕不會錯!」
「朱老頭,我從未聽過天聖教。」獨孤塵道,「難道和陸掌門有淵源?」
「以你的年紀當然不知道。」朱觴看向陸堅,「陸老頭,能說不?」
「無妨,陳公子天資聰穎,興許能聽出端倪。」
「說來話長,那大概是四十多年前,陸老頭剛坐上掌門之位。」朱觴道,
「他有一師弟名叫何先述,也就是何滿的大爺爺。」
「我這個師弟從小聰明伶俐,只是性子躁了些,靜不下心。」陸堅道,「他
酷愛飲酒,又常常酩酊大醉,為此師父沒少責罰。」
「有一回何先述在外飲酒,見酒家老闆的女兒生得俊俏,竟借著酒勁將其強
暴。父母救女心切,卻非何先述對手,老闆被他失手掐死,媳婦也遭侮辱,隔日
便帶著女兒投河自盡。」
「竟有此事!」
「師父聽聞此事大怒,將那逆徒擒下壓至老闆一家墳前,要讓他殺人償命。」
陸堅道,「可老闆的妻弟天性善良,不願再造殺孽,只讓何先述行孝子之禮,以
為懲戒。」
「何先述並無半分悔改之意,一日趁守衛弟子鬆懈偷偷溜走,召集江湖上一
幫無惡不作之徒,弄了個天聖教。」
「天聖教被剿滅了?」
「說是無惡不作之人,名頭挺響卻是烏合之眾。」朱觴道,「陸老頭親自出
馬,數月便將天聖教剿滅,最後親手殺了何先述。」
「既然已是陳年舊事,怎會突然提起?」
「是因為殺死蘇慎的掌法。」陸堅道,「旁人不認識,我和朱兄絕不會認錯,
正是何先述的百折掌。」
「哦,原來陸掌門以為晚輩是何先述傳人。」
「確實如此。你這般年紀能接蘇慎十成力的碎冰掌,若非親眼所見我決計不
會信。」
「小娃娃,你不知道,當年老頭子可是吃過虧的。」朱觴道,「百折掌是何
先述創的邪門掌法,初練習時進境極快,但潛力不及玉巒派正統武學。」
「對了,朱老頭,有一事我才想起來。」獨孤塵從懷中摸出一個布包,「有
人托給我這支鶴首釘,你給看看是真是假。」
朱觴打開布包,動作卻瞬間僵住,就旁邊的陸堅也是一副驚訝的神情。
「怎麼回事?莫非是真的?」
「這……這是我當年用過的鶴首釘啊!」朱觴雙手劇烈顫抖,「這……這是
我為求自保,射傷何先述的那支鶴首釘!」
陸堅板著臉問道:「此物你從何處得來?」
「一個丫鬟在房中用此物自盡,我從屍身上拔下來的。」
「可你方才說這是有人托給你的。」
「那位丫鬟與我頗有些淵源,我有十成把握有人想托我將此物交與朱老頭。」
「有多少人知道你與朱兄關係匪淺?」
「成千上萬。」朱觴道,「我與他在柴州打了一個月的賭。」
「這可難辦了……」
「陸老頭,你看這個!」朱觴從鶴首釘精巧的暗格中抽出一截紙條。
紙條看顏色乃新近寫成,一行鮮紅的蠅頭小楷令人毛骨悚然:「師兄,四十
年未見別來無恙?」
「不可能,我明明親手拍碎了他的天靈蓋!」陸堅已有些慌亂,「絕不可能!
絕不可能!」
獨孤塵心知紙條上的字跡必與何先述所寫一致,才能讓一個大派掌門失了穩
重,如此推想,當年天聖教之事絕不像方才口述的那般簡單。
「陸老頭!」朱觴吼聲中用了內力,「回神!」
這一吼果然有效,陸堅轉瞬平靜下來,只是仍不能言語。
「小娃娃,恐怕此事還要著落在你身上。」朱觴道,「鶴首釘也還你,就當
從未給我看過。」
獨孤塵想尋一處僻靜之地專心思考,關於蘇慎之死他尚有許多難解之處,再
扯進何先述與四十年前的恩怨糾葛,其間種種細枝末節非他所能知曉,僅憑一己
之力絕無破局可能。
「你是誰?為何到這裡來?」獨孤塵被一女童叫住。
「你又是誰?我為何不能到這裡來?」獨孤塵見女童生得乖巧,便想逗逗她。
「我是何盈,何滿的妹妹。」女童道,「你的名字呢?」
「我不告訴你。」
「不行,我說了你也必須說!」何盈張開雙臂攔在獨孤塵身前,「前面是我
娘的花園,你不能過去。」
「阿盈,你可攔不住他。」何滿大步走來,「陳公子,家母不願見生人,還
望見諒。」
「我只想找一處清淨之所,也不是非來這裡。」獨孤塵道,「何公子難得閒
暇,不打擾了。」
「等等。」何滿道,「阿盈,你先去找娘,我跟陳公子有話要說。」
待何盈走遠,何滿低聲道:「陳公子,蘇前輩之事可有頭緒?」
「尚不知從何查起。」
「我今早路過玉巒派的宿處,無意間聽見幾名弟子閒聊,其中有人說起似乎
在山上見到了謝廣志。」
「山上人來人往,偶爾看錯也屬正常。」
「可那人言之鑿鑿,還說跟著謝廣志進了飯廳。」
「這倒奇了。」獨孤塵道,「還望何公子能保密,莫要再說與別人聽。」
「告辭。」
「哥!快去救娘!」何盈去而複返,惶恐至極,「娘被他們帶走了!」
「都是些什麼人?」
「三個蒙面人,帶著娘往早春崖方向去了!」
「我去叫人。」
「等等!」獨孤塵一把拉住何滿,「既然敢在玉巒派擄人,必是做好了萬全
準備,叫人乃是下策。」
「那你說該怎麼辦?」
「怕就怕是調虎離山。」獨孤塵道,「不如你我二人先去尋找,令妹趕緊回
去稟報掌門和朱老頭。」
「阿盈,回去報信。」
早春崖是玉巒派犯錯弟子思過之處,崖前有片樹林喚作早春林,林中草木叢
雜,枝丫橫生,到處是帶毒的荊棘,稍不留神被紮一下便會痛癢難忍,若是被多
紮幾下,縱然體壯如牛也得命喪當場。在林中行走的三人腿上裹著厚厚的毛皮,
鞋底釘了鐵片,顯然早有準備,在荊棘叢中如履平地,當中一人肩上扛著昏迷的
婦人。
「大哥,早春崖是絕路,咱們到底要往哪兒走?」
「別廢話,跟著走。」
「可是大哥,這娘們太沉了。」
「你要不願意,我讓老三抗。」
「算了,雖然生養過兩個孩子,屁股還挺翹。」
「啊啊。」老三似是啞巴,只是一個勁喊叫。
「知道知道。」老二擺擺手道,「我就隔著衣服摸摸,雇主又發現不了。」
「老三,咱們是採花賊,有女人不玩成何體統?」老大道,「等到了地方,
就用這個女人給你開葷。」
「大哥,不妥吧。」
「有何不妥?咱們『靈眼蜂』名聲在外,到手的女人哪有拱手相讓的先例?」
老大道,「雇主既找了咱們,當知道規矩,不會計較。」
「話雖如此,此番畢竟是在玉巒派搶人,老三武功再高也遠非陸堅的對手。」
「陸堅不會來。」老大道,「此事雇主已有謀劃。」
「即便陸堅不來,何滿帶些人也足夠把咱們挫骨揚灰。」
「哼哼,我就是要讓他帶人來,越多越好。」
【未完待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