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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龍城風月(卷1-卷3.45) 作者:泡沫梨  
  本主題由 aaa5555xxx 於 2021-7-2 12:50 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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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城風月(卷1-卷3.45) 作者:泡沫梨

.



                    【龍城風月】(卷01)




【作者:泡沫梨】

      ***    ***    ***    ***
               卷一出走

             序篇之一我是公主

  我叫龍玉緻,是青龍國國主龍司羽的妹妹。

  也就是說,我,是青龍國的公主,還是唯一的長公主。

  可惜,這公主的地位遠非他人想象的那麽光鮮美好。

  其實我真的很慘,很小就沒了爹媽,靠哥哥把我拉拔長大。但是不幸地,從
我十二歲開始,哥哥就不喜歡我了──他自己娶了後妃,沉溺于美色之中,完全
忘了我這個妹妹,平時連瞧都懶得瞧我一眼,任我在小小的宮殿裏自生自滅。

  好吧,其實我是很本分很認命的一個人,但是爲什麽你們還是要不停地欺負
我呢?

  哥哥的那些後妃姬妾有事沒事就跑來給我臉色看,就仗着她們有國主撐腰,
而我是個爹不疼哥不要的小孩……

  這種日子已經過得很不爽了,我那國主哥哥還要跟着來欺負我,說是我的容
貌有礙觀瞻,會影響宮闱秩序,下了命令要我一天到晚都必須戴着面紗。

  戴面紗也就算了,到了我十五歲的時候,他又禁止我穿自己喜歡的衣服,說
是我品味太差,有辱皇家體面,一定要我穿他選的衣裳──可是他的品味更差好
不好!害我每逃诩裹得像個桶,整個人都郁悶得不得了!那些姬妾們見了更是一
臉譏諷地把我損得體無完膚。就連下面那些奴才侍婢,對着我也不會有好臉色,
或者說,他們也跟我老哥一樣,看都懶得看我一眼……

  總結一下,我覺得自己在這皇宮裏完全就是一個笑話一樣的存在。

  但是幸好我龍玉緻天性樂觀,有着異常頑強的抗打擊能力,就算搞得再天怒
人怨,任她們再怎麽欺負,也都算是完好地活了下來……

  隻是,這種日子真的是太難過了!

  而今天,是本公主十六歲的生辰。十六歲了,已經是大人了,實在不想再在
這危險又黑暗的地方待下去了……于是我決定要離開這座可惡的宮殿,離開這群
聒噪讨厭的女人和我那沒兄妹愛的老哥!

  至于離開了這裏以後何去何從,嗯,第一件事,當然是要去實現我長久以來
的夢想啦!

  那就是──去見一見我們青龍國久負盛名的四大美人!

  噢,說到這個,有必要先介紹一下。

  青龍國是一個美麗又富庶的國家。在我英明神武的爹爹,爺爺,太爺爺,太
太爺爺……祖祖輩輩的治理之下,可以說是欣欣向榮。嗯,其實那些爺爺輩的到
底怎麽樣我也不是很清楚啦,爹爹又去得早,其實我真正見識過的隻有我那無良
老哥的厲害而已。

  說起我哥的厲害之處……算了,一時半刻也說不完的,而且我也不是很願意
承認他算是青龍國曆史上難得的明君啦!

  青龍出美人,這是整個風月大陸上公認的事實。

  青龍四大美人,那更是遠近聞名,無人不知。

             序篇之二青龍四美

  龍行鳳舞司天羽,葉甯無風楚又瞻。雲河寂寂留情夜,幕鼓沉沉月流霜。

  這幾句是隔壁朱雀國第一才子寫的《題青龍四美》,每句詩都暗合一位美人
的名字。

  第一位,呃,也許你發現了,說的就是我家那位長得無比妖孽的老哥啦!好
吧,我還是很不想承認這個壞心眼又好色荒淫的男人不僅是青龍國最有權勢的人,
而且還是青龍第一美人……所以,這個就跳過吧。

  第二位,葉楚瞻,這可是我的偶像噢!

  瞻哥哥(這是我自己偷偷取的昵稱啦,其實我都沒見過他呢)是當朝第一宰
輔葉相的寶貝兒子,能文能武,自小就有神童之譽,三歲能文四歲成詩,七歲駁
倒太傅八歲驚豔「書聖」,十三歲時已經是青龍國史上最年輕的狀元了。

  而且據說他爲人極爲謙遜,孝敬父母,尊敬長輩,愛護幼小,扶助孤寡……
總之就是個世間難得的溫潤善良的謙謙君子啊!

  至于他的容貌到底如何,嗯,等我去見識過了才能知曉啦,不過我相信那麽
善良的人容貌也一定是非常非常完美的!都說相由心生嘛(自動忽略我老哥……)。

  而且主要因爲我自己是個很不愛讀書寫字的小孩(其實小時候有我哥教的時
候我還挺喜歡,可後來在宮裏水深火熱的,誰還顧得上修身養性陶冶情操呀……),
所以對這樣傳奇的大才子非常敬仰呀,除了想見他的容貌以外,還想見識一下他
是否真的能舉步成詩,書法是不是真的媲美「書聖」……

  第三位,雲寂夜。

  這一位也是很厲害的噢,年紀輕輕已經是青龍國護國右将軍了。

  據說他在沙場上是無往而不勝的,是風月大陸上公認的「戰神」。

  關于他的相貌還有個很有意思的傳聞,說是這位厲害的将軍偏偏長了一張非
常妖孽的臉,比女人還要女人,在戰場上他又不想用「美人計」,于是隻好帶着
一個猙獰的面具上陣殺敵。幸好這面具還挺管用,反正每次敵軍都沒機會見到美
人的真容就已經被哢嚓掉了……

  其實這位哥哥也挺值得我崇拜的啦。可惜呀,美人總是容易有缺點──這位
雲将軍跟我老哥一樣,也是個性好漁色之人,風流事迹數不勝數。就說我們京都
龍城吧,大概有一大半的婦女多多少少都跟他有點關系,更别說整個青龍國,或
者說是風月大陸了……

  所以,我對這位美人不能說有多欣賞,隻是好奇之心還是有的啦。

  第四位,幕流霜。

  這一位是四美裏唯一的女性,也是令我最爲欽佩以及羨慕的一位。

  青龍國向來陽盛陰衰,我們女性同胞不僅在社會地位上是飽受欺壓,而且竟
然連容貌都要比男人遜色,老天也太不公平了吧?!所以,這位幕姐姐真的是爲
廣大女性同胞争了一口氣呀!就算在這四美榜上敬陪末座,也已經是非常非常值
得慶賀的事啦!

  噢,我再介紹一下,幕姐姐是我母妃的堂兄的女兒,也就是算我半個表姐啦
(可惜我天天被老哥包得像個粽子一樣關在宮裏,親戚都沒有什麽來往)。她們
幕家也是出名的盛産美人,我母妃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幕姐姐大我三歲,卻也
仍然待字閨中,一定是美人眼光太高,一般人家是不肯下嫁的啦。

  嗯,以上就是我對四大美人的認識。

  出宮以後第一站,我決定先去找幕姐姐,大家親戚一場,她應該會幫我躲過
我老哥的追捕(如果他還想要把我這個粽子扔回後宮當擺設的話)吧……

               第1章玉緻

  其實離開這裏的念頭在我心裏已經很久了。

  這裏已經不是我的家,而隻是一座浮華的宮殿。沒有生命,沒有溫暖,沒有
歡樂……

  我母妃在我四歲的時候就死了。雖然那時候我還沒怎麽記事,但也許因着她
是一個太過美麗的女子,幼小的我硬是把所有能夠刻下的畫面一滴不漏地記了下
來。所以我到現在還能記得母妃的樣子,記得那高貴而又溫婉的笑容淺淺地浮現
在她美豔不可方物的臉龐上,是怎樣一種風華絕代!

  可惜老天不讓我多受幾年我美人娘親的美貌熏陶,就将她召回了天上。害我
就此成了一個無比凄涼的小孩,一點美人的基因也沒遺傳到已經夠慘了,後天又
沒有受到良好熏陶,因此成了個惹人嫌的笑話也算是順應天命。

  沒錯,其實我從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是一個笑話一樣的存在了──明明爹娘都
是美人,明明青龍地大物博盛産美人,皇室更加是美貌的代名詞……偏偏我生出
來的時候就長得特别驚人,據說接生的産婆都吓了一跳,其他的宮人們均大失所
望一哄而散,而我老爹則根本不承認我是他女兒……

  幸好我母妃用她最溫柔慈愛的懷抱接納了我。她對别人說:都怪我身體不好,
才害了玉兒……玉兒現在隻是瘦了點,以後會好的。

  玉兒……「玉緻」這個名字是老爹取的,專門留給女兒的。想想确實是個好
名字,适合他期盼已久的小公主。可惜,卻不适合我。

  長得如此不幸的小公主,完完全全浪費了這麽個玲珑剔透的美好名字。

  但我還是很喜歡童年那些短短的片段裏,娘親一遍遍地用溫柔似水的嗓音喚
着我:「玉兒……玉兒……」

  如珠如寶的憐愛。

  那是我生命裏得到過最美好的疼寵。

  可惜逃谑紅顔,或者說根本是老天爺不肯讓我這個醜丫頭多占有美人娘親一
點關愛,就用一場大病帶走了她。

  老爹還是不喜歡我。可是他愛我母妃确是愛到了骨子裏。美人香消玉殒以後,
他免不了是肝腸寸斷……郁郁了沒多久就跟着娘親去了。

  于是五歲不到的我就成了一個孤兒。

  宮闱大亂的時候五歲的孩子什麽也不懂……不知道哥哥的娘親是用了多少手
段才讓他坐上了國主的寶座,不知道在那場腥風血雨中有多少兄弟姊妹莫名地就
喪了命,不知道十二歲的哥哥一夕成了一國之主是什麽樣的感覺……

  總之奇迹的是,從未受過老爹疼寵亦沒有母親庇佑的我,在那場混亂的宮争
裏,活了下來。

  或許是因爲母妃的娘家──幕家,在青龍國一直有着特殊的地位。又或許是
我實在弱小可憐到别人都不屑爲敵。經過一場風雨飄搖的變亂以後,醜陋的小公
主還在她空蕩蕩的小宮殿裏好好地活着。

  那些宮婢勉強還算是願意照顧我。至少我還能有一口飯吃。

  其實,這就夠了。

  也許是老天爺後來某一天忽然良心發現,覺得虧欠了我這個命途多舛的醜丫
頭,想要彌補一下我殘缺的人生……于是它給了我黯淡之中的一線曙光。

  我的哥哥。

            第2章童年裏的小美人

  第一次見到哥哥的時候我不知道是躲在寝宮的哪個角落裏正在做什麽,但是
我一直都記得自己第一眼見到美人時那種好似被雷劈到的感覺!

  我那時候一直以爲母妃已經夠美了,可是彼時出現在我眼前的小美人,卻令
我不得不相信──原來這個世界上的美人,是可以一山更比一山高的……

  當然在我心裏還是娘親最大,親娘最美啦!隻是那個小美人長得實在太可愛
了,讓沒有玩具也沒有布娃娃抱的我忍不住想要上去抱抱親親……雖然這個漂亮
的美娃娃要比瘦巴巴的五歲的我大出兩倍不止,但是事實證明我那麽小就已經是
個小花癡了──就一直眼巴巴地盯着小美人,大概口水也有流出來了……

  隻是我屬于有色心沒色膽的典型,心裏再怎麽想去抱抱小美人,也都沒有那
個膽子靠上去──我太髒了,不能靠近幹淨得像尊瓷娃娃的小美人……

  小美人當然很鄙視我這個小花癡,嫌惡地瞪了我兩眼以後,還是忍不住給我
擦了擦臉──

  一定是我的口水太礙美人的眼了……

  小美人穿的衣服也很漂亮,那精緻的衣袖卻被我滿臉的髒污給染黑了。我動
也不敢動,仍舊貪婪地眼巴巴地擡頭望着小美人──好難得能遇到除了宮婢之外
的人,況且還是個美人,能看一眼是一眼啦!

  「髒死了!」小美人終于開口嫌棄我了,「你叫什麽名字?」

  「玉……玉兒……」希望小美人不會笑話我的名字。

  「……你就是龍玉緻?」小美人挑了挑漂亮的眉毛。

  「嗯……」我小小聲地應着──浪費一個好名字,這我也不想的。

  「……你,是我妹妹?」短暫的沉默後,小美人不知道是在問我還是在說服
自己──如果我真是這個小美人的妹妹,那不用說,我這個天生的笑話就鬧得更
大了……

  「……」我根本就不敢說話。而且也不确定自己有沒有可能是小美人的妹妹。
雖然要說我是這位美人的妹妹,任何一個人聽了都會笑掉大牙,但是──我那美
人爹娘已經算是前車之鑒啦,再怎麽漂亮的美人成爲我的親戚我都會見怪不怪的
……

  「髒小孩,一點禮貌也沒有!」小美人好像因爲沒有得到我的回應而面有愠
色,漂亮的大眼睛裏那層嫌惡更加明顯了。

  「姐姐。」我從善如流,趕緊回應了她。

  「……姐,姐?」小美人的大眼睛忽然眯成了一條縫,但是看起來還是很漂
亮……

  「嗯,姐姐……」她說我是妹妹,看起來也比我大幾圈,應該沒錯吧?

  小美人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盯着我,那兩條彎彎的月牙一樣的眼縫裏透出詭
異又危險的光芒……紅紅的小嘴唇也抿得緊緊的。

  那時候的我是笨得無藥可救了,還傻傻地去牽美人被我弄髒的那隻衣袖,又
「乖乖」地喚了一聲:「姐姐……」

  其實這裏可以想見,當時的我是多想擁有一個小姐妹呀!就算沒有爹爹疼愛
沒了娘親的關懷,如果能有一個小姐妹陪伴在身邊,我一定也可以活得很滿足…


  「……笨蛋!」小美人卻好像不想認我這個妹妹了,惡狠狠地抽回衣袖,甩
手就走,「我才沒這麽笨這麽醜的妹妹!」

  可惜我那時候還不明白自己笨在哪裏,所以在被小美人的怒氣一把甩開跌在
了地上以後,我還有臉哇哇大哭……那時候是真的覺得跌痛了,又覺得很委屈─
─好不容易能遇見一個小美人,還以爲她能做我的小姐姐,沒想到她也還是嫌棄
我……

  也許是我臉皮厚過城牆,哭聲太過響亮,小美人終于還是回過頭來看了我一
眼。

  我淚眼朦胧間看到美人好似猶豫了一下子,最後還是快步回到我身邊。她還
抓起我一隻幹瘦的小胳膊,仔細地看了看,緊抿的紅嘴唇張開了:「摔破了?…
…」看得出來她還是很不悅。而被美人抓住了小胳膊的我,立馬受寵若驚地再也
不敢嚎啕大哭。

  也許是我拼命忍住哭聲隻餘細細嗚咽的樣子太滑稽,小美人精緻漂亮的臉蛋
終于露出了較爲溫和的表情。但是接下來的一段話卻還是讓五歲的我驚吓不已并
且終生難忘──

  醜丫頭,我警告你。

  我是你哥哥。

  你給我記住了。要是下次再敢叫姐姐,我一定把你打得屁股開花!

             第3章我是你哥哥

  我可憐的審美觀就是在那時候被颠覆的。

  我是你哥哥──哥哥!

  五歲的我呆了很久很久都想不起來,所謂的「哥哥」與「姐姐」,在理論上
到底有什麽差别。之前的我隻是單純地認爲,凡是身邊好看的小姑娘小美人兒,
我都可以管她叫姐姐。至于「哥哥」……以前是聽母妃提到過一些──我确實是
有幾個哥哥的……隻是,都沒有什麽交集而已。

  四歲以前我一直都在母妃身邊寸步不離,而後宮每逢設宴我也很少會出席─
─好像隻參加過一次而已──我的幾個兄弟姊妹全都是很漂亮的小孩子,我這個
醜丫頭在其中當然更是礙眼,老爹也自然不喜歡我打擾他們吃飯玩耍的興緻。我
也樂得自己一個人在寝宮裏玩,而且也沒有對那些漂亮的兄姊們産生什麽嫉妒的
心理。想想我也算是早慧,對有些東西格外敏感吧……或者換句話說就是,我這
個人──特别識趣。

  于是乎所謂的哥哥在我印象裏差不多是跟老爹一樣的存在──知道有這麽個
東西,但是模模糊糊的好像都沒什麽印象……不過我勉強還是曉得,哥哥跟爹爹
是屬于一個類别的,而我和娘親還有所有漂亮的小姐姐們則是另一個類别的。而
其中的差别就是……

  噢!當時五歲的醜丫頭好似恍然大悟,然後又一臉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一本
正經教訓人的小美人,也忘了摔傷的小胳膊小腿和哭到一半挂着的醜醜的鼻涕,
隻怯生生地發出自己的疑問:「姐姐也會長小雞雞嗎?」

  ……

  我到現在也不敢想象當時我老哥聽了我那天真的問題是什麽表情……

  關于「小雞雞」,這裏解釋一下……其實我也不記得自己是從哪裏道聽途說
來的了……反正小女孩什麽也不懂。至于後來真的見識到「小雞雞」是長什麽樣
……噢,反正我對美人老哥的「小」雞雞一點好感也沒有……

  當時也許是我一開始就頑固地認定了這個精緻的瓷娃娃一樣的小美人是「姐
姐」,怎麽都無法接受小美人說要「變成」我哥哥的事實……

  當時的小美人哥哥貌似立即惱羞成怒,真的抓起我的小身闆狠狠地揍了兩下
我的小屁股。我卻好像吓傻了,任他實施要将我的屁股打開花的警戒行爲,也沒
有再放膽哭泣……

  小美人打完以後猶自不解氣,一邊嫌惡地拉扯我瘦瘦的小胳膊,一邊盯着我
哭得一塌糊塗的小臉蛋,繼續惡狠狠地對我說:「長得醜也就算了,偏偏還笨得
要死,真不知道是誰生出你這麽笨的丫頭!難怪會被人讨厭!」

  五歲的我雖然還不是很明白事理,但是别人眼中那種嫌惡與厭棄,我已經見
得太多了……多到可以見怪不怪,熟視無睹的程度。可是不知道爲什麽,來自這
個小美人的明顯的輕視與不屑,最後還是讓我有一點點受傷的感覺……

  而且,他的話中還涉及到我的母妃……

  母妃因爲生出我這個醜丫頭,已經被許多人在背後偷偷嘲笑過……可是她還
是一如既往地愛我,用最溫柔慈愛的眼神撫平我心中每一道傷口……我知道自己
對不起母妃。

  聽到小美人用這樣的語氣提到我的母妃,五歲的我忽然覺得異常地悲傷。幸
好母妃她已經聽不到了。她再也不用去聽别人的取笑,不用知道自己的小女兒是
不是又被人欺負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那時候的樣子太可憐,我那狠心的小美人哥哥最後竟然也沒
有再罵我,反而把髒兮兮的我抱了起來……

  十二歲的他笨拙地将五歲的我像抱小嬰兒一樣抱在了懷裏。

  「醜丫頭,我最後再說一次。我是你哥哥。」

  他用漂亮的大眼睛小心地看了看我醜醜的小臉,然後就這麽抱着我走出了醜
丫頭自小玩耍慣的地方。

  「你要記住了,你沒有姐姐,也沒有其他的哥哥了……」

  「以後,你就跟着我了。」

  「笨妹妹。」

           第4章曾經比公主還要富足

  我的人生自那一天與小美人的邂逅,而徹底地被扭轉了。

  當然,請不要以爲醜丫頭遇上了王子,就從此幸運地過上了幸福快樂的小公
主生活。

  事實上,我覺得我老哥多年來一直都對「姐姐也長小雞雞」事件懷恨在心,
他對我這個愚笨的妹妹一定是深懷芥蒂的。要不然他應該會對我再好一點,再怎
麽說也不至于縱容他那些姬妾随便欺負我吧?

  不過呢,雖然說「童言無忌」,但其實我也知道自己第一次在他面前出場亮
相的樣子實在太糟糕,他不喜歡我是正常的──任何一個人不喜歡我都是正常的,
更何況是美得像小仙女一樣的小美人……噢,這是我後來犯的另一個錯誤,因爲
短期内不能接受小美人是哥哥的事實,我在心裏偷偷地給「他」取了個名字叫
「小仙女」。(後來不小心被老哥知道了,免不了又被他教訓了一頓。)

  在我成長的過程當中,其實無時不刻不在試圖改變自己──至少把自個兒收
拾得幹淨整潔一點──多少想挽回一點自己在小美人心目中不堪的形象……

  然而每次的結果無一例外都換來小美人彎彎月牙般的眼眸裏異樣的光芒──
我将之理解爲毫不掩飾的鄙夷與嘲諷。然後緊随着的必然是一句毫不留情的「醜
──丫──頭」……

  雖然得到這樣的「反饋」多少有點失望,我卻也不至于會難過。也許是因爲
始終傻傻地相信着,這個有一點點毒舌的小美人,其實是全天下除了母妃以外唯
一一個不會嫌棄醜丫頭的人。

  沒錯,雖然他打擊我的時候看起來毫不顧惜兄妹之情,但是比起他曾帶給我
的溫暖,那些小小的失落其實都可以忽略不計……自從被哥哥還不強壯的臂膀抱
起來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這輩子,都離不開這個美貌晃眼得讓我想要落淚的
小美人了。

  回頭想一想,其實我老哥那時候對我是多麽多麽好呀……或者正是因爲現在
他對我這麽的差,那時候的好也就被無數倍地放大,以至于我現在無比緬懷當年
那個可愛的小美人……

  我嘴上沒有說,其實那時心裏常常偷偷感謝老天爺──雖然它帶走了醜丫頭
的大美人娘親,卻還了一個全世界最漂亮的小美人哥哥給她。

  我那時候還忍不住像喜歡娘親一樣地喜歡我的小美人哥哥。

  因爲那時候的小美人是多麽的「賢惠」呀──

  他會一邊一臉不耐地給我擦着嘴角,一邊又小心地把小湯匙裏的食物一口一
口送進我嘴裏──他會說醜丫頭長得已經夠醜了,再不吃得白胖一點他就不要我
了……

  他會表情不郁地把玩了一身泥的醜丫頭脫光光洗澡澡,一邊搓着我髒兮兮的
小身闆,一邊又兇惡地念叨着──給你吃下去的那些都上哪裏去了?怎麽一點也
不長肉!

  他還會在我睡不着覺的時候任我拉着他的手,纏着他給我講故事……雖然他
很喜歡用裝神弄鬼的故事來吓我,我卻笑嘻嘻地一點也不怕他──小美人長得是
多麽好看呀,無論什麽表情在我眼裏都是那麽幹淨精緻得像一尊美麗的瓷娃娃。

  ……

  興許是回憶太美好。在準備離宮的這一刹那,我望着哥哥寝宮的方向,眼淚
竟然難以抑制地洶湧而出……

  我知道那時候的自己,比公主,還要富足。

  可惜。

  美好的東西,總是那麽短暫。

  第5章我的第一個「嫂子」

  收拾好我的小包袱,回頭看一看這座冷冰冰的宮殿,多少也生出點感傷來。

  從十二歲離開哥哥那華麗而溫暖的宣和殿,來到這座他賜予我的緻甯宮,身
邊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樣子。

  當然,要除了那些聒噪的女人來的時候。

  想想也好笑,這幾年我接觸得最多的人竟然就是這群花枝招展的女人。算起
來,她們一個個的還都是我「嫂子」──坐擁全青龍國最年輕最漂亮數量最多嘴
巴最毒的一群大嫂,我這個小姑也算得上是「上天眷顧」了。

  别看她們平時相互吵吵鬧鬧的,但是一到我這來就絕對的抱成一團一緻對外
……

  當然也并不是每一個女人都那種潑婦樣的。

  我曾經就很喜歡一位姐姐。

  或者應該說,是我的第一個嫂子……

  我童年裏五歲之後的每一點每一滴,都是圍繞着哥哥一個人發生的。沒有其
他的同齡人,沒有我向往的小姐妹。然而哥哥就算再親密,卻也總好似隔了一點
什麽,特别是在我漸漸明白了老哥的身份有多尊貴以後……

  而青淩,就好似上天應我多年期許,忽然降賜予我的一位真正的美人姐姐。

  她恬靜溫柔,善解人意,笑起來如花般的明媚動人。她是朝中某位大人的女
兒,書香門第,家世良好,被選進了宮,是想立爲妃的。

  初見青淩時我就覺得很面善,好似那眼角眉梢都帶着親切的影子。我很喜歡
她。而且,她也不讨厭我。她對着我,也會那樣溫和地笑,讓已經長大不少的醜
丫頭覺得心裏暖暖的。那時候我并不懂她即将成爲我的嫂子,隻是單純地以爲自
己多了一個可以玩耍還可以談心事的姐姐。我常常找她陪我,跟她說許多我覺得
有趣的事情(其中包括許多我那别扭又可愛的老哥的八卦)。她都耐心地聽着,
恬淡地回以溫婉的笑。

  那時候我還住在老哥那,所以青淩過來的時候,自然是常能碰見我那長成了
大美人的國主哥哥。而遲鈍的我竟完全沒有察覺到,他們倆的奸情是在何時醞釀
起來的。回想起來那段時間我哥看我和青淩的眼神确實有點怪怪的──原來是嫌
棄我這個愚笨的妹妹阻礙了他的好事……

  那時的我還太天真,所以當有些現實忽然呈現在眼前的時候,會覺得它們殘
忍得太令人措手不及。

  我一直難以忘掉十二歲的那個生辰。

  任性的醜丫頭不顧侍婢的阻攔,滿懷欣喜地一路奔進哥哥的寝殿時,卻意外
地撞見了那樣的場景……

  我曾經最熟悉的最珍貴的小美人,他确實已經長成了一個修長又健美的男子
……少年到男人的年紀,他的行爲其實無可厚非。我長大了以後才逐漸明白,其
實這種事對于男人來說再正常不過,更不用說一個國家的君主──其實哥哥真的
算是「成熟」得很晚了,據說我老爹十九歲的時候兒女都有三兩個了──但是,
那時候的我,卻任性地不肯接受。

  我最美麗最可愛最賢惠的有一點點毒舌的小美人,他赤裸着身體,伏在另一
具白晰的身子上面,做着那樣激烈的起伏……華麗的長發遮住了他精緻的臉頰,
我卻仍然看得出他正親吻着身下那個人的眉眼。

  我不知道自己手中的東西是什麽時候掉落的,也不知道它發出了多大的嫌诏。
我隻傻愣愣地看着小美人驚訝地起身,而後那赤裸的光潔的身體,第一次完整地
呈現在了我的面前。

  而他身下的那個人,亦驚慌地拉過衣物蓋住自己……平時看起來纖細的身材
褪去了衣物時原來是我難以想象的豐滿,而那向來溫婉可人的面頰上猶帶着暧昧
的紅暈……

  是青淩。

  我不知道自己那時候爲什麽會有那樣尖銳的眼神。雖然他們急着掩飾,可懵
懂的我卻還是清楚地看見了很多東西……我也模糊地明白自己犯了什麽樣的大錯。

  我與小美人的親密關系,亦好像從「姐姐也長小雞雞」事件,延續到我第一
次見到「小雞雞」的實物及其操作用途的那一天,結束了。

  其實後來發生的事我都非常理解。我明白我老哥對我的容忍已經達到了一定
的限度,爲了防止這個蠢笨的妹妹繼續打擾他的人生,他隻有趁早遠離我。

  而我也是在那時候,好似一夕之間長大了。

  并不僅因着不經意窺見了成人之間的情事,更是由于──我終于意識到我與
他之間的距離,有多麽遙遠。他再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小美人。

  我十二歲生辰得到的最好禮物,就是棧镙自知。

  第6章生辰,夢魇

  十二歲以後我就沒再費過任何心思去過生辰。

  沒有人祝福的日子,自己特意去慶祝的話,就顯得太可悲了一點。

  我隻是會在這一天默默地想念母妃的面容。另一面,卻努力地摒除着某些令
我困擾的記憶。可是我竟然會發現,母妃的面容越來越模糊,而那個陌生又刺眼
的畫面卻如烙印一般刻在了我的心裏。

  那兩個人赤裸交纏的身影,就如暗植于我心中的蠱,雖然被壓抑着,它卻時
不時地隐隐作動。特别,是在生辰這一天。

  其實有時候我會忍不住有些埋怨我哥,爲什麽偏要是那一天。

  可是再想一想,那裏本來就是他的寝宮,本來就應該隻屬于哥哥以及嫂嫂的
地方。

  如果我心裏有一點點什麽不甘的想法,那就算是可恥的「鸠占鵲巢」了吧…


  笨笨的醜丫頭,本來就不應該存在于他們的世界。

  如果不是當初老哥的一分憐憫,那個總是被人取笑的醜丫頭現在還不知道會
在哪裏……

  我至少,擁有了那樣幸運的七年。

  醜丫頭與小美人,他們原本就是不應該有什麽交集的,隻是彼時一個不小心,
變成了兩條交錯的航線,偶然地有過一個交點……而緊接着,他們就必須往各自
的路線行駛下去。互不相幹。

  而那個交點,有七年的時光那麽長,想想已是多麽不容易呀……

  小美人,真的已經很善良。

  一個人住在緻甯宮的四年,我都不停地這樣告訴自己。

  可是爲什麽,我的心裏還是會有一點點的悲涼。

  我還時常會做噩夢。

  夢境之中,十二歲的小美人錦衣玉冠、纖塵不染,他蹙着漂亮的眉毛,一臉
不耐地睨着身後一個髒兮兮的小丫頭……而那小小的醜丫頭卻好似完全沒有發現
對方的不郁,反而一直試着去牽美人的衣角,就算一次次被他揮開了髒髒的小手,
她也還是一直固執地跟在美人的身後……

  就那麽一直走啊走,笨笨的醜丫頭都覺得很滿足,傻兮兮地笑。

  可是這時候往往會畫面一轉,那個愚笨的醜丫頭就會驚恐地發現,小美人不
見了!

  然後她會看到兩具赤裸的身體,彼此熱烈地交纏,其中有一個看起來迷迷糊
糊的,她卻直覺那就是她的小美人……

  畫面再轉換,她就見到了小美人的臉,還是那麽美麗精緻,他的身體也是潔
淨得纖塵不染……可是他卻變得好冷漠,甚至連一個不耐的表情,都不肯再施舍
給那個匍匐在地的醜丫頭。而另一邊,就會出現一張女人的笑臉,明媚如花,一
臉的幸福與炫耀……醜丫頭就傻傻地看着那個女人,然後會感覺到她的笑容那樣
礙眼……

  最後,夢境即将破碎的時候,小美人一直摟抱着那個女人,細細地親吻她的
眉眼……

  那個女人再轉過頭來的時候,就變成了醜丫頭的臉。

  每次我都會在這時候尖叫着醒來。

  然後一個人在冷冰冰的寝宮裏抱緊自己,還有,擦掉滿臉的水珠。

  我的夢魇,就如頑疾一般根深蒂固,隻是時好時壞而已。

  而十六歲的這個生辰,我還是不敢讓自己有片刻入眠。

               第7章離宮

  離開這裏比我預想的還要容易。

  入了夜,幾名侍婢都各自歇息去了──我向來很少使喚她們,她們也很少搭
理我──說起來我這個公主還真是歹勢……

  擦擦不争氣的淚水,我還是努力地讓自己笑了笑。

  其實,若不是又到了生辰,我也不是這麽多愁善感的人啦。我覺得自己完全
就是個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笨丫頭才對,哪來的那麽多憂傷感慨呀!還是多想一
想我的「美人大計」,想一想很快就能見到傳說中的美人們,去見識外面的花花
世界……多令人興奮呐!

  發揮了我那百折不撓的樂觀精神,一面安慰自己那顆有些傷感的小心靈,一
面我已經輕手輕腳地穿越了數座華麗的宮殿……我從小就調皮,被哥哥寵着的時
候更是無法無天,整座皇宮除了太後的寝宮是我從不敢踏足的禁地以外,别的地
方都已經玩得快厭煩了……所以,出宮對我來說,并不是難事。

  青龍國向來太平,我們龍家在此統治的根基也異常的深厚,很少需要擔心什
麽「行刺」之類的問題……所以,這皇宮裏的守衛也算不上森嚴。況且,也沒有
人會防備我這個沒什麽存在感的小公主。

  我的計劃也已經布置了蠻久了。換了一套低調異常的男裝,摘卸掉已經快變
成我第二張臉的面紗,往臉上塗了些顔色很深的粉,将頭發束成一個簡單的小髻
……我覺得這樣的男裝打扮比原先那種戴個面紗穿得像個桶的造型要使人輕松得
多啦!

  所以很快地,青龍國唯一的長公主已經包袱款款熟門熟路加身輕如燕(這當
然隻是我自己的感覺啦,如果我會飛檐走壁的輕功就好了)地離開了她生活了十
六年的皇宮……

  計劃裏離宮後的第一步是去找幕姐姐。幕家在龍城也算是聲名赫赫,出去打
聽一下應該不會太困難吧……

  我以「煥然一新」的面貌行走在龍城的街道上,呼吸着新鮮自由的空氣,貪
婪又興奮地觀賞着這個世界裏的每一點滴……那種感覺就好似魚入大海,鳥上清
霄──這才是我龍玉緻應該待的地方呀!

  龍城作爲青龍國的京都,自然不是一般的繁華。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蕭聲動,玉壺光轉,
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衆裏尋他千百度,蓦然回首,
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看着眼前火樹銀花不夜天,我不禁想起了小時候學的這阙詞。雖然不是元夕
佳節,龍城的夜景也是熱鬧非凡,氣象萬千。

  一路走一路看,我也沒忘了向别人打聽幕家的所在。

  「幕家?幕家現在當家的是幕大小姐。你要找她的話,簡單點就往流煙畫舫
去吧。」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知情又願意跟我解釋一二的人。隻是這位大叔看我的
眼神有點怪怪的,大概是瞧不起我貌不驚人還一身寒酸打扮,卻想去「高攀」幕
家大小姐吧……

  我還是感激地對他笑了笑,道了謝轉身就要走的時候,那位大叔卻好像有些
遲疑地叫住了我:「這位小兄弟,我看你也不像是那些狂蜂浪蝶,所以勸你一句
──幕家的人,不好惹……你還是……」

  他欲言又止,我也聽得雲裏霧裏,不過既然他有棧镏好意,我也就繼續問了
下去:「大叔,您說的流煙畫舫,是在哪裏呢?」

  「看你這樣子是剛來我們京都吧?」大叔又打量了我一番,「怎麽會一來就
找幕家呢?……這流煙畫舫,就在龍城淮水之上。淮水……你總知道吧?」

  「淮水?」淮水是龍城的護城河,這我還是知道的。隻是大叔爲什麽有點吞
吞吐吐的……

  「唉,你這小兄弟,還是自己去找一找吧……」大叔爲我指點了淮水的所在,
就離開了。

  他的語氣和表情反而讓我對這淮水和什麽畫舫更加好奇,心裏一陣興奮,更
加輕快地往大叔指點的方向奔去……

              第8章淮水流煙

  原本以爲京都的夜景在龍城中心已是鼎盛,然而此刻站在淮水河畔,印入眼
簾的的繁華景象,簡直令我瞠目結舌。

  煙波浩渺的江河在燦爛的星月之下泛着粼粼波光,倒映着夜空中的明月與星
辰,夜色美得如夢似幻……更别說江面上那一艘艘雕鑿得精美絕倫的畫舫之上,
一盞盞華麗的宮燈透出魅人的紅色幽光,映入水中反射出星星點點的燈火輝煌…


  來往出入的人均是錦衣華服,有些顯得風度翩翩,有些卻是一副腦滿腸肥的
樣子……

  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它美得簡直就似人間仙境……

  隻是,這夜色實在太魅人,這江河也好似隐隐地透着暧昧的氣息……空氣中
的脂粉味甚至濃郁得令我有些難以适應……

  一群家丁模樣的人攙扶着一個顫顫巍巍的醉鬼從我身邊經過,那濃郁的酒氣
簡直令我作嘔。

  隐約還聽到那人嘴裏亂七八糟地叫嚷着:「今,今天真他奶奶的不爽!老子
砸了那麽多金銀下去,那假正經的小,小婊子……到最後也沒讓我見上一面!嘔
……你們說,說……是不是……憑,憑什麽,隻是見一面也不行?又不是要她陪
老子上床!」

  然後那人身邊的家丁就一本正經地叮囑着:「老爺,您悠着點……别氣壞了
自個兒身子。這流煙畫舫的老闆娘本來就是這副德性,也沒見哪個男人能奈何得
了她……」言下之意好像是也不差您一個。

  我不小心聽了個清楚,忍不住偷偷笑了笑,目送着那群人繼續吵吵嚷嚷地去
了。

  回過頭來再看水中那些華麗的木質建築,我才忽然回過神來──流,流煙畫
舫的老闆娘?難道是說幕姐姐?!

  看來,我真的沒有找錯地方。

  隻是,這江面上的畫舫少說也有數十,卻不知道哪一艘,才是「流煙」呢?

  我在江畔東張西望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如何走下一步。心裏有個隐約的感覺─
─這裏,好像不是我應該來的地方……

  總覺得這江上的一切雖然繁華誘人,卻暗合着一股危險的氣息……

  可是,我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現在回頭的話,又該何去何從?

  沒辦法,走一步是一步,我的「美人大計」還是要進行下去的呢。于是鼓起
勇氣拉住了一位看起來比較面善的書生打扮的男子(我果然對讀書人比較有好感),
請教了流煙畫舫的所在。

  這位大哥也是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後開口就是文绉绉的一通:「有道是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位小哥也想去好地方見識見識的心情在下可以理解。
隻是,這流煙畫舫實非你我之輩能夠踏足之地……唉,看你就如初生之犢,還一
臉天真……」

  我不知道自己除了其貌不揚以外,還是不是真的看起來特别愚笨,爲什麽每
個人見到我都是一副「你真可憐」的樣子……這流煙畫舫真的不是我能去的地方
麽?

  「也罷……」這位大哥大概是看我一臉的無辜與迷惑,最後還是好心指點于
我,「前方那最爲耀眼炫目的全都是『流煙』名下的畫舫了,它們的燈飾上都有
标志。」

  全,「全都」?那是什麽概念?

  按着書生大哥所指的方向,我放眼望去,果然發現前方有幾艘規模最大樣子
最華麗的畫舫,高高懸挂的精緻宮燈之上都隐約可見一個「雨」字。而這個樣子
的畫舫,粗略估計竟不下十艘!

  告别了書生大哥,我帶着滿腹的疑慮與好奇來到了這幾艘畫舫附近。其中有
三四艘看起來确實是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而另外還餘幾艘顯得稍微小巧精緻一點的畫舫,則離得較遠,也更安靜。

  我一時不敢靠近熱鬧的場所,想想如果幕姐姐真的在這裏,那也應該會在較
爲清靜些的地方吧?于是蹑手蹑腳地就上了一艘最爲僻靜的畫舫──竟然也沒有
人攔着。

  「做賊心虛」,無論我來此的目的是什麽,總覺得自己像是入了金庫的小賊
一般的緊張、興奮、不安……

  這艘畫舫外面看起來不算很大,隻是進來了才發現别有洞天。

  明明隻是江上一條「小船」罷了,沒想到裏面竟做得如此精細,從窗戶到
「牆壁」再到「地面」,看起來竟都如同實地上的房屋一般。更别說那些華麗又
雅緻的擺設,其中許多物件讓我這個青龍國的公主(當然,其實有些名不副實啦)
也忍不住一再發出驚歎……

  這陣興奮感還沒有過去,一陣悠揚的琴音卻瞬間令我恍了神。

             第9章被掠奪的初吻

  那琴音初起時隻感覺輕微細弱,流轉溢出,斷斷續續,若有若無……可是那
樣輕柔婉轉的聲音卻一瞬間就吸引住了我所有的心神。

  豎起耳朵靜靜地聽,發現那琴音漸漸變得清晰起來,悅耳的樂聲不斷傳來,
我就如被肉骨頭牽引着的小狗一般,貪婪又興奮地朝着那音樂的來源一步步移去
……

  過了一個小門,我發現這畫舫内的空間真是大得驚人,四周仍然是各種精緻
的擺設,卻不見有人。可是琴音明明就從内間傳來……而那樂聲已經愈來愈激越,
回旋蕩漾,琴音強勁有力,氣勢磅礴。我放佛已經看見了演奏者急速翻飛疾走的
十指,在清逸的撩撥之間落下急驟紛繁的琴音……

  那琴聲太動人,甚至令我沒了繼續往前走的勇氣──生怕唐突地打擾了演奏
者的雅興。

  于是我就傻傻地站在這雅緻得可以媲美宮廷的建築之中,靜靜地聆聽着我一
輩子都沒有欣賞到過的人間仙樂,同時還帶着一個傻傻的念頭──這裏,還真的
如同仙境呐……難道幕姐姐是這裏的仙女嗎……

  我的傻念頭還來不及多轉悠,卻感覺到那琴音漸漸地緩了下來。曲調開始變
得極爲溫柔,時而流暢婉轉,時而幽怨哀婉,琴音撩人,整個曲子竟是如泣如訴,
如慕如詩……

  我的腦子徹底不會轉了。所有的心神都随着那琴音的撩撥而遊走,所有的意
志都随着那曲子的高低而起伏。

  眼前竟好似出現了一個畫面──高貴娴雅的美麗女子,懷抱着一個瘦巴巴的
小嬰孩,絕豔的面頰上露出了極爲溫柔慈愛的微笑……她還輕輕地喚着,玉兒,
玉兒……

  琴聲再流轉,那畫面也随之變了──一個髒兮兮的小丫頭,顫巍巍地跟在一
個錦衣少年身後,不停想去拉他的手……她哀求了很久,那個擁有着耀眼美貌的
少年終于轉過身,一臉不耐地把她抱了起來,嘴裏念叨了一句,「醜丫頭」。

  琴音不斷地流瀉,我也好像随之經曆了一個又一個的場景……

  不知道那樂聲是什麽時候停止的。

  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竟發現自己,已淚流滿面。

  有些錯愕地擦了擦滿臉的淚水──我果然,還是因爲生辰這個日子而變得特
别脆弱麽?又或者,是這琴聲實在太美,不知不覺竟能誘了人的心魂……

  「你果真,還是不願麽……」琴音止後,一道清新醇厚得可以與那音樂媲美
的聲線進入了我的耳中。

  「呵呵……你知道,我根本就不可能,給她幸福。」另一道優雅而又慵懶的
嗓音。

  起先那人好似猶豫了許久,還是輕輕地開口:「她真的,很傻。」

  「人總是容易犯傻。你這做哥哥的,應該多勸勸她才是。」

  「雲兄向來都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我那傻妹妹,倒确實……高攀不
上。」

  「呵……」另一人仍是笑着,笑得極爲動聽,「楚瞻,你也知道我的性子。
一切都是随性而至,任何人都奈何不得,就算是我自己也一樣。」

  「我并非想要強求于你,隻是,心疼妹妹罷了……」那醇厚清越的嗓音好似
透出了淡淡的擔憂。

  「如果真的讓你那寶貝妹妹跟了我,你才真的會心痛萬分,追悔莫及吧……」
另一人好似毫不心軟,反勸道。

  「……雲兄難道從未想過,有一日安定下來,娶妻生子麽?」

  「呵呵,我這樣的人,何必一定要去害了人家女兒呢。一個人過得惬意,又
何須介意枕邊人姓甚名誰,是何模樣。」慵懶的聲線說出的話卻隐隐透着張揚的
堅定。

  「可惜我那傻妹妹卻并不介意做你衆多枕邊人中的一個。」

  ……

  我還沒有從這段偶然偷聽到的對話中回過神來──楚瞻?難道是葉楚瞻?!
──轉眼間卻已經被一陣輕柔而有力的風給卷進了船艙的最内間……

  這個驚吓已經不小──入了金窩還偷聽人家秘密的小賊毫無防備地就被抓住
了──下一刻,我卻更加驚恐地發現自己落入了一個寬厚的懷抱之中,而不待遲
鈍的我做出什麽反應,幾縷長發落在我的頰邊,一張臉忽然壓近,兩片帶着熱度
的唇将我所有的驚呼都堵在了嘴裏……

  轟!我的腦袋像是炸開了……

  原本想呼叫而微微張開的小口被一條溫熱而柔軟的東西給入侵了……那,那
是人家的舌頭嗎?而且還在我的口腔裏霸道地翻攪着,與我自己的小舌糾纏着,
逗弄着……

  太,太可怕了……現在發生在我身上的到底是什麽情況?我隻感覺那人的氣
息并不讨厭,甚至可以說是極爲誘人……可是,不對啊!爲什麽這個人會……

  難道宮外的人都是這樣懲罰被抓住的小賊的嗎?

  我轉過傻乎乎的念頭,第一次被人做這樣的入侵,卻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抵抗。

  從我的嘴被堵住一直到那唇舌退出我的口腔,我根本就不知道過了有多久…
…那人終于将我放開,直立起高大的身子,還帶着笑意說了一句:「一點經驗也
沒有,不過嘗起來感覺還不賴。」

  我傻傻地擡頭去看他,那額發遮掩下的面容有些炫目,我甚至已經呆愣到感
覺不出一個人的美醜。隻發覺到那人還邪氣地用舌頭輕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意識到他話中的含義,我的腦袋又再次「轟」的一聲!臉也發燒一般地越來
越燙……

  我,我被人,「嘗」了?……!

  可,可是,我現在不應該是一個身材矮小、其貌不揚的男人嗎……爲什麽會
有人用這種奇怪的方式來懲罰一個「男人」?

  ……

  傻兮兮的醜丫頭還沒有意識到──十六歲生辰的這一天,她什麽值錢的禮物
也沒有收到,卻莫名其妙地,把自己最珍貴的……初吻,給丢了。

  第10章美人,又見美人

  「既然這是雲兄最後的答案,楚瞻也不會再多說什麽。」一道沒有溫度的目
光淺淡地落在了我的臉上,又很快移開,「告辭。」

  楚,楚瞻?真的是瞻哥哥?!

  被先前那個莫名其妙的「懲罰」弄得迷迷糊糊的我頓時隻覺眼前一亮,一切
都好像豁然開朗起來──哇,果然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原本想先
找幕姐姐,沒想到來了這裏,卻意外地見到了我心心念念的偶像。

  可是還不待我這個小花癡多看他兩眼,瞻哥哥已如一陣清風似的轉身離去了,
隻留給我一個修長俊挺的背影……

  果然是美人,就算隻是個背影也是飄逸動人,害得我心動不已。

  「瞻……」我「深情」的呼喚原本已經脫口而出,忽然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
了面前,突如其來的壓迫感令我本能地收了聲。

  瞻哥哥的身形好像微微滞了滞,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我微弱的呼喚。

  「楚瞻,你也看到了……」我正想着要不要馬上追上去,卻隻聽一道慵懶而
魅人的嗓音飄過,「我男女皆收。呵呵……比起你妹妹,倒不如你……」

  這下,瞻哥哥的腳步更快,快到我根本看不清楚他是怎麽消失不見的……

  吼!是什麽人「吓」走了我的瞻哥哥?!

  我擡頭對前面那個礙眼的高個子怒目而視……那可是我的偶像诶!他竟然對
我的偶像說那種「奇怪」的話!

  我腦子一熱就忘了方才這人還對我做過什麽「奇怪」的事……急急忙忙地就
想繞過他去追我的瞻哥哥。

  「小丫頭,不要告訴我,你是爲了楚瞻來的……」還沒來得及追出兩步,可
憐的弱小的我(其實我也不算太矮呀!)又落入了那個可恥的長腿男的臂彎裏,
「近看你這丫頭,還真醜。」

  他不輕不重地下了結論。

  好吧,我真的已經習慣被人說醜了,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慢着!爲
什麽他會知道我是個醜「丫頭」?!

  「從你踏上這艘畫舫的第一步我就知道了。」他好像能夠看透我心裏想的東
西似的,「楚瞻心裏有事,所以也沒留意到你。剛好,借你開了個玩笑。」

  玩笑?沒錯──方才他們的對話我聽了個七七八八,大緻還是能猜到幾分的
……應該是瞻哥哥的妹妹也就是葉家大小姐看上了這個男人,可能還尋死覓活,
害瞻哥哥不得不「低聲下氣」地來求這個可惡的男人!而我眼前這個輕浮的男人
一看就是那種花心到死的壞男人!以風流爲榮的大淫蟲!這個淫蟲爲了回絕瞻哥
哥的一片「赤誠」,竟然還利用我這個無辜的醜丫頭來戲弄了他一把!

  而這一切在這個壞男人口中隻不過是個玩笑──傷了瞻哥哥那顆愛妹的心
(多好的哥哥呀,再對比一下我老哥……),還過分地「嘗」了我從來沒被人碰
過(小時候親過我娘或者哥哥的都不算)的小嘴──都是他的一個玩笑?!

  不知道是不是我怒火中燒的樣子很逗樂,眼前這個長着一張桃花臉的男人
(按我的思維隻要是風流的男人長的都是桃花臉——)竟然笑得越來越「淫蕩」
……

  「看你這張哭得亂七八糟的臉,醜死了。」他竟然伸出一隻手,修長的手指
擦了擦我還在發燒的小臉……

  我的臉?看來是先前被琴音感動的時候哭花了……都怪那音樂太動人──瞻
哥哥果然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大才子呀!我這個小花癡忍不住一邊露出崇拜的
笑容,一邊擦了擦自己肯定是一塌糊塗的臉……沒想到,卻惹得眼前的男人不悅
了。

  「在我面前,你竟然在想别的男人。」

  真不明白他怎麽會有那麽敏銳的洞察力,「如果你觊觎的是楚瞻的話……呵
呵,醜丫頭,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好。」

  什麽意思?!長得醜就不能有偶像嗎?

  人家好歹也是個公主,再不濟也應該擁有欣賞美人的權力吧?這個下流男憑
什麽抹殺我那純純的少女心呀!

  還是說,「觊觎」瞻哥哥的不隻是我……還有眼前這個讨人厭的壞男人?─
─想想方才他對瞻哥哥說的最後一句話,我再遲鈍也能感覺出來那是對一個男人
的「侮辱」好吧!

  看來這個男人不隻下流,還是個「變态」!

  更可怕的是,我第一次在瞻哥哥面前出場亮相,竟然是作爲一個被「變态」
輕薄了的「男人」……

  爲什麽,爲什麽我的人生總是這麽悲慘──在老哥面前出場的樣子太糟糕,
害我之後挽救了這麽多年也無果,而現在,我明明可以與瞻哥哥有一個美好邂逅
的(?),卻被這個下流男徹底給毀了!

  我瞬間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狠狠地踹了仍抓着我不放的男人一腳,
使出吃奶的力氣掙脫了他的鉗制,然後──撒腿就跑……

  我一定要趁早去挽回我在瞻哥哥心目中的形象呀!(如果他方才對我這個可
憐的「男人」還有印象可言的話)

  踉踉跄跄地奔出了這艘瞬間由仙境變成狼窟的畫舫,我像是被大灰狼追捕的
小兔子似的(原諒我把自己想象得這麽楚楚可憐吧)奮力逃竄着。

  「喲,這是哪來的小哥……怎的不聲不響,就上了我們流煙畫舫呢。」

  好,好美的聲音!

  嬌柔甜媚,卻又帶着一種冰泉般的涼爽之意……光是這把嗓音,已足以使人
心笙蕩漾,颠倒癡迷!

  就這麽短短的一句話,我就被迷得暈暈乎乎的,止住了腳步,傻愣愣地看着
一個紅色的倩影徐徐向我飄來。

  沒錯,是飄。

  來人應是個女子,身材高挑,秾纖合度,走路的姿态可稱得上儀态萬方,卻
又輕靈似不着實地,一襲面紗覆住了她的面容,唯有紅豔的長裙與雪白的肌膚相
襯,在夜色中閃現出魅人的光芒……

  若非她身着如此魅惑的紅裝,而換一身白衣的話,我一定會以爲真是仙女下
凡了……

  「抱歉,驚擾到您了。」女子已經來到了我的面前,用那嬌柔又清爽的嗓音
輕道。她露在面紗外的眼睛晶瑩璀璨,好似折射出無數星光,反映出江河上星輝
點點……好美的一雙秀目!我看得傻了,呆愣了半天才發現這美人并不是在對我
說話──

  她的眸光從我身上掠過,已經移到了我身後。

  「無妨。楚瞻已經走了?」是「大灰狼」的聲音,聽起來倒真是慵懶迷人…


  「嗯。沒想到會有人上了畫舫,實在是抱歉。」紅衣美人微微欠身,向我身
後的某人行禮示意。

  我忍不住還是回過頭去──現在外面走動的人不算少,這個下流男應該不會
又對我做什麽不好的事吧……帶着這個想法,我理直氣壯地睜大眼睛,狠狠地看
了這個高大的男人一眼──

  ……

  上天!我的眼睛是不是有毛病,今天看什麽都是閃閃發亮的對不對!還是說
我今天真的是誤入仙境,看到的全都是仙人一般的大美人……

  方才在畫舫内我匆忙之間也沒注意看他的容貌(注意力都被遇到瞻哥哥這個
大驚喜給吸引啦),隻覺得一張桃花臉炫目得過分。沒想到出了船艙,在這美麗
的夜色之下,這個下流的大灰狼竟然變身成了一個熠熠生輝的美男子……

             第11章幕家美人

  「大灰狼」的美貌簡直是我匮乏的言語難以形容的,總之──饒是看着我家
小美人那張妖孽的臉長大的我,也忍不住有點要流口水的感覺……

  他很高,站在這夜色之中的淮水河畔,若非那看起來不容小觑的身闆,絕對
可以稱得上一根「亭亭玉立」的竹竿。

  他的眉眼還是閃閃的桃花眼的樣子,好像随便一個眼神就能把人的魂勾走…
…一頭烏黑的長發不羁地散落,看上去與他一身玄紫衣袍融在了一起,整個人顯
出無盡的倜傥風流……

  「這個小家夥就交給你了。」美貌的大灰狼說了什麽,把小白兔轉交給别的
野獸嗎?

  他也沒有與我計較方才那一腳,隻是面無表情地看了我一眼,就邁開長腿,
往夜色深處去了……

  原本逃脫了大灰狼應該高興才對,可是不知道爲什麽,望着那個灑脫不羁的
背影,看着他──這個方才還對我說着一些「奇怪」的話,還用手指有些親昵地
擦過我臉上淚迹的男人──就這樣毫無眷戀地離開,我的心裏好像忽然有一點點
的難過。

  是因爲發現了他是一隻美貌的大灰狼嗎?我果然是個無可救藥的小花癡,饑
不擇食到對大灰狼也産生了一點點不該有的興趣?

  又或許,是因爲方才那短暫的接觸中有着一種奇特的親昵,使得我适應不了
他轉瞬間的冷漠──好像我在他眼裏,就是一隻順手拈來、揮之即棄的玩具一樣。

  我讨厭這種感覺。

  讨厭這種眼高于頂的大色狼!

  哼,他那麽惡劣地「嘗」了我的小嘴的帳都還沒跟他算呢,如果還有機會讓
我碰上他,一定要加倍讨回來!

  「這位小哥,請随我來。」是方才那個嬌柔而清爽的聲音。

  我終于從大灰狼給我的震懾中回過神來,轉眼又見到了紅衣美人那雙璀璨的
明眸,不禁又是一陣激動──美人呀,怎麽那麽多美人!

  美人的魅力戰勝了我所有的理智,傻兮兮的醜丫頭也沒去想被抓住的「小賊」
會遭遇什麽樣的懲罰,就亦步亦趨地跟着美人婀娜的身影往前去了……

  「進來吧。」紅衣美人回頭看了我一眼,我才随着她的視線擡頭瞧了瞧,發
現自己已經站在了一艘極爲華麗又龐大的畫舫之前。身邊還有不少一臉嚴肅的大
個子男人對我虎視眈眈。

  我終于開始擔心了──這下我不會真的進了虎口了吧?

  「請,請問……」我實在是後知後覺呀。

  「方才既然敢上我們流煙的船,不會現在沒了進來的膽子吧。」那把嬌柔又
清爽的聲音聽不出有什麽不悅,可是不知爲何就害得我小心肝一顫,立馬乖乖地
就跟進去了。

  很快,我又被這艘大船的内部裝飾給震得一愣一愣的──雕梁畫棟、富麗堂
皇、金碧輝煌……我也不知道怎麽形容比較好一點。

  裏面的人也都是衣着華麗,形态姣好,滿目的美人入眼,簡直令我目不暇接。

  「請進。」

  我就這樣跟着紅衣美人進了一個房間,卻發現裏面的擺設異常的清新雅緻,
一股說不出來的清爽,與外面那些華麗的事物好像是兩個天地的東西。不過這與
這位美人的氣質倒挺相符──端莊、高雅中帶着清冽之意。

  「說吧。」那雙動人的美眸看不出喜怒,「你是誰。」

  「我……」被美人這麽看着,我有點緊張,「我是玉兒。」

  看我多老實。

  「呵。」美人不着痕迹地輕輕嗤笑了一聲,「就這麽不明不白上了我們流煙
畫舫的人,膽子倒是不小。」

  美人沒再看我,徑自在一張椅子上坐下,姿态依然是端莊迷人。

  「小丫頭,你來這裏,所爲何事?」她的嗓音仍然嬌甜,卻沒有再喚我「小
哥」。

  果然又被發現了麽?看來我這女扮男裝的技術實在不怎麽樣……

  「我找幕姐姐。」如果幕姐姐真的在這裏的話,多半就跟眼前這位美人有幾
分關系了。我話一出口,就見紅衣美人美眸一挑,落在我臉上、身上的目光變得
有些犀利。

  「你不是來找葉楚瞻或者……雲公子的嗎?」她說到「雲公子」三個字的時
候,感覺有種奇異的味道……我直覺那就好像是說到自己心中小秘密一樣的心情。
遲鈍的我對這種事不知爲何特别的敏感──小花癡還兼具了發掘八卦的本事……

  「除了幕姐姐以外,我确實還想找瞻哥哥,噢,也就是葉楚瞻葉公子。」我
也特意強調了一下「葉公子」三個字,好像比寶貝似的,「至于那個什麽雲公子,
我就不曉得是何方神聖了。」

  其實我猜到那個姓雲的大色狼一定不是個簡單的角色──能讓眼前這位美人
姐姐如此和顔悅色甚至是「卑躬屈膝」──就不知道他到底是何身份罷了。

  美人姐姐凝視了我片刻,像是在确定我話中的可信度……

  「如果你要找的是幕流霜的話……」她不疾不徐地摘下了臉上那襲同樣是紅
豔豔的面紗,「我就是。」

  ……

  我已經确信了老天爺今年想要給我的生辰禮物就是──看美人看到流光口水,
然後──自卑而死……

  還好,我的抗打擊能力向來都是那麽強大,而且已經下定決心,今天就算真
的看見仙女從天上飄下來我也會見怪不怪的了。

  「你就是,幕姐姐……」其實先前就已經差不多能确定了,能在這個地方有
着主人姿态的女子,十有八九就是幕家當家的大小姐了。

  眼前高雅端莊的美人好似爲我那自來熟的稱呼而有些許訝異:「姐姐?」

  生怕這位大美人不悅我的「高攀」,趕緊搬出了我們的親戚關系:「嗯,我
娘是幕家人,跟你父親應該是兄妹,算起來你确實是我姐姐。」

  「你娘,叫什麽?」幕姐姐可能是習慣了想攀親戚的人找上門,說話聽起來
一點也沒有認親戚的喜悅。

  「我娘叫……」除了知道姓幕以外,我還真想不起來娘親的名字,「叫幕妃。」
這個應該沒錯。

  「……幕妃?」幕姐姐又打量了我半晌,才緩緩開口道,「莫非真是姑姑的
孩子……」

  她的語氣依然聽不出喜怒,我也無從想象她對我的印象是好是壞,隻傻傻地
站着,像是任憑檢閱的士兵似的。

  終于,幕姐姐又優雅端莊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伸出白嫩纖長的青蔥玉指,
也跟大灰狼那樣擦了擦我的臉,沉吟了一會兒後,對外面喚了一聲:「備浴桶,
要熱水。」

  很快,沐浴所需的一切都準備好了──這大船上還真是應有盡有──我也很
快被剝光了扔進了浴桶裏。幕姐姐也沒讓其他人留在房内,她一身昂貴的華美紗
衣也隻是随意地束了一下衣袖,就在浴桶旁邊跟搓衣服似的把我搓了個幹淨。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身上髒得太吓人,幕姐姐把我從桶裏拎出來的時候,一臉
的嚴肅:「幸好你這丫頭還知道要扮男裝。」

  「就這麽跑來我這地方……要是出了什麽事,我怎麽對得起姑姑。」幕姐姐
親手爲我穿上了一身精緻的女裝,把我按在了梳妝台前坐下。

  「你怎麽會突然跑出來,來找我有什麽事……」她細心地梳理着我的頭發,
剛開始問我來此的目的,忽然間又跳轉了話題,「長得倒确實像我們幕家的人。」

  她在銅鏡中觀察着我的眉眼:「倒不愧是姑姑的女兒。

             第12章外面的世界

  從此之後我就在幕姐姐身邊待了下來。

  也漸漸地了解了一些事情。

  比如說流煙畫舫的規模,及其營業性質──我是好不容易才弄清楚了,原來
這淮水竟然是龍城甚至是整個青龍國最大的煙花之地,或者說,是最華麗的銷金
窩。

  雖然整個淮水之上魚龍混雜,但是能上得了流煙畫舫的人,絕對非富即貴。
其中與幕姐姐往來的,甚至不少是當朝政要名流。不過想想幕家在青龍國原本就
有着特殊的地位,幕姐姐會這麽多達官貴人交好,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一個
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年輕女子,竟然能在這男人的世界裏做上這種生意,而且還做
得這麽大,其中的厲害絕非是我能夠想象的。

  幕姐姐真不愧是我崇拜的女中豪傑──不僅美貌堪爲全國女性的驕傲,這不
下于男人的權謀之術與交際手腕,絕對也是廣大女性同胞的楷模。

  更讓我欣喜的是,幕姐姐對我很好。

  她一直都小心地把我放在她身邊,雖然說不上噓寒問暖,但是我的生活起居
還是處處都受到了細心的照料,甚至比起一個人住在緻甯宮的時候要感覺貼心很
多。

  想到皇宮裏的哥哥,我偶爾也會有些不安──不知道他發現我不見了沒有?
不知道我這個妹妹就這麽忽然消失,他會不會有一點點的緊張呢?不知道他會不
會生氣,然後派人來找我?

  不過轉念再想想,我在那皇宮裏原本就可有可無,少了我這麽個人,也許我
那沒兄妹愛的老哥還樂得少養個閑人吧?就算他沒這麽小氣,他那些姬妾一定也
會很開心少了我這個礙眼的家夥吧?

  ……

  越想就越有些覺得委屈。

  爲什麽哥哥有了妻子就會完全不顧念妹妹了呢?是不是全天下的哥哥都是如
此?

  雖然我總是告訴自己,人要知足,可是小時候那些幸福的畫面還是常常不小
心跑出來。隻要一想到那些畫面裏那個可愛的小美人,跟現在坐在冷冰冰的朝堂
之上距離我異常遙遠的國主……是同一個人,我的心就會一陣悶痛。

  就好像我的小美人在童年裏被殺死了一樣。

  我一直都難以接受。

  幸好幕姐姐很通情達理,她接受了我跑出來欣賞美人的理由,還答應幫我躲
過宮裏的眼線。我就這麽跟在她身邊,沒幾天下來,就可謂是大開眼界。當然,
如果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她是不會帶我去的。她不在的時候都要我一個人待在小
房間裏,還三申五令命我每時每刻都像她那樣戴面紗──說起來這個在宮裏我真
的已經戴得煩死了,可是幕姐姐說如果不戴的話她就不能收容我在此──于是,
我又過上了每天隻露一雙眼睛見人的生活……

  其實她怕我這笨丫頭在這種複雜的地方會有危險的好意我很理解,但我真的
甯願扮成個男人來體驗生活,也不想這麽遮頭遮臉的。可幕姐姐又說,在她身邊
突然多了個男人也會很奇怪的……

  想想自己扮男裝的本事也确實不怎麽樣,于是我隻好妥協。

  過上了與我生命中前十六年完全不同的日子,每一逃诩是令人興奮的。一個
人的時候我就會想起生辰的那個夜晚,想起瞻哥哥那個挺拔的背影,想起莫名其
妙被人搶去的吻……想到這裏我就生氣──後知後覺的我經過後來幾天的「反省」,
也漸漸地想清楚,那個什麽被「嘗」了,明明就是我被人強吻了!而且還是在我
的偶像面前被人強吻了!而且那還是我的初吻诶!

  我非但沒能把它留給我心愛的人,而且還在我心愛的人面前被人給搶走了…
…我怎麽那麽笨呢!

  如果瞻哥哥因此而嫌棄我怎麽辦?

  後來再想想,還幸好我那時候是以一個「猥瑣不堪」的男人的形象出現的,
隻要瞻哥哥沒發現那個人是我……看來還有得挽救。

  于是我就厚臉皮地央求幕姐姐幫我牽紅線……呃,不對,應該說是幫我「引
薦」一下。想想瞻哥哥作爲青龍國一号完美的夫婿對象(比起我那身份太尊貴而
且妻妾太多的老哥要實際而且可靠多啦),愛慕他的女子肯定數不勝數。我這個
無貌無才也無德可言的小丫頭要想能夠蒙獲他的青睐,可能性自然是微乎其微─
─雖然心裏清楚這一點,但我那堅韌不拔的小花癡精神還是引導着我繼續堅定地
向心中的偶像靠近……

  幕姐姐算是答應了我這厚臉皮的請求,說是過幾天她空下來的時候幫我安排。

  于是我就一直期盼着,能與瞻哥哥有一個美好開始的那一天。

            第13章奇怪的幕姐姐

  等待與心上人見面的過程總是顯得特别漫長,而在這漫長的等待中我還發現
了一些事。

  比如說,幕姐姐有時候會很奇怪。

  嗯,怎麽說呢……其實在确認了親戚關系以後,幕姐姐待我算得上是溫和可
親,偶爾還會像初見時那樣幫我梳梳頭,讓我試試新衣什麽的,有時也會跟我說
幾句玩鬧的話──就像真正的姐姐那樣照顧着我這個不懂事的小妹妹。

  可是有些時候,幕姐姐卻會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同樣是那高挑迷人、令人
豔羨的身材,同樣是那張無可挑剔的臉蛋,同樣是那麽高貴端莊的氣質……不知
道爲什麽,有時就會讓人覺得有點怪怪的。

  也說不上來是哪裏怪,就是那種感覺令人有難解的迷惑。比如說同樣是那一
雙璀璨的美眸,看向我的目光可能忽然不再是矜持中透着溫和,而變成另一種難
以捉摸的光芒──像是要從我身上挖掘出什麽似的,帶着點探究的興味──看得
我心裏有點發毛……

  有時候我也會悄悄地觀察她,想從這位美人姐姐身上發現點什麽玄機,但是
每次都會越看越覺得自卑──這樣端莊高雅、善解人意、聰明可人又長袖善舞的
女子,真真是世間難得。我要是能得她兩三分的好處,也許也能更有信心去面對
瞻哥哥吧……

  爲幕姐姐的魅力所傾倒的結果就是,次次都忘了一開始心中暗藏的疑惑,到
後來也就懶得再抱着去探索人家的念頭了。可能在這外面的世界,人們原本就比
我能想象的要複雜許多。

  不管怎麽樣,我還是很喜歡幕姐姐的。

  想要擁有一個小姐妹的念頭從來就沒有在我心底斷過根。能夠擁有一個這樣
高貴大方、美麗傾城的姐姐,是多麽令人自豪的事呀!

  雖然我對她還是崇拜比較多一點,但是同時也感受到了姐妹之間那種特殊的
默契與溫情──這是哥哥或者那一群嫂子都無法給我的。

  一個人躺在床上就東想西想的,直到聽到輕柔的叩門聲。

  一定是幕姐姐回來了!

  我趕緊跳下床,興奮地飛奔去開門──今晚幕姐姐應該能帶回與瞻哥哥商議
的結果啦!

  果然,一開門,一身紅豔的高挑美人兒娴雅地玉立在門前,看我這難以抑制
的興奮樣,她的美眸裏也略略地染了點笑意。

  「這丫頭,看你那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明天就要嫁人了!」幕姐姐嬌柔
地笑着,進了門以後又不忘念叨我幾句,「跟你說了要戴面紗,又忘了?」

  「唉,人家已經躺床上準備睡了嘛,嘻嘻……姐姐你快點告訴我結果啦!」
人家等得好心焦呀。

  「行啦,唉……」幕姐姐竟然輕輕地歎了口氣,然後拉着我坐下,「玉兒,
你聽我說。你可能不了解楚瞻這個人……」

  我不了解?不會呀,我在宮裏一直都很努力地打聽關于瞻哥哥的八卦,許多
小道消息我都有掌握呀,比如說他幾歲就寫了什麽驚豔一群大人的詩,有的我甚
至還能背呢……

  「呵,看你就是什麽都不懂。其實這龍城裏跟你一樣盲目崇拜的丫頭實在太
多了,以前我也遇過不少,要幫忙介紹給楚瞻的。」

  什麽叫盲目崇拜?難道瞻哥哥不值得我崇拜嗎?

  「你也知道,我們青龍國愛慕楚瞻的女子數不勝數,但是,我還真沒見過有
哪個能令他另眼相看的……」幕姐姐美眸凝視着我,像是在斟酌語句,「所以,
雖然我答應了幫你,事實上卻并不希望你去碰這個釘子。」

  這些其實我都了解啦!但是看幕姐姐說得這麽鄭重其事的樣子……難道瞻哥
哥不願意見我,甚至是說了什麽比較「不中聽」的話?而幕姐姐怕我傷心所以才
這麽暗示我……

  「看你那是什麽表情,像我欺負你似的。」幕姐姐這次笑得很溫柔,「傻丫
頭,我不是說你不好。我隻是……怕你受到不必要的傷害。」

  不知道爲什麽,看到這樣溫柔的幕姐姐,我忽然鼻子一酸──美麗、高雅而
又溫柔,有些像我的母妃呢……

  「你這孩子,眼淚都出來了……跟個紅眼睛的小兔子似的。」幕姐姐還是很
溫柔地擦了擦我的眼角,「你是我妹妹,所以我才要跟你說清楚……我是怕楚瞻,
他根本就不喜歡女人。」

  我瞬間就吓傻了……不,不是吧?

  「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罷了。也可能是人家大才子真的看不上一般的庸脂
俗粉,現在還沒找到心儀對象而已。」幕姐姐趕緊又安慰我那受到嚴重沖擊的小
心靈。

  「這次我去與他說,他的反應還是很冷淡,說是近日忙于籌備雅韻茶會,抽
不出時間。」幕姐姐又安慰地輕拍了兩下我的肩膀,「不過我想過了,剛好趁着
茶會期間,你可以到他那去,就說是我的人過去幫忙……」

  雅韻茶會,是龍城名流之中極具影響力的一大盛會。奇文共欣賞,疑義相與
析。以文會友、以詩達意,又或琴棋書畫,相互切磋、交流共賞。青龍國的富饒
亦反映在民衆的文武兼修之上──既出了得所向披靡的戰神,也出得了德才兼備
的才子神童……這樣的一個國家,它的子民也都是樂于習文尚武的。而雅韻茶會
可以說就是這「修文」的最高體現。全國最着名的學者雅士、文人墨客,無不将
雅韻茶會的邀請函作爲至高的榮耀。而其他政界、商界的人物,也都無一不想能
在這茶會中占個一席之地──有些是真心傾慕大師學者,有些則可能是附庸風雅
了──總之,這雅韻茶會可說是全青龍國難得一遇的盛會。

  而這三年一期的盛會,即将要開始了嗎?而且,還是瞻哥哥籌辦?

  天呐!如此難得的盛事,我竟然有好運能碰上!

  瞬間,我就将幕姐姐說的那個關于瞻哥哥性向問題的疑慮抛諸腦後──其實
不管他喜不喜歡女人,我都一樣會把他當我的偶像啦!一想到能見識到那種翩翩
才子濟濟一堂的畫面……甚至還能親眼見識到瞻哥哥的文采風流……真是太令人
興奮啦!

  「你考慮考慮,我明天再過來。」幕姐姐受不了我一邊挂着眼淚一邊無知傻
笑的樣子,搖搖頭就起身告辭了。

  于是我又躺回我的小床上,滿腦子的「才子佳人」、「琴瑟和鳴」的美好畫
面──雖然我不是什麽佳人,但是還是常常會忍不住做些與大才子在一起吟詩作
畫的美夢……

  「吱──」門被推開的聲音。咦,我方才沒有關好門嗎?

  我起身一看,卻見一身紅衣的幕姐姐玉手裏拿着一件煙粉色的紗衣,盈盈地
對我笑着。

  奇怪,幕姐姐怎麽突然又回來了?而且她的臉上沒有再戴着面紗诶。

  「幕姐姐,還有什麽事麽?」我也趕緊對她回一一個「燦爛動人」的笑容。

  「呵呵,隻是想起來這件衣服,覺得應該适合你,拿過來讓你試試。」幕姐
姐還是笑得很高貴很優雅又很親切。

  我瞬間又是受寵若驚──前幾天幕姐姐空餘時也有拿過一些漂亮的衣服來給
我,我覺得已經夠多的了──沒想到她現在這麽忙還有心思記挂着我的衣食問題。

  「謝,謝謝姐姐……」除了這樣簡單的道謝以外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
心中那種暖暖的感覺。

  「呵呵,快來試一試吧,很漂亮噢!」其實我對漂亮的衣服興趣倒也不是特
别大(可能審美觀在這幾年被我老哥徹底摧殘掉了),隻是幕姐姐今晚這一臉的
笑意實在是令人隻覺盛情難卻……爲博美人一笑,無數英雄好漢可以上刀山下火
海,我區區換件衣服又算得上什麽!

  「快換吧!」她将那襲看起來輕柔無比的紗衣塞進了我的手裏。

  我瞧了瞧手中這件幾乎沒有分量的精美衣物,一時有些猶豫。

  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幕姐姐面前更衣什麽的──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還給
我洗過澡呢──可是不知爲何,今晚幕姐姐那絕美臉兒上的表情,總感覺有些怪
怪的……

              第14章異光

  「怎麽,小丫頭在我面前還害羞呀?」幕姐姐嬌笑着,無比婀娜地轉身到了
燭火邊。

  我就傻愣愣地看着幕姐姐一邊用一種異常妩媚的眼神盯着我,一邊将含笑的
嫣唇微微地撅了起來,然後,吐氣如蘭……

  瞬間,我暫居的這個小房間陷入了一片黑暗。

  「換吧。」幕姐姐嬌柔的聲音從黑暗裏傳來。

  其實我也不是那麽扭捏的人啦,就算不用這麽黑燈瞎火的我早晚也會換的。
幕姐姐這麽做搞得我更不好意思了,趕緊就把身上的衣物脫了下來。因爲天氣比
較熱,内裏隻着了一件兜衣,噢,好像是紫色的,襯這件煙粉色的紗衣應該不會
太奇怪吧?

  我小腦袋裏想的全是衣物的顔色搭配,不知道會不會讓幕姐姐這樣品位高雅
的美人兒看了笑話……胡亂地将手中那塊輕薄異常、分辨不出具體剪裁成啥樣的
布料給套到了身上。

  「好了麽?」幕姐姐的聲音這次出現在房間的另一個角落,我記得那邊有張
精緻的茶幾……

  「好、好了。」這衣服真的好輕呀,穿上了連自己都感覺不出來有穿的說。

  随着幕姐姐又一次嬌笑,我的眼前忽然一亮,柔和的光芒逐漸灑滿了房間…


  天呐!這是什麽?

  隻見那張古樸雅緻的小茶幾之上,靜靜地躺着一塊美麗的寶石,它晶瑩剔透,
通體生光,那橙黃色的光芒顯得極爲溫和,令人心生暖意。而在我還來不及驚歎
的時候,竟然又發現那光芒漸漸地轉變成了淡淡的黃色,繼而又變成了很淺的綠,
最後逐漸彙聚成了熒熒的碧綠……

  這也太神奇了吧?!

  我忍不住走上前去,想要見識一下這不可思議的寶貝……而幕姐姐就一直站
在那奇異的光芒之中,任幾種顔色不停地在她精緻的臉兒上轉換着,更顯得那張
臉蛋絕美無比,甚至可以說到了妖豔的程度……

  當我真的走到了這塊奇石面前的時候,它已經變成了朦胧的粉紫色。天呐,
剛好是我衣服的顔色诶!

  「這是玄武國出産的奇石,名爲『皓月』。」幕姐姐向我解釋着,「雖然玄
武國素以礦産豐富着稱,但如此奇石,卻真是難得一見的珍稀之品。」

  嗯嗯,我不停地點頭附和──确實是寶貝呀!這玄武國竟然能出産這樣神奇
的東西……如果有機會我一定要去那裏逛一逛,随便在路上撿兩塊石頭應該也值
不少錢吧?咳咳,我除了是個小花癡以外,什麽時候還變成小财迷了……

  「姐姐,我……可以碰一下它嗎?」我問得小心翼翼。

  「呵呵,本來就是拿來給你賞玩的,你盡管仔細瞧瞧。」幕姐姐大方地回答。

  真是太好啦!一得到首肯,我的魔爪立刻伸向了那仍然發出粉紫色的夢幻光
芒的寶石……哇,觸感滑滑的,好有趣呀。

  「很滑……」嗯,沒錯啦!

  「質感很不錯。」對啦,摸起來很舒服噢。

  「摸起來很舒服。」咦,剛好是我想說的話诶。

  「這裏很細。就是上面,看起來不是很豐滿……」呃,石頭也有豐滿不豐滿
嗎?

  ……

  我後知後覺地發現有點不對勁──方才幕姐姐已經從茶幾旁走到了我身後,
還親昵地與我靠在了一起,而且一雙美麗的玉手還環在了我腰上……我所有的感
官好似都集中到了眼球,也沒感覺到這樣的親昵有什麽不妥,隻是現在……那青
蔥似的纖纖十指正在從我的腰腹部徐徐地往上遊移着……

  我原本還想忽略這微微有些怪異的親密行爲,繼續觀賞我的寶貝石頭,直到
感覺自己柔軟的胸部被輕輕地罩住……我才大吃一驚,手裏的奇石跌落而下──
幸好沒摔在地上,而是掉回了茶幾之上,繼續釋放着朦胧的幽光,隻是不知爲何,
此刻那光芒多了幾分暧昧的味道……

  「姐,姐姐……」太奇怪了!姐妹之間都會親密到這種程度嗎?……我發現
自己的腦子真是越來越不夠使了,誰能告訴我現在應該怎麽做?

  「沒想到妹妹的胸乳發育得出乎意料的好呢。雖然隔着衣服看起來還是瘦巴
巴的,不過摸上去手感很不錯噢!」嬌柔的嗓音此時感覺甜膩至極,說出來的話
卻令我更加如被雷劈了似的動也不敢動……

  我到現在才發現,方才穿上的那件紗衣簡直就像一襲輕薄的披肩──除了手
臂與後背之外,其它部位基本上就沒被罩住……而方才幕姐姐的手就是從我露在
兜衣下緣的赤裸肌膚一直來到了我的胸部,隔着同樣不怎麽厚實的兜衣揉弄着我
兩邊的乳峰……

  第15章來自「姐姐」的「調教」(微H)

  「姐姐……」我除了無力地叫着姐姐以外,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麽……

  「啊!」那晶瑩的玉手好似并不如外表看起來那樣纖弱,幾根纖長的手指在
我胸前一左一右捏住了兩個小點,重重地攥了一下……

  我本能地掙紮起來,卻被身後的幕姐姐用手臂緊緊地箍在了懷中,怎麽都無
法躲開她的侵襲。我突然覺得有些恐慌……因爲忽然意識到,我所認爲的那個溫
柔高雅的女子,此刻竟然比我想象的要霸道得多,我甚至覺得她變得比平時還要
更高挑了一些──我回過頭去看她,卻發現她比我高了差不多有一個頭。而那雙
總是閃耀着璀璨星輝的美眸,接收到我驚恐無措的目光之後,瞬間閃現了更爲幽
深難解的暗光,與茶幾上那塊「皓月」朦胧的光芒交相輝映……

  我再也管不了不好使的腦子還沒想出「合理」的應對策略──不管這是不是
姐妹之間表達親昵的方式,我都接受不了!──于是試着去抓住那雙在我看來異
常令人羞愧的玉手。但是很快就發現,那雙漂亮的手不僅毫不爲我的阻攔所撼動,
反而變本加厲地在我胸部用力地揉捏起來。

  「不要……」我又急又羞,感覺自己的臉兒肯定紅透了,「姐姐……」

  「聽你說着『不要』的聲音,真的好誘人呢……」身後的人在我耳邊輕輕地
吐着猶帶幽香的氣息,「妹妹的乳房好軟,手感很好呢……」

  轟!

  可怕,真的好可怕……從未被人觸碰過的柔軟胸房被人暧昧地「掌握」在手
中,而且還做着令人臉紅的「評價」……我簡直不敢置信自己正在經曆的事情─
─幕姐姐這是怎麽了,像是中邪了似的……

  「不要緊張,放松……」她嬌柔的聲音仍然甜膩動人,似是念咒語一般蠱惑
着我,「我隻是想教教你做女人都要懂的事噢……」

  做女人……都要懂的事?我不解她的深意,隻感覺幕姐姐在我耳邊低語時的
氣息,灼熱到好似要将我從耳朵到肩頸的肌膚都給燙傷了一般。

  「姑姑去得早,沒有人教過你這些吧?」她繼續親昵地在我耳邊訴說着,
「你也沒有姐妹。現在,就由我來教導你吧……玉兒妹妹。」

  我确實是娘親早逝的娃兒,也沒有一直向往的小姐妹……可是到底有什麽事,
是娘親和姐妹沒有教過我的呢?我鞭策自己幾乎已經停止轉動的腦子努力地想了
想,也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裏是乳房,是女子身上最豐滿也最柔軟、最迷人的地方噢……」幕姐姐
仍然在揉弄着我胸前的兩隻嬌嫩渾圓,隻是動作放柔了許多,好似真的要讓我去
感受自己身上那一部分的豐滿、柔軟、迷人……

  天呐!還是好羞……

  「姐姐,不要……」我還是小聲地想要拒絕,語氣幾乎已經變成了哀求。

  「你要的。」幕姐姐卻仍固執地不肯放過我,「小丫頭已經滿十六歲了吧?
尋常女子差不多都已經嫁人了。」

  我不敢問那爲什麽幕姐姐還一直沒有出嫁──那張在皓月石的夢幻光芒裏顯
得妖豔無比的臉龐,此時看起來是如此的陌生,甚至是……可怕。那種如妖般絢
爛到極緻,同時又帶着邪魅氣息的美麗,也顯得那樣蝕人心魄!

  「嫁了人生了孩子的話,這裏……」幕姐姐的語氣好似帶了一些興奮,在我
聽來還顯得有一些邪惡,「就是生産乳汁的地方噢!」

  轟!

  胸房被人揉捏的感覺已經夠教人難堪,而幕姐姐的話徹底讓我羞得想找個地
縫鑽進去。嫁人生孩子……我根本就沒想過這些呀!而且我現在也不是很想學這
個……我可不可以不要學啦!

  「怎麽,還沒想過嫁人麽?」幕姐姐這次可以說差不多咬上了我的耳朵,
「我還以爲,是你那自私的哥哥,不讓你嫁呢……」

  什、什麽意思……怎麽突然扯到了我哥哥?

  「當個寶貝一樣藏在後宮,難道能藏一輩子嗎?」幕姐姐的聲音突然有了較
大的起伏,好似不如之前那樣甜膩了……隻是她說的話還是讓我迷迷糊糊的──
她說的是誰?我哥哥嗎?他藏了什麽寶貝在後宮裏,我怎麽不知道?……

  「呵呵,小丫頭果然還是很單純呢……」幕姐姐又笑了起來,而她那雙令我
又羞又怕的手,又開始漸漸往下移去,「你那哥哥知道寶貝不見了,可真有的急
了呢……」

  寶貝不見了?随着幕姐姐的描述,我竟然感覺眼前那粉紫色的朦胧光芒裏出
現了一個畫面──一身華服的年輕國主來到宮裏埋了寶貝的地方,揮汗如雨地挖
開層層的泥土之後,卻發現他珍藏了好久的寶貝不翼而飛,立馬急得他像熱鍋上
的螞蟻團團轉……

  不知道爲什麽,這個畫面突然讓我覺得很好笑──想到向來冷靜得毫不動聲
色的國主變成一隻焦急的小螞蟻,那種感覺竟然讓我有一種報複般的快感……

  爲什麽,那是我的哥哥呀,我怎麽會這樣想……難道是因爲,那個高居朝堂
之上的國主,真的一直都被我視爲了殺死我的小美人的兇手……

  這種意識讓我異常的驚恐──我心裏難道一直都藏着這樣扭曲的念頭?我竟
然真的把童年裏的小美人和現在的國主當成了兩個人──因而也沒有察覺到,在
我身上遊移的那雙手,已經輕悄地回到了我腰腹處赤裸的肌膚……

  當我發現的時候,幕姐姐已經一手扣住我的腰,一手悄悄地伸進了我的亵褲
……

  我本能地夾緊了雙腿,同時想要趁那雙手臂沒有制住我上半身的時候脫離身
後人的掌控,但是幕姐姐的力氣仍然大得超乎我的想象,我除了有一隻手是自由
的以外,還是無法逃脫她的控制。

  「乖,不要怕……」她在我耳邊悄聲誘哄着,「我保證你會喜歡這種感覺的
……」

  我不喜歡!我在心裏無力地抵抗着……不知道爲什麽,覺得自己的意識越來
越模糊,全身都越來越無力,隻感覺那雙在我身上暧昧遊移的手,似乎帶了催眠
般的功效,漸漸地令我的腦袋越來越混沌,越來越難以思考……

         第16章初次被侵犯的危機(微H)

  「啊嗯……」那隻在我亵褲中探索着的手愈來愈大膽放肆,全身最私密的地
方被自己最欽羨的美麗高貴的姐姐給撫觸上,那種感覺實在是羞恥到了極點,更
要命的是,我發現自己竟然還發出了一種暧昧異常的吟叫聲……

  「叫得真好聽呢……」幕姐姐也将異常暧昧的氣息不停地傾灑在我頸間,
「再叫給我聽聽。」

  「啊!」那隻手竟然突然在我下身某個敏感的小點用力一按,那陌生的詭異
的感覺令我忍不住又發出了一聲高亢的吟呼,雙腿也好像軟了下去,整個人都無
力地被幕姐姐操控在手中。

  「好敏感,嘻嘻……」幕姐姐依然嬌聲調笑着我的無措,「果然值得好好地
開發,還有調教呢……」

  灼熱的氣息繼續從頭頂傳來,我感覺自己已經癱軟成了一團,要不是扣在我
腰臀處的手,還有──另外那隻在我腿間作亂的柔荑──我應該早就滑倒在地上
了吧……

  「剛剛我按的,是女子身上最敏感的器官噢。」身後的人兒仍然耐心地做着
啓蒙講解,「它叫陰蒂。」

  話音未落,我隻感覺那粒确實極爲敏感的小核又受到了無情的蹂躏──兩根
纖長的玉指忽然将它狠狠地夾住了!

  「不要……」全身都激烈地顫抖起來,我已經無助得快哭了,「幕姐姐,求
你,不要了,放開我……」

  可能是見我難堪又痛苦的泫然欲泣的樣子,幕姐姐終于知道玩笑開大了,将
玩弄着我下體的那隻手從輕薄的亵褲裏抽了出來。

  一脫離這種羞恥的狀态,我就再也忍耐不住地癱倒在了地上,将臉兒埋在自
己的手心裏,無法再去面對身後那個人。

  「……對不起。」幕姐姐的聲音終于不再是那麽暧昧,但仍是幽幽的,聽不
出那道歉有幾分誠意。

  我覺得鼻子好酸,小聲地吸了吸鼻子,仍然将臉埋着不肯擡起來……

  「是我不好。」她動作小心卻有力地将我從地上拉了起來,并轉過身面對着
她那張妖冶的面龐,「我太急了……」

  我仍舊沒有辦法做到若無其事地去看她的眼睛──直到現在我的身體也仍然
異常地虛軟,但我卻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經曆了什麽──那感覺竟好似被人輕薄
了!就算真是一位年長于我的同性、一位親密無間的姐姐,她出于好意想要教導
我什麽,我都沒有辦法接受這樣詭異的接觸。而且,我的心裏還有個隐約的聲音
在跟我說,這是不對的,不對的……

  幕姐姐也沉默了許久,似是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我──也許她也不明白自己的
一片好意在我看來爲什麽會是如此可怕……

  一切都好像在尴尬裏靜止了。整個幽暗的空間裏隻聽到彼此壓抑的呼吸聲,
隻看到皓月石仍兀自發出朦胧的美好光芒──那光芒在我未察覺之時竟已轉變爲
了鮮豔的大紅色,看起來竟如血液般的妖冶,竟如……我眼前這人身上的紅衣一
般的魅惑!

  那種極緻的紅,好似灼傷了我的眼睛。

  我竟覺得自己的眼皮愈來愈沉重,頭也愈來愈暈眩,四肢無力的感覺也越來
越明顯……更可怕的是,我發現自己的身體還起了某種變化。

  「嗯……」好熱!從上到下,從四肢到内裏,好似有某種奇異的東西正在逐
漸蔓延,一點點将我全身的血液都暈染得熱了起來……

  聽着我不自知的呻吟聲,一身魅惑紅裝、一臉妖媚氣息的幕姐姐終于也打破
了沉默:「……開始了麽?」

  我無從得知她說的開始是什麽意思,身體已經虛軟得再次往下跌去……

  「既然開始了,那我們就繼續下去吧……」幕姐姐将我撈回了她的懷裏,還
是輕柔卻有力地将我此時顯得無比纖弱的身子給抱住了,「玉兒,不要怕……」

  她輕念着我的名,溫柔又堅定地誘哄着已經意識渙散的我:「我說過,你會
喜歡的。相信我。」

  「姐姐……」除了倚靠着她,我已經别無選擇了,「我好熱……」

  「沒事的,放心。」見我已經完全沒了警覺和思考的能力,她柔媚地露出了
一點笑意,「皓月石隻會起一點迷幻的作用……」

  迷幻?我迷迷糊糊地好像聽到了這個詞──是呀,迷幻,我現在經曆的這一
切,應該都隻是夢境吧?好詭異……平靜得可怕的一個噩夢……

  「當然,還附加一點點催情的效果啦。」皓月石的光芒仍然是魅惑的紅色,
将黑暗中那絕美女子的笑容映襯得愈來愈妩媚,「說起來,一時半刻想要催動你
這小丫頭,倒不是很容易呢,嘻嘻……」

  催情?我直覺得這個詞聽起來有些危險……卻又不知道危險在哪裏。

  「不過這樣的光線,這樣的氛圍,做起來倒是會很有感覺呢……你說對不對?」
我眼前一片朦胧,心跳也好像越來越快,已經完全不懂那兩片嫣紅的唇瓣張合間
吐露出來的語句代表的含義了,「我一定會給你難忘的第一次……你說好不好?」

  她看起來像是不停地在征詢着我的意見,可是不待我做出什麽回答,眼前這
看起來高挑苗條的女子,卻已經好似毫不費力地就一把将我橫抱起來,背對着仍
散發着暧昧幽光的那枚寶石,大步向房内唯一的床榻走去。



.

[ 本帖最後由 stalin 於 2017-1-10 08:26 編輯 ]
2017-1-6 11: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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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教你做女人(H)

  一被放上自己柔軟的床榻,我的身體好像因爲那種安全感而稍稍放松下來。
我将自己蜷縮成了一團,很想要快快睡去──也許在夢境裏睡着了反而就能回到
現實了……

  「玉兒,你不熱嗎?」我朦胧地看見一身紅衣的人兒也坐上了床榻,伸出柔
荑在我額頭上觸了觸,「乖玉兒,你身上很燙噢……把衣服脫掉會好一點。」

  是很熱,但是好像還可以忍受……我将自己的身體在床鋪上蹭了蹭,總覺得
有哪裏不對勁,不僅不敢去脫衣服,反而拉過薄薄的絲被,将幾乎半裸的身體掩
蓋了起來──嗯,現在好像更安心了一點……

  「呵呵,小東西還有點危機意識嘛……」

  模糊中好似聽到有笑聲和說話聲,隻是爲什麽,那親昵地說着「小東西」的
聲音聽起來卻有些陌生……

  「不過你這樣子還真是可愛……」撫過我額頭的手又摸了摸我發燙的臉頰,
「害我真的想做下去了呢……」

  那隻手帶了一點點涼涼的感覺,我忍不住用臉蹭了蹭,嗯,很滑的手呢,幕
姐姐果然是冰肌玉骨呀……我好像已經完全忘了之前幕姐姐對我做的奇怪的事,
傻傻地還是暗暗欽羨着人家。

  「玉兒,你願意嗎?」那隻手的主人好像俯下了身體壓近我,長長的秀發在
我眼前飄蕩,「跟我做,好不好?」

  做什麽?我根本就不會思考了,隻覺得那張離我很近的面孔膚色雪白,美麗
精緻得很有壓迫感──特别是當它離我還不到一指距離的時候……

  我有些緊張地想要退開一點,于是把頭往床榻内側轉去,但是撫觸着我面頰
的那隻纖長白晰的手,用不算輕柔的力道将我的臉掰了回去──繼續面對着那張
美豔的臉孔。

  「長得還真不錯呢……難怪都要把你藏着。」

  不錯?什麽東西不錯?……我隻覺得我眼前這張臉倒是長得真的很不錯……
腦子遲鈍地轉了轉,想到這人是我的幕姐姐,嗯,幕姐姐本來就很美……隻是爲
什麽,這麽近看感覺有些怪呢,好像與我一開始認識的幕姐姐不是同一個人似的
……

  「姐姐……」一想到我有姐姐了,心裏又忽然覺得甜甜的,傻乎乎地對着那
張有點怪的美豔的臉兒笑了笑。

  「……你這小東西。」那張臉猛的壓得更低,嫣紅的唇瓣竟然撞上了我的嘴
巴……

  唔……怎麽回事,我就說嘛,離那麽近很危險呀,竟然忽然撞上來……咦,
好像還咬了我的嘴巴?姐姐爲什麽要咬我?……

  「你倒是真的很喜歡姐姐吧?」那嫣紅的唇終于放開了我可憐兮兮的小嘴,
「可惜,我不是……」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反而伸手拉開了我身上的絲被。

  嗯,涼快好多!我好像又忘了之前爲什麽想把被子蓋上,那張臉也沒有再壓
得那麽近,隻覺得忽然涼快輕松了好多。

  「稚嫩的身體,真的很誘人呢……」胸部好像被什麽給罩住了,「大小也剛
剛好。」

  好像不久前經曆過的那種危險的感覺又回來了……柔軟的乳峰被溫柔地撫弄
着,我全身的燥熱似乎都在瞬間複蘇了。

  等我再感覺到涼意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胸部竟然已經暴露在了空氣之中!紫
色的小兜衣已經被輕而易舉地解下,從我身上抽走……再然後,我帶着怯意的小
乳尖兒竟被什麽溫熱的東西給含住了!

  「嗯……」好奇怪,敏感的小乳頭被那溫暖的地方溫柔又緊密地含住,其中
有個熱熱的濕濕的小東西還輕輕地在那枚小圓點上打着轉。而另一隻乳峰也被一
隻手給握住,輕柔地揉搓着……

  後來兩邊又被換了一下──另一隻小枚果也被含住溫柔地撫弄了一番。

  那種感覺很怪異,但是又有說不出的舒服……我半眯着眼睛,在一片朦胧中,
身體的感官意識反而變得異常強烈,我根本無法抵抗那陌生又帶着酥麻感的侵襲,
整個人都無力地被按在床上,甚至已經完全忘了在自己身上肆虐的人是誰。

  「好甜。」那張妖豔的面孔又出現在我朦胧的視線裏,帶着一絲極爲妖冶的
笑意。

  我感覺自己經過舔洗的兩邊乳峰都在空氣中不安地顫動,好似無法适應這種
羞人的裸露,還有,來自他人的「贊美」。

  「讓我看看這裏是不是更好……」除了一襲輕紗還淩亂地挂在身上,我下身
唯一蔽體的衣物也被不着痕迹地褪下了。

  所有的私密都被呈現在了别人的眼前,此刻的我卻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有多羞
恥,隻是有些不安的縮了縮兩條腿。

  那隻滑嫩的玉手這次撫上了我潔白纖瘦的雙腿,在上面不停地流連,灼熱的
目光卻落在了我下身最私密的部位。

  幽暗的房間内隻有皓月石仍釋放着暧昧的幽光,我不知道──當自己的雙腿
被掰開,腿間最羞人的地方呈現在空氣中的時候──棧锟内的另外一個人,看到
的是怎樣的景象。

  「你這小東西,竟然會這麽美……」一隻手牢固地抓着我一邊的腳踝,另一
隻手臂撐住我本能地想要夾緊的另一條腿,對方帶着不容反抗的氣勢瞬間入侵了
我的腿間──最羞恥的部位就這樣再次被人撫觸上了……

  隻是,方才還有着亵褲的遮掩,現在卻是大張着腿裸露着一切……我渙散的
意識終于積聚起一點抵抗的念頭,努力地将身子往床頭退去,想要擺脫這種奇怪
的狀态。

  可是抓着我腳腕的那隻手力氣大得超乎預料──甚至根本不像是個苗條的女
子所能夠擁有的──雖然我已經用盡了氣力,隻有上半身往後退了一點,下半身
卻仍然處于對方的掌控之中。

  「小東西害羞了?」那隻手依然頑固地在我腿心處輕輕地撫摸着,偶爾探入
其中的小褶皺裏撩撥着,「你這裏很嫩呢,顔色一定是淺淺的粉紅色……」

  皓月石的光芒仍然是紅得妖冶,落在我裸露的身體上,映射出了一片绯紅。
我不明白對方話中的「這裏」是指什麽,隻覺得此刻自己的身體從頭到腳都是紅
彤彤的一片……

  腿間羞人的地方好像隐約有陣陣令人戰栗的感覺傳來,我微微顫抖着,被動
地接受着那種侵襲……而當真正感覺到有什麽東西侵入了我體内的那一刻,我再
也忍不住劇烈地掙紮,兩隻小腳也無措地亂踢起來。

  「乖,别怕……」在我身上施爲的人輕聲地安撫着,「我說過,要教你做女
人嘛……我會慢慢來的,你放心。」

  第18章春夢旖旎(H,慎)

  過了很久我才意識到,此時在自己體内緩緩進入再淺淺撤出的東西,好像是
一根修長細膩的手指……

  從未被開發過的密穴竟然被異物插入,而那異物竟然是幕姐姐的手指!這種
認知終于讓我恢複了些許羞恥之心──就算是夢,這也實在是離譜過頭了吧?!

  緊窒的小洞根本就難以容納異物的入侵,細碎的疼痛傳來,我扭動着纖腰擺
動着下身,想要脫離那令人難受的異物感。

  沒想到的是,那根手指竟好似被緊窄異常的甬道牢牢吸住了似的,不但沒有
撤離,反而就着我扭動的動作在小穴裏刺入得更深……

  「痛……」雙眼朦朦胧胧地看不真切,隻下身的痛意密密麻麻地襲來,我呼
痛的聲音也顯得微弱而暧昧。

  「你太緊了……」模糊地聽到有說話聲,來自在這個夢境中一直控制着我身
體的人,「不想傷着的話,就放松點……」

  放松點,怎麽放松?隻要你放開我我也就不會這麽緊張難受了呀……我有些
委屈地想着。這時,原本布滿黑暗空間的紅色光芒,忽然轉變成了沉沉的藍色…
…已适應了暧昧紅光的眼睛一時無法接受棧锎差,我閉了閉一片朦胧的雙眼,同
時間感覺自己身上又湧起一陣奇怪的熱流……

  又開始熱起來了!全身都熱熱的,特别是下腹部從腰脊升起的一股酥麻的熱
流,整個人都好奇怪啊……不由自主地擡起自己的臀,我扭動着身體想要緩解身
體的燥熱。

  「你這小東西,竟然越咬越緊……要是真的進去了,還不被你吸出來……」
印象中女子甜膩的聲音好似忽然間有了變化,變得有些低沉暗啞,甚至是透着一
股子邪魅的誘惑。

  我不懂什麽「進去」和「出來」的意思,自動就忽略掉了,隻想着那聲音怎
麽會變得這樣奇怪呢……可是沒等我遲鈍的思維整理出個一兩分的答案,體内的
手指已經淺淺地撤出,然後随着我擡起臀的動作深深地刺入!

  「啊──」好痛呀!窄小的嫩穴根本就無法适應這樣的侵占,然而,那種被
狠狠填滿的感覺,除了刺痛之外,竟然還讓我感覺很刺激……體内洶湧的那股燥
熱也好像稍稍地退開了。

  有些沉重的藍色光芒使得房間内更爲幽暗,我已經完全看不清那個掌握着我
所有感官知覺的人任何表情,彼此相聯系的隻有對方探入我體内的那根手指……

  嗯,這個夢也實在是詭異啊!不過,既然是夢,那我就順其自然吧──此刻,
我竟然很想知道──自己究竟會被帶到什麽樣的世界,究竟,還有什麽未知的感
受是我從未體驗過的?而我的直覺告訴我,眼前的這個人……可以帶我去。

  那根手指又在我體内停住不動了。不行,我好難受,而那難受,好像就隻有
這根手指可以幫到我……

  于是我又不甘地扭動起來,想要再次得到方才那快慰的刺激……

  「你這小東西,竟然變得這麽淫蕩……」手指的主人好像在嘲笑我,「現在
不怕痛了麽?呵,那就好好地擡起你的小屁股,自己來吃我的手指。」

  我感覺到自己的臀瓣被對方的另一隻手輕輕地托住,它指導着我有規律地擡
起臀部,去迎合那淺淺插在我體内的手指……很快地,不用另外那隻手的引導,
我已經學會了上下搖晃自己的腰臀,讓那手指一次次喂滿體内的空虛。

  可是,還是不夠……自己的搖擺隻是小幅度的,總覺得沒有得到想要的那種
刺激……

  「小東西,是不是想要我進得更深?」暧昧的氣聲又響起。我什麽也顧不得
了,隻難耐地點了點頭。

  那根手指卻緩緩退出了我的身體,我因爲那種被丢棄的恐慌而着急起來……

  「乖,還是像方才那樣,自己把屁股擡起來。」那聲音除了誘哄之外還帶着
不容置疑的堅定。

  雖然這種姿勢别扭又羞恥,我卻真的乖乖地将兩腿分得更開,兩腳支撐着床
面,将腰臀向上擡起……

  「啊!」那手指竟然與我擡臀的動作同步,快速地刺進了我大張的腿間。那
種強烈的刺激感使得我全身一顫,雙腳再也無力支撐,臀部重重地摔回了床面。

  「小東西,這就不行了麽?呵呵……」那手指還在我緊窒的密穴内輕輕地翻
攪,「還早着呢……」

  「嗯……啊……」這聽起來很淫蕩的聲音難道是我發出的麽?可是我實在忍
耐不住──小穴裏的手指開始了細密的抽動,一下下快速的刺入和抽出都帶來一
陣陣陌生的快意,我的下體也好像越來越濕潤,方便了手指的抽插。

  那修長細膩的玉指就這樣在我體内肆虐着,過了一會兒以後,同一隻手的麽
指也按上了穴口上方的那粒小核,配合着抽刺的動作也一下下不輕不重地按着…
…快感越來越強烈,我不停地扭動着雙腿,一會兒想要更重一點,一會兒又害怕
地想要逃離。

  我亂顫的纖腿忽然被大力地抓住,一左一右高高地架到了坐在床邊的那人肩
上,臀部随之再次懸在了空中。我還來不及爲這突然的變化作出反應,穴内的手
指已經猛地一個刺入,覆在陰蒂上的大麽指也同時狠狠地按了下去……

  「啊──」随着我的尖叫,一股暖流從體内深處湧了出來,嫩穴變得異常的
濕滑膩人,那些液體甚至流到了身體外面,濕潤了我下體的整個花戶與臀縫……

  「到了麽……」支起我大半體重的人還在用暧昧的嗓音低語,「不過還不夠
噢,可憐的小東西。」

            第19章是夢是醒(H)

  被我的體液沾染得愈發滑膩的手指倏地退出了緊窒的甬道,又一股透明的花
液随之噴灑了出來。

  手的主人将牽扯着淫靡黏液的手指塞進了自己的嘴裏,緩緩地吮得一幹二淨
之後才退出來,喃喃地得出結論:「味道真好……」

  冷不防地,屬于十六歲少女的嬌嫩乳房又被抓住了一隻,極富技巧地揉弄着,
而下身充血的小花蒂也再次被掐住了。剛剛經曆了一次高潮的密穴還在抽搐着,
敏感的身子受不了這樣的刺激,我全身都顫抖着,像是被抛上岸的魚兒般被迫掙
紮彈動着身體……

  在陰蒂上揉弄的力道越來越大,兩根手指并起,指腹在小核上用力地按了下
去,而指尖則順勢又插進了陰道内……緊窒的肉壁自動絞緊了兩個指尖,感覺到
那手指試探着還想往裏插入,意亂情迷的我覺得有刺痛傳來──兩根手指對于處
子花徑來說還是太困難了一些──然而此刻竟也顧不得痛,反而覺得被蹂躏的陰
蒂一陣陣的快感傳來,使得下身的小穴越咬越緊,竟像是像将那兩根手指都給吸
進去似的……

  忽然,一隻乳頭被用力捏住轉了個圈,按在陰蒂上的指腹也再次狠狠發力,
我的甬道死命地一陣收縮,貪婪地緊夾着那兩小節指尖,手腳都痙攣着再次達到
了愉悅的巅峰……

  「你這小東西,很有天分呀……」終于,兩隻手都從我身上撤離了。

  消耗完了所有力氣的我已經聽不清楚對方說了什麽,迷迷糊糊地躺着,也不
顧自己下身可謂「一片狼藉」,沉沉地就要睡去。

  「這就不行了麽?」随着還在變化的光線,黑暗裏一張妖豔的臉竟似鬼魅般
明明滅滅,「你這小東西滿足了,我可是一直脹得難受呢……」

  那美人紅唇邊勾着一個妩媚的笑,在陰影裏猶疑了片刻,似在思量着此時是
不是應該将某些興起的欲念付諸實施。

  忽然,一身紅衣的美人飛快一個閃身,茶幾上的皓月石已落入其掌心,然後
被迅速藏回了衣物内。

  室内瞬間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腳步聲。

  輕柔,不慌不忙,端莊高貴。

  一直到了房門外,才漫不經心般的停下。

  「玉兒,睡下了麽?」嬌柔的嗓音透着一股清爽氣息。

  好熟悉……我迷糊間聽到了,就很想去回應。但是,身子一點勁兒也沒有,
甚至連開口說話的氣力也沒了。

  門外的人兒又輕敲了兩下門,未得回應。靜默了許久之後,輕柔的腳步聲再
次響起,款款地去了。

  房内如影子般靜默的妖豔美人唇邊仍挂着笑,回到床榻邊,輕觸了觸我的小
臉。

  「被她一攪,倒真是什麽興緻也沒了。」

  「看來今日決計是不能真的吃掉你了,可口的小東西。」

  「下次,一定再好好地教你,真正被男人占有的滋味噢……」

  ……

  此時我已是半昏迷的狀态,隐約還能感覺有人一邊在擺弄着我的身體,一邊
自言自語。

  之後,就陷入了真正深沉的黑暗之中。

  當我被刺眼的陽光照射得眯着眼睛煩躁地從床上坐起,看看自己一身幹淨的
睡衣,還有整潔的床單和絲被……果然是夢!拍了拍胸口,長舒了一口氣之後,
我不禁又仰倒回床榻上哈哈大笑起來。

  真的是太可笑了──我竟然會做那麽詭異的春夢!

  雖然夢裏很多具體細節已經記不大清了,但是被人侵犯的那種恐慌我還心有
餘悸。而最最可笑的一點是,我長這麽大第一次做春夢的對象竟然會是……幕姐
姐!

  這也太搞笑了嘛!這……應該不可能是真的吧?

  我想想又有點不放心──做完了春夢人的身體還會殘留着異樣的感覺嗎?爲
什麽我現在還腰酸背痛,甚至連最私密的地方,也一陣陣細碎、緊漲的痛……

  這個夢,也實在是,太可怕了。

  第20章「麻煩」轉移向暢清園

  「玉兒,起了麽?」柔柔地,無限溫婉大方的語調……是幕姐姐!

  我立即一陣緊張,直到幕姐姐徑自進了門、盈盈地立在了我的面前,我還是
像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似的(事實上确實是很不光彩的事……),一直眼神遊
離,不敢去看那張美麗絕倫的面容。

  「怎麽了,臉色這麽差……」幕姐姐淡淡掃了一眼起床時一臉呆相的我,
「夜裏睡得不好?」

  咳咳……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這一夜何至睡得不好,簡直就是恐怖
的折磨啊!偏偏這陰暗的事件還要跟眼前這位高貴優雅的大美人有關……

  我心裏實在羞愧,鼓了半天的勁才有勇氣擡眼去看她。隻見幕姐姐一臉的氣
定神閑,仍是一派高貴優雅,面紗外的美眸随意地掃視着屋内大大小小的擺設…


  「姐,姐姐……」大一早起來就要面對自己昨夜的春夢對象,這也太考驗我
的臉皮厚度了吧?就連「姐姐」兩個字也好像忽然間變得「不純潔」起來……

  「今日賴床賴得夠久了,都要用午膳的時辰了,快點洗漱了,吃了飯以後就
可以過去葉家的莊園了。」幕姐姐說話的感覺仍是嬌柔又清爽,淡淡的一句話說
下來卻是不容抗拒的囑咐。

  我一時大驚──已經這麽晚了,果然都日上三竿了麽?我這一覺到底是有睡
了多久呀?!以前沒見得我有這麽「懶惰」呀……還有還有,過去葉家的莊園?
這是怎麽回事?

  腦筋可能被那該死的春夢害的越來越不好使了,一時竟想不起來幕姐姐這話
是出自哪一着……

  「雅韻茶會的日子眼看也沒幾天了,你早點過去也好。記得還是要扮男人,
小心跟着幕四,他是個機靈人,會看着你。還有,在外面千萬小心,别輕易相信
别人,尤其是男人……」幕姐姐忽然長篇大論般的叮囑。

  我的腦袋終于轉過彎來了──對哦!雅韻茶會,多麽讓人興奮的事件呀!還
有就是,瞻哥哥……剛才幕姐姐說的葉家莊園……天啊!這麽說我就要住到瞻哥
哥家裏去了嗎?

  一瞬間,歡飲雀躍的心情就完全覆蓋住了被春夢困擾的難堪與疑慮!不過,
還是有哪裏不大對勁呢……昨晚幕姐姐還說讓我考慮考慮,怎麽今天一起來就要
我過去葉家了呀?

  「你也别太高興。舉辦茶會的是葉家在城郊的别業,名爲『暢清園』,葉楚
瞻也不是每時都會在那。」幕姐姐果然發現了我妄想入住葉家的企圖……

  好吧,不能近水樓台先得月也沒關系,隻要能有機會讓我多見瞻哥哥兩眼就
好啦!

  「還有……」原本大大方方打點一切的幕姐姐忽然有些遲疑,「你哥那邊…
…你放機靈點,可别害我也淌一趟渾水。」

  幕姐姐這話聽起來完全是生意人的精明,但仍是不乏對我的關心的。我感激
又讨好地對她笑笑:「姐姐,我知道了,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你這丫頭本身就是個麻煩!」幕姐姐卻立即取笑我道,「誰要沾了你可就
有的煩了。這一點,你那哥哥一定體會最深……」

  「什麽?」幕姐姐後面那句就越說越小聲,是在說我哥麽?

  「呵,我說你這小麻煩馬上就能轉手出去了,我高興着呢!」幕姐姐美眸裏
染了幾分笑意,「反正要替你操心的人怎麽也輪不到我,該愁的人就讓他們愁去
吧……」

  幕姐姐做事向來高效率,不到兩個時辰,我已經站在了葉家别莊「暢清園」
的大門口。

  「玉哥兒,我先去找葉府管事的人交待兩聲,你在這别動,我很快回來。」
慕四恭謹地在我耳邊囑咐了兩聲,就匆匆往庭院中去了。

  據說這幕四對幕家是忠心耿耿,辦事牢靠,極得幕姐姐信任的一個「老臣」。
但是人還挺年輕,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的樣子。幕姐姐派他過來,應确是爲了幫
葉家的忙吧,順便就把我這個「麻煩」暫時交付給了他……想到這裏,我就覺得
有點不好意思──我明白自己的身份一定或多或少會給他們帶來些麻煩,隻是幕
姐姐都沒讓我知道而已。

  我就一個人站在園子的入口處,探頭探腦地往裏看,想要研究研究這葉家的
園子是不是也與衆不同──書香門第,名門世家,想想就覺得這莊園也定然很有
看頭啦!

  來往的人形容各異,有些像家仆,有些像是大戶人家的管事,偶爾也能見到
身形翩翩的才子模樣的家夥……而我,則完全是個貌不驚人的小男丁的樣子,仍
在人堆裏就馬上找不出來。

  「唉,這幾日我家老爺脾氣特别大,害得我們都是生怕出了點什麽差錯,可
就小命難保咯!」兩個家奴模樣的人從我身邊經過,其中一個正在發牢騷。

  「咦,我們家也是呀!說是這些天在朝裏受了不少氣,回來就盡在我們這些
下人身上出氣了……」另一個附和,接着兩個人邊走邊咬起了耳朵,後面的話我
就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了。

  沒一會兒,又有兩個文官頂戴的打莊園裏出來,嘴裏也是小聲讨論着──

  「這葉家公子果真是豐神俊朗,神仙般的人物,難得有機會一見,今日回去
我那老婆孩子肯定又要問長問短的了……」

  「說的沒錯,我那倆閨女也是,我都不敢告訴她們今日是來暢清園,就怕跟
我鬧!」

  「呵,說起來這雅韻茶會的名聲還真是越來越大了,怎的連主上都驚動了呢
……以前宮裏是不會管這種這事兒的呀!」

  「可不是,今年這茶會當真要做舉國盛宴來辦了。前幾日上面都還人心惶惶
的,真不知主上怎的又忽然起了棧镧雅念頭……」

  「天威難測,主上的性子向來不好琢磨。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犯着了主
上……隻好在那朝堂上老實地受着了。倒幸好我們這些底下的,不用在上面受那
雷霆之怒。」

  「诶,說話小心點!咱們盡管把這事辦妥了也就能交差了。至于那位能讓這
朝中風雲變色的人物,還是自求多福吧。」

  還是自求多福吧……

  最後這句話我聽得異常清楚。不知怎的,忽然全身一個哆嗦。

            第21章暢清園的大小姐

  我就這樣在瞻哥哥家的莊園裏住了下來。

  當然,身份是作爲打雜的人手之一。

  整個暢清園鎮日裏的都可算是車水馬龍、川流不息,原本清幽的一個莊園已
是門庭若市。其中往來的當然都是各家各姓的貴人政要、學界泰鬥派來探聽消息
的人員,當然還有許多名門世家的公子小姐們的仆從丫鬟摻雜其中。

  其實以葉家的地位實力要辦這麽個茶會并不難,也不至于分派不出人手,但
是葉相終歸是一國之首輔,名義上不适合參與這種非官方的集會。這一次的茶會
由瞻哥哥作主辦人,大部分原因還是他個人的影響力。像幕家這樣自發過來幫忙
的朋友也不少,這就使得暢清園的氛圍更加「包容萬象」、「欣欣向榮」……

  而我這個「玉哥兒」,就成了這其中毫不起眼的一個家夥,在慕四的「照顧」
之下每天做點毫不費勁的活兒,可有可無的在園子裏晃來晃去。

  雖然實際上沒有幫到瞻哥哥什麽忙,但這也是本公主長這麽大第一次做一份
「工作」,感覺還是挺新鮮。雖然還沒有機會見到瞻哥哥,但隻要一想到自己現
在呼吸的是葉家的空氣,整個人都變得輕飄飄的……日子也就平安無事地過了下
去,除了偶爾從心底冒出一句陰森森的「還是自求多福吧……」

  終于到了雅韻茶會的前一天,眼看着一切都已即将準備就緒,隻等盛會的時
間到來了。

  我卻在這時候遭遇了自己始料未及的事件。

  适逢夏日,陽光明媚,本是心境大好,我就在暢清園裏東遊西蕩,自動自發
地幫瞻哥哥「驗收」準備的成果。卻沒想到,我這混吃混喝的小雜役竟然引起了
一位大小姐的不滿。

  「喂,你這家夥,我觀察你很久了!你到底是哪兒來的,每逃诩在這裏閑逛,
當我們葉家的莊園是你的花園嗎?」原本應該是嬌滴滴的嗓音卻因爲扯得陰陽怪
氣的緣故,顯得異常刺耳。

  我被吓了一跳,撓了撓耳朵,才回頭看了一眼出現在身後的那名女子。

  是位美人。

  與幕姐姐的精緻絕豔與高貴典雅不同,這女子看上去纖纖細細、一張巴掌大
的小臉上五官小巧秀氣,明眸皓齒,說話時兩隻小酒窩就淺淺地現了出來……一
身淺綠色衣裙之下,她的整個人都顯得幹幹淨淨,清澈透明。

  但是,方才用那麽奇怪的語調跟我說話的,真的是這樣一位看起來纖弱得要
命的美人麽?

  那種帶着嫌惡的自以爲高高在上的語調我聽過很多,但是那些後宮裏的女人
們卻很少有如這名女子給我的這般感覺──淺淺淡淡,澄澈幹淨,弱質纖纖地站
在那裏,就如一軸會說話的畫卷。

  「看什麽看,快點回答本小姐的問題!你是什麽人?!」這美好的畫卷一說
話就破壞了大半的美感。我因爲這種奇怪的反差而不悅──既然是美人就該有美
人的樣子,爲什麽硬要裝出一副刁蠻潑婦的嘴臉呢?這樣給人感覺好幼稚,心裏
也怪不舒服……

  「小姐,小的隻是幕家過來幫忙的,一時在園子裏看花了眼,礙着小姐您的
路了,真是抱歉……」多麽卑躬屈膝、奴顔媚色的回答呀!這都是這些天到處聽
聞然後偷師來的。

  「哼,一個打雜的也有閑情逸緻在這裏逛園子?是幕家的人又怎……幕家?」
那一直作兇惡狀的大小姐忽然像想到什麽似的,「不會吧……」

  輕靈的眼珠子咕噜噜一轉,那女子看起來已是計上心頭。

  「喂,你給我去把後院的兩盆廣竹蘭搬到這裏來!」她頤指氣使地對我這外
表平凡樸實的小仆從下了命令。我一邊猶豫着要不要聽她的使喚,一邊已經情不
自禁地邁步準備逃離這個奇怪的美人……

  不過轉念一想,這美人在葉家莊園裏擺着副主人姿态,應該是葉家的人吧?
而葉家的年輕女人……好像隻有瞻哥哥的妹妹而已。也就是說──眼前這小美人
好像是我「未來」的小姑?當然這是八字都沒一撇的事兒,我卻已經興奮起來了
……瞻哥哥的妹妹诶!

              第22章爲難

  「你聽到沒有呀,快點去啦!我就在這等你回來!」未來「小姑」再次下了
命令。

  「是是是,大小姐您稍等……」我對美人向來是沒什麽抵抗力的,雖然刁蠻
任性的美人不是很招人喜歡,但既然是未來小姑,那本公主怎麽也都忍了。

  一溜煙地從與我差不多高矮、差不多年紀的小姑娘身邊跑走,我暗暗地想─
─葉家小姐長得還真不錯,不知道瞻哥哥這個舉國聞名的美人會是怎樣的風華絕
代呢……

  急沖沖地跑到了後院,我才發現這大小姐口中的廣竹蘭體積大得完全出乎意
料──跟我想象中蘭花的大小也差得太多了吧?

  這麽兩盆看起來貌不驚人、但好像上了年紀的、看起來陰沉沉的、甚至似乎
落滿了灰塵的植物,爲何要搬到園子的中心位置去呢?看來臨時被抓丁的我,事
實上真的被葉大小姐拿來尋開心了吧……

  即便知道事實如此,我卻還是乖乖地去扛起一盆花……實在是重得過分!小
心翼翼地将那比我還胖上兩圈的花盆抱在了懷裏,我的視線都差不多被擋住了,
隻能從花草的縫隙中勉強尋得路線,顫顫巍巍、搖搖晃晃地往方才遭遇小姑奶奶
的位置走去……

  一路上那看起來有些破舊的大花盆還散發出奇怪的異味,沒有開花的廣竹蘭
也沒有什麽香味可言──總之,我就是抱了一盆很不怎麽「可愛」的東西在懷中。

  沒有走出多遠,我那瘦巴巴的小胳膊就已經提出了強烈抗議,酸痛得很想直
接叫罷工。不過,撐着一口氣,我還是努力大步往前走……我龍玉緻可不比那種
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這點小事應該還難不倒我。

  這兩天在園子裏逛得熟了,雖然視線不清不楚,我也還能大緻走對方向。隻
是,才走了一半的路──好熱!

  不知不覺已近正午,夏日的驕陽在頭頂上方熱情洋溢……而混吃混喝最後不
幸被抓丁的某公主穿着一件粗布男裝,裏面除了亵衣以外還裹了一層又一層的白
布──關于女扮男裝的基本裝備,其實之前自己是不大清楚,但是從幕姐姐那出
來的時候,我當然就已是被全副武裝好了的──除了裏三層外三層的「包裹」,
還有懷中抱着的滑稽「醜陋」的大花盆也在增加着我被煎熬的程度……

  好不容易見到那抹淺綠的娉婷身影,用最後一點力氣跑到她身邊放下了花盆,
我已全身大汗淋漓。

  「哼,還有一盆呢?這麽大太陽要本小姐在這等你,你過意得去麽?!」葉
大小姐扯着嬌嬌的嗓子對我曉以顔色。其實我也想說,這麽大的太陽,小姑奶奶
你也曬得慌吧,看你那張嫩嫩的小臉上都出汗了,何必硬要跟我這打雜的過不去
呢!

  不過我還是啥也沒說,抹了抹汗,決定任勞任怨去完成搬第二盆花的任務。
可以剛直起身子,轉頭眼睛被猛烈的陽光一照,頓時覺得眼前金星直冒……

  腳底下一顫,不過還是穩住了快虛脫的身子,定了定神,又往後院去了,也
不顧身後那同樣在太陽底下曬着的大小姐正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看着我「脆弱」的
背影……

  等我再次搬着個大花盆以媲美草叢間蝸牛的速度回到原地,卻發現那抹清淺
的綠已經不在了。心下頓時松了一口氣──還好,看來這大小姐終于發現爲難我
是一件多麽可笑多餘的事了,于是自然是回家避暑去了,就可憐了我這老實人出
了一身的汗……

  真的好熱呀……這太陽怎麽越來越刺眼了呢……我視線越來越迷糊,身上也
已是筋疲力盡,抱着個可笑的花盆還來不及放下,天旋地轉間已聽刺耳的「!當」
一聲,便軟軟的沒了知覺。

  「哎呀,怎麽這麽沒用,搬個東西都做不好,還把花盆給砸了,這裏又得重
新收拾了……」迷迷糊糊間像是有個嬌嬌的聲音在抱怨着。

  「……這兩盆廣竹蘭,不是昨天才移去後院麽?」短短的沉默之間,好像有
人在探我的額頭,而後,有一道清越醇厚的嗓音響起,「楚瞳,你爲何又要爲難
人家?」

             第23章公子如玉

  楚瞳,你爲何又要爲難人家?

  那聲音太特别了,宛如幽谧出塵的絲竹之樂,亦如空谷靈溪的清泉之聲。平
淡的語氣,卻好似可以最徹底地直指人心。

  楚瞳……這是──楚瞻的妹妹吧?他們家的人還真會取名字──明明已經被
曬懵了的我在那聲音的洗禮之下,一片黑暗的腦袋也好像恢複了一絲絲的清明,
竟然還能迷糊地想到這個問題。

  「哥……」小姑娘拖長聲調嬌嬌柔柔的一聲「哥」,完全沒了之前裝腔作勢
的盛勢淩人,反而像個撒嬌的小小頑童。

  「楚瞳,你要是再這樣任性,到時不要怪哥哥生氣。」仍是簡單平淡的語調,
但是由那樣一個人的口中說出,好像就意味十足。

  葉楚瞳被兄長素來清淡如水的眼中閃現的懾人光芒給吓到了,半天沒說出話
來。一張本來被驕陽曬得泛紅的小臉也好像瞬間刷白──她的哥哥,竟然會用那
樣的眼神看她……從小到大,最最疼愛她的哥哥……突然,好像有什麽不一樣了。

  而她向來精準的直覺告訴她,如此變故,就是因爲──此時此刻躺在兄長懷
中的那個小人兒。

  被太陽曬暈菜了的我完全不知身邊那一對兄妹暗暗間已無聲地交換了千言百
語,整個人還是半躺在地上,腦袋斜靠在了半蹲的某人的身上……嗯,好像有種
很清涼的味道傳入鼻尖,再滲入肺腑,四肢百骸都爲那幽幽的涼意而舒爽不已…
…那人看起來精瘦的身材卻足夠颀長,肩膀也足夠寬厚──雖是半蹲着,卻牢牢
地爲我遮住了頭頂那明晃晃的大太陽。

  「你去叫李管事來把這裏清理了,記住──方才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那氣
息清涼的男子又用清淡的語氣對某個臉色不怎麽好看的大小姐發了話。

  然後,那被太陽曬了半天的葉大小姐,眼睜睜地看着自己風神俊秀的兄長橫
抱起那個被她戲弄得一身髒亂的小雜役,輕輕松松地站起來、轉身,一陣清風般
地去了……

  好暈……她也一定是中暑了!這個世界都不正常了!

  方才那人真的是她葉楚瞳的哥哥葉楚瞻麽?!她那堪稱全青龍國最完美男性
的哥哥,她那博覽群書學富五車詩文無雙風度翩翩溫文爾雅公子如玉的哥哥,她
那總是清清淡淡對人彬彬有禮做事井井有條思想有些呆闆行爲有些保守的哥哥…
…竟然在她面前抱起一個髒兮兮的小雜役,而且,還是個男人?!

  葉楚瞳腦海裏蹿過無數成語,也未能組織清楚自己的兄長身上到底發生了什
麽事──總覺得,在看到倒在地上那個髒兮兮的小人的那一瞬間,哥哥眼中有些
東西……不一樣了呢。而這世上能讓他那萬年不變的标準表情有所波動的人……
難道……

  呃,看來有好戲看了呢。

  從被人從滾燙的地面抱起來的那一瞬開始,我就無比幸福地享受着一個夏日
裏難得的超大型号天然「冰塊」──雖然意識模糊,但是彼此隔着衣物傳遞的體
溫還是讓我發現了這一「冰源」──某人不僅氣息涼薄,原來整個身體都像冰塊
似的通體生寒……興奮地在那涼涼的懷抱裏蹭啊蹭,被曬暈了腦袋的我四腳并用
都想往那冰源纏去……

  「……别亂動。」腳步微微停滞,某人顯然對自發挂在自己身上的小人兒有
些無語。幸好這時辰園子裏的人多去用午膳了,再加上天氣熱,很少會有人在外
面走動──真不知道這小人兒怎麽會撞上葉楚瞳那個刁鑽的小丫頭的……

  也許由于某人确認暫時沒有被看笑話的危險,于是乎我倒沒被扔回地上,隻
感覺那個涼涼的懷抱稍稍退開了一些……然而不甘心的我立刻又牢牢地貼了回去,
小臉死死地埋進那帶着清香的胸懷裏,搬花盆搬得都坑谙掉的小細胳膊頑強地挂
在某人的脖子上……

  嗯,忽然想看看這個大冰塊長什麽樣子……我感覺自己身上的高溫終于退散
了一點(或者說是被某人吸收去了一部分?)也就有了點力氣去睜眼睛。眼皮重
重的,但是終于還是讓我給撐開了──呃,陽光還是有點耀眼,但是──我頭頂
上方的這張臉,明明長得也是涼意橫生,不似人形(原諒我那可憐的詞彙儲備吧)
……卻好像比所有的灼灼光華都來得炫目。

  「好刺眼……」我用幹澀難聽的嗓子忽然說了三個字,而後又怕冰塊跑了似
的,更努力抱住,「嗯,好舒服……」

  某個被當成了冰塊使用的男子無聲地淺笑,原本清俊得稍顯寡淡的一張臉,
忽然間風華盡顯,秀逸迷人。

  原來所謂公子如玉,也不過被當做一個生涼的器物來得令人安心。

              第24章袒露

  被輕柔而有力地從某人身上掰下了仍死命抵抗的手腳,我猶帶不甘地被丢在
了一張有些硬硬的床上。枕頭也好硬,睡上去都好不舒服呀……真不知道是什麽
人會喜歡睡這樣硬邦邦的床鋪……我迷迷糊糊地想着,卻完全忘了自己此刻身上
何處──到底是習慣了宮裏的高床軟枕,跟在幕姐姐或者幕四身邊也都有得到
「特殊照顧」,軟綿綿的床榻自是「理所當然」的──忽然睡上一張毫無軟綿溫
馨可言的床鋪,好不習慣噢……

  幸好,這張床亦如某人一般,生硬中透出清淺的涼意,往那上面一躺,倒是
好幾分的涼快,外加若有若無的特别清香散發……我将小臉貼着枕頭,嗯,真的
有種好聞的氣息呢,那是與女人的脂粉香完全不同的一種氣息,淺淡清幽,曠世
出塵……不過就是不适合當枕頭!将它從自己腦袋下面抽出來,猶閉着眼睛的我
大大方方将它抱到了懷裏。

  一道仿若不帶絲毫溫度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靜靜的,像是審視,亦如探
索,又仿佛是──無聲的壓抑與按捺……

  而我一直渾然不覺。

  直到感覺有人在解我的衣領,條件反射地就去揮那也好似不帶溫度的手指─
─之前春夢裏莫名其妙被輕薄的危機感好像還殘存了一點……我實在不想再經曆
那種奇怪的事了,就算是夢裏也不行!

  「不要……」輕喃了一聲以後,在我領口上的那隻手停滞了動作,微微有點
顫抖。

  「……你,不熱麽?」清越好聽的嗓音在我上方響起。

  熱,我當然熱!裏三層外三層的都快把我悶死了!

  可是,某些春夢裏似曾相識的情景還是令我多了點警惕,怎麽也不敢去脫自
己身上都被汗浸濕了的衣服,當然,也不敢讓别人來脫。

  将那個枕頭抱得更緊,我在硬邦邦的床鋪上蹭了蹭,不知道爲什麽,這裏有
種令人安心的味道……瞬間福至心靈,情不自禁地輕喃一聲:「瞻哥哥……」

  這下,在我頭頂上方的那個人勻靜悠長的呼吸瞬間就亂了。

  一陣沉默之後,我懷裏的枕頭忽然被用力扯走,而一雙修長的手十指并用,
有些粗暴地撕開了我的衣領。質地粗劣的衣物都被扯開以後,一枚小小的銅鎖片
帶了出來。而我貼身緊裹的層層白布,就徹底暴露在了那雙溫潤的眼睛裏……

  像是确定了什麽,那人的呼吸更加急促了。而後,他好像又鎮定下來,用那
雙看起來颀秀文弱的手,慢條斯理地、一點點緩緩将那些厚厚的白布撕成了碎片
……

  層層的束縛被徹底解開,胸口悶熱的壓力驟減,我隻覺身子好受了些,長長
地舒了一口氣,卻不知道自己的胸乳已經完全暴露在一個陌生人的眼中,而且那
嬌嫩的凝乳還因爲這一個深呼吸而起伏顫抖……

  某人的呼吸再次的紊亂,他克制地将視線從那兩隻跳動的小白兔上面轉開,
移到了我的臉上。

  撫了撫我髒兮兮的面頰,修長的手指忽然在我下颚處一抵,再往耳下的位置
探了探,忽然「嘶啦」一聲──一張人皮面具就被成功地卸了下來。

  很少示人的面目,也和害羞的嫩乳一樣,完整地呈現在了某人的眼前。

  人皮面具這東西我自己當然是沒有的,隻是幕姐姐那什麽奇珍異寶、奇人異
事沒有,她放我出來之前,是想了一些辦法的,裹胸布、變聲鎖、人皮面具,總
之能用的我都用上了……可惜到了這個時刻,一切僞裝都被拆除的時刻,我除了
感覺面皮有些痛意外,竟然還昏昏沉沉地沒有大的知覺。

  長指輕柔地撩了撩我的面頰,留給我微微沙啞的一聲歎息。

  「真的是你麽……」

  等我再次醒來,發現自己确實如之前昏迷中所感覺的,是躺在一張陌生的硬
實的床榻之上,懷裏還抱着一個枕頭,空氣裏好像充滿了一種清新幹淨的淡淡香
味。

  沉浸在這味道裏昏睡了這麽久,我似乎已經熟悉了這種氛圍,嗯,有些安心
的感覺呢……

  頭好像沒那麽沉了,我坐起身來,一時想不起自己此刻身在何處。先摸了摸
自己的臉,再看看衣服,嗯,除了領口似乎有點開大了以外也沒什麽變化,變聲
鎖也還在……額,就是被裹緊的胸口好像變得更緊了呢,好不舒服哦!心裏哀怨
着女扮男裝的痛苦,我又打量了一下自己待的這個房間──

  好多書!

  天啊,整個房間除了放床的這邊以外,三面牆全都立滿了大書櫃!

  我瞬間激動地從床上跳了下來,跑過去近看。隻見那一排排的書架上滿滿的
書冊林立,厚薄不一。我長這麽大也就偶爾去過一兩次宮裏的書樓才見過這麽多
的書卷,而從這裏的書被使用的情況看,這個房間并不僅僅是作爲貯藏隻用的藏
書閣,而是一個真正的書房──真正被用來讀書的地方!

  随便抽一本書冊,都可以發現一個風骨遒勁又秀美的筆迹,在上面做了許多
的注解。

  在這樣的一個房間,爲何會有那樣硬邦邦的床鋪,好像也變得不難理解了─
─這裏的主人,顯然擁有着怎樣堅韌的性格與意志力呀!在我看來,應該可以算
得上是自虐式的生活方式了……

  而這個人,除了他,還能有誰呢?

  當下心中已了然──我竟然,已經離你這麽近了麽?

  瞻哥哥。

             第25章宛如初見

  手指滑過那一排排的書冊,想象着它們的主人曾經在此翻閱的樣子,我的心
裏忽然有了種異樣的波動──與之前那種幕姐姐口中所說的「盲目」的仰慕不同,
此時此刻我所感受到的,竟然是一種直指人心的……悸動。

  就好像是,忽然深入了某個原本遙不可及的幻影的心髒。

  帶來的,是對自己前所未有的沖擊。

  但是,我,爲何會在這裏呢?

  「吱呀──」略顯厚重的古樸木門被緩緩推開,夕陽斜斜地灑進金色的餘晖,
一道颀長而略顯清瘦的身影出現在房門口。

  逆着光,從我的角度望去,隻見來人頭頂束了一隻簡單的長冠,部分黑發散
落于一身青衣,長身玉立,一股特别的氣息從之身上透出,好似無比清淡,卻又
有着那樣強烈的存在感,特别是與我身後無數的書卷相映,在夕陽裏成了一個美
好的剪影……成爲後來終我一生都難以忘卻的風景。

  我手中那卷不知名的書冊已經在無意識間滑落,其落于地面上的清脆響聲,
在除去幾個書櫃就顯空曠的房間裏形成了厚重的回音……

  命運的齒輪,好似随之鑿鑿開啓。

  「瞻,瞻哥哥……」

  一定是他吧?除了他,再沒有人能令我有那樣特别的感覺了吧……但是,這
輕輕的呼喚還是融化在了我的唇齒間,沒有被人聽到。

  因爲此時我才忽然意識到──我怎麽會在這裏?我,是以何身份出現在他的
面前?

  下意識地低下頭,看看自己一身男仆的粗布料子,再摸摸面頰……人皮面具
應該也沒有異樣──我又是以一個男人的樣子出現在瞻哥哥的面前麽?上一次在
他面前被那個讨人厭的大色狼給「嘗」了的時候,也是這副糟糕的小樣子……

  我的頭越埋越低,隻感覺在那個全身金光燦燦的人面前,自己越發的渺小和
不堪了……

  他往房間裏走了過來。不疾不徐,像是沒有看見我這個詭異地出現在他房中
的人一般。

  于是我也隻好假裝自己是不存在的。

  曾經心心念念那麽久想要欣賞的美人似乎已近在咫尺了,真的到了這一刻,
我竟連擡頭看他一眼的勇氣也沒有。

  他一直走到了我的跟前。

  就在我懷疑自己即将被掃出這個房間的時候,那個颀長的身影緩緩俯下身,
一頭黑發好似撩過了我的面頰……他彎腰拾起了地上的書卷,淡淡地掃了一眼,
就将它放回了之前處于書架上的位置。

  「聽說你今天在園子裏累倒了……」清越的男聲響起,我一時反應不過來─
─這是在跟誰說話?

  「辛苦你了,這裏不用你收拾了。」語調不鹹不淡,客氣又有點疏離。而這
個聲音似曾相識──在幕姐姐畫舫上第一次遇到瞻哥哥時,這個特别的清潤迷人
的嗓音就已刻在了我的腦海裏……

  也就是說,這是,瞻哥哥……在同我說話麽?

  可憐我頓時心如鹿撞,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而聽瞻哥哥的語氣,還是把我
當成一個打掃的仆役了……無所謂,隻有他不追究爲什麽我這個髒兮兮的小仆役
會從他的床上醒來,我樂得繼續扮演平凡的小角色──在我有勇氣打扮得漂漂亮
亮與他來個美好「初遇」之前,我都還是繼續躲在僞裝之下,偷偷地看着他吧…


  于是我擡起了「色迷迷」的賊眼……

  不行!他還是背着光,燦爛耀眼得要命……

  「公,公子……既然如此,小的先下去了……」我鴕鳥地準備還是先溜之大
吉吧,我暫時還是沒有做好心理準備跟心目中最完美的偶像做什麽面對面的交流
啦……

  「……你叫什麽名字?」

  我人都已經奔到了房門口,身後那清越的嗓音卻又響起。

  頓時立正站好,卻不敢回頭,腦子也好像轉不過來,隻結結巴巴地:「玉…
…玉……」

  沒有回頭的我于是也沒有看見──身後那一直注視着我背影的人,在聽到那
一個「玉」字的時候,原本沒有溫度的眸光在瞬間閃現的火焰……

  「玉郎?」瞻哥哥很好心地給我想了個名字。

  「嗯,嗯……」這次我一邊猛點頭一邊轉身回去看他,卻又在瞬間呆住了…


  隔着一段距離,換我順着光源去看他,于是一切都仿佛清晰起來。

  長眉之下一雙無甚喜怒、略顯寡情的眼,一管高挺的鼻梁構成了整張俊秀的
面孔上最奪人眼目的部分,薄薄的唇,比我想象中略深的膚色──我一直以爲傳
聞中溫潤如玉的翩翩才子,除了衣冠勝雪以外,皮膚也是雪白雪白的……

  看來,現實與想象,果然是有很大差異的呀……

  「你不用走了,茶會結束前,都留在我身邊吧。」嗓音悠揚清越,好似在無
意間決定了我的「命運」。

            第26章陪瞻哥哥用膳

  留在瞻哥哥的身邊,這是一個什麽樣的概念?

  戰戰兢兢坐在某人身邊扒着米飯的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我就是一個詭異地出現在他房中的小雜役,留在他身邊伺候着也就算了,爲
什麽還要……陪吃飯呢?

  幾名侍女将晚膳送進房裏來的時候,我竟然看到一個眼熟的身影在門外偷偷
摸摸地張望着──是慕四!他一定是發現我目前出了點小狀況,怕回去對幕姐姐
交不了差了吧?

  「公,公子……您,您用膳,小的就先退下了……」看着幹淨整潔的書桌上
逐漸擺上了一道道樣式簡單但看起來非常可口的小菜,我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的話,玉郎沒有聽到麽?」那聲音淡淡的,「我說茶會結束前,你
都留在我身邊。」

  明明眼前這是說起話來也跟那張俊臉一樣波瀾不驚的一個人,不知道爲什麽
我卻緊張得好像往外冒冷汗……

  「是,是……」忙不叠低着頭附和着,又偷眼看着幾名侍女姐姐行了個禮後
逐一退了出去,厚重的木門重新被掩好,慕四的身影也随之消失不見了。

  而我則是站在已經慢條斯理開始起筷用膳的某人身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沒出息地突然好想哭……是不是每個人見到了多年向往的偶像都會這種反應?還
是我特别沒用,真的看到了美人反而把先前那點色心都消退了?

  我甚至不敢相信我見到了瞻哥哥吃飯的樣子……呃,除了特别優雅斯文又特
别自然大方(或者說旁若無人?)以外,他吃飯好像跟平常人也沒什麽兩樣麽?

  隻是,他吃飯,我就真的要這麽站在一旁着看他吃?

  「咕──」那是什麽聲音?

  顯然,瞻哥哥那清清冷冷的美貌還未達到秀色可餐的程度,我的肚子已經感
應到了眼前誘人的食物,蠢蠢欲動中……這時我才想起來,中午的時候我都還沒
用午膳,已經被那個大小姐使喚來使喚去的耗盡了力氣,現在不餓才怪呢!

  瞻哥哥終于擡眼看了看在桌邊呆立的我,而且,是從我的肚子開始,一路移
到了我的臉……

  好丢臉!我把頭快埋進了脖子裏,努力假裝方才那聲音不是從我身上發出去
的……

  「……坐下一起吃吧。」不知道打量了我有多久,清越悠揚的嗓音還是平平
淡淡地說出了令我更加驚恐的字句。

  「不,不用……」我咽了口口水……龍玉緻,你還能更丢臉一點麽?!

  我不敢去看那雙淡定到沒有溫度的眼睛,也不敢相信自己這一身邋遢的樣子
和我那風度翩翩的偶像坐在一起吃飯是什麽樣子……

  「你現在不吃,那隻能等明日茶會上有沒有機會吃東西了……」某人還是不
鹹不淡、不冷不熱的語氣。

  什麽?!怎麽聽起來好像是說……我真要在他身邊一直待到茶會結束,連去
覓食的機會也沒有?

  好吧,本公主向來從善如流──拿起桌上第二副碗筷,再看了看已經低垂着
長睫毛埋頭優雅咀嚼的某公子,悄悄地給自己夾了一筷子菜……

  嗯,味道真不錯!

  這裏的小菜雖然簡單,但是出乎意料的合我的口味!再仔細瞧瞧,好像大都
是我喜歡的菜呢!真好呀……

  于是,某個邋裏邋遢的小仆役就一直站在某公子的書桌旁,東瞅瞅,西瞧瞧,
偶爾趁着某人低頭的一瞬間就夾一筷子菜回自己碗裏……

  「哼……嗯……」不知道爲什麽,瞻哥哥忽然很破壞形象地發出一聲哼哼…
…聽起來像是原本想要爆笑的人硬是吞了回去……

  「瞻……」我嘴上還挂着一條肉絲,來不及咽下去,傻兮兮地看着那氣質恬
淡的俊秀公子,「呃,葉公子……」

  「坐下吧,我不習慣吃飯的時候有人站在一旁。」葉公子一面說,一面接過
我手中的小碗,盛了一碗米飯,然後再塞回我手裏,「吃吧。」

  ……

  于是緊接着就出現了某人戰戰兢兢坐在某位公子身邊扒米飯的情景。

            第27章陪瞻哥哥讀書

  好不容易結束了晚膳時間,我摸摸小肚皮,嗯,雖然心裏很有些忐忑,但是
這一頓還算是吃得不錯呢……

  我是不是應該感謝我的完美偶像瞻哥哥對我這小幫工的慷慨呀?

  不過,填飽了肚子,我很快又異常榮幸地開始了書童時間……

  桌上的碗筷很坑诩被收走,書桌瞬間又恢複了幹淨整潔。其實我很奇怪瞻哥
哥爲什麽要用功到這種程度,書桌都當飯桌用,而且,他的妹妹──那個任性的
大小姐不是也在暢清園裏麽?爲何沒有上演兄妹其樂融融共進晚膳的情景呢?明
明,他們兄妹的感情應該很好呀,不像我……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跟我哥一起吃
過飯了……

  「在想什麽?……」從書櫃裏取了一本書冊過來的瞻哥哥忽然出現在我身後,
貼着我的耳朵,那仍然平淡無波的嗓音竟顯得分外的……暧昧。

  我手中的墨錠倏地滑落于硯台之上,濺起淺淺的一層墨汁,沾黑了小手。

  「你在幕家,沒做過書童?」還不待我回過神來,瞻哥哥已經若無其事地端
坐在書桌之前了,眼皮也沒有擡一下,淡淡地開口,「連研磨也不會麽……」

  「我……」趕緊撈起墨條,繼續小心研磨。這種活兒,在幕家當然沒做過,
小時候陪哥哥讀書倒是也有過的……又不是什麽難事兒,要不是剛才被他吓到,
我才不會弄髒手呢!

  再看看瞻哥哥那仍然平靜寡淡的一張俊臉,就好像方才在我耳邊若有似無吹
氣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呃,不過,似乎真的是我多心啦,瞻哥哥怎麽可能……
調,調戲一個書童呢?

  低頭繼續用墨錠在精緻的硯台上打着圈圈,忽然間,一句話從腦海裏跳了出
來──「我是怕楚瞻,他根本就不喜歡女人」……

  之前幕姐姐這麽跟我說的時候,我除了有點驚吓以外也沒怎麽放在心上,但
是此時此刻,真的站在了我一直仰慕的瞻哥哥面前,我的小心肝不禁因爲這種
「詭異」的認知而「噗通、噗通」地猛跳起來……

  難道說……瞻哥哥真的是……呃,有那個,什麽……斷袖傾向?!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偷眼去看那正襟危坐的俊逸公子,真的難以想象
他與人……呃,親熱的樣子會是何模樣……更别說是跟另一個男人了……

  我晃了晃腦袋,迅速将某些不純潔的畫面扼殺在搖籃中──對于偶像,還是
應該保護他在我心中的崇高形象……

  「墨研好了。」某個差點成爲意淫對象的人忽然開口。

  啊?我低頭一看,果然,按我這研磨方法再磨下去,棧锝頂級的硯台可能也
能被我蹂躏出個洞來……我瞬間就收了髒兮兮的手,将它們偷藏到身後,乖乖地
立到了一邊。

  「你也去找本書看看吧。」俊秀如玉的公子将手中執的狼毫沾了沾我新研的
墨汁,還是頭也沒擡。

  ……

  于是很快的,在這「溫馨」的書房裏,又上演了一出從頭髒到腳的小仆與貌
美如花的主子一起讀書的「美好」畫面……

  其實,能夠翻閱瞻哥哥的書,這已經是之前難以想象的事情了,更别說是坐
在他身邊陪着他讀書啦……呃,沒錯,我覺得自己完全就是個陪讀啦!先不說那
些書我多半是看了也看不明白兩三分,光是待在雖然安安靜靜卻不斷有強烈存在
感透出的瞻哥哥身邊,我哪裏還看得進去幾個字呀……

  但是我不得不說,青龍國第一才子的名号真不是虛的──看那翻閱書卷時優
雅的動作,看那掃過一列列字句時眉目收斂的小樣子,看那運筆如飛的飄逸潇灑,
看那專注而睿智的堅定……總之──看着那「挑燈夜讀」的俊秀公子,我的口水
都忍不住「嘩啦啦」……

  整個房間内一直寂靜着,除了書頁被翻閱的聲音(可能還有我的「口水」聲?)
以外,就連彼此的呼吸好像都能相聞……

  燭火偶爾輕輕跳躍,俊秀非凡的美貌公子,在牆上投影下的側影都特别迷人
……

  一邊的邋遢小仆,傻傻地幾次看迷了眼睛。

            第28章陪瞻哥哥散步

  誰能知道,真正與你心裏想象、描摹了無數次他模樣的人待在一起,任時光
靜靜流轉,眼中隻望着着他一人的一舉一動、一颦一笑,仿佛全世界隻剩下你和
他兩個人,是什麽樣的感覺?

  我感覺到的似乎是,滿足。好像很多東西都被填滿了,一點一滴,逐漸滲透
入骨……

  夜色漸漸黑透,月光大好,星明璀璨,屋内燭淚斑駁,人影成雙……

  當瞻哥哥終于放下筆,阖上書頁的那一刻,我已是睡眼朦胧了。

  「晚了,洗個澡睡吧。」瞻哥哥起身,他落在牆上以及地上的影子立時拉長
了。

  我偷偷踩了踩地上一截黑影──瞻哥哥的影子被我踩在腳下诶,嘿嘿……

  「隔壁有房間,我已經吩咐過下人準備沐浴的東西,你先去吧。」清越的嗓
音又是平平淡淡的。

  當發現我仍坐在書桌邊兩手托腮,腳踩某人的影子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颀
長的俊秀公子終于居高臨下地賞賜給我一個眼色──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感覺
好像有點危險……

  可惜我不但沒注意聽某人說的話,就連他那張永遠古井無波的臉上難得一見
的「變色」都錯過了……

  「……玉郎!」這次某人的聲音變大了。

  「嗯?!」吓我一跳!玉郎?是叫我麽……呃,好像是的吧……我擡頭,發
現已經又回複到完美的謙謙公子形象的某人正面無表情地看着我。

  「呵,看來每次我說的話,你都能聽若罔聞,不錯……」

  瞻哥哥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是直視我的,我瞬間緊張得要命,立刻起立站好,
做錯事的孩子般低頭檢讨……

  「我再說一次,你去隔壁房間洗完澡再回來這裏,聽到沒有?」瞻哥哥總算
沒有爲難走神的我,很善良地又重複了一遍。

  我猛點頭,轉身就要跑。心裏偷偷地想着──這如玉般的翩翩公子果然是有
潔癖的吧,我一個臨時跟在他身邊的小仆也被要求先洗澡再睡覺……聽起來待遇
倒是還不錯……

  「玉郎,你換洗的衣物……」瞻哥哥好像想到了什麽,再看看這書房内那張
硬硬的床榻,微微猶豫了下,「罷了,隔壁有我的衣服。今天還是睡在那邊吧。」

  我呆愣了一會兒,不敢回頭看那長身玉立的俊秀公子,也不敢想他話中有沒
有什麽深意,開了門,就兔子一樣地蹿了出去。

  夜色裏的暢清園,一景一物都好似籠罩着朦胧的光芒……明日,這裏就即将
有一場盛會上演,那又将是一番怎樣的場景?

  而我身後那在燭火中投下完美剪影的男子,又将與我的生命出現怎樣的交集?

  ……

  「還不想睡?」瞻哥哥的嗓音忽然輕柔地在我頭頂響起,「去散散步?」

  不待我出聲,他已經越過呆立的我,走入了月下……

  我不由自主地就跟了上去。

  月華如水,一身青衣的挺俊公子,成爲這滿園光華中最特别的一道風景。

  我望着他挺直的背脊,望着那略顯清瘦的颀長身影,風骨铮铮,風華絕頂…
…我是何其有幸,能夠親眼見到了他……

  盡管兩人都不言不語,但是跟着他的腳步,我的步伐也好似受到了堅定的牽
引,如同步入了仙境的孩童,打開了一幅最夢幻的唯美畫卷……

  月影清輝,我心蕩漾。

  不知不覺已經繞了大半個的暢清園,除了我原來住的那個小院落所在的那片
地方,瞻哥哥幾乎逛遍了整個園子。其間我忍不住偷偷地想──不知道慕四現在
怎麽樣了,我就這麽不明不白地跟在瞻哥哥身邊,他一定很着急吧……

  可是,此刻的我,決計是舍不得離開這個風神俊秀的男子的──也許這輩子,
隻有這麽一次機會,能夠這樣,跟在他的身邊吧,就算是遠遠地望着他的背影,
就算跟他根本說不上話,就算在他面前笨拙得什麽事都做不好──隻要讓我這樣
看過他,就已經足夠了……

  終于回到了原來的書房,隔壁一間屋子是亮着的。我遲疑着用眼神詢問瞻哥
哥,卻見已停下腳步的他,正舉頭望着頭頂那一片夜幕,不知道在觀察什麽……
呃,天文地理,必然也沒有瞻哥哥不知道的吧?

  我頓時更加佩服他,心裏忽然又有一點點的小失落──這樣的男子,究竟要
什麽樣的人兒,才能配得上他呢……

  「就是這間,進去吧。」瞻哥哥回頭看了我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夜色溫柔,我看見瞻哥哥那雙原本寡情的長眼睛裏微光熠
熠,薄唇邊勾起一個溫熱的弧度……

            第29章陪瞻哥哥洗澡

  終于推門進了書房隔壁的房間,裏面還是很簡單的風格。不過看看那張雕花
的大床,應該比書房裏那床榻要舒服很多的樣子。

  屏風後一隻大浴桶已經備好,仍是熱氣蒸騰的樣子──看來備水的侍婢剛剛
才離開──我立刻覺得自己身上不舒服得緊,寬衣解帶,準備洗個美美的熱水澡
……

  隻是,衣物都褪下後,我看看自己胸前纏着的那層層白布條,忽然覺得有點
奇怪──我記得自己早上花費了好長時間把它們弄上的時候好像不是這個樣子的
……總覺得,有點不一樣呢……

  不管了,一定是錯覺!我将它們一層層、一圈圈地解開,兩隻渾圓的乳峰終
于得以喘息一般地彈跳出來……我亦覺得全身都舒服了很多,進了浴桶裏開心地
玩起水來。

  水漸漸地有些涼了,我剛準備從裏面出來,卻聽「吱呀」一聲,門開了……

  咦,我忘了闩門了?!怎麽辦,要是被人發現了……

  我緊張得氣也不敢喘,隻聽來人腳步輕捷,卻沒有往我這邊靠近,再是開櫃
子的聲音,然後……

  「玉郎,這是我的衣服,你先穿着吧。」瞻哥哥的嗓音忽然出現在了屏風之
後。

  天呐!瞻,瞻哥哥就在離我那麽近的地方,而此時的我,竟然……全身赤裸!
這種認知使得我更加心跳加快,「怦怦」如鼓擂。

  「嗯……哦……」過了半天我才吱唔了兩聲。

  瞻哥哥就在屏風後,靜默了一會兒,終于将衣物挂在了屏風上,邁步走開了。

  我就在浴桶裏一直坐到水都涼了,也沒有聽見他開門出去的聲音──他還在
這屋子裏……怎麽辦,我總不能一直這麽坐在這吧?

  我看了看屏風上挂着的衣物,就在瞻哥哥新放上的那套衣服旁邊,有一條可
疑的白布悄悄地露出……

  呃,我之前把它藏在換下來的衣服下面了……不知道,瞻哥哥方才有沒有看
到這麽「詭異」的東西……

  「公,公子?」爲什麽每次一想到那個人是瞻哥哥,我說話就結結巴巴的呢?

  ……

  沒有回應。

  難道他已經出去了?

  「葉公子?」再确認一下比較好。

  ……

  好吧,看來危機解除啦!

  我趕緊從浴桶裏爬了起來,先将那團白布條胡亂纏回了身上,然後再去翻瞻
哥哥留下的那套衣服……

  指尖劃過精細但不奢華的衣料,手指忽然微微地輕顫,一種奇異的感覺從心
頭升起──這是,瞻哥哥的衣服呢……還是低調的青色,像他的人一樣的低調内
斂。再看内衫,雪白的緞面,一塵不染。

  我先套上了這件内衫,明明看上去那麽清瘦的一個男人,衣服套在我身上卻
還是大得有些滑稽,感覺空蕩蕩的。接下去,這是……亵褲嗎?我的臉霎時就紅
了。

  怎麽辦,心跳的越來越快了……

  那個男人,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一種不容亵渎的禁欲氣息,隻可遠觀而不可亵
玩的如玉公子,此時卻感覺好似被我偷窺亵玩了……呃,不對不對,我到底在想
什麽?不就一套衣服嘛,不要亂想啦龍玉緻!

  咬咬牙,一把取下那件亵褲,偏偏在此時,視線越過屏風,我才發現……瞻
哥哥,竟然還在!

  夏夜的風穿堂而過,帶起燭火跳躍,牆上那個線條俊挺的黑影卻一直紋絲未
動。

  青衣的公子坐在一張木椅上,一隻手的手肘撐着一旁的茶幾,手指撫額,鼻
梁高挺,薄唇緊抿,一雙冷清的眼眸閉合着,兩排長睫毛投下了漆黑的剪影。

  他,是睡着了麽?

  看着這樣的畫面,我原本鼓噪的心跳也漸漸平緩了下來……瞻哥哥,真的很
好看呢。

  就在我這個小花癡又沉浸于美色之中無法自拔的時候,那個被偷看的美人卻
忽然睜開了眼睛!

  屏風後的我霎時又愣在了那裏。

  然後我眼睜睜看着美人站了起來,也沒有看我,隻是,一直朝着這邊走過來
……

  就在瞻哥哥距離屏風隻有一尺之遙的時候,我才七手八腳地把那亵褲往自己
身上套。完了完了,要被發現了麽……

  怎麽辦,我要怎麽解釋我這個女性生物的出現呢……瞻哥哥,很有可能是對
女性比較反感的吧……

  我卻吃了他的飯,看了他的書,還穿了他的衣服……

  「你好了就去睡吧。」俊秀的公子仍然是冷冷清清的語氣,在我小兔子般驚
恐無助的目光裏穿過了屏風,仍是看也未看我一眼,就動手……脫起了衣服。

  脫,脫衣服?!

  美人不緊不慢地去了腰帶,脫了外衣,開始解開内衫……他,他想幹什麽?

  就在我呆傻指數達到最高點的時刻,瞻哥哥忽然轉身看了我一眼,長眉微微
地挑起:「你還不出去?」

  出去?是呀,我是該快點跑才對,可是,腳怎麽像灌了鉛似的,好重……

  「我明白了……」瞻哥哥仍然在解他的内衫,「想服侍我入浴麽?」

  服、服侍……入、入浴?!這話聽起來好吓人,而此時我的眼睛窺見的「春
色」卻更加的令人手足無措──瞻,瞻哥哥的胸口露出來了……完了,我竟然看
到男人的身體了……而且,我的口、口水好像快流下來了!

  「還站着不動?過來幫公子我更衣吧。」我發誓我看到了瞻哥哥說這話時嘴
角有微微的抽搐!

  他,他是在戲弄我?還是,對我這小男仆,有什麽……「非分之想」?!瞻
哥哥疑似有斷袖之癖的念頭好像已經深入植根于我的心裏了……也許我臉上這人
皮面具其實不如我想象中那麽難看,反而是清秀可人,令我化身成了被主人觊觎
的可口小厮?

  ……

  「算了,沒見過你這麽不聽話的小厮。」某公子無奈地看了一眼雙眼圓睜、
不知道神遊到哪裏去的某人,動作優雅地褪下了自己全身的衣物,然後,就這麽
光溜溜地擡起長腿進了那個剛剛被某人用過的浴桶。

  「……玉郎?」不會真傻了吧?某公子回頭,卻見某人不僅眼睛圓圓的,連
嘴巴都圓張着……好像一不小心就真的能流一串口水下來。

  呵,真的吓到她了麽?

  薄唇微微勾起:「那就過來幫我擦背吧。」

  我沒看見,我什麽都沒看見……真的,什麽也沒看見……阿彌陀佛……

  怎麽辦,今晚不小心做了太多壞事,佛祖也不會原諒我的……我,怎麽能偷
看瞻哥哥的身體呢……呃,好像也不算偷看,是他自己不避嫌地讓我看的嘛。不
過,他肯定是把我當男人了……想到這一點,我不知道是喜是憂。

  聽到大大方方浸在已然冷卻的水裏的俊秀公子,我真的搞不明白,他不是應
該有潔癖才對嗎?爲什麽,他竟然會用我泡過的水呢?

  這真的是……太可怕了。我暗自慶幸自己身上還不算太髒,要不然真的是欲
哭無淚了。

  好不容易将某人要求擦背的信息接收進了腦袋裏,現在他是我的主子,我這
個小厮硬着頭皮也隻好上了吧,誰讓我剛才貪戀美色沒有快點逃跑呢……

  我上前兩步,來到那個大浴桶旁邊,吞了口口水,心裏默念──非禮勿視、
非禮勿視……我是男人、我是男人……

  可是,擦背,要怎麽擦呢?

  我長這麽大洗澡都是自己乖乖洗的,才不要那些侍女們伺候呢!呃,好像,
更小一點的時候,是有個人幫我洗過澡啦……彼時那人都是将我剝幹淨了扔進小
澡盆裏然後就直接搓搓我髒兮兮的小胳膊小腿……

  而現在,難道我也要去搓搓瞻哥哥的「小胳膊小腿」?

  好、好像不太妥吧……

  第30章陪瞻哥哥……睡覺

  我就站在瞻哥哥的身後,眼睛偷偷往下瞄了一眼,還好,沒看到什麽不該看
的東西啦,隻是發現某人好似又睡着了般閉着眼睛……

  這麽近距離的觀察,可以發現瞻哥哥的眼睛下面落有小小的一片黑影……看
來,他真是累了呢。

  算了,作爲一個盡職的小厮,怎麽能自己享受完熱水澡還讓主人自己泡在冷
水裏呢?作爲補償,就幫他「搓搓」吧……

  我眼睛咕噜噜轉了半天,才猶猶豫豫地伸出了自己的賊手,偷偷接近了自己
憧憬了多年的偶像……

  呃,真的要碰到了,真的……怎麽,忽然好像又沒了賊膽……

  我幹脆眼睛一閉,魔爪就胡亂抓了上去!

  咦,皮膚的觸感真好呢……細膩而富質感,尤其是帶着這個男人特有的涼意
……

  于是我這個見色心起的小花癡立即忘了先前的羞怯,那隻賊手不停地動摸摸
西搓搓──反正不摸白不摸,是他自己讓我給他「搓搓」的嘿……當然,我還是
秉持着非禮勿視的原則,一直緊閉着眼睛的啦!

  「嗯……」沒想到我正摸得不亦樂乎的時候,被占了便宜的某人忽然發出一
聲低啞的呻吟……呃,說呻吟聽起來好像太暧昧了,不過,瞻哥哥這嗓子眼裏透
出來的模糊輕響,感覺好似确實有些暧昧呀……

  他該不會是被我「搓搓」得太舒服了吧?

  想到這裏,我偷偷将眼睛睜開一條細縫,想要偷看一下瞻哥哥此時的臉色…
…卻不想,仍在作亂的那隻手兒忽然被一把抓住了!

  「連搓背都不會。」瞻哥哥一邊微微顫抖地抓着我的手腕,一邊卻仍然鎮定
自若、不鹹不淡地「嫌棄」着我,「出去吧,快點上床睡覺。」

  這樣我哪裏還有臉再「搓搓」下去!趕緊掙開了瞻哥哥扣在我細腕上的修長
手指,飛也似的沖出了屏風隔成的小間……

  「……沒我吩咐不許進來。」浴桶裏似乎閑适自得的某人忽然又加了一句。

  是啦少爺!人家就算有那個色膽也早被你吓跑了……

  我捂着羞紅的臉直接就撲進了屋内那唯一的大床的懷抱,軟軟的感覺出乎意
料的舒服呢!真好呀,不用睡那張硬邦邦的床鋪啦!

  不過,今晚難道是我一個人獨占這張舒服的大床?這待遇對個小厮來說也太
好了一點吧?!

  開心地在床上打了兩個滾,不知道爲什麽,此時的我竟然感覺到了離開皇宮
後第一次真正的放松……明明那個人是我敬仰的偶像,明明應該是戰戰兢兢誠惶
誠恐的,明明知道那個人距離我有多麽遙遠……但是此刻的安心,卻是真的。

  這個床鋪不似隔壁書房中那硬闆床那般充滿了葉氏公子的冷硬氣息,但是還
是帶了幾絲屬于瞻哥哥的味道的……

  瞻哥哥……

  我穿着他的衣服,睡着他家的大床,很快就沉入了夢鄉……

  等到某公子從已經完全冰冷的水裏爬出來,仔仔細細給自己套好了衣物,再
看到的就是某人穿着他的内衫亵褲,睡着他的高床軟枕,香噴噴地似乎好夢正香
……

  「唉……」俊秀的玉面公子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喟歎。冷清的雙目中光芒複
雜又撩人,忽而又化成了說不出的柔情……

  就這麽靜靜地盯着那張平凡到可以說有一點難看的少年面孔,良久良久……
終于淡淡地笑了一笑。

  她一定以爲自己平白享受了次好待遇,可以獨享整張床了吧?呵,如果不是
怕她被發現……他現在倒真不想與她同床,亦不會暧昧地用她沐浴過的水……

  他知道,自己多年的潛心「修行」,在外人看來無懈可擊的意志力,就在今
夜,勢必是要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戰了……

  吹熄了燭火,和衣坐上了床沿,望着隐約的月光下小人兒一臉幸福的睡顔,
他還是舍不得冒吵醒她的危險,而隻是将四肢大張的某人輕輕挪了一點點的位置,
自己随之往床上坐進了一點,上半身靠到床頭,伸出一隻手臂到裏側──看起來
就像是将小人兒圈在了自己的懷裏。

              第31章仰望

  這一夜,我似乎睡得異常地踏實,沒有噩夢的侵襲,隻是留下一點點模糊的
記憶。

  迷迷糊糊間感覺有一個人一直在我身邊,氣息清涼,安靜綿長……

  偶爾翻個身想要抱住那個渾身散發着「舒适抱枕」氣息的家夥,但是最後都
會被輕輕地揮開作亂的小手小腳,唯有小腦袋被準許倚靠在那片涼涼的胸口。

  「瞻哥哥……抱……」這好像是我昨夜唯一說過的一句「夢話」。

  然後,不知道那個「枕頭」呆了半天以後在我耳邊說了一句什麽,我就徹底
安靜了下去,然後感覺原本涼涼的「枕頭」變得愈來愈奇怪──裏面好像會有
「咚咚」的心跳聲,伴随着不斷攀升的體溫……

  最後感覺這枕頭不夠涼不夠舒服了,我就自己縮回床裏面,抱着軟軟的薄被
縮成一小團,又甜甜地睡去了。

  晨曦初露,天光大亮,昭示着又是一個晴空朗朗的好日子。

  等我睡眼惺忪地從床上爬起來,看了看有些陌生的房間,再看看沒有任何他
人睡過的痕迹的床鋪,真是奇怪,我最近好像經常會有些奇怪的臆想……

  瞻哥哥,怎麽可能,會……跟我一起睡覺呢……

  想到這裏,小臉又變得紅紅的,我摸摸自己的胸口,昨夜睡前胡亂纏上的裹
胸布已經松開了大半,于是又重新仔細纏好,再看床頭放着的一件衣服──這已
不是昨晚瞻哥哥給我的那件外衣了,而是一件更符合我身份的──雜使小仆穿的
外套。

  瞻哥哥還真是奇怪,對一個小厮也這麽細心……假如他不是有斷袖傾向的話,
那這個男人還真是大多數女孩子都會喜歡的類型──溫柔體貼、細心周到。

  等我穿好衣服,忽然發現一個問題──那個變聲用的鎖片跑哪兒去了?想去
找自己昨天換下的衣物,可是它們早已無影無蹤,那小鎖片也是遍尋不獲。

  沒辦法,想想自己最多再當這麽一天的小厮,反正也不用說幾句話,也沒有
人認識我,等今日茶會結束,我也就回幕姐姐那去了,想來是沒有大礙的。

  出了門,可以聽見不遠處的庭院裏已是人聲沸沸,而此處的院落裏卻隻聞鳥
鳴,不見人影。不知道我現在該往哪裏去?昨日瞻哥哥是讓我跟在他身邊,就是
不知道他大少爺今天還有沒有那個興緻再見到我這醜醜笨笨的小厮……

  不知道爲什麽,隻要一想到昨夜跟在瞻哥哥身邊做的那些事──雖然也沒有
發生什麽特别的事啦,但是我就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夢似的──隻
要想到這個斯文俊秀的男子,整個人就好似被勾去了魂魄……就連即将開始的雅
韻茶會我都沒有很大的興趣去看了。

  這種感覺,真的很奇怪呢……明明,明明自己知道的,不應該對他懷有任何
遐想,不應該抱着不切實際的念頭,不應該,自作多情……我就是靠着這種的自
知之明才能讓自己一個人簡單又快樂地生活下去,如果真的起了什麽不該有的念
頭,那我龍玉緻,可能就再也不能做那個打不垮的醜丫頭了……

  「吱呀──」厚重的木門被推開,書房裏步出一風度翩翩的少年公子,一身
華麗而低調的寬袖錦袍,一條簇新的嵌玉腰帶将清瘦又颀長的身形襯得愈發挺拔,
發髻上束了一個較前日更爲精緻的玉冠……他的舉手投足從容淡定,而當他整個
人站在晨曦裏面對着我的時候,則是那樣的,熠熠生輝。

  瞻哥哥……

  是呢,這樣的人物,就如天生的神仙一般,哪裏是我這種小丫頭能夠匹配得
上的!

  沐浴在溫暖明媚的晨曦之中,我再一次爲自己的發現而感到失魂落魄。

  那是一種對自己生命的無力感。

  這世上,總有些人是你可望而不可即。這已不是我第一次學會。

  -----------------------------------------------------------------

  我知道這一夜「陪」了半天卻什麽也沒「發生」,讓大家都很失望吧?嘿嘿
——

  梨子許諾了一次又一次的小玉「初夜」也遲遲沒有發生,不過,瓦劇透一下,
等到茶會結束就會有大家期待的情節出現啦,嘻嘻——

  所以,真的已經很快了噢——

  還有。梨子昨天許諾說今天雙更,晚上就有肉肉上來,但是,今天家裏出了
點狀況,梨子的上網以及用電腦時間一再被家裏限制……于是沒有碼多少字出來。
現在也又是偷偷半夜在敲字…很危險…于是這章就先少寫一點了。明天加快進度
……

  關于這一章,梨子有很喜歡的一句歌詞──「你仰望得太高,貶低的隻有自
己」。

  那麽單純的小玉兒,卻已經早早學會了卑微的珍貴……

             第32章雅韻龍臨

  「怎麽了,傻愣在這兒……等誰呢?」清越好聽的嗓音柔柔地劃開了這座庭
院的寂寞,帶着一絲幾不可覺的興味,随着那清風般飄逸的身姿繞過一直呆立的
我。

  瞻哥哥低下頭,幾乎咬住我耳朵:「還不走?……就要開始了。」

  被那帶着淡淡獨特清香的氣息給感染,原先那點陰郁的情緒好似瞬間就隐散
去了,剩下的還是唯有臉紅心跳了……怎麽辦,瞻哥哥好像真的是有斷袖傾向…
…而且,他的審美還比較獨特……

  龍玉緻,你臉紅什麽?人家是把你當男人看呢!一個邋遢的矮小的小男仆,
數次被葉家大少爺有意無意地「調戲」……這種消息要是傳出去,不知道有沒有
人會信呢……

  「你,你先去,我還……還要幹活兒……」雖然我臉皮厚,但是被當成男人
調戲的感覺還是不大值得高興啦!

  「幹活兒?哼……」葉大少爺修長的手指揉了揉額頭,也不顧損及形象地輕
嗤一聲,「本公子昨日跟你說過的話又不記得了?」

  「記、記得……」我怎麽覺得自己像個唯唯諾諾的小媳婦兒……偷偷擡眼看
他,那張俊秀到極點的面孔上帶着一絲令人捉摸不透的神采,還要隐約的疲憊,
而那雙漂亮的狹長眼睛下方,那片陰影好像更重了……

  他昨夜又沒休息好?不過也是啦,他喜歡睡書房裏那種硬邦邦的床鋪,睡得
好才怪呢!

  「走吧,記住不能亂跑,我叫你在哪兒你就在那不要動,聽見了沒有……」

  「……」

  在某公子訓小孩兒似的的諄諄訓導之下,我低着頭跟在他身後一邊小碎步地
跟着,一邊不斷點頭稱是。

  此時暢清園裏已經更加人聲鼎沸,雖然帶了人皮面具,但我還是下意識地躲
在了瞻哥哥的身後,生怕被人群裏的那些權貴們給看出什麽端倪來……

  瞻哥哥此時倒也沒有嫌抓着他衣角的動作,隻是别有深意地回頭望了我一眼,
伸出修長的手指輕握了握我的小手,然後就這麽任我牽着衣角繼續他斯文大方的
步伐……

  事實證明我的緊張完全是多餘。

  瞻哥哥一出現,全場的焦點都隻在他一個人的身上,這清瘦挺俊的少年公子,
卻有着那樣遺世獨立的梅竹之姿,光看他衆人就已經來不及将那風采盡收眼底,
哪裏還有人會注意到我這矮小又難看的小厮呢……

  更何況,我在宮裏的時候也沒有見過幾個人,又一直蒙着面紗,本來認識我
的人就已少之又少,此刻面具一覆,更加不可能有人會認出我來啦!

  于是我才放下心來,偷偷地就從瞻哥哥身後的位置挪開了……當然啦,我要
是再不識趣點,那些小姐們如狼似虎的目光就要将我淩遲了!也是呢,就算隻是
個小厮,能夠這麽近地跟在瞻哥哥的身邊,已經夠讓人羨慕的了……

  而瞻哥哥雖然千叮萬囑讓我不要亂跑,但是他身爲主人,一時間要應酬的人
那麽多,哪裏還能顧得上我這不起眼的小家夥。我就眼看着瞻哥哥先是被一群中
年的貴族政要們給圍住了,免不得一番寒暄,總之不是「葉相生得好兒子」雲雲,
就是「葉公子有沒有意早日成家」……

  其實這也是這些權貴們除了附庸風雅外來參加茶會的另一大目的──招婿!
原本雅韻茶會是少有女子能參加的,青龍國雖不至于民風極爲保守,但是陽盛陰
衰是長長久久的運道,能像幕姐姐那樣抛頭露面在外面做生意的,其實是鳳毛麟
角。然而此時此刻,看這會場,竟然有小半人數的性别爲女性……那些能入場的
小姐們當然都擁有最爲顯貴的家世,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外加搔首弄姿,隻爲
博得心中良人一眼眷顧。

  再看瞻哥哥,在那麽多狂熱目光的「追殺」之下,他也依然不動如山,應答
如流,整個人風度翩翩,氣質出衆,标準的溫潤如玉濁世佳公子。不過,看他在
人前那溫溫潤潤恭恭謹謹的樣子,雖然是比較符合傳說中青龍國第一才子的形象,
卻真不像是私底下我所見的那個會搞點小暧昧、說話有點小霸道的男人呢……

  也許,那樣的他,隻有我見過也說不定……

  這個念頭忽然就沖進腦海,而緊接着浮現起來的畫面竟然是……之前瞻哥哥
脫光衣服時……光溜溜的樣子!

  這下子,「這個男人表裏不一」的想法更加突出了!看他穿着衣服那麽斯斯
文文清清瘦瘦,但是誰能想到他脫了衣服以後身材倒是出乎意料的好呢……

  心跳好快,臉好燙。

  這兩天我最常做的事就是一下按着胸口,一下捂着小臉……真是,奇怪的感
覺呢。我還是轉移注意力,找點東西吃好了。

  「王左丞到。」

  「杜工部到。」

  「雲……」

  ……

  随着司儀一聲更比一聲悠揚的「報名」,我一邊感歎這些大官們還真是一個
更比一個愛湊熱鬧,一邊趁亂悄悄跑到一處空着的放了茶點的桌子旁,拿了塊糕
點一口吞了下去,然後再偷偷拿起茶杯……

  「宮中貴客随葉相來訪,衆人恭迎……」司儀那個大嗓門突然變得愈發的洪
亮,還帶着微微的顫音……

  在瞬間安靜下來的紛亂會場,我一口茶水沒來得及咽下去,在看見那位所謂
的「宮中貴客」正身出現的那一刹那,「嘩」的一下嗆了出來……

  竟然是他!

  一身青龍國最尊貴的紫色錦袍,頭頂束了一個樣式繁複的發髻,玉冠中隐隐
有一飛騰的龍形圖案,一頭黑亮的長發下肌膚勝雪,長眉入鬓,鳳目微挑,鼻梁
挺秀,薄唇緊抿……任誰見了也會說,那是一張完美到極緻的面孔。而這個人,
仿佛天生的氣勢高貴,不怒而威。他一出現,整個世界都好似沉靜下來,每一個
人都隻能收斂眉目,向這主宰自己生死的至尊低頭匍匐……

  龍司羽,我的哥哥。

             第33章誰爲檀郎

  他,他怎麽會來這裏……

  雖然沒有正式通名報姓,也沒有以一國之主的禮儀出席,但是,單單憑那張
「禍國殃民」的臉,那一身無人可睥睨的尊榮氣勢,在場的一幫官場的老狐狸們
就算是之前沒見過國主本尊的,此時也無一不心領神會,恭恭敬敬地夾道歡迎。

  而瞻哥哥的父親,也就是本國第一宰輔葉榮臻葉相大人,也是畢恭畢敬地跟
随在某氣息可怕的冰山美人身邊……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位傳說中文韬武略安邦
定國有功社稷的青龍第一權相──四五十歲的人,一雙光芒暗藏的精明眼眸,除
去下巴上一捋飄逸的長須以外,相貌倒是與瞻哥哥有好幾分的神似──完全是中
年精幹版的葉楚瞻。

  在座的那些小姐們跟我一樣,本來見到「未來公公」是應該本着巴結讨好的
良好意識的,可是一見到這位「公爹」身邊那一身容顯的青龍第一人,除了緊張
還是緊張──

  雖然我這老哥長得是人模人樣的,但是後宮裏女人多得數不勝數,卻沒聽說
有一個是蒙獲聖寵、光耀娘家門楣過的,反而說是這青龍後宮的女人個個愁雲慘
淡……

  再加上朝堂上這少年君主本來就是個冷酷無情、陰晴不定的主兒,再自以爲
是的權貴大臣都不敢有小看于他的,也少有生出将女兒嫁到這冷酷君主身邊的妄
念──就算是想嫁,這君主也是極其挑人的。

  誰也不知道他挑女人的标準是什麽。總之,與家世什麽的是沒多大牽扯的,
好像隻要合他眼緣的都可以充入後宮,反正多個人也就多口飯,他大爺想養多少
女人都沒問題,倒是那些大臣們反而舍不得把女兒扔進那仿佛永無出頭之日的後
宮了……這些身嬌肉貴的小姐們雖然也貪戀這年輕國主的美貌與尊榮,卻也少有
人敢抱着填充他後宮的念頭。

  畢竟,那樣一個看上去就叫人不寒而栗的冷酷君主,青龍國的小女子們還是
少有那種膽量敢到他的面前去試驗自己的魅力值的……畢竟伴君如伴虎,而她們,
還是比較喜歡像葉家公子那樣的類型──雖然氣質也有幾分冷清的味道,雖然有
時客氣拘禮得有些疏離(也許可以理解爲才子們都多少帶一點的清高倨傲?),
但畢竟這少年才子還是風度翩翩、斯文俊秀,跟他在一起,絕對的安全又賞心悅
目。

  當然,除了葉家公子,在場的還另有一些青年才俊,隻是人家低調不想搶風
頭罷了,比如說,現在我眼前正向我走來的這三位──

  中間施施然蓮步輕移的絕美女子,一雙璀璨的美眸正對着我的眼睛,其中帶
了兩分的笑意,還有好幾分的擔憂──正是幕姐姐!幕姐姐今日竟然未着耀眼的
紅衣,而是一身藕粉色的精緻長裙,将她向來繁盛到極緻的美豔稍稍收斂,而更
加像個難得出門的大家閨秀……

  而她右側比她高出半個頭的年輕公子,一身雪白的衣裳,氣質絕佳,相貌更
是出奇的精緻、秀美,與幕姐姐站在一起,竟難以分辨這兩人哪個要長得更标緻
一些……幕姐姐好歹也是身列青龍四美的唯一女性,而這位能與她媲美的少年公
子,我在幕姐姐那時是一次也沒見過,真不知是什麽樣的人物。

  再看幕姐姐左側的另一個男人,身材異常的高大、長一雙随時會放電的桃花
眼、帶一臉風流不羁的欠扁笑意──不是「大灰狼」是誰!

  這次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一想到那天在畫舫上無辜被奪走初吻的事件,我忍不住咬了咬嘴唇──這個
壞蛋色胚,上次占了我便宜就那麽大搖大擺地走了,現在竟然還敢出現!

  不過,雖然看到這家夥覺得礙眼,我老哥的出現已經夠讓我無措的了,實在
沒心情找他「報仇」……唉,就算我再不起眼,也還是早點躲起來爲妙──畢竟
那個不是别人,而是親手把我拉拔大的哥哥──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長大了的陰沉
小美人對我的了解有多少,誰能肯定他認不出易了容的我呢?

  「三年一度的雅韻茶會正式開始,有請各位貴客入席。」這小小茶會連宮中
最尊貴的那位都驚動來了,司儀趕緊的就宣布有請就座。

  于是,掌握了青龍國命脈的一幹貴族政要,就這樣「各懷鬼胎」地齊齊聚首、
落座于風景宜人的暢清園。

  我躲在幕姐姐的座位後面,自發自動地充當她們這一桌的「服務生」──此
時,她是我唯一可以依賴的人了──反正我本來就是幕家遣來的小仆,現在也算
是回到主人身邊了吧?同桌的「大灰狼」隻是淡淡地掃了我一眼,就低頭轉着大
手中小小的茶碗,臉上那欠扁的笑意仍淺淺地挂在唇邊,也不知道他這次是不是
又一眼看出我是女扮男裝……倒是另一邊那位容貌絕美的公子,大大方方地把我
從頭到腳都審閱了一遍,一雙跟幕姐姐神似的璀璨美眸裏閃動着不知名的光熱…


  而此時的瞻哥哥已經脫離了那群中年貴族的包圍,而是跟一群白頭發白胡子
的老爺爺們在一起商量着什麽,老先生們看着他的目光無一不是充滿了「後生可
畏」、「後繼有人」的贊許……

  而那一落座就令周圍溫度驟然下降許多的冷面君主,一雙鳳目低斂,誰也不
知道他在看什麽在想什麽,衆人應該也都跟我一樣不明白──這其實挺無聊的一
個聚會而已,與會衆人除了湊熱鬧的就是有所求的,真正的學究都聚在瞻哥哥身
邊那一群了;而龍司羽他堂堂的國主之尊,看起來對詩文飲宴也沒多大興趣,更
不像是愛湊熱鬧的人,莫非,這小小茶會之上,還有他所求的東西?

  第34章茶會風波之「小公主的騎士們」

  茶會上衆人琴棋書畫,各展所長。瞻哥哥的墨寶在龍城早已是千金難求,此
時也親筆題詩一首,引來許多喝彩。

  此時瞻哥哥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看到我跟幕姐姐在一起,好似微微的放
心,而在看到幕姐姐身邊那位白衣公子的時候,他向來冷清得不帶溫度的目光卻
明顯地跳動了一下……

  而那絕美的白衣公子,亦随之對他回以一個溫文的笑容,那笑意不知道爲何
看起來竟是似曾相識……

  原本應該熱熱鬧鬧賓主盡歡的茶會,因爲多了一座氣勢壓人窒息的冰山一直
安然不動而顯得處處小心謹慎。

  茶會到底是怎麽進行怎麽結束的,我一直都好像迷迷糊糊的……因爲有那個
人在的地方,一切的事物都似是不真實地浮動着,唯有他冷厲又美麗到極緻的眉
眼,是最最真實的存在。

  已經有多久沒見過他了呢……我好像記不清了。

  上一次,上一次見他是在哪裏?

  也是模模糊糊的……

  我一邊低頭假裝自己隻是顆微小的塵埃,一邊微微地發抖……想要逃離。

  有他在的地方,連呼吸都是不自由的。

  有他在,我甚至連欣賞瞻哥哥親筆題詩的期盼都不見了。

  爲什麽,爲什麽還要出現,他不應該在這裏的……他不是坐在他冰冷的朝堂
大殿上,就應該是左擁右抱躺在溫柔鄉裏不是麽?

  他……知道我離開了麽?

  應該知道了吧?呵……再漠不關心,那也是他的宮殿,我也是他的……妹妹。

  我想要擡頭去看看那張美麗絕倫的面孔,想要找一找上面是否有絲毫擔心妹
妹的痕迹……可是我又不敢去看那張臉,我很怕,在那一張臉上,再也找不到任
何屬于小美人的痕迹……

  那個已經消失了的,獨屬于我的,小美人。

  「主上他……」

  「天呐!是親筆……作畫?」

  「不是吧,跟在主上身邊這麽些年,我都沒見過他作畫呢!」

  ……

  周圍一陣陣壓低的議論聲,我也好像充耳不聞。

  直到人們最終展示了那至尊在大庭廣衆下親筆所繪的畫卷,直到遠遠地看到
畫上的内容,直到對上那一雙冷厲的鳳眼……整個世界好似天旋地轉,我的淚亦
洶湧而出。

  「不是,你不是……你不配,不配……」

  此時的我根本不記得自己沒有帶着變聲的鎖片,哪裏會記得那麽多呢……我
的眼裏,隻有那一副畫上,那個小小的紮着辮子的醜丫頭仰頭望着的,那一個表
情兇巴巴卻又偷偷藏了一絲笑意的……小美人。

  爲什麽,爲什麽要畫我的小美人……

  明明是他殺死了我的小美人,現在那個劊子手卻在衆目睽睽之下展現着我鮮
血淋漓的傷口!

  「你不配畫他!」我的喃喃自語越來越大聲,最後脫口而出的已經快是鄰桌
都能聽清楚的音量了。

  我看到那被衆人仰望的至尊忽然轉頭往這個方向看來,心禁不住緊張地疾跳
起來!一陣悠揚的琴聲卻在此時驟起,掩住了我失魂落魄的自語聲……

  那如仙樂般的琴音其實不是第一次聽聞。

  那日在畫舫上,我一直以爲是瞻哥哥彈的琴……而此時再次響起,卻沒想到
──那帶着一臉不羁笑意的俊美男子,一雙修長的大手撥弄起琴弦來,是如此的
潇灑迷人……

  竟然是他,這個可惡的風流痞子原來是個琴中聖手。

  是該感謝他吧……這琴音一起,衆人都如被懾去了心魄,如同我第一次聽聞
時那般,許多深藏的記憶都被勾起,深浸其中,難以自拔……

  好似連那冷酷的君主也不例外──戴着面具的我此時可以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的一舉一動,看見他在那樂聲中眉頭越鎖越深,冷厲如冰的絕美面孔卻漸漸地像
是被砸碎了一個缺口,有什麽柔軟的東西,漸漸地從眼角眉梢滲了出來……

  一如他的畫中,一如當年那個,驕傲中透着溫柔的……小美人。

  「走。」一個陌生中又帶點熟悉感覺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一個「走」字,
溫柔又堅定。

  我眼角仍挂着淚,朦胧地望着那張與幕姐姐有好幾分相似的絕美臉龐,望着
那白衣公子溫文的神色,微微遲疑中已經被牽住了手,飛快地離開了會場。

  我沒有看見身後,端莊美麗的幕姐姐,一面望着那仍在撫琴的男人,一面用
餘光目送我的離開,那雙璀璨的美眸裏,隐隐閃動了一抹危險的幽光……

  我亦沒有發覺,瞻哥哥同樣望着我的背影,那微微心痛而又擔憂的目光……

  我一路被那溫柔的白衣公子帶回了淮水河畔。在馬車上的時候,我的眼淚一
直無意識地在掉,那不知名的公子替我擦了好幾回的淚水,最後,卻把倔強的一
動不動的我按到了他的懷裏……

  明明是陌生人,但彼時的我卻是脆弱得無法避開那個懷抱……他一直都緊緊
地按着我,一句話也沒有說。下車的時候,那一襲白衣已經被我的淚水染得濕透
了。

  那公子輕車熟路地就牽着我入了畫舫,最後甚至直接将我帶回了先前自己居
住的那個房間。

  看着那與我離開之時相比沒有任何變動的房間,我微微的詫異,擡起紅腫的
眼睛望着那白衣如雪的溫柔男子,他隻是溫和一笑,說:「小東西哭得真難看,
洗一洗休息一下……沒事了。」

  那一聲「小東西」不知爲何也給我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我也沒心情多想,待
他關了門出去,我就縮回了自己的世界裏……

  窩在小床上,任淚水繼續肆虐,卻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哭……

  龍玉緻,你這個傻瓜,爲那個人流這麽多眼淚,值得嗎?

  他不是那個小美人,可我,還是那個勇敢堅強的醜丫頭!擦幹了眼淚,屬于
我自己的生活還是要過下去……

  一直到了太陽快落山,棧镒亂的一天也總算是要過去了。

  推開門的時候,有一道清瘦而挺拔的身影正靜靜矗立在房外。

  瞻哥哥。

  不知道爲什麽,讓他看見我這個樣子,我忽然有些慌亂,就好像有什麽暗藏
的東西被人窺見了一般……

  他怎麽也跟來了。茶會……和那個人,怎麽樣了……

  「你沒事就好。」他寡情的長眼睛此時仍然不帶溫度,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随即轉身就走。

  「瞻……」哥哥。如同第一次在畫舫上遇見他,我也是這樣無力地望着他的
背影,也是以一個糟糕的男人的形象,甚至連本能叫他一聲「瞻哥哥」都不敢。

  而他,也如那時一樣,身形微滞,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清我的話,最後還是邁
開長腿,在我無措的目光中離去了。

  「今晚我住在這裏,你有事可以來找我。」清越的嗓音在空氣中仿若留下回
音。

              第35章飲醉

  到了用晚膳的時候,我已經梳洗完換了一身女裝坐在了幕姐姐的身邊。

  卸下了面具,以自己最真實的面目出現在人前,也第一次,真正地面對着…
…瞻哥哥。

  瞻哥哥與幕姐姐差不多同齡,應該是從小的舊識,此時坐在一起共進晚餐,
也是一副老友的樣子。

  而我,根本不敢擡眼看他,也不敢去想自己的身份是否已經被他知悉,隻當
做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有發生,安安靜靜地嚼着碗裏的米飯……

  向來能言善語的幕姐姐此時也沒有開口,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而那帶我回來的白衣公子,卻沒有再出現。

  他是誰?我也不敢問。我什麽都不敢想,不敢知道……

  隐隐地感覺,周圍的這些人,似乎什麽都曉得……他們,好像都用俯視一隻
可憐蟲般的目光憐憫地看着我。

  忽然,一雙筷子伸到了我的面前……幾片菜肴被放進了我的碗裏。

  我擡起頭,對面的瞻哥哥收回了筷子繼續吃他的飯,不知道是不是有第三者
在場的緣故,那張總是面無表情的俊秀面孔染上了微微的赧色,清越的嗓音輕道:
「我記得你喜歡吃這個……」

  這下子,我再遲鈍也明白了──他知道!他知道那個可笑的笨笨的小厮就是
我……

  他還知道多少……我仍是不敢想。

  「楚瞻,我妹妹不會喝酒,還是你陪我喝一杯吧……」嬌柔的嗓音響起,幕
姐姐已經斟了酒舉杯遞向瞻哥哥。而她的一句「我妹妹」,無疑是不再對人避忌
我的真實身份了。

  瞻哥哥淡淡地抿了抿嘴角,沒有多言,接過幕姐姐青蔥般的玉指間通透的琉
璃酒杯,随即一飲而盡。

  幕姐姐嬌笑一聲,贊一聲「好」,也将自己杯中的瓊漿飲盡。而後,再次執
起一邊的白玉酒壺,爲彼此斟滿,續道:「以前都是焚雪和你喝酒,今日他不在,
我這個做姐姐的,也想跟你多喝幾杯……」

  「呵,幕姑娘是不是忘了,楚瞻才是我們三個裏最大的,上個月已經行過冠
禮了。」瞻哥哥仍然語氣平淡,剛到二十的人,看起來确實少年老成的厲害。

  「不錯……你已經成年了,有些事情應該也不用别人教你了……」幕姐姐仍
是笑靥如花,一邊慢條斯理地說着話,一邊一杯杯地往自己嫣紅的小口裏倒酒。

  瞻哥哥聞言,長眉幾難察覺地挑了一挑,卻沒有再說話,隻是跟着往自己杯
中斟酒……

  這兩個人之間,明明給我感覺并不太親近,但是此時卻顯得默契十足,似乎
有些話已盡在不言中……唯有我仍是雲裏霧裏地往自己嘴裏扒着飯。

  幕姐姐若有所思地睨我一眼,絕豔的容顔下,有着一個青龍國難得的「女中
豪傑」才有的狠厲和心計。

  用完了晚膳,天色已經快黑透了,而淮水河畔的旖旎夢幻,才剛要拉開帷幕。
幕姐姐自是做她的生意去了,而瞻哥哥……在我詫異的目光中,他竟然也融入了
這剛剛開始上演的歌舞升平──

  那一張寡情少欲的臉,原來也會露出那樣浪蕩不羁的神色……這裏有太多的
女人投懷送抱,而他那樣的人,哪個女子會不愛貼上去?

  他的眉目間帶着一絲難解的黯光,好似被什麽複雜的情緒給困擾,高挺的鼻
梁下薄薄的唇挂着一絲來者不拒的笑意,被酒染得微醺的臉龐與氣息,在一群煙
花女子的包圍中顯得高貴又落拓。

  「公子,來嘛,今晚讓麗紅伺候您吧……」

  「看公子這樣子,不會是還沒開過葷的雛兒吧,到豔姐姐這兒來,包你滿意
……」

  「诶,那不如姐妹們都一起伺候這位公子如何呀?」

  ……

  在我眼中向來高潔得如谪仙一般的男子,今夜不知爲何會帶着那樣落寞又無
所謂的表情……

  我發誓,如果不是我龍玉緻眼疾手快将他從一群流煙畫舫的姐姐們手裏搶了
回來,他應該會被這一群女人吃得渣都不剩!

  雖然在這裏的短短時間裏我知道她們都不是壞人,但是瞻哥哥這樣的男人,
我真的沒辦法看着他被「污染」,或者說,是「自甘堕落」。

  無論他是因爲什麽不開心,都不應該在棧镧月場裏麻痹自己……

  此時也顧不得什麽羞澀之類的東西了,使出全身的力氣将這個俊顔醉紅了的
男人硬拖回了自己的小房間──不知道他說今晚住在這裏是住在哪個房間……不
會是說住花娘的房裏吧?!

  想到這裏,不禁有點來氣──看他這文弱書生的樣子就知道應該也不怎麽會
喝酒──不會喝還要跟幕姐姐那種酒量的女中豪傑一起喝酒,不醉才怪呢!

  沒想到的是,我剛把這看起來清瘦卻仍然重得要命的男人拖進了門口,他像
是忽然清醒了一般重重地将房門給關上了,然後一把就将我按在了門上!

  我被吓了一跳──他高出我一個頭的颀長身軀緊緊地壓在了我的身上,原本
我已經熟悉的那股淡淡清香此時雜糅着美酒的香氣,一瞬間就侵襲了我的鼻腔。
而房間裏似乎還有一種若有似無的香味在蔓延,我爲這忽然發生的暧昧情形而感
到無措。

  此時的自己臉上沒有任何的僞裝,身上穿一襲嬌柔的女裝長裙,最裏面沒有
再束上讨厭的裹胸布……而這樣最真實的自己,卻被瞻哥哥牢牢地抱住了,他結
實的胸膛緊緊地壓住我柔軟的身體,以至于我都沒有辦法正常地呼吸,而嬌嫩的
胸部也因爲這種明顯的擠壓變得敏感起來──好奇怪,我現在竟然是作爲一個女
人被瞻哥哥抱着……

  從來都沒想過呢,有一天還能與他這樣接近……

  在事情變得更奇怪以前,我還是不要讓自己胡思亂想的好……于是我試着繼
續發揮我的勇猛神力,将這個醉意熏熏而變得不正常的如玉公子轉移到床上。可
是……動不了。他就一直那麽緊緊地壓着我,把俊臉埋在我的肩頸之間,任我怎
麽推都竟然動彈不得!

  「瞻……葉公子,你醒醒,葉公子……」我隻能一邊用小手無措地攀着他的
手臂,一邊試圖喚醒這忽然完全不省人事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他對我的「召喚」不太滿意,那張薰紅的俊秀面孔忽然擡了起
來,整個人有點搖搖欲墜地,但是仍然不死心地壓在我身上,向來冷清的眼睛半
眯着,顯得更爲狹長,也讓人更加難以看出其中的溫度。而後……

  「唔……」那雙因醉意而顯得嫣紅的薄唇忽然落下,無比精準地就堵住了我
仍在喚着「葉公子」的無辜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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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6 1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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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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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8-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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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瞻哥哥的欲望

  「唔……」冷不防被他落下的唇給堵住,獨屬于瞻哥哥的味道瞬間襲上得愈
加強烈,他那看起來涼薄的唇瓣此時帶着難得的炙熱,如緩緩燃起的細細文火,
逐漸蔓延起滔天的烈焰,帶着難以抗拒的強勢侵襲着我的唇齒。

  我瞬間就懵了。

  他在做什麽?這個男人……瞻哥哥,竟然在吻我?!

  我唯一一次經驗就是那日被那隻風流的大灰狼強吻,被極富技巧性地逗弄了
個遍。而此時,帶着醉意的瞻哥哥落下的吻,根本就沒有技巧可言,他隻是在胡
亂吸吮着我的唇,并且試圖撬開我緊閉的牙關……

  他真的醉了。

  不知道爲什麽,被自己一直仰慕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一直心心念念的瞻
哥哥──被他強吻的感覺,真正經曆起來,我竟然沒有特别激動的感覺……

  原本在我心中那樣遙不可及的一個清冷男子,忽然間氣息火熱地壓在我身上
吻我,這種感覺荒謬又……有些可笑。

  酒這東西,看來還真的能讓人性情大變吧。瞻哥哥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
麽,也許甚至……是把我當成哪個花娘了吧?

  呵,不應該是這樣的……他在我心裏,應該永遠高潔而遙遠,如仙人般的寡
情少欲,不食人間煙火般的冷清孤傲……

  也許,這就是我心裏偷存的可笑的念頭──我曾經仰望過的那個人,一度讓
我覺得一切都破碎了,而眼前這個人,似乎成爲了一個作爲替代而樹立起來的形
象──他不應該像我的哥哥或者其他任何男人那樣的風流又薄情,他不應該……

  「瞻哥哥……」趁着他終于放開我的唇,我終于第一次當面把這個偷藏的親
昵稱呼給輕輕地喚出了口。

  瞻哥哥的俊顔上紅暈已經更勝,薄薄的光潔肌膚透着誘人的光暈……他狹長
的眼睛裏暗合着熠熠神采,在聽到我這聲「瞻哥哥」之後,忽然危險地眯得更緊!

  他沒有說什麽,而是一把将我橫抱了起來,然後就往房内唯一的小床步去…


  「瞻……哥哥……」這下我真的被吓到了,慌忙抱住他的頸項,「你……」

  此時他的全身都籠罩着一股濃郁的……陽剛氣息,使我第一次真正地意識到,
在我看來那樣無情無欲的瞻哥哥,他也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本能地掙紮,最後我卻被一把抛到了床上!

  「瞻……」不待我驚呼,他已經俯身壓了上來,壓住我亂動的小手,唇舌再
次挾着熾熱的氣息侵襲上來。

  被一個酒醉的成年男子壓在床上強吻……再蠢再笨的女孩也不至于沒有危機
意識吧?

  「唔……放開……」瞻哥哥的吻還是止于胡亂的吸吮舔咬,我一直緊閉的口
腔并沒有并侵入,好不容易将他那張俊秀的面孔從我臉上給搬開,我已經差不多
精疲力竭了──之前拖着他回房間就已經夠耗費力氣了,誰想到,帶着一個醉鬼
回房,真正的──引狼入室!

  雖然我是很仰慕瞻哥哥,但是也沒有不可自拔或者說無可救藥到願意無償奉
獻出自己貞潔肉體以供洩欲的地步……沒錯,現在我算是認清了──男人,都是
一樣的吧?我憑什麽希望我的瞻哥哥永遠白璧無瑕,不染絲毫情欲?他想要尋歡,
想要……洩欲,都是正常的不是麽?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認識到這一點了…


  連自己最親的人都無法期待,憑什麽還要對瞻哥哥嚴苛以求呢?

  罷了,如果他真的需要女人的話,我也不介意現在将房間「出讓」,反正外
面多得是姑娘可以進來……

  然而直到瞻哥哥開始扯我身上的衣服,我才意識到──此刻真正的問題不是
我願意不願一锱任自己的偶像去尋歡,而是……我已經被當成了尋歡的對象,且
根本無法抽身!

  「瞻哥哥……」怎麽辦?不知道是不是醉酒的人力氣特别大,我身上薄薄的
衣料根本經不住幾下拉扯,很快地就被褪到了腰腹處,上半身的雪白乳房已經無
辜地暴露在了空氣之中,也誘得醉意濃厚的男人更加瘋狂!

  「啊──」小小的嫩粉色乳尖兒忽然被一口含住,那種強烈的羞恥感的沖擊
驚得我除了尖聲驚呼以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瞻,瞻哥哥他……在吻我從未被人碰過的胸乳!怎麽辦,怎麽辦……也許是
之前對這個男人的仰慕實在太根深蒂固,我還是難以接受他會做這樣淫靡的事情
……

  腦海中早已一片空白,此時卻不知爲何忽然浮現起某個曾經無數次出現在我
那些夢魇裏的畫面──那個與瞻哥哥年歲相仿的美貌少年,也是這樣伏在女子的
身上,狀若纏綿地親吻着她……彼時的我,也是那樣難以接受。

  獨屬于我的小美人,也應該是白璧無瑕,幹幹淨淨。

  就好像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瞻哥哥,也會有這樣深沉而可怕的欲望──他
俊秀的容顔一直埋在我的雙乳之間輪番肆虐,而我的雙腿也被無法抗拒的大力給
掰開,一個硬硬的物體已經隔着衣料将驚人的熱燙觸感傳遞向我無助的腿間……

  第37章對不起,小美人(H)

  隐約意識到那是什麽東西以後,我的心跳完全沒法遏制地越來越快……第一
次與一個成年的男子有這樣近距離的接觸,第一次感覺到男人的「那個東西」…
…好可怕!

  「瞻哥哥,别這樣……你醒醒啊……」我還抱着一絲希望,希望這個向來自
持的男人醉得不是太過分,希望他還能保留兩分清明。

  可是他根本不爲所動。

  他的唇舌一遍遍舔吻逗弄着我的乳尖兒,害我又羞又癢,全身都開始發抖…


  「瞻哥哥,不要……你醉了……你看清楚,是我呀!」我徒勞地大聲喊着,
想要告訴他我不是這裏的某個煙花女子,這時候瞻哥哥卻突然咬了一下我的小小
嬌果!

  「啊──」咬得好疼!

  「我知道,知道是你……」他終于開口說話了──清越的嗓音此時顯得暗啞
模糊,等他從我的嬌嫩乳間擡起頭來,一雙狹長的眼睛氤氲着我看不懂的幽光…


  不會吧?難道瞻哥哥已經醒了?!

  原本希望他能及時清醒過來,但是,在這種情況下瞻哥哥如果醒了,那已經
被剝得半裸還被輕薄了半天的我豈不是更加無地自容?

  瞻哥哥的眼眸裏光芒一直在變幻,看起來卻并沒有清醒的意向,反而用一種
好像要吃人的高溫籠罩着我……我像是被那熾熱的溫度給燒着了一般,臉兒越來
越紅……

  趁着他暫時松開了對我上半身的壓制,我趕緊用胳膊摟住了自己赤裸的胸,
同時也試着将下半身也解救出來……

  無奈的是瞻哥哥的身體還是比我重得多,他的長腿壓在我被迫打開的腿間,
而随着我掙紮的動作,抵在我腿心處的那根東西竟然越來越硬……好像如若沒有
布料的遮擋,早就已經侵入我的身體一般……

  天呐!我到底該怎麽辦?

  轉頭去看門口──如果現在大聲呼救的話,會不會有人進來救我呢?可是,
瞻哥哥這個樣子如果被人看到……

  隻是一瞬間的猶豫,壓在我身上的人卻已經解開了自己的腰帶,褪開了那一
身的華服,一片獨屬于幹淨少年的如玉胸膛已經袒露了出來……

  緊接着,環在胸前的兩隻細細的胳膊都被無情地拉開了!

  「不要,放開我,不要……瞻哥哥!」淚水已經無意識地落了下來,我無法
看着女兒家的嬌嫩凝乳再次展現在一個男人的眼前,就算那個人是我仰慕的瞻哥
哥……這一切也讓我覺得驚慌又難過。

  細瘦的胳膊根本無法抵抗男人的力氣,一把就被壓過了自己頭頂,兩隻顫巍
巍的雪乳被迫挺翹得更加高聳……

  清晨時第一眼看到瞻哥哥,在他身上顯得異常奪目的那條嵌玉腰帶此時也被
派上了用場──綁住了我猶想掙紮的手腕……

  「不要……求你不要……」我的眼睛已經被淚糊住了,絕望的悲哀好似無邊
無際地籠罩了上來,除了哭着求饒,整個人已經完全無力反抗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哭泣的樣子實在有些可憐,那個已經剝下我下身亵褲的美貌
醉鬼似乎恢複了一點「良知」,侵犯的動作驟然停了下來……

  房内的空氣中那抹若有似無的香氣似乎愈來愈盛,在瞻哥哥滿身的酒氣之外
蔓延着……我不敢看仍壓在我身上、動作已然僵硬的人,此時卻看到房内原來放
了一隻小小的香爐,一支熏香正散發着氤氲白霧……

  這是什麽?

  先前那香氣還不是很明顯,此時卻已經蔓延遍了整個屋子……

  原本已經翻身從我身上下來的瞻哥哥,卻在這奇怪的香氣中變得更奇怪了─
─他眼中原本已開始降溫的光芒又變得熾熱而危險起來……

  再下一瞬間,我兩條纖細而白嫩的腿兒已經被抓住,而後用力地分開……

  「不要!瞻哥哥!」我已經記不得自己喊了多少次「不要」,這種抗議一直
顯得如此蒼白而無力。

  而瞻哥哥落在我腿間的目光,火熱中也含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痛苦與掙紮……

  「啊……」在我眼中那樣高潔而不可侵的瞻哥哥,竟然忽然埋頭在我的腿心
處,火熱的唇舌侵襲上了我沒了任何遮蔽的私密之處……

  之前在我看起來那麽清涼幹淨的一個男人,此刻他的唇舌是火熱的,火熱地
含住了我嬌嫩的小小花唇,火熱地吸吮吞含着那粉色的肉瓣,火熱地舔弄着花瓣
間那些細小的褶皺……

  暗藏的小小花核忽然被挑弄了出來,細細地舔弄了幾下之後,堅硬的牙齒忽
然咬了那可憐的小嫩核兒一下!

  「啊──」我全身都跳了一下,爲那強烈到極點的肉體沖擊而無力地顫抖,
也爲那極端的羞恥而癫狂……

  這個人,真的是瞻哥哥麽?真的是……我仰慕了這麽久的人麽?

  淚水繼續紛亂地落了下來,清白被玷污的危機感令我的心越來越痛……一些
人影模模糊糊地出現在腦海中……

  先是昨夜跟着瞻哥哥散步,最後他伫立在月下,仰頭望着一片星光閃爍的夜
幕的背影……

  然後是今日茶會上那個人……冷厲而精美到極緻的眉眼,還有那副畫……

  小美人……

  對不起,小美人。

  也許以後,我都不再是我了……

  也許過了今夜,我就再也不是那個,醜丫頭了。

  第38章悲傷的失身(破處,高H)

  被男人的唇舌細細舔弄着的少女陰戶在顫栗中已經開始分泌出濕潤的體液,
緩緩流出了小小的粉嫩洞口,沾濕了身下幹淨整潔的床單……

  「哥哥……」這兩個字無意識地從我唇邊輕輕滑出。淚眼模糊中隻剩下一個
影子,那挑着眉毛一臉不耐的小美人的影子……

  在我身上肆虐的男人明顯地僵硬了一瞬間,而後從我的腿間擡起了那張年輕
俊秀的臉。那張總是幹幹淨淨、風華獨顯的臉,此刻正帶着不正常的紅暈,嘴角
還挂着淫靡的來自我下身的晶亮液體,而他帶着異樣高溫的炙熱目光裏,正漸漸
透出一絲寒意……

  他就那樣一邊安靜地望着哭泣的我,一邊以瞻哥哥慣有的優雅的慢條斯理,
将我們彼此的衣物都褪了個幹淨……兩具迥異的年輕胴體就這樣裸露在空氣中,
泛着少年才有的幹淨光澤。

  他的身體再次壓了上來,完全覆住我嬌柔的身子……我立刻又敏感地察覺到
了抵在自己腿心處的那根火熱硬實,這一次,已經沒有任何的阻隔──仿佛隻要
我稍不注意,那個東西就會毫不留情地闖入我的身體裏面來……

  「不要……」這是我說的最後一次「不要」。瞻哥哥的吻再次落了下來,這
一次他成功地将舌頭探入了我的口中,封住了我所有的語言,甚至奪去了我的呼
吸……

  空氣中那抹幽香愈來愈濃郁,鑽入口鼻之間,好像令我的意識也有一點模糊
起來……可是,我身體的觸感卻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甚至比平時還要敏感──
與瞻哥哥這樣緊緊地疊在一起,屬于少女的嬌嫩乳房被硬實的胸膛擠壓着,四條
腿交纏着,而最脆弱的花口處已經被一個火熱的硬物頂住……

  敏感的身子在此時卻竟然泛起一陣空虛,又一股花液幽幽地從緊閉的蜜穴裏
滑了出來,竟好似是對那危險的龐然大物的邀請……

  深吻仍然在繼續,缺氧的感覺也越發明顯……在我沒有注意到的一瞬間,瞻
哥哥一隻手緊摟住我的身子,另一隻手已經移到兩人下身貼近的部位,握住了自
己堅挺的欲望象征──

  「啊──」撕心裂肺的慘叫最終被無情地堵回了口中,而被無情頂開的緊窒
蜜穴裏傳來的痛意使得我無力地掙紮起雙手雙腳,最終也因爲雙手被綁住,雙腿
被壓住而無法動彈……

  無力的掙紮卻惹來更加強烈的痛感,此時我卻不知道,自己剛剛連那硬物的
一個頭部都還沒有接受完……

  「乖,忍一忍……」我不知道爲什麽瞻哥哥還能用那種痛苦中帶着憐惜的語
氣對我說話,如果他還保留哪怕一分的清醒,可不可以聽我說──

  我不要,我真的不要這樣躺在這裏供他玩弄,我不要我的清白就這樣丢在這
種魚龍混雜的煙花之地,我不要……不要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就這樣莫
名其妙地失身給他……

  「啊嗯……」沒有機會,我根本沒有機會說任何話,那個火熱的東西已經再
無保留地奮力捅開了我的下體……

  好痛!痛得好像被瞬間撕裂了!又好像是下身被活活地捅進了一根堅硬粗大
的棍子……

  我疼得很想抓住些什麽,可以被綁住的手腕卻使我隻能無力地揪着被角……
不夠,還不夠,我還是痛得想發瘋!

  原來,原來男人的那東西都是這麽可怕麽?原來男女之間的交合都是這樣痛
苦麽?

  那麽爲什麽,爲什麽彼時哥哥身下的青淩,卻可以露出那樣嬌羞又甜蜜的表
情?

  ……

  終于,那根差不多捅入到底的粗大肉棒稍稍退出了一點,可以那種痛意還是
沒有減輕。我的淚更加的洶湧,而随之落下的,還有我少女的标志──随着粗大
的肉棒緩緩退出嬌嫩的花穴,一圈粘稠的血迹附着棒身湧現,再随着肉棒做的兩
個淺淺的抽插,血液開始往下滑落……

  「啊……疼……」可不可以不要動,我忍不住發出了哀泣,發出了痛苦的呻
吟。而此時的我也悲哀地明白──我的清白,我保有了十六年的貞潔,就這樣意
外地失落了……

  是不是,是不是從這一刻起,我就再也不能做那個幹幹淨淨、簡簡單單的醜
丫頭了?

  我的淚水仍然無意識地在流……看在某個人眼裏,卻也是心痛。

  「對不起……」瞻哥哥的吻細細碎碎地落了下來,一邊說着抱歉,一邊卻在
我的身體裏埋得更深,「我知道,你不希望是我……對不起……」

  他在說什麽?我已經完全聽不懂了。

  無論說什麽,都已經來不及了。失去的,就再也回不來了……

  在這一瞬間好像已經心如死灰的我沒有意識到,随着淺淡的親吻落在我臉上
的,還有一滴冷清的、不屬于我的淚……

  「對不起……」他向來清越好聽的嗓音此時沙啞得更加厲害,一直在我耳邊
輕喃着這三個字。

  而我再也沒有掙紮,也不再喊痛,我隻求──快一點……快一點結束吧!

  可是瞻哥哥卻沒有如我的願。

  他一直小心地吻着我的臉,我的眉,我的眼,我的小鼻尖,我敏感的小耳朵
……而後那火熱的口唇又往下移去,他甚至是伸出了舌頭,一點點舔洗着我細長
的頸項、精緻的鎖骨、深凹的頸窩……再是挺翹的雪白乳房──

  粉嫩如花的嬌小乳頭再次被男人溫熱的口腔含住,用不輕不重的力道吸吮着,
另一隻滑膩的奶子則被瞻哥哥五指修長的大掌給握住,用力地來回揉搓捏弄着…


  即使心痛得快失去了意識,但是身體的反應卻誠實得令我自己都感到羞愧─
─我的下體忍不住一縮一縮的,又有一大股淫液從體内深處湧了出來……

  「啊……」此時這低沉的呻吟聲并不屬于我,而是……一直壓抑着不動的瞻
哥哥。

  緊窒的肉穴一收縮,他被緊緊箍住的堅硬肉棒好像再也忍耐不住,開始在我
的身體裏真正地抽插起來……

  第39章情潮初湧(超H,慎)

  粗硬的肉棒開始嘗試着在少女嬌嫩的蜜穴裏一下下沖撞起來……剛剛才緩解
了一點的破身之痛立時又變得尖銳難耐起來。

  我很想忍住不要動,很想當自己是個沒有生命的娃娃,隻要憋住一口氣就這
樣躺着等瞻哥哥發洩完就可以了……

  可是,自己那麽私密的小小幽穴被男人巨大的肉棒給一次次插入,就算我想
當自己沒有生命沒有意識,但是事實上身子卻根本無法抗拒這樣強烈的沖擊──
自己的身體,竟然可以被别人這樣深入的占有……竟然,可以與另一個人以這樣
羞人的方式,這樣緊密地連結在了一起!

  我覺得自己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瞻哥哥下身的肉棒上還粘滿了少女初夜落下的新鮮血液,随着他一次次的插
入與抽出,落紅沾滿了我們彼此貼近的下體,也落在潔淨的床單上,留下點點殷
紅。

  「啊……啊嗯……」随着瞻哥哥一下比一下猛烈的撞擊,我再也忍不住,發
出了帶着哭音的呻吟,「啊……輕點……」

  我不知道這次我的哀求能不能進入瞻哥哥耳中,我已經沒了自己的意識,隻
能随着本能發出聲音,随着本能被一次次撞得往後退去,随着本能用自己血豔的
嫩穴兒箍住瞻哥哥一次又一次捅進來的堅硬肉棒。

  「輕點……瞻哥哥……啊!」不知道爲什麽,我一喊「瞻哥哥」,埋在我身
體裏的男人動作得就越狂熱,狠狠地一下插進來,好像要插穿我的身子似的!

  「啊……好疼……」少女嬌柔的嗓音帶着惹人憐惜的顫抖哭音,在身上那俊
秀卻動作狂野的少年的奮力沖撞下,軟軟地無力地求饒,「求你,瞻哥哥……輕
一點,我好疼……」

  可是瞻哥哥卻好像完全沒有聽見,除了之前那一聲聲的「對不起」,他就再
也沒有開口說過話……

  此時,瘦弱的我已經無力地被他撞到了床頭,被綁住的手腕都快折痛了。瞻
哥哥可能終于意識到我的虛弱,他的下體稍微退開了一點……

  我還來不及松一口氣,緊接着他卻跪坐起身,用力将我兩條細細的白晰腿兒
分得開開的,分别駕到他肌肉精實的大腿上,而後他的雙手緊扣住我的纖腰,将
我的臀兒也舉得離了床榻……

  「呃啊──」一直沒有完全離開我體内的堅挺肉棒在這種體位下順勢狠狠地
插了進來,一下子就好像頂入了我那緊窄嫩穴兒的盡頭,甚至還狠命地往裏鑽!

  我立時隻覺得小腹處被插得又脹又痛,還有一陣難言的酸慰快意席卷彌漫,
随着這驚人快感湧現的,則還有蜜穴深處湧出來的汩汩淫液……

  天啊!我這是怎麽了,明明是被醉了酒的瞻哥哥侵犯,甚至可以說是被一個
幾乎還可以算是陌生人的男子強行奸污,可我竟然還覺得……有些舒服……

  我的身子,到底是怎麽了?

  我不知道,我不懂……男女之間的交合,除了之前那撕裂般的痛苦之外,還
會有别的感受麽?還應該有麽?

  ……

  沒有人能在此刻回答我的問題。我這個沒娘的孩子,原本就不期望有人能教
我這些,我也從不曾準備過──就是今日,就在這裏,就這樣……失去了我的第
一次。

  意識模糊中,腦海裏竟然還閃現了幾個畫面──也是在這個房間裏,也是一
個夜晚,一身紅裝的幕姐姐一邊抱着我,一邊在我耳邊低聲地對我說:「姑姑去
得早,沒有人教過你這些吧?你也沒有姐妹。現在,就由我來教導你吧……玉兒
妹妹……」

  然後,然後好像是發生了一些事情……幕姐姐,好像真的「教導」了我一些
東西,而我,卻完全記不得了……

  呵,多可笑,在我失身的這一刻,竟然想靠回憶春夢裏的情節來幫助自己…


  幕姐姐,玉兒就在你的地盤,就在你給我的這個房間裏,就這樣失去了女孩
子的清白……姐姐,雖然那隻是一個夢,但是我也多希望你真的是我的姐姐,是
可以教導玉兒成長的人……玉兒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無論我在胡思亂想什麽,在我身體裏肆意抽插的火熱
肉棒都是那樣的真實,不斷地提醒着我自己正在經曆的事實──我正在被一個男
人瘋狂地侵占着,而這個無情地奪走了我清白的男人,竟然會是我那麽那麽仰慕
的……瞻哥哥。

  又一行清淚落下了我的臉頰,我卻已經不知道自己是爲什麽而哭,甚至不知
道是因爲痛苦,還是……快樂。

  陌生的快感湧現得那麽強烈,強烈到令我心慌無措,卻完全無計可施。

  「啊……嗯啊……」我一邊繼續無力地承受着那猛烈的撞擊,一邊偷眼去看
那個人──明明他是那麽幹淨而俊秀的一個少年公子,明明他看起來是那麽清瘦
又斯文的人……爲什麽,爲什麽在床上做這種淫靡的事,會如此的熱情狂野……

  就好像,好像是人生中唯一一次傾情放縱!

  他高挺的鼻梁上此時凝滿了細細的汗珠,狹長的眼眸半眯着,整張熏紅的臉
帶着一絲痛苦又好像快樂的表情……

  他也跟我一樣麽?痛苦又快樂……卻不知道該怎麽辦,全身的感官都好像凝
聚到了下身交合的那一處,爲那強烈的情潮湧動而顫栗癫狂!

  「嗯啊……啊……」此時我已經不知道自己的呻吟聲有多淫蕩,全身都無力
地亂扭,好像已無法承受那樣猛烈的沖撞了……

  我隻能任瞻哥哥拖着我的腰臀,一次次向上迎合他插進來的火熱肉棒……

  隻要一擡眼,我就能清楚地看到自己腿間的羞處完全暴露在視線之中,稀疏
的毛發之下,兩片大肉瓣已經被撞擊得通紅,而其中那兩片小小的花唇,則困難
地一次次吞咽着那根粗硬的肉棒,随着每次肉棒的插入,它們就被擠入肉穴中,
再随着肉棒的退出,它們又可憐巴巴地被帶出來……

  粉嫩的下體一次次盡全力吞吐着男人強悍入侵的那根東西,而花穴深處湧出
來的汩汩愛液,則使男人的抽插越來越順利……

  小小的房間裏,詭異的香氣彌漫,而「噗滋──噗滋──」的淫靡肉體交合
聲,則可以使人清楚地分辨出那是男人的肉棒在女人小穴裏一次次抽出又狠狠插
入的聲音……

  被瞻哥哥插得快要死去活來的我卻完全不知道,此時棧锟間的門外,已經聚
集了不少的聽衆……

  「唉喲,姐妹們聽聽,棧锟間裏面那個聲音……還真是夠激烈呐!」

  「是呀,真是教人羨慕,不知道是哪位客官這麽厲害……」

  「對呢,改明兒姐姐我也趕着伺候去……卻不知道現在這裏面,是哪個姐妹
在享受呢?」

  「享受?這種客人姐姐你上次也不是沒遇過,整個人都快被拆散架了,兩逃
诩下不了床,還叫我服侍了你兩天呢,你現在怎還羨慕别人呢?」

  「說得也是……這遇上粗魯的客人呐,說好也好,說不好,那也是夠凄慘的
……」

  「诶,姐妹們,我說不對呀,棧锟間……不是大小姐特意留給……」

  「這……難道是玉兒被……」

  ……

  「都幹什麽呢,不用做生意呀?!還不快滾出去,誰敢再靠近這裏,小心都
被扔進淮水喂魚!」

  向來嬌媚的嗓音帶着清冽之意,此時壓低了聲音訓斥人,卻仍顯得莊重嚴肅,
吓得一群姑娘趕緊的都跑開了──幕大小姐自己在這裏,哪裏還需要她們多事管
玉兒那小丫頭的死活……

  「玉兒……」聽着裏面仍然不停傳出來的激烈交媾聲,流煙畫舫的女主人靜
立了良久,才默默轉身離開,「算我對不起你……」

  「呃啊……啊啊啊……」随着男人最後數十次狂猛的撞擊,身下的少女好像
就要被撞得飛了出去,嬌柔的帶着哭音的呻吟惹人發狂,緊窒又濕熱的蜜穴更是
将他箍得欲仙欲死,一陣激狂的抽插之後,他終于在少女的體内射出了一大股濃
稠的精液!

  「啊──」我的嗓子都已經叫啞了,可是根本忍不住……我要瘋了!

  敏感的子宮口好像被肉棒頂端那碩大的龜頭戳開了,體内最深處忽然被一陣
強烈的熱燙欲流給不停噴射,小小的子宮好像全都被灌滿了……這樣的感覺,哪
裏是沒有經驗的我能承受得了的──

  我全身一陣顫栗,眼前一黑,就已經失去了意識。

  第40章羞恥的歡愉(超H,慎入)

  好熱,好脹……還有些疼……

  意識朦胧間,也能感覺下身一直被什麽東西撐得滿滿的──它每一退開,我
就能感覺輕松一點,可是那東西又會一下接一下不停地猛插進來,火熱又蠻橫,
脹得我好難受……

  身上已經一點力氣也沒有,我費了好一會兒的工夫,才勉強半睜開了眼睛。

  而我花費了更多的工夫才意識到自己身處的狀況──我躺在淮水河畔流煙畫
舫的某個角落的小房間裏,床榻上那已經沾染了一身淫靡氣息的雪白胴體,仍然
承受着身後那少年瘋狂的欲望──

  我被綁住的雙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解開,兩隻細緻的手腕上帶着明顯的
淤痕,身子已經被擺弄成了俯卧的姿勢,由于手臂無力撐住自己的體重,上半身
完全壓在床鋪上,嬌嫩的雪乳被壓得完全變形,感覺又脹又痛……

  而我的下半身則被弄成了臀部高高翹起的姿勢,纖細的腰肢被牢牢地扣住,
一根堅硬的肉棍仍然毫不停歇地在我緊窒的花穴裏抽插着……

  此時我看不到身後的那個人,所有的感官更加就彙集到了他與我身體相接的
部分──隻能感覺到侵犯着我身體的那根肉莖是那樣粗大而蠻橫,隻能無力地承
受着好似沒有盡頭的一次次插入,隻能被迫一次次迎臀去承受男人有力的撞擊…


  「啪、啪、啪……」響亮的肉體拍擊聲混合着「滋噗、滋噗」的淫靡插穴聲,
熏香缭繞的小房間内,濃郁的情欲氣息已經燃燒到了極點,似乎随時都會沸騰…


  「啊……啊……」原本我咬住了自己的手指,想要緩解自己身上那種越來越
奇怪的感覺湧動,但最後還是實在忍不住,痛苦地叫出了聲,「嗯啊……我好奇
怪……」

  是的,真的好奇怪。

  明明被插得很不舒服,明明難過得好像已經心碎,明明……是不願意的,可
是我的身子……卻越來越奇怪,奇怪到流出的淫液越來越多,順着自己的腿兒蜿
蜒而下,也沾濕了身後緊貼着的瞻哥哥的大腿;奇怪到全身都被下體的羞處牽去
了感官,男人的肉棒一插進來,就忍不住全身發抖,而肉棒稍微一退出,我就覺
得自己的穴裏空虛得發癢,渴望着再次被狠狠插滿!

  我到底是怎麽了?

  「嗯啊──」不知道是不是這種奇怪的姿勢使得我的嫩穴兒特别容易被插穿,
又一次,瞻哥哥的肉棒好像頂入了我體内最深的地方,蠻橫地刺進去研磨了幾下,
弄得我全身都跳了一跳,淚水無意識地再次落了下來──這一次我卻悲哀地明白,
這已經不是因爲被玷污的痛苦,而是因爲這羞恥的……快樂。

  我一邊努力用手肘撐住自己的上半身,一邊想回頭去看看身後的男人──看
不到他,會讓我更加害怕,會讓我不知道──在侵犯我的,究竟是他,還是那羞
恥的歡愉……

  可是我一扭頭,視線卻正對上了房内梳妝台上那面銅鏡……

  其中透過光滑的鏡面反射過來的,是一副多麽淫靡的畫面呀!

  少女的胴體一片誘人的粉紅色,早已被過久的侵犯弄得渾身無力,卻不得不
堅持這接納下體不斷入侵的熱鐵……雪白圓潤的臀兒被迫高高翹着,在身後少年
的一次次撞擊下,晃出淫靡的曲線。

  而那身材颀長勻稱的俊秀少年,平素一絲不苟的發髻已經在狂野的動作中變
得淩亂,獨屬于幹淨少年的身體,此時從頭到腳全都暈染上了情欲的味道,而他
同樣幹淨漂亮的男性器官,在不知道經曆了多久的摩擦,不知道發洩了多少次之
後……仍然堅硬如鐵地插在女子粉嫩的幽穴裏!

  鏡中這個動作狂野的美人兒,真的是瞻哥哥麽……而那個被插得不停哭泣的
少女,難道,是我麽?

  ……

  我恨這面鏡子。

  不對,我應該是恨所有的鏡子!從小,我就暗暗地讨厭任何可以反射自己容
貌的東西。

  雖然我一直不願意承認,但是我知道自己的臉,就是讓我母妃難過的根源…
…我讨厭自己的臉,那讨厭的程度就好像我迷戀美人的美貌一般,不,應該更甚!
應該,還要深很多!

  雖然我一直不願意承認,但是我知道自己在那個風華絕代的小美人面前,有
多麽多麽地自卑……這已經是我童年裏最不堪的一個污點──我不知道爲什麽自
己可以承受其他人的嘲笑,卻就是受不得小美人的輕視……

  雖然我一直不願意承認,但是我知道自己被他要求帶上面紗、不得有礙宮廷
觀瞻的時候,其實是多麽的傷心欲絕──連他都嫌棄的一張臉,我不知道,到底
是醜到了什麽樣的程度……

  雖然一直都自認堅強,但事實上有哪個女孩子會不介意自己的容貌,又有哪
個不女孩子會不介意心上人對自己的看法……不,不是心上人……隻是,對自己
來說最重要的人……

  我一直都不敢照鏡子,也不敢去看自己那張臉,我情願一輩子在面紗或者面
具的掩護下活着……

  一直到離開了皇宮,離開了那個充滿噩夢的地方,一直到來了這裏,我才好
像變得好了一點。我一直都記得那天,幕姐姐把剛洗完澡的我拉到梳妝台前,對
着鏡子裏的那張臉說:「不愧是姑姑的女兒……」

  我甯願相信那話中的意思是好的,至少,是說我……沒有那麽差。

  可是此時此刻,同樣是這個房間,同樣是這面銅鏡,我卻從中看到了那麽醜
陋不堪的自己──臉上滿是淚痕與暧昧的紅暈,媚眼如絲,小嘴裏不斷吐出淫蕩
的呻吟……以像狗一樣的姿勢趴着,屁股翹得高高地,一次次迎合着身後男人的
撞擊,用下身嫩紅的小嘴竭力吞吐着男人堅硬如鐵的肉棒……

  這真的是你麽,龍玉緻?

  你怎麽可以,醜陋到這樣的程度……你越來越髒了,你甚至,真的不配再說
自己是當年那個「醜丫頭」了……至少醜丫頭,不會露出這樣放蕩的表情,至少
醜丫頭,還能勉強跟在小美人的身後……而你呢?你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麽樣子…


  「嗯……」随着這一聲低沉而沙啞的男性呻吟,我身後的撞擊越來越快,越
來越猛,每一下都好像要捅穿我的身子似的!

  「嗚……啊……啊嗯!」我也淫叫得越來越大聲,因爲清楚地感覺到瞻哥哥
堅硬的肉棒那碩大的圓頭狠狠地擠進了我體内最敏感的花心裏面,而後速度緩慢
又有力的再頂了我兩下之後,在我顫栗的身子裏又一次激射出了一股珍珠色的欲
流……

  淫靡的味道散開,充盈了房内的空氣,此時那熏香卻已經熄了,而狂野地發
洩了這麽久的瞻哥哥,也終于壓着我的後背倒了下來……

  「嗚嗯……」我又嬌吟了一聲──他好重,更難受的是他的那根東西還插在
我的身體裏……

  而我下身那小穴裏的媚肉,仍然在一吸一吸地咬着瞻哥哥終于已消疲軟的肉
棒……竟似乎意猶未盡。

  我到底是怎麽了……明明身子已經被折騰得快散架了,明明是被奪去了清白,
明明是這樣羞恥的交媾,可是此時此刻,我竟然還會覺得──好舒服,四肢百骸
都舒服得不得了……

  小穴裏仍然含着瞻哥哥的肉棒,小腹裏鼓鼓的全是瞻哥哥射進來的精液,柔
軟的乳房仍然在自己身下被壓到脹疼……我身體的每一處全都在試圖告訴我──
原來與男人的交合,其實是這樣快樂的事情……

  龍玉緻,爲什麽,爲什麽你會這樣不知羞恥?!

           第41章淫靡的證據(H)

  淚水又一次湧了出來,我爲自己體内深藏的未知的羞恥欲望而感到害怕。

  鼓脹的小腹仍在暗暗收縮着,貪婪的小穴仍在絞緊插在裏面的肉棒,花心裏
的淫水還在往外湧出……

  不可以,在自己變得更淫蕩之前,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竭盡全力将背上的瞻哥哥翻到了床榻的裏側,撐起了自己的上半身,我才感
覺被壓迫的嬌柔乳房變得輕松了一點。然而因着這個動作,他的肉棒忽的一下子
從我的身體裏退了出去,原本被堵住的一大股白中帶紅的液體立刻從我的蜜穴裏
湧了出來,瞬間将已經淩亂不堪的床鋪沾染得更加肮髒……

  我不敢看,不敢看這一場意突铫生的淫靡情事的證據。心慌意亂地跳下了床,
我胡亂撿起一件之前自己穿的衣物,胡亂去擦自己腿間那些肮髒的東西,擦了很
久很久,擦到嬌嫩的皮膚都好像被磨破了,才扔開那一片也已經紅白點點的布料。

  此時卻發現自己的雙腿正無力地瑟瑟發抖,好像随時都會跌倒在地上似的…


  我手足無措地去看那個害我變成這樣的男人,卻發現剛剛才在我身上發洩完
的他,如同在瞬間又變回了那個遺世獨立的如玉公子──

  床上的瞻哥哥已經一動不動地陷入了沉睡,好像完全不知道這一夜發生的事
……看着他安靜的俊秀睡顔,我的淚模糊一片。此刻的他,一點也不像是剛剛還
在我體内蠻橫地抽送性器的男人,他的睡顔是那麽幹淨秀美,比平時那個不多話
的他還要溫柔聖潔……

  他應該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吧?如若不是醉得發了狂,像他這樣的男子,又怎
麽可能會做那樣淫靡的事情,怎麽可能,會那樣瘋狂地抱我……

  雖然對這一夜發生的事我是不情願的,可是我心裏明白,瞻哥哥又何嘗是甘
願的呢?像我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有像瞻哥哥這樣的男子願意擁抱呢……即使
隻是單純的洩欲,男人也不會喜歡像我這樣一無是處的女子吧?

  如果讓他知道,知道這一夜在他身下的人是我……那事情會變成什麽樣子?
我不敢想。我能想到的,唯有昨夜那個在我身邊,要我陪他吃飯、讀書、散步的
瞻哥哥……唯有他那張總是淡然的看起來少情寡欲的俊秀的臉,唯有他清瘦挺拔
的出塵身姿……

  不能讓他知道!

  這個念頭堅定地在心頭響起。

  絕對不能,不能讓瞻哥哥知道自己一次不勝酒力之後所做的荒唐事,不能讓
他知道自己酒後亂性而擁抱了一個如我這樣不堪的女子……

  還是快點跑吧龍玉緻!不能,不能讓他知道,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慌忙從房内另取了一套幹淨的衣物穿上之後,撿起地上屬于自己的每一件衣
物,連同那塊被我用來擦去腿間濁液的布料,我拖着無力的雙腿走出了這個淫靡
的葬送了我清白的房間。

  每走一步,腿間被蹂躏得充血紅腫的私密嬌嫩處都感覺疼痛難當,被巨碩的
物體撐開得太久的小穴也仍帶着一種奇怪的酸痛感──我感覺自己的下體有點空
空的,好像根本沒有辦法完全閉合,甚至還會有種瞻哥哥的肉棒仍然深深地插在
裏面的錯覺……

  夠了!不要再想那種奇怪的事情了!

  出門的時候原本還怕被人發現,結果卻見自己的房間附近一個人影也沒有。
然後就忍不住想──如果我運氣好一點,附近有人的話,那麽這一切,是不是就
不會發生?

  又一顆眼淚不争氣地掉了下來。可是,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再哭都沒有用
了……

  心如死灰地繞到了畫舫的一扇小門外,出了這門有一小塊甲闆,這裏地方小,
平時很少有人來這兒,之前我偶然間發現了,覺得這裏既安靜又可以欣賞到淮水
的夜色,所以沒事就會偷偷跑到這裏來玩。

  此時我把這裏當成了逃生的地方──這個世界上,好像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
地了……就這麽一塊小小的甲闆,也許還能讓我安安靜靜地待一會兒……

  将手裏染着淫靡氣息的衣物抛進了暗夜的淮水之中後,我稍稍松了一口氣,
卻又立時感到心口空落落的,像被什麽給掏空了似的。

  此刻的時辰應該已經過了二更,向來喧鬧的淮水河畔都已經漸漸沉寂下來,
唯有江河上徹夜通明的一盞盞大紅宮燈,依然與平靜的河面相互映照,妝點着夜
色妖娆的這片天地。

  我靜靜地站在畫舫的甲闆上,感受着清涼的夜風一下下輕柔地拂過,好似想
将我身上仍殘留的肮髒不堪的氣息吹散……可是我這一夜被折騰得身上一點力氣
也沒有,此時連這麽輕柔的風都好像能将我吹倒,額頭也一陣陣地發暈──

  「撲通──」有重物落水的聲音在暗夜裏顯得分外清晰。

  也許就這麽死了,也是好的。

  第42章水上春情(高H,3P超辣)

  深夜裏的淮水河畔,燈紅酒綠的幻影漸漸褪去,一切的繁華浮影還殘留于人
們的夢中,有人歡喜有人憂,融入了黑暗裏,所有的悲喜,都化作深濃的夜色,
暗自翻騰……

  「嗯啊,玄,輕一點……啊!頂到了……玄……啊呃……」一陣壓抑的嬌吟
聲在黑夜裏隐約傳出,可以聽出主人正處于激蕩又極度興奮的狀态。

  「玄,你小心點,别弄壞了我們的小妖精……」另一個極爲妩媚的嗓音響起,
卻還是能分辨出是個男性。

  「她咬我咬得那麽緊,水也越流越多……我怎麽能忍住不狠狠幹她!」被喚
爲「玄」的男子也正處于癫狂的欲望之中,他說話的聲音顯得極爲深沉,說着那
樣淫邪的話語,也好像隻是沒有感情的陳述句。

  「也對,小妖精漂亮的小穴裏真的流出好多水噢,真是讓人興奮呐……」妩
媚的男聲也透出了絲絲欲火。

  「啊……飛,飛離,不許你說!啊……不要,玄……」女子嬌媚的呻吟越來
越響,雖然想要阻止男人說那樣邪肆的話語,她自己無意識吐出的嬌吟聽在别人
耳中卻同樣色情,反而惹得兩個男人都更加興奮,「嗯啊!玄,你插得好深啊…
…噢,好舒服……」

  「呵呵,聽聽,我們這淫蕩的小妖精叫得多好聽……兩個奶子晃得真誘人,
好想一口咬下來!」被稱爲「飛離」的妩媚男子,一直在女子的身後支撐着她被
玄不斷撞擊着的身體,一邊用手在她身上制造着更爲強烈的感官刺激,一邊用邪
肆的語言誘發着小人兒的羞恥情欲……此時他的大手一把抓住了女子被撞得不停
搖晃的乳房,一手一個大力地亵玩起來。

  「啊,啊……玄,我不行了……啊……插進去了!」女子的嬌吟聲愈來愈淫
蕩,在夜色裏散發着極爲淫靡又誘惑的氣息。

  「玄,小妖精要受不住了,你快點射,接下來就讓我好好疼愛她……」飛離
算是在跟同伴打着商量,手下捏弄奶子的力道越來越重。

  「噢,就快了!」玄喘着粗氣,低沉地應了一聲,轉而又對身下承受着自己
侵犯的女子道,「小妖精,想要我射你就再用力一點吃我!」

  「啊啊……玄,你,你好硬啊,啊……」女子叫得越來越縱情,緊緊收縮的
小穴惹得男人就快克制不住射精的欲望……

  「撲通──」有重物落水的聲音在暗夜裏顯得分外清晰。

  沉浸在火熱激情之中的三人都仿若被驟然驚醒──在船上露天「偷情」本來
已經夠刺激的了,不想這深夜裏竟忽然發出這麽大的聲響,着實吓人一跳!

  「那是什麽?」女子輕問道。她仍然保持着後背倚靠在飛離的身上,雙腿纏
着面前的玄,腿間接受着玄的陰莖插在自己體内的姿勢……因爲暫時停滞的活塞
運動,即将攀上高潮的花穴還在欲求不滿地一縮一縮渴望着大肉棒再次狠狠插入
最深處!

  「噢,小妖精還在咬我……該死的,飛離你去看看!」短暫的驚訝之後,玄
似乎對這忽然發生的變故并不大在意,此時此刻他唯一在意的,就隻有那緊緊絞
着自己命根子的嬌豔花穴,還有眼前這個嬌媚誘人的絕美妖精!

  「爲什麽是我?玄你占盡了便宜,還想要分薄我應得的福利?!」飛離抱怨
道。

  「我還沒射給小妖精呢,當然是你去!」玄開始繼續深入淺出的抽插動作…


  「嗯,啊……不行了,你再插我就要洩了……」嬌媚的小女人好像立時又忘
掉了那驟然出現的落水聲,繼續享受着男人粗大肉棒富有技巧性的抽插。

  「行行行,我去我去,待會我可要好好操一操小妖精當做補償……」飛離仍
用妩媚的嗓音說着淫靡的話,同時将女子的上半身擡起,讓她張開雙臂抱住了玄
的脖頸──這樣一來,她就變成了整個人挂在玄的身上,而玄的陰莖,一直都插
在她的體内,随着這樣的體位變化,粗大的肉棒頓時在女子的陰道裏一插到底!

  「呃啊……玄,我被你插死了……你好粗,好大……啊!」最後一下尖叫是
由于白嫩的屁股忽然被飛離打了一巴掌──

  「你這小妖精,我插你的時候難道就不粗、不大?」聽起來滿腔的嫉妒。

  「唔……啊……」女子本來還有些委屈地想抗議,但是玄已經開始了極爲兇
猛的肆意抽插──她挂在他身上的玉體不斷被抛上落下,高高挺舉的大陰莖一次
次狠狠沒入她嬌嫩的花穴……

  飛離無奈地搖搖頭,認命地走開幾步,去觀察水面的情況──此時夜色沉沉,
原本就難以視物,再加上那落水聲已經過了一會兒了,再想要看出什麽來,可真
不大容易。不過這是對常人來說,而對飛離這樣深懷絕藝的人來說,一切水紋的
波動與水聲的變化,仍然可以清晰分辨……

  此時隻見他目光一沉,忽的從船上躍下,動作敏捷又優雅地紮入了水中。

  一眨眼的工夫,隻見他又飛快地從水裏躍了出來,落回船上甲闆的時候,手
中還拎着一個濕淋淋的東西──一頭散亂的黑亮長發如海藻般傾瀉,一身全濕的
單薄衣裙遮掩不住玲珑有緻的曲線,特别是胸前的兩座小山峰,正顫巍巍地挺立
着,就連因爲落水受寒而勃起的兩隻乳頭都清晰可見……

  很明顯,是個女人。

  此時這女子被飛離像扔個沒生命的物體一樣扔在了甲闆上,她嬌小的身子蜷
縮着,不停地顫抖着……不知道是被水淹壞了,還是被飛離給摔壞了。

  「啊……飛,飛離……你怎麽這麽粗魯,快點看看她怎麽樣了……啊,玄…
…」挂在玄身上的女子已經被幹得洩了一次,玄也已經射了一次精,可是他卻沒
有從她體内退出來的意思,火熱的陰莖仍然深埋在她高潮後緊窒得要命的花穴裏,
冷不防就深頂她一下,惹得她嬌喘連連……

  「我不要,這女人的死活關我什麽事!玄你幹完了沒有,快點把小妖精給我!」
飛離看見心愛的女子仍然挂在另一個男人身上,臉色有些不郁,「說了我要好好
操一操小妖精貪心的小騷穴……」

  飛離看也沒看地上躺着的「那東西」一眼,一邊迅速地褪去自己身上也已經
濕透的衣物,一邊優雅地向自己想要的女人靠近……

  玄見飛離好似已經紅了眼睛一般的姿态,無可奈何地将懷中的小女人抱起,
讓她的花穴慢慢地将自己的陰莖吐了出來,然後戀戀不舍地把她遞給了已經全身
赤裸的飛離。

  一接過一臉潮紅的妖媚女子,飛離立刻将她的身子按到了船艙壁上,将她的
兩條嫩腿兒分開,早就昂揚挺立的粗大陰莖「滋──」的一聲就盡根沒入了濕滑
一片的小穴!

  「啊!飛離……好撐呀!嗯啊……不要了……」嘴上說着「不要」,實際上
這嬌媚的女子已經自覺地将自己的兩腿牢牢夾住飛離精瘦的腰,使得男人的大肉
棒深深地埋在自己體内……

  「口是心非的小妖精,今天我一定要把你操得以後隻喊我的名字!」男人下
身聳動,開始了狂浪的抽插。

  「嗚,飛離……飛離,你要對人家溫柔一點呀,啊……」小女人嬌嗔的要求
卻惹得男人更加用力地操她的小穴,她的背部抵着艙闆無處可逃,隻能任由男人
一下下狠命地撞擊她的嬌穴兒,很快将彼此的下體都搗成泥濘一片。

  「嗯……啊……玄,她,怎麽樣了……」被飛離狠狠地壓着操穴,女子卻仍
然沒忘記被扔在甲闆上那個可憐兮兮的小人影,「你去看看,她……啊!」

  「不許你再叫玄,隻能叫我的名字知道麽小妖精,特别是在我操着你的時候!」
飛離妩媚的嗓音帶着濃濃的嫉妒的味道,下身粗大的肉棒狠狠地頂入了女人的花
心,惹來她顫抖着大聲呻吟。

  淮水的夜色裏,淫靡的肉體撞擊聲與呻吟聲再起,離經叛道的男女們肆無忌
憚地在夜空下分享着彼此的肉體帶來的深刻歡愉……

  原本還想在一旁繼續撫弄小人兒的玄,終于還是忍不住過去查看地上那嬌小
的人影──雖然他也對除了小妖精之外的女人沒有任何興趣,但到底也得去看看
他們撿了個什麽東西上來……

  于是他動作迅速地套上了褲子,掩住自己仍然硬挺的陰莖,瞬間從一隻發情
的獸轉化回了英俊迷人的人類……

  他沉穩地走到了那小小身影的旁邊,蹲下身,稍一猶豫之後,還是撥開了那
女子臉上散亂的長發,露出了那張此刻異常蒼白的小臉──

  老天,那是一張怎麽美麗的臉呀!

  巴掌大的小臉上肌膚勝雪,天然細緻的彎彎柳眉,長長的卷翹睫毛,挺秀精
緻的小鼻子,粉嫩如花瓣的嫣唇……這一張原本就未施脂粉、此時更是被水浸得
幹幹淨淨的面孔,卻有着那樣純淨聖潔的美麗,如同新月一般散發出溫和而迷人
的光輝,仿佛瞬間照亮了這一片透着淫靡氣息的蒼茫暗夜!

  雖然玄自認見過的女人數不勝數,而在他心裏,唯有自家的那隻小妖孽才是
美得讓人深深沉醉、不可自拔……但是此時他卻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女子,雖
然有着與他的小妖精完全不同的氣質,卻擁有難分高下的美貌,甚至,她的這種
純淨而柔弱的幹淨氣質,暗藏着一種更加迷人的氣息──那是一種真正颠倒衆生、
從骨血裏散發出的聖潔魅力!

             第43章灼灼月妖

  我沒有死。

  也許是上天見憐,還不想讓我這麽年青就「英年早逝」,我在昏迷中也能感
覺到自己從水裏被撈了出去,脫離了那無邊無際的令人感到絕望的冰冷河水。

  意識朦胧之間,我好像還聽到了某種暧昧的肉體交合撞擊聲與呻吟聲,隐約
感覺自己呼吸的空氣都充滿了令人臉紅的淫靡氣息……

  我到底是怎麽了?我不停地在腦海中問自己──難道被瞻哥哥做了那種奇怪
的事情之後,我的人也真的變得如此奇怪,奇怪到剛剛失了清白就立刻變成了蕩
婦,滿腦子的淫穢聲音與畫面?

  ……

  「姑娘,姑娘……」有個嬌媚的嗓音一直在喚着我。

  「行了,救了她一命算是我們難得日行一善,你不用再多浪費時間在她身上
了吧?」另一個妩媚的嗓音帶着濃濃的不耐與醋意,卻是個男人的聲音。

  「飛離,你怎麽老這樣不講道理?你知不知道這位姑娘很可能是在那畫舫上
被人侮辱了才投河自盡的?」女子嬌媚的嗓音此時帶着淡淡的責備的意味。

  「我哪管得了那些,這淮水之上本來就什麽亂七八糟的事兒都有,一個小妓
尋死覓活的又有什麽稀奇?」男人的聲音雖然仍帶着嚣張跋扈的味道,但是語氣
已經不知不覺中弱了下來。

  怎麽回事?被人侮辱,小妓,投河自盡……那是在說我麽?不會吧,本公主
再怎麽不濟,也不至于淪爲投河自盡的小妓吧……

  此時我卻還不知道,當那善心的女子親自幫我換了濕衣的時候,見到我那一
身明顯剛被人蹂躏過的痕迹,自然很容易聯想到我是一個因爲不堪客人的「糟蹋」
而悲憤投水自盡的可憐女子……

  「行了,你出去吧,别在這裏礙手礙腳的!」女子明顯在氣勢上占了上峰,
一點兒也不擔心自己馴服不了那個看起來向來沒有什麽同情心的男人。

  「……」意識還未完全清醒的我此時也能感覺到,兩道淩厲而充滿怨氣的視
線惡狠狠地往我身上瞟來。

  怎麽辦,我好像差不多已經醒了,可是如此「兇險」的情景,我要是醒來豈
不尴尬?

  「盈月,外面有人……找你。」忽然出現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顯得比之前
那男子要沉穩得多。

  「誰要找我家小妖精?」妩媚的男聲充滿了占有欲。

  「……」

  接下去一陣腳步聲,房内的人好像都退出去了。

  我感覺頭還是有些沉,身上也沒什麽力氣,好一會兒才緩了過來,慢慢地爬
坐了起來。腿間的痛意仍然沒有散去,酸酸的脹痛,很有些難受。

  擡眼看去,眼前是一片顔色溫柔的幔帳,床榻很柔軟,四周擺設也很漂亮,
看得出主人是位心思玲珑的女子。

  這是什麽地方?

  身上穿的不是自己先前的衣服,而是一套樣式新穎、我從未曾見識過的美麗
衣裙。

  看來救了我的人,真的是位很特别的善良女子。

  推開門,天仍然是暗的,借着微弱的光線,可以看見外面是一條回廊,回廊
兩側均有幾個房間。而看這構造,再憑着多日在流煙畫舫上的經驗,我發現此時
自己身處的,應該也是一艘規模宏大的船隻。

  看來,應該算是我還命不該絕,那種夜深人靜的時辰落水,也能剛好被這船
上的人發現而救了我……

  此時四周都不見有人,唯有對面的房間裏燭火未熄,而且隐約有說話聲傳出。

  于是我稍稍一猶豫,還是輕手輕腳地走上前去──想要探個究竟,又怕驚擾
了主人休息。

  「你怎麽穿成這樣……方才在甲闆上……你真的跟那兩個男人……」

  「噢,上官大人可是聽到了什麽?呵……怎麽,盈月叫床的聲音太淫蕩,讓
大人這樣的正人君子聽了深爲不恥?那倒真是盈月不好,讓大人見笑了……」

  「盈月!」

  「隻是小女子實在不曾想到大人會光臨我這小館,之前都不知道大人原來也
好這口,如果盈月早知的話,一定挑好了最好的貨色給您留着,怎麽說也得沐浴
焚香早早迎接……」

  「上官盈月!」

  「咯咯……大人不用害羞,既然都已經上了我這船,那盈月肯定不會虧待了
您,我這就去喚最好的小倌來伺候您……」

  ……

  小倌?還有什麽「也好這口」,還有什麽「叫床」聲……聽那女子的聲音應
該就是救了我的那位善人,而她與房内那位「上官大人」的棧铿對話,着實聽得
我一愣一愣的──這女子說話,還真夠豪放的,而且嬌媚慵懶中隐隐透出一股淡
淡的……怨氣!沒錯,直覺告訴我她與這位上官大人一定有着某種匪淺的關系,
而她的心中,好像對他有怨呢……

  此時好奇心戰勝了不該偷聽偷看的理智,我忍不住上前去倚在門側,偷偷往
未關嚴實的門縫裏窺了一眼,而這一眼,立時就使我再移不開目光──

  那真的是個妖姬一般的女子!

  她的五官或許不及幕姐姐那般的精緻絕倫,但是那一雙潋滟水眸裏似乎含情
萬千,眉心一點異常别緻的嫣紅朱砂,白晰的臉蛋上一雙紅唇亦是鮮豔欲滴……
而她曲線曼妙的身上穿着的,竟然隻有一襲朦朦胧胧的輕紗!一頭烏黑的秀發垂
下,掩住了大半誘人的胴體,使她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性感的誘惑……

  奇異的是,這樣一個形容妖媚、且說話聽起來極爲潑辣又豪放的女子,卻不
會使人心生厭惡,相反的,我竟然覺得她是一個非常美麗又引人入勝的女子……
總覺得,她的心裏藏了很多不願爲人知的苦澀,所以在人前會一副滿不在乎的輕
浮樣子。

  此時她一派慵懶地站着,而房内另外一個人,也就是那位「上官大人」,我
的視線看不大清他的臉,卻能看到他正襟危坐于茶幾旁的椅子上,手裏捏了一隻
杯子,卻遲遲都沒有往口中送過──我甚至覺得那隻可憐的杯子即将遭遇被捏得
粉碎的命運……

  「你開的館子,我豈能不過來捧場。」空氣中詭谲的氣氛一直不散,而那一
直端坐着的男子最終好像冷靜了下來,一邊淡淡地說着,一邊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是麽……那盈月就隻有再說一次祝您玩得盡興了!」那女子蛾眉輕挑,眼
波流轉,滿面道不盡的風情。

  她說完就輕移蓮步,準備往門口而來,我驚慌之下剛準備撒腿逃跑──畢竟
偷聽偷看别人說話也實在太不好意思了──然而就在此時,那座椅上的男子卻忽
然起身,一把拉住了轉身要走的盈月!

  「既然要我玩得盡興,當然得要你親自伺候着。」男人那副本來一直很正經、
很适合說教的嗓音,忽然染上了一絲邪氣。

  盈月似乎有點吃驚,試着掙了掙男人的手,最後卻以失敗告終。她眉目間很
快就恢複了那股慵懶的神色,一雙妖媚又帶着傲氣的美眸斜斜地望着男人:「大
人當盈月是什麽人?小女子開的是小倌館,自然有各色小倌可以來伺候您,但是
要我這隻管收錢的老闆娘充當您亵玩的對象……那隻能恕盈月不能奉陪了。」

  「噢?剛剛還在外面叫床叫得淫蕩得要命的老闆娘,原來已經是你這船上最
幹淨最不能玩兒的對象了麽……」男人漸漸轉過身來,此時我才看清了一些他的
長相──長眉朗目,高鼻薄唇,是個非常俊朗的男子。

  而他的身上,有着某種似曾相識的味道──文質彬彬、斯文俊秀……

  瞻哥哥……

  沒錯,是與瞻哥哥有點類似,都是非常内斂又有氣質的人。雖然他比瞻哥哥
多了幾分官場中人精明深沉的味道,但是那副少情寡欲的樣子卻有好幾分相似…


  我怎麽,又想到了瞻哥哥……前半夜被「折騰」的記憶在瞬間又湧現上來,
我隻能努力将那些不堪的畫面暫時從腦海裏剔除……

  既然上天沒讓我死,死裏逃生的我好像也放開了一些──其實想想自己的清
白給了瞻哥哥,也不算吃虧,像他那樣的男子擁抱了我……雖然有些事發突然、
過程也有些痛苦,但是既然已經發生了,我也隻能選擇忘掉了……不知道他現在
醒了沒有,但願他清醒之後真的什麽都不記得……

  我隻能,這麽希望了。

  第44章兄妹「奸情」?(高H,窺淫)

  「大人,盈月身上髒,伺候不得大人,還請放手。」妖媚動人的女子一雙美
目灼灼地與男人對視,說話的語氣似乎仍是帶笑的,卻帶着不容小觑的氣勢。

  「既然是髒的,那本官也不介意把你再弄髒一點!」那俊朗修長的男子忽然
一個用力,就近将盈月按在了房内的硬木圓桌上,話語中的邪氣已經更甚。

  「上官大人,您這算是要霸王硬上弓麽?」盈月仍然嬌笑着,不懼不怒。

  「上官盈月,是不是男人太多讓你記不清楚自己第一個男人是誰了?」男人
壓着她,目光接觸到這嬌媚女子幾近透明的衣物之時,蓦地更加深邃、更加危險,
「也許本官可以幫你記起來……」

  「咯咯……」女子又笑得越發嬌媚,美麗的眼眸中卻閃過了一絲幾不可覺的
痛意,而那低頭審視着她身子的男人卻沒有發覺,「大人您是在說笑麽,盈月的
第一個男人……确實連我自己都記不得,您怎麽能幫盈月記起來呢?」

  「你的記性不好,本官倒是記得很清楚……」男人緩緩俯身,忽然一把擡起
盈月一條雪白細長的大腿,「記得你那時候哭得有多楚楚可憐,記得你是怎樣求
我輕一點,記得……你這下身淫蕩的小嘴,是怎麽吸得我欲仙欲死……」

  ……

  此時門外的我已經羞得面河邡赤──不久前剛經曆的第一次,我也是痛得不
停地哭,也是不停求瞻哥哥輕一點,也是不停地……淫蕩地吸着瞻哥哥的……

  「住口!人家哪裏有……嗯啊……」

  聽到女子嬌媚的嗓音化成一聲撩人的尖叫,我再擡頭看去,隻見那位一本正
經的上官大人一手高舉一條白嫩的腿兒,另一隻大手已經覆住了女子腿間嬌嫩的
私密之處,邪氣地揉弄亵玩起來。

  「沒有?那麽小就勾引哥哥上你的床……還說沒有?你這天生的蕩婦!」男
子一邊說着一邊隔着薄薄的輕紗忽的攫住了女子下身花園中隐藏的那顆花珠!

  「啊!上官……」盈月呻吟的嗓音越來越嬌媚入骨,身子已經癱軟得如一灘
春水。

  「怎麽不叫哥哥了呢,我的小月兒……」男人繼續着富有技巧性的撩撥,将
女子剛經曆過性事不久的私密之處攪得再次泥濘一片,「你不是就喜歡讓哥哥上
你麽,怎麽現在這麽喜歡嘴硬了呢?」

  「哥,哥哥……啊……不要,你不是……」女子的眼眸已經有些渙散,陷入
情欲的侵襲之下原本已經随着男人的誘導喃喃地喚着「哥哥」,但是倏地好似又
想起了什麽,努力地掙紮起來……

  「不是?小月兒,真的不記得了麽,才十四歲你就勾引我這個哥哥……像這
樣摸你,還有……」那男子暫時放開了一隻大手,改而解開了自己的腰帶,釋放
出下身早已挺立的昂揚大物,「像這樣頂着你,一直頂到你的身體裏面去,把你
小小的身子射得滿滿的……」

  我原本已經想趕快逃走,這樣偷窺人家的閨房中事也實在太不知羞恥了……
然而,房中那二人說的話卻越來越奇怪──什麽哥哥?上官盈月,上官大人……
難道那個男人,是那美麗女子的……哥哥?可是,什麽勾引哥哥……如果真是兄
妹,怎麽會做這樣的事呢?

  兄妹……

  不知道爲什麽,我的心越跳越快,某些暧昧的畫面忽然在我腦海中冒了出來
──眼前那壓在盈月身上的邪氣男子,恍惚間竟然變成了一個氣勢傲人且有着完
美如冰雕般的冷厲容顔的男人……而盈月嬌美的面孔,則變成了我之前在鏡子中
看見的自己那張陌生的淫靡的臉……

  老天!我到底在想什麽?!

  「不要,不要說了!」原本言辭頗爲豪放的女子聽了男人淫邪的話語之後顯
得異常地激動,媚人的臉蛋染上了醉人的紅暈,一點兒也沒了之前對男人調笑時
的架勢。

  「還是說,你已經不喜歡讓哥哥玩兒你了?那倒是,跟很多個男人一起玩兒
一定更刺激是不是?」男人的陽具開始隔着輕紗緩緩地在女子腿間柔軟又敏感的
嬌嫩處磨蹭起來……

  「不是,不是!不要再說了,哥哥……」盈月的下身本來就已經濕潤不堪,
此時被男人堅硬的陽物頂着,越發敏感地分泌出大量的淫液,将薄紗沾濕了一大
片。

  「呵,是在叫我麽,小月兒……又想叫哥哥操你的穴兒了是不是?」男人忽
然猛地一下将盈月的兩條長腿都高舉起,一邊一隻駕到了自己臂彎,陰莖碩大的
頭部已經隔着薄紗往女子的小穴裏擠去……

  「你……無恥!」感覺到一個危險的圓頭在自己身下隔着一層布料往小肉洞
裏鑽,上官盈月已經失了理智,隻能無力地抗拒着那種奇怪的肉體觸感……

  「我無恥?對,我要是不無恥當年怎麽可能真的上了自己年幼的妹妹……」
男人俊朗的眉目帶着一絲無奈的自嘲,毅然挺腰将陰莖用力往盈月的小穴裏插去。

  「不,不要……上官彥!你不要碰我!你不是不屑做我們上官家的人麽,你
不是不屑做我哥哥麽,你不是早就遠走高飛與我們家再無關系了麽,你不是一朝
高中飛黃騰達前途似錦麽?爲什麽,爲什麽還要來招惹我……」說到最後,嬌媚
又總是透着不敗的傲氣的上官盈月,竟已是帶着哭音了。

  随着粗大的性器使力侵入,女子身上那層薄薄的輕紗也跟着被捅進了嬌豔的
穴口,緊繃着爲男人帶來阻力,同時也使得蜜穴不斷收縮排斥着異物的入侵……

  「沒錯,我不想做上官家的人,我不想姓上官,我不想……做你哥哥……」
話音未落,蠻橫的陰莖已經刺穿了那脆弱的薄紗,一舉插進了盈月濕滑的蜜穴,
瞬間将敏感的陰道脹滿到最開!

  「啊──」女子發出一聲仿若痛苦又似極樂的呻吟,下身一陣痙攣──她竟
然立時就高潮了!

  那俊朗的男子──上官彥一邊享受着命根子被死命吸絞的極緻快感,一邊想
到自己身下的女子剛剛不久前才跟另外的男人野合,而且還不止一個……怒氣就
不斷地上漲。

  「淫蕩的女人!一晚上要多少男人才能滿足你,嗯?」粗大的陰莖在仍然敏
感緊縮的陰道裏大刀闊斧地抽幹起來,外表斯文的男人已經完全褪去了惑人的外
衣。

  「上官彥……我恨你!我要多少男人都不會要你!」盈月聲嘶力竭地喊出了
埋在心底多年的憤懑,亦将男人的怒氣撩撥到了最高點!

  「是麽,那我們就試一試,高傲的上官大小姐,看看你一晚上能被我操出多
少次高潮……」

  「嗯啊……不……啊……停下……嗚嗯……」

  之後房内不斷傳出的淫靡肉體撞擊聲裏夾雜了什麽對話,我已經完全聽不清
楚了──我發覺自己此刻手腳發麻,想要逃開卻又無法動彈──兄妹,兄妹,兄
妹……這兩個字不斷地在我腦海裏重複着,令我隐約産生了一種充滿恐懼的興奮
……

  這真是一個恐怖的夜晚。

  剛剛才不幸失身的我竟然親眼目睹了一對兄妹「亂倫」的場面……

  難怪,難怪盈月對那男人會帶着那樣深沉的恨意……不,他們彼此都帶着恨
──恨不得能将對方剝皮拆骨、拆吃入腹!

  哥哥……

  那張冷漠如霜雪的美麗面孔不停地浮現,我的心底有股陌生的恐懼越來越熾
熱──好像有什麽東西,正漸漸地覺醒……

  「看得開心麽?」冷不防一個低沉的男聲在我耳邊響起。

  不待吓傻了的我做出什麽反應,一隻無禮的大手竟然已經探進了我的腿心處,
隔着亵褲摸索探究起來……

  「真的濕了呢……」那男聲帶着一種饒有興趣的味道,邪惡地說出了我自己
都不知道的生理反應……

  「漂亮的小丫頭很敏感嘛,有趣……」

          第45章被陌生人輕薄(高H)

  漂亮?在說誰,不會……不會是說我吧?

  待我轉頭看清黑暗中一張屬于男性的棱角分明的英俊臉龐,再低頭看他那隻
伸進我腿間放肆的手……我的臉瞬間火燒火燎般地熱了起來!

  老天!我堂堂一個公主在救命恩人的地盤上偷窺她「亂倫」的激情畫面,然
後剛巧還被一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男人抓了個正着,而且還被發現自己的身子
不知在何時已不知羞恥地變「濕」了……

  龍玉緻,你還能更丢臉一點麽?

  此刻我真恨不得再鑽回河水中喂魚算了!

  「小丫頭,你叫什麽名字?」無聲無息出現的男人倏地将還楞在盈月房外的
我拉開,輕輕地按到了轉角處的牆壁上,而後兩手往我身後的牆面一撐──我就
成了被禁锢于他臂彎動彈不得的獵物,可憐又羞愧地用哀求的目光與他對視……

  「不會是啞巴吧?」他饒有興味地審視着我的臉,我也以警戒的目光迅速地
将這個男人看了個大概──他很高,不同于青龍國男子普遍帶着一絲文弱味道的
颀長,看得出身體非常強壯,帶着與生俱來的彪悍味道;五官也異常的深刻,高
鼻深目,英俊之中充滿了蠱惑人心的危險意味……

  「我……」我條件反射地開口證明自己不是啞巴,但是眼前危險的形勢卻令
我不知該如何解釋。

  「你是流煙畫舫的人?」黑暗中男人的眸子竟帶着暗金般的光芒,如鷹一般
銳利的目光一直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那充滿探究意味的強勢中仿佛寫着「我對
你很感興趣」,令我産生了自己是一件誘人的「寶貝」的錯覺……

  「嗯,嗯……」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我努力将身子縮成一小團,盡量不讓
自己觸碰到男人強健硬實的肌肉──初嘗情欲,我隐約已經明白男人對女人可以
随時随地發情的極端危險性──連瞻哥哥那樣的人都會在床上變成野獸,眼前這
個一看就很不好惹的男人,就更不是我沾惹得起的了……

  「這種煙花之地竟然還有你這麽羞澀的小東西……」他将頭壓得更低,黑暗
裏我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炙熱的氣息在我耳邊吞吐,「你不像是妓女,不過……」

  他驟然又将一隻手飛快地下移,這一次直接伸進了我下身亵褲之中,精準地
捏住了我那仍然腫脹的花瓣……

  「應該是剛被男人上過吧?」邪惡的話語随着他邪惡的舉動瞬間吓得我忘了
呼吸,而下身被這冷不防的碰觸害得一陣顫抖──這次連我自己都感覺到「那裏」
變得更濕了……

  「這麽腫……是被自己不喜歡的男人強奸了?」邪惡的手指緩緩摩挲着那柔
嫩的一處,漸漸将整個陰戶都沾染上粘滑的淫液。

  「不喜歡的男人」?其實我也不是不喜歡瞻哥哥啦,隻是,我确實從來沒想
過會與他發生那種關系。而「強奸」……這個詞聽起來爲什麽那麽吓人?

  我不知道這個男人爲何會一眼就看透我剛剛才經曆的事情,而且還用一副并
不刻意輕浮的口吻說了出來。聽他那低沉的嗓音問着這樣羞人的問題,我努力抓
住那隻放肆的手,想要逃開這個陌生人的玩弄,也逃離這個陌生又危險的地方─
─這裏充斥着的是,比流煙畫舫還要濃重的淫靡氣息……

  「嗯……噢啊……」女子嬌媚的呻吟聲仍然不絕于耳,房内那對兄妹的亂倫
奸情仍然燃燒得火熱。

  「怎麽樣,舒不舒服啊我的小月兒……哥哥操得你很爽是不是?」男人的粗
喘聲也傳了過來。

  「好脹,嗯……不要再插了……啊……」

  「插,你不就喜歡男人這麽插你麽,你這淫蕩的小洞一刻沒有男人的肉棒插
着受得了麽?!」

  「啊嗯……我就是這麽淫蕩的女人,你,你管的着麽……」

  「我管不着?你這淫娃,現在插着你的人是誰,說呀!」

  ……

  我簡直難以相信那樣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可以一邊抽幹着自己妹妹的小穴,
一邊說出如此淫靡的話語……

  而隻是一時間的走神,一根粗砺的手指已經蓦地插進了我已然濕滑異常的窄
小蜜穴!

  「呃啊……」我發出一聲痛呼──雖然小穴很濕,但是之前的破身之痛仍然
沒有複原,被瞻哥哥抽插了太久的甬道還是隐隐作痛,穴口外的小花瓣就更加腫
痛難當……

  此時竟然又被一個陌生的男人這樣亵玩,我羞憤欲死,粉拳拼命地落在他堅
硬如鐵的胸膛之上,無論如何也不肯再被一個連一絲好感也談不上的男人如此輕
薄!

  「很緊。」男人一口氣将自己的長指一插到底,而後緩緩得出了結論。

  「嗚嗯……」我的小口中發出一聲可憐的嘤咛,下體已經反射性地自覺緊夾
住男人的粗指,不斷收縮着将其牢牢圈住。

  「難道是剛剛被開苞?」眼前這深沉的英俊男子再次得出了一個精準的結論。

  我的臉越來越紅,又氣又羞,卻因爲體型和力量的落差,怎麽也逃不開這個
邪惡的男人。

  「被我說中了?」他暗金色的幽深眸光忽然變得更加陰沉,插在我小穴裏的
長指緩緩退開一些,然後又猛地捅入!

  「啊嗯!不要……」我受不了了──老天爺,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對我?這一
夜我難道還不夠可悲麽?!

  小穴裏的手指還在肆意地翻攪着嬌嫩絲滑的肉壁,而男人另一隻手掌也放開
了牆面,改而捏住了我的下巴,在黑暗中靜靜地凝視着我的面頰……

  此時房間内的兩人也暫時安靜了下來,沒有男女激情中的聲音傳出,黑夜暫
時沉靜了。然而……

  「唧唧……滋滋……」

  詭異的靜谧之中,手指插穴的聲音卻越來越清晰,也顯得分外的淫靡!

  我的淚簌地落了下來。

  難道我還不夠髒不夠淫蕩麽,爲什麽,還要讓又一個男人來這樣對待我?而
我甚至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這一天一夜,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流了那麽多的眼淚……還是不夠麽?老
天爺,你就一定要把我徹底變成一個肮髒的軀殼,一定要把我的靈魂也抽空了才
肯罷休麽?

  「你……」一直盯着我面頰的男人,立時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沉靜地望着我
臉上在黑暗中發光的淚珠,良久,終于緩緩地抽出了在我穴中已經被浸得濕淋淋
又粘糊糊的手指……

  而我那淫蕩的小穴,還因爲粗指忽然退出,不甘地收縮蠕動着,繼續釋放出
滑滑的淫液……

  我再也受不了這種屈辱的感覺了!悲傷的淚水不停地在掉──哀悼着我徹底
消失了的貞潔,也好像是嘲笑着自己已經被慢慢開啓的淫蕩身體……

  「我叫玄。」剛剛才輕薄了我的陌生男子,深目中好似帶上了一絲歉意,暗
金色的眸子一閃一閃的,煞是漂亮……

  他一邊輕觸着我小臉上幼嫩的肌膚,一邊用低沉的嗓音作了自我介紹:「慕
容玄。」

  第46章男歡女愛不是愛?

  慕容?

  這個姓氏怎麽聽起來有點特别,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我一時又想不起
來是特别在哪裏,況且,無論他是誰,都改變不了輕薄羞辱本公主的事實!

  「你叫什麽?」男人暗金般的眸子仍熠熠地盯着我,言語之間顯然是想用自
己的名字與我作交換──怎麽,這算是侵犯女人的時候額外開恩多個步驟「交流」
下感情麽?

  此刻越看這張英俊過人的性格臉龐我的憤怒就愈燒愈烈!不知哪來一股勇氣,
猛地一下撞開了男人強壯的胸膛,而後踉踉跄跄地奔回了先前我蘇醒時待的那個
房間……

  倉惶地關上門,落了鎖,我戰戰兢兢地靠在門闆上,心跳快得像是要從嗓子
眼裏蹦出來似的……

  一、二、三……

  一直傻乎乎地數到了「三十三」,外面還是沒有什麽動靜──還好,那個男
人沒有追過來……

  剛想深呼吸松口氣,但是──

  「該死的,小妖精是在裏面?那個男人……」門外忽然響起了一個妩媚得不
像男人的男聲,「我要殺了他!玄,你放開我!」

  「飛離,你冷靜點!」另一個沉穩的男聲響起──就是那個輕薄我的男人─
─原來他還在這兒!

  「冷靜,你聽見她在裏面被别的男人操你也能冷靜?」那妩媚的男聲說的話
竟然比那個玄還要粗魯!

  「……那是她最愛的男人。」玄忽然變得異常嚴肅,沉聲低語道,「你确定
殺了他之後,盈月不會要你償命?」

  原先還暴躁得直跳腳(在我想象中應該是那個樣子)的男人聽了這句話,驟
然安靜了下來……

  「最愛的……」

  「飛離,你我應該都清楚,這種肉體上的關系隻不過各取所需,再怎麽喜歡,
都跟愛是不一樣的……」

  「哼……不錯,原本大家都隻是玩玩兒!」男人不屑地哼哼了兩聲,最後還
是不甘地嚷道,「什麽是愛?男歡女愛就不是愛?」

  「……對我來說,愛,就是遇到自己命中注定的那個人,隻跟她在一起,把
她當成唯一的眷寵……」玄低沉的話語聽起來竟格外認真。

  「看不出來嘛,你竟然還有這麽老土的觀念,你們國家的人難道都像你這樣?」
飛離戲谑道,「你難道還沒有認定小妖精是你命定的女人?你『隻跟她在一起』,
難道還能大方地看着她跟無數男人尋歡作樂也不在乎?

  「盈月确實是個很特别的女子,我原本一直以爲自己已經找到了那個人,隻
是現在……」玄沉吟。

  「怎麽,發現自己找錯了?」飛離一副取笑的口吻。

  「……我不知道。」此時,又一次無意「偷聽」别人說話的我隻感覺有道深
沉的目光透過房門直往背上射來,「隻是忽然發覺,或許人生,還有更多的選擇
……值得一試。」

  「我說玄,照你這種想法,這世間那麽多的女人,你一輩子都可以不斷地試
下去,哪裏還有什麽唯一?!」飛離顯然不屑。

  「不,她不一樣……」

  「她?」這時我感覺另一個男人狐疑的目光也射到了我背上,「玄,你不會
是說裏面那個半死不活的妓女吧?」

  「她絕對不是妓女!」玄說得很堅定,「她很幹淨。我從未見過那麽幹淨的
一雙眸子,也沒有見過那麽無暇的眼淚……」

  聽到這裏,我完全呆住了……他說的,是我麽?

  應該,應該不是吧……我明明,就是一個那麽淫蕩的女子,剛剛還被他發現
了偷窺别人歡愛而不知羞恥濕透了的下身……他是在說反話嘲笑我麽?

  「噢……?」飛離語調暧昧,「原來你已經跟她那麽熟啦?呵,連我這個把
她從水裏撈出來的恩人都沒仔細瞧過模樣的女人,你倒是下手飛快!」

  把我從水裏撈出來的恩人?這個脾氣火爆嗓音妩媚言辭犀利又粗魯的男人飛
離,竟然會是我的救命恩人?

  「小妖精一時半會兒還出不來,不如我也另外找個女人玩玩兒,這也算公平!」
飛離顯然仍然不郁自己的女人在跟她「最愛」的男人做愛。

  「飛離,你不要碰她!」

  ……

  接下來我感覺外面兩個男人應是起了争執,空氣裏肅殺的氣息驟起。

  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麽,一陣勁風過後,隻聽那妩媚的男聲也變得低啞陰沉:
「該死的!玄,你就一定要跟我對着幹麽?!」

  「我說了她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不就是個女人嘛,大爺我願意碰她還是她的榮幸!」

  ……

  再然後,我好像聽到那個叫飛離的男人發出一聲悶哼,最後丢下一句:「玄,
你記住!」

  随着他的離開,外面忽然安靜了下來。

  這時我可以聽清盈月房中的呻吟聲隐約還在繼續,但是我已經無暇再去想什
麽兄妹亂倫的荒唐事兒了……混亂的思緒被那個剛剛輕薄了我的男人攪得更亂,
他說的一句句暧昧不明的話引得我納悶非常,而且──

  什麽時候,我竟然成了讓别人争風吃醋的女主角?

  呃,這樣說好像不大恰當,讓那個飛離發怒的其實是盈月。隻是那個玄的态
度,還真着實奇怪……

  他,算是在保護我麽?

  「喂,外面有人找裏面那個!」忽然響起的竟然是飛離沒好氣的妩媚嗓音,
他又折回來了,「流煙畫舫那個一臉僞善的女人,我看着就讨厭!」

  咦,流煙畫舫的女人……難道是幕姐姐來找我了?看來現在我待的果真是流
煙畫舫附近的船隻……

  不過,一臉僞善?!如果真的是說幕姐姐的話,不會吧……她長得那麽美,
人又那麽好,怎麽可能讓人『看着就讨厭』呢?

  看來這個飛離不止是讨厭個把女人,他應該是讨厭幾乎所有的女人──連幕
姐姐都讓他讨厭,那我這個笨笨的醜丫頭也确實活該爲他不齒了。

  隻是,如果真的是幕姐姐來找我的話,那瞻哥哥……我的胸口忽然一緊──
但願,但願幕姐姐她們還什麽都不知道……

  「喂,你去招呼那個女人!」飛離繼續沒好氣地跟玄說道,「讓我對着那副
做作的大小姐嘴臉,我甯願替你守着那個小妓女……」

  「……飛離,我相信你,是兄弟就不要動她!」玄像是哄騙小孩子似的哄着
任性的飛離。

  「知道了知道了,你以爲我真的随便對什麽貨色都下得去手啊?」

  「……」玄沒有再說話,我想他應該是出去了。

  心跳還沒來得及平複,忽然有股氣息壓近,仍然靠在門闆上的我清清楚楚地
聽到一個低沉的嗓音隔着房門在我耳邊低語──

  「小丫頭,我們一定還會再見的。」

           第47章火爆美人與他的藥丸

  小丫頭,我們一定還會再見的……還會再見的……

  那個叫玄的男人到底是什麽人?他如咒語般的預言一直在我腦海中盤旋不散,
同時心底又怕幕姐姐已經知曉了我與瞻哥哥……

  坐立不安地在房内踱着步,直到聽見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我轉頭看去,
隻見來人襲一身黑色寬松長袍,随意披散着一頭黑亮長發,一雙細長眼睛如寒星
般晶亮,薄薄的兩片唇,臉上一副不耐的表情……整個人看起來顯得有些刻薄、
冷漠,但是着實是一個非常美麗的人兒……

  想來這人就是看我不爽的飛離了。按理說這樣一個說話難聽的粗魯男人我也
不會對他有什麽好感,奇異的是,我在他的身上恍惚間竟然好像看到了當年那個
小美人的影子──除了他比較話多又火爆以外,那副不耐的神情還真是如出一轍
……

  老天!我究竟是怎麽了,無論看誰都能聯想到這些亂七八糟的?

  搖頭晃開眼前浮現的小美人那張冰雪般的容顔,我微微不安地盯着眼前這個
脾氣火爆的美人,不解他有何來意……

  「放心,我對你沒興趣。」飛離唇邊勾起一抹嗤笑,「我可不像玄那麽容易
就看上一個女人。」

  那你進來幹什麽?我用眼神詢問着。

  「大爺我好心進來看看你這小妓女死了沒有,死了也好早點讓她們替你收屍。」
飛離越說越難聽。

  我卻隻是盯着那兩片薄薄的唇,饒有興緻地看着它們開開合合偶爾勾出一個
譏诮的弧度……真像啊!當年那個小美人也是如此口是心非,明明是那麽溫柔善
良的一個人,卻總是用一臉不耐的樣子來對着我……

  眼前這個男子言行舉止雖然稱不上溫柔,但是從他肯入水救我就說明他其實
是個善良的人,隻是嘴巴刻薄了點罷了。

  想到這裏,心裏對他的好感倒是多了幾分。

  「喂,你這女人不會是發燒燒壞腦袋了吧?幹嘛對我露出一副垂涎三尺的樣
子?」飛離立刻發現了我「友善」的目光,「我告訴你,本大爺可是很挑的,别
以爲我真的會看上你這樣的小妓女!」

  我無奈地移開了視線,暗自腹诽──我也知道我這個醜丫頭入不了您大爺的
眼,您就别一口一個「小妓女」的了行麽?

  這時這傲嬌的美人卻忽然上前幾步,一直到了我跟前,居高臨下地打量了我
一會兒,而後伸手将我自覺轉移了的視線又糾正回他的臉上──他修長有力的手
指顯然是屬于一個長年習武之人(但是保養得異常的好),此刻捏着我的下巴,
令我絲毫亦動彈不得。

  「近看這張臉倒是真的長得不錯嘛……」美人眯縫着細眸觀察着我的小臉,
「難怪玄那家夥一眼就會看中……」

  這傲嬌又「嘴賤」的美人竟然會說我的臉長得不錯?這還真是稀奇……話說
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一下子聽到那個奇奇怪怪的玄說「漂亮的小丫頭」,一下
又被這個眼高于頂的男人說「長得不錯」,我是不是又可以安慰自己其實我真的
不怎麽難看?畢竟幕姐姐也曾用欣賞的眼光看過我呢……

  「喂,怎麽不說話?」飛離大爺對我已然恭謹的态度還很有些不滿,繼續用
探究中帶着譏諷地語氣道,「……不過除了這張臉,哪裏還有值得他移情别戀的
地方?」

  我應該說什麽?飛離大爺拜托您搞清楚點,那個慕容玄哪裏有「移情别戀」?
最多也是跟您一樣一時好奇來戲弄一下我吧,除了……除了那種放肆又邪惡的舉
動之外。

  「說什麽幹淨……真的幹淨的女人怎麽會來這種煙花之地?!」飛離語帶嫌
惡地一把松開我的下巴,「女人還不是都一樣,淫蕩是你們的天性!還不如像小
妖精一樣反倒活得更加真實……」

  下巴上細緻的肌膚被捏得留下了紅痕,這個飛離還真夠粗蠻的!不過,淫蕩
是女人的天性……麽?如果真的如此,那我是不是也不用爲自己這剛剛被情欲開
啓的淫蕩身子感到可悲?

  「看你這雙眼睛倒真是傻得讓人冒火!不要用這種無辜的眼神勾引男人知道
麽?!」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傻」了,總之好像又惹飛離大爺發飙了,「該死
的,女人想勾引男人也不該用這種眼神知道麽,你這樣隻會……令人想毀了這雙
眼睛!」

  好可怕!這火爆美人狠瞪着我的眼睛,像是真的想要把它們戳壞似的!

  我咽了口唾沫,緊張地與他對視,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在這裏缺胳膊少腿
的,更不想沒了我的眼睛!

  飛離好久都沒說話,沉靜了半晌,忽然細眸一眯,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壞主意,
嘴角又扯出一抹譏諷的冷笑……

  他倏地出手再次捏住了我的下巴,強迫我張開小嘴,不着痕迹地喂了什麽東
西入我口中……那東西入口即化,轉瞬間除了微微清涼的感覺外我幾乎察覺不到
自己已經咽下了什麽異物。

  「你做什麽?!」這下我又氣又懼,忍不住大吼──再怎麽說我也是個公主,
爲什麽就要這樣由着他們欺負?!

  「呵,沒什麽……」飛離又帶着嘲諷的笑容看了我一眼,而後轉身就往房門
口去了,「接你的人應該等得急了吧,快點出來……」

  看他那若無其事的樣子我還真是無可奈何。而摸摸自己的咽喉,再按按肚子,
也沒有什麽不适的感覺──應該……不是毒藥吧?

  「喂,你到底喂我吃了什麽?!」我追上去質問道。

  「說了沒什麽了!飛離大爺我好歹也是個治病救人的大夫,不會喂你吃毒藥
就是了!」火爆美人回頭用不屑的眼神瞅我。

  他還是個大夫?這還真是稀奇……脾氣這麽火爆,不知道會不會經常發生看
錯診或者下錯藥的事兒呢?呃,這麽看我的救命恩人好像不太好……我也聽說過
這世上有很多高人是脾氣古怪的,有些神醫都是隐居在深山老林裏,一般人根本
就請不動的呢!

  說不定是這位「飛離大爺」也是位「大隐隐于市」的高人,可以想象那種高
人定是身懷絕技,性格放蕩不羁,做什麽都随心所欲隻憑自己一時的心情……所
以,他說話才會那麽粗魯豪放,所以,他可以輕輕松松地就将我從夜色中的淮水
裏撈了出來,所以,他此時應是看出我身上藏着什麽毛病,順手就幫我解決了吧?

  我就這麽傻乎乎地想着,也就沒再多問,乖乖地跟着他飛離大爺一路彎彎轉
轉……中間偶爾遇見幾個打扮得非常漂亮的美人兒──與流煙畫舫不同的是,這
些美人全都是男的!

  難道這裏做的,竟是……「那種」生意?

  我心裏隐約有些明白,同樣居于淮水之上,這個淫靡之味濃重的地方,應該
也像流煙畫舫那樣,做的是皮肉生意……隻不過滿足的是人們的另一種「口味」
罷了。

  此時心中不禁暗暗感歎,這世上光怪陸離的事兒實在太多,光是這一片美麗
的淮水之上,就隐藏了多少從前在宮中的我可能永遠都不會了解的東西……

            第48章幕家姊弟的詭計

  終于見到了「來接我的人」──果真是幕姐姐!

  又換回一身紅裝的她風姿綽約、華美如昔,除了見到我時松了一口氣的欣慰
表情之外,她絕豔的容顔上看不出來有什麽異樣的情緒──看來幕姐姐應該還不
知道……

  「你這丫頭,怎麽會這麽不小心,大半夜的跑出去玩還落了水,要不是承蒙
這二位公子相救,我看你這條小命兒可真要丢在我這淮水了……」幕姐姐嘴上數
落,手上卻是輕輕拉過我到身邊,安慰地摟住我的肩。

  「姐姐……」我輕輕地喚了一聲,鼻子有點酸酸的──幕姐姐還道是我半夜
還貪玩偷跑出去,哪裏會想到事實上我經曆了什麽事兒呢……這麽想着,我心底
是又慶幸又有些酸楚。

  「好了,人沒事就好。」忽然有個溫柔的似曾相識的男聲冒了出來。

  我偏頭才發現幕姐姐身後還站着一個人──白衣翩翩,精緻的臉龐上一副溫
柔無害的樣子──正是先前帶我回流煙畫舫、在馬車上還無聲地安慰過我的那位
公子!

  這麽乍一看,我忽然覺得這兩個人長得還真像呀──幕姐姐和這個年輕美麗
的男子,仔細一看五官還真的長得極爲相似──難道這同一地域出産的美人總是
有頗多相似之處的?

  在我打量比較着他們倆的時候,那白衣的公子也細細地将我看了個遍,好似
确認我身上無甚損傷,才真的放下心來。

  但是不知爲何,我總覺得他的身上醞釀着一股白日第一次相見時不曾有的危
險氣息──隐約感覺那是一股怒氣,一股正被強行壓抑着的熊熊怒火!

  不過從他精緻平和的面容上我實在看不出什麽端倪。也許是我最近遇到的事
情太多,有點草木皆兵想多了吧……

  原本想等那位盈月姑娘出來當面向她道謝,但是想她房内的「那事兒」也不
知什麽時候能完,而且自己偷看人家閨房中事那麽久,也實在不好意思開口要求
要見她。

  于是向沉默的玄和仍一臉詭谲笑意的飛離大爺道謝之後,我就随着幕姐姐與
那白衣公子離開了這一個充滿了淫靡與詭異氣息但是卻着實救了我一命的地方…


  即将再次踏上流煙畫舫的船隻,我腳下有些遲疑,心裏也湧現出很多令人恐
慌的問題──瞻哥哥現在會在哪裏,應該不會還在我房内吧?之前幕姐姐是怎麽
發現我不見了的?如果是去過我房間,那床上可能殘留的那些痕迹……

  一想到這些,我的心就一陣悶痛,甚至連再往這船上踏一步都做不到。

  「你這丫頭,是吓到了吧?」幕姐姐轉身看我一臉倉惶的神色,搖了搖頭,
玉手往我額頭探來,「哎呀,好像有些發燒呢!就說這大半夜的落水哪裏是你這
弱不禁風的丫頭受得了的……」

  我看着幕姐姐美麗的眼眸中隐約閃現了一絲淚光──她,是在心疼我麽?我
的鼻子又酸了起來……真好呢,有一位這樣關心我的姐姐……

  這時旁邊那白衣公子看了幕姐姐一眼,神似的眼中閃現一絲冷芒,而後又看
了看可憐兮兮的我,忽然一把牽過我的手,一言不發地就上了另一艘船。

  「焚雪,你幹什麽?!」我聽見身後傳來蘊含怒意的嬌呼,一邊被那人拉着,
一邊回頭看到幕姐姐闆起了絕美的俏臉,美眸中含着淡淡的不悅。

  這人名喚焚雪?還真是個好名字呢……隻是我也想知道,他要拉我去哪裏?

  「帶她去我船上,幹淨!」白衣公子看起來溫柔恭良,但是語氣也相當不善,
手上力氣也不小,我隻能小碎步地跟着他的腳步,而腿間一直未消腫的私密之處
随着走動越發痛了起來……

  又是一陣夜風習習,我隻感覺腦袋越來越沉,許是真的發燒了?

  全身一陣無力,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上……

  「焚雪!她病着呢,你别胡鬧!」幕姐姐一邊斥着,一邊追上來想将我「搶」
回去。

  「哼,你還會關心她?!」白衣男子一把拍開幕姐姐欲攙我的玉手,手上一
用力,忽的就将我打橫抱了起來,快步進了一艘同樣挂着「雨」字标志的大船。

  這一天遭遇的種種事情帶來的沖擊與疲憊瞬間擊垮了我,從被人抱在懷裏一
直到被輕柔地放置在一張陌生的床榻之上,中間我都已經沒了知覺。

  「你還跟來做什麽?就那麽想看她被你糟蹋成什麽樣兒了麽?」男人還非常
年輕,面對着眼前這長袖善舞、心機深沉的紅衣女子,他那張同樣精緻絕美的面
容上滿含不屑,甚至是鄙視。

  「糟蹋?我什麽時候碰過她?」幕流霜嗤笑,卻絲毫不損其身上高貴華美。

  「你當别人全是傻子麽?!」白衣男子逼視着她的眼睛,「不是每個人都像
她那麽笨那麽傻任你耍着玩的!」

  「咯咯……」一陣嬌柔的笑聲銀鈴般響起,模模糊糊地鑽進我耳中──我本
來已經燒得迷糊了,但是不知爲何,總覺得身上有股奇怪的氣流在亂蹿,五髒六
腑都有微微燒灼的感覺──此時的我也自然不會知道,那是飛離喂我吃下的那粒
藥丸開始暗自在我體内作亂了……

  就是因爲這粒藥丸的關系,原本已經被幕姐姐她們确定已經昏迷的我才能在
恍惚間聽到了她們的對話……

  而棧铿對話裏滿含的玄機,卻是一些我甯願自己一輩子都不會知曉的事實─


  「你笑什麽?這麽算計一個善良無辜的小女孩兒讓你覺得得意麽?呵……」
年輕的美貌男子與比自己矮了半個頭、卻真正如出一轍的那張面容相對着,「幕
流霜,你還當真是無可救藥!」

  「咯咯……我是在笑你呀幕焚雪!」幕流霜絕豔的面容上挂着玩味的笑意,
「說得好像你是有多正直多有愛心……啧啧,我們幕家竟然會出了一位如此善良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客』,我這個當家還真是與有榮焉呐!」

  幕焚雪精緻的細眉不着痕迹地挑了挑,嘴角泛開一個冷笑:「你想說什麽?」

  「我想說什麽你還不知道麽?」幕流霜望了一眼躺在床榻之上那一隻弱小的
毫無放抗之力的「小白兔」,「老天給了我一個孿生弟弟難道就是要叫他時常扮
成我的樣子去騙女人?」

  「呵……」幕焚雪也仍是笑,兩張美麗的面孔就連笑的溫度都一模一樣,
「你不在的時候我幫你陪陪她,有什麽不好?」

  「好,中間有沒有借故輕薄我就不知道,隻是……」幕流霜暗暗壓低了聲音,
「那一夜是誰假扮我的模樣跑去人家姑娘房裏做盡了『好事』,我想不用我說你
心裏最是清楚吧?」

  「……」幕焚雪亦低頭看了一眼安靜地合着眼的瘦小少女,「至少我沒有真
的傷害過她。」

  「咯咯……你覺得那麽玩弄一個不懂事兒的小姑娘不叫傷害?」幕流霜盯着
自己的孿生弟弟,雖是笑着,但是表情卻顯得肅穆,「還偷取了我那兒的新玩意
兒去……我想皓月石這種妓女喜歡的寶貝并不适合放在玉兒的房裏吧?」

  ……

  原本我還能假裝他們說的那個「小姑娘」跟我沒什麽關系,然而幕姐姐口中
的「玉兒」一出口,我才發現自己好像真的聽到了一個驚人的「秘密」……

  皓月石,玉兒的房裏,妓女喜歡的寶貝……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假扮幕姐姐
的模樣……孿生弟弟!

  幕姐姐……那天夜裏那個詭異的行爲和言語都把我吓得不清的幕姐姐,對我
做了那麽多奇怪的事情的幕姐姐,用那枚奇異的皓月石吸引住我所有心神的幕姐
姐,說是「教導」實則盡情玩弄了昏昏沉沉的我大半夜的幕姐姐……

  難道,難道那一切,根本就不是夢?根本就不像我想的隻是一場可笑的春夢?

  所以,那時門外好像還有幕姐姐的敲門聲……所以,我總覺得那個人總不是
太像幕姐姐……所以,第二天早上起來真的覺得身子酸痛……

  原來那一夜的事都是幕姐姐的孿生弟弟對我做的?

  難怪,難怪那時候我總覺得幕姐姐有些奇怪,有時就像變了一個人,總用一
種詭異的眼神盯着我看……原來從那時候起,「幕姐姐」就已經不單純是我原來
認識的那個幕姐姐了。

  爲什麽,爲什麽會是這樣……

  他……那個叫幕焚雪的人,爲什麽要這樣對我?

  就如他說的,是我太笨太傻,由着人家耍着玩兒麽?隻不過耍我的人不是幕
姐姐,而恰巧是他吧!

  虧我這個傻瓜還覺得那白衣公子溫柔體貼,還在我最無措最難過的時候安慰
過我這個「陌生人」……

  我真的是個傻瓜,全天底下最傻的傻瓜!

  原來,我的身子早就不幹淨了,早在被瞻哥哥占有之前就已經被人玩弄得那
麽徹底了……而最可笑的是我連自己的身子早被人輕薄遍了都懵懂不知,還把玩
弄自己的那個人當好人!

  ……

  不知道是不是我愈來愈急促的呼吸驚吓到了幕家姊弟,他們的對話驟然停了
下來。

  一隻細膩柔滑的纖手放上了我的額頭,隻一瞬間的工夫,就聽那個嬌柔又帶
清冽之意的嗓音疾呼:「怎麽這麽燙!真的燒得越來越厲害了!」

  「你别碰她!」幕焚雪蠻橫地把孿生姐姐一把扯到旁邊,自己坐到床頭溫柔
地摟住在昏迷中還痛苦流淚的小人兒,「我會照顧好她,你快點滾!」

  可是不知道爲什麽,瘦弱得可憐巴巴的小人兒卻好像不肯讓他碰觸,一直小
力卻堅決地抵抗着他的摟抱……

  「照顧?你會照顧人麽幕少爺?」幕流霜的表情越來越嚴肅,瞧着床上那可
憐的小丫頭,心中不忍,「我去找兩個能幹的過來伺候,還得讓人送藥來。」

  「送藥?你送的不是毒藥就是春藥吧!還嫌害她不夠?」實在不忍心看小人
兒在昏迷中還皺緊眉頭微微掙紮的樣子,幕焚雪隻好妥協放開了她。

  待他站起身,姐弟倆倒是默契十足地一前一後往房門口步去──有些話,就
算她聽不見,他們也自知不好當着她的面說。

  第49章崩塌的世界,唯一的歸屬

  「幕流霜,你到底爲什麽這麽做?!」虛掩的房門外,白衣的美貌公子質問
着紅裝豔豔的絕美女子。

  「我還想問你呢,幕焚雪!你誤過多少女孩子自己心裏清楚,我不會讓你害
了玉兒的!」

  「哈哈哈……」一陣壓低了的嗤笑聲,「你不覺得自己說這種話太諷刺了麽?
這天底下最沒資格說這話的人就是你!」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心把她當妹妹……」紅衣女子說得倒顯真摯。

  「呵……那個傻丫頭倒是真的把你當親姐姐來看,可惜……」幕焚雪搖頭歎
息,璀璨如星月的美眸中忽然閃現出一股妖媚的光芒,「姐,我才是你唯一的弟
弟,你在想什麽我還會不知道麽?」

  原本還對她深爲不恥的弟弟忽然叫了一聲「姐」,幕流霜感覺自己身上雞皮
疙瘩都要起來了──她這個弟弟的性子向來陰晴不定,方才還一副正氣凜然的樣
子,一眨眼卻又換上了一副魅人的嘴臉……雖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兩人還是最
最至親的孿生姐弟,但幕流霜有時都不得不承認,她這個向來行事詭異的弟弟還
真有幾分可怕……

  「沒錯,我那時候确實是想……玷污一個那樣純潔的魂魄……」幕焚雪此時
的神情就好像從純潔的白雪變成了暗黑的魔魅,妖矣邙懾人,「而你,和我都是
一樣的。那丫頭太幹淨,讓人忍不住就想……毀壞,你說對不對,姐?」

  「焚雪……」凝視着自己唯一的弟弟,望着那張與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美麗
面孔,幕流霜神情帶着難得一見的微微迷茫……

  這一張臉,這一個軀殼,就好像是一個隐射着她自身暗藏的所有善與惡的矛
盾綜合體……

  這個世上有些人天生單純善良,就如躺在裏面那個可憐兮兮的小丫頭一樣…
…然而也有一些人,是天生就注定活在黑暗的世界裏的,他們注定不太善良,他
們最懂得弱肉強食的道理,他們會在這個無甚溫情的世界裏需求金錢與權力帶來
的短暫歡愉……

  當然,他們也并不一定有多惡,隻是對那種善良得過分、純潔得近乎愚蠢的
靈魂格外敏感。毀滅,是他們消除異己的第一本能。

  她們姊弟,毫無疑問确實是同一類人。隻是她幕流霜更庸俗,更善于讓自己
過得好受一點,凡事都是權衡利弊之後以自己的利益爲優先。但是焚雪不一樣,
他的身體裏就像是住着兩個靈魂,一黑一白,一邪一正……

  我的頭還是很痛,感覺身子也難受得很,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血液裏燒灼一般。

  幕姐姐她們在門外說話的聲音聽得不大清楚,但是冥冥中好像有個意識在對
我說──如果不想一直就這麽蠢笨下去,就好好地聽一聽吧……

  我勉力從床上撐起半個身子,豎着耳朵小心地去聽那對姐弟的對話──

  「姐,想要壞了人家的清白,給楚瞻和給我,還不是一樣嗎?爲什麽不便宜
自己的弟弟呢?我可比楚瞻那小子要懂憐香惜玉得多呢……」

  「楚瞻爲人比你要可靠得多!他和你當然不一樣。況且玉兒是真的喜歡他…
…」

  「呵呵,喜歡?有兩分的好感就要被強奸麽?姐,你還是那麽會開玩笑。不
過也難怪,有多少人都是被你賣了還乖乖地幫你數着白花花的銀子……何況是那
個傻丫頭。她到現在也肯定不明白,自己爲什麽會莫名其妙地就被男人上了……」

  「焚雪!」

  「被一個喝了加料的酒又吸了迷香的男人給破了身子……姐,你說她是不是
會有陰影呐?呵呵……」幕焚雪笑得邪魅,「不過沒關系,以後我會好好對她的,
我可記得她那小身子有多美……」

  「你以爲你還有機會碰她麽?」幕流霜睨着弟弟,「她已經,是楚瞻的人了。」

  眼見幕焚雪的臉色有些難看,幕流霜背過身不再看他。

  「……葉楚瞻娶了龍玉緻,就不會再有人跟夜王揪扯不清。」女子原本還端
莊持重的語調忽然變得異常地冰冷。

  「果然,這才是你的目的。說什麽她喜歡楚瞻,明明是你嫉妒每一個跟夜王
關系好的人!」幕焚雪有些激動,語調揚高,「以前你覺得楚瞻不喜歡女人,懷
疑他跟夜王有暧昧,現在又多了個玉兒分去了夜王的注意,所以剛好就把這兩個
人湊一對是不是?」

  不見女子回答,幕焚雪續道:「你也算是枉做小人了,其實楚瞻他,一直都
在等……隻可憐那個小笨蛋……」

  接下去他們說了什麽,我已經聽不見了……

  雖然我燒得迷迷糊糊,可惜還是在瞬間就領悟了許多原本完全不明白的事情。

  原來,我不隻被人輕薄被人騙,還被人利用……我以爲自己真的有了一位溫
柔可親、美麗善良的姐姐,我那麽喜歡她那麽感激她,卻怎麽都想不到,我這個
不得人喜愛的醜丫頭,在她眼中也不過隻是玩弄于股掌間的一顆小小棋子……

  我那傻傻的「仰慕」之情,還有我那可憐的貞潔,在别人眼中口中都是那樣
不值一哂!

  加了料的酒,迷香……

  難怪,難怪瞻哥哥竟會忽然變了個人似的,竟會對我做出那樣的事……原來,
我們全都隻是一個詭計裏的一部分。那些最淫靡最羞恥的畫面,全都是人家精心
設計好的一出戲,隻等着無辜的瞻哥哥還有我這個可笑的小醜上去演呢!

  可笑,真的太可笑了……

  龍玉緻,爲什麽你長這麽大了還是這樣蠢,還會期許别人對你的真心?!

  ……

  我逃跑了。

  趁着一個不被注意的間隙,靠着心裏一股無處可發洩的悲涼,支撐着無力的
身子,就好像是世界末日來臨一般沒命地狂奔!

  倉惶地逃離了那片充斥滿淫靡污濁之氣的淮水,逃離了那些形形色色可怕的
人,逃離了那一方崩塌了我所有單純妄念的天地……

  外面清新的空氣與涼風漸漸平息了一些心中污穢的窒息感,此時天光微亮,
新的一天即将來臨。

  深藍色的天幕中雲霞沉沉,晨曦将露未露,預示着人們每日生存的希望……

  忽的停下腳步,我愣在了原本空無一人的街道上。

  第一縷淡淡的金色晨輝落下,我看到不遠處的地上投下了一個修長而美麗的
剪影,逆着光,一張總是冷漠如霜雪的容顔被閃閃的金光熨帖得那樣溫暖……

  長身玉立于龍城難得寂靜的喧鬧街頭,他反剪着雙手,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卻又好像在此孤獨守候了千年的一尊絕美而寂寞的雕像。

  是他,麽……

  不可能,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出現在我末日盡頭的晨曦之中……

  我應該跑的吧?不是就想要逃離他麽……爲什麽,爲什麽我的腳步卻還在往
前邁去……

  一步又一步,他的眉眼逐漸清晰──還是那雙微微不耐的鳳眸,此時卻成了
我心中最最親切而溫柔的歸屬。

  哥哥……

  轉一個圈,原來曾經得到過的,真的已經是我人生中最好的所有。他,已經
是我在這世上無法再多強求的,最好的擁有……

  這個複雜而可怕的世界裏,他是許多人的主宰,也唯有他,是與我有着永遠
不變的親密血緣、永遠不會多心算計我什麽的人……當年那個對他來說沒有絲毫
利用價值的醜丫頭,他都能溫柔地抱在懷中,那麽現在這個狼狽不堪的我,他是
不是也可以寬容地接納?

  「哥……」

  就讓我放縱一次吧,不管不顧地、就當自己是個刁蠻不懂事的被寵壞了的小
妹妹,撲進了他的懷中!

  細細的胳膊摟住他的腰,小臉埋進他的胸口,周圍的一切再也進不了我的感
官,唯有耳邊他微微急促的有力心跳──

  怦、怦、怦……

  令人無比的安心。

  我在他胸膛上感覺到微微的僵硬,應該是無法适應我忽如其來的詭異熱情,
但是至少他沒有推開我……我就更加得寸進尺地抱緊了他,什麽都不敢說,隻是
抱緊了他……

  他就那樣任我抱着,也是一言不發地沉默。

  「哥……」忍不住又輕喚了一聲,沒用的眼淚又已經偷偷落了無數顆,沾濕
了他的衣服。

  這次他的反應是發出了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我幾乎以爲自己聽錯的時候,
一雙有力的臂膀已經輕輕環上了我的身子,虛虛地将我攬在了懷中……

  受了刺激才難得想耍一下任性撒一下嬌的我,這下真的是受寵若驚!這個人,
真的是他麽……他竟然,還願意抱我麽……

  眼淚落得更兇了!這是不是上天補償給我的?奪走了一些東西,然後再還給
我一些更加彌足珍貴的……

  把眼淚鼻涕都擦在那華貴的衣物上,他也仍然沒有推開我。我終于鼓起勇氣
仰起頭,勇敢地觀察了一下那張臉──确實是他沒錯,确實是那張禍國殃民、如
假包換的臉……而那美麗的面容上也沒有露出愠色,反而還透了一點點的溫柔,
眼神中也好像藏了淡淡的寵溺……

  興許,興許是我自己自作多情……就當我是自作多情吧!反正我現在看什麽
都是感動得想哭。最後真的像個孩子一樣在他懷裏嚎啕大哭起來……

  他已經有多久沒有這樣抱過我了,又有多久沒有對我露出那樣溫柔的表情…


  失而複得的情緒好似稍稍掩蓋了這一夜曰镪各種變故的痛苦,令我不至于心
喪若死。

  就如同夢一般,能這樣待在他的懷中,即便是一個必須要曰镪各種痛苦噩夢
才能迎來的美夢,我亦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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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6 1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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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城風月】(卷02)【作者:泡沫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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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城風月】(卷02)【作者:泡沫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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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城風月】(卷02)




【作者:泡沫梨】


     ***    ***    ***    ***
               卷二宮闱

  第50章「夢裏」的哥哥

  我就像是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

  從那美好得有些夢幻的晨曦之中被他帶回了皇宮,接下來的每一時每一刻,
我都覺得如同夢境一般的虛幻而飄渺,但是又美好得那麽清晰,清晰得令我唯恐
破滅的那一刻自己會心有不甘甚至痛徹心扉。

  也許是久久不退的高燒使我沒了分寸,明明知道自己是個笨笨的被人看不起
的醜丫頭,明明是個連清白都糊塗丢失了的髒丫頭……明明那麽怕被他嫌棄的我,
卻像是被鬼迷了心竅一般,像是要把這幾年來的份都補回來似的,耍賴地仍當他
是我的小美人,硬是跟他撒嬌到底……

  而這個夢境中,哥哥他的神情一直都是淡淡的,淡淡的冰冷,淡淡的威嚴,
淡淡的……溫柔。

  真的很奇怪,我就是能在那張别人都不敢正視的冷漠面容上找到我想要的東
西,然後将之臆化成小美人對我一個人才有的溫柔。

  也許,這是一個我曾經臆想過太久太久的夢。

  他一直在照顧生病的我。

  這一次,他沒有再把我一個人扔在緻甯宮,而是将我帶回了久違的宣和殿。
我并不清楚自己的逃跑在這宮裏造成了多大的影響,總是鴕鳥一樣地縮着什麽也
不敢想,鸠占鵲巢躺在國主的龍榻上享受着大美人國主的噓寒問暖、端茶送水,
感受着他難得一見的體貼甚至可以說是無微不至……

  當然,這些是被我的自我感覺誇大了的結果。

  事實上哥哥他還是那副沒什麽耐心的樣子,好像當我還是當年那個調皮搗蛋
的小丫頭,好像連多看我一眼都嫌煩……然而我已經很滿足很滿足。

  他還是老樣子,什麽都不願意假手于人,偌大的宮殿裏也沒見有什麽人來照
顧我,都是他自己親力親爲地「伺候」我這個臉皮厚得要命的小無賴……

  「吃藥了。」某人親手端着一碗黑乎乎吓人的藥汁到我的「病榻」前。

  「……」假裝沒聽見。

  「吃藥了龍玉緻!」某君主威嚴的聲音在我耳邊無限擴大。

  「……」吓不到我。

  盯着某個耍賴的小丫頭,美麗的鳳眸中幽光一閃……下一瞬我的小鼻子就被
人緊緊地捏住了!

  唔……不能呼吸了!

  龍司羽你夠狠!

  我無奈地張大嘴努力呼氣求生,然後就眼睜睜地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藥汁湊到
了我的唇邊……

  「我喝,我喝啦!」我怪聲怪氣地叫喚,舉手投降──我才不要被人捏着鼻
子把藥汁給灌下去!那樣感覺自己特别的凄慘無力……

  我怎麽忘了他每次都有怪招整我……還是乖乖地喝掉好了。

  某個陰險的美人君主終于放開了我可憐的皺巴巴的小鼻子(總覺得我的鼻子
從小就被他捏扁了),嘴角挂着一絲若隐若現的「得意」笑容……卑鄙,小人,
壞蛋!

  我掙紮着想要坐起身接過藥碗,結果某人卻忽然将碗換至另一隻手,然後就
大喇喇地坐到床頭,空出的那隻手把我的腦袋擡起來然後安放到了他的腿上……
這個陰險的家夥又想幹嘛?我手忙腳亂地掙紮,卻被他牢牢地按住。

  「别動,再鬧打你屁股!」聽聽,這像是一國之君說的話麽?

  嗚嗚……我都這麽大了還要被打屁股?開玩笑……

  被我鬧了半天,某人手中的藥汁卻紋絲未動,一滴也沒有灑,再次湊回了我
的嘴邊……

  「快點,藥涼了。」某人又使出威逼利誘的法子,「再不喝不給你吃梅子。」

  我無語……人家最喜歡吃的梅子,那是喝了苦苦的藥汁以後必需的福利呀!
他竟然連這個都要剝奪!

  可憐我全身無力,吃他的睡他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隻好乖乖地就
着他手中的碗小口小口地把苦的要命的藥汁都喝了下去!

  白天喝了藥之後我好像一直還挺安分的,可是到了晚上卻仍高燒不退,一直
說胡話。

  我也不知道自己嘴裏在嚷些什麽,就是整個人都難受得厲害,一直哭一直哭
……據說有水淹青龍國皇城的架勢!

  原本隻有我一個人霸占着的寬大龍榻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人。

  他壓緊我身上蓋着的兩床大棉被,又按住我不斷掙紮亂踢的雙腿,害我一動
也動不了。于是更加委屈地大哭,哭得聲嘶力竭,好不悲慘……

  「别哭了,乖……」一個微微輕顫的嗓音,在我耳邊溫柔地誘哄。

  「嗚嗚嗚……」仗着生病而極度不合作的某人繼續嚎哭。

  「别怕,哥哥在這裏……」感覺到一個溫熱的胸膛緊緊地抱着我,任我四肢
亂踹,眼淚鼻涕亂抹……

  我終是哭累了,埋在那硬實的胸口小小聲地咕哝了兩句什麽……抱着我的人
明顯把我摟得更緊了。

  「我知道,就在這裏,哪兒也不去……」這樣的安撫好像起了些作用,我總
算是安靜下來了,雖然身上很熱,小腦袋上出了好多的汗,我還是忍住了不再掙
紮,沉沉地就要睡去了……

  「不要再丢下我,哥哥……醜丫頭怕黑……」也許是曾經有過太多痛苦又黑
暗的夢魇,此時病得快傻掉了的醜丫頭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徑自靠着身
旁那溫熱的身體,一邊喃喃着一邊昏睡過去……

  小手卻還不忘揪住了某人的一縷頭發,固執地緊緊握在手心裏。

  「……笨蛋!」像多年前第一次相遇時那樣無奈地輕斥,眼眶裏卻有什麽濕
潤的東西湧了出來……

  此時此刻,青龍國年輕的君主終于發現……原來,還是會痛的。

  那顆自以爲早就麻木了的心,原來還并未徹底地死去。那一點一滴深入骨髓
的痛,原從來不曾消弭過,反而沉甸甸地積着,隻等着某一天變本加厲,分拆了
他空蕩蕩的冰冷軀殼,将向來自以爲是的他徹底擊垮!

  低頭望着自己懷中那張哭得髒兮兮的小臉……還是那樣該死的惹人憐愛!

  雖然她已經長大了很多,這張臉也變了很多,但是這個單純得叫人哭笑不得
的小傻瓜還是這樣純白如紙,一如當年他第一次抱在懷裏時那個邋遢的小丫頭。

  望着她無一處不小巧精緻的面容,心裏不得不再次感歎傳聞中的女大十八變
真是不假……這樣的一個小人兒,到底叫他要怎麽辦呢?

  輕柔地俯下身,薄薄的唇瓣距離她的嫣唇隻有不到一寸的距離,好似一個不
小心,便能吻上去……

  「嗯……」小丫頭忽然嘤咛一聲,小手将那一縷頭發揪得更緊,拽得他頭皮
都有些發疼。

  他欺霜賽雪的美麗容顔下,屬于男性象征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呼吸微微急促,
薄唇最終還是轉移了方向……伸出舌尖小心翼翼地舔舐了一下她頰邊幼嫩的肌膚,
上面有淚,有點鹹,有點苦……

  「玉兒……」壓得很低的兩個字,像是從心底發出的歎息。

  就這樣抱緊她瘦小的身子,還有一絲微甜從心底冒出來……

             第51章夢回宣和殿

  鬧騰了一夜,中間我卻好像睡得異常踏實,一覺到第二天醒來已是日上三竿。

  發現自己躺的地方竟然是某人禦用「龍床」的時候,我還着實有些吃驚!前
一日燒得糊塗了,也沒感覺有什麽不對,現在清醒了一些才覺得非常的不對頭…
…一個小丫頭也敢睡龍床,我這算不算是「大逆不道」呀?

  賊兮兮地瞧了瞧周圍,還好,四處都不見有人,這床的主人也不在……呃,
那人家再睡一會兒也沒關系吧?

  于是仗着自己生病的某人厚臉皮地窩了回去,蹭蹭枕頭,摸摸被子,享受着
整個青龍國内「睡覺」的最高待遇……

  不過,事實證明這龍床還真不是我能躺的地方──

  聞了此處那一股既陌生又熟悉的味道,想到那個曾經在這兒躺過很多年的人,
我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忽然變得怪怪的──好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一般,臉兒越來
越紅,血液都流動得越來越快了。更吓人的是,我還發現自己的胸部有些脹脹的,
悶悶地痛……而下身的私密之處竟然還好像有點濕濕的……

  這是怎麽回事?

  看來亂睡人家的床而且還是尊貴的「龍床」是會受懲罰的,嗚……可是叫我
發燒已經夠難受的了,爲什麽要把我的身子變得這麽奇怪……

  不敢再「玷污」尊貴的龍床,我七手八腳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動了動手腳,
又摸摸額頭,還好,燒應該是退得差不多了,也不枉某人昨日纡尊降貴地服侍我
這個厚臉皮的笨丫頭……

  不過,叫皇帝哥哥「服侍」我?想想還真是不可思議呢!昨日發生的那些溫
暖又快樂的點點滴滴,會不會隻是我做的一個白日夢?

  看來我真的是越來越糊塗了,到了此刻還是搞不清楚自己這兩天經曆的事兒
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有些東西想起來實在可怕,可怕得讓我到現在還不敢
相信,還有些東西,卻又美好得令人以爲身處夢中……也許這都要怪老天爺,爲
何要把我的生活弄得如此曲折離奇、撲朔迷離?

  看着自小就熟悉的宮殿,确實是他的寝宮沒錯,确實……是讓我渡過了童年
中最美好的時光的地方。看來,應該不是夢吧……他竟然,真的會把我安置在這
裏,安置于他的龍榻之上,這對我這個「失寵」已久的小皇妹來說待遇也實在太
高了吧?

  難道是我離宮落跑這件事使他終于想起了還有個可憐的小妹,然後我老哥他
最終良心發現覺得這個妹妹其實還是不錯的?

  唉……在茶會上的時候明明還那麽難過,感覺自己讨厭他讨厭得要命,結果
呢,真的回到了他久違的懷抱,卻又不争氣地覺得……好幸福。

  龍玉緻你也太沒骨氣了!興許是看人家小美人長成了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你這
個小花癡就「叛節」了是吧?!

  說起來,茶會之上哥哥他有沒有發現什麽端倪……而昨日他又怎麽會剛好出
現在我的面前的呢?

  無數的問題積壓在心裏,我胡思亂想了半天,還是完全理不出頭緒!

  ……

  「公主,您醒啦?」忽然,一個怯生生的屬于女孩嬌嫩的聲音冒了出來。

  我回頭,看見一名樣貌清秀的小宮女正好奇地望着我,她的手裏拿着一個托
盤,上面一隻很大的白玉碗裏不知是什麽熬成的粥正散發着清香,幾盞銀碟裏乘
着幾個看起來就很可口的小菜。

  小宮女看起來才十二三歲,圓圓的眼睛還透着質樸的純真可愛,特别是盯着
我的眼神充滿了孩子般的欣羨……

  我是不是看錯了?什麽時候我竟然也會成了人家羨慕的對象了?以前那些宮
人們個個都對我都唯恐避之不及,而我小的時候甚至被她們欺負也是有的,還真
沒見過像這個小姑娘這般的眼神……

  「你叫什麽名字?」我還挺喜歡這個可愛的小宮女。

  「奴婢喚作銀婵。」脆嫩嫩的嗓音,聽起來還真是可愛……

  我盯着銀婵左瞧右看,越看越喜歡──小時候喜歡看漂亮的小姐姐,現在長
大了好像比較喜歡這樣可愛的小妹妹了,嘻嘻……

  小宮女把手中的托盤放到了桌上,又擡頭瞧了瞧我,發現了我也在打量她以
後圓圓的眼睛滿是驚慌,趕緊低下了頭……

  「哈,銀婵,我有那麽好看麽?」我忍俊不禁,這小丫頭像是沒見過人似的,
「你進宮多久了?」

  「奴婢進宮剛半年……公主當然好看!」原本我隻是句不經意的玩笑,不想
小宮女認認真真的回答反而害我不好意思起來,「奴婢從來都沒見過像公主這麽
好看的人呢!」

  「瞎講!」我臉紅地輕斥這小丫頭,「這宮裏多少好看的人你不去巴結,偏
來我這說這話兒,被人聽到了還不笑話你!」

  這宮裏的美人何其多,巴結我這個出了名的醜丫頭,那可真是個笑話了,更
别說這宣和殿的主人,是何其的美麗無雙……

  「公主,奴婢不敢亂說!」小宮女刷的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埋着腦袋道,
「以前奴婢進宮之前聽說,這世上最好看的人都在宮裏頭做皇上的新娘子……進
了宮後奴婢覺得這宮裏的娘娘們都各有千秋,隻是,隻是瞧多了總覺得眼花缭亂,
也說不出哪個好看不好看的……」

  「你快起來吧,别跪着了。」最好看的人都做了皇上的新娘子?我那些「嫂
子」倒确實個個千嬌百媚的,算我老哥豔福不淺……

  小宮女倒是乖巧,我一開口她便從地上爬起身,圓溜溜的眼睛轉了兩圈:
「今日見了公主,才知原來最好看的就在這裏……」

  小宮女棧铿話也不知有幾分真假,說得我一愣一愣的──這輩子都沒這麽被
人稱贊過,感覺實在是怪異!摸摸自己的臉,這陣子都沒有蒙着面紗之類的東西,
逐漸的好像也習慣了光明正大地以面示人……

  「難怪,難怪娘娘們都說公主的不是……今兒真的見到真人,覺得公主像仙
女一樣這才應該是做皇上的新娘子的人兒呢……」小宮女笑眯眯的可愛得緊,說
的話卻害得我吓了一跳!

  「行了,别亂說了!」我忽的心慌意亂,「……就你這般不懂事的丫頭,她
們怎麽會讓你在這伺候皇上?」

  「奴婢是特意被調來伺候公主的。」銀婵答道,「聽說是要來宣和殿伺候,
很多姐姐都不敢的,就銀婵年紀小,被派了過來。後來聽說是要照顧長公主,奴
婢也擔心過一會兒呢,還以爲公主跟傳說中的那麽可怕……」

  這宮裏的人把我當笑話抑或是什麽洪水猛獸般的看,我是不奇怪的。隻是,
宣和殿怎麽也成了人家忌諱的地兒了?

  「爲什麽大家都不敢來宣和殿伺候?」

  「這個,因爲……」多話的小宮女此時終于有些結巴了,她又瞧我一眼,
「因爲……大家都怕皇上,特别是最近這些日子,整個後宮的人每日都提心吊膽
的,生怕走錯一步或是說錯一句就掉了腦袋……」

  他……最近過得不好麽?

  完了,那種悲涼的感覺又生起來了……

  爲什麽,爲什麽他所有的喜怒哀樂,全都離我那麽的遙遠……我永遠都不知
道那張冷漠的容顔之下藏着的真實情感,好像,從來都沒有了解過我的哥哥……

  遣退了小宮女,我獨自在宣和殿裏坐了一天。時笑時哭。

  這個地方,有着太多屬于童年的回憶,那麽的溫暖,又那麽的,令人心潮難
安……

  入了夜,用了簡單的晚膳之後,竟然還是不見這宮殿的主人回來……我開始
隐隐有些着急了,總覺得像是有什麽事會發生似的,心裏壓得荒……

  但願,但願他什麽都不會知道,但願我的日子,還是能簡單平靜地過下去…


  然而,盯着跳躍的燭火看了一整晚,卻還是沒等到他出現。

  莫不是……早就去哪個姬妾那裏過夜去了吧?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我的心就悶得更難受了。别說是他的喜怒哀樂,就連他
的行蹤我都無從知曉──這樣的無力感壓迫着我,我卻又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這
麽在乎這些──他施舍予我的我就接受,他不給的東西就不要妄想太多,從小到
大都是這樣過來的,爲什麽心裏還是要這樣放不下呢?

  爲什麽,我就是怎麽都放不下心裏那個沉甸甸的影子呢?!

             第52章溫池生變

  沁瑤池是皇宮裏唯一的一個天然溫泉池,水清碧澈,溫暖宜人。

  當然,這池水不是誰都能享用的──青龍國境内雖然平坦多水,但是天然的
溫泉卻極少見──連綿廣闊的皇宮内唯有這個沁瑤池算是鳳毛麟角,得逃诶厚。
因爲地處得有些偏,地勢也有點高,而通往沁瑤池唯一的一條通道就在宣和殿的
庭院之後,也就是說,隻有國主願一锱行才有機會進去。

  記得自己小時候很喜歡去那裏玩,但是哥哥嫌我調皮,鮮少會帶我去。後來
……後來離開了宣和殿,就更沒可能進去了……

  白霧氤氲,熱氣緩緩散開,碧澈的池水溫溫地浸透肌膚,許多難解愁緒都可
随熱霧蒸騰而去……

  真舒服呀!

  自發自動偷跑來享受的我暗暗感歎。

  悠閑自在地靠在池邊玩着水,我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怎麽會如此任性,假借皇
帝哥哥的意頭跑來這裏……回想方才守門的侍衛詭異的表情,我猜他們一定是從
未見過我這個長公主的模樣,加上本就鮮少有宮人敢侍寵生驕跑到沁瑤池來,再
看我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他們一時也不敢攔我,就任由我進來了吧?

  我摸摸自己的臉,這還是成年之後第一次沒在宮裏以輕紗覆面……

  清風杏诏,水面微瀾。

  「皇上……」銀婵驚吓的聲音。

  「公主在裏面?」低沉的嗓音如珠玉般美麗動聽,可是卻顯得那樣冰冷,令
人不寒而栗。

  「是,是……」銀婵原本就怕這個美得像個冰雕的君主,此時更是被他冷厲
的氣息吓得動也不敢動。

  「滾。」冷冷抛下一個漠然無情的字眼,青龍國的至尊也不知是受了什麽刺
激,不惜用高貴的威嚴驅逐着幼小又膽怯的小宮婢。

  好像再慢一步就會被那滿身的戾氣給灼傷,一不小心小命就得丢在這兒了…
…銀婵本就機靈,悄悄往隔了數層幔帳後隐約能看到的那個身影偷去抱歉的一眼,
緊接着拔腿就跑。

  出了這沁瑤殿,卻意外地發現門口竟一個侍衛都沒有──銀婵往已經差不多
黑透的夜色之中探了探──真是奇怪,難道皇上是一個人上了後山?

  現在,她該怎麽辦呢?之前她還道那後宮常年不得寵的小公主一定不讨人喜
歡,但是見了真人之後卻是對那仙女般美麗又慈善的公主喜歡得緊,生怕她又受
了什麽欺負……

  看那冷冰冰的皇上一副要吃人的樣子……但願,但願公主不要出事呀!

  朦胧的水汽絲絲縷縷地飄蕩開,好似帶走的是纏纏繞繞的煩惱之事……

  我在暖暖的水裏跑得正惬意,心中許多不郁都去掉了大半。

  一陣涼風拂過輕紗做的層層簾幕,背後忽然襲來的涼意令我感覺到了一股危
險的氣息,一轉頭,蓦地對上了一雙冰冷的鳳眼!

  那雙美麗的眼睛裏,冷漠得好像完全無喜無悲,同時又仿佛深藏着無數暗湧,
暗含嗔怨譏诮無數……

  我對着這樣一雙眼睛傻愣了很久,才反應過來自己正全身赤裸地泡在池子裏,
而那冷冷地注視着我的人,竟是我那美麗得過分的尊貴老哥……

  「哥,哥……」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聲音,我結結巴巴地小聲喚道。

  爲什麽他看起來那麽生氣的樣子,是怪我厚臉皮地跑來占了他的池子麽?還
真是小氣的男人哩……我在心裏偷偷地想。

  「……」聽到我喚的「哥哥」,他的臉色一點也沒有好看起來,兀自冰冷地
盯着我,一言不發。

  「皇……皇上。」我趕緊改口──看來他還是不怎麽喜歡我這個妹妹吧──
厚臉皮的我終于爲自己一時任性跑來泡溫泉這件事感到羞愧起來……

  讪讪地低着頭,因此沒有及時發現,青龍國最尊貴的男人在聽了我對他生疏
的尊稱,臉色非但沒有稍霁,反而更加陰沉難看。

  「……你倒是會享受呵。」男人終于冷冷地開口,低沉的嗓音透着冰冷的磁
性,「舒服麽?」

  「嗯,嗯……」遲鈍了半天才想到他是在問我泡溫泉泡的舒不舒服,我含含
糊糊地點頭稱是──其實除了他居高臨下地望着老早脫得精光的我這一點,這裏
的一切都很不錯啦!

  雖然小時候他還幫我洗過澡,但是此時此刻,我卻感覺異常地尴尬……畢竟,
我和他都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偷偷抱緊了自己的胸……心裏默念──那是你哥哥,哥哥……不要胡思亂想
……

  第53章沒被男人沾過是不是?!

  居高臨下的男人好像注意到了我抱緊自己胸口的動作,眼中冷芒瞬間更刺。

  「……這幾天在外面沒有享受夠?」他眼神詭谲地盯着我,語氣也變得越來
越詭異,「我這皇宮比得上外面舒坦麽?」

  「還,還好……」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他問一句就跟着答一句。

  「是麽,呵……」他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會兒,冰雪般的容顔忽的扯開一抹
譏诮的笑容,修長的身影忽然一矮──

  好可怕的哥哥……危機感剛剛要展開,我隻感覺身上一涼,再下一刻自己卻
已經從水裏被扯了出去──

  「啊!」遲鈍的某人終于被吓得大叫。

  濕漉漉的赤裸身子已經踩在了地面上,細瘦的手腕被男人有力的手掌狠狠地
掐住,痛得我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他到底怎麽了,難道昨日那些溫柔的畫面真的是我的夢?今日我的哥哥又變
成了一個喜怒無常的冷酷君主?

  「龍玉緻,你到底是爲什麽……」他的目光像冰刀一樣在我赤裸的身體上遊
移,「爲什麽……」

  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麽,整個人都已經吓傻了,根本不敢想自己這副樣子被親
哥哥看了去是不是件荒唐的事……腦袋裏一邊想着我這幹瘦的身子會不會被看慣
了美女的他笑話,一邊又在心底暗嘲自己竟還有餘力思考如此可笑的問題……

  「十六歲了,這身子倒真是玲珑……」他的語氣像是在自言自語,冰珠般的
字字句句卻愈發的刺人,「那麽迫不及待麽,跑出宮去就是爲了找男人麽……呵,
枉我還一直自責一直後悔得要命……」

  「哥哥……」我隐約意識到他誤會了什麽,「不是的……」

  「我知道你喜歡他,可我沒想到,沒想到……」他忽然頓住,臉色絕對比冰
塊還要冷,「你就那麽等不及了麽?!」

  随着他怒氣高漲的語氣變化,他拽着我手腕的力氣也越來越大……大到我懷
疑自己的腕骨都要被生生折斷了!

  「你真的喜歡可以跟我說呀,難道我會不讓你嫁麽?」他難得說這麽多的話,
語氣卻是一句比一句吓人。

  說到最後,他臉色變了又變,竟又自嘲地笑了,「不讓你嫁……你是不是怪
我一直不讓你嫁……所以才跑出去害我擔心得要死是不是?!」

  「哥,不是的,不是的……」我被他吓得也越來越激動起來,「我不是,不
是你說的那樣!」

  雖然我那時候是偷藏着一點想看看他是不是會擔心我的試探心理,但我離宮
這事兒跟什麽嫁不嫁人完全挨不着邊兒的呀!

  「不是,不是什麽?」他的眸子被憤怒沾染上了墨一般的黑霧,狠厲的目光
如同要鑿穿我身體一般的可怕,「你說呀龍玉緻,告訴我,你這些日子在外面沒
有被人碰過是不是?你還是我那個幹幹淨淨的妹妹是不是?這身子沒被男人沾過
是不是?!」

  ……

  我的世界仿佛在這一刻停滞了。

  眼淚倏地就落了下來。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他嫌棄我了!

  這個認知讓我感到無比的羞愧,是那樣無地自容的羞愧!我這醜陋又淫蕩的
身子,此刻怎麽還好意思展現在他的眼前……

  整個人無力地往地上滑去,任全身的重量都挂在那隻被狠狠抓着的手臂上,
任那隻手腕脫臼了也感覺不到疼痛。

  他終于放開了我的手,我就如一灘爛泥一樣倒在了地上,沒有受傷的那隻手
緊緊地按着自己的胸口──這輩子,我都沒有感覺到過如此絕望的悲哀──覺得
自己好髒好髒,我,再也不可能,是他幹幹淨淨的妹妹了……

  第54章隻要是男人都可以?(微H,虐)

  「你說話呀,龍玉緻!」他也蹲下修長的身軀,一張冰冷的絕美容顔隐射得
我更加醜陋無力,「沒有是不是?你還是幹淨的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的身子早就髒了,還被不止一個男人碰過……我把臉埋在
膝蓋上,恨不得自己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那冷厲的嘲諷話語沒有再響起,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在看什麽,而下一瞬,
我縮成一團的身子忽的又被抛回了溫暖的池水之中!

  整個人都紮進水中,我放任自己頭朝下向水底沉去……躺在水的懷抱之中,
與失身之後那次落水比起來,這一次,好像更加的令人心碎……

  我聽到他說:「如果髒了,确實需要洗個幹淨!」

  一字一句寒冷徹骨,比起冰冷沒頂的江水,這溫泉再溫暖,卻都已經慰藉不
了我的心。

  沉吧沉吧,我已經沒有臉再對着他了……

  「咕咕」的串串水泡往上冒,不會遊泳閉氣的我想要将自己溺死應該很簡單
吧?

  然而很快的,我沉到了底的身子忽然被人擒住,以絲毫不容抗拒的力道将我
撈了上去,本來已經缺氧窒息的身體一浮出水面,很快就恢複了機能。

  男人将我拉到了池邊水淺的地方,讓我腳底能夠踩到溫潤的岩石。此時我一
直沒有擡頭看他,就像個死人一樣任他擺布。

  「龍玉緻!」他冷厲的喝聲也完全進不了我耳中。我像隻蝸牛一樣自動用一
個無形的殼把自己牢牢地封閉了起來。

  「你幹什麽,想死麽?!」他纖長的手指掰住我的下巴,使我被迫擡起頭對
着他的臉,「你那麽不喜歡這裏,爲什麽,還要跟我回來?爲什麽……還要讓我
以爲,你在乎……」

  「……」我不知道他的欲言又止是因爲什麽,不知道那美麗的鳳眼中一閃而
逝的心痛是不是真的出現過,垂下了眼睫,不想再看那張令我心悸的絕美容顔。

  「你真的,真的讓别人碰你?……」見我一直不語,向來少言寡語的他卻一
直喃喃自語,「爲什麽,爲什麽……」

  我仍護在胸前的那隻手臂忽然被拉開了!

  另一隻脫臼的手更加無力去阻止面前的男人做什麽,我像個斷了線的傀儡娃
娃一樣沒了自己的意識。

  「這身子就那麽淫蕩,那麽想要男人麽……」随着怒火燃燒的目光在我裸呈
與空氣中的上半身流連着,「是不是,是不是隻要是男人都可以?」

  他的問題,像是在問我,又像是,在問他自己……

  「龍玉緻,你告訴我,是不是?!」他向來冰寒的眼中溫度越來越炙熱,散
發出懾人的火焰。

  此刻的我已然沒有了羞恥心──羞恥到了極點,所有的尊嚴都已經失去了意
義,隻能麻木地當自己是沒有生命的玩偶,什麽也不敢多想……

  見我赤裸着身子一直任他擺布,一句話也不肯說,向來強勢的君主心中的怒
意更甚:「你就真的沒有一點羞恥之心了麽?」

  你就真的沒有一點羞恥之心了麽……這句話隐約好像進了耳中,我的心像是
被什麽蟄了一下!

  再下一瞬,俏生生地挺立在空氣中的嬌嫩乳房忽然被一隻修長瑩白的手給握
住了!

  「嗯……」我沒有意識地發出一聲嘤咛。

  「這樣,這樣也沒關系麽?」他握着我乳房的手微微地顫抖,眼睛一瞬不瞬
地盯着我的臉,觀察着我的表情。

  可我的面無表情顯然取悅不了他。他手下的動作驟然加重了!

  白滑柔膩的乳肉在他纖長的指間被揉捏成了各種淫靡的形狀,然而最初的敏
感過後,我的身子還是适應了這樣粗暴的愛撫,疼痛遠及不上脫臼的手腕,我還
是可以忍受。

  而我的沉默與不反抗更加激怒了他,他一隻手松開了我的乳房,緩緩地往下
遊移……在我纖細的腰部勾畫着……

  「這副身子,是什麽時候長成如此媚人的模樣的……」長指最後沿着挺翹的
雪臀來到了女子最羞恥的地方,「原來,你也是一樣的,跟那些女人都是一樣的
……甚至,憑着這副身子,你可以比她們更放蕩,是不是……」

  「唔……」下身花瓣間的小核忽然被兩根長指的指尖一掐,生理上的反應根
本控制不住,我又無意識地呻吟了一聲。

  毫無憐惜的蹂躏使得那脆弱的小核迅速地充血腫大,而我那不知爲何越來越
奇怪的身子此時也被這麽三兩下的撩撥弄得更敏感了……

  第55章插進去也沒關系?(H)

  碧透的溫泉之上,氤氲的水汽彌漫,輕紗幔帳偶爾被風吹開,隐約露出一幅
詭異又驚人的畫面!

  少年君主華麗的衣物雖然都被水浸濕,但錦衣玉冠還是完好地穿戴在身上,
而被他壓着靠在池岸邊的美麗少女,卻是赤條條的一絲不挂。白嫩的兩隻凝乳上
滿是紅痕指印,受傷的手像是多餘的物件一樣垂在身側,雙腿之間有一隻白晰的
手仍在無情地玩弄着她最私密的地方……

  一國之君,就這樣如墜瘋魔般一邊亵玩着自己妹妹赤裸的胴體,一邊,還一
遍遍地問着她的感受,又像是……在試探着她的底線。

  「這樣,也沒關系?」腫大的花珠不停地被蹂躏掐弄,兩片小小的嬌嫩花瓣
也被撩撥腫脹了起來……

  還是毫無反應。

  「這樣呢……」修長的如玉手指忽然戳開了閉合的兩片花瓣,直直插進了她
下身嫩穴之中!

  「嗚……」她發出一聲微小的呻吟,沒受傷的手反射性地摟住了身前男子的
腰身,似拒還迎。

  男人顯然對自己手指探到的結果并不滿意──他一指插到了底,雖然緊窒得
厲害,卻并沒有碰到什麽特殊的阻隔──這意味着……

  冷厲的眉眼倏地變得更加冰冷。猛地抽回手指,還不容她喘息,他已經又并
起兩根長指,往那小小的洞穴裏一捅!

  「呃啊……」她咬住了自己的唇,把出口的痛呼吞了下去,小手拽緊了男人
貼在緊實肌肉上的濕衣,然而很快就像是意識到了什麽,又松開了身前的男人。

  纖瘦的身子無力地往下滑去,嫩穴裏的兩根手指仍突兀地深插在體内,她全
身的體重好像都靠那兩根長指支撐着……

  男人對這樣的回應又怒又喜。怒她的不争,卻又忍不住在心底竊喜她的不争
──這是不是代表着,她的身體,并不是他長久來想象中那般的遙遠,隔着天底
下最厚重的那道禁忌的防線……

  如果,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這麽多年來的庸人自擾,是多麽的可笑又可
悲?!

  什麽妹妹,什麽如珠如寶不可碰觸的寶貝,什麽守護得小心翼翼又自覺對她
不起的無數心思,什麽天下女子唯她不可的禁忌關系……睥睨天下的王者至尊,
卻被這些念頭困擾了這麽多年,實在是愚蠢之至!

  這個天下,有什麽東西是他龍司羽要不起的?!

  一直怕傷了她,一直苦苦地折磨自己……卻不想到頭來才發現自己的顧忌是
那樣的多餘!

  不過就是個女人而已,一個長得出色又放蕩的女人……

  一個,他夢寐以求了那麽多年的女人。

  終于将長指從她體内抽了出來,他冷邪地将那兩根手指試探性地往她小口中
喂去……然而她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龍玉緻,這是你自找的。」冷絕的一句話,已經不帶半絲感情。

  随着「嘩啦」一聲,風姿絕世的颀長男子已一把将瘦弱的少女從水中橫抱而
出,濕透了的朝服緊貼着他的肌膚,溫潤的水珠一串串地往下滴落,他整個人就
如同一個暗地裏衍生了生命的冰雕,美麗卻冰冷得令人難以接近。

  長腿邁上雕花砌玉的大理石台階,一步一步,緩慢地穿過層層幔帳,往不遠
處所設休憩用的偏殿而去。

          第56章不許再叫哥哥(微H)

  被扔上柔軟床榻的那一刻,我本一片空白的腦海好像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陌生的床榻,陌生的殿閣,詭異的氣氛,刺痛的手腕,還有隐約殘留着剛被擴張
過的痛覺的下體……

  在擡眼看到床邊正緩慢地寬衣解帶的那個男人時,我如夢初醒,又好像是墜
入了一個新的夢境之中──這個人,爲什麽看上去如此熟悉,卻又,好像陌生得
令我感到害怕……

  「哥、哥哥……」我無意識地喃喃着,眼看着他卸下了一身濕淋淋的華服,
一具美麗如玉石雕刻的白瓷身體逐漸展露出來……

  聽到我出聲,這美麗卻冰冷的男子鳳眼微挑,一邊直直地盯着我迷茫的眼睛,
一邊已褪盡了自己身上最後一絲贅物。

  「哥哥……」他眼中懾人的光芒令我周身都寒意大盛,想着要趕緊跑開,但
是全身都無力動彈,特别是手,一動就痛得要命!

  「你不是叫我皇上麽?」譏诮的笑容浮現在他的唇角,修長如玉的身軀已經
靠近了床榻,在我身上形成一片充滿壓迫感的陰影,「以後,不許再叫哥哥。」

  聽着他冷酷地下了命令,我恍然間像是想起了什麽……

  對呢,他嫌棄我這個不幹淨的妹妹了,我,已經不是原先那個天真無知的小
女孩了……

  可是爲什麽,他既然嫌我髒,卻還要靠我如此之近呢?

  束于嵌玉金冠之内長發被放了下來,發色漆黑如墨,襯着白瓷般的膚色,光
澤誘人……

  直到那長發觸到了我的身體,我差不多已經傻掉的大腦才遲鈍地反應過來─
─我還光着身子!而眼前眉眼冷厲的美麗男子,竟然也是全身赤裸!最重要的是,
這個人……難道不是我的哥哥麽?!

  哥哥、哥哥……那個占據了我童年中全部美好記憶的哥哥,那個曾經讓人無
憂無慮地歡笑也曾難過地悲泣的哥哥,那個獨一無二睥睨天下卻又曾施舍予我許
多細小溫柔的哥哥……

  他不許我再叫哥哥……可是,不管他再生氣,不管我做了什麽錯事,都改變
不了呀……他是我的哥哥,親哥哥……

  「哥……放開我。」震驚到了極點,我來不及考慮更多,勉強讓自己鎮定地
開口,聲音卻依然顫抖着洩露了内心的恐懼──隐約間預感,事情好像已經發展
到了某個可怕的地步……

  男人根本不把我的話聽在耳中,隻冷邪地一笑,一頭如墨黑發襯得他冰雪般
的容顔更加晶瑩剔透,美麗不似真人。

  他忽然雙腿一跨,整個人已經坐在了我的身上,睨着美目居高臨下地審視着
我赤裸的胴體,冷冷地看不出在想什麽:「我說了,我沒有你這樣的妹妹。」

  我沒有你這樣的妹妹……沒有……妹妹……

  雖然明知道自己在他面前一直都處于那樣卑微的地位,然而真的聽到如此絕
情的話語,我的心還是蓦地蟄痛了!

  閉上眼睛不想被發現自己眼中的脆弱,我全身都因爲這突發的詭異情況而微
微顫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竟會與眼前這個美得令人難以親近的男子裸呈相對,
還被他審閱着一副不久前才被玷污過的身子……

  「我早就知道,你天生,就是個勾引人的妖精……」纖長有力的手指捏住了
我的下巴,冰珠般的字字句句鑽入我的耳中,「這張臉,本就是生來誘惑男人的
吧……」

  他磁石般的低沉嗓音宛若太息,一手摩挲着我的下巴,另一隻手忽然從我的
鎖骨往下,直襲嬌嫩的凝白乳房!

  「啊!」方才在溫泉之中被他亵玩之時,好像因爲潛意識不願意接受這樣的
事實,自我封閉了許久,感覺并不真切……然而此時此刻,我發現自己的身體感
官竟是那樣的敏感強烈!

  他,他竟然在摸我的……

  「還有這奶子長得這麽美,天生,就是引誘男人……」邪肆的話語未竟,他
忽然頭一低,薄唇微啓間已然精準地含住了一隻微微顫動的粉嫩乳尖兒!

  「嗯啊……」此時的我全身一陣通了電般的戰栗,發出了羞恥的嬌吟。

  老天!他是瘋了麽?

  就在昨日之前我還是個對成人間的情事一知半解的笨蛋──雖然已經被瞻哥
哥占了身子,卻也未曾聽過如此「孟浪」的言辭,未曾見過如此邪肆又極盡占有
欲的眼神,未曾感受過這樣發自内心的震顫……

  然而帶來這一切的人,竟然是他……我的哥哥,是那個曾經被我視作珍寶、
甚至可以說奉若神明的,小美人?

        第57章全天下的男人唯有你不可以(H)

  「啧、啧……」男人吸吮乳肉的動作越來越放肆,淫靡的聲音在空曠無人的
大殿中漸次散開。

  冷厲的美人散亂一頭青絲,與身下顫抖的少女的柔細黑發相互交纏,他修長
的大腿緊緊壓制住了少女的身體,而他的口唇之間,是她被吮腫了的櫻粉乳頭…


  這樣的親密接觸,毋論是那樣美麗匹配的兩個人兒,如果僅僅是發生在兩個
相愛的人之間,甚至,僅僅是兩個普通的一男一女之間,都無可厚非。

  然而,如果這是一對親生兄妹……

  「不、不要……」少女好像恍然間回過神來,睜大了一雙純淨無垢的美眸,
眼中滿含驚懼,櫻唇輕顫着吐出抗拒之聲,「哥哥,别這樣,别……呃嗯……」

  換了一隻乳尖兒叼住,一邊開始用唇齒進行對另一隻乳房的玩弄,男人一邊
又用白玉般的手掌撫上剛剛被自己吸吮得淫靡一片的那隻凝乳,捏住變大不少的
精緻乳頭……這樣的對待,換來少女無力的低喘和呻吟。

  他仿若對她一聲聲的「哥哥」充耳未聞,隻顧亵玩眼前的嬌美胴體。而某個
沉睡的器官已經在這樣裸呈相對的親密接觸之中膨脹起來,伴随着心中積壓了多
年的不爲人知的黑暗欲望,以星火燎原之勢,仿若即刻将燒盡一切阻隔。所有的
喜怒哀樂、顧盼得失,都化作那一腔的欲火,粗硬的性器已然強悍地抵上了少女
潔白平坦的小腹處!

  「哥哥,不要這樣,不要……」少女絕美的小臉紅紅的一片,又羞又急,想
要伸手去推拒那名爲「兄長」的男子。

  然而被男人蠻力扯到脫臼的那隻手卻痛得令她險些落淚,隻餘一隻纖手無力
地攀在男人瓷白如玉卻又結實冷硬的胸膛之上,看起來反而像是在回應男人的侵
犯……

  「這身子的味道還真是不錯……」終于從她的胸口擡起頭來,薄唇間濕亮一
片,鳳眸含着化不開的濃重陰郁以及情欲,「這欲迎還拒的樣子也是誘人得緊…
…你在床上都是這樣勾引男人的?」

  「不是的,哥哥……」她掙紮着想解釋着,小手從男人身上移開,遮住了自
己春光旖旎的胸口,「我以後不敢了,再也不亂跑了,你别吓我,嗚……」

  畢竟還是個小丫頭,說到最後已經急得又哭了起來。在她的心中,全天下最
高貴最美麗最特别的那個人,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對她做什麽淫靡的事情的……
那麽此時此刻發生的事,如果不是夢的話,那就是……最令人無法接受的羞辱!

  男人火熱的性器官正危險地往她兩腿之間移動,已經初嘗情欲的少女自然明
白這意味着什麽……

  她的哥哥,是在用如此荒唐的方式羞辱懲罰她的逃離?

  在纖瘦的雪白大腿被分開的那一瞬間,許多畫面在腦海中混亂地紛至沓來─


  被醉酒的瞻哥哥強行侵入處子禁地時的痛苦哀泣,如小獸般被壓在男人身下
淫蕩承歡時在鏡子中看到的自己那張醜陋的臉,茶會上看見哥哥作的那副畫時失
控的淚水,暗夜落入淮水之中時感覺到的冰冷與絕望,發現了幕家姐弟暗藏的算
計時的心痛與失望,晨曦之中逆光遙望那長身玉立于寂靜街頭的熟悉身影,更久
遠之前總是出現在夢魇之中少年伏在女子身上起伏的畫面……最後的最後,紛亂
的一切竟停駐于自己無意間偷窺到的上官盈月兄妹亂倫的淫靡景象……

  呵,也許有些東西,冥冥中早已注定。

  「看着我,龍玉緻。」男人在我被迫大開的雙腿之間跪直了身子,以一派王
者的高貴優雅地俯視我慘白的容顔,絕美的五官透着冷漠的高傲,仿佛方才狠命
地舔咬我乳房的那個人并不是他一樣。

  微微擡眸,出現在視線之中最驚人的物體就是某人胯下那根微微跳動的碩大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男人的那話兒,但此刻眼前物體實在壯碩可怕──

  這是哥哥的陽具!

  這個認知實在吓人。無關當年童言童語裏的「小雞雞」,對于這個可以壞青
淩以及其他無數女子清白的東西,亦是曾帶給我無數夢魇的東西,我好像一直都
抱着一種奇異的恐懼心理……

  此刻它卻如此真實地出現在我的眼前──紫紅色的棒身高高地向上挺立着一
個傲人的弧度,上面青筋糾結盤錯,若隐若現,粗碩的程度更是吓人,粗略一看
竟堪比人的手腕,碩大昂揚的龍頭前端甚至已經可見微微的透明濕液……

  總之,這可怕的東西與它主人美麗無雙的外表完全不相符合──在我眼裏,
甚至可以說是醜陋吓人!

  老天,爲什麽我眼前這具美麗光潔得形同冰雕的身體上,卻帶着如此邪惡可
怕的一部分?而最最重要的是,此時此刻,作爲他的妹妹我爲什麽會被他壓在身
下然後看見這邪惡可怕的一幕?!

  我想這個世界一定是瘋了!

  「龍玉緻……玉緻……」他一直盯着我看,口中喃喃地,忽然俯下身,罩住
了我瘦小的身形──

  「唔……」嘴巴被封住了!

  小時候我也不是沒有偷親過我的小美人,可那是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就算
是被發現了也隻是小孩子的玩鬧,無傷大雅,反而想起來就讓傻傻的醜丫頭開心
上半天……

  然而現在,卻是他……在吻我?!

  不是第一次被吻,但我卻從來感受過如此強烈的情緒翻湧!如同被電擊到一
般的震撼五内!

  哥哥,哥哥……

  我的,小美人……

  他的雙唇落在我的唇邊,炙熱的呼吸打破了寒冰般的冷漠面具,灼熱得仿佛
連我鼻尖的空氣都已然焦灼……

  此刻的他好像抛卻了一切,隻是忘我地在親吻着一個女子。仿佛,那是他最
心愛的女子一般的……熱切而小心。

  眉,眼,鼻,耳,還有臉頰上的每一寸皮膚……他都一一用唇親吻了一遍。

  最後又回到唇側,挾住了瑰粉色的唇瓣,不輕不重地含住。

  「嗯……」我忽然忍不住從喉嚨裏發出一聲悶悶的呻吟──在頭腦意識重回
之前,我的身體好像早已經接受這突如其來的溫柔親吻,甚至,沉醉其中……

  這一聲小小的呻吟卻不知怎的刺激到了早已情欲勃發的男人。他忽然擡頭,
用那雙晶瑩如雪又冷漠如冰的鳳眸深深地望着我,同時兩條修長的大腿猛地往前
撐到了我纖細的雙腿之下──

  此時他兩腿大張地跪坐着,而我的雙腿則被分得更開,分别擱在他緊實有力
的大腿之上。敏感的腿側肌膚緊密相貼的觸覺令我渾身戰栗,而當腿間最脆弱的
地方忽然被一硬碩的巨物給抵住,我忍不住發出了恐懼的尖叫……

  「唔……」他修長的身軀再次俯下,溫熱的舌頭忽然探進了我的口腔,堵住
了我的聲音。那明明柔軟的物體卻霸道而毫不容抗拒地與我的小舌相互糾纏、彼
此翻攪。此時的我隻能沉默地瑟瑟發抖。

  「我的玉兒,我的……」他輕喃着溫柔的詞彙,溫柔得令我又一次如墜夢中
──這個夢,好像變得不再那麽痛苦了……

  他霸道地侵占了我口中的每一寸肌理,貪婪地奪去了每一分津液……同時,
我感覺到抵在下身的那條火熱的東西随着他的動作緊緊地壓了上來,好像随時就
能進入我的身體裏一般的危險……

  危險?!

  「嗚……嗯……」好不容易将那霸道的舌頭「趕」出了口腔,近乎窒息的痛
苦令我一邊大口地喘氣,一邊無力地低喊,「不要,不行……不行的,哥哥……」

  「玉緻……」他恍若未聞,仍隻沉聲低喃,嗓音磁性而迷人,「我的玉兒…
…」

  他纖長秀美的手指擒住了我細瘦的腿,将我壓得更緊,蓄勢待發的灼熱肉棒
已經戳在了我閉合的花瓣之間……

  他,難道真的想那麽做麽?

  爲什麽,爲什麽要這樣對我……他想對我做那些曾對青淩做過的事麽?

  天知道當年窺見的那一幕淫靡的情景,曾給懵懂無知的我留下了多大的陰影!
這些年來,對于男女之事我一直都抱着一種懼而遠之的逃避心理,另還有心底暗
藏的幾分、唯有午夜夢回時才顯露的窺探情緒……

  那些噩夢裏才有的詭異畫面常常在我腦海中揮散不去。我的小美人與那個被
我視爲姐姐的女子,兩人在床上親密交纏,小美人親吻着她的眉眼,在她身上起
伏律動……

  「不,我不要!放開我,你放開我!」生怕再遲一刻就來不及──怎麽可以?
我和他,怎麽可以……

  我拼命掙紮起來。被擱在他腿上的兩條細瘦腿兒亂踢亂踹,隻想要離他遠一
點!

  有一些東西,早就已經注定了。我是那個蠢笨的醜丫頭龍玉緻,而他,卻是
這個國家最尊貴美麗的第一人龍司羽──我和他,永遠都不可能站在平等的位置
上。更早一些,又或許從我生下來的那一刻起,也已注定了──我是他的妹妹,
永遠都沒有辦法,像青淩或者其它任何一個女子那樣在他的身下承歡。

  無論,無論他是爲何會做出如此舉動……

  都不可以。

  第58章皇帝哥哥的「臨幸」(高H)

  「别這樣,玉兒……」此刻他那雙絕美鳳眸中閃動的幽光異常的灼熱,絲毫
也不似平常的冰冷徹骨,薄唇中不停吐出低沉的誘哄,「别怕我,别怕……」

  他輕而易舉地便制住了我的反抗。看出我眼底的恐懼,許是以爲我怕疼,他
一副恍然頓悟的神情,手指探到了我仍被迫大張的腿間──

  「嗯啊……」之前被他掐得紅腫的小花核這次被溫柔地按揉住,他幾根手指
并用,在花瓣之間的各處隙縫褶皺間遊走愛撫。對情事仍然青澀的我根本沒辦法
抗拒這樣的挑逗,不一會兒就溢出了甜膩的呻吟。

  那是一種異常奇異的感覺。

  仿若是全天下最令人難堪、羞恥卻又愉悅、幸福的情緒,都彙集到了此時此
刻……

  那樣的引人沉溺。

  明明知道不可以,不可以……

  隐約之間,心底竟然還生出一分絕望的期待──明明知道這荒唐到了極點,
卻還隐隐期冀着什麽──如果這隻是一場夢,也希望能夠感受一次,被這個人占
有,是什麽樣的滋味……也想親身感受一次,那出現在無數個晦暗的夢境中的淫
靡畫面,若由我來填補,會是什麽樣的感覺……

  「玉兒,玉兒……」一根長指忽然探進了穴口,不似方才的粗暴,變得小心
翼翼了許多。

  我本能地收縮下體想要将那異物擠出去,然而它還是頑固地插了進來。一下
子推開層層嬌嫩的穴肉,然後再緩緩退開一點,然後再插入……

  當他修長的中指一插到底的時候,我發出了一聲難耐的呻吟。

  然而這一刻,原本已經變得異常溫柔的男人,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

  「該死的!爲什麽……」長眉緊緊地蹙起,問題好像又回到了方才使他發怒
的關鍵,「爲什麽要讓别人碰你?……你這個小淫婦!」

  你這個小淫婦……小淫婦……

  就在我差一點墜入他營造的那個溫柔的深淵之前,這一句話卻徹底地将我拉
了回來──

  他還是在嫌棄我呢……沒錯,我原本已經夠差勁的了,現在又已然不是完璧
之身,的确是不配讓他「臨幸」的。

  但我想知道──他這個一國之君,萬衆仰望的人上之人,永遠都不缺如花美
眷的青龍第一人,爲何,要來「臨幸」我這個卑微到塵埃裏去的小人呢,爲何,
會如此侵犯,自己的親生妹妹呢……

  「你又爲什麽,要這樣對我?」輕輕地問出這一句話,忽然鼻子一酸,眼淚
又掉了下來。

  那雙鳳眸裏的幽光明了又暗,情欲的熱焰未曾消散,有什麽複雜難解的東西,
在他的眼中氤氲升騰……

  「……哭什麽,之前不是都沒反抗麽?」望着我的淚,他的薄唇邊忽然又扯
開一抹淡淡的嘲諷笑容,「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有什麽好哭的?我看你也挺
樂在其中的,怎麽,現在又不願意了,不是随便哪一個男人都可以了?」

  一字一句,冰刀般劃過我的心頭……

  沒錯,反正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在男人面前大張着雙腿,被壓在男人身下毫
無反抗之力地承歡,承受男人無休無止的欲望……這些,我都不是第一次經曆了。

  隻是這一次,這個逼迫我對他雙腿大張的男人,換成了我的親哥哥……僅此
而已。

  呵,僅此而已……

  無論是夢是醒,就當是老天跟我開的一場玩笑吧……

  也許,也許很快,一覺醒來就能發現這隻是自己經曆過最爲荒唐不恥的一次
夢魇!

  他的手指纖長細膩,在我的肌膚上四處遊走,如同作畫一般輕巧又有力地施
下灼熱的暧昧因子……

  「還是說,隻有我不可以?」鳳眸中的溫度又一點一滴地降了下來,說到這
一句的時候,每一個字,都如同是冰窖裏蹦出來一般的冰冷。

  沒錯,沒錯……隻有你不可以!無論我龍玉緻是個多麽淫蕩的女子,就隻有
你龍司羽不可以!不可以……

  我在心裏悲哀地呐喊,淚水模糊了視線,再也看不清那雙已然又恢複到冷酷
無情的眼眸。

  從我的臉上,他仿佛讀懂了我的回答,一瞬之間,已然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和
自持!

  「龍玉緻,你還裝什麽矜持,不過就是個淫蕩的女子!」他像是在向我也向
他自己證明似的,忽然又加進兩根手指,三根并用捅進了我下身小穴裏!

  「唔嗯……」好疼!

  緊窒的穴内嫩肉被突如其來的入侵者給狠狠地撐開,感覺最多隻能容納一根
手指的地方卻被硬是捅進了三根長指,瞬間撕裂的感覺又一次襲來,第一次被侵
犯時的痛苦又籠罩而至……我好像在恍惚間看見了瞻哥哥那張清秀俊逸的臉龐,
看到他沉醉于欲望的迷亂神情,看到他分開我的腿硬是将粗硬的肉棒插進了我稚
嫩的下體……

  「不要,别碰我,你聽到沒有?别碰我!」爲什麽要這樣玩弄我的身體,爲
什麽都要這樣對我──侵犯一個弱小無依的女子,難道真的能讓男人感到快樂麽?

  而他,他可是我的哥哥呀,我唯一的親哥哥!

  ……

  他卻仿佛充耳未聞。三根手指在我下體中同進同出,毫不留情地抽插深搗,
大麽指還時不時地按壓穴口前方的花核,帶來一陣又一陣緻命的刺激──疼痛與
快感夾雜,令我無力地哭叫又呻吟。

  漸漸地,空氣中開始充斥着一股淫靡的氣味,而随着「啧啧、滋滋」的暧昧
聲音響起,我已經可以想見自己的身子有多不争氣──原本幹澀的密穴已然被那
粗暴的手指掏弄出了好多的淫液……

  爲什麽,我的身體會變得如此淫蕩……

  明明三根手指把天生窄小的嫩穴已經撐到了極緻,然而我漸漸地已經感覺不
到有多少不适,相反的,一下又一下被狠狠填滿的刺激使得周身都被那淫穴所牽
引,在這充滿了羞恥與禁忌的束縛之中暗生的詭秘興奮,竟使得小穴裏吐出了越
來越多的淫液……

  我發現了這可恥的生理變化,而他,也自然是發現了。

  「呵,水流得好多……」他低沉地笑,磁石般的嗓音顯得異常暗啞,「我都
沒見過如你這般淫蕩的女人……以前竟一直未發現,我的妹妹,原來是這樣的尤
物,實在是可惜呵……」

  「我的妹妹」,一字一句,咬得那麽清晰,可是爲什麽,你還要這樣對我,
爲什麽?!

  而我的身體,又是爲什麽,要如此下賤──

  明明知道他在嘲諷我的淫蕩,可這身子卻毫不争氣地在他長指幾下抽動間變
得越來越濕。

  我的身子,好像在我沒發覺的什麽時候,已經暗自發生了某種詭異的變化…


  變得,好淫蕩……越來越淫蕩……

  好像男人越粗暴,我的身子就越興奮。它,似乎是在渴望着更加強悍的東西
狠狠地插入猛頂……

  第59章被哥哥奸死?【慎入】

  「還是說,已經被男人用過的身子就是不一樣,就是這般的淫蕩?」他邊無
情地吐出輕佻的話語,邊将手指從我穴中抽出,帶出好多滑膩的淫水,有些甚至
一直從一片淫靡的花穴口被手指帶出,拉出長長的一條銀線……

  「嗚……沒錯,我是淫蕩,我是早就被男人上過了,可這又關你什麽事?!」
實在無法忍受這樣羞恥的畫面,我這個無力反抗的「小淫婦」沒風度地破口大罵
起來,「你又幹淨得到哪裏去?!你這個變态,畜生,混蛋……别拿你的髒手碰
我!」

  沒錯,你嫌我髒,我也嫌你不幹淨!你的手摸過多少女人的身體,嘴唇親吻
過多少像青淩那樣的女子,那可怕的欲根又侵犯過多少女人的小穴……

  我淫蕩又如何,再怎麽樣,也輪不到他這個無情的男人來懲罰我!

  「是,我是喜歡瞻哥哥,我心甘情願跟他上床,在他面前我就是如此淫蕩,
但我們男歡女愛試問又關皇帝哥哥你什麽事呢,你又憑什麽來管我?」我氣沖沖
地吼了過去。

  他的臉色登時臭得要命。

  「不管皇上您今日是發瘋還是發情,如果想要女人外面随便哪一個是母的都
可以讓你上,還不夠的話整個青龍整個風月多的是女人等你臨幸!但是現在請你
看看,自己是不是走錯了地方上錯了床找錯了人……」

  「啪!」巴掌狠狠着肉的聲音劃破空氣,異常的清脆響亮。

  我的臉霎時火辣辣地疼了開來。

  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看着那張絕美的面容又附上了一層霜雪般的冷漠,我就
像是看見了鬼一樣的驚懼和不可思議……

  從小到大,他連我一根手指頭都沒動過,更毋論是這樣無情的傷害。然而今
日,他卻不停地用言語羞辱我,用蠻力折磨我,捏到我手腕脫臼也含無憐惜,此
刻更是這樣無情地扇我耳光──他,不是我的哥哥,不是……

  「龍玉緻,你好,好……」男人連說幾個「好」,咬牙切齒,最後似乎千言
萬語都化成了一個行動,「憑什麽管你是麽……我告訴你,就憑這個!」

  話音未落,男人早已漲到極點的陽具,再沒遲疑地,狠狠捅進了女子下身小
小的穴口!

  「呃啊──」凄厲的破碎呻吟劃破了一室劍拔弩張的氣息。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還可以發出這樣慘烈的呻吟──

  嘴角有血絲緩緩流下,一側臉頰已經腫得像個小饅頭,然而這火辣辣的燒灼
之痛加上手腕的傷痛,卻都比不上此刻下身被撕裂的痛苦!

  雖然不是第一次了,但是那硬捅進來的東西那麽的龐大,動作又粗暴得要命。
毫不留情的長驅直入,使得仍然幼嫩的花穴被撐到了極限!我隻感覺自己的下身
即刻就要裂開了,硬生生地被那粗碩的東西給撐裂了!

  「龍玉緻,就憑這個,你知道了麽?!」冷冰冰的嗓音惡狠狠地低吼,下身
更加兇狠地一個用力,可怕的紫紅色粗碩硬物硬是完全插進了窄小的嫩穴裏,一
直到根部也被粉嫩的穴口吞沒,黑色恥毛幾乎碰到了彼此的肌膚……

  「嗚……啊!」他那麽粗大,我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穴内又緊又淺,根
本沒辦法容納下這樣的龐然大物,他卻那樣無情地一插到底,碩大的傘狀頭端狠
狠地頂進了我體内最深的地方,像是直頂我的心髒!

  「就憑現在,我也是你的男人了……是你龍玉緻的男人了!」低沉的嗓音宣
告了這一可怕的事實。

  一開始被男人強行插入的痛苦和震驚感褪去,我才反應過來──我的男人…
…我的……他明明是我的親哥哥啊,怎麽可以……?!

  完了,這個世界真的瘋了!

  我同父異母的哥哥,我僅剩的唯一的親人,他的陰莖插進了我的身體裏面,
要頂穿我一般地狠狠捅進了子宮!

  「嗚嗚……不要,你出去,你出去!」此刻的我完全失去了理智,發瘋一般
大哭大喊起來,「龍司羽你這個變态,畜生……嗚嗚……你出去,不要碰我!」

  他冷靜地按住我掙紮的身體,眼神詭谲,短暫的沉默之後竟一本正經地低聲
道:「對,我是變态,我是畜生……龍玉緻,你看清楚──」他把我的下身擡得
更高,讓我可以清楚地看見自己的下體。

  「我這個變态正在強奸你,我的陰莖插在你的穴裏,你這早就被男人操過的
小騷穴倒是緊得要命,好像要被我撐裂了一樣……」

  「嗚……不要說了,不要說……龍司羽,我恨你,我恨你!」我臉紅得能漲
出血來,聲嘶力竭地怒吼,卻絲毫也阻止不了男人的瘋狂侵犯。

  「呵,恨我?」他冰冷的眼眸更加凍結如寒霜,嘴角譏诮地一勾,「好啊,
反正你恨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是麽,我告訴你龍玉緻,我不在乎!你盡管恨吧,
你再恨,也隻能躺在這裏被我幹!」

  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說出這種近乎無恥的淫邪話語。堂堂的一國之君,卻毫無
風度地吐露淫言穢語,毫無人性地羞辱強暴自己的妹妹……

  龍司羽,爲什麽……明知我心裏對你有恨,卻任由我一直恨着。此刻,又爲
什麽要這樣對我……爲什麽,要讓我更恨你?

  龍司羽,你殺了我的小美人還不夠,還想要逼死醜丫頭,對不對?

  你好殘忍。

  沒待我再多想,體内的巨物已經稍稍退開,然後又狠狠地重新捅入子宮口!

  「啊……」痛得我臉都扭曲了!

  「你這小淫婦那麽會流水,又早非處子,就不要裝痛了……」此時的龍司羽
在我眼裏已經化成了一個變态的魔鬼,他說的每一句話都令人痛苦而羞恥,「我
這根東西是不是比他更大?嗯?幹嘛不說話?呵,不管怎麽樣,一定能滿足得了
你的,你這小淫婦盡管放心享受好了……」

  像是爲了竭力證明自己的話,男人用力捧住了我的兩瓣小屁股,修長有力的
手指掐進了雪嫩的臀肉之中,形狀吓人的陰莖開始了一下又一下連續不斷殘忍的
抽插!

  「嗯……呃啊……不,好難受,嗚……」斷斷續續的破碎呻吟,伴随着我如
同破敗玩具般的身子而飄搖,「太大了,好痛,别……啊!」

  「小淫婦,不大的話能滿足得了你麽?」男人繼續陰陽怪氣地嘲諷我,胯下
的動作毫不停歇,「你說呀,我和他誰比較大,嗯?」

  狠狠地一撞,我幾乎被插得魂飛魄散,什麽都思考不了,全身的知覺隻餘下
被男人陰莖狠狠插入的那個地方……

  「大,你大……不要再進去了,求你了,嗚……」我語無倫次地低聲求饒,
羞恥的話語說到最後忍不住殷殷地哭了。

  對我來說,無論哪個較大較小,都不是我能承受得了的尺寸,而自己親生哥
哥的陽物,這比什麽都來得讓我羞恥難堪,除了求他求饒之外,我别無他法。

  「呵……」男人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乎還不夠滿意,「那我這大東西奸
得你爽不爽?」

  「……」如此羞辱有什麽意義,「龍司羽你這個變态,你去死吧!」

  我以前怎麽沒發現,我的哥哥、青龍國的國君,其實是個徹徹底底的大變态?!

  「小淫婦,還這麽不乖,我今日定要好好教導教導你……」

  「……」

  說不定今日我真的會被自己的親哥哥奸死。

  呵……

  這個可笑的念頭忽然冒了出來,頭腦一黯,意識已經陷入了無邊的黑暗之中
……

  第60章龍司羽你這個變态!【激H,慎入】

  再次醒來,手腕首先傳來一陣刺痛,然後是紅腫的臉頰,均提醒着我之前所
發生的諸多荒唐事情……

  連讓我安慰自己那隻是一場可怕噩夢的時間都沒有,将我下體填塞得無一絲
縫隙的巨碩肉棒緩慢地一記抽插,令我無比清楚地感覺到彼此肉體摩擦帶來的強
烈刺激……

  他還在我的身體裏!

  昏迷過去的我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他幹了多久,隻覺得腰身酸痛欲死,自己仍
是被壓在床上雙腿大張的姿勢,無力地承受身上男人的無情占有──身體直覺應
該已經過了起碼有一個時辰,但他卻是連姿勢也未曾換過一個!

  「嗯……啊嗯……」我覺得自己此時已然沒了羞恥之心,任哥哥的肉刃在自
己淫穴裏大力抽插肆虐,除了破碎的呻吟之外,我已沒了反抗之意。

  不是不想,而是實在無力。

  曾經在晦澀的夢裏暗暗描繪過的畫面,此刻已是成真了──我真的成了在他
身下承歡的女子──然而此時此刻,除了痛苦之外,我再也感覺不到其他。

  在我眼裏,這個人已經不是我的哥哥龍司羽,更加不是我的小美人──我的
潛意識裏已經把這個強暴我的人當成了一隻發情的野獸。就好像被瞻哥哥強占之
時,我也不可能當他是那夜清風明月之下那個翩然似仙的瞻哥哥,在我眼裏,他
們全都是發情的野獸,可怕的、肆虐的,野獸。

  我不敢擡眼去看他的臉,隻是茫然地視線移到了兩人相貼的下體──窄小的
穴口早就因被迫吞下過大的巨碩物體而腫脹,薄薄的肌膚已被粗如兒臂的巨大陰
莖給撐得變成了透明的粘膜,緊緊地包裹着青筋交錯的可怖肉棒……那情形着實
可怕,似乎隻要那肉棒稍一用力,那脆弱的小穴就會徹底裂開,我的身體,就能
瞬間被撕裂……

  沉醉于情欲之中的男人似乎發現了我的視線,原本在穴口附近淺淺抽插的動
作忽然變了力道,碩大的肉棒猛地一下盡根沒入!

  「啊……」我驚叫──最深處的子宮又一次被撞開,碩大的龜頭戳進了狹小
的宮口,強烈的酸慰令我全身一陣顫栗。

  「怎麽樣,喜歡麽?」他忽然開口,低沉的磁性嗓音暗啞魅惑,「看到沒有,
我在這裏……」

  他忽然抓住我沒有受傷的那隻手,将它按在了我的小腹上。

  一時還未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而他蓦地又一下深頂,同時按住我的手往
小腹肌膚上用力一壓──

  「呃啊!」太刺激了……清清楚楚地感覺到自己體内有根東西在動,仿佛要
戳穿我身體一般地勇猛狂熱!

  「我知道你會喜歡的,對不對,玉兒……」他放開了我的手,改用雙手握住
了我的雙乳,用力地揉捏起來。

  我的視線仍然留在彼此相結合的部位,親眼看到自己小手按壓着的那層薄薄
的皮膚之下,有一根巨碩的棒狀物體抽抽插插,不停地深入我的體内……

  這種感覺,實在……實在太淫靡了!

  然而我卻像是被蠱惑了一般,不僅沒有害羞退縮,反而自發自動地一下下去
按自己的小腹──他一頂進來,我就用力地往下按,一下又一下,「玩」得樂此
不疲……

  「噢……」男人顯然也被刺激了,發出一聲暗啞的呻吟,斥道,「你這個小
淫婦!」

  沒錯,我是淫娃蕩婦,我人盡可夫,我不知廉恥!反正連自己哥哥都可以操
我的穴,我還有什麽好羞恥的……

  我報複性地用力收縮下體,想要将那龐然大物排擠出去。然而──

  「該死的……」又一次咬牙切齒地對我說話,男人骨子裏深藏的那最後幾分
原始的獸性好像都被刺激了出來,「小淫婦,操死你!」

  他邊罵邊懲罰性地狠狠掐住了我的乳肉,将兩團白豆腐般的凝脂掐的滿是指
印紅痕。

  我痛呼一聲,卻感覺下體被堵塞得滿滿當當的感覺稍稍得到了放松──可怕
的肉棒終于退出去了!

  他肯就這樣放過我?我暗自一陣疑惑。

  被撐開太久的小穴酸脹得難受,此時随着那絕大的肉棒退出,壓力驟減,眼
看着最大的龜頭部分即将拔出穴口,穴裏被肉棒帶得翻出的媚紅色嫩肉還粘附在
碩大的傘緣……

  我就傻乎乎地盯着着淫靡的一幕,直到自己的身子被抱了起來,盯着自己下
體的視線從仰視變成了俯視,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被抱坐了起來──

  雙腿仍然大張着分别擱在他的腿上,他坐于床上,而我則是虛虛地坐在……
他的身上。

  蓦然感覺到了危險,我掙紮着想要擡起屁股将那仍未退出的龜頭從體内抽出,
然而他卻沒有給我機會。

  「急什麽,還怕哥哥滿足不了你麽?」男人嗓音仍是冰冷,語氣卻越來越邪
魅。

  一聲「哥哥」,如同一劑強力的興奮藥,禁忌的快感籠罩在彼此之間,同時
又狠狠淩遲着彼此的神經──就算痛苦,也想要抵死纏綿──這是我從他光芒詭
谲的鳳眸中讀出的最後言語,進而轉入我的意識之中,激起我腦海中最強烈的渴
望!

  「哥哥,哥哥……」堕落的深淵,有他陪我一起,上天入地,此刻也有他如
此真實地跟我結合于一起。

  「小淫婦,說了不許這樣叫我!」男人忽然向上一頂,原本即将脫離我身體
的肉棒又插回了緊窒的小洞裏!

  這個可惡的男人,他自己可以說,卻不許我叫他「哥哥」……真是個變态!、

  我心裏難受,想到他打我的那一巴掌就更加氣憤,一隻手攬住他的脖子,張
嘴就往他肩膀上咬了下去!

  「嗯……」男人發出一下悶哼,任我咬着他的皮肉,雙手卻往下托住了我的
臀,然後将我的身子狠狠往下一壓──

  「嗯啊!」這一下,他那根碩大的陰莖徹徹底底地刺穿了我的嫩穴,從頭到
尾,猛地一下盡根沒入……我隻感覺下體瞬間被捅進一個堅硬如鐵的器具,漲滿
得就要被撕成兩半!

  這下,不要說咬他,我差不多連呻吟的氣力都沒有了,發出一聲慘叫之後就
癱倒在了他的懷裏……

  他的胸膛也是一副冷冷的氣息,冰雕一樣白淨無暇,怎麽看都是一個修長幹
淨的剔透男子……除了下腹那個東西以外!

  實在太大了,明明已經被他插了那麽久,我的下體還是疼痛難忍,他每一下
的進入對我來說都如同刑罰!

  「小淫婦,這就不行了?」他一邊譏諷着我的無力,一邊又好像很享受我的
「投懷送抱」,也不急着抽送,隻是将我癱軟無力的身子摟得緊緊的。

  柔軟的乳房貼上他堅硬的胸膛,暧昧的相互摩擦産生了一些異樣的感覺,令
我有些心癢難耐。

  此時我整個人都坐在他的身上,兩個人以一種奇怪的姿勢面對面坐着,看上
去就好像隻是簡單的擁抱在一起,然而下體卻緊緊地結合,無一絲縫隙……

  「太大了……漲得好難受……」我軟軟地抗議,伏在他的胸口急促地喘息。

  很想讓那東西退出去一些,因爲被頂到最裏面的感覺好可怕……

  剛難耐地擡起臀,然而他卻将我抱得更緊,語氣中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惜:
「是你太緊了,少不了要吃點苦頭……」

  說到這裏,他好像又想起了什麽,語調忽的又變了:「怎麽,被我幹就真有
那麽難受?那你跟他呢,他破你身子的時候你就不難受?他幹你的時候你就很享
受?!說呀,你這小淫婦……」

  男人一邊怪聲怪氣地責問,一邊捧住我的臀瓣,将我擡得更高,然後又猛地
往下一按!猙獰的碩大肉棒又一次一插到底,像是要捅穿我内髒般的兇狠蠻橫!

  「沒錯,我就是讨厭你……」我難受得隻能用指甲掐他的背,「龍司羽你變
态,你混蛋!」

  此時的他卻保持了沉默。

  沒有再說那些淫言浪語刺激我,偏隻是用行動印證着我的話──這個變态的
混蛋絲毫不顧我的感受,隻是一次又一次地猛力貫穿着我的嫩穴,将猙獰的肉棒
毫不間歇地一下下猛頂入我體内最深處!

  我隻能無力被他擺布,任他托着我的身子上上下下地律動,任他尺寸超常的
東西一遍又一遍地撐開我的身體……

  「嗯啊……啊……」實在太深了,我忍不住發出嬌吟,身子被他毫不留情的
狂抽猛插頂得不停亂跳,手都抓不住他的身體,無力地向後仰去……

  他忽的放開了托着我臀部的手,改而扯住了我的手臂,這下,我的身子是沒
向後倒,但是下身卻随着重力的作用自己坐到了他的陰莖上,小小的嫩穴又一次
完整地将他吞了下去!

  「嗚……不要了,不要插了……」我受不住了!前前後後我已經完全記不清
他到底抽插了多少下,爲什麽一直都不射呢?

  他仿佛看穿了我的想法,看我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他卻扯開了一抹詭秘的
笑容。仍是不說話,隻是忽然變了姿勢──他自己平躺了下去,而我卻仍坐在他
的身上……

  老天,這姿勢更奇怪了,感覺就像是我在……「騎」他似的!而且我還驚懼
地發現,那根該死的東西在我體内插得更深了!

  這變态的國君似乎對我驚恐的表情感到很滿意,明明是他被我「壓」在下面,
卻一副欣賞我難堪樣子的悠閑神情:「怎麽,他沒跟你這樣做過?」

  你不提他會死嗎?!我在心裏暗暗地道。這個男人,明明一提到瞻哥哥就咬
牙切齒,卻又要一遍又一遍地提起,惹我難堪的同時,他難道會得到快樂麽?

  我氣惱地想要從他身上爬起來,然而小手卻被他修長有力的手握住,一扯那
隻受傷的手就疼得我直抽氣……

  一看那隻手腕,過了這麽久,早就腫得變粗了一倍多,紅腫吓人。

  淚水又冒出了眼眶,我悲哀地想──我這算是在幹什麽?如此狼狽不堪地與
自己的哥哥交歡也不知羞恥不懂逃避……雖然是被強迫的,但是作爲一個被親生
哥哥強暴的女子,我是不是應該咬舌自盡才算是正常人的反應?

  爲什麽,爲什麽我除了被他羞辱得有些難受以外,也沒有特别想死的感覺呢?

  看來,我還真是個鮮廉寡恥的女子吧……

  「快點動!」他似乎一點也不在乎我的眼淚,揚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我的臀部,
「啪」的一聲脆響,痛得我下身不由自主地一緊……

  「啧……」男人的呼吸蓦地變得粗重,「真會咬……想要我快點洩的話你就
乖乖的快點動!」

  明知道這邪肆的話語是他抛出的陷阱,聽在我耳裏也變成了最大的誘惑──
反正不管我動不動他都不會放過我,不如讓這一切早點結束……

  我羞恥地咬住了自己的唇,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頭,仍是猶豫着……

  「啪」!又是一聲清脆的拍打,我的臀瓣上已經留下了數個清晰的指印。

  我委屈地直掉眼淚,但是心裏堵着口氣,再也不想向他求饒,也明白就算我
求饒也不會有任何作用,隻好……隻好聽他的話──

  雙腿大開跪坐在男人身上的姿勢着實羞恥,我隻能用膝蓋支着床面,緩慢地
微微擡起了自己的臀,然後再往下坐……

  「嗯唔……」隻是很淺的一個動作,我卻已經難受得厲害,臉上更是因爲羞
恥而漲得一片通紅。

  「你倒是無師自通。」男人冷冷地笑,好似冷漠無情,然絕美的面孔上卻染
着明顯的情欲色彩,「屁股再擡高一點,快點坐下來!」

  我的臉就像是之前被打了耳光那般火辣辣的燒灼,但這一次不是因爲疼痛,
而是極端的羞恥……我順從男人的話語擡高了屁股,狠了狠心,眼睛一閉,再狠
命往下一坐!

  「嗯啊……」

  「噢……」

  兩人同時發出呻吟。

  我被那極緻的快感刺激得全身癱軟,無力地倒在了他的身上。一邊發着抖,
一邊暗暗地想──我一定是瘋了!現在事情已經從被強暴變成了我自發自動地
「騎」在男人身上,而這個男人,還是我的親哥哥!

  「真沒用!」男人對我的「床上功夫」顯然嗤之以鼻,「不過倒是終于又出
水了,被操出感覺來了是不是?」

  之前被他用手指玩弄的時候我的身體還流了不少的淫液,但是真的被他的陰
莖操入之後,卻因爲接受不了如此粗碩的尺寸,再加上心理上極端的羞恥排斥,
身體除了痛得難受以外根本沒有一點感覺。雖然也有被搗出一些分泌物,但我和
他彼此都清楚,那不是動情的證據……

  然而此時被他一說,我才發現自己的體内真的又湧出了不少淫水……怎麽辦,
難道說,我的身子真的被自己的親哥哥給「操出了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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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8 2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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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玉兒被你戳壞了(超H,慎)

  「這身子還真是誘人……」他一手攔住我的身子,一手捏住了我一側的乳房,
力道巧妙地緩緩揉搓起來,「這裏,又大又軟……」

  他下身忽然往上一撞:「這裏,又小又緊……」

  「嗯啊……」我渾身酥軟地趴在他修長的身上,淫靡的話語此刻已然成了最
羞人的催情劑,激得我難耐地收縮下體,将裏面的巨物咬得更緊……

  「玉兒,我的玉兒……」哥哥亦好像是有些情動了,一邊不斷往上抽插我的
嫩穴,一邊親吻我的臉。

  「噢……嗯啊……輕點,呀……」斷斷續續的呻吟從我口中溢出,無力的抗
議反而成了刺激男人更加粗暴的催化劑,「太深了,啊……戳進肚子裏去了,不
要了,嗚嗚……」

  「小傻瓜……小玉兒……」溫柔的吻持續地落在我的臉上,一寸又一寸的肌
膚,都被他的唇印上。

  「啊……哥哥,嗚……要戳壞了,玉兒要被你戳壞了……」我覺得有些委屈,
爲什麽他可以這樣溫柔地吻我,下身那最吓人的東西就不能小力一點?

  「笨蛋,男人就是這樣愛女人的!」他一點也沒有愧疚之意,反而覺得如此
粗暴的性愛是天經地義一般……

  我卻連反駁他的力氣也沒有了。其實心裏很想問他……他會這樣對我,也是
以一個男人對女人的「愛」的方式麽?而他曾經對青淩或者其他女子所做的事,
也是出于「愛」麽?

  但我問不出口。我和他做了這樣的事情,荒唐到我想都不敢想明天會發生什
麽,更不用談什麽「愛」……

  此時此刻,唯有肉體的交纏才是最最真實的!

  「哥哥,愛我,哥哥……」肉體上的一時歡愉如果也可以稱之爲「愛」,那
麽這一刻,縱使注定将墜入禁忌的深淵裏萬劫不複,亦想要求一點點的慰藉。

  那雙美麗的鳳眸裏霎時寒霜褪盡,隻餘下紅蓮烈焰般炙熱的火光!

  「你,想要哥哥愛你?」他的語氣很奇怪,一字一句,都像是從幽冥裏生出
來的一般……

  「想……玉兒想要……」我笨拙地擡起屁股,然後往下坐,主動地配合起他
的抽插,「哥哥,愛我……啊!」

  還沒等我自己動作完,體内的肉棒突然狠狠一頂,我的身子登時就軟了……

  「你這小淫婦,就這麽想要男人麽……」男人優美的薄唇中兇狠地吐出了邪
肆的字句,「好,哥哥愛你……讓哥哥幹死你好不好?!」

  他更加用力地抓住了我的雙乳,掐的我生疼,下體與我青澀的動作相呼應,
狠狠地往上插頂!

  那麽沉入的一擊又一擊,插得我全身沒了力氣,身體要被頂穿的恐懼使得我
不敢再自己亂動。

  「别……嗚嗚,太深了,好怕……哥哥……」我像孩子一樣伏在他身上哀泣,
無意識脫口而出的語句聽上去竟像是在對他撒嬌一般。

  「……小笨蛋!」他情欲密布的美眸中閃着懾人的光芒,終是起了幾分憐惜
之意。

  嘴裏仍斥着我,身下的動作卻稍緩了一些,「怕什麽,你裏面濕得要命,不
會把你弄壞的。」

  此時已然意亂情迷的我,聽了如此邪惡的言語,還是不自覺地有些臉紅──
他在床上真是太邪惡了,而且還可以把那麽邪惡的話說得那麽自然,仿佛我跟他
做這種事是再正常不過的……

  此時自我醒來,已經又與他肉體糾纏了大半個時辰,可是──

  「哥哥,我好累……」我真的沒力氣亂動了,隻能任他挺動着粗碩的巨物在
我肚子裏插進抽出,整個人上上下下地颠簸,「你怎麽,還不……出來?」

  就跟做夢一樣,如此羞恥的話語竟被我說了出口。

  真的是越來越不知羞了!

  我一說完,就把小臉埋進他的懷裏,不敢讓他看到我的神情。

  「呵……」他微微一怔之後,就發出了輕笑,「小笨蛋,那是你還不夠努力
……」

  「壞哥哥……」我喃喃地抱怨,意識已經昏昏沉沉,好像馬上又要陷入昏睡
之中了,「人家真的好累呀……太粗了,撐得好疼……啊!」

  他又一次頂進了我體内某個脆弱的器官!

  「嗚嗚……壞蛋,好難受……」我已經眼淚鼻涕都流了滿臉,蹭到罪魁禍首
那冰雕一樣晶瑩剔透的胸膛之上,「插得太深了!玉兒不要了……」

  我那壞心的老哥卻捏住了我的下巴,下身動作一刻未停,挑了挑修長的眉,
一臉不滿意的表情低聲道:「哭起來還是跟小時候一樣……難看死了。看到你這
張臉,我就……射不出來了!」

  「……哇嗚!嗚嗚……」一聽明白他話裏的意思,我忍不住更加委屈地大哭
起來──是啊,我是難看,從小到大我就因爲長得難看受盡了欺侮,現在他還要
這樣來欺負我──既然對我東嫌西嫌的,爲什麽還要碰我?!

  「好了,好了,乖,哥哥不逗你了……」某人似乎終于良心發現,捧住我哭
得一塌糊塗的小臉親了又親,嘴角帶着一點點笑意,「哭得這麽可憐,叫我怎麽
舍得……」

  「嗚嗚……哥哥,哥哥……」我像是好不容易找到娘親的小孩子似的躺在某
人的懷裏盡情哭泣,盡情發洩着多年來的委屈和難過,「以後都不要欺負我,嗚
嗚……玉兒好怕,好怕……」

  哥哥忽然伸手将我抱得緊緊的,摟得我快要窒息的時候,抱着我猛地一個翻
身──我直覺身上壓力一重,已經形勢大轉,被壓在了他的身下。

  「嗯啊……」經過這麽一個體位的變化,他的陽具仍然深深地插在我的體内,
并且因爲動作變化而翻攪到穴内嫩肉,惹得我難耐呻吟。

  此時他那張如霜如雪的晶瑩面容光華四溢,鳳眸灼灼地直視着我的眼睛,一
字一句地對我說:「玉兒,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

  得到一國之君如此鄭重其事的承諾,我原本是應該感激涕零的吧?可眼下問
題是,明明不停欺負我的人就是他,還說不讓我受委屈呢,鬼才信你!

  注意到我臉上一副不信的表情,容顔冷冽的絕美男子忽然孩子氣地撇了撇嘴:
「小笨蛋,不信就算了!」

  一邊說着,他一邊又在我體内重重地撞了兩下,搗出了更多的淫液……

  「爲什麽插了這麽久還是這麽緊,裏面好像有無數小嘴在咬着,真是舒服呢
……」這變态的皇帝又開始說淫話逗我,「你這小笨蛋倒是生了一副寶器呢……」

  轟!我的臉紅得快滴血了……

  此時被他居高臨下地壓着,一切表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睛:「被哥哥幹了這麽
久還臉紅?你這勾人的小淫婦……」

  他一邊用誘人的嗓音低語,一邊扯過身邊一隻軟枕,忽然往我腰下一墊──

  「啊──」我原本以爲自己已經适應了大肉棒的抽插,沒有想到隻是一個小
小的枕頭,竟使得自己宮口大開,而哥哥又特意加快了沖刺的速度,一次又一次
狂猛的抽插使得我小小的細瘦身子再也支撐不住,如破布娃娃一般任他狂插猛抽,
次次直捅進子宮裏……

  「小玉兒,玉兒……噢……」他抽送的速度越來越快,快到了我感覺自己既
要被操得散架了,「玉兒的小騷穴還真會吸,噢……」

  「啊……啊……哥、哥……」我擡眸看到他絕美的容顔上滿是極緻情欲中的
潮紅,不禁也極爲情動,「玉兒不行了,哥哥……啊……」

  「勾引人的小妖精,你怎麽會這麽媚……」他一邊抽送一邊伸手摸了摸我的
小臉,此時的我臉上一定是一副淫蕩的表情。

  「哥哥……插進裏面去了,我、我受不了了,真的要……要插壞的……」如
此激烈的交合,真的不會被身子弄壞麽?雖然我的身子現在淫蕩得要命,卻還是
承受不了他如此的狂暴。

  「我說了不會壞,笨蛋!」又來了,在他口中我永遠都是個笨笨的醜丫頭…


  「……」我用一雙含淚的眼睛怨怼地看着他。

  「好了,哥哥要射了,都射進你的身子裏……」他的面容上又升起一絲冷邪
的笑,「小笨蛋給我接好了!」

  我忽然覺得害怕:「不……哥哥,不要……啊──」

  随着他最後狠狠地一捅,碩大的圓頭整個戳進了我體内某個窄窄的小口,等
到一股熱燙的液體射進來的時候,我全身抽搐着,又一次暈了過去……

             第62章隻要不是他

  髒死了!你叫什麽名字?

  你就是龍玉緻?你……是我妹妹?

  笨蛋!我才沒這麽笨這麽醜的妹妹!

  醜丫頭,我警告你。我是你哥哥。

  你給我記住了。要是下次再敢叫姐姐,我一定把你打得屁股開花!

  長得醜也就算了,偏偏還笨得要死,真不知道是誰生出你這麽笨的丫頭!難
怪會被人讨厭!

  你要記住了,你沒有姐姐,也沒有其他的哥哥了……

  以後,你就跟着我了。

  ……

  來自于童年的一幕幕可愛的畫面,如同最純白的畫紙之上一抹抹鎏金的印痕,
在歲月的洗禮之下仍閃動着不變的燦爛光芒。然而,那些生動鮮活的影像,不知
爲何總是滲着幽暗的藍光──在我黯淡的記憶裏,那些僅屬于醜丫頭一人的珍貴
回憶,爲什麽總是帶着那樣難以化開的哀傷,一遍遍的在夢魇中糾纏……

  屬于某人少年時的尚可算稚嫩的嗓音,聽起來遙遠而又模糊,卻已成爲了我
心底最唯美的回音。

  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成爲了我的珍寶,心心念念無論如何都不肯忘記的珍藏。

  笨妹妹……

  小美人……哥哥……

  哥哥?!──

  頭腦中一根弦忽然一緊,我茫然地睜開了眼睛。

  漫長的夢境萦繞得太久,腦海中對于現實已經失去了應有的敏銳,幽幽轉醒
之後,半天也沒有反應過來自己身處何方。

  不知道過了多久,周身的感官終于開始傳遞消息到了意識之中。

  好痛。

  那種細細密密難以言說的痛……

  從肩頸一直到腳趾,四肢百骸無孔不入,每一處都好像被碾過一般的無力而
痛楚。雙腿之間甚至已經痛到了麻木。

  我這是在哪裏?這一副如同殘破的玩偶一般的身子,到底又經曆了什麽樣的
遭遇?

  我掙紮着用手肘支起半側身子,發現有隻手腕一動就痛得厲害。細細的手臂
上好像敷了些藥,微微的還有些腫,不去動它倒也不至于太難受。

  軟軟的床鋪很舒服,肌膚之下觸到的織物細膩到令人覺得窩心,是那種隻有
皇家最尊貴的人才可能享受的頂級雲錦……

  忽然之間有個念頭已經呼之欲出,但我仍在苦苦掙紮着不肯承認……不會的,
不可能,一定不是真的……

  擡起眼眸,隻見四處都是溫柔而又神秘的紫色幔帳,層層疊疊的,随着不知
何處拂來的暖風輕輕搖曳。那樣尊貴美麗的紫色,是青龍國皇宮才有的點綴──
看來我是在宮裏,還好……這不是宣和殿。這陌生而又溫暖異常的地方,應該是
……

  這暖風,想來是沁瑤池的天然溫泉裏蒸騰的霧氣帶來的吧……想起來了──
不久之前,我這不知天高地厚不識尊卑貴賤的小丫頭還剛在那碧澈的泉水之中享
受過。

  溫泉洗凝脂。這君王的後宮,原本就應該是副軟玉溫香柔情旖旎的光景。

  然而我卻跑錯了地方……

  我根本就沒有資格。對着那一張美麗卻冷漠無情到極緻的臉龐,我終于再次
意識到自己的可悲可笑。

  忽然間,一雙微微上挑的寒冰般的鳳眸仿佛出現于我眼前。仿佛,那個男人
正用輕蔑的眼神冷冷地掃視着我的身體……

  刹那間,某些畫面雷石般驚起于腦海!

  十六歲了,這身子倒真是玲珑……

  我知道你喜歡他,可我沒想到,沒想到……你就那麽等不及了麽?!

  你是不是怪我一直不讓你嫁……所以才跑出去害我擔心得要死是不是?!

  告訴我,你這些日子在外面沒有被人碰過是不是?你還是我那個幹幹淨淨的
妹妹是不是?這身子沒被男人沾過是不是?!

  這身子就那麽淫蕩,那麽想要男人麽……是不是隻要是男人都可以?

  原來,你也是一樣的,跟那些女人都是一樣的……甚至,憑着這副身子,你
可以比她們更放蕩,是不是……

  這欲迎還拒的樣子也是誘人得緊……你在床上都是這樣勾引男人的?

  别這樣,玉兒……别怕我,别怕……

  我都沒見過如你這般淫蕩的女人……以前竟一直未發現,我的妹妹,原來是
這樣的尤物,實在是可惜呵……

  還是說,已經被男人用過的身子就是不一樣,就是這般的淫蕩?

  就憑現在,我也是你的男人了……是你龍玉緻的男人了!

  怎麽,被我幹就真有那麽難受?那你跟他呢,他破你身子的時候你就不難受?
他幹你的時候你就很享受?!

  這身子還真是誘人……這裏,又大又軟,這裏,又小又緊……

  笨蛋,男人就是這樣愛女人的!

  玉兒,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

  ……

  恐懼清晰地席卷上來。他……我跟他……

  我垂眸打量着自己的身體──果然,果然……從頭到腳都是赤裸裸的,這一
副醜陋而又淫靡的身體,它又想告訴我什麽?

  布滿了無數粉紅痕迹的胸脯,兩顆小小的莓果還殘留着詭異的腫脹,像是被
野獸嗜咬過似的可憐……兩條細瘦的白晰大腿上一片片的青紫,一側身甚至能看
到雪臀上隐約的指印。而難以合攏的腿間星星點點的白色濁液此時俨然成了最明
顯最純粹的證物──見證了一場淫靡的情事,亦見證了一場全天下最不恥最肮髒
的亂倫媾和……

  呵,竟然不是夢麽?那個躺在男人身下竭力承歡、暧昧呻吟的女子,那個騎
在男人身上淫蕩地擺動腰肢、用自己下身的小穴貪婪地吞吐男人陽物的女子,那
個在自己哥哥懷裏被罵成淫婦卻仍然不知羞恥地百般撒嬌又求饒的女子……竟然,
真的是我?!

  龍玉緻……你是瘋了麽……你是瘋的是不是?

  哥哥,你怎麽可以跟自己的哥哥……

  不會的,就算我發了瘋,我那個向來冷漠得如同千年冰雕,沉靜如同荒原雪
山之上萬年不化的晶瑩白雪一般的哥哥龍司羽,他也不可能會允許這種事的發生!

  沒錯,就算是他瘋了也不可能會對我做這種事……

  龍玉緻,一定是你瘋了!扭曲了那麽多年的夢境終于把你逼瘋了是麽,你已
經瘋到了将自己的哥哥代入到一場極緻淫靡的荒唐春夢之中了是麽?

  原來我已經心理變态到了這樣可怕的地步……我還是趁早真正離開他才對。

  如果被他知道了我竟然有過如此荒唐可恥的夢境,我那麽這個一直卑微得如
同塵土的醜丫頭,一定連在他面前化爲塵埃的資格都沒有了……

  春夢,對的,一定是春夢,雖然有些畫面真實得可怕,但是那些都是無論如
何也不可能發生在現實之中的假象,一定是假的!

  可是……我這一身明顯被男人狠狠用過的痕迹,還有周身殘存的淫靡味道,
又該如何解釋?

  那時在流煙畫舫上被幕焚雪給輕薄玩弄的第二日,我也是傻傻地以爲自己做
了個春夢,可是身體殘留的痕迹,卻是怎麽都掩飾不了的。彼時我還是個懵懂不
知的少女,然而到了此時,這副淫蕩的身子怎麽可能不明白自己經曆了什麽?

  如果不是龍司羽,又會是誰能在這青龍國的皇宮裏對我做下這種事?也許…


  也許是某個人假扮了他?!

  這個念頭如同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飄搖不定卻又異常頑固地在我的腦海之中
衍生開來。

  沒錯,一定是的,一定是假的龍司羽!一定是又有哪個人想要捉弄于我,才
對我開了一個如此惡劣的玩笑……

  這玩笑雖然着實過分,雖然異常令人難堪,但是比起真正兄妹亂倫的行徑,
還是能令我感覺好受許多。反正,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人騙,不是第一次被人
當傻瓜一樣的玩弄,這副殘破不堪的身子也不是第一次被人拿來當洩欲的工具…


  所以,無論發生了什麽也許我都可以不在乎。縱使,縱使是跟全天下最卑微
最醜陋的男人發生了關系,我都可以告訴自己無所謂。隻要,隻要那個人不是他
……

  隻要不是他。

             第63章不關他的事

  「公主……公主?」一個怯生生的嬌嫩嗓音忽然打斷了我紛亂的思緒。

  從層層幔帳之外傳來的聲音是那樣飄忽而不真實。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反應
過來是有人在喚我。

  「公主,您在裏面麽?」女孩子的聲音,問得小心翼翼。

  愣了一會兒我才想起來原來是之前那個可愛的小宮婢──記得是叫銀婵的─
─此刻我這副樣子,若是讓她見了,還不把這單純無邪的小女孩吓去半條命?

  也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這裏躺了多久,隻曉得此時的我卻仍是連擡腿動一下的
力氣也沒有。勉強扯過一方織錦遮住自己赤裸的身子,掩去那些淫靡的痕迹。張
嘴嗫喏了兩聲,才發現自己嗓子都差不多啞了。

  等好不容易找回了聲音,我沙啞地開口道:「銀婵是麽?」

  「是,是我……」小宮婢忙不叠地連聲稱是,「公主,奴婢進來服侍您好麽?」

  「不用了。」我止住已經準備掀開外間的簾帳進内殿來的銀婵,「銀婵,我
們仍是在沁瑤池是麽?」

  爲何我的聲音可以如此冷靜,冷靜到令自己的心間都布滿了寒冰。

  銀婵不得允許不敢進來,就隔着層層的淡紫輕紗答話:「回公主,這裏确實
是沁瑤池邊上的偏殿。公主您一直沒出來,奴婢在外面等得可着急了,原來是在
這裏歇下了……」

  「銀婵,現下是什麽時辰了?」每問一句,我的語氣便更加凝重一分。

  「已快到午時了。」銀婵頓了頓,見我沒說話,又怯生生地說了下去,「自
昨夜奴婢便一直守在外面,此時是怕公主午膳沒人伺候,便進來看看您……」

  「那,昨夜……你可曾見過什麽人?」仍是不甘心,仍是抱着最後一線的希
望。

  「昨夜……」銀婵的嗓音忽然微微顫抖,變得不大自然,「昨夜奴婢什麽都
沒見着……」聲音越說越小,帶着一絲掩飾不住的恐懼。畢竟還是個半大的孩子,
且天性率直,根本就說不來謊。

  此時被我一問,雖從她口中得到的答案是「沒有」,我的心卻愈發直直地沉
了下去……

  「公主?」許久未聽到我繼續對話,銀婵不安地道,「公主,您沒事兒吧?
禦膳房送了粥點過來,您還是先用點吧。」

  「……你進來吧。」

  很快,帶着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的臉龐兒便出現在了我的視線之中。然而──

  「公……公主?!」小宮婢圓圓的眼睛一瞬間變得更大更圓,滿臉的驚詫和
不敢置信,「怎麽會……您……」

  果然還是吓到她了。

  雖然掩住了最羞恥的部位,裸露在空氣之中的肌膚仍然可見暧昧的痕迹。此
時的我甚至連尋一件衣物蔽體的氣力都不複存在。也許臉色也是難看得厲害吧,
所以銀婵一對上我的眼睛,那張圓圓的小臉頓時就漲成了一個憤怒的紅蘋果……

  「怎麽會這樣?」小宮婢的視線一直落在我的臉頰之上,「公主,誰敢這樣
欺負你?!連公主都敢打,真是不要命了麽!」

  打?

  要說我這個不受寵的公主再如何不濟,再怎麽受排擠,卻也從不曾被掌掴過。
要說在這青龍國的皇宮内有誰敢打我,除了那個人……

  突然間,我仿佛看見一隻飛揚起的修長手掌淩空甩了過來,五指纖長有力,
狠狠地,狠狠地落在了我的臉上……

  我仿佛聽到一個眉眼冰冷的男人神情嚴苛又殘酷地說,「憑什麽管你是麽…
…我告訴你,就憑這個……」

  ……

  誰來告訴我這不是真的!爲什麽那張冷酷的面孔會與龍司羽的樣子分毫不差?!

  小宮婢隐約間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麽,遲疑着輕輕開口:「難道,是……他打
你?」

  一個「他」字說得非常小聲,然而其中寓意是誰,似乎已經不言而喻。

  「沒有!」我斷然否認。說出口之後更覺喉嚨幹澀難忍,忍不住咳了起來。

  銀婵被我吓住,不敢再繼續深究,跑過來站在床邊,焦急又無措地看着一副
病弱模樣的我。

  「我想喝水……」好讨厭自己此時這般無力的樣子,卻還是不得不向他人伸
手求援。

  小宮婢這才反應過來,一臉自責地趕緊倒了杯茶水喂我喝下。

  「公主,您先用膳吧。」她殷殷地望着我,圓圓的眼睛裏都是淚光,顯然是
極擔心我的樣子。

  我不忍拂她好意──無論是否真心,這世上都難得有一人能如此待我了──
裹着錦被半靠在床頭,我伸手方要接過銀婵遞來的碗兒,然而卻忘了自己手傷未
愈,連隻小小的瓷碗都端不住……

  幸而銀婵此時倒眼疾手快,碗裏的粥點才不至于灑了滿床。她将碗勺放在一
邊,着急與疑惑之下也顧不得尊卑禮儀,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嘶──」我發出小小的抽氣聲,感覺手上一陣火燒火燎的痛。

  銀婵又被吓了一跳,這才發現我手上也帶着傷──

  「老天!昨日才見公主退了燒,人明明好好的漂亮得像仙女,怎麽過了一夜
卻變成了這副模樣?」銀婵跪在床邊聲淚俱下,一雙圓圓的眼睛變得紅通通的,
「昨夜我就見情況不妙,卻被趕了出去,也不敢再進來看……明明前夜裏還見他
對公主像是寶貝一樣……」

  小宮婢顯然是先前被那人吓到了,所以開始沒說實話,此時見了我狼狽不堪
的模樣,卻忍不住将心底的話都吐了出來。

  還真是個赤誠的丫頭呢,可惜……

  「銀婵,沒人爲難你吧?」可惜這樣的性格在後宮裏着實是寸步難行的吧。
而且,若昨夜發生的事都是真的……那這個丫頭,還能有命活麽?

  小宮婢的眼睛更紅了,脆生生的嗓音斷斷續續地哭道:「沒有,除了不讓下
山不讓出這座宮殿之外,他們倒沒爲難奴婢……公主呀,銀婵一直在害怕,此時
這沁瑤殿裏三層外三層的都布滿了侍衛,看陣仗像是将這裏包圍起來了……」

  聞言,我隻覺一陣天旋地轉,一切又變得恍惚起來。

  他,是想将我禁锢于此麽?

  「公主,皇、皇上他,到底爲何會……」天威震怒?小宮婢一想到那至尊冷
酷的模樣就禁不住發顫。

  我默默地扯開一抹苦笑,濃濃的悲哀四處流淌,苦澀到自己已經渾然不覺心
碎欲死。

  我也想知道,他爲何,會這樣對我?

  一個又一個羞恥的畫面生動無比地在腦海中翻滾變幻,我再怎麽騙自己都無
法将它們一一剔除。

  「公主,皇上一直到辰時才移駕去上朝,難道,難道昨夜他一直在……在這
裏?」床榻上還有許多未清理的痕迹,不由得惹人懷疑──銀婵圓眼瞪着我身上
還有身後一處處惹眼的印記,一副惶恐的樣子。

  我該說什麽?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了不是麽,雖然我遠比銀婵要驚恐千萬倍…


  銀婵擦了擦淚水,這才發現自己越矩的行爲,松開了我的手,哽咽着道:
「平日裏皇上都是卯時便起身上朝,說是雷打不動的,今日卻是遲了不少。公主,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您身上的傷真的是……」

  是呢,冷酷的他對自己也向來嚴苛,卯時便早朝已是青龍國多年雷打不動的
規矩。然而今日,他竟然到辰時才走。

  如果那些淫亂的畫面全是真實,那麽在我昏迷之後,他又在這副淫浪的身子
上肆虐了多久,才留下這滿滿一身的暧昧痕迹?而他又是帶着怎樣的心情,将我
獨自扔在此處,然後出去面對天下悠悠衆生?

  「銀婵,你放心吧,皇上不過是累了才留在此處沐浴休憩了一夜。我的傷更
不關他的事,你不要胡思亂想。」望着小宮婢愈發不解的眼神,閉上眼睛,遣退
了她,我躺回床上,默默地盯着空中的虛無。

  哥哥……

  一想到這個詞,就再也無法裝出坦然無事的樣子。緊緊地抱住自己的胸口,
狠狠地掐住自己的皮肉,指尖嵌進了薄薄的皮膚内,很快就有血液冒了出來……
如同一隻困獸般垂死掙紮,淩虐自己的痛意也許暫時可以麻痹一下已快要緊繃而
斷的神經。

  第64章龍司羽,我要離開你

  我在床上一直躺到了半夜才有了力氣下床。

  期間有人陸續送過晚膳和一些甜點過來,都是銀婵接了,喂我吃下了些許,
這才漸漸的讓我恢複了幾分生氣。入了夜,又有人送了東西進來,卻是幾件簇新
的女子衣物。

  這沁瑤殿長久不曾有人入住,衣食都沒有備着,此時俨然成了壁壘重重的禁
地一般,隻往裏提供東西,卻不讓人往外走。

  看着那幾件衣物──正是某人從前總逼迫我穿戴的那種保守異常的款式──
我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冷笑。可能在他眼裏,我隻有穿這種衣服才能掩飾住自己天
生的淫蕩吧?

  不過也好,有衣物蔽體總好過不幹不淨地躺着。但還是得先把這一身粘膩的
髒污給洗盡才行。

  拒絕了銀婵的服侍,硬是遣了她去休息之後,我才掙紮着從塌上爬了起來。
腿腳都躺得有些麻木了,遲疑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再次邁進了沁瑤池溫暖的
泉水之中──想來此處既已成了他禁锢我的地方,這奢侈的溫泉不用白不用,正
好洗去我一身的淫靡污迹。

  然而,這一次泡溫泉的感覺卻遠遠提不上享受──總覺得有一雙冷厲的鳳眸
在眼前晃來晃去,有一張寒冰般的面容挑着眉毛冷冷地睨着我,有一道修長挺拔
的身影居高臨下地審視着我肮髒的身子……

  身上仿佛停滞已久的冰涼血液慢慢地暖了起來,我卻不敢多待一刻,匆匆擦
洗了身子,隻想快些穿上衣物,尋回一點安全感。然而清洗到腿間的時候,我的
手忍不住發抖……那些渾濁的液迹,真的,是來自于我哥哥的身體麽?我和他,
真的曾經,那樣親密地……結合過麽?

  想到此處,我的小腹處竟忽然一暖,腿間溢出一股溫熱的液體……又是這樣!
我的身子到底怎麽了,爲何會變得這般的淫蕩?!

  跌跌撞撞地從水裏爬出來,将衣物牢牢地裹在身上,不願再回去對着那肮髒
的床鋪,我将自己縮成一小團,靜靜地坐在空曠的大殿之中一個小小的角落裏…


  此時的我,實在沒有勇氣去面對任何人。所以,我也不敢去看看外面是不是
真的被重重圍住了,我甚至連想要離開這個宮殿的逆反心理都沒有冒出來過──
就算真的被禁锢了又如何,反正天下之大,原本就沒有我的容身之處。此刻一個
狹小的角落,已經足夠我藏匿這副殘破的身子了……

  夜半的宮殿還是有些冷,一開始覺得地闆很冰,漸漸的也就感覺不出來了。

  抱着自己,意識迷迷糊糊之間,我仿佛看到了母妃慈愛溫婉的容顔……真好,
終于又見到母妃了。我已經,好久、好久不曾夢見過她了。

  「玉兒,我的孩子……」母妃輕輕地撫摸着我的額頭,溫柔得如同輕飄飄的
柳絮一般,連夢中的我都感覺有些不真實。然而,能夠得到這樣的撫慰,真的,
很溫暖。

  「母妃……」母妃,玉兒有好多好多話想要對你說。

  從小到大,所有的喜怒哀樂,每一點每一滴,都隻有玉兒自己一個人知道。
玉兒也好想要娘親,可以陪在玉兒身邊,一直到玉兒快快樂樂地成爲别人的妻子,
也依然能時常承歡膝下、侍奉雙親……

  「玉兒,不要哭……」母妃美麗的面容在我眼前輕輕地晃蕩,她雪白柔細的
手掌輕輕地撫觸着我的臉頰,「娘親知道你受苦了。」

  原來夢裏的我也在哭泣麽?不要,我不要在母妃的面前哭,我不要她看到我
這樣卑微懦弱的樣子……

  「玉兒,如果離開這裏能讓你好受一些,那你就離開這裏,永遠,永遠都不
要回來……」夢中母妃的嗓音雖然飄渺,卻是那樣的好聽。

  離開?

  我離開了自小生長的皇宮不過數日,便經曆了如此多的糾葛變故,嘗到了世
間險惡。重新回到了這個華麗的牢籠之中,原本是想心甘情願繼續過這種宮廷中
百無聊賴的生活,想繼續……留在他的身邊。然而現在,我卻是真的不知該以何
面目留在這裏了……

  母妃,我可以去哪裏呢?離開了他,我還能去哪裏?

  「去找一個真正愛惜你的人吧!那個人,隻會讓我的玉兒笑,而絕不會讓她
掉一滴眼淚……」

  真正愛惜我的人?

  母妃,這世上還會有人愛惜我麽?玉兒從小就不讨人喜歡,現在,更加已經
變得好髒好髒……

  母妃,這世上除了你之外,還有人不會嫌棄玉兒麽?

  「一定有的,我的玉兒如此的美好,一定會有人懂得愛惜。」母妃伸出雙臂
抱了抱縮成小小一團的我,雖然很輕很輕,卻令我感受到了仿佛嬰兒時躺在繦褓
之中的安全舒适,感受到了來自母親溫柔而神聖的力量。

  ……

  天光大亮。又是新的一天。

  朦朦胧胧地睜開眼,卻意外地發現自己是在床上醒來──淡紫色的輕紗缭繞,
還是沁瑤殿裏那張床榻,但已經被收拾得幹幹淨淨,顯然都是新換上的被褥,我
身上的被褥也蓋得嚴嚴實實的。

  昨夜明明不想再睡這張床榻的,怎的又回來了?許是夜裏冷得發慌,于是無
意識間又跑上床蓋好了被子?

  看來我還不算太笨,睡着了也知道不能虧待自己……

  摸摸自己的臉,已經感覺不到瘀傷腫痛了,動了動手腕,也奇迹般發現好了
很多!這一覺看來睡得還不錯,少有的溫暖呢……

  應該是因爲,夢到了母妃吧?

  母妃……我真的,可以離開這個華麗的牢籠麽?

  去找一個真正愛惜我的人……永遠,都不回來……

  龍司羽,這一次,我是真的,要離開你了呢。

             第65章異域公主

  如果說在十六歲生辰時的出逃,是一次充滿了對未知世界的好奇與憧憬的冒
險,是經過了無數幻想與籌備醞釀,寄托着美好的少女情懷,最後卻以失敗告終
的的旅行……那麽這一次,也許我已經提早耗光了對未來的期待。

  雖然想要聽信母妃的話,但我也很清楚自己眼下所處的環境──不說要在衆
人耳目下再次逃出皇宮是難于登天,就算我能離開,然這大千世界,我将往何處
栖身?經過幕家姐弟那樣的「招待」之後,我更不知自己今後還能夠相信誰?

  帶着這樣充滿矛盾與掙紮的疑惑,我每天食不知味地過着米蟲的生活。

  這沁瑤殿别的沒有,隻一個溫泉暖融融的讨人喜歡。然而除了長時間泡溫泉
泡到皮膚越來越滑這點好處之外,就隻有躲在窗邊觀日出賞日落,百無聊賴,度
日如年……

  不過三兩日,身上的傷漸漸地都好得差不多了,難以啓齒的羞處也終于恢複
了正常,不再腫痛難忍。全身上下唯有那些星星點點的吻痕還留有淡淡的粉色痕
迹未褪,看着着實惱人……

  龍司羽一直都沒有出現。

  心裏的不安越來越濃重……有時我又翻來覆去地胡思亂想,又會分不清現實
與夢境。

  到了夜晚,這種不安會易發鼓噪,腦海中層層疊疊都是一張張熟悉而又悠遠
的面容──溫柔含笑的母妃,冷眉冷眼的龍司羽,還有溫文爾雅又似寂寞冷清的
瞻哥哥……

  所幸每次在黑夜裏心亂如麻之時,疲倦就會沉沉地席卷而至,将我帶入黑甜
的睡夢之中。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溫泉的緣故,這沁瑤殿的夜晚反而比我以前居住過的任何
地方都要溫暖幾分。雖然仍是夏日,但我一點也不覺得熱,反而在暖融融的溫度
中昏睡得心安理得。

  也許人越寂寞,就會越來越貪戀一星半點的溫情。

  早上起得也越來越晚,抱個枕頭就能呼呼大睡到日上三竿。

  或許這種衣食無憂、混吃等死的日子,就是世人羨慕的公主唯一能過的生活
吧?

  ……

  就這樣過了三天,到了第四日,我終于無法忍受了──

  龍司羽,無論你是出于什麽念頭将我軟禁于此,我都不可能被你困在這裏一
輩子!

  如果說這些都是你對我的懲罰,那麽那一夜的癫狂,對我來說已經足夠屈辱
……

  既然不想見我何不放我自由?我亦不願再見你,一眼都不願!

  我開始像個潑婦一樣摔東西。

  這沁瑤殿裏東西着實少得可憐。三三兩兩擺設着的物件很快便被我摔了個精
光。直到剩下一張光秃秃的床榻與歪七倒八的桌椅,我心中憋悶了數日的那口怨
氣才開始有所消退……

  最後,卻隻能坐在一片廢墟之中自嘲地苦笑──

  從小到大,我都不曾做過這樣任性而幼稚的舉動。任性是被人關愛的孩子才
有的特權。而我比任何人都深知自己并沒有那樣的權利。

  此刻我卻做出這樣的嘴臉給誰看?

  外面那些侍衛自然是不會理會我的。他們隻消盡忠職守保證我在這裏面待着
便可以了。

  而那個人,他更加不會在乎吧……

  如若有一星半點的在乎,也就不會把我丢在這裏不聞不問了吧?不過我也早
該習慣了。這麽多年都是如此,就算發生過那樣親密的關系,一個人冷漠的心也
不可能一夕之間改變。甚至,那樣淫蕩的我在他的心裏可能比以前還要不如了…


  「公主,公主……」銀婵的呼喚似是從老遠的地方飄來,聽起來有些緊張─
─這小丫頭一直伴我待在沁瑤殿裏,她才走開了一會兒我便把這空曠的大殿「拆」
成了一片「廢墟」,不知她見了會作何感想……

  「……還請恕罪……皇命難違……」

  「有什麽話讓他來跟本宮說!」

  「……請饒了小的們吧……娘娘……」

  ……

  沁瑤殿長期的寂靜沉悶忽然被這陣争吵聲打破,想來銀婵是見着了情況,急
着提醒我。

  雖然侍衛壓低了嗓門所說的話語聽不甚清晰,但是──

  娘娘?!

  忽然,一陣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我隻來得及咽了一口唾沫,來人已如一陣疾風般掠到了我的面前。

  隻見眼前女子一襲淺金色長裙,映襯着膚白如雪,唇瓣嫣紅,雲鬓高聳,一
雙琥珀一般的眼眸閃着神秘的光彩,一管細挺的鼻梁顯出了其主人天生的傲氣…
…再看她高挑又凹凸有緻的身材,行動如風的敏捷靈巧──誰能相信這其實是一
個四十出頭的中年女子?

  算起來,距離我上一次見到她,應該有兩三年光景了,然而這個女子的外貌
卻是絲毫也沒有改變。上逃谠這個女子似乎格外的恩寵,給了她世人所豔羨的所
有一切。就連歲月都不曾在她的身上留下足迹。

  也正是如她這般的女子,才能生得出青龍國的第一美人來吧?

  ……沒錯,等了數日,那個「罪魁禍首」沒有出現,我卻等來了他的母親。

  她是龍司羽的母親。青龍國的太後。我老爹蒼皇的皇後。

  據說她還是玄武國的公主。

  另外,她還應該是我母妃當年的「情敵」?

  ……

  關于她的故事,我在宮中這麽多年,聽過的卻很少。也許是因爲人們不敢議
論當今太後,也許是因爲我母妃的故事更加的傳奇生動……總之我聽來的大都是
說幕妃娘娘雲雲。在那些議論裏,除了生出一個醜八怪這一點之外,幕妃的風評
竟無一處是壞的──我一直都明白自己是母妃短暫而美好的一生之中最大的污點
……

  讓我欣慰的是母妃還是極受寵的,一直到她過世,也仍是父皇摯愛的人兒。
然而眼前這個美豔絕頂的女子,身爲龍司羽的母親,她必定也曾有過旁人根本難
以想象的榮寵吧?

  她與我母妃,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女子。

  相較于母妃的溫柔婉約,蒼皇的皇後美得更加嚣張跋扈。那是來自北方的大
漠兒女才有的飛揚神采,是異域的土地誕下的最美麗的結晶!

  她也非空有美貌。

  青龍國裏很多人都了解,這個異國的公主,在後宮中的地位長期穩如磐石,
一直到蒼皇英年早逝,也正是她控制了混亂的局勢,用了不少手腕才讓太子順利
登基即位。

  龍司羽的霸道強勢,除了繼承了父皇的骨血之外,也許還有很大一部分,是
承自他的母親。

  雖然不大想承認,但我确實是有些怕這個女子的。

  她琥珀般的眼眸輕輕一挑,就是與龍司羽如出一轍的冷漠、譏诮。

  興許那叫做與生俱來的尊貴傲慢。是我這種灰頭土臉的小丫頭完全不能理解
的威嚴氣勢。

  然而這一刻,這個跟我幾乎從不打照面的尊貴女子卻如此突然地出現在我的
眼前,出現在她兒子強暴了同父異母的妹妹之後……我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對
的,會是怎樣的狂風驟雨?

  呵……「強暴」?

  被自己信任有加的幕姐姐暗算繼而失身于暗自傾慕已久的瞻哥哥之後,我竟
然,又被自己的親哥哥,強暴了……

  不過事情發展到後來,這副淫蕩的身子好像不再受自己的控制,又或者,是
我暗藏的那些奇怪又肮髒的念頭終于破閘而出,讓「強奸」最後變成了一場兄妹
媾和的無恥奸情?

  ……真是太可笑了!

  哈哈……

  過了整整三天,我終于可以「坦然」地接受這個荒唐的事實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笑容太難看,尊貴的太後娘娘挑起了細細的柳眉,繼而不
動聲色地打量着仍坐在一片狼藉之中的我……

  「……好久沒見,玉丫頭倒是長大了。」她沉吟半晌終于開口,聲音聽起來
冷靜疏離,帶着點異邦人未徹底消融的鄉音。

             第66章突來的婚事

  說不上盛氣淩人,然而不動聲色之間卻可令我越發的感覺到自己的狼狽──
這就是龍司羽的母親,青龍皇宮裏最尊貴的女子。

  雖然一對上她,我就忍不住有些膽怯,但我也不想在她的面前顯得過分糟糕
──作爲幕妃的女兒,我不能表現得太怯懦,我不能,讓早已仙去多年的母妃又
因我而蒙羞……特别,是在這個女子面前。

  這樣的心思也許顯得有點可笑,然而卻是我最真實的想法。兩個女子之間是
否有過什麽交情抑或鬥争,我都并不了解,但是想要維護已經去世的母妃的尊嚴,
是我本能的反應。

  于是我從一片淩亂的地闆上站了起來,站得直直的,與眼前的女子相對視。

  她眼中的冷芒仿佛帶刺,隻一瞬間的眼神接觸,我便無法再與之直視。終于
反應過來,俯身行禮:「玉兒見過太後娘娘。」

  這話的語氣說得有些疏離,禮也行得有些生疏……畢竟我這野丫頭曾經被她
的兒子嬌慣了好些年,宮廷的禮儀也學得很少──在這偌大的皇宮之内,卻并沒
有我需要行禮的對象,除了太後這唯一的長輩之外。

  但是龍司羽并不喜歡讓我見他的母親,想來他母親當然也不可能歡喜見到我
這個出名的醜丫頭,所以在宮裏這麽多年,見過太後的次數是少之又少。若不是
因爲她過人的美貌和尊貴逼人的氣勢多年不曾變更,興許我連她的長相都要不記
得了。

  「……長大了,倒是越來越漂亮了。」太後用一種奇異的眼神繼續打量着我
周身,看得我全身發毛……

  呃,這是第幾次從别人口中聽到對我長相的「正面」評價了?而這一次竟然
是出自龍司羽母親的口中……實在是,詭異!

  「也怪不得葉家的小子竟如此死心塌地……」太後像是想到了什麽令她難以
理解的事情,微微皺着柳眉──

  那表情跟龍司羽蹙眉的樣子又是一模一樣……呃,等等!她說什麽?

  葉……葉家的小子?!不會是說……

  「早先葉相倒是跟本宮暗示過幾次……」太後的目光逡巡過被我弄得亂七八
糟的大殿,口中所吐露的話語愈來愈詭異,「本宮想着咱們皇宮裏唯一的這位小
公主年紀尚幼,也不急着婚配,一時卻是耽擱了你的婚事……」

  她的目光轉了一圈最後又回到了我的臉上,紅唇輕動:「轉眼你也十六了,
确實是該嫁人了。不然的話,本宮可就對不起你的母妃了……你說是不是?」

  她的話尾挑高了語氣,一張美豔無匹的麗顔依然看不出喜怒,卻驚得我瞬間
呆若木雞!

  嫁,嫁人?!

  在青龍國,女孩子多在十五及笄之後便可婚配,十六歲雖然不大,但确實也
不算小了……然而我卻從未曾真正考慮過這個問題。

  說來婚姻大事都是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我的父母都早就不在了,所謂長兄
如父……龍司羽從來不曾提過要我嫁人,我自己也未曾想過要去嫁人──潛意識
裏,多年來我好像倒甯願被困在這深宮之中,「享受」着一個人的寂寞,也不曾
想過要用嫁人這個辦法離開這個牢籠……

  此刻我「長兄」的老娘(呃,好像不能說「老」啦!)卻突來跑來跟我談論
婚嫁這個話題,實在讓人意外到嘔血……

  不過,我不是剛好在想着如何離開這裏離開某人麽?那麽這突來的情況,算
不算是上天幫我安排的一個轉機?

  如果嫁了人就能真正地離開這個地方……

  爲什麽我早沒有想到呢?!

  好似在昏暗之中忽然出現了亮光,惱人的一切都好似瞬間豁然開朗……

  「怎麽,還沒準備好要出嫁?」太後見我呆傻的樣子似乎覺得可笑,「我還
以爲你跟葉家的小子早有意向,早就等着本宮開口了……」

  又,又是葉家的小子……不祥的預感再次升騰。我又咽了口唾沫,什麽話都
不敢說,生怕在太後面前說錯了一個字……

  「你的婚事本宮已經跟你兄長提了,你不用擔心他那邊。」她邊說邊轉身看
了看大殿中唯一完好的那張床榻。

  追随着她的目光,觸及那充滿了不堪回憶的床鋪,我立即心虛地低下了頭…


  兄長。她,沒有稱「皇兒」,也沒有說「皇帝」,卻在我面前用了「兄長」
這個詞彙……然後完全以父母尊長的口吻,向我闡述了她所了解的事實,也是我
即将必須要接受的事實──

  聽起來,我的婚事一夕之間竟似已成定局!而且,龍司羽……他,也已經,
同意了?

  我忽然覺得有些可笑。

  在發生了那樣的關系之後,他卻終于想到要讓我嫁人了……

  意識忽然回到了那一夜,在溫泉邊上,他蠻橫地抓着我的手腕,臉色陰郁冰
冷地對我說着──

  真的喜歡可以跟我說呀,難道我會不讓你嫁麽?

  不讓你嫁……你是不是怪我一直不讓你嫁,所以才跑出去害我擔心得要死是
不是?!

  ……

  他難道是以爲,讓我嫁人,可以算是一種補償麽?

  他真的,會擔心我麽?

  他心裏,會有一點點在乎我麽……

  不,不會!龍玉緻,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沒的了!

  興許就是因爲一時沖動用了那種令人不齒的方式「懲罰」我,冷靜下來之後,
人家身爲一國之君,才更想要徹底甩掉我這個包袱吧……

  既然他肯放手讓我離開,那麽我也不可能再傻兮兮地呆在這宮裏一輩子。

  隻是,這嫁人也有很多選擇。天下男子何其多,卻從來沒有一個是我龍玉緻
想要嫁的。而有一個人,更是我覺得最不能嫁的……

  「太後娘娘,您說的婚事……」我低眉順眼地向眼前冷豔高貴的女子确認,
「是指,我和……葉、葉家的公子?」

  龍司羽的娘許是對我恭謹的态度還比較滿意,忽而在嫣紅的唇角勾起了一抹
淡淡的笑容……結果卻害得不小心擡眼瞥見的我不寒而栗,即刻打了個冷戰──
這對母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像!

  「不錯,就是葉榮臻的寶貝兒子。」太後的笑意還淺淺地挂在頰邊,看起來
倒是有一兩分像位有女待嫁的母親,「他兒子倒是京中衆家女兒都争搶的俊俏兒
郎,年歲也相當……玉丫頭應該見過吧?」

  這一下,我再也沒有了逃避的資格!

  真的,竟然真的是瞻哥哥……葉相的寶貝兒子,除了青龍第一才子葉楚瞻之
外,再無第二人選!

  爲什麽,爲什麽我最不想面對的事情卻要在此時發生?

  雖然畫舫上發生的事都是因着幕流霜的設計,但我還是不敢再去面對瞻哥哥
……那樣清雅而出塵的一個人,本不應該被三教九流那些龌龊之事染上污迹。然
而我卻已經成了他最大的一個污點。

  一想到那一晚,在畫舫之上意外失落的我的清白,我就忍不住心裏發顫……
那樣的瞻哥哥實在太陌生,陌生到我不敢将他與衆人口中那個第一才子聯系起來,
也不敢與我心中那個清風明月淡雅出塵的瞻哥哥聯系起來。

  腦海裏忽然出現瞻哥哥漲紅了一張俊美的臉龐,狂野地壓在我身上的畫面…
…我的臉瞬間燙得不行,如被火燒。心,也在瞬間鼓噪如擂!

  龍玉緻啊,你真是越來越不知羞了……

  「興許,還不止見過吧?」太後不知道是不是從我通紅的臉上看出了什麽端
倪,美豔的面容上笑意已經收斂,忽然走近,拉住了我的一隻手。

  「嗯……」我忍不住輕哼了一聲──她抓住的剛好是被她兒子扯傷過的那隻
手!雖然傷得不算重,但是現在被用力拉扯到的話還是會有些痛的。

  太後娘娘挑起美眸瞥了我一眼,繼而一手仍執着我的手腕,一手忽然向上,
撩起了我的衣袖!

            我差一點就想要尖叫──

  天知道龍司羽到底在我身上弄下了多少痕迹!此時若是被他老娘瞧見了,那
我就不用活了!

  幸而身上穿的衣服是某人給的保守款式,如果換了是在流煙畫舫穿的那種,
廣袖一撈,從手臂到肩膀,什麽都看得清清楚楚……

  然而,還沒等我松一口氣,某人的娘親卻又玉手一轉,動作神速地扯開了我
的領口!

  這下完了!

  雖然衣領夠高,足夠将滿身的吻痕折得嚴實,但是被禁不起人這樣用力拉扯
──某人尊貴的娘親顯然非同一般女子,手上力氣一點也不小,隻輕輕松松地一
扯,我的頸項和胸口都晶瑩雪白的露了大半……

  那些還未消退殆盡的點點暧昧痕迹,怎可能逃得過眼前這女子的法眼……

  如果我和她兒子的事被她知道了……上蒼啊,她一定會殺了我吧?

           第67章你值得更好的女子

  高貴的太後娘娘目光掠過我赤裸的肌膚,咽喉間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冷哼。

          而我則全身像個篩子抖個不停──

  好羞恥!

  短短幾天的時日,我覺得自己已經将一輩子可以丢的臉面都悉數丢盡了。也
許就連母妃的那份,也都被我用完了吧?

  「……有些事情,做得出格了本宮這個老古董也不好說什麽。」她若無其事
地幫我把衣襟掩好,說話的語氣異常的淡然,「畢竟,你也是個沒娘教的……」

  沒娘教的……

  雖然她語氣一點都不重,卻成功地重重擊碎了我的心防,在我心底烙下一個
陰暗的窟窿。

  是,我是沒有娘教,我是個水性煙花的野丫頭,我是個擅自出走勾引男人的
蕩婦,我是個滿身暧昧痕迹的不知廉恥的小淫娃……就如醜陋的容貌一般,這個
淫賤得無可救藥的「公主」,是皇室最大的恥辱!

  這些,就是她想說卻又不屑于出口的内容吧?

  ……不過還好,她至少沒有聯想到制造下這身痕迹的男人會是自己的兒子。
如若不然,豈可能還如此心平氣和、高貴矜持。

  她對我,已經算是施以最大仁慈了吧?

  将所有難聽的話都完好地收在口中,又瞥了一眼我難看的臉色,太後娘娘收
回自己一雙玉手,不着痕迹地用随手帶着的絲帕擦了擦纖細的十指,然後,舉手,
将那方纖塵未染的潔白絲帕投入了滿地的廢墟之中。

  我傻呆呆地将視線随着她扔掉的絲帕移動,眼睜睜看着那無辜的白色布料落
入了塵埃之中……

  「好好準備婚事吧。下個月初九便是青龍長公主出嫁的日子。」她冷冷抛下
最後兩句話,施施然地轉身,背影筆直地走出了空蕩蕩的宮殿,留下一個傻瓜一
樣的女子猶愣在原地。

  下個月……初九?

  我抓抓一片混亂的腦袋,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想起來今日已是十八了……也就
是說,還剩短短二十日,我便要嫁爲人妻了?!

  還有二十日,我便要成爲瞻哥哥的妻子,還會變成八面玲珑的宰輔葉相的兒
媳,變成刁鑽任性的葉家大小姐的嫂嫂,變成葉家莊園的主人之一……我會,變
成别人家的媳婦兒,我……

  還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呀!

  瞻哥哥……

  爲什麽,爲什麽這麽會這麽突然地要娶我?

  是你父親的意思,還是……你知道了,那一夜的事情?

  想來,我這毫無地位可言的小小公主,葉相也不會硬要你娶我做媳婦兒的。
那麽,便是了,定是你知道了……知道了我的身份,知道了那一夜荒唐,知道了
自己不小心犯的一個「錯」……所以,你隻能娶我,來彌補這個錯,對不對?

  瞻哥哥啊,你怎麽那麽傻?!

  那根本就不是你的錯啊!如你這般聰穎過人,怎會不知那隻是人家耍的一個
卑鄙手段而已?

  你何必爲了别人的過錯,而……懲罰自己。

  我,從來沒有奢望過能成爲你的妻子,從來沒有啊!

  而且,如果說隻是爲了你的「責任」,那我的身子,也不光隻有你碰過了…
…我已經可以算得上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了呢。就連我的親哥哥都碰過的身子,
你還何必執着于對它負責呢?

  ……

  瞻哥哥,我不能讓你的正直和善良,成爲别人眼中的笑話。

  你值得,更好的女子。

  我頹然地坐在了地上。

  怎麽辦,原以爲嫁人是一個新的轉機,然而轉過這一個分岔路口,迎接我的
卻是另一個懸崖峭壁?

  我不能利用瞻哥哥啊……

  到底要怎麽做,才可以擺脫這一個僵局?

  母妃,你告訴玉兒好不好,我現在到底該怎麽辦?母妃……

  是不是,是不是隻有我死了,才可以不用面對接下來的一切?

  我胳膊按着胸口,手兒捂住了耳朵,把腦袋埋進膝蓋之間,變成一隻沒用的
鴕鳥。

  如果活着一定要這麽痛,我甯願此刻就去陪你啊,母妃……

             第68章淫毒(慎)

  好熱啊,爲什麽身子會那麽熱……

  頭好疼。心,好疼……我好像又夢見母妃了……可是此刻,我這是在哪裏?

  隐約感覺得到,在離我很近的地方,好像有人站着。

  是誰呢?

  可不可以告訴我,這是哪裏?

  我好難受啊……

  「到底患了何症?!」男人低沉的嗓音模糊鑽入我的耳中,很年輕,很冷漠,
字字如冰,卻帶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怕威勢。

  聽起來,好熟悉呵……

  可爲什麽我卻想不起來……他是誰?

  「皇上,微臣該死!眼下光憑診脈,很難看出公主得的到底是何病症……」
另一個聲音傳過來,顯得老邁很多,但是卻恭恭敬敬,誠惶誠恐。

  「呂太醫……這是何意?」年輕的男子語氣更爲不善。我甚至能感覺到他此
時目光定是刀子般鋒利,要不然,那老邁的另一人也不會吓得說話都打哆嗦──

  「皇、皇上,請您,先恕微臣死罪……」說着,「撲通」一聲……老人家一
定是跪下了!

  過分!

  那個年輕的男人實在是太傲慢太欺負人了……他憑什麽讓一位老者對他卑躬
屈膝、唯唯諾諾?

  一個大男人如此刻薄,實在太可惡了!

  我好想,好想爬起來,告訴那位老人家,不要理會這種壞男人……可是,我
的身子好像一點一絲的力氣都沒有。

  我能感覺得到周遭的情況變化,但是我的眼睛好像看不見東西,我的身子絲
毫也不能動彈……我,我是誰?

  對了,我叫龍玉緻,我記得,我是青龍國的公主……

  公主?

  那他們口中的那個似乎染了不知什麽不治之症的倒黴「公主」,就是在指…
…我麽?!

  「饒你不死。說!」冷得像冰塊的男人嘶吼起來實在充滿殺傷力,吓了我一
跳,也讓我更加可憐那個此時一定匍匐于他腳下的老人家……

  「謝,謝主隆恩……」這個老人家真是一點「骨氣」也沒有,被一個年輕小
輩如此對待反而還要感謝對方?!

  「皇、皇上……那微臣便直言了。」老人家似乎顧慮多多,又猶疑了一會兒,
才慢吞吞地開口道,「公主的體内,應是不久前被種入了一種……一種『奇異』
的毒素,這毒素老臣卻無法探出其解救之法……」老人家再次聲明了自己的「無
能爲力」。

  「毒素……」兇巴巴的男人微微沉吟,既而又一聲挾着怒氣的大吼幾乎震碎
人的耳膜,「朕命你立刻馬上給朕解釋清楚!否則你們全家都給你陪葬!」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說來說去這條老命還是危險呐!面對這個沒有
「信用」可言的喜怒無常的至尊,罷了,伸頭是一頭,縮頭也是一刀──

  「公主中的,是……是一種至淫之毒!此毒無色無味、融于血液,片刻便可
遊走全身經絡,引起身體不正常的高熱,特别是能……引、引發女子淫性。」天
知道讓他一口氣說完這些話有多辛苦!

  「淫、毒?」兩個字被男人說得咬牙切齒,我甚至可以想象他此刻應該挑着
長眉一副要吃人的架勢──然而我就是想不起來,這個熟悉的家夥是誰呢?

  「是。不過這毒素對人體本來并無大礙,可能是有人拿來……增添閨房樂趣。
隻是,公主的身子從小就不好,這些天又發過高燒,而且,似乎還受過很大的刺
激……所以,毒素在血液中加快運行,緻使公主身體不适,甚至……」

  「甚至什麽?!」冰山男好像要暴走了。

  「甚至會影響到公主的心智和某些身體機能!」終于說完了!──我都不禁
替那老人家捏一把冷汗。不過……他們一直在讨論的,好像還是那個倒黴的「公
主」诶?

  隐約發覺了自己的不對勁,但我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

  我隻感覺身子越來越熱。好熱啊……

  我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亂走诶!

  好漲,血液都好漲,小腹處更加像是裝了好多的水,漲滿着好想往外排……
還有,還有我的胸部,也好漲,漲得像是快要裂開了!

  「……」那個年輕而低沉的嗓音忽然陷入了沉默,但是周遭的氣氛卻更加恐
怖了。

  「皇上,此毒顯然是研制者試用的玩意兒,老臣無能,雖知其毒性,眼下卻
無法解出其成分和具體配置方法。」深刻檢讨了自己的「無能」,老太醫話裏含
憂,「而眼下毒素已侵入公主頭部,可能會影響一些感官神經……所以公主的神
志現在都不怎麽清醒,也許,也許就連親人都不會認得……」

  醫者父母心,老人家臨了還忍不住自顧自地感歎了兩句:「小公主在宮裏好
好的怎麽會染上這種東西……唉,如果能早一點發現的話,興許還來得及……」

  「光铛──」一陣刺耳的瓷器碎裂的聲音,不知什麽倒黴的東西不小心給男
人的怒火陪葬去了。

  「呂仲庭,如果你們呂家還想保住青龍國禦醫苑第一世家的名号,朕命你一
個時辰内想出解決的辦法!如若公主出了一點什麽事,朕定要你們呂家永世不得
翻身!」這個男人不止冷漠,簡直冷血!輕輕松松就使得四周的溫度越來越低…


               咯蹬──

  我好似能聽到那位倒黴的老人家年老的心髒快要開裂的聲音……

  隐約明白那個兇悍的蠻不講理的年輕男人是因爲我在對長者發飙,我心裏歉
意濃濃,但是卻沒有辦法幫助人家了……我的身子,真的是難受得像要燒起來了!

  「嗯……啊……」沒有意識到自己口中發出了暧昧的呻吟,我躺在柔軟的被
褥之中難耐地磨蹭着自己的身子,也顧不得避忌不遠處還有人在了──好熱,好
癢,好漲……就要把我逼瘋了!

  「玉兒?」年輕男子對着别人慣用的那副兇惡的語調,到了這時奇異地轉低
轉柔,緊接着他似避忌着什麽,又冷冷地轉頭對年邁的醫者喝道,「還不快滾回
去想辦法!」

  「是、是……微臣告退。」老人家終于如蒙大赦,踉跄着逃了開去,仿若再
慢個一步,那就是連一個時辰都沒得活了!

  「玉兒,玉兒……你怎麽樣?」那個沒禮貌的兇惡男人已然來到了我身邊,
低沉的嗓音卻在我耳邊道出了溫柔異常的話語,「很難受麽?别亂抓,會弄傷自
己……」

  有一隻大手輕柔又堅定地抓住了我正難耐地抓撓身體的小手,害我不能動彈
了。

  不行,好癢,全身都好癢!特别是胸口,鼓漲漲的似乎有什麽東西要湧出來
似的……

  可是那個壞男人抓住了我的右手,于是我又自動換了左手,往自己的胸部揉
去……

  「……玉兒!」看,假溫柔了片刻的壞男人又露出本性了,吼聲震得我耳朵
發痛。

  我不理他,繼續揉弄着一邊脹痛的乳房……嗯,好像舒服一點了。可是另一
邊的乳房也好癢……我試着将被壞男人抓住的手搶救回來,可是沒想到他力氣大
得吓人,死死地抓着我的手腕,讓我根本沒法如願。

  這個人怎麽可以這麽壞?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我都快難受死了啊!

  沒辦法,隻能用一隻手輪流揉弄兩邊的乳峰了……

  「嗯……」我口中繼續着嬌吟,捏弄自己兩隻渾圓奶子的動作也是旁若無人,
絲毫未發覺如此不雅的姿态落入一個男人眼中,是怎樣淫蕩和挑逗的樣子!

  我隻知道,身體裏像有燃不盡的火焰在慢慢地蒸騰,在帶給我前所未有的痛
苦考驗……

  「玉兒,你聽得見我說話麽?玉兒,你别這樣,你……」那個男人越說越小
聲,到最後好像是傻住了──

  我是聽得到你講話啦,可是人家現在沒空,不想理你!

  嗯,隔着衣服揉弄還是不夠舒服啊……我胡亂扯開了身上的薄衫,小手捏住
了自己胸部頂峰一隻小小的嫩果兒,嗯,怎麽連它都好像漲大了……

  「呃……啊……」我一下捏掐着自己的乳尖,一下子又用力地按揉自己的乳
房,終于感覺到愉悅了許多。

  「……玉兒,别這樣,聽到了麽?」那個假惺惺的壞男人聲音變得暗啞,在
我耳邊不停地說着奇怪的話,「我是哥哥啊,玉兒,玉兒……」

  哥哥?什麽哥哥?

  我混沌的腦袋反應不靈光,想要睜眼看清楚他的樣子,但是,不行,我的視
線也是一片混沌的,什麽都看不清!算了,還是不理他!

  不要再用那麽「纏綿」的口吻喚我的名字了啦!人家、人家的身子越來越難
受了,明明胸部已經舒服一點了,可是現在……怎麽越揉越癢了?胸口鼓鼓的,
兩隻渾圓的奶子越來越重,漲得要……要炸掉了!

  第69章又想惹哥哥欺負你?(慎)

  嗚嗚……誰來救救我?

  「玉兒,乖,忍一忍……」抓着我細腕的那隻大手越捏越緊,「哥哥一定不
會讓你出事的,一定不會……」

  「哥、哥哥……」我小小聲地想要向那人求助──不管你是誰,求你行行好,
快點放開我的手吧!

  「玉兒?」某人驚喜的聲音在我耳邊無限擴大,「哥哥在這裏……你怎麽樣?
身子很不好受對不對?」

  知道人家不好受還要抓得那麽緊?快放開啦!

  「嗯……」我小嘴吐出模模糊糊的聲音,算是回應了那個男人的問題,想要
把手抽回來仍未能成功,隻好繼續旁若無人地安撫着自己「很不好受」的身子…


  「玉兒……對不起。」奇怪的男人又在繼續「自言自語」了,「是哥哥不好,
哥哥說過不會再讓你受一點委屈……玉兒,我……」

  他的話忽然頓住了。

  被我忽視得徹底的男人臉色肯定很不好看吧,我都能感覺到他漸漸灼熱起來
的目光在我身上盤旋……

  哼,人家就是不想理你啦!

  我在床上扭來扭曲,像條滑溜溜的小魚跑進了蒸籠裏,時不時高挺起自己沉
甸甸的乳房,毫未留心眼前還有一個霸道嚣張的壞心男……

  「唔……」好奇怪,下身也越來越漲了!可是我隻有一隻可以自由活動的小
手,來不及去「安撫」那麽多地方了!好癢,好難受……

  我胡亂扯過一個疑似枕頭的東西塞到了自己腿間,緊緊并攏兩條細細的腿兒,
将那似硬又軟的物體狠狠夾住……嗯,好像舒服了一點點。可是,還不夠,下面
好像有好多水液湧出來,弄得小腹處酸酸麻麻,好想……還好想要噢!

  不過,想要什麽呢?

  我不知道。誰能告訴我麽?

  ……

  「玉、玉兒……」意識極度混亂之間,我好像又聽到那個男人的聲音,隻是
那嚣張的壞蛋語氣變得好奇怪,低沉中透着意味不明的沙啞……

  「哥哥……救,救我……」就算不幫我,也不要再抓着我的手害我啦!

  「……玉兒想要哥哥怎麽救你?」低啞又溫柔的嗓音,伴随着男人喉結上下
滾動的聲音,繼續在我耳邊低回。

  「我……要揉揉……」快把我的手還給我啦!

  「……」怎麽不說話啦?

  「哥哥……嗯?」身子忽然一輕,小腦袋一晃,自己好像已經被人從床榻上
抱了起來!

  我扭來扭去的胡亂踢動起小腳──不要抱着我啦,頭好暈啊!

  不過還好,那個壞蛋隻是抱着我調了個身之後,自己大喇喇地坐在了「我的」
床上,長長的腿兩邊一分,又将我放回了床上──隻是這一下,我腿間那個枕頭
早就不知掉到了哪裏,而我細細的兩條小腿挂到了他的一側的長腿之上,屁股則
坐在他另一條腿上,兩隻小胳膊還不安地摟着他的脖子──我眼前什麽都看不清
晰,頭暈還沒恢複,隻能緊緊抱住這個有着我熟悉氣味的人,生怕不小心就被摔
了出去。

  壞男人不說話,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隻覺得靠在他的胸口,有一股很
好聞的味道正悄悄地散發開來……此時的我好像也不覺得身子太難受了,反而像
隻聞到了香氣的饞嘴小狗,吸吸小鼻子就往他身上湊去──

  嗯,真好聞……

  說不來什麽味道,就是很誘人呢……好想,好想啃一口!

  「嗯……玉兒,别鬧!」男人悶哼了一聲,然後輕聲斥了一句,呼吸卻愈發
濃重起來……

  哼,壞男人的脖子被我咬了一口,活該!哈……

  我傻傻地笑了,對男人變得氤氲起來的漂亮鳳眸裏危險詭谲的光芒絲毫沒有
自覺,反而對他身上的味道有些着迷,又小心地伸出小舌尖去舔了舔他頸部平滑
的肌理……

  「小笨蛋,你又想惹哥哥欺負你是不是?」男人這下全身都微微發抖,卻強
忍住沒動,任我從饞嘴的小狗變成了調皮的小貓,撒嬌一樣縮在他懷裏小心地舔
舔又親親……

  欺負我?他不是一直在欺負我麽?現在換我欺負他才對!

  我的小舌一路向上,舔過男人性感的喉結,經過線條精緻又堅毅的下巴,發
現他的肌膚竟不若想象的幹淨,帶着點點刺人的青茬──當然此時的我不會知道
那是某人多日「不修儀容」的結果……

  經過點點硬硬的胡渣,我挑剔的小舌終于尋到了一處柔軟的好地方……嗯,
舔一舔,好像軟綿綿的很好吃……

  「唔……」還沒的來及等我砸吧一下小嘴,男人灼熱的氣息忽的籠罩下來,
雙臂将我摟得更緊,而那兩片柔軟的東西則霸道又不失溫柔地封住了我冒失的小
口。

  「啧啧……」舔舐唇瓣的聲音輕柔又帶着暧昧。我傻兮兮地任那人「反客爲
主」地「吃」着我的小嘴,過了好久都不記得要「吃」回去……

  嗯,好像還有什麽鑽進了我的嘴裏?軟乎乎的,柔柔的,在我嘴巴裏面翻來
攪去,害的我的舌頭沒處跑了啦!

  「唔……嗯……」

  我渾然不覺自己口中發出的小貓一般的嗚咽有多勾人,直到……直到屁股下
面挨坐着的某人腿心處什麽硬硬的東西支楞了起來,我才忽然臉紅紅地松開了挂
在某人脖子上的胳膊……

  呃,好詭異……我這是在做什麽?抱着一個男人在親嘴?然後,那個硬硬的,
應該是……「那個」吧?

  我的臉瞬間火辣辣的!

  再然後,我後知後覺地想起來了──我、我的衣服都被自己給扯開了,那個
……整個胸脯都光溜溜都露在了外面……

  吼……我是瘋了麽?!

  我此時才懂得「害羞」,趕緊笨手笨腳地從那男人身上爬起來,胡亂攏上自
己的衣物,踉跄着想從剛被我「輕薄」完的男人身邊跑開……

  「呃啊……」我冷不防發出了一聲嬌吟──那壞男人實在小氣得要命,根本
不給我逃跑的機會,大手一撈,就輕易将我抱回了他的懷裏,最重要的是,他、
他的手……大喇喇地抓住了我的胸脯!

  好了,這下子,一邊一隻嫩白渾圓,全都落入了人家的手掌心。

  男人手指細長、骨肉均勻的手掌,跟我的小手完全不同,捏弄起那柔軟嫩滑
的兩隻奶子帶來的奇異滋味,也跟我玩弄自己的感覺完全不同!

  我心兒怦怦地跳,再次傻傻地忘記了要逃跑,反而乖乖地背靠着男人硬實的
胸膛,任他從後環抱着我的身子,兩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揉玩着我的乳房……

  「……怎麽,小玉兒現在這麽乖?」男人發出低沉好聽的輕笑,忽而咬了一
下我小小的耳垂,「玉兒這兩隻奶子真是好摸呢……幾日沒見它,似乎長大了不
少……」

  我的臉「刷」地紅了!

  好、好怪……明明知道自己被那個壞男人調戲了,可是我反而覺得心裏甜甜
的,好溫暖……

  我,我一定是生病了吧?對了,方才他們說的那個倒黴公主就是我呢……

  嗚嗚,怎麽辦,明明應該羞愧的,可我卻覺得胸部被男人「摸」得好舒服!

  「嗯……哥哥……不要了……」我怯怯地口是心非了。

  「不要?」男人繼續咬着我的耳朵暧昧低語,「可是方才是玉兒叫哥哥揉揉
的……現在怎可以不要?」

  我有麽?不會……吧?

  「還是哥哥揉揉不舒服,玉兒不喜歡?」他的嗓音愈發的魅人,手上越來越
用力,揉弄得兩隻雪白的渾圓搖來蕩去,好不淫蕩。

  「嗚……」我又發出可憐兮兮的嗚咽,想要繼續「口是心非」,但是……我
做不到了。因爲,真的好舒服……比我自己胡亂抓弄要舒服好多。

  「說呀,不喜歡哥哥就放手,好不好?」他繼續誘哄,手上的動作卻忽的停
下了。

  「嗯……不要……」我小聲地抗議,坐在他身上撒嬌地扭了扭身子,想要換
來更多的愛撫。

  「不要?既然玉兒不喜歡,哥哥不會再碰你。」男人說着竟然真的松開了原
先緊緊握着我乳房的大手……

  「嗚嗚……要,玉兒要……」我突然毫沒形象地大哭起來,抓起那兩隻即将
離開的大手放回了自己胸脯之上,「要哥哥碰,哥哥揉揉……」

  潛意識之中,我那樣怕他會離開我,怕他「不會再碰」我……

  「哥哥,玉兒喜歡,哥哥……」我怯弱地發出含糊的聲音,卻不知自己已不
小心吐露了,藏在心底,最不爲人知的秘密。

  第70章穴兒雖小,卻能吃下哥哥【重H】

  「哥哥,玉兒喜歡,哥哥……」

  喜歡什麽?喜歡哥哥的玩弄,還是喜歡……僅屬于我的,那個小美人?

  我迷迷糊糊的什麽都弄不清楚,隻知道乖乖坐在男人兩腿之間,乞求着他繼
續對我的愛憐。

  而他也不語。

  沉默了片刻,動作也停滞了,粗重的呼吸在我耳畔顯得異常的分明。

  就在我以爲他會再一次松開我身子的時候,覆在我乳房上的兩隻大手卻又終
于恢複了動作,稍顯粗魯地大力搓揉着它們,直弄得兩隻奶子像是被打翻的嫩豆
腐似的,又一次搖晃出淫靡的白色乳波……

  「嗯……哥哥……嗚……」漲到發痛的奶子像是終于遇到了好心的救命先生,
任他搓扁捏圓,漲滿中帶着無限的舒爽,快感傳遍四肢百骸。

  方才一直說着暧昧的話語誘哄我的男人卻一直沒有出聲,除了他手上愈發粗
暴的動作,還有他抵在我臀縫之間那個越來越硬的東西……都在提醒着我──這
個男人,是個危險的壞家夥!

  但是,此刻的我卻把他當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失去了他,我這個在混沌情
欲的大海中浮浮沉沉的「小笨蛋」,肯定會沉進海底,瞬間就丢了小命的!

  「哥哥,下、下面也要……」上面舒服了,可下面的瘙癢難耐卻更明顯了,
小腹處漲鼓鼓的,卻不知該怎麽被滿足……我隻好臉紅紅地向身後的男人求助。

  「……玉兒,想要什麽?」男人終于緩緩開口了,同時把他的下巴擱到了我
瘦弱的肩膀之上,「告訴哥哥……」

  壞男人一邊把他的整個腦袋都沉沉地壓在我肩上,一邊在我耳邊喘着粗氣說
話。

  「嗚……」他壓上來的力道不小,堅毅的下巴擱在我肩部的骨頭上,咯得我
好痛,直感覺肩上好重。而他的手臂又抱得我好緊,我就像隻被主人大手大腳抱
住的小布偶,縮在他的懷中任他肆意「把玩」。

  「玉兒,說。」男人舔起了我嫩嫩的小耳朵,語氣帶了一點他慣用的霸道。

  我被他舔得好癢,臉兒也不自覺地越來越紅,小嘴卻乖乖地回答:「嗯……
想要,想要哥哥揉揉……」

  都一樣的吧,上面揉揉舒服,下面被揉揉的話應該也能舒服了吧?

  「哥哥」的大手「揉揉」很舒服,我的下面也好想要……笨笨的我此時完全
把「哥哥」兩個字當成了這個男人的代名詞,卻不曉得其中代表的含義──對我
來說,「哥哥」,僅僅是此刻抱着我做着無比親昵接觸的男人而已。他還是個
「有求必應」的好心先生,可以救我于水火之中。而我似乎已經全心地信任他,
放心想将自己交付于他。

  「想要哥哥揉揉?哥哥不是正在抓着玉兒的奶子使力兒地揉麽?」好心先生
又變成了壞嘴的男人,硬是要戲弄腦袋不靈光的我,「噢……還是玉兒不想要哥
哥揉這兩隻嫩奶子了?那要哥哥揉哪裏呢?」

  「嗚嗚……哥哥……」哥哥是大壞蛋!我哀哀地叫,眼兒都是通紅的了,卻
還是忍不住怯怯地将小手伸到了自己腿間,「這裏,這裏好癢……」

  「……」男人鳳眸中陰沉的情欲色彩蓦地氤氲着更顯深重,「那玉兒是想要
哥哥玩你那裏?」

  「嗯……想、想要……」說着不知羞的話,身子也燒得越來越厲害,我像是
要證明自己有多「想要」似的,趕緊去拉扯自己下身的衣物。

  然而那薄薄的亵褲此時卻異常頑強地貼在腿上,怎麽都扯不開。

  「嗚嗚……好熱、好熱……玉兒好癢……哥哥……」我求助一般轉頭往男人
貼在我頸間的腦袋看,然而隻看到混沌一片。

  明明感覺到他是個非常好看的人,但是我的視覺感官卻像是出了毛病,視力
降到了最低點。

  我不安地拉起他一隻仍捏着我乳房的大手,貪心地将它往自己下腹處帶去…


  「小笨蛋!磨人的小妖精!」男人咬牙切齒,呼出的熱氣愈發灼熾,「你是
要将哥哥逼瘋麽?」

  「哥哥……我難受……」我覺得好委屈,小屁股更是左右搖擺,好想夾住點
什麽。

  于是更加努力将哥哥的手往自己腿間帶……嗯,讓哥哥揉一揉,肯定就沒事
了!

  沒想到的是,男人卻不顧我的請求,縮回了他那隻大手──

  他又将那隻手覆回到我顫巍巍的飽乳之上,與另一隻一直沒停止過猥亵奶子
的手掌一齊用力,狠狠擠壓搓揉……

  隻是幾圈揉弄而已,卻玩得我全身顫栗,下身原本就已悄悄蜿蜒的淫水一股
又一股的越湧越多!

  「啊……嗚……下面好多水……啊……哥哥,玉兒要死了……」

  我害怕地在男人懷裏哭泣起來。不明白爲什麽他隻是玩弄我兩隻奶子,卻會
使得我下面像是尿尿一樣地不斷流出水來?

  「玉兒怎麽會死?哥哥不許。」男人霸道地說着,溫熱柔軟的兩瓣唇貼過來,
一點一點吻去我小臉上珠子一樣的淚滴。

  「那,那哥哥摸我……摸我下面……」我好喜歡他親我的感覺,但是身子實
在難受,小嘴脫口而出便是不知廉恥的乞求。

  男人的眸光落在我透着不正常暈紅的小臉上,既而又落在我白嫩的乳峰上,
沉吟良久,才緩緩開口道:「哥哥也想幫玉兒……可哥哥也隻有兩隻手,現在正
幫玉兒搓着這兩隻漲漲的奶子,沒有多餘的手幫你。」

  果然壞男人就是壞男人,無情地向我解釋了他面臨的「難處」,也宣告了我
的乞求再次告于失敗。

  「嗚嗚……」我失望地哭的更大聲,不依不饒地扭來扭去,「我自己搓、搓
奶子,哥哥幫我……揉下面……」

  我也有兩隻手呀,我可以勉強讓自己安慰自己的乳房,但是下面不行,我好
害怕自己會流水的「下面」……

  「……我的玉兒果真是個愛勾引男人的小淫婦!」對着我此時純真無僞的淫
蕩姿态,男人不知是想起了什麽,忽而報複性地死命掐住我的乳肉,「可惜哥哥
的手對你這兩隻漂亮的奶子玩上了瘾,一時半刻讓我放開是萬萬不能的……」

  「嗚……」哥哥掐得好用力,掐得一團團瑩白細嫩的乳肉逃命般從他的指縫
間冒了出來,而我則吃痛地嗚咽着,突然有些害怕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

  「玉兒難受的話,便自己摸那下面好了……」他「好心」地給我提議,長指
的力道一點也沒有減弱,仍死死掐着我飽滿四溢的嫩乳,結實有力的胳膊占有性
地緊緊自身後摟抱着我瘦小的身軀。

  我被他弄得好痛,卻絲毫都反抗不得。隻是片刻的猶疑,就臊紅着一張小臉,
乖乖地将自己的小手伸到了自己腿間……

  嗯……有點不安……我動作稍停,低着小腦袋努力「思考」──爲什麽我總
覺得,這樣做好像是不對的呢?

  「玉兒不是難受麽,繼續。」身後的男人忽然往我耳洞裏吹了一口氤氲熱氣
……

  是,我是好難受。被他一口熱氣一吹,身子一軟,更加沒了神志。小手也終
于摸上了自己的腿心。

  體内那股深入骨髓的瘙癢,使得我用力将小手按到了自己腿縫之上!

  「嗯……」發出一聲似痛苦又似滿足的小小呻吟,我隔着亵褲開始玩弄起自
己腿間那已經完全濕透的羞恥之處。

  那早已經漲熱得不行的部位,隻要自己手指輕輕一撫摸,就迫不及待地湧出
越來越多的水液,弄得自己身下坐着的地方濕成一片,就連男人的褲子上,也都
沾滿了我下身流出來的淫液!

  「啊……」握着我乳房的大手忽然松了兩分力道,但是抵着我下體的那個粗
硬物體卻突然狠狠地撞了一下我腿間的濕處!

  我猝不及防,那東西像是要頂開亵褲往我身子裏頭鑽似的,頂得我下身一陣
疼,卻又像是本就酸痛的關節被人按摩敲打開了,一陣舒爽瞬間席了上來……而
我的指尖也剛好在自己下體那顆變硬的脆弱小肉粒上狠狠按了一按,弄得自己身
子登時就完全癱軟下來,痙攣着蜷曲起腳兒,一股淫液竟然從亵褲薄薄的布料之
中透了出來,噴濕了自己滿手!

  「嗚嗯……哥、哥哥?」等我自那癫狂的激情當中稍稍回神,感覺到自己滿
手的粘膩體液,害怕得不得了,除了張口喚那抱着我的男人,竟完全不知該如何
是好。

  「……朕定要将那下毒之人千刀萬剮!」

  男人突然陰狠地咒罵了一句,而後猛地将我翻轉了個身,自己颀長高大的身
子緊跟着立了起來,身體沉沉地倒了下來,狠狠将我壓在了床榻之上!

  這一次,什麽都不用我說,男人已經一把扯掉了我濕透了的亵褲,将我兩條
還在顫動不已的細腿兒大大的分開,露出一片淫靡之色的粉嫩陰部。

  忽的變成躺在床上,還對着一個男人大張着雙腿,我迷糊的腦袋仍然傳來一
點點危機感,腿兒想要合攏,但是男人手勁那麽大,一邊一隻抓着我的大腿,将
我的腿分到不能再分的極限,任我怎麽抗議都被宣布無效。

  見我漸漸安靜了下來,依舊乖乖地躺在他身下任他玩弄,男人帶着粗重的喘
息一把将我兩條腿兒架到了他兩邊肩膀之上,頭顱一沉,已經狠狠吻住了我濕潤
的下體!

  「嗯呃……」我小貓似的小聲地叫,隻感覺腿間那帶着無數瘙癢難耐的空虛
處被一個溫熱的東西罩住,一股強勢的力道正将那些嬌嫩的肉兒狠狠地往外吸!

  兩片稚嫩花瓣兒被他吸得又腫脹不少,小穴裏湧出的淫液盡數被男人納入了
口中,淫靡的水漬聲從我腿心處不斷傳出,一股又一股強力的熱流湧遍我的全身
……

  「哥、哥哥……」我難耐地一會兒将自己兩隻小腳在他背上勾纏,一會兒又
忍耐不住去摩挲他硬實的後背,口中嬌吟不斷,「好舒服……啊……」

  随着他對着小小花核猛然重重一吸,我的身子像是被電流擊到了一般,腰兒
一挺,背部弓起,顫栗得無法自已。最後,腿兒再也挂不住,渾身癱軟着落回了
被褥之上。

  「呵……」男人也像是剛做完了什麽浩大工程一般,額頭冒出的汗水滴落在
我平滑的小腹之上,「你這小笨蛋,還能把自己玩到洩了身子……哥哥要是不努
力一點,你就記不住哥哥的好處,是不是?」

  對着我依然淌出涓涓細流的陰部,男人已然赤紅了眼睛,也不待我回答他的
問題,他已經動手解開了自己的衣袍,裸露出一具将陰柔與陽剛結合到極緻的軀
體,而後重重地壓在了我的身上!

  「嗯?哥哥?」我詢問地眨了眨眼睛,仍懵懂不解他的意圖。

  「還好是我在你身邊……還好……」男人不理我的疑惑,口中自言自語,憐
惜般地又将還帶着我下體淫靡氣息的薄唇落在了我雪白的乳房之上。

  「嗚……」這一次是粉嫩的乳頭被他吸住了!我剛高潮過的身子仍然敏感萬
分,身體裏那些奇怪的火熱也沒有退散,乳房被他一吸,身子霎時又軟了……

  我難耐地用自己小手摸着另一個沒享受到男人親吻的奶子,極力尋求着相似
的快感。

  「玉兒,告訴我,哥哥玩得你舒不舒服?」他将我一隻乳房舔吸得水光潋滟,
忽而又停下了動作,自我胸脯間擡起頭望着我的臉色。

  「嗯……舒服……還要……」我厚臉皮地坦誠了自己的感受,「哥哥,好厲
害……玉兒還想要……」

  「還想要什麽?要哥哥給你更舒服的麽?」男人又問道。同時忽地将一隻大
手蓋住我玩弄自己奶子的那隻小手,幫着我緩緩揉搓起來……

  「要,想要……」嗯,被他玩弄的感覺就是比自己來得要舒服好多……我像
貓咪似的眯起眼,享受起男人充滿技巧性的愛撫。

  「好,我的小玉兒真乖……」男人親了親我的子邬,粗重喘息之下話語再也
無法鎮定,「哥哥一定會給你最好的……」

  說着,男人忽然将我兩條虛軟的腿兒壓到了自己飽漲的乳房之上,使得我半
個身子都彎折了起來,像隻被炒熟了的小蝦米。

  我眼前一片混沌,隻感覺乳房被自己的大腿壓得脹痛,而屁股高高舉起,陰
部完全向上暴露在空氣中,男人灼熱的呼吸似乎燙到了我嬌嫩敏感的花穴私處,
惹得那裏的水兒甚至倒流往我的小腹蜿蜒而下,流進了我挂在腰間的衣物之中…


  「哥哥?」這奇怪的姿勢好羞人,我有一點點害怕。

  「玉兒,感受我……」一個灼熱的硬物忽然貼上了我的私處,碩大的圓頭上
下摩擦着稚嫩的濕潤花瓣,不時重重地抵壓一下嬌弱的花核兒!

  「哥哥、哥哥……」我軟聲地喚,像是隻有這樣,才能化開那混沌中的恐懼,
才能放心地将自己交給他,任他施爲。

  「玉兒别怕……」他似乎明白我潛藏的恐懼,啞聲安撫,「哥哥就要插進去
了……哥哥會讓你舒服的……」

  「啊……」

  他的話音未落,我隻覺一個碩大的硬物狠狠戳開了我緊閉的花唇,粗碩的巨
物瞬間将我的小穴撐到了極緻,被撕裂的感覺那樣強烈,惹得我痛呼起來。

  「噢……我的玉兒還是那麽緊……」

  男人顯然也不好受,他沒有再硬來,而是将碩大圓頭退了出去,伸手在我花
穴間撩撥了許久,引出更多的淫液之後,才再次試着分開我兩片嫩唇兒,一邊搗
弄着花液,一邊慢慢地往裏面研磨而下……

  「嗯……啊……好、好大……不要了……」我仍然是一副身體彎折,任人魚
肉的姿勢,但是子邬開始不依了,「玉兒好撐,痛……」

  「乖玉兒,爲哥哥忍一忍,很快就适應了……」男人像哄騙小娃娃一樣繼續
對我的誘哄,「玉兒這嫩穴兒雖小,但是卻能吃下哥哥這根粗大的物事,你說好
不好玩,嗯?」

  一邊說着,緊挨着我屁股跪着的男人一邊繼續用着腰力,臀部緩緩下沉,将
一根粗碩絕對異于常人的陰莖慢慢自上而下插進了我的陰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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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8 2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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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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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80

.


        第71章哥哥操得你舒不舒服(超H、慎)

  眼睛雖看不清自己身上發生的淫靡情形,然而身體的知覺卻是敏感萬分。

  我可以那樣清楚地感受到,有一根粗大的火熱的棒狀硬物,正一點一點推開
我緊閉的花穴内層層軟肉,溫柔而又不容抗拒地在我體内開疆擴土,慢慢地逼我
用自己的身體将它全部吞沒……

  「嗯……好漲……啊……」低回婉轉的呻吟從我的小嘴當中不斷跑了出來,
「哥、哥哥……啊……」

  整個身體内部被猛力撐開的感覺實在有些吓人,我不安地踢動兩條細瘦的小
腿,腿心處穴兒一收一縮的,既像是要将那粗碩巨物給擠出去,又似乎是激動着
想将男人堅硬的陽物給吸進來……

  「玉兒别動……」男人有力的大掌緊緊按着我的雙腿,不容我的下身從他身
下逃開,「乖,玉兒的小穴兒把哥哥咬得好舒服……」

  「嗚……哥哥,難受……」我哀叫得好委屈──這個壞蛋,他是舒服了,可
是把我弄得好痛!

  我的大腿被他扣在胸脯上,柔軟的乳房被自己壓出了淫靡的形狀,本就脹痛
的兩隻渾圓愈發的疼了,而下體稚嫩小穴更是覺得好吃力,動一動小肚子就會裂
開的感覺……

  「玉兒你乖,已經把哥哥都納進去了……」似乎明白他的陽物對我小小的身
子來說實在是難以承受的,男人俯下身在我頭頂上方低沉地安撫着,「玉兒的身
子現在需要哥哥,很快,很快玉兒就會舒服了……」

  舒服?一點都沒有呀好不好!壞蛋,騙人!

  我暗地裏的腹诽還沒有結束,插在我身體裏的那個粗大的肉棒卻突然往外猛
地抽出,将我嫩穴兒内壁的軟肉摩擦出了一陣強烈的快感。

  「嗯……哥哥……」我身子小小地顫抖了一下,有點不安,手兒在空氣中亂
舞。

  「玉兒别怕。」一隻大手溫柔地抓住了我揮動的小手,「玉兒不是下面難受
麽?讓哥哥的肉棍子插進去幫你攪一攪便會好了……」

  雖然腦海一片混亂,然而我直覺這個男人一定是說了什麽超級淫蕩的話,害
得我的臉兒紅得像是被燒紅的鐵闆!

  手兒被握得更緊,男人又低沉地說了一句:「哥哥不會讓你出事的……一定
不會!」

  話音未落,差不多已經拔出穴口的巨大肉棒再次狠狠地搗進了我小小的穴兒
裏面,再次将那些嫩肉兒狠狠撐開!

  「啊……」

  我感覺自己的身子再次被擴張到了極限,似乎身子裏每一處暗藏的隐秘褶皺
都被那霸道的堅硬肉物給一一撫平、狠狠碾開!那令人難以承受的碩大肉棒,真
真切切地給我的身子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充實和漲滿!

  「玉兒,玉兒……」

  男人一邊喃喃地喚着我的名,一邊将他的身子壓得更低,整個人都壓到了我
彎折的身子上,使得本就吃力的我更加難以承受這奇怪的姿勢……

  而同一時間,他插在我體内的肉棒亦随着他壓下來的動作而在我的嫩穴兒裏
一捅到底,猛地戳到最深處的那一點!

  「啊嗯……别……」别插那麽深呀,好可怕!

  我無助地将男人的大手握得緊緊的,細細的手指用力地抓着他指節修長的手,
仿佛那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東西。

  他的動作沒有停滞,反而開始用那巨碩的肉物忽快忽慢地玩弄起我的身子。

  一下提臀,就将那粗大肉棒狠狠抽出,隻留一個圓頭卡在我的穴口,然後在
我不安地輕輕扭動身子的時候,他又突然一壓身子,肉棒又猛地插進嫩穴,直到
撞進我脆弱的花心還是不肯停止,硬要逼迫我的小穴把他整根又粗又長的肉棒全
都吞咽到底……

  「嗚……不要……」我真的很懷疑自己會不會被插得裂開?

  這個壞男人還騙我說什麽不會讓我出事,我反而覺得他才是那個想把我「弄
出事兒」的人吧!

  「不要?小玉兒剛剛不是還要哥哥玩兒你的身子麽?」正大抽大送操着穴的
壞男人語中揶揄,卻還帶了一絲不自覺的寵溺。

  「嗯……啊……」我卻完全沒有辦法回答他的問題──

  這個壞蛋,此時将我整個彎折的身子都抱在了他結實的臂彎裏,整個沉重的
身軀壓在我瘦小的身子上,本就已經脹痛到極點的兩個乳房再這麽被他的體重一
壓,簡直就要炸開了!而高高舉起的臀兒也被迫承受了男人一次次狠狠下壓帶來
的重力撞擊,随着他越來越迅猛的動作,兩個肉球撞上我的臀縫,發出「啪、啪」
的擊打聲,伴随着肉棒破開穴裏的嫩肉兒發出的肉體相磨聲──

  好,好淫蕩的感覺……

  「小玉兒,哥哥操得你舒不舒服?」沉浸在性事的快感之中的男人,說的話
是那樣粗俗又令人臉紅──我隐約覺得這種臉紅的感覺自己好像曾經也經曆過,
好像,曾經也被他這樣粗魯地對待過,也被他說的淫邪話兒惹得羞怯不已……

  「不要,不要說……啊……」我含羞帶嬌的抗議最終被男人深搗入花心嫩蕊
兒的強勢一擊給中斷了。

  此時的我已經被他操得全身酥軟,花心深處被狠狠撞上的酸酸麻麻,帶來一
波又一波強烈的快感,使得原本還适應不了那巨碩陽物抽插的嫩穴兒又開始分泌
出了淫蕩的汁液,随着男人肉棒的一次次抽出捅入而将小穴弄得越來越濕,越來
越适應了這樣狂野的性愛……

  「玉兒的身子又流了好多水,就是喜歡哥哥這麽操你的,對麽?」低沉性感
的聲音從一個暴躁冰山男的口裏吐出,顯得格外的魅惑而淫邪。

  真不明白爲什麽這個壞蛋可以一邊進行着那樣強烈的性事,一邊還能「悠然
自得」地對着我說那麽多邪惡的話語……壞蛋,大壞蛋,不要再說了啦!

  「噢……越咬越緊了,小玉兒的穴兒裏好多嫩嫩的肉兒在咬哥哥呢……」壞
男人壞得無可救藥,仍然繼續在性交時說着淫蕩話語,逗得我直羞得想哭!

  「嗚嗚……哥、哥哥,哥哥好重……壓、壓得玉兒好痛……」我又羞又累,
斷斷續續地堅持我的「抗議」。

  而不自覺間,晶瑩的淚珠真的悄悄地滑落下了面頰,默默指控着男人不夠體
貼的占有。

  「……小笨蛋!」壞男人狂野的動作忽然慢了下來,不甘地斥了我一聲,卻
在同時将他的身體撐高,不至于再将我壓痛,「笨丫頭,不許哭。」

  一句霸道的「不許哭」,卻惹得我的眼淚越掉越多。但是我混沌的腦袋卻無
法告訴我,自己爲什麽要哭?

  僅僅是因爲這個男人帶來的狂野激情太多令人難堪,還是……心裏隐隐覺得
──這個人,曾經帶給過我數不清的傷心難過,還有一種深入骨髓,一直深刻到
令人心裏發疼的,溫情?

  在他的懷裏,我似乎就可以很滿足很滿足。

  就算此刻我一無所有,就算我連他的名都不記得,然而隻要抱着他,隻要聞
着他身上我熟悉的氣息,隻要乖乖地任他小小斥責與小小哄騙……

  我甚至,可以忘卻自己的姓名。

  「再哭哥哥可就打你屁股了。」男人已經将粗大的性器抽出了我的穴口,把
我被壓在自己胸口的腿兒放了下來,但是仍把我細細的腳踝高高地抓在他的手裏,
害得我的小屁股還是翹着沒法放低。

  「嗚嗚……壞蛋,放我下去……」我哭得更大聲了!有一半是因爲羞恥,還
有一半,似乎是爲了掩飾原本被撐到了極限的小穴裏突然沒了東西插着,那種無
法抑制的瘙癢和強烈的空虛……

  「啪……」男人的大掌拍上我嬌嫩的臀部肌膚,發出了響亮的聲音──這個
霸道的壞男人,竟然真的打我的屁股?!

  「嗚嗚……嗷嗚嗚……」我委屈到連鼻涕都哭出來了,兩隻腳兒不依不饒地
亂踢亂踹起來,「哥哥,哥哥是大壞蛋!讨厭哥哥……」

  「早說過你這小笨蛋哭起來就醜得要命……不聽話的小東西,還要哭?」又
帶着一絲淡淡的寵溺意味,「大壞蛋」嘲笑起哭得一塌糊塗的「小笨蛋」,「那
我這大壞蛋就繼續打咯?」

  修長的手指暗示性地在我的小屁股上遊移,輕輕撫動……我被這無情的壞男
人逗弄得隻敢一面小聲地抽噎,一面偷偷地想着──有機會我一定要把被他欺負
的這些委屈全都讨回來!對了,還要連帶那個被他欺負的老人家的份!

        第72章想要就自己吃掉它【超H、慎入】

  某隻水果這幾天越來越邪惡了,爲避免有同學看了不适,請先做好心理建設
……

  下文淫蕩又邪惡,慎入。

  有什麽意見請留言告訴這隻不正常的水果——謝謝!──

  男人修長的手指如同作畫一般在我的小屁股上暧昧地摩擦了許久,害得我的
身子愈來愈覺得空虛……

  不要摸了啦,壞蛋,人家好癢!

  「嗯……」我難耐地将雙腿并得攏攏的,不想被那個壞蛋發現──我腿間的
小穴裏又難耐地湧出了一大股水液……

  羞死人了!嗚嗚……

  「好了,先放過你了。小玉兒要記得,都要乖乖聽哥哥的話知道麽?」輕柔
小心地擦了擦我小臉上的淚滴,壞男人雖然嘴上還是霸道得很,不過事實證明,
他對着我似乎還是有點危機意識的──

  我保證,他要是再多逗弄我一會會兒,羞得要死的小笨蛋肯定不會讓他好過!
就算是繼續用哭的,我也可以用「魔音穿耳」三天三夜,哭到令他「生不如死」
……天大地大,「病人」最大,尤其是我這個此時心智可能比三歲小孩好不了多
少的倒黴公主。

  小孩子是需要哄的。于是,這個厚臉皮的家夥又把我當小孩兒一樣地小心哄
騙,還有,摟摟抱抱──

  将我兩條腿兒放回了被褥之上,他自己又是大喇喇地往邊上一坐,然後就很
自然地伸手過來抱我──我被折得酸痛的腰肢還有被他撞擊到發痛的臀部都還緩
過來,這個霸道的壞男人卻又已經把手伸到了我的脅下,輕巧地一提,我立時像
個小娃娃似的被他舉抱了起來!

  「嗚……」我不安地用小手去敲他赤裸的胸膛,「哥哥壞蛋放開我!」

  「呵……」

  男人任憑我怎麽敲打都不動如山,反而忽然「陰恻恻」地笑了起來,吓得我
的動作立時就停了。

  「小玉兒,小笨蛋……哥哥養了你這麽多年,怎麽還是這麽小小的一點點,
嗯?」這個大變态饒有興緻地繼續将我高舉着,如同審視一個新生的小娃娃似的,
将我幾乎完全赤裸的身子從頭到腳上上下下看了個遍……

  變态!人家又不是你養的小孩兒,快點放開我啦!人家的身子都快難受死了,
嗚嗚……

  「嗯,怎麽看也就胸前這兩團肉還不算太丢人……」男人的話語中似乎滿是
嫌惡,繼而又自顧自地「思索」了一番,才語調高傲地下了結論──

  「興許朕還可以幫它變得更大一點?」

  ……

  嗚嗚,我不要啦,大變态!我現在已經覺得自己胸前的兩團肉漲得都快掉下
來了……還有下面,下面好癢……

  「乖玉兒,身子還是很難受麽?」壞男人又在明知故問了,「還想不想要哥
哥幫你,嗯?」

  「嗯,要……」沒骨氣的我卻還是投降了,再次屈服在了男人的淫威之下,
「哥哥……我要……」

  「要什麽呢?告訴哥哥。」男人顯然是習慣了發号施令的人,即使語氣淡淡
的,也那樣令人無法抗拒。

  「要,哥哥,讓玉兒舒服……」我原本還在敲打男人胸膛的小手,此時卻已
經軟軟地擱在了他的胸口,小嘴裏不經意地就吐出了撩人的小聲哀求,「哥哥…
…玉兒難受……」

  「呵……小玉兒,朕的小寶貝……」冷酷的冰山男美得掉冰渣兒的冰塊臉,
忽而笑成了一朵詭異的花兒(當然,那是在我的想象之中),嘴上說着甜蜜肉麻
到詭異的話,大手又一用力,輕輕巧巧就把我抱進了他的懷裏。

  「哥哥?」突然變成面對面坐在他的懷裏,我緊張地抱住了他修長的頸項,
眼睛眨了又眨,卻還是看不清楚近在咫尺的這個人的樣子。而被迫往兩邊分開的
雙腿之間柔嫩的私密之處,就直接坐在了男人堅硬的「那個」上面。

  彼此性器官緊密相貼的感覺,實在好羞人!我甚至能感覺到他的「那個」像
是有生命似的,竟然還會微微地「跳動」……

  呼,緊張……臉好燙……

  「玉兒要記住,以後都不許對别人露出這種表情,知道麽?」霸道男又發号
施令了。

  我乖乖地摟着他的脖子,困惑地又眨了眨眼兒,不明白自己的表情哪裏又招
他嫌棄了。是不是,是不是我方才哭得太用力,真的變得好醜好醜?

  悻悻地吸了吸小鼻子,我有點不好意思再仰着自己的臉讓他看到,垂頭喪氣
地低下了頭。

  「該死的!你以後要是敢在别的男人面前這副樣子,朕一定,一定……」不
知道是不是真的被我氣着了(雖然我完全搞不懂自己無意間又犯了什麽惹人嫌惡
的錯誤),最會吓唬人的壞男人恨恨地「一定」了半天,卻忽然沒了下文。

  「一定什麽?」我好奇地又擡起頭,仰着醜醜的小臉傻傻地問。

  「……一定要你再也下不了床!」低沉的嗓音帶着強勢的占有欲,而男人灼
熱的氣息也瞬間籠罩而至,薄薄的嘴唇帶着點懲罰意味地含住了我微張的唇瓣,
狠狠地一吮,直吸得我子邬發痛!

  同一時間,他一直拖着我腋下的雙手又一舉,使得我坐在他身上的小屁股微
微地往上擡起,而他那硬燙的巨大肉棒高高豎起,又一次抵在了我脆弱的腿間…


  「唔……」在他的舌頭入侵我口腔的同時,那根粗碩的肉棍也又一次擠進了
我下身小小的花口,換來我含糊不清的呻吟聲。

  彼此的唇齒之間,每一絲氣息都變得甜膩而誘人,而我濕潤又空虛的小穴這
一次也更主動地接受了那粗大硬物的入侵,漸漸地已經将那粗碩的莖頭吞了下去
……

  「嗯……」

  男人的吻越來越霸道纏綿,害得我呼吸都快停滞了,身子沒了力氣,軟軟地
往邊上一坐,而那還未深入到底的巨碩也就不小心從我濕潤的花徑入口内滑了出
來。

  這一下,不止是我難耐地扭了扭小屁股,男人更加發出一聲性感得要命的粗
喘,放開了我被吻到漲紅的小臉,恨恨地咬了咬我的小耳朵,語氣不忿:「小笨
蛋,你想折磨死哥哥麽……」

  「哥哥?」我一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鮮空氣,一邊茫然地又眨了眨眼睛,
而下一刻,卻隻覺纖瘦身子再次被男人舉了起來──

  這一次他一隻大手拖抱着我軟嫩的臀瓣,另一隻手則扶住了他自己昂揚的陰
莖……

  「嗯……哥哥……」

  我抱着他甜甜地喚着,對于即将再次被異物入侵占有的感覺似乎不再那麽恐
懼,反而帶着幾分期待,期盼着讓他填滿我的空虛。

  那巨碩在我的柔嫩私處研磨了半天,卻還是沒有進到我的身體裏。

  「唔……」我的小穴裏流出的水液越來越多,把男人的粗大肉棒都給弄濕了,
而被那圓頭抵擦到小肉核的感覺更是刺激,害得我身子抖個不停,像是不小心就
會忍不住尿出來似的……

  「哥哥,嗚……」我喃喃地軟聲哀求,「給我……」

  「給你什麽?」

  可惡的壞男人下身蠢蠢欲動,顯然也是迫不及待了,卻還是不肯放過我,硬
是要逼我說出羞恥的話語來──

  「玉兒快說!」

  「嗚……哥哥……」我用無辜的含淚雙眸對着霸道的壞男人,最終卻還是又
一次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哥哥,給我……哥哥硬硬的,肉棍子……嗚嗚……」

  一說完,我就埋在他的胸口哇哇大哭起來。

  用「羞憤欲死」來形容我此時的心情也不爲過了!可是身體的空虛以及對他
的渴望,卻是那樣真實而不容人抗拒……

  「折磨人的小東西!」男人用下巴蹭了蹭我鴕鳥一樣縮在他懷裏的小腦袋,
「乖,想要就自己來吃掉它……」

  他性感的低語使得空氣中都好似充盈着濃郁的情色氣息,然而,沒出息的我
卻傻乎乎的又一次被他的哄騙給「勾引」了過去──

  身體原始的欲望和本能好像全都被驅動了出來,也不用男人多教我什麽,我
已經把小手伸到了自己雙腿之間,微微一遲疑,還是掰開了自己方才被男人幹到
紅腫的兩片小小花瓣……

  此時的我根本無法知道,自己這動作有多要命的淫蕩,而紅着小臉一副嬌憨
無知的樣子,又有多誘發男人想要肆意玩弄的欲望──

  「乖玉兒,用你的小穴兒吃掉它。」男人咬着我耳朵低聲催促道,「坐下去
……嗯?」

  我仿佛被他吹入我耳洞中的灼熱氣息給燙到,身子一軟,竟真的一下子坐了
下去……

  粗大的肉棒瞬間就戳進了被我自己掰開的花瓣之間那隐秘的小小穴口,随着
重力的作用,我那早就濕透的肉穴兒一下就吞下了大半根粗硬的碩物!

  空虛得太久的小嫩穴兒終于再次被狠狠地撐滿,飽漲到了極限,而花穴深處
隐秘的一個小點忽然被狠狠地刮到,立時頂得我身子酸軟,花心深處又湧出了大
股的水液,淋濕了男人還未開始動作的肉棒。

  「噢……小乖兒,就這麽喜歡哥哥這物事麽,嗯?」男人享受着被我體内嫩
肉兒絞緊到無法移動的快感,一邊還不忘用我方才淫蕩的乞求來揶揄道,「哥哥
還沒用這『硬硬的肉棍子』開始好好操你呢,這麽快又高潮了?沒用的小東西…
…」

  「嗚……不是……啊!」

  我的抗議還沒有說出口,體内的粗大硬物卻忽然試着往上頂了頂我的身子,
還在高潮之中的小穴哪裏還受得住這般刺激,穴内嫩肉兒死命地抓握着那将小小
花徑撐到了極限的粗碩肉棒,像是要攪斷它似的用力一收一縮……

  「不是什麽?把哥哥的肉棍子咬得這麽緊,還想說不喜歡麽,嗯?」這咄咄
逼人的壞男人簡直就是想把我逼瘋吧?

  可不可以不要再說了,嗚嗚……人家知道自己很淫蕩了!

  可是……

  可是此刻我的身子真的好舒服,那粗大的肉物把我的身子撐得滿滿的,小穴
裏頭漲漲的卻好舒服……

  「嗯……哥哥,再動一動……」我抱着男人硬實又溫暖的身體,渴求着他再
施予我更多的溫存。

  「貪心的小東西,再坐下來一點,把哥哥全都吃下去……」男人語聲暧昧之
間,大手已經微微用力,把我小小的臀部往下壓去──

  「啊……哥哥……會戳壞的……」

  我感覺他那肉棒的根部愈發的粗大,已經撐到了極限的小穴根本沒法再「吃
下」它了!

  「乖玉兒……」男人還想進行進一步的誘哄,但是不知怎的忽然氣息一變,
語調更加低沉,「玉兒先别動,别出聲。」

  此時「淫性大發」的我不覺詫異,難耐地扭了扭小屁股,不明白這個壞蛋怎
麽突然變得一副嚴肅的口吻……但是不等我迷糊的小腦袋想出個所以然來,男人
已經動作迅速地靠在了床頭,同時間将我縮在他懷裏的身子翻轉了一圈──

  以插在我身體裏的粗大肉棒爲支點,我的穴肉就這麽随着身子的轉動而繞着
那硬物快速地研磨了一圈。粗大肉棒原本無法全部被吞咽的那一部分也在這一體
位的變化過程中被我的小小嫩穴兒給咽了下去……

  「呃啊……」剛被警告了不能出聲,我卻還是忍耐不住發出了快慰的呻吟。

  「該死的!」男人惡狠狠地咒罵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責備誰……我隻感覺
他飛快地扯過了一床被褥,蓋在了我的身子上──

  原本面對面坐在他懷裏的我,此時已經變成了背對着男人半躺在他懷裏的姿
勢。輕軟的褥蓋往我身上一蓋,同時掩住了我和他仍契合在一起的赤裸身體……

  「站在那。」男人忽然冷冷地道,「再進一步,朕現下就砍了你的腦袋!」

  方才還對着我百般溫柔說着甜膩話兒的男人,霎時又變成了一座冷漠的冰山
……要不是他埋在我小穴裏的粗大肉棒依然帶來滾燙灼熱的感覺,我甚至會以爲
抱着自己的是個令人不寒而栗的大冰雕。

  可是,他在對誰說話?應該,不是跟我吧……

  「……是。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竟然是方才那個沒骨氣的老人家的聲音……呃,不對,相比于他,更加沒骨
氣沒節操的那個人,好像是……我吧?

  「哼。」

  男人緊抱着我纖細的腰身,在我耳邊發出悶悶的一聲冷哼。(也許可以理解
爲「性緻」突然被打斷的嚴重不爽?)

  「啓、啓禀皇上……」被嚴令停在了大殿内室之外的老人家,顯然無法理這
解喜怒無常的壞男人此刻爲何又變得更加冷漠可怕,隔着數層輕紗幔帳,看不清
裏面的情形,說話也更加地小心翼翼戰戰兢兢。

  「一個時辰,實、實在有限,微臣回去翻閱了許多典籍病例,查了藥典數卷,
思慮良久……」

  「說重點!」此刻箭在弦上的男人,顯然再多一分的耐心給那絮絮叨叨的老
人都萬不可能。

  「是、是……公、公主這病,除了那下毒之人之外,再無人可解。如若随意
下藥,可能會更加傷到公主的鳳體。」

  「……」男人這次連冷哼都不屑于給了,隻是發洩似的将下身往上頂了一頂
──

  「啊……」嬌吟聲無法抑制地脫口而出。

  隻是這麽不着痕迹的一頂,也能讓我敏感的小穴一陣痙攣。

  不遠處有人在的這個事實給仍沉浸在性交快感中的人帶來無比的緊張刺激…
…我終于意識到他爲什麽叫我不要動不要出聲了。

  可是,既然怕被人發現,他就不應該再這樣玩弄我的身子了呀……

  「嗯呃……」又是狠狠的一下!

  大變态,你頂得那麽深,人家怎麽能忍得住不叫嘛?!

  第73章讓驸馬來?

  「皇上?」

  雖然年紀大了耳朵有點背,但顯然還是聽到了什麽「詭異」的聲響,老太醫
忍不住暗地裏掏了掏耳朵,疑惑地尋求他家主上的答複。

  「……下毒之人朕自會去查。」尊貴又傲慢的男人終于緩緩開口,聲音冷漠
又低沉,「你隻消告訴朕,現下,要如何才能保住公主平安。」

  「是,皇上……」老人家剛想開口說什麽,忽然間又似聽見了什麽暧昧的聲
音……他忍不住豎起耳朵仔細分辨了一下,卻覺,竟好似是女子發出的……

  「快說!」男人冰雪般的氣息隐約透了一絲不正常的紊亂。

  老太醫忽然靈光一閃,對于那帳内的情形已經猜到了一兩分。公主這毒可非
同小可,許是發作起來,把自己的至親也當成了救命的稻草……

  「皇、皇上……公主的病已是非常緊急,在找到解藥之前,唯有……」老太
醫蒼老的嗓音顯得更加沉重了,「唯有立刻替公主尋一驸馬!」

  「……你說什麽?」

  男人的語調亦愈發的陰沉,仿佛一頭随時就可以置人于死地的兇惡猛獸,在
噬人之前發出暗啞的低吼。

  老太醫顫顫巍巍地擡起頭往裏頭瞧了一眼,一時竟無言。

  眼前這個總是吓得人不寒而栗的年輕君主,看似冷酷無情,事實上當年也不
過是他呂仲庭手底下出生的一個小小嬰孩而已;多麽畢恭畢敬,事實上在他眼裏,
先帝蒼皇的這個兒子,都是他看着長大的一個孩子而已。

  連他成年之後後宮裏頭的那些事兒,他呂家也沒少在裏面「摻和」。甚至,
就連這少年君主的「房中之事」,他這個老醫官都可說曾「一手包辦」……

  老太醫畢竟也經曆過許多大風大浪,對于皇家那點亂七八糟的事情,心裏多
少還是有數的。比如說當年被逼着選妃納妾的十九歲的皇帝,爲何會在第一次初
試「人道」之後便再也無法與女子同房……

  「嗯……」

  女子壓抑卻又興奮異常的呻吟聲若有似無地飄了出來,伴随着男人略顯粗重
的喘息聲,似乎使人很容易便可勾勒出一幅暧昧的畫面……

  再加上宮中的一些傳言,某些看似荒唐的想法,卻不由自主地在頭腦中越來
越被放大開來……

  擦了擦冷汗,呂太醫勒令自己冷靜下來,以盡量平和又正常的口吻對着裏頭
禀報:「老臣考慮到公主正值适婚年紀,如若能盡快覓一驸馬,這淫毒自可被抑
制,且不會傷公主身體。而在那之前,老臣可先讓公主服用一些暫且壓制毒素的
藥方,然『是藥三分毒』,這克制毒素的方子,也勢必會對公主的身體産生一些
損傷,甚至,可能……損及子女宮。」

  裏邊的暧昧聲音停滞了下來。

  「……呂仲庭。」

  男人又一次直呼這長者的名,明明是幽幽的冷冰冰的語調,聽在那被他點到
名字的人耳中,卻很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說來說去,你都是要告訴朕,除了讓公主随便找個男人來解決問題之外…
…你這個禦醫苑的首席醫官,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是也不是?」

  「皇上恕罪!」老太醫立刻誠惶誠恐地匍匐于地,認認真真地解釋道,「實
在是這下藥之人用毒的手段太過輕浮随意,老臣行醫數十載,也未曾遇過如此刁
鑽任性之毒,本意并不在害人,反而卻比殺人的毒藥更加難解……公主體弱,要
等尋覓到此人,可能毒素已經傷及肺腑和腦部,到時就算是有解藥,也不一定能
救回公主安康呀!」

  ……

  裏頭又是沉寂了良久。

  「那你可能保證……」男人的語氣忽然間變得平靜下來,「公主……出嫁之
後,真能祛其身上毒素?」

  「這個……老臣無法完全肯定。」老太醫又擦了把冷汗,老臉挂着些許尴尬,
「能緩解病症是一定的,至于,至于要行房多少次,才能将毒素祛盡,這個臣就
很難說……」

  「呵……」年輕的男人突然發出一聲譏諷的冷笑。

  「皇上,微臣……微臣對公主的婚事也有所耳聞,既然……」老太醫這次是
不怕死地繼續直言,「既然公主下個月便要出嫁,那麽……此時也算是有夫婿的
人,事急從權,不如,此時便讓……讓驸馬來?」

                轟──

  一聲巨響,不知那床頭什麽東西被男人的怒氣震成了灰燼。

  「哥、哥哥?」小丫頭怯怯的嗓音迷糊中還帶着一絲撩人的情欲。

  第74章哥哥,要我嘛……(高H、慎入)

  「哥哥?」我揪緊了身上的被褥,躺在男人明顯火氣上揚的灼熱的懷抱之中,
不安地動了動身子──

  他,好可怕!

  雖然直覺這個男人應該不會傷害我,但我還是不自覺地想要從他身邊逃走…
…誰知道這個冰山男怒火飙升會不會把周圍的一切都毀滅殆盡?

  然,此時我跟他的身體仍然那樣暧昧地結合在一起──我發覺自己身子裏頭
那粗大的肉棒愈發地堅硬如鐵,而伴随着我緊張的呼吸,甚至能感覺到那肉物仿
佛也有生命般地微微脈動……

  「乖……」男人幾乎是貼着我的耳朵,低沉又溫柔地輕輕安撫。旋即将我抱
得更緊了。

  我感覺到他的身體難以抑制的顫抖。就仿佛,一座沉寂了千年,卻再也按捺
不住孤寂,即将噴發嗜人岩溶的火山……那豈不是,冰山變火山?

  呵,明明,此刻的氣氛詭異到了極點,可我這混沌的小腦袋瓜裏都在想些什
麽亂七八糟的?

  「哥……」

  「噓……乖,别說話。」他把臉貼過來,輕輕地吻了吻我的唇瓣。

  兩個人很久都沒了言語。

  呃,事實上,在場的應該是三個人……

  「皇上?」

  那個羅羅嗦嗦的老人家被男人的怒火吓呆了半晌,終于又找回了他的聲音。

  「……」

  又咬我的嘴唇了,壞蛋!

  「皇、皇……公主……」

  被晾在一邊的老人家顯然是手足無措中。

  「……」

  不要亂摸啦,大壞蛋!

  「皇……微、微臣……」

  不遠處還有一位無辜的老者在等着某人示下呢!

  「呂仲庭。」終于對着空氣冷冷地開口,男人對着我百般溫柔的嗓音霎時又
變得冷酷如冰──

  「今日這緻甯宮裏的事,如若走漏了一絲一毫的風聲,你知道,是什麽後果。」

  ……

  這次輪到外面那位沉默了。不過也隻是一瞬間的光景,老人家立時答道:
「微臣明白!公主不過普通風寒而已,微臣這就回去派人送藥過來。」

  「……嗯。」這可惡的壞蛋一邊伸手在我胸口亂抓,一邊可有可無似的哼了
一聲。

  「那……皇上,微臣告退?」

  「去吧。」這次男人很幹脆地給了「赦令」。

  「啊……」

  外面那位老者跪拜了一番之後,幾乎是跌跌撞撞地奔走了,而同一時間,深
埋在我身子裏頭的那粗碩硬物又狠狠地網上頂了一頂,換來我無法抑制的嬌吟。

  「嗯……哥哥……」

  好刺激!在我緊緻的小穴裏「匍匐」了許久沒有動的粗大肉棒,終于又開始
了勇猛的抽插,狠狠地摩擦過我穴兒裏頭每一處渴望被安撫的媚肉,狠狠地撞進
花心,戳進花穴的最深處!

  我幾乎是立刻又一次全身痙攣地癱倒在他的懷裏,花液四濺,無力地任他用
越來越瘋狂地速度和力道侵占着我的身體……

  就這樣抱着我小小的身子,陰莖由下往上操入穴兒裏頭狠狠抽插了一陣子之
後,男人似乎仍是不滿,突然一個翻身,又将我壓回了他的身下!

  「嗯……」随着他翻轉的動作,那肉棒瞬間脫離了我的小穴,使得我立時難
過地嘤咛了一聲。許是被那粗大的肉物堵塞了太久,突然而至的空虛是那樣令人
心癢難耐!

  我可憐兮兮地叫道:「嗚……給我,哥哥……」

  男人也不說話,一手亵玩起我胸前一隻渾圓,另一隻手徑自伸到了我腿間,
在那濕得一塌糊塗的陰部磨蹭了一會兒,逗得那充血的小肉核愈發的腫脹,又将
兩根長指喂入那還未完全閉合的小洞口内,淺淺地抽刺了幾下,撩撥出愈來愈多
的粘膩汁液……

  「啊……啊嗯……」我低回婉轉地小聲呻吟,在男人身下承受着他所給予的
一切。好舒服!可是,還想要……

  好想要,再深一點……哥哥。

  想要,哥哥。

  「啊……哥哥……求你,玉兒想要……」

  這一刻,想要他的渴望超越了一切,我不知羞恥地輕輕扭動着臀兒,哀求着
這個男人再一次的占有。

  暧昧的水聲越來越清晰──那是他的手指仍在持續搗弄我的小穴發出的淫靡
聲響──然而他卻仍一言不發,仍不肯理會我的哀求。

  「嗯……哥哥……啊……」爲什麽還是不理我?

  嗚……

  不要再弄了,我好像,要忍不住了……

  「……哥哥?」男人忽然玩味地一笑,揉弄我乳房的手掌也同時一緊,「玉
兒,你知道『哥哥』是誰麽?」

  乳房被他捏得好痛,我試着用雙手去抓他覆在我胸脯上的那隻大手,想要讓
他松開,但是沒有成功。

  嗚嗚……壞蛋,我會被你弄壞的!

  「玉兒,你說呀,你現下口口聲聲喚着的『哥哥』,究竟是誰……」他終于
放開了我快被捏壞的那隻奶子,改而捏住了我的下巴,逼我擡起臉兒與他對視,
語氣聽起來頗爲嚴肅,「你知道麽?」

  「嗚……哥哥……」我習慣性地喚着,小手抵在他的胸膛,仍插着他的手指
的腿間饑渴難耐,「想要……玉兒想要……」

  「呵……」男人仍捏着我尖尖的小下巴,忽然冷冷地笑,「此刻即便在你床
上的人不是我,你也是會作出如此淫蕩姿态……我說得對不對呀,我的小玉兒?」

  「嗚,哇嗚嗚……」

  此時的我已幾近完全神志不清了,弄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麽,卻仍直覺這男人
是生氣了,突然就忍不住害怕地哭了起來。

  「……」他的鼻息撲在我的臉上,讓我知道暫時又陷入沉默的男人的臉,就
在離我的面頰寸許的位置。

  「嗚嗚……哥哥……」我不懂,我什麽都聽不懂想不通……

  可不可以不要再欺負我?玉兒好難過……

  「唉……」

  男人忽然發出一聲悠長的歎息──那明明不應該是屬于這個霸道又傲慢的壞
男人的氣息──可我卻模糊地聽到了,還聽到他帶着一絲自嘲,輕聲地低語:
「龍司羽,你還真是貪心。」

  ……

  好哀傷的感覺……

  不喜歡!不喜歡這樣的哥哥!

  「哥哥,你要玉兒好不好?」我伸手抱住他微微僵硬的身軀,打開兩條腿兒
勾住他的腰身,「要我……哥哥……」

  男人明顯變得更僵硬了,一絲微微苦澀的氣息從他的身上散發開來……他将
手指從我的腿間抽了出來,漫不經心地在我滑嫩的乳房上摸了摸,用那羞恥之處
的淫液将我的胸脯也沾染出淫靡之色。

  「玉兒,玉兒……」他喃喃地在自己口中低語,顯然并不奢望能從我這兒得
到他想要的答案,「哥哥該拿你怎麽辦,你告訴哥哥,嗯?」

  此刻的我也确實不能回答他什麽,隻一直锲而不舍地繼續着不害臊的「邀請」
──

  「哥哥,要我嘛……」我扭着腰兒磨蹭他胯間堅硬的熱燙物體,嬌聲對男人
作着生澀又放蕩的勾引。

  「小玉兒,如若等你清醒,對着哥哥還有此刻一分的熱情……」男人似乎終
于被我勾引成功了──

  他親了親我的小臉蛋,下身粗大的熱鐵也終于抵住了我空虛的小小穴口……

  「那哥哥便應該很滿足了。」

             第75章後宮暗夜

  呼……身子怎麽那麽沉,想要翻個身都動不了!我最近怎麽老是這麽倒黴,
總是頭暈暈病怏怏的感覺……

  嗯,我好像又做夢了,好長好長的夢……

  先是夢到了母妃,然後又夢到了……「哥哥」?

  夢裏面,那個被我喚爲「哥哥」的男人,對我說了好多好多的話,時而是溫
柔的誘哄,時而是霸道的指令。他還一直抱着我,對我做了好多好多羞人的事情
……

  具體是什麽樣的情形我記不清楚了,甚至連夢中那人的樣子我都沒有記下來,
但我卻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帶來的感覺──如果春夢都是如此甜蜜,幹脆讓我
多做幾次好了……呃,不對!

  我爲自己這些不害臊的想法而臉紅起來……

  伸手捏了捏自己燙燙的小臉,我一邊傻傻地想着自己近來怎麽老做「春夢」,
一邊眨着眼兒打量着四周──

  我「做夢」之前是在哪裏?記憶似乎停留在了一個噩夢一般的地方──沁瑤
殿……

  對了,那個高貴的太後娘娘告訴我,我很快便要出嫁了!呵,這一切到底是
不是真的?爲什麽要讓那個陌生的女子來告訴我我的婚事……

  而現在呢?

  看着空曠而冷清的大殿之中熟悉的一桌一椅,我忽然有些心悸……這,是我
孤零零地待了四年的地方。緻甯宮。

  我竟然,又回來了。

  他竟然,又把我扔回到這裏來了!是讓我乖乖待在此處等着出嫁麽?

  哈哈……

  這個念頭甫一出現,我就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傷和恨意──爲什麽,爲什
麽要這樣對我?

  龍司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讨厭這個冷冰冰的宮殿?!

  什麽『緻甯』……你知道這有多諷刺麽?自從住進這裏的那天起,我便再也
無法得到真正的安甯!

  上一次,我以爲回到你的身邊,自己還可以收斂心思,就這樣平平淡淡地待
在這個有你存在的後宮之中……

  然而到了這一刻,我終于發現──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我真的沒有辦法再若無其事地待在這個地方,沒有辦法再若無其事地假裝你
的妹妹,隻是,你的妹妹……

                *****

  無星無月的暗夜。

  龍城,皇宮。

  某處飛檐頂。

  「我說玄,你是真的不要命了?這皇帝老兒的三宮六院你也亂闖,不怕他把
你大卸八塊?到時候說不定就引出一場戰禍來……」一個妩媚異常的男聲以幾不
可聞的音量發表着感想,「啧啧,這樣的話那個小妓女豈不成了傾國傾城的紅顔
禍水?啧啧……」

  「飛離你給我閉嘴!」另一個男人同樣壓低了的聲音顯得沉穩許多,「要不
是你,我怎麽可能會跑來這裏?」

  「喂,你又來了!我都說了那個小妓女的死活不關我的事了,是你硬要拉我
來找她的诶!」某人異常地委屈。

  「要不是你胡亂給人下藥,我們需要來這地方找她麽?」另一人也語帶不忿,
「你這刁鑽又小氣的性子不改,早晚害死你!」

  「他娘的!慕容玄,你有種再說一次?!」某人好像瞬間被戳中了死穴,刺
猬一樣垂死掙紮,「刁鑽又小氣?你當我是娘兒們啊?!老子就是給她下藥了如
何?老子就愛給女人下淫藥又如何?以前你怎麽不管,現在遇到那個女人就硬要
拉老子去救她!呸!反正又不會死,最多變成一個沒腦子的淫娃蕩婦,那不是更
方便你下手麽?!你……」

  「原飛離你他娘的給我住嘴!」

  「……」

  招惹到這個刁鑽小氣又暴躁多嘴的男人,最好的辦法是直接訴諸武力,然而
此時的處境顯然是極不适合「動手」的,于是他的同伴隻好選擇了另一種辦法─
─直擊其軟肋!

  果然,他一個「原」字方一出口,身邊喋喋不休的男人立刻就張大了嘴巴,
一副惱怒又不敢置信的滑稽樣子。

  「那邊又有守衛過來了,你不想死就給我快一點──接下去到底往哪邊走?」
得寸進尺地威脅。

  「哼,有本事讓他們殺了我好了,我死在青龍國皇帝老兒的後宮裏頭,也算
是不枉此生了!」某人脾氣可不小──他飛離大爺哪裏是那麽好哄的?哼!

  「原飛離?!」再次連名帶姓地低吼。

  「好啦好啦,等我再觀察一下啦!」某人很快就服軟投降了,「反正人肯定
就在皇宮裏頭了!」

  「皇宮裏都轉了快半個時辰了……」顯然不大信任某人的人品,「你到底有
沒有跟蹤到?!」

  「我自己下的藥我怎麽可能追蹤不到?」某人很明顯的死性不改,又開始自
吹自擂喋喋不休,「這皇宮裏幾大宮室都找過了,就剩下偏僻之處了。也對,追
蹤到皇宮這鬼地方來已經夠奇怪的了,那小妓女總不可能還是什麽受寵的貴妃公
主之類的吧?哈哈……」

  「……」這次沒再出聲,隻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直直盯着某人。

  「好啦,算我怕了你了!原本還想帶着你在這青龍皇宮多轉兩圈,難得來玩
一次,誰想到你這麽沒情趣?!」某人讪讪地抱怨了兩句,最後還是無奈地招供,
「應該就在這北面那座宮殿了。」

  「北面?」依某人的指點放眼望去,果然看見那僻靜處一座不甚起眼的宮殿,
「……緻甯宮?」

  「唉,應該是啦!你眼睛比我好,你說什麽就什麽。」某人難得有「示弱」
的時候,「可你别告訴我你看不見那些蹲在犄角旮旯裏的家夥。」

  縱使跟這個多子卩舌的男人相處時日已經着實不短,然而慕容玄英俊的面龐
上還是忍不住浮現了一絲淡笑,瞥了那一臉不耐的家夥一眼,好笑地搖了搖頭:
「你說的情形倒是比較适合形容我們兩個……」

  「玄,我們這叫夜遊青龍皇宮好不好?!」某人「風情萬種」地撩了撩一頭
在黑暗中散發出誘人光澤的長發,「說不定就能跟哪個真正傾國傾城的美人來個
一見鍾情私定終身呢……」

  「噓──」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止住了身邊那聒噪的男人,慕容玄立刻收斂
了心神,如蒼鷹一般銳利的堅毅眼神,落在了遠處某個漸漸進入視線範圍的身影
……

  「那個……」飛離也顯然發現了那道身影,然而他張嘴剛說了兩個字,便被
身邊的男人不着痕迹地點了啞穴!

  對着慕容玄作出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他最後卻隻能恨恨地閉了嘴,隻張着
一雙狹長的妩媚眼睛,盯着遠處那道身影狠瞧──

  颀長挺拔的身姿,很明顯是個男人。

  走路姿勢沉穩,周身帶着難以忽視的威儀,很明顯是個身份尊貴的男人。

  一張欺霜賽雪的晶瑩面容,在暗夜之中都仿佛散發着一種震懾人心的光芒,
很明顯是個……

  媽的,怎麽那麽不像男人?!

  某人完全不記得自己平日裏那副妩媚妖娆的德性,此時卻對另一個相貌絕世
的男人産生了不屑的心理──

  雖然這家夥的氣質跟女人的妩媚一點也沾不上邊兒,但是這樣一張臉,長在
個男人身上,還真是暴殄天物!

  見到了真正可謂「傾國傾城」的美人,飛離卻隻能憤憤地投去兩道鄙視的目
光……

  隻見那美人面色凝重,一雙鳳目精緻得無可挑剔,無波無瀾看不出任何的喜
怒,隻眉宇間染了一絲若有似無的淡淡輕愁……

  他身上那股冷冽之意如此強烈,即使離得遠遠的也能清楚接收到。

  越是靠近那緻甯宮,男人的步伐就越是沉重。

  ……

  飛離張嘴又想發表點感想,然而聲音沒發出來,隻張着嘴巴,無聲地動了動
唇,瞄到身邊男人暗金般的眸子一直盯着遠處那個美人,如鷹般的銳利,又帶了
一絲玩味……

  「……」飛離隻能用唇語表達自己的疑惑。

  「……龍司羽。」玄瞧都沒瞧他一眼,仍盯着那美到令人心裏發寒的男子,
好心地吐露了三個字。

  「咳咳……」無聲地模拟了個誇張的咳嗽的動作──如果飛離此刻能出聲的
話肯定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龍司羽?那個美到令他都有些「不恥」的男人竟然就是青龍國的「皇帝老兒」?!
咳咳,據說青龍國是風月大陸最盛産美人的地方,看來……還真是不假。

  這地方不會是哪個長得最漂亮就哪個當皇帝吧?

  ……

  就在飛離胡思亂想之際,那美人皇帝已經來到了緻甯宮的宮門外,靜靜地比
了個手勢,那些「蹲在犄角旮旯裏」的暗衛便一個個悄無聲息地退走了。

  「吱呀──」

  宮門并不大,也一點稱不上恢弘,就如整個宮殿都是不大不小,毫不起眼。
男人自己動手推開了宮門,動作雖輕,卻還是發出了一絲刺耳的噪音。

  然後他像是從自己的思緒之中被驚動了,眼波微微流轉,盯着那宮門好一會
兒,久久沒有動作。

  那小妓女不會真是什麽受寵的貴妃之類的吧?!

  對着一個表現出明顯的陷入情網并且「中毒」已深病入膏肓症狀的男人……
「神醫」飛離突然驚恐地想。

             第76章帝王的寵溺

  做了無數個誇張的姿勢表明如若再不讓他開口說話,就隻好跳出來引一大批
侍衛來大家「同歸于盡」……之後,某人的同伴終于無奈地伸手解了他的啞穴,
讓這個聒噪的男人重獲新「聲」。

  「媽的慕容玄你給我記住!老子回去再跟你算這筆賬!」某人開口第一句話
便是啞聲咒罵。

  對飛離的「恐吓」似乎充耳不聞,慕容玄暗金色的銳利眼眸仍有趣地盯着那
緻甯宮的宮門──

  年輕的皇帝已經進去了……

  宮門又沉沉地阖上,在暗夜裏靜靜地透出一片朱紅。

  ……

  看來,今夜的「夜遊青龍皇宮」之行,還能收獲更多意外「驚喜」也說不定。

  「現在那邊守衛都退幹淨了,過去看看。」玄輕聲丢下這麽一句,身形一晃,
已向那緻甯宮的檐頂飛掠而去。

  「你說那小妓女到底是什麽人呀?還有那個龍司羽……」某人原本還在暗自
揣測,轉眼間身邊的同伴已經不見了蹤影,隻好用「傳音入密」的功夫在後面抱
怨,「喂,玄?你用不用這麽急啊?等等我啦……」

  「……」回應他的隻有風聲呼嘯。

  隻是一眨眼的工夫,兩個大男人已先後轉移到緻甯宮的檐頂上「安家落戶」。

  說起來,這青龍國是不是真的治安太過太平了些?皇宮禁地,守衛卻不若想
象的那般森嚴……

  假如像他們兩個這種意外的「闖入者」可以暫且忽略不計的話,難倒這偌大
的一個國家,就沒有什麽宵小之輩觊觎宮廷的财富,抑或是,皇帝的寶座麽?

  這青龍國年輕的美人皇帝,到底是對自己的統治禦下太過自信了,還是……
對自己的人身安全太不看重了呢?

  他們一路探來,好像也隻有這個不大不小不尴不尬的緻甯宮附近暗衛藏了一
堆,而這些人撤走之後,此時的偌大宮廷,在内家高手的眼裏,更加已形同虛設。

  此時如若要想取一個沒有多少武功的皇帝的性命,似乎也是唾手可得。

  ……

              慕容玄微笑──

  可惜了,他似乎沒有多少想要出手的意願呢……相反的,等着看好戲的念頭
好像要更加多一點。

  用眼神止住了張嘴又想說話的飛離,慕容玄拉着不安分的同伴尋了個能看見
屋中情景的角度,無聲無息地在屋頂的琉璃瓦上趴好……

  隻見那美人皇帝長身玉立于中庭,一身象征着青龍國最尊貴身份的紫色衣袍
在黑暗中透出惑人的微光。

  這個男人的身上,似乎帶着一股奇異的力量呢。

  看似是沉靜得深不可測,令凡人畏懼不已,但又無法生恨──這是一個如海
般深沉的男人──海雖詭異叵測,卻浩瀚無邊,自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寬宏力量。

  想到這裏,玄又忍不住微笑。

  青龍國的國主,自然有其過人之處吧?

  尤其龍司羽少年時便接掌了整個泱泱大國……如若真像飛離想的那樣,人家
隻是個靠皮囊吃飯的草包的話,那麽這青龍國,又怎可能維持了數百年的繁榮安
定之後,到了近十年,更是蒸蒸日上呢?

  來青龍國的時日已經不算短了,想要會一會這年輕君主的念頭也不是沒有過。
隻是沒想到會是在這種情況下「相會」罷了……

  算起來,他與他的關系,倒還不算淺薄呢……呵,有趣。

  不過,那個丫頭……

  見到青龍國第一人的那幾分興味暫且褪去,慕容玄又想起了自己來時的目的
──

  呵,原以爲借着幫她解毒之名,看看是否因緣際會,可以讓他與她再生什麽
插曲……然而看這眼前的情形,這個丫頭的身份,比他原本想象的,要麻煩許多
呢。

  不過再想想她跟幕家的關聯,聯系自她出現又消失後的那一日開始,幕家包
括流煙畫舫在内的大大小小各方的生意所遭受的重大挫折……雖然前因後果他是
不清楚,但是要從其中推斷她的身份,倒也并不困難。

  幕家……

  幕家在青龍國的地位之特殊,他倒是恰巧曾經了解過幾分──畢竟同在一條
河上做生意,了解對手的背景,那也是爲商之人必備的修行吧?然而越是深入地
調查,這背後牽扯到的東西就越令人費解。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一直在阻
止着旁人對其中往事的觸碰呢……

  别的姑且不究,但有一點關于幕家的傳聞,卻是基本等同于事實的。那便是
幕家的女兒曾爲帝妃,且誕下一女。

  從淮水一直追到了這皇宮裏來,那個丫頭的身份,似乎也不言而喻了吧……

  他沒猜錯的話,十之八九那丫頭便是傳聞中醜陋不堪的青龍國長公主了。然
而,他明明見過她的貌──

  淮水之上,皓月之下,她如芙蓉出水,面龐皎潔勝似天上明月;一雙美眸睜
開的時候,璀璨猶勝漫天繁星……

  如果說龍司羽确實不負青龍國最美第一人的聲名,那麽記憶中那個看起來瘦
巴巴的小丫頭,卻是他見過最幹淨最純潔的女子。

  而那樣美麗又純淨的女孩子,竟然會出自肮髒污穢的深宮之中……

  真不知道這龍司羽,是怎麽把這個妹妹帶大的。而關于公主貌醜的傳聞,又
是從哪裏傳出來的呢?

  就算,是小時候長得确實不佳,但都長這麽大了,難道就沒有帶這妹妹出去
露露臉,駁回一些謠言麽?

  堂堂一個公主,到了婚嫁的年紀了,還一直背着貌醜的名聲,想要嫁人都不
容易吧?嫁人……

  想到這裏,慕容玄英俊的臉龐上忽然又露出一個了然又玩味的笑──

  後宮向來複雜,諸多事端,卻不想這看似平靜的青龍國皇宮裏頭,反而藏着
更加「耐人尋味」的「秘事」呢……

  而眼前所見的情形,事實上也在證實着他的猜想──

  遣退了所有宮人之後,年輕的皇帝靜靜地立于中庭足有一盞茶的時間,癡望
着室内的燈火……

  就在飛離忍不住要打瞌睡的時候,才見那美人皇帝終于推開了裏面的房門。

  門複被掩上之後,裏頭許久也沒有任何動靜。

  「沒想到這皇帝這麽婆婆媽媽,果然人長得太好看會變不正常……」某人又
忍不住發表起他「奇怪」的理論,「這青龍國整個皇宮都不太正常……玄,快點
過去确認一下是不是那個小妓女啦,早點完事早點走人!」

  聞言,慕容玄不置可否,隻高深莫測地笑了一笑。

  「你又笑什麽啊?你不是說我亂喂人家吃藥太不厚道麽?算算時辰那個小妓
女要是沒男人又沒解藥,差不多已經變傻子了,你還不快點去救人?!」飛離在
不羁地敞露出大片白晰胸膛的寬松黑袍裏掏了掏,掏出一顆不起眼的小藥丸來,
放在掌心裏遞向慕容玄……

  這是解藥?──玄用顯然不怎麽信任的眼神瞥了他一眼──這家夥,先前死
活說不給,現在倒是大方得可疑。

  「快點拿去啦!」飛離一把将那顆藥丸塞進他手裏,而後在躺屋檐上換了個
輕松的姿勢,在琉璃瓦上支起了一隻手肘,一派惬意的樣子,「你過去聽聽情況
如何?是不是小妓女正淫性大發撲倒了美人皇帝?再回來跟我報告情況……」

  玄被撒嬌一般的某人輕輕踢了一腳,也不惱怒,将那顆藥丸收好之後,輕一
提氣,人又落到了亮着燈火的房間之上。

  先是趴下去聽了聽聲音,但裏面仍是沒有動靜。

  整個屋頂看來看去,最後終于尋到了一處破綻──輕巧地移動了一下一塊琉
璃瓦,一絲可以窺見屋内的縫隙露了出來──呃,這種梁上君子的行爲,還真是
有些丢人呢!不過看起來這個宮殿還真不怎麽精緻,貌似屬于多年未翻修的類型
……小丫頭在這皇宮裏,過的到底是什麽樣的生活?

  從那細小的縫隙對下去,正好看到了床榻上躺着的一個小人兒──

  小小的纖瘦的身子,小小的尖尖的下巴,白白嫩嫩的一張小臉兒還是那樣惹
人憐惜……果然是這丫頭!

  看她除了比之前更瘦了一點,氣色倒還不算太差,此刻也不像是「淫性大發」
的樣子。而在她床榻的不遠處,某皇帝仍是靜靜地站着,冰山一般的冷冽氣息,
似乎自發地收斂了不少,一股淡淡的溫柔暖意,悄悄地盤旋在整個大殿之中……

  他的目光寒潭一般落在女子的臉上,透出一股說不出的味道──迷惑、擔憂、
寵溺……還有一絲心疼。

  那似乎是隻有在看着她安詳睡顔的時候才能散發出來的,透着暖意的目光。

  ……

  然而屋頂上方的玄明明看到,小丫頭放在床榻裏側的小手,不着痕迹地動了
一動。

          第77章罪孽都奮我龍司羽來受

  年輕的皇帝坐到了床頭,緩緩伸手,輕輕地撫了撫那張略顯蒼白的清麗小臉。
她的唇色淺淺的,沒有多少血色,眉目間還挂了一絲痛苦之色。

  「玉兒……」尊貴的男人不自覺間已将最溫柔的呼喚吐露出口。

  小人兒沒有反應,仍是乖乖地躺着,被子下小小的身子随着呼吸微微地起伏。
她潔白修長的頸項下連着晶瑩雪白的肩,微微裸露在外。不知道是不是熱,光潔
的額頭上還布了幾顆細密的汗珠。

  「熱麽?」男人顯然是極其擔心,進門之前那點似乎不知如何面對的忐忑也
不見了,修長的手掌試着探了探她的額……

  「有點燙……玉兒的身子還是不舒服麽?」

  明知道小人兒不會回應,男人仍然自言自語。

  「已經睡了一整天了,還不肯醒,嗯?」男人低聲在她耳邊說着,「乖玉兒,
快點醒過來,不要讓哥哥擔心,好不好?」

  小人兒還是沒有反應。

  「你這個小笨蛋,隻會惹禍害哥哥擔心……」男人锲而不舍,想要喚醒沉睡
了好久的小丫頭,「要不是你任性亂跑,怎麽會沾上這種毒,嗯?不聽話的小東
西!」

  嘴上是在斥責,手裏卻極其愛憐地點了點小人兒翹翹的小鼻尖,繼而又道:
「不過,令玉兒受苦的,其實都要怪哥哥,是不是?你說恨哥哥……沒關系,是
哥哥該死,是我對不起玉兒,現在這一切,都是哥哥的錯,對不對?」

  不停重複着問句,男人長長的黑發垂落下來,掩住了他的眼睛,但是他的口
吻,卻掩不住的憂傷。

  「玉兒,你乖,隻要你好好的,好好的……哥哥以後都不欺負你,以後……」

  男人越說越發的動容,冰雪一般冷冽又美麗的面容展現了難得的溫柔,令見
者都不得不歎其驚豔──

  事實上,此時在屋頂上偷窺的慕容玄臉上的笑意已經挂不住了。

  呃,真想不到這個「哥哥」會如此肉麻……聽聽他說的話,簡直比市井之間
輕狂浪子說的情話還要膩人!哪裏像是個以冷漠寡言着稱的一國之君所說的話?

  最重要的是,世間有幾個哥哥會用這樣極盡溫柔寵溺、類似情人呢喃的語氣
說話?

  就算是有吧,此時他眼皮底下這一對兄妹也着實怪了一些……雖然玄之前心
中已有計較,然而親眼所見、親耳所聽,還是令他有不少的詫異。

  而更令人看不順眼的是,那個正被溫柔撫摸着的妹妹,是自己一眼就心生好
感的女孩子……

  還好飛離那家夥沒過來,要是被他看到青龍國的美人皇帝竟如此溫柔地對待
他口中的「小妓女」,那家夥說不定會一個跟頭栽下屋頂……

                *****

  我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敢動。

  明明不久之前還在生某人的氣,在心裏将他狠狠地貶斥了好久,然而從聽到
他的腳步的那一刻開始,我心裏那些頹廢的情緒就自發地暫時退散了,隻剩下一
顆心「砰、砰」地跳個不停……

  應該是他吧?他的腳步,我不會認錯的……可是爲什麽,他的步伐會顯得異
常輕柔,但又透着一種奇怪的沉重?

  他還來看我?我以爲,他再也不會想見到我了。我跟他,發生了那種奇怪的
關系……叫我,要如何面對他呢?

  沒用的我腦筋努力轉了了轉,在他的腳步就快靠近我身邊的時候,隻好選擇
用了最沒用的辦法──「裝死」。閉着眼睛,裝作自己什麽都不知道,這樣就可
以了吧?

  ……

  事實證明裝死也不是那麽容易的,尤其是在一個本來就會給你強大壓力的人
面前。

  我極盡全力控制着呼吸,想盡辦法讓身體的起伏更有規律,盡量克制着身體
的每一個關節不要動彈……實在是太辛苦人了!

  然而,感覺等了好久好久,那個停在不遠處的某人一直都沒動靜。

  他……不會是發現我的「詭計」了吧?是想用這樣無聲無息的方法讓我就這
麽累死麽?……大壞蛋!

  暗暗地又偷罵了幾句,他終于有了動作──卻不是轉身離開,反而向我這邊
走來……

  完了,他果然是發現我了!

  這個,我算是「罪犯欺君」對不對?

  然而,還沒等我的胡思亂想結束,那個有着我熟悉味道的男人卻已經坐到了
床頭──着實吓了我一大跳!

  我感覺周圍的空氣瞬間攀升了!奇怪了,他明明是座大冰山啊……老天,不
要靠我這麽近啦!還有,不要摸人家的臉啦!

  這個壞蛋,他不知道麽,這樣碰我,人家又會變得好奇怪,滿腦子又是一些
「奇怪」的羞人的畫面冒出來了……

  「玉兒……」我聽到他磁性的嗓音響起,竟是在喚我的名,而且,還是好溫
柔好溫柔的語氣。

  我心裏一陣激動,「裝死」就更困難了幾分,直感覺渾身都在緊張地冒汗。

  再然後,我恍惚間好像聽到他問我熱不熱……

  熱?好像是有點啦!其實,我知道自己身上很詭異的一件衣服都沒有穿(最
近醒醒睡睡迷迷糊糊的時候實在太多,多到我已經搞不清楚自己到底經曆過些什
麽事了),隻蓋了一層薄被而已……倒不至于會太熱,隻要,隻要某人離我遠一
點就好。

  然而,接下去他的舉動卻越來越奇怪──

  先是拿手探我額頭,借着又湊在我耳邊小聲地說話,一下子忽然又刮我鼻子
……然後,又說了好些奇怪的話。

  說我笨,沾了毒回來……什麽毒?爲什麽我都不知道?

  想了想,這個問題很快被我抛諸腦後──我隻知道,他是在對我說話就夠了
──而且,是那樣溫柔的語氣呀!溫柔到我又一次以爲自己身在夢中。

  「玉兒,你乖,隻要你好好的,好好的……哥哥以後都不欺負你,以後……
以後随便你想做什麽,哥哥都讓你去,你喜歡什麽,哥哥都會給你……」

  老天,我真的是在做夢吧?!

  「玉兒,哥哥想過了,如果你真的想離開這裏,真的想,嫁給……你喜歡的
人,我也随你,好不好?」男人的聲音越來越低,到了最後,好像每個字都在顫
抖,「哥哥知道,不能再那麽自私……你恨我,是應該的……」

  他在說什麽?他,竟然會用那樣溫順甚至謙卑的語氣說話?……哥哥,你到
底在說什麽?

  「玉兒,是我不對,我已經知道了,你……其實是幕家的人害你對不對?是
我該死,我放着你不聞不問,還……那樣對你……」男人輕輕地摸了摸我一側的
臉頰,那是他當初打下去的地方,「乖玉兒,有什麽罪孽,上逃诩會由我龍司羽
來受,你一直都那麽乖,那麽乖……你不可以有事,你知道麽?」

  ……

  這個壞蛋,剛才還在斥我任性亂跑,害他擔心,一轉眼,卻又說我乖……壞
蛋,爲什麽要趁我「昏睡」的時候來對我說這些話?

  淚水,忍不住悄悄滑落……

  爲什麽,這麽多年不聞不問,現在卻對我極盡溫柔?

  聽他話中意思,是不是以爲我得了什麽不治之症,所以心裏愧疚了?還有,
就是他終于知道,我不是因爲自己淫蕩才失了身了……他終于知道,他錯怪了我;
也終于知道,他一氣之下對我做的事,有多可笑了……

  沒錯,他是後悔了。所以,所有罪孽都由他來受,而我,還可以安心地嫁給
自己喜歡的人?

  呵呵……

  這就是他讓我嫁人的原因了……知道了我不是自願失身于瞻哥哥,卻還是讓
我嫁給他。

  是呢,這件事情,就算被旁人知曉了幾分,在世人看來,需要對我負責的,
也隻有瞻哥哥一個而已。誰都不會去想,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麽……

  他說,我喜歡的,他都會給我。

  可笑的是,他永遠都不會懂,我真正喜歡的是什麽……

              第78章色戒

  這一夜,那個在我眼中一直冰冷又拒人于千裏的君主,好像變成了一個比我
的小美人還要溫柔多情的人。他綿綿地說着令人心痛的話語,溫柔地撫觸着我的
身體……最後,不小心靠在我的床頭,睡着了。

  而我,則終于可以偷偷睜開眼睛,偷偷地,看着他的睡顔,偷偷地,掉眼淚
……

  我好像從來沒見過成年之後的他睡着的樣子。

  靠在我身邊睡去的他,眉目間終于不再是那樣冷漠的樣子。也許是太久不曾
說過那麽多話,還是那樣反複細碎又幾近卑微的輕聲細語,松弛了他向來高傲又
緊繃的神經。近看他那張美到令人窒息的臉,好像還能看到有淡淡的柔情彌漫…


  哥哥……不管怎麽樣,你還是有一點在乎我的對不對?無論是愧疚也好,是
可憐也好,至少,你還能伴在我身邊,即使就此一夜,也夠了。

  我偷偷地把他的身體移動了一點點,想讓他睡得不會太辛苦,也偷偷地,把
自己往他身上靠了一點點,再偷偷地……親了一下他誘人的線條優美的薄唇。

  這樣的行爲,在我十歲之後就不再有過。但此時做來,我卻還能「駕輕就熟」。
還是這一個人呀,不管我是不是恨過他,這個人,都确确實實是我的小美人,屬
于我一個人的,那個最好看的小美人……

  時光是多麽神奇的東西啊,好像還是不久前的事──我仍梳着邋遢的小辮兒,
挂着兩管難看得鼻涕,拽着他幹淨華麗的衣袖無賴地撒嬌;他會教我讀書寫字,
時不時挑着眉毛訓斥,一回頭,玩得髒兮兮的我又會被他剝光了衣服扔去洗澡…


  呵,而後來呢?時光讓我們都長大,也讓我們走得離彼此越來越遠……

  我忽然覺得好不甘心。

  小心地抓住了他的手,輕輕地,把那帶着暖意的手掌移到了自己的胸口──
那裏是赤裸的,他的手心,緊貼着我的心髒……

  哥哥,我們明明曾經那樣簡單地快樂過。明明你還是你,還是那麽好看的小
美人,我也還是我,還是這麽笨這麽邋遢的醜丫頭,爲什麽,我們就不能再像以
前一樣在一起?

  哥哥……你聽見我的心跳了麽?

  「這顆心,總是爲了你而痛,你知道麽?」不知不覺,竟把這話說出了口…
…我捂住了自己的嘴。

  還好,沒有人會聽到。

  他顯然是疲累了,也不知又爲國事操勞了多久,即便我做了這樣逾越的舉動,
他也依然沒有察覺,當然也不可能回答我的問題。

  聽着他平穩的呼吸聲就在耳邊規律地起伏,我大着膽子又靠他近了一點,腦
袋湊到了他的身上……

  哥哥,你知不知道……從小到大,玉兒喜歡的,從來都隻有你一人?你有那
麽多「嫂嫂」,而我呢,我什麽都沒有。

  在後宮裏,玉兒一個人真的好孤獨啊……我卻不可以想你,不能光明正大地
想念自己薄情的哥哥。我隻好給自己找一些「有趣」的事。我會注意聽别人口中
一些宮外的趣事,我會想象外面的世界是什麽樣子,我會……青龍國那麽大,全
部都是你的國土,無論我聽到了什麽,那都是與你有關。這也可以讓我覺得與你
親近一點。

  在那些宮廷趣事裏,我搜集好多關于瞻哥哥的信息,在我心裏,那是一個多
麽完美的人啊,聰穎博學,謙和儒雅,風華絕代……

  這樣的一個人,不像傳聞中的「戰神」雲寂夜不像你或者其他任何兼具美貌
與權貴的男子──他不沾染女色,他不遊戲人間,他孝順父母,愛護幼妹……

  我時常會想,如果,我和你,也隻是尋常人家的一對兄妹,那麽你對我,是
不是會更好一點呢?

  至少,應該不會有那麽多的「嫂嫂」,分去你的注意力,也沒有什麽家國天
下、權力紛争,耗去你的精力,對不對?

  ……

  哥哥,你明白了沒有,我不是真的喜歡瞻哥哥啊。在我心裏,如果你不是朝
堂上的皇帝,你應該可以做一個跟瞻哥哥那樣的人,聰穎博學,謙和儒雅,風華
絕代……你明明,不是那麽冷漠無情的人。

  什麽罪孽都由你來受,那我呢?如果說兄妹之間發生了那樣的關系是種罪孽,
那麽,偷偷地把你藏在心裏那麽多年的我,是不是早就應該受到上天的懲罰了…
…或許,我現在這麽痛,就是上天的懲罰對不對?

  哥哥,玉兒是不是真的,不可以喜歡你……

                *****

  「玄,你們去哪裏了?」上官盈月美眸中透着一絲不解,打量着兩個外出大
半夜才回來的男人。

  她顯然是有些擔心這兩個一直與自己朝夕不離的男人,身上隻穿着單薄的睡
裙,從卧房中開門出來,水盈盈的雙眸中并沒有多少睡意。

  「……」慕容玄垂眸看了她一眼,伸手捏了捏她美豔的小臉,但笑不語。

  「小妖精,你有擔心我們麽,嗯?」飛離一把将妖娆的美人攬進自己懷中,
雙手不規矩地亂動起來,「你的情哥哥呢,今夜沒來『光顧』?」

  「飛離!」盈月恨恨地打掉他的手,美眸圓睜,「别提那個人好不好?以後
這裏都不會做他的生意!」

  「是麽……」飛離沉吟,同時長指伸出,一雙有力的大手再次锲而不舍地回
到了女人的身上,「可你的情哥哥聽說不是皇帝身邊的大紅人麽?位高權重,厲
害得很呐,咱們小門小戶的生意,得罪不起啊……」

  「原飛離,你别這樣!」他的手已經伸進了她單薄的衣物裏,一手揉搓着她
高聳的乳房,一手往下按壓着她腿間隐藏的那粒敏感的小肉核。

  一邊熟練地撩撥着她的情欲,一邊,還要說那些話來嘲諷她,還有她的「情
哥哥」……這個飛離,越來越可惡!

  「噢?今兒這是怎麽了,都是張嘴就喊我名姓,我就真的那麽讨人厭麽……」
飛離細長的眼眸危險地眯成了線,手下的力道更重了幾分,狠狠掐着那小肉核擰
了一圈,「小妖精,你不知道我最恨這個『原』字麽,嗯?」

  「啊……」盈月發出一聲嬌弱的呻吟,兩腿已經站不住了,整個人軟倒在飛
離硬實的懷裏。

  「每天張口閉口地隻會叫『玄』,還有你那個『情、哥、哥』……」飛離一
字一句,說得咬牙切齒,「那我呢,我算什麽,我不是你的男人麽?你就不能給
我一點好臉色?!」

  「唔……别這樣,飛離……」盈月的聲音也變得跟身子一樣軟,透着誘人的
魅惑。

  「别怎樣?你不是最喜歡讓男人玩弄麽,這身子軟成這樣……」飛離一手托
着盈月嬌媚的身子,一手并起兩指,插進了已經開始微微分泌濕滑液體的小穴之
中,「今夜沒有被男人操過這騷穴,你睡不着覺對不對?」

  雖然早就知道這男人說話口無遮攔,肆意狂放,但是如此辱人的話語,還是
讓盈月感覺不悅──她是睡不着,發現他們兩個莫名地都不見了,即使知道他們
武功卓絕,她還是會感到不安……然而她這一點多餘的擔心,在男人的眼裏卻變
成了什麽?

  盈月側過小臉,看了端坐在一旁的慕容玄一眼──他似乎對眼前兩人的糾纏
視而不見,英俊的眉眼光華收斂,不知道在沉思些什麽。

  「原飛離,姑奶奶今天不需要『侍寝』……你給我滾啦!」心中的不悅出口
就成了傲慢的話語,盈月掙紮着想從飛離的懷裏起來,「拿開你的髒手,不要碰
我,聽見了沒有?!」

  「呵……我說盈月,你還真是個薄情又讨人厭的性子。」飛離把兩指從她已
然濕透的小穴裏抽了出來,「你還記得我姓原,那應該也記得,我姓原的還是你
上官大小姐的……夫婿,對不對?」

  他在盈月白嫩的耳朵裏一邊吹吐熱氣,一邊緩緩抛出「夫婿」兩個字,瞬間
将一臉不耐的小女人給吓了一跳!

  「飛離……」她嬌聲地喚,已經帶了一點求饒的意味。

  然而眼前邪肆的男人顯然動了幾分薄怒,一手就将仍想掙紮的她抱起,放到
了旁邊一張桌案之中。

  「你不要『侍寝』,今兒個還偏由不得你!」一把掃下桌案上的東西,飛離
把盈月壓了下去……

  他手勁大,盈月再拗,在他身下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眼睜睜地看着男人扯
開了原本就「性感」得要命的寬松長袍,一拉褲頭,一根長長的肉棒就這樣彈跳
着出現在她的眼前……

  「不讓我的髒手碰你……」男人用她的話來賭她,同時把她薄薄的睡裙扯開,
使得女子白晰雙腿間的粉紅細縫裸露在了自己眼前,「那你夫婿的這根東西,總
可以好好侍候侍候你吧,淫蕩的小妖精?」

  根本就由不得她說反對,男人撸了兩下自己還未完全硬起來的肉棒子,然後
掰開她的細腿,挺着長長的陰莖就往女人腿間的細縫插了進去……

  「啊嗯……」盈月忍不住嬌吟出聲──雖然原飛離這個男人,總是讓她又氣
又惱,又羞又怕,但是她的身子,卻并不怎麽排斥他的入侵……

  被插入的快感是那樣強烈,早就習慣了頻繁歡愛的身子,很快便自發地湧出
更多的淫液,打濕了男人才進入小半根的肉棒。

  「被男人一碰就濕成這樣……」原本還想多說兩句嘲諷的淫話,然而看到身
下盈月流露出難得的脆弱表情,飛離閉了嘴,腰上使力,将自己的肉棒往女子嬌
嫩的小穴裏用力地捅,直到完完整整地插到盡根!

  肉體徹底交合的愉悅感讓兩人都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

  小穴的每一絲縫隙都被填滿,撐到最開,那根長長的陰莖好像還在往她的子
宮裏面鑽……這感覺實在太刺激,讓盈月心裏那幾分氣悄悄退散去大半。

  享受肉體的歡愉,閉口不談感情,這是她在這個世界的原則。雖然目前招惹
到的這幾個男人都多少令她心煩意亂,但既然自己的身子不讨厭,那她也就不要
多想好了……

  「飛離,飛離……」她又開始軟聲地嬌吟,方才的不快似乎都被丢開了,
「動一動,我裏面好癢……啊……」

  她冶浪的乞求還沒說完,男人已經惡狠狠地在她身子裏頭沖撞起來!

  數十下大開大合狠命又快速的抽插,幹得盈月身子愈發地酥軟,隻能無力地
躺在桌案上一聲聲地嬌吟。

  然而挨了這一陣之後,她發現男人的動作緩了下來,不再沒頭沒腦地亂插亂
撞,而是緩緩地退開大半,用大龜頭慢條斯理地在她小穴裏頭厮磨起來──這下
子,她是真的「裏面好癢」了……

  「飛離……」盈月美眸迷蒙,語帶哀求,「别玩兒了……嗯……」

  嬌穴内某塊軟肉被男人粗大的龜頭棱子給用力杵了一下,她更是忍不住身子
的顫栗,小穴裏的淫液一股接一股地往外流……

  飛離存了心要折磨她,磨了半天也不肯再給她一個痛快。

  「嗯……人家好難受,飛離……用力啊……」盈月向來忠于自己的身體感官,
自然而然地,把自己的感受嬌嬌地訴予對方,「求你了飛離,快一點……插深一
點……」

  聽了她的淫話,飛離狹長的丹鳳眼裏黑色幽深的瞳孔仿佛染得血紅,情欲氣
息在他美麗又邪魅的俊顔之上變得愈加濃重……然而,他仍不肯就這麽滿足身下
女子的哀求。

  「小妖精,你是在求你的夫君用力操你,快點在你的騷穴裏插深一點,對不
對?」他雙目赤紅地俯身盯着她美豔的小臉。

  對着最爲放浪不羁的飛離,盈月向來也是沒「節操」慣了的,心裏明白這男
人别扭着就想求一聲「夫君」,于是她開口,乖巧又嬌媚地滿足他的大男人心理:
「是啦,求你快點啦,用力操人家啊……夫君……」

  她媚聲一句「夫君」,甜得像是能滴出蜜來,男人哪裏還忍得住。

  隻見飛離把她兩條細白的腿兒打開到最大,挂在自己精瘦的腰上,而後兩隻
有力的手掌握住她纖細的蠻腰,胯下肉棍大力地往細小穴縫裏捅,插到最深之後
又快速地退出來,餘一個龜頭把穴口撐到最大,然後又一次往裏面鑽,将層層媚
肉破開,狠命地操到最深處!

  「啊……啊嗯……」

  陰穴中的空虛瘙癢終于得到了撫慰,盈月嬌聲地吟哦,兩條小腿努力勾住男
人的腰,同時雪白的臀部也自發地往上擡,好讓男人入得更深……

  男女交合的暧昧淫浪之聲在室内反複交錯……

  狂野交歡的二人好似都完全忘記了,此時還有一人,正坐在不遠處──玄看
着飛離黑袍挂在腰間,露出大片白晰後背,長長的黑發随着他不斷挺腰沖撞的動
作而不停地舞動,小女人兩條腿兒正無力地勾着他的後腰,雖看不見她此時的模
樣,但是那兩條不斷晃動的雪白小腿,也可以明顯地讓人看出她正承受着的瘋狂
占有……

  看着自己喜歡的女人躺在别的男人身下淫浪地承歡,這種感覺是種無比矛盾
的刺激。

  盈月……

  他對這個美豔又勾人的小妖精是一見傾心的。他見過美女太多,但是這個女
子眼中深藏的落寞和無所畏懼的氣魄,卻令他一見難忘。

  她聰明又世故,獨立又任性,多情又薄情……這個小妖姬,實在是太特别,
特别到讓他願意留在她身邊幫着她,甚至要與其他男人分享她。

  不知怎的,遇見了那個眼神清澈無瑕,小兔子一樣幹淨又惹人憐惜的小公主
之後,就忍不住生出了幾分動搖……

  這不像他慕容玄的作風。他向來,不是到處留情的人。

  而這一夜的皇宮之行,卻令他的心緒更亂了幾分。此時他眼前不禁浮現出前
半夜所見的情形──

  年輕的皇帝靠在妹妹的床頭,撫着她的小臉柔聲低語,最後睡了過去,而那
裝睡的妹妹,偷偷靠到他的懷裏,小心翼翼……

  「這顆心,總是爲了你而痛,你知道麽?」

  她把他的手放到了自己胸口。被褥掀開的時候,很明顯能看到,她赤裸的肌
膚,白嫩得耀人眼目……

  「啊……人家不行了……」女人嬌媚的呻吟打亂了玄的思緒,那淫浪的媚叫
正是女子到了高潮時難耐的激情,「嗯,飛離……夫君……啊……」

  盈月全身顫抖着,連腳趾頭都蜷縮了起來,已然洩了身子,淫亂的水液甚至
噴濕了桌案以及地面。

  飛離顯然還覺不盡興,将她的身子從桌案上拉起來,讓她抱住自己的脖子,
就這樣站着,托着她的臀開始上下地颠。

  盈月的高潮來得洶湧,不停抽搐的小穴緊緊地夾咬着他的陰莖,而飛離抱着
她又一陣癫狂的沖刺,更加使得她的高潮延續不斷……

  到最後飛離頂到最深,狠狠地射出來的時候,盈月早已沒了一絲力氣,任他
緊抓着她的臀肉,一股股地往她穴裏射精,她卻隻能無力地攀着他的肩,一個字
也說不出來。

  等飛離把疲軟下去的肉棒抽出來,原本一直在觀賞「活春宮」的慕容玄很快
伸手把盈月接了過去。

  盈月眨着情欲氤氲的眼,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又入了另一個男人懷
中,筋疲力盡的她立時用眼神乞求地望着玄……

  玄一笑,在她淩亂睡裙間不小心暴露出來的大半雪嫩奶子上捏了一把,抱着
軟綿綿的小女人回了她的卧房。

  被放回了自己的床榻之上,盈月無力地夾攏雙腿,但是腿間不停有渾濁的滑
液還在緩緩地往外流。

  玄拿起一塊幹淨的帕子,湊近她的下體,剛要掰開她的腿,隻聽小女人軟軟
地小聲道:「别,玄……」

  看她的神情,顯然是被今夜「神勇」異常的飛離給折騰怕了──若是玄也再
來上一次兩次的,她這身子怕是真的會被玩壞了……

  「放心,我不碰你便是了。」玄玩味地笑,在她細腰上掐了一掐,「那你自
己收拾幹淨了再睡。」

  他把帕子遞給她,起身準備要走──方才看着她與飛離交歡,他的身上也不
是沒有反應的,隻是他向來不喜勉強女人,更明白飛離嫉妒上官彥,今夜又在他
這受了些氣,回來肯定是下了狠勁「收拾」盈月……

  他沒飛離那麽小氣,要是隻顧逞欲,把小妖精弄壞了可不好。

  「玄?」盈月仍對男人上半夜的行蹤感到好奇,「你們……」

  之前她隻知道這兩個男人打了一架──飛離那家夥又研制出了什麽奇怪的藥
來要她吃下,說是極品「好東西」,而且已經在别人身上「試用」過一顆「半成
品」……說了半天被玄逼問出來那個倒黴的「試用對象」,然後兩人便大打出手,
到了夜裏就通通不見了蹤影。

  玄回過身來,見她明明記挂卻欲言又止的樣子,猶豫了片刻,最後還是坐到
她身邊,把他二人的皇宮之行講與了她聽。

  ……

  「你是說,上次咱們救的那個丫頭,竟然是……青龍國的公主?!」盈月躺
在玄的懷裏,聽着他沉靜的講述,越聽越覺詫異,「她還跟那個第一美人的皇帝,
也就是她的皇兄……有染?」

  玄看着她美豔的小臉上難得出現的一臉「八卦」的樣子,不禁又笑,無奈道:
「是啊,這青龍國,還真是有趣呢……」

  更「有趣」的是,他來青龍國以後看上的女子,竟都與自己的兄長有染……

  盈月的臉色在震驚之後出現了一絲悲涼,美眸中某種不知名的情緒,使得她
眼中的神采被暗暗掩蓋了。

  玄明白她在想什麽,沒再說話,隻揉了揉她的發絲,把她往自己懷中帶得更
近。

  盈月把腦袋埋進他的懷中,伸手抱住了他。

  「玄……」她突然小聲問道,「她是不是……過得不好?」

  「……是。」這一夜他不經意間看得清楚──那雙澄淨的眼眸之中,滿是深
藏的,刻骨的愛與痛。

  「那……有什麽可以幫她的麽?」

  盈月自認不算良善之人,但她偏莫名的中意那個小丫頭就是了──更想不到,
和那丫頭竟然還會有相似的遭遇……皇宮裏的公主,與她的皇兄?再想上次救了
她的時候,那一身剛被男人糟蹋過的痕迹,又是從哪裏來的呢?呵,确實是有趣
……

  「飛離下的藥還未解……」偷窺到了那樣的景象,讓他不知要如何去向那躺
在她皇兄身邊一臉可憐兮兮的小公主解釋這下藥一事,自然的,解藥也沒得機會
送出手了。

  一想到飛離研制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藥,特别是用于「閨房之樂」的「淫藥」,
更何況還是「半成品」……盈月不禁對那瘦瘦弱弱的小公主更加心生同情。

  「看來,那個皇帝哥哥,倒是有的『操勞』了……」盈月忽然狡黠地一笑,
「不過既然那藥對她的身子不好,咱們還是得負責解決吧?我倒是,很想再見她
一面呢,弱質纖纖,小兔子一樣單純可愛的小公主呀,咯咯……」

  果然,在他們眼中,那都是一隻特别招惹人的「小兔子」,呵……玄把心裏
那一分莫名的悸動和柔軟,悄悄地放在心底,抱緊了眼前的小女人。

  「聽說玄武國使節即将到訪。」玄頓了頓,語氣更加低沉,「你喜歡湊熱鬧,
這下,興許這青龍國多的是好戲可以看了……」

  玄武國的使節?盈月微微詫異地擡頭,端詳着男人英俊又堅毅的面孔,像是
想從他那雙深沉的暗金色眸子裏打量出點什麽異樣來,可惜……這家夥真是深藏
不露!

  算了,既然他說得這般風輕雲淡,那麽事情就應該都在他掌握之中。

  「好呀,那人家就等着湊熱鬧去了……到時候你可别拉着我不讓我去噢!」
她抱緊他的脖子撒嬌,聲音軟軟的,漸漸低了下去,「好困,睡了啦……」

  「……好。」難得飛離這家夥識相地沒再跑來打擾,就這麽安安靜靜地睡覺,
感覺還挺好。

  涼爽的夜風輕輕拂過靜靜依偎的兩人,男人擡眸,看窗外淮水溫柔,夜色正
好。

  第79章「從此君王不早朝」

  「哥哥,醒醒啦!哥哥……」我躲在被子裏小聲地喚,「皇兄……時辰到啦,
該早朝啦!」

  天才蒙蒙亮,躺在我身邊的大男人依然睡得昏沉的樣子,長長的睫毛微微顫
了顫,摟着我身子的大手又環得更緊,然後就沒了動靜,繼續呼吸悠長……

  我看着他在我腰側的手──這男人睡到半夜一個翻身就把我抱住了,害得我
一夜都戰戰兢兢,一動也不敢動……

  等了好一會兒他也仍沒有要醒的迹象。我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在被子裏
擡手,把壓在我身上的那隻重重的胳膊輕輕往上舉高,然後再往外移開……

  還好,成功搞定!

  很快的,我就輕手輕腳地從床鋪内側翻出兩件貼身衣物,往自己身上套好,
再回頭,看見那猶自側身睡着的男人不滿地摸了摸空下來的被褥,砸吧了一下薄
唇,精緻的長眉在睡夢中也好似不安地挑了一挑……

  看到這樣的他,我的心,蓦然變得更加柔軟。

  伸手,輕輕撫了撫他的眉。

  看着他的眉又變成彎彎的溫順的樣子,再看他臉上流露出的那一絲令人不可
置信的孩子氣,我忍不住也彎了嘴角。

  哥哥,我的皇兄……竟然還會賴床?

  想想也是呢,傳聞中冷酷到對自己亦嚴苛的君主,其實也隻是個普通人而已。

  那麽,從前那無數個清晨,他都是在誰的懷中醒來,在誰的身邊睜開眼睛…
…不行!龍玉緻,不許亂想那些有的沒的啦!

  不是已經想好了麽,還是乖乖地做好一個妹妹的本分,不能……不能讓龍司
羽如他所言有什麽承受「罪孽」的機會。有罪的人是我,上天罰我什麽都可以。
現在不就是嫁人麽,反正早晚都要嫁,那便嫁好了……

  龍司羽,他是我的哥哥,一輩子都不會變。

  這一夜的依偎而眠,是我給自己最後的縱容。

  天亮了,我就還是他的妹妹,那個調皮的常惹他不高興的笨妹妹……

  「起來了啦……皇上!」

  已經穿戴好自己的衣物,我站在床沿叉着腰居高臨下繼續催着賴床的男人。

  沒想到,這個錦袍玉冠猶在身的大男人,竟然發出一聲極其不耐的冷哼,然
後一把抓起一旁的被褥就蒙住了腦袋!

  ……

  好吧,原來我的皇兄,竟會如此的「可愛」。

  忽然就萌生出了逗弄他的念頭。我悄悄把手伸到他的手臂下面,偷偷去撓他
的胳肢窩……嘿嘿,我記得他是怕癢的。

  還不爲所動?那我隻好再努力一點……

  「放肆!」

  随着一聲暴躁的怒吼,這個總是冷冰冰的男人忽然就化身成了一頭獅子,而
且是頭被冒犯了的尊貴的雄獅,五指修長的大手飛快地抓住了我作亂的小手!

  完了,被逮住了……而且,他好兇噢!哼,起床氣這麽大,壞蛋!

  等到這個尊貴又傲慢的男人睜開他猶不怎麽清明的眼眸之時,我正以一種詭
異的姿勢半躺在他的懷裏。

  我看見他眼眸中的混沌漸漸化開,然後,異樣的神采出現在那雙美麗的眼睛
之中──混合着驚訝、欣喜、激動、柔情……最後是越來越多的疑惑。

  「玉、玉兒……?」男人又眨了眨眼,長長的睫毛似乎還挂着一絲慵懶之色。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方才被他拽進懷裏的我,那張妖孽的臉上表情是一派
紛繁,臉色變了又變,看得我不覺好笑。

  我也學他的樣子眨眨眼,唇邊帶了笑,小聲地道:「我尊貴的皇帝哥哥,叫
您起床還真是一件困難的差事……」

  男人愣在那裏,慢吞吞地從薄薄的嘴唇裏吐出一句話:「朕從不用人叫起。」

  ……好吧,算我冤枉你了,敢情我的皇帝哥哥今日特别貪睡。

  我輕笑着從他懷裏掙脫,理了理自己散亂的長發,再看他因爲剛才用被褥蒙
頭蓋臉而弄亂的發髻,更加覺得有趣。

  笑盈盈地再伸出手去,想替他正一正歪掉的玉冠,然小手再次被捉住!

  「玉兒……」男人的眼眸漸漸地又朦胧了,「我是在做夢對不對?呵……好
久沒有夢到你了……我不敢夢到你……」

  他把我的手抓得好緊,好像生怕稍一放松我就會跑得無影無蹤!

  「從那一夜之後,就更加不敢了……我怕會是一個噩夢……」他磁性的嗓音
此刻是那樣低啞又溫柔,「我從來沒想過……你還會對我笑……」

  蓦地鼻子一酸,害我差點笑不下去。

  「壞哥哥你還裝作沒睡醒呀?我就是玉兒啊,你不是在做夢啦!」我努力笑
得更加燦爛,「你還常笑話我笨,你才是個笨哥哥呢,不要磨蹭啦!該上早朝了!」

  對着他撒嬌耍賴是我的強項,就算隔了幾年,我依然樂此不疲。

  我用力拉那隻被他抓住的手,想反把他從我的床上拉起來。可惜他比我高大
那麽多,我再怎麽用力都沒有奏效。

  「真的,不是夢……?」

  變成呆頭呆腦的龍司羽依然盯着我,顯然還無法置信他自「那一夜後」就心
懷愧疚不敢面對的妹妹,竟然會若無其事地在他身邊對着他親昵地叫着「哥哥」,
還在拉他起床……

  這樣的龍司羽真是異常的可愛。

  其實,連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實在厚臉皮得可以!可是,不這樣若無其事地笑
着,我怕自己下一刻就掉眼淚出來,那就不好了。

  「我的病已經都好了,你不要再賴在我這裏了啦!快點回你的寝宮去洗漱更
衣!我這裏可沒有人伺候你……」

  我繼續叉腰作潑婦狀,急着把這個大男人從自己的床上趕下來。

  龍司羽畢竟是龍司羽,不可置信的神色閃了又閃,終于還是褪了下去。漸漸
的,他那副冷冰冰的小模樣又回到了那張妖孽的臉上。

  他在我微微有些僵硬的笑容裏姿态從容地坐起身,再悠然地站起來……高過
我一個頭不止的大男人就這樣站在我身邊,低頭默默地凝視我的臉。

  「呵呵……皇帝哥哥幹嘛這樣看着我,人家知道自己長得礙眼,我去把面紗
帶上就是了……」

  我露出一個類似自嘲的表情,轉身來到梳妝台前,翻出許久不見的面紗,背
對着他一邊給自己戴上,一邊繼續催促道:「卯時快過了,皇帝哥哥還是快去吧。」

  「……玉兒。」

  他在身後低沉地喚我的名,意味不明。

  「哎呀,哥哥,人家的病真的已經好了,而且我保證,以後都不會亂跑了,
還有……無論你讓我做什麽,我全都會乖乖照做的,你放心好了。」

  就算讓我嫁人,我也是會乖乖嫁的,你放心好了。

  「玉兒,你……不記得了?」

  男人道出一個語焉不詳的問句,不難聽出其中暗含的一絲緊張。

  我明明知道他問的是什麽,也明明知道自己的僞裝很可笑,但我還是竭盡所
能地扮演好我可以做到的角色。

  「不記得什麽?」回過身,調皮地眨眨眼,帶着面紗的我隻能努力讓笑意進
入自己的眼睛裏。

  「……」

  龍司羽沉默了,俊臉上如敷霜雪,像是看着陌生人一樣審視着我。

  「哥哥?」面紗下的我依然巧笑嫣然。

  他美麗的眼睛裏帶着一種難以言說的痛苦,喃喃自語:「是那個藥麽……結
果還是害了你麽?第一次是我的錯,第二次,我以爲是在護你……呵,我以爲報
應會在我身上……爲什麽,還是要害了你……」

  我越聽越糊塗,笑意也愈來愈僵硬。他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那個藥」是什麽藥?之前他在我床畔所訴,好像也是說我沾惹了什麽不好
的東西回來,他怕我會受到傷害,甚至怕我不會醒來。還有什麽「第一次」「第
二次」……怎麽有點暧昧的味道……我的臉忍不住在發燙。

  「不過還好,至少你還記得我是你哥哥……」他緩步走過來,眼眸中原先自
責的痛苦似乎又變成了一種帶着痛意的釋然──

  「隻要忘掉我給你的傷害,我們還是可以重新開始,對不對?」

  ……

  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龍司羽。

  他的眼神那樣難解,摻雜了太多太多的内容。而他的言語,語氣實在太詭異。
讓我有一種被他珍視着的錯覺。

  他就站在我的面前,眼中柔情四溢。我的心突突地亂跳,本來已經下定決心
了的,本來已經決意用最堅強的姿态去面對這一切,但是對着這樣的龍司羽,我
的頭腦又一次呈現空白。

  我不敢亂想。還是繼續我的笑容。

  我知道,我意外的「失憶」,讓他如釋重負。很好,很好……看來我現在所
做的一切,對彼此,都是最好的結局。

  他張口還想說什麽,忽然外面傳來了一個宮婢的聲音──

  「啓禀公主,宣和殿的劉公公來請皇上……」

  聽了這話,龍司羽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而我呢,看着房門,心裏有種怪
異的感覺……大清早的要到一個公主的寝宮裏來「請」皇上,這樣的情形從宮婢
的嘴裏說出來,總覺得,顯得有些詭異。而且,如果明知皇上就在這裏,那宮婢
哪裏需要那樣畢恭畢敬地向我這個公主來禀告呢?

  可是,做了「怪事」的是我自己,哪裏還敢追究那些宮人是怎麽想的。

  緊接着那宮婢,另一個較爲年老的嗓音在門外響起:「皇上,不知公主鳳體
是否已經有所好轉……」

  「有什麽事,快說。」龍司羽的臉色又一次恢複了一貫的冷漠。

  「是,皇上。太後娘娘今兒個一早便差人來傳話,說是今日早朝接見了玄武
國使者之後,還請皇上替娘娘把貴人給留下,到娘娘宮中叙叙姑侄之情。」

  「見一面無妨,何須母後特意傳話。」

  「這……太後娘娘是想,想把使臣留在宮中幾日,所以,望皇上應允。」

  「……外來使節向來都是居于驿館,就算本國重臣也沒有留宿宮中的規矩,
難道母後不知?」

  「太後娘娘說,說……請皇上看在自己想護的人的份上,也替她老人家行個
方便。」

  「……」

  我看着龍司羽臉上的表情一點一點越變越難看,嘴角還勾着一抹譏诮的笑意。

  最後,他神色複雜地深深望了我一眼,卻看見我眼中無限的好奇,不禁笑道:
「怎麽,我的小玉兒也想湊熱鬧麽?」

  我又眨巴眨巴眼睛,趕緊點頭,作谄媚狀:「皇帝哥哥,是有使團要來麽?」

  人家有很多年沒聽說過有别國使節來訪了!

  通常這種時候都很好玩,因爲使節會送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進宮,當然,
那些來自異域的使節通常也長得「奇形怪狀」,特别是一些邊遠小國……我小的
時候倒是跟着哥哥見過不少「外國人」,也見過很多好玩的東西。

  可是現在……想必我也沒機會去「湊熱鬧」了吧……

  「嗯,玄武國,昨日已經進了龍城,在驿館住下了。」龍司羽仍是一直注視
着我,神色溫柔,「傻丫頭,玄武國的人沒什麽好看的……」

  他好像完全明白我心中所想,淡淡笑道:「你也看到我的樣子了。」

  是啦!知道你有一半玄武國的血統,也知道你們娘倆兒都是傾國傾城的大美
人,所以,玄武國的人也應該不會長得太「奇怪」……所以,你不用對我笑得那
麽「肉麻」啦!

  「哥哥……你就讓我也去看看嘛……求你啦……」

  我假裝他的「美人計」對我完全無效,嗲聲嗲氣地拉着他的衣袖撒嬌。

  男人又挑起眉毛,做出一副完全不爲所動的樣子,清了清嗓子,道:「剛才
是誰自己說的──以後都乖乖的,我讓她做什麽都會照做,讓我放心?」

  ……我語塞。

  「皇上?」外面劉公公久未候到回音,禁不住又問。

  「好了,朕先走了,傻丫頭乖乖地待着,再不許你亂跑了……晚些過來看你,
有什麽好玩的對象一定拿過來給你,好不好?」

  男人伸手過來,好像是想捏捏我的臉,最終,卻還是停滞了這樣親昵的動作。

  他在我眼前寸許的位置收回了手,轉過身去,正了正衣冠,長吐一口氣,就
準備推門出去。

  ……我在他的身後泛出一個苦澀的笑。

  雖然我假裝若無其事,雖然他以爲我已經不記得彼此曾有的親密,然而,犯
過那樣令他後悔莫及的「大錯」的皇帝哥哥,從此以後,都不可能也「若無其事」
地再碰觸我這個妹妹了吧?我的身體,也許還會時常提醒他曾犯的「錯誤」……

  哥哥啊,傻丫頭再不會希冀什麽不切實際的幻想了……玉兒隻是希望,哥哥
不要再抱着那樣的負疚感而已。

  「哥哥!」我的嘴先意識一步叫住了他。

  看到龍司羽回過頭來,我又抛給他一個谄媚的眼神,小跑步過去,再次抓住
了他的衣袖。

  「哥哥……人家在這裏真的好寂寞……」

  我一邊搖他的衣袖,一邊拖長了語調繼續撒嬌眨了眨眼,本就酸澀的眼睛很
順利地閃現淚光。

  然後我就看着男人的臉色倏地變了。

  他眼中的難過和愧疚那麽明顯,明顯到讓我不禁後悔用了這種該死的「眼淚
攻勢」──對他撒嬌原本隻是想讓彼此更像小時候的親密多一點,讓他不要再對
我懷抱歉疚,此刻卻适得其反了。

  「傻丫頭……」龍司羽終于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頂,語氣仍然溫柔,「那哥哥
不走了,就留在這陪你,好麽?」

  ……我又一次說不出話來。臭哥哥,不要害人家眼淚掉下來啦!

  人家隻是想跟着你出去走走,最好是還能去湊湊熱鬧,誰說讓你留下來陪我
啦?如果真的那樣,害你連一向勤奮刻苦、雷打不動的早朝都不去上了,那我豈
不是成了「媚惑」君主、「禍國殃民」的紅顔禍水啦?

  我,「紅顔禍水」?哈……

  這樣可笑的念頭逗得我自己都忍不住發笑,我一邊摸摸自己的面紗下的臉,
一邊把眼裏的淚花給憋了回去,再仰起小臉來的時候,又是一派的天真爛漫──

  「皇帝哥哥怎麽能不上早朝呢?不是有玄武國的使節來麽,你怎麽能不去呢?」
我先是「義正言辭」地看着他,接下去又換成甜甜的嗓音,「哥哥……你帶玉兒
去好不好?我小時候你都會帶我出去的,哥哥……」

  小時候他去上朝,我會一直跟到金銮殿的後面,等到退了朝,就跳進他的懷
裏讓他抱我回宮……

           第80章讓他一生爲你畫眉

  我的皇帝哥哥顯然也被我這話給觸動了某些記憶,神色愈發的溫柔起來。

  他的大手刮了刮我的鼻子,眼睛裏的寵溺那麽明顯:「真拿你沒辦法,這麽
大了還撒嬌……」

  「那你同意啦?!」說不開心是假的——

  過了這麽多年,我都「這麽大了」,卻突然又得以回到我的小美人哥哥的懷
抱了,真的感覺好幸福!

  「……笨丫頭長大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挂着鼻涕跟在哥哥後面了。」美人
哥哥小小地思慮了一番,得出結論,「除非換套侍從的衣着,才能跟在朕的身邊。」

  某人豪不留情面的「挂着鼻涕」四個字讓我忍不住臉紅……

  不過,侍從的衣着?也就是說,讓我跟在他身邊做個小「公公」?哈,不錯
的主意!

  于是,我在宮人們詫異的目光中,屁颠屁颠地跟着我的皇帝哥哥回了他的宣
和殿。

  梳洗之後,我的大美人哥哥又是傾國絕色,玉樹臨風。不知是前夜在我身邊
睡得比較沉,還是我的意外「失憶」讓他輕松了許多,以至于今日的他在衆人眼
中,更加神清氣爽,豔光流轉……

  呃,不行,我家哥哥最讨厭别人用看女人的眼光看他了(從我叫了某人一聲
「姐姐」就被打了屁股的那天開始,這個「教訓」就被深刻灌輸進了我的思想當
中)!所以,我還是假裝沒有被他的美色所迷惑好了。

  我摸摸鼻子,抓抓自己身上套着的寬大衣服,不禁又覺得有點自卑……身爲
眼前這個大美人的妹妹,我卻屬于典型的「披上龍袍也不像太子」,而小小的身
闆穿上了「公公」的衣服,就顯得愈發滑稽了!

  「還真是個惹人垂涎的小公公呢……」某人忽然發出一聲感歎。

  知道他在諷刺硬要跟來「當差」的我,我不好意思地擡起頭,看到我的美人
哥哥正用一種複雜的神色打量着我,帶點無奈,好像在臉上寫着甚爲勉強的「随
你去吧」……

  「不能覆面紗……那也要化化妝再出去!」

  某人盯着我半天得出的就是這樣的結論——好吧,我知道自己很礙眼啦!我
把腦袋埋得更低,恨不得整個縮進自己的胸口……

  我知道,長得難看不全是自己的錯,可是,身爲女兒家,卻連粉飾自己的缺
點都不會,那就真的是該死了!呃,也就是說,我根本就不會化妝……

  「笨丫頭,你臉那麽紅做什麽?」

  今日一直很溫柔的皇帝哥哥忽然變得兇起來,他有些急躁地把我拉到一邊,
一把将我按到在一面銅鏡前坐下。

  人家因爲羞愧而臉紅也不行?我有些委屈地看着這個又露出霸道本性的男人,
看着他「翻箱倒櫃」的找了半天,最後拿出不少疑似女人上妝用的東西來到我的
面前——

  這些東西我都是在幕姐姐那裏見過的,不知道他一個大男人藏着這些東西在
寝宮裏幹嘛,難道随時需要讓我的「嫂嫂」們妝點嬌顔?

  幕姐姐……怎麽又想起來了。我趕緊搖搖頭。不要想!快點忘掉!

  「不許搖頭!這個樣子如果被人瞧見了抓你去當娈童,看你怎麽辦?!」男
人顯然誤解了我搖頭的意思,瞬間專制本色盡顯,「不化裝個徹底不許你出去!」

  娈、娈童?!咳咳……我英明神武的哥哥大人到底在想些什麽?誰會抓個太
監去當娈童?

  可惜我這位專制皇兄顯然主意已定,手裏拿着一堆脂粉「躍躍欲試」的樣子。
既然聖意已決,我這個沒有分量的小「公公」哪裏還有反抗的餘地,隻好乖乖地
坐着,閉上眼睛任他在我臉上塗塗畫畫……

  「哥哥你好了沒有呀?快點去上朝了啦!」

  我真有點懷疑我「英明神武」的皇帝哥哥這爲女子上妝的技術——爲什麽磨
蹭了這麽久都不好?我隻覺得臉上有點癢癢的,等了半天就是不聽他說好……呃,
我的臉是不是真的那麽不可救藥?

  可是,不過扮演一個小太監,有必要對人家的相貌那麽苛刻麽?真是的,挑
剔的臭哥哥!

  「你急個什麽?」

  雖然閉着眼看不見他的臉,我的腦海裏仍然可以浮現他此刻正對着我一副不
耐的挑眉的模樣——沒錯,那表情的意思就是說,皇帝都不急你一個「太監」急
什麽……

  嗚嗚,看來「皇帝不急急死太監」這句話果然是有說法的。人家一國之君都
這麽悠哉,那我還是乖乖閉嘴好了!

  又等了好一會兒,男人三根修長的手指捏住了我的下巴,把我的臉上下左右
移來移去看了又看,終于審閱得出了「勉強滿意」的結論——

  「好了,倉促之下也隻能這樣了……」

  聽聽他那「意猶未盡」的語氣!真的「倉促」您還能磨蹭這麽久?唉,真對
我老哥「偏激」的審美感到無語!

  不過,不知道他一個大男人給我「改造」出來的面孔會是什麽樣的……我忽
然心裏有點發毛。

  「行了,可以走了。」大功告成的某人丢下那些畫筆之類的東西,拉起傻愣
愣的我就想往外走……

  「诶,等等啦,你讓我看看……」我急得跳腳,還想奔回去照照鏡子——我
都還不知道被他弄成了什麽樣子呢!

  「你那張臉還有什麽可看的。」某人拽着我的手腕怎麽都不肯放,而且還擺
起了皇帝的臭架子,「現在朕說走,『小玉子』你可是有意見?」

  ……

  老天,「小玉子」?!我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第一次覺得我的名字好
「雷人」……這個哥哥真是的——沒水準!

  我一邊暗自腹诽,一邊無可奈何地被他拉着往宮門去了。

  一步三回頭地望着那面華麗的銅鏡,生平第一次覺得鏡子是個難得的好東西
……可惜,我都還沒機會看到,自己身邊這個霸道的男人親手給我上妝之後的樣
子。

  怎麽辦,雖然告訴了自己無數遍「我隻是妹妹」,可是心裏頭,卻仍是隐隐
約約的想要知道——他喜歡的女子,到底是何模樣呢……

  出了宣和殿的正殿,天色已經亮了不少。空曠的前庭竟然一個宮人都看不見。
我想了想,應該是劉公公特意叮囑了吧……

  享受着清晨清新的空氣,側着臉望着東方隐約露出了半個臉的紅太陽,我看
得正有趣,忽然感覺下巴又被人給捏住,緩慢又不容抗拒地扳向了另一邊——

  然後我眼前果然再次出現了一張妖孽的冰山臉。

  這冰山美人好像不滿我這個小太監沒有充分關注到尊貴的他,兇巴巴地低頭
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發号施令道:「從現在開始,到太陽落山之前,你,
就是朕唯一的近身随侍。所以,小玉子,朕命你時刻都要跟在朕的身後,要懂得
禮儀尊卑,懂得進退有度,懂得察言觀色,懂得……」

  他「懂得」了半天終于停了下來,無奈地看着我一副緊張又無措的白癡樣子,
美麗的臉上恍然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嫌棄表情。

  「算了,跟你說這些實在是白費唇舌。你隻要記住一條——乖、乖、聽、話
……這總做得到吧?」美人皇帝最終寬宏大量地原諒了我的淺薄無知。

  在他的「感化」之下,我怎好不感恩戴德地用力點頭,乖乖保證道:「奴才
記住了,皇上……」

  我恭恭敬敬的回應卻沒有取得應有的效果——某人非但沒有表揚我的「乖巧」,
反而像看怪物一樣多看了我兩眼,然後幾不可察地翻了個白眼,撇了撇嘴(我發
誓他肯定不知道這種幼稚的表情是很破壞冰山美人的形象的),丢下我大搖大擺
地走了。

  哼,腿長有什麽了不起!我一邊辛苦地在後面追,一邊繼續我最習慣的腹诽
——唉,膽小又沒用的人就隻能像我這樣偷偷在心底反抗暴君了……說起來,這
個壞哥哥,他還說過他再也不欺負我了呢,說話不算話,算什麽一國之君一言九
鼎?!

  「小玉子。」

  某人忽然在前面停了下來,低沉的嗓音吐出危險的氣息。啊,我差點就一頭
撞了上去!

  還有,他那什麽語氣嘛……難道他還能發現我的腹诽不成?于是「小玉子」
立刻乖乖地立正站好,等待着尊貴的主上示下。

  「你……你的身子,真的都好了麽?」他沒有回頭,語氣卻忽然變柔了下來。

  我在他的背後用力地點頭,生怕這沒信用的家夥突然臨時反悔。

  男人沒聽到回答,轉過身來,看到小雞啄米似的不停點頭的我,不禁又撇了
撇嘴角,伸手揉揉我的頭頂,神色又變得溫柔:「……笨、蛋!」

  我早就習慣了被他罵「笨」,所以也不覺得他的語氣特别親昵,隻是眼睛滴
溜溜地往上看着他放我頭頂的手,不滿地抗議:「皇上,小玉子的帽子會被你弄
掉的!」——雖然我也早就習慣了被他摸頭的動作,但是我好不容易完成的全套
小公公的裝飾,帽子要是被他揉掉了,那我一頭亂七八糟的長發要怎麽塞回去?

  可是這尊貴又霸道的男人怎可能如此「體恤」一個「奴才」,興許是被我一
句話就破壞了逗弄的興緻,他臉上的溫柔瞬間全都消失殆盡,面無表情地瞪了我
的帽子一眼,嫌髒似的快速收回手,扭頭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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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8 2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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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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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秦晉之盟

  我低眉順目跟着某人的龍辇到了早朝的大殿時,文武百官早已等候多時。也
可憐我乖順地扮演小公公的角色多時,最終卻還是被某人勒令停在了大殿的後面。

  這個沒信用的壞哥哥!說來說去還是不許我站在他的龍椅旁邊,隻能躲在後
面「偷聽」……真是小氣!

  不過,說起來我好久沒有見過這麽莊重宏大的場面啦──整個國家最有權勢
的人都聚集在數十丈之方,神情肅穆,姿态恭謹……真讓我站到龍椅旁邊,我這
個小「公公」也許真會「怯場」也說不定。

  于是,我隻好乖乖地躲在大殿後面,隔着多重華麗的簾幕偷聽裏面的情況。

  等到冷冰冰的龍司羽一出去,金碧輝煌的大殿裏立刻就傳來群臣匍匐,山呼
萬歲的聲音,簡直震耳欲聾。

  行禮過後,就開始了一些最常規的事務彙報,無論誰說什麽,龍司羽都是一
副冷淡的口吻。他雖少言寡語,但那低沉的嗓音無比的吸引人,每個字都帶着他
獨有的威嚴和冷酷的說服力。

  「啓禀聖上,臣禮部侍郎(注)上官彥有奏。」

  這個聲音還真年輕,感覺應與龍司羽年紀相若,在說話的衆多蒼老的聲音裏
顯得格外突出,而且聽起來有些耳熟呢……可惜我遲鈍的腦袋怎麽都沒記起來是
在哪聽過這嗓音。

  在某人冷冷淡淡的一句「準奏」之後,隻聽那位侍郎不卑不亢地道:「玄武
國使臣今已抵達我聖朝,随行有玄武國兩位王子,現王子與使臣已在殿外聽候我
主召見。」

  明明大家都早已知悉的消息,走過場的文绉绉的一段話從那年輕的侍郎口中
說來,卻是分外的文雅從容。然我的注意力已完全被玄武國的事吸引去了──

  随行的原來還有王子啊,而且還一來就兩位?王子是玄武老國王的兒子,那
也就是龍司羽的表兄弟了吧?難怪龍司羽他娘一早就巴巴地來讨人去叙「姑侄之
情」……

  一套繁複的禮儀之後,終于聽到玄武國來使入殿了。

  「小臣玄武國特使祁勒,特奉吾主玄武王之命出使貴國,以固吾二國友邦千
秋萬代之好!」

  非常洪亮的聲音!我忍不住好奇,悄悄拉開層層的簾幕往大殿正中看。

  隻見幾名服飾明顯異于青龍國人的男子正立于群臣之中,而爲首那人大約五
六十歲的年紀,看起來精神奕奕,說話亦中氣十足。

  隻是,那相貌倒真不甚稀奇,看不出來除了服飾之外跟下面那麽多青龍國的
大臣有什麽不一樣的。

  看起來,玄武國人還真沒什麽好瞧的呢。而且,那個祁勒身後跟着的幾個人
裏,真的還有王子嗎?爲什麽看起來每個都相貌平平,一點都不像是龍司羽的表
兄弟……讓我都不禁有點小小的失望。

  「小臣随行帶來我國出産最名貴的寶石十數枚,黃金十萬兩,另有美女二十,
望請國主笑納。」那位使臣祁勒又道。

  黃金十萬兩?龍司羽他舅舅還真大方,随随便便出手就送個十萬金子給他花
……

  美女二十?咳咳……那個老國王難道不知道青龍國是整個風月大陸最盛産美
人的地方嗎?龍司羽見過美人何其多,也不差他那十幾二十個吧?

  然而,等到二十位美人端着盛有玉石珠寶的黃金托盤魚貫而出之時,我和殿
内群臣差不多,睜大了眼眸看傻了眼──

  美人們個個都是姿态婀娜,無限妖娆……她們一上殿,淡淡的美人香頓時把
向來嚴肅的議政大殿熏染得飄飄欲醉。

  異域美人獨特的風情姿容,與她們舉在胸前光芒四溢的寶石黃金交相輝映,
引得群臣都不禁看得有些癡然……

  等我回過神來,第一反應就是去看不遠處龍椅上的某人。還好,我家冰山龍
司羽臉上還是一點表情也沒有──不像下面那些個「庸俗」的大臣,看他們有些
眼睛都直了,就差沒流口水……

  「這一枚,是我玄武國新近出土的最珍貴的至寶,名爲『臻吉』,通體晶瑩
無暇,質地屬上上之乘,雕工也是我國技藝第一的工匠負責,形态精巧……」

  在那使臣的介紹之下,青龍國群臣可謂聽了一堂生動的寶石鑒賞課。

  短短的時間内,衆人便欣賞到色彩、質地、形狀各異的各種寶石一枚又一枚,
均是價值連城,令人驚歎!

  原本我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小财迷,應該也是恨不得撲上前去湊近了仔細瞧上
幾眼的,可是,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在流煙畫舫上的某一夜,那枚亂了我心神的漂
亮玉石──對呢,那時「她」說,那皓月石也是玄武國出産的,當時我還想着,
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去玄武國,可能遍地都是值錢的石頭……

  唉,爲什麽還要想起來那些晦暗又淫靡的事情來?

  在我分神之際,美女們已經帶着寶石出了大殿,留下一室馨香。下面群臣仍
在輕聲地議論紛紛。

  忽然殿尾一聲輕咳,使得衆人奇異地全都安靜了下來。

  群臣循聲望去,隻見宏偉的殿門前,正立着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逆着光,
看不清晰樣子,隻感覺二人鈞好似踏着晨曦而來,帶來美人珠玉之後又一股别樣
光華……

  那位祁勒使臣也跟着回頭往後看了看,再轉過來的時候,猶豫的神情在他的
臉上稍縱即逝,而後他對我家那仍正襟危坐面無表情的冰山說道:「小臣愚鈍,
還有事未向國主禀報。此次随行還有我王兩位王子,分别爲四王子和七王子。王
子有一事想向國主……」

  使臣說話的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其實都已不在他那裏,全都暗自集中到了
殿尾。那兩個身影正緩緩向殿前而來,漸漸地近了、近了……下面卻久久的鴉雀
無聲。

  ……

  我的嘴張得大大的(如果被龍司羽看見了肯定又會笑話我傻),半天也沒閉
上。

  老天,原本人家對玄武國王子什麽的已經不抱什麽好奇之心了,沒想到一下
子就讓我這麽「驚喜」,這也太那個了吧……

  您問我到底看到了什麽?其實也沒什麽啦,不過是我們青龍國常見的美人而
已。隻是一個高大英氣,一個嬌小可人……而已。

  呃,那個,唯一不常見的,就是……大的那個眼睛是紫色的,小的那個頭發
是白色的……而已。

  看起來高大威武的那個竟然身披戰甲,看上去就好像剛從戰場上下來,一張
臉長得酷帥十足,古銅色的皮膚映襯着深刻硬朗的五官,不沾一絲青龍國男子那
樣的文弱氣息,劍眉之下那一雙奇異的紫瞳,瞳孔幽深,仿佛帶着魔魅般的氣息,
一看進去便覺深不見底……美得可謂勾魂噬魄。

  紫瞳男傲氣十足地站定,絲毫不在意衆人涵義各異的目光,嘴角甚至隐隐帶
着一絲不屑的笑意。他就站在那裏,微微仰視,大大咧咧地望着殿上龍椅裏坐着
的某人,不行禮也不說話……簡直桀骜得要命!

  而他旁邊那個小的,看起來竟隻十二三歲的樣子,個子隻到紫瞳男的肩膀,
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像小娃娃似的天真地忽閃忽閃,一張粉粉嫩嫩的娃娃臉也圓潤
可愛得要命,神情也是有點怯生生的,好惹人憐惜……

  這麽可愛的小孩子,卻長了一頭閃閃的銀發──那發絲真是純白的,不摻一
絲雜質,長長的差不多快拖到了地上……

  啊,不見則已,真是一見驚人啊!

  這玄武國的王子還真是非同一般──我在心裏暗暗地開始想象,龍司羽的其
他表兄弟會是什麽奇特的樣子……

  「青龍國主,此次我等前來貴國,除了示好之外,還有一件關于兩國邦交的
要事想與貴國商議。」紫瞳男酷臉上桀骜的表情稍稍有所收斂,他對龍司羽點頭
示意之後,便開始表明真正的來意──

  「二十餘年前,我父王最疼寵的妹妹儀和公主嫁予貴國蒼皇爲後,促成了玄
武青龍兩國邦誼……」

  儀和公主?說的就是龍司羽他娘吧……不知道爲什麽,紫瞳男說的話突然讓
我有點不安……

  「父王近年來身體不複當年康健,急着想爲兒子們選妃納賢,而這最好的人
選……」紫瞳男幽深的雙眸中魔魅的光芒直直向龍椅這邊射來,「自然就是貴國
公主。」

  哄……

  他話音未落,原本還安靜異常的朝堂立刻熱鬧得像個集市。

  「希望國主也能将你妹妹下嫁,再成二十年前秦晉之好。」帶點玄武國特殊
口音的男音略顯生硬,更暗含目空一切的霸道之氣。

  ……

  蒼天呐,不詳的預感成真了!

  這個紫瞳男實在是嚣張得過分!站在青龍國的土地上說話語氣還硬得要命,
直來直去的先說他老爹身子骨快不行了,急着抱孫子,而最好人選就是青龍國的
公主,二十年前嫁來一個,二十年後理應還他們一個……

  然後還連龍司羽隻有個妹妹也調查清楚了,差不多就是指名道姓到我頭上了,
就算這邊想随便拉個貴族女兒冊封個公主送過去估計也是不行了。

  這個男人他難道沒有調查過,龍司羽的妹妹,其實是個出了名的醜女麽?!

  讓我嫁給這種眼高于頂又野蠻嚣張的男人,估計沒幾天就因被他看不順眼而
一巴掌扇死了!更别說我早已是「殘花敗柳」,到時秦晉之好沒結成,反而引得
兩國邦交破裂,那可就真是不可收拾了……

  ----------------------------

  注:中國古代外交一直設有特立管理機構(如鴻胪寺)。三省六部制中禮部
主司祭祀等,外事隻是略有涉及。這裏梨覺得「禮部侍郎」比較順耳,所以就這
麽用了,其實「鴻胪寺卿」聽起來也不錯。^^

          第82章紫瞳男與冰山男之對決

  紫瞳男與龍椅上的龍司羽目光相對,空氣中似乎暗暗有電光石火閃過,仿佛
天雷勾地火,火山撞冰山……兩個無比強大氣場對立,引得現場衆人不知不覺間
冷汗涔涔。

  我也是無比緊張地盯着着我家大冰山妖孽的臉,不知道他會怎麽回答……

  良久,才聽某人緩緩開了口:「……四王子,是在向我青龍國,求親?」冷
冷淡淡沒有起伏的問句,唯有最後「求親」兩個字微微加重了語氣。

  紫瞳男高傲地仰頭,環視了一下四周迫於某人的冷氣壓而停止了讨論的群臣,
朗聲道:「不是我慕容胤……」

  說到這兒他又頓了一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就連他身邊忽閃
着大眼睛的銀發少年,亦擡起頭仰望着一身桀骜之氣的兄長。

  「此次求親,是替我二哥慕容允。我二哥文韬武略,智謀絕世……」一身戰
甲的男人難得從語氣中流露出一分敬意,可惜卻不是對我青龍國人,「還有相貌
更非凡俗,配天下任一女子皆綽綽有餘。貴國公主如能下嫁,定能成金玉良緣。」

  紫瞳男,也就是玄武國四王子慕容胤,他一說完這番話,連我都明顯感覺到
四周驟寒,冷氣嘩嘩地四處湧動,下面有些大臣已經不怎麽站得住了……

  他、他、他……這個外國來的野男人也實在嚣張過頭了吧?我從來沒見過有
人敢用這種姿态對我家冰山說話!

  說得他家兄弟是天上有、地上無的,可是既然是替他哥求親,竟還用這種态
度,好像什麽恩賜似的……敢情以爲全天下的女人做夢都想嫁去你家呢?!

  真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臭屁男!

  心裏惡狠狠地罵了他一通之後,我心裏其實還暗自松了口氣──這種态度要
想龍司羽同意他的求婚,估計是下輩子都不可能了!

  「貴國二王子……」隻見龍司羽依然冷着一張冰塊臉,沈吟片刻,方幽幽道,
「不是那位出了名的『病公子』麽?」

  雖然語氣仍是冷冷淡淡,但他就是有本事把話說得「絕」得要命,「病公子」
三個字,低回婉轉,好不「動聽」!以我對我老哥的了解,那個嚣張臭屁男的求
親算是徹底沒戲了!

  見自家主上淡定從容,下面群臣擦了擦冷汗,表情開始恢複正常。唯有紫瞳
男一聽龍司羽的語氣,神色驟然狠厲。

  「我二哥身子好得很,國主莫聽信謠言。」慕容胤顯然對他二哥異常尊敬,
此時語氣愈發的強硬了。

  哼,莽夫一個,光語氣臭有什麽用?還想在青龍國撒野!看他那趾高氣揚的
樣子,倒是跟龍司羽他娘挺像的……興許玄武國的老國王也差不多就是這款「風
格」的。

  「噢?」龍司羽更加淡定了,一張冰塊臉上面加一點點他慣用的不耐,在此
時的我眼裏簡直帥得要命──

  「那如二王子般人中龍鳳,豈非早就妻妾成群?可惜了……」他輕輕扣着自
己手上的玉扳指,懶懶道,「我家的妹子是不嫁人做小的。」

  說到最後,甚至誰都能聽出他語中帶的那一點點「嫌棄」的意味。

  下面群臣嘩然。而我呢?滿滿的幸福感,在這個時候跑了出來。嗯,有個這
麽帥氣的哥哥作爲強大的後盾,我這個妹子再「弱」,還是有得意之處的,嘿嘿
……

  龍司羽說完,慕容胤的臉色自然好看不了,而他身邊那個白頭發的小孩則垂
下了長長的眼睫,把那雙靈動的大眼睛之中的神采完全斂了下去。

  紫瞳男面帶嘲諷,繼續嚣張地道:「我們玄武國男兒最重情義,娶妻并非兒
戲,也少有三妻四妾之俗。慕容胤上頭兄長皆未曾娶妻,二哥更向來潔身自好,
身邊未有女眷……這些,恐怕都跟你們青龍國不同吧?」

  這番話裏挑釁意味十足,殿下有武将顯然已動了怒氣,一時間大殿内火藥味
彌漫,一觸即發。

  三妻四妾之俗,确實在青龍國根深蒂固。青龍長久以來陽盛陰衰,女子地位
相對其他國家,特别是以女王爲尊的朱雀國來說,可真算是低下的了。

  臭屁紫瞳男說的那番話,倒确實戳中了在座衆多男人的痛腳。其中,當然也
包括某後宮佳麗無數的冰山男。

  然而,作爲「重情義」和「潔身自好」的反面代表人物,冰山卻仍面色自若,
不待殿下剛想開口的大臣說話,他已經冷冷「回擊」──

  「可朕卻聽說貴國有兄收弟婦、子納父妾之習,如此風俗,還恕我國女子無
福消受。」

  ……

  咳咳,雖然我不是很懂啦,但是我看得出,冰山男此言一出,對那些玄武國
人來說,應該算是不小的打擊了吧?

  紫瞳男慕容胤一張酷帥的俊臉憋着一口氣終是沒發作,而白發的小孩──那
個一直沈默的七王子,則幽幽地擡起大眼睛看了龍司羽一眼,随後,他眨着無辜
的大眼睛,目光又幽幽的從我藏身的地方若有似無地飄過……

  再看那位祁勒使臣,本就難看的臉色,此時更是像便秘似的……他作爲特使,
卻站在一邊不敢說話,完全拿紫瞳男沒轍的樣子,另一邊當然也不敢得罪龍司羽,
場面實爲尴尬。

  「老臣有一事啓奏聖上。」一直位列群臣首席的葉榮臻在此時忽然站了出來,
誇張地做了一套跪拜大禮之後,這當朝第一宰輔朗聲說道,「犬兒不肖,實屬微
臣教導無方,然則其對公主卻是真心一片,眼看婚期在即,還請聖上……定奪。」

  ……

  瞻、瞻哥哥他爹,怎麽突然冒出來這麽前言不搭後語的一段話……暫時被我
遺忘的那件事,竟在這朝堂之上又被提起來了!

  「婚期在即」……是呢,之前不是已經說了要我出嫁了麽,而且連婚期都定
好了,就在,下月初九。瞻哥哥……怎麽會這樣?怎麽連你父親也會?

  丞相一句「定奪」,使得龍司羽原本一直淡定的神色終於變了。

  他面色不善地眯着眼看着葉榮臻。衆臣則紛紛低眉順目,感受着周圍簌簌流
竄的冰冷氣流──那冷空氣的威力絕對更甚方才十倍……

  顯然,老謀深算的葉相趁機擺了皇帝一道。借着這異國求親的當口,把自家
與皇家聯姻的事拿到朝堂上說了,如此一來,便是年輕的皇帝還想反悔,那也是
後退無門了……

  異國王子也顯然并不明白這個中玄機,仍僵持着要皇帝一個答案。

  龍司羽臉色臭了很久,才沈聲道:「葉相放心便是。别跪着了,讓人看了笑
話。」

  等這當朝首輔又三跪九叩地謝恩之後,年輕的皇帝又對自己的表兄弟道──

  「四王子也聽到了,朕的皇妹早有婚約在身,且大婚在即……真是可惜,朕
就這麽一個妹子,看來此番是無緣與貴國結姻了。」

  唯一的妹子有了婚約,龍司羽也來不及去生個女兒來給他玄武國,所以,此
番一錘定音,紫瞳男徹底敗北。

  第83章禦花園「野戰」上

  我沒有等到早朝結束,就匆匆離開了。

  紫瞳男是沒有成功,然我也沒有什麽好高興的。不用去邊遠異國和親嫁一個
從未謀面的異邦人,不代表我就可以高枕無憂。

  初九……已經沒剩多少天了。我依舊不敢去想自己嫁到葉家會是個什麽樣的
情形。嫁人是一輩子的事情啊,然而這輩子,我龍玉緻,要怎麽去面對瞻哥哥呢?

  穿戴着小太監的帽子服飾,我腦袋一片混亂地在皇宮裏頭亂逛。盡挑些人少
的去處,沿路破壞花花草草,驚吓鳥雀魚蟲無數……

  這一逛,便是大半天過去了。

  我想着龍司羽應該退了朝用了午膳,說什麽讓我日落前都跟在他身邊的話應
該也隻是鬧着玩的,我這個小麻煩不跟在他身邊煩他,其實他心裏應該在偷着樂。

  夏日的午後,陽光明晃晃的耀眼得厲害,後宮雖然女性衆多,但是愛美的女
人們都怕曬,大熱天的是不會往外跑的。此時又是午睡的時候,所以一時間偌大
的禦花園裏頭,也就我一個人蹲在一口池塘前發呆,看着碧綠的池水之中無數的
錦鯉搖頭擺尾,追逐嬉戲……

  這些呆頭呆腦的魚兒們其實也挺幸福的,生活過得滋潤,個個長得肥肥的,
紅豔豔的漂亮得很。我也是呆頭呆腦的,笨笨的什麽都不會,可爲什麽我就隻能
把日子過得如此寒碜?

  說到底,同樣都是被人養着,魚兒不懂誰是它主人的概念,有得吃就行,當
然你不喂它它也不會鬧;然而人不一樣,人若成了被豢養着的寵物,總有一天會
被出清的,就算你想鬧也沒有用。

  拿着根長長的草葉沾沾池水,逗水裏的胖鯉魚們玩,這種百無聊賴的日子也
就很容易便過去了大半的一日……

  不知是不是被太陽曬久了,呆呆蹲着的我漸漸發現自己的身子變得越來越熱
了。身上的衣服雖不繁重,但是深色的衣服容易吸熱,等我意識到自己身上好多
汗的時候,似乎已經晚了……

  因爲,那種全身燥熱的感覺實在厲害,不僅前胸後背都汗濕重衣,更可怕的
是,從小腹處逐漸升起的那一股燥熱,好像一股火焰一般撩人!

  這是怎麽了……不像是單單因爲天氣炎熱,雖然頭也變得暈了起來,可我知
道這不像是中暑的症狀──誰中暑會下腹熱流亂湧,甚至還濕了亵褲呢……

  沒錯,我感覺到自己腿間那異常的羞人濕潤。就好像尿意上湧一般,小腹漲
漲的,從羞恥之處悄悄湧出來大股的熱液……那些濕熱的滑液沾濕了下身薄薄的
褲子。

  心裏忽然害怕起來!我有了不祥的預感──自己已不是不解人事的小女孩了,
身體出現如此這般的異常,多半是又沾染了什麽不好的東西……對了,龍司羽說
過,是我自己不聽話在外面沾了壞東西回來,好像是,什麽奇怪的毒……

  老天,難道他說的,就是這種……淫毒?

  那我又是什麽時候沾染上的?!我無法确定在流煙畫舫的時候,幕家姐弟有
沒有給我下過藥,畢竟飲食全都不由自己控制。再想了想,忽然靈光一閃,另一
個美豔的男人形象浮現出來──

  「說了沒什麽了!飛離大爺我好歹也是個治病救人的大夫,不會喂你吃毒藥
就是了!」火爆美人一邊用不屑的眼神瞅我,一邊簡簡單單就打消了我的疑慮…


  沒錯,起來了,那時候被他喂了一顆藥丸,入口即化,讓我甚至來不及多想
什麽,就把這事兒給抛諸腦後了。之後,自己身體發生的異樣,我也不是沒有察
覺的,時常異樣的發熱,小腹躁動,腿間濡濕……隻是之前的情況并不嚴重,我
自己也沒怎麽在意,不想到了今日,我才發現了自己身子有了「病」!……什麽
治病救人的大夫,簡直放屁!什麽不會喂我吃毒藥,不是毒藥卻比毒藥更讓我想
死!

  一次任性的出逃,惹了好多不堪的是非,被人欺騙被人調戲甚至失了身都算
了,沒想到回宮之後依然沒能擺脫那些晦暗的陰影,反而一路将些煙花之地的
「髒東西」給帶回了宮裏……哥哥責備我是應該的──我實在的,太笨太笨了!

  還有,哥哥說的話,我也差不多明白了。他既然知道我沾染了這種淫物,那
我定然是已經發病過了,應該,就在昏迷的這兩天。而哥哥說的,什麽第一次是
他犯錯,第二次是以爲在「護我」……他,他爲了我,竟又一次……

  明明後悔了第一次,卻還再抱我第二次?

  傻哥哥,笨哥哥,你就讓我死了,也好過變成這副淫蕩的樣子呀……

  這後知後覺的領悟沒能給我更多挽救的餘地,這身子,已經變得徹底的淫蕩
了!

  我夾着雙腿站了起來,明顯感覺到腿間有濕液沿着腿縫緩緩滑下,火熱的躁
動加上那詭異的淫靡暧昧感,令我不安至極。

  怎麽辦,如果這淫毒一定要……要與男人交合才能解的話,這皇宮裏,除去
自己的親哥哥,我還能上哪兒去找人幫我?

  不對,我甚至不應該有這種想法!自己太愚蠢才變成這個樣子,受再多的罪
都是活該,哪裏還能不知羞恥地想着找男人來「解決」?!

  可是,好難受,真的好難受,臉都像是燒起來似的,燙得要命。

  我應該找個地方躲起來,嗯,還是趕緊回自己宮裏去吧!就算是被這上不了
台面的淫毒折磨死了,至少也是死在自己的小窩裏,總之不能被人瞧見了!

  我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強忍着腿間愈來愈強烈的空虛感,看了看四處,卻
發現這裏異常陌生。之前逛了大半天,這是跑到哪裏來了?

  禦花園太大,山山水水大片大片,連着這個宮那個殿的,我瞎走亂逛的盡往
人少的地方走,最後,竟然迷了路了?!在自己家裏迷路,全天下估計也就隻有
我這個呆傻的公主能做到了……

  再想了想,這皇宮再大,好歹也是我從小到大玩遍的地方,不至於真的連路
都不認得吧?然而這個地方卻真的看起來很陌生……不好的預感又冒了出來──

  我從小就不敢靠近的地方,唯有就是……太後的寝宮!

  不行,得趕緊走!我本能地對那個女人感到排斥和畏懼,此時身子又面臨着
巨大的「難題」,更加不想在這時招惹上她,否則後果恐怕不僅僅是「自取其辱」
而已。

  我撒丫子跑了起來,恨不得瞬間轉移到距離太後寝宮方圓百裏之外,更恨不
能找個地洞就立即鑽下去躲起來──也許就不用如此難堪!

  然而一跑起來,不僅僅是下腹熱流泉湧,胸前兩隻早就脹痛的乳房,更是不
停地上下跳動,那強烈的上下起伏使得胸脯更加難受,痛癢難當……

  天呐,好想……好想要!想要有人用力揉我的胸部,想要有人撫摸我燥熱的
身體,更想要男人的肉棒狠狠地填滿我的空虛……

  來不及了,再這麽跌跌撞撞地跑下去,一定會被人撞見!

  我的眼前越來越迷蒙,意識開始渙散了……趁着最後一點力氣和清醒,我從
一座小橋上跑過──經過了小溪,一座經過人工雕鑿的觀賞型「假山」就矗立在
那邊。

  那假山占地不小,蜿蜒曲折,地形複雜,裏頭多爲鑿空的小道,夏日避暑絕
好的地方。一進假山裏,光線晦暗,眼睛一時适應不了,然而那空氣中暗暗湧動
的清涼之意,使我頓時舒服了不少,身體的燥熱似乎亦緩解了一點點。

  等眼睛終於适應了黑暗,我看了看周圍,到處都是光滑的石壁,四周安靜得
隻能聽到我自己略顯粗重的呼吸聲形成的微微回音……還好,這裏應該是安全的。
這個念頭确立之後,我身子一松懈,就癱軟在了地上。

  地面也是經過特殊打磨的光滑石面,細細看的話甚至還能發現其中一些規律
的細小花紋。坐下之後,屁股感覺到了地面的涼爽,後背也蹭到了光滑的石壁,
好舒服……我忍耐不住了,小手胡亂扯開了自己的衣襟,身上那套寬松的太監服
被拉開,裏頭的單衣和裹住胸部的小肚兜都已經濕了個透!

  我在自己脖頸後面扯了半天,想把肚兜小繩結給扯開,但越急就越是出錯,
那繩結反而被越拉越死,怎麽都拆不開來!

  天呐,又變得好難受!整個身子都好熱好癢!上身的衣服是被汗給浸濕,而
下身的亵褲,卻已被我腿間流出的淫水給染到濕透……

  我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自己腿間──那裏黏膩不堪的一片,而手剛一碰上去,
那恥處敏感的肌膚立即快慰地一麻……

  再接下去,我的手就怎麽都舍不得離開了。

  在自己腿間用力地揉來揉去,那顆隐藏在肉縫間的小肉核已經腫大得厲害,
我按着它狠狠地轉了一圈,那瞬間的快感實在迷人,喜得淫蕩的身子快慰不已!

  可是還不夠。花穴裏面更加癢,更加需要撫慰……我的手指都已經湊到了穴
口,隔着亵褲就想插進去!不行,不行……那麽淫蕩的自慰,我做不到。如果更
加放任這身子淫蕩的要求,最後肯定更加一發不可收拾吧?

  死死咬住嘴唇,我硬是逼着自己收回了手,夾攏了雙腿,把外衣攬回,緊緊
裹住自己的身體,我把身子縮進一處兩面石壁的夾縫裏,羞愧得好想哭。

  好想要誰來救救我……哥哥……玉兒好難受,哥哥……

  這麽想着,鼻子一酸,真的忍不住哭了起來。嗚嗚……我知道自己很笨很笨,
這一切都是我自己活該,可是玉兒真的好怕,哥哥……

  一個人躲在黑漆漆的假山裏頭,我把頭縮在自己膝蓋間,抱着自己變得越來
越可怕的身子,嘤嘤地哭泣。

  「吵死了。」

  一道男音忽然在黑暗裏幽幽響起,帶着濃重鼻音的聲音裏還透着濃濃的傲慢
與煩躁……

  我着實被吓了一跳!老天,這、這假山裏頭竟然有人?不會吧?!那我方才
寬衣解帶的樣子,不都被人看了去……

  「要哭滾遠一點,不要妨礙爺午憩!」

  這回那道聲音更加清晰響亮,也顯得更加粗魯和傲慢。

  原來是有人在這裏乘涼午睡,而我不小心吵醒了人家,我明白了,虛驚虛驚
……不,不對!這人的語氣好嚣張,而在這皇宮裏頭,除了一些嬌氣的女眷之外,
哪裏會有男人這麽兇?除去是太監的可能,那便隻有一個人──

  哥哥……哥哥麽?

  不,不可能。不是哥哥的聲音。而且,這個時候,我家皇帝哥哥無論如何都
不可能跑到這種地方來午憩的。

  頭腦已經不甚清楚的我,揣着最後那點危機意識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可是剛一站起來,眼前一暈,人又跌回了地面。也許是沒吃飯又流了好多汗的緣
故,整個身子已經一點力氣也沒有了,腿間小穴裏更是如同千萬蟻蟲在亂鑽亂咬
一般,兩條腿根本走不了路!

  我笨拙的逃跑和跌倒,顯然徹底驚動了黑暗裏面那個不知名的男人。屬於男
性的沈穩的腳步聲,開始慢慢向我靠近……

  我好怕。顧不了自己衣着淩亂,用兩條胳膊支撐着地面,拖着無力的身子努
力向假山的出口爬去……顧不了,什麽都顧不了了,再狼狽,都好過躲在黑暗之
中面臨陌生人緩緩壓近的那種可怕壓力!

  已經将近出口了,再用力一點便能「逃出生天」了!就像是被野獸追趕一般,
我顧不得難堪,隻想要離那外面光亮再近一點、再近一點……

  「啊!」

  一隻腳踝忽然被抓住,那隻手掌大得可以輕輕松松就把我細細腳踝緊緊捏在
掌心。我吓得忍不住大叫,掙紮着想把腳從「野獸」的「魔爪」中掙脫出來。

  然而,那隻「獸爪」甚至沒怎麽用力(我不覺得很疼),卻可以使我無論如
何都無法擺脫。我還想再繼續往前爬,也是不可能了──不僅不能往前,我發覺
自己竟還被緩緩地往後拖去……

  「讓爺看看,這是抓到了一隻什麽小怪獸……」

  被拖回假山裏之後,我的腳便被放開了,随後一個健壯挺拔的身影繞到了我
的身前──他龐大的身軀完全擋住了出口,也擋住了我眼前所有的光源,我看不
清楚他的模樣,也再無力氣可以逃跑,隻能任他半蹲下高大的身軀後把我的身子
放在他的大腿上,然後捏住我的臉……

  「媽的,怎麽長得這副鬼樣子?!」男人在我耳邊發出一聲鬼叫,「還真是
個小妖怪!」

  你才是妖怪、怪獸呢!我在心裏很恨地想着,嘴裏卻根本沒力氣罵過去。

  「這衣服……喂,你是個太監麽?」這男人嗓門不小,不停在我耳邊狼嚎鬼
叫的,着實煩死人!

  我是太監又怎麽樣,不是又怎麽樣?快點滾開啦臭男人!人家身子好熱,快
離我遠一點!

  「都說什麽青龍國美人多……可我看這皇宮裏也沒幾個長得像樣的。看你一
個小小太監,身子長得倒是嬌小玲珑,可這臉也實在太醜了吧?你們皇帝看到你
這樣的就不嫌你礙眼?」

  沒錯,他是嫌我礙眼,可那關你什麽事?!既然嫌我醜就快快滾開啦!小心
妖怪咬死你!

  我身如火燒,心如火燎,腦子一熱,頓時惡向膽邊生,真的湊近男人的身體,
張嘴就咬了上去──好硬!雖然他身上穿的衣服很薄(估計是脫了外衣隻餘一層
亵衣在午睡),但那身肉的「口感」卻着實硬得要命,銅牆鐵壁似的,百「齒」
不侵!

  「噢……老天!」男人忽然啞聲呻吟,再愣了愣,繼而狠狠地低咒了一句,
「媽的,老子沒那癖好!」

  我咬到牙根發疼,剛想松開嘴,頭頂的帽子忽然被人扯開,一瞬間滿頭長發
散亂開來……那兇惡的男人剛揪起我一縷頭發(應該是想把我的腦袋拽離他的身
體),動作卻又忽然停住了。

  「頭發還挺漂亮……」他突然變得呆傻,從原本粗魯的拉扯改而溫柔地撫摸
着我的長發,「青龍國的太監長得還真奇怪……」

  男人的手一直沿着柔順的長發向下滑,一路滑過我的背脊,那火熱的大掌像
是帶着強烈的電流,把我原本就燥熱的身子徹底點燃!

  「嗯……」我難耐地發出一聲嘤咛,把小臉從男人懷裏擡了起來,睜着情欲
氤氲的雙眸看了看此時的情形,忽然發現──

  天啊,我剛才咬的……那個位置,似乎太下面了一點,也着實太暧昧了一點
……

  好羞人!我臉變得更紅,踢着小腳想從男人懷裏跑出來,兩隻小手更是亂抓
亂撓,似乎不這樣做就無法掩飾自己「不小心」咬了男人小腹的羞恥和尴尬……

  「媽的,别亂動!」

  男人顯然也沒想到會遭遇我這暧昧的一咬,原本還大吼說「沒那癖好」,可
事實上經過我胡亂的咬、抓、踢等一系列動作之後,本就經不得挑逗的男性「兇
器」已然蠢蠢欲動……

  「該死的!這鬼青龍國連個小太監都這麽會勾人!」男人的性器已經半硬的
抵着我的身子,他惱羞成怒,狠狠地掐了一下我的屁股,「雖然爺從來不抱男人,
但是你挑起的火,就用你的屁股來滅吧!」

  第84章禦花園「野戰」下

  你挑起的火,就用你的屁股來滅吧!

  ……

  這男人在說什麽,我的屁股?我的……

  「啊!」我還沒來得及想清楚自己的屁股到底犯了什麽錯,身子忽然一輕,
雙腳瞬間離地,着實吓了我一跳──男人竟一手拎着我站了起來。

  他好高,我踢着腿兒無論怎麽掙紮都碰不着地面。

  「放、放開……」我氣喘籲籲,艱難地抗議。可那個野獸一般的男人根本不
理睬我虛弱的反抗。他一手仍拎着我的衣領,一手把住了我的纖腰,然後粗魯地
一把将我壓在了一旁的石壁上!

  「嗚……」

  好疼!柔軟的胸脯撞上堅硬的石塊,本就脹痛難忍的兩隻奶子更加疼得要命!
我眼眶裏冒出了淚花,而在屁股被男人火熱的大手被覆蓋住的一刹那,淚花全都
變成了淚水,簌簌地落了下來。

  「嗯……不要、碰我……」

  不要,我不能又一次莫名其器地被人給上了!身子像條被捉住的魚兒似的亂
扭,小手拼命去掰男人扣在我腰臀處的大手,然而換來的卻是男人越來越粗重的
喘息聲……

  「嗚……你是什麽人?!」我感覺到了一根硬邦邦的東西抵在了我的腰上。
身後的男人高我太多,盡管他壓低了身,一時也還不能把那肉物侵入我的腿間…
…於是筋疲力盡的我隻能壯着膽子繼續做口頭上的最後垂死掙紮──

  「你敢碰我,下場一定會令你生不如死、悔不當初!你知道我是誰麽?我…
…」我是公主這幾個字到了嘴邊又被咽了回去──不行,不能說,被人知道了我
是個淫蕩的公主,多有辱國體有辱皇室聲名呐……

  「哈!好個兇悍的小太監!你是誰怎麽不說了?有意思……」男人被挑起來
的獸欲暫時被滿滿的興味壓制了下去,「既然你這麽厲害,那方才又在哭個什麽
勁兒,嗯?」

  太、太監?這個野蠻人叫了我好幾次太監……對了,我身上還穿着太監的衣
服呢……我腦袋發熱。也好,太監就太監吧,不要碰我就是了……

  我忽然的閉口不答使得男人探索之意更甚,他放開了我的領口,改而把我的
小臉扳到一側,看到我滿是淚水的小臉,他不悅地哼了一聲,另一隻手粗魯地在
我的臀上捏來掐去!

  很快他的動作不甘於隻揉捏屁股蛋兒,淫邪的大手漸漸沿着屁股縫兒遊走…


  那暧昧的觸感使得一種奇異的感覺從我腰後升起,又癢又麻,全身的神經似
乎都被脊椎尾的敏感神經給牽引了,大熱的天,我竟全身起了一層細細的雞皮疙
瘩……

  男人的手沿着臀縫往下,很快便發覺了我腿間異常的濕漉。濕淋淋的亵褲上
顯然并不是「汗液」那麽簡單……

  「這麽濕?」粗魯的男人用修長的手指夾起我松垮的亵褲,很有恨不得湊到
鼻尖聞一聞的架勢,「小怪獸,你莫不是……尿褲子了吧?!」

  尿、尿褲子?!

  我絕望地扭頭想看清楚這個比我還愚蠢的男人到底長的一副什麽蠢樣子,可
惜的是他正低着頭好奇地「研究」着我的亵褲,我淚汪汪的眼前隻能看到昏暗的
光線中他比墨還黑的長發滑落寬厚的肩膀……

  「你有病!放開我,聽到了沒有?!」如果被這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愚蠢
男人知道了我下身的「秘密」,恐怕……

  「爺明白了……太監要是閹割不好的話,小解失禁也是平常的事兒,對不對?
唉,你這小東西鑽到我這裏來哭,也真是可憐……」男人一邊說着,一邊輕輕一
用力,我那薄薄的可憐亵褲立刻變成了數塊均勻散開的碎布條。

  随着兩瓣俏生生的嫩白屁股暴露在了空氣之中,男人的眼眸在黑暗中立刻閃
現出野獸般嗜血的精光!不知道是不是我迷蒙中的錯覺,那亮晶晶的兩隻眼睛裏
頭,竟然泛着紫幽幽的邪魅光芒……

  還說什麽可憐……放屁!他分明就是頭急着想吃人的野獸,哪裏有什麽悲天
憫人的情懷可言?

  「這屁股生得可真漂亮……」男人鼻息沈重,眼眸熠熠,如同野獸看着即将
到手的獵物一般的勢在必得,「比他們送來那些騷娘們兒的看起來可口許多的樣
子……」

  盯着我的小白屁股瞧了半晌,男人才将我亵褲的「屍體」掃開到老遠,魔爪
微微顫抖着摸回了我的屁股──這一次,完全的肉貼肉,觸感當然更真實……

  「好滑……嗯,還有彈性……」鑒賞什麽寶貝古董似的,那隻禽獸的魔爪此
時倒不似方才粗魯,反而摸得小心翼翼。

  「又圓又嫩又……!」贊歎到一半,男人淫邪的低語戛然而止,按在我屁股
上的力道再次變重,「不可能……爺難道,難道還真的有龍、龍陽之好?不可能
……」

  這個死色鬼不知道陷入了自己什麽年代深遠的痛苦回憶之中,一邊捏着我的
屁股肉兒一邊喃喃自語。

  「嗯呃……」早就欲火焚身的我被摸了半天的屁股,實在忍耐不住從喉嚨裏
發出了悶悶的呻吟聲。

  「……也罷,反正一個小太監,勉強能算是半個女人。」男人看着我滿臉紅
暈,隻當我是在盡情地色誘他,「再勾人,小心爺今兒把你的屁股給肏爛了!」

  ……

  遇到這樣一個不要臉的低俗色狼,誰能告訴我應該怎麽辦?尤其我正全身無
力意識渙散,滿腦子隻剩下一個念頭──想要個男人真真正正地來肏我……

  變态色狼仍把我緊緊壓在石壁上,隻松了一隻手去解他自己的衣物。先前午
睡中的某人身上隻一身幹淨的亵衣亵褲,此時輕松一拉,一根火熱巨大的肉棒立
刻彈跳着跑了出來!

  我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被那粗大肉棍摩擦到的腰間,男人龜頭異常幼嫩
的觸感是那樣詭異又誘人……我淫蕩的身子顫抖了起來。

  「嗯……」

  想要,小穴裏頭好想要。雖看不見背後那根肉棒的模樣,但我可以敏感地感
知到它的雄偉程度。

  「小怪獸叫得真要人命……」

  男人握着肉棍在我腰間暧昧地磨了又磨,磨到我滿身雞皮疙瘩加腿間淫水直
流,最後終於不再遲疑,一手掰起我一條細瘦的大腿,一手拎着我的細腰把我的
身子往上提,一直到腿間能被他肉棍插進去的位置……

  「啊……不……」

  我還保留有最後一絲理智──若是真的就在這麽個黑漆漆的假山裏頭,被一
個不知姓甚名誰的粗魯野獸男給奸了去……不行,不行!

  「放開我……唔……」天呐!那碩大的圓頭正在我臀縫間試探着尋找入口…
…隐藏着的小小菊花口被那大肉棍隻輕輕刺了一下,已經疼得不行!

  這男人難道真的是個有龍陽之癖的變态?!

             第85章淫亂假山上

  「啪──」一聲脆響,男人火熱的巴掌拍在了我嬌嫩的雪臀上,火辣辣的感
覺從臀瓣上傳來,我難耐地扭了扭腰肢。身後的男人氣息灼熱,暧昧地噴灑在我
耳畔,「小怪獸,别亂動,小心爺弄傷你……」

  男人下腹那碩大的東西一直在試圖擠入我的後穴!是不是再不告訴他我并非
什麽倒黴的小太監,今日我那可憐的屁股就真要「失貞」於一個陌生的奇怪的野
獸男了?

  「要怎麽才能進去……」男人獸欲暴漲,卻久不得其門而入,煩躁地低吼,
「屁股撅高一點,放松點!」

  「我、我不是……」嗚,好痛!那個地方怎麽可能承受得住男人那樣粗硬的
巨物?他還沒進去,我原本欲火中燒的淫蕩身體卻因爲那可怕的疼痛而褪去了大
半的性欲。

  「我不、不是太監!放開我啦!」

  變态!皇宮裏怎麽會藏着個喜歡強奸太監的口味特殊的變态?!

  「……」随着男人的沈默,他握着自己陽具的手指改而在我的小菊穴上摳了
摳,應該感覺是到上面異常的濕滑,這個愚蠢的變态男才後知後覺地移動他的手,
慢慢接近了菊穴前方……

  「嗯……」菊穴前方那個淫蕩的小孔被男人粗糙的生有厚繭的長指摩擦而過,
立刻又分泌出一股粘稠滑液,打濕了那隻探索着女子禁地的大手。

  那隻手緩緩摸過我的小穴,一點一點扯開兩片閉合的花瓣,最後還找到了其
中隐藏的那顆小肉核……在這個過程中,我的身子敏感又興奮,一張一合的小穴
恨不得立時吃了那幾根粗指!

  「啊……」天,他真的把手指插進了我嬌嫩的小穴裏,而且是兩根!貪婪的
穴肉馬上絞緊了那兩根粗粝的長指,把它們死死地往花心裏面吸去!

  「……淫蕩的,女人!」

  「女人」兩個字他說得咬牙切齒,似恨不得将我吞吃入腹!他彎曲起長指,
在我的陰道裏盡情摳挖掏弄起來……花穴裏頭那一波又一波的淫水被翻攪着,好
似綿綿不絕一般汩汩流出。

  「竟然是個女人,女人……」

  高大的男人一邊低語,一邊把他整個沈重的身體都壓在了我的背上。我被壓
得喘不過氣,前方柔軟的胸脯更加被堅硬的石壁咯得生疼。

  「是……我是、女人……你、你放了我啊……」

  天啊,我沒剩多少氣了呐!

  隻能斷斷續續地提醒這愚蠢的男人快點放了我──生怕被他強奸不成,卻莫
名其妙地丢了性命──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重啊白癡死男人!

  「女人、女……死女人!」他忽然把手指從我小穴中狠狠地抽了出來,然後
氣急敗壞地将滿手的淫液重重地擦拭到我白嫩的屁股上,「欺負爺沒玩過女人是
不是?!竟然敢騙我?!害爺以爲自己真的……」

  瞬間又恢複空虛的小穴癢得要命,我一條腿還被男人掰開舉着,那些濕滑的
淫液於是沿着站立的那條腿緩緩而下,有些甚至直接滴到了地面上,形成濕漉漉
的一小灘……那場景,别提有多淫靡!

  此時身子裏的淫毒肯定是發作了最緊要的關頭,我周身軟綿綿的沒了知覺,
隻餘下身小穴裏搔癢入骨!意識也徹底迷糊了,再也無法理會壓在自己身上的男
人究竟是誰,也無法反駁他的斥罵……

  「嗯……難、難受……救我、救我……」

  身體的欲求超越了所有,隻餘一個念頭叫嚣着──被填滿!被狠狠地占有!

  「……你怎麽了?」男人意識到了我的不對勁,除了我不斷攀升的體溫和不
斷流出淫水的下體,我的身份顯然也引起了他的懷疑──

  「究竟是隻什麽東西?」

  男人再次把虛弱的我拎了起來。這一次,他把我拎出了假山的出口。山外明
晃晃的陽光刺痛了眼睛,我緊閉着雙目,任男人拎小雞似的将赤裸着下半身的我
帶到了光天化日之下……此時的我已經接近昏迷,再沒有了羞恥感。

  迷糊中那男人似乎是蹲下了身子,然後又把我放進他的懷裏,接着就有涼涼
的水液擦到了我滾燙的小臉上。

  有隻大手在我臉上擦了好久,粗魯得要命!

  「嗯……救、救我……」我無意識地低喃着,小手摸到了自己的乳房上,胡
亂按摩擠壓着。

  「……青龍皇宮裏竟藏了個這樣的寶貝!」那在我臉上擦拭的大手終於停止
了動作,「天下真有如此美人……小東西,方才那張鬼畫符似的臉是你自己畫的?
有趣的小怪獸……爲何要扮成太監?你究竟是何人?」

  一長串的問題在我耳邊不停回蕩着……

  我煩得要命,小手揮開了湊在我面前的那張男性臉龐,小嘴裏隻剩下了幾個
字在重複:「救我、救我……哥……」

  「救你?……這身子是怎麽了,想男人想的?」

  兩條細瘦的腿兒被大大地分開,男人如火的目光比夏日的驕陽還要熱烈,灼
灼地盯着我腿間不斷翕動着的兩片亮晶晶的花瓣,「要爺如何救你,嗯?」

  「要,要……」小嘴本能地吐露出身子最真切的渴求,「要肉棍,硬硬的…
…大、肉棍……哥哥……」

  曾幾何時,這身子也對一個男人訴說過自己淫蕩的渴求,最淫靡也是最純真
的話語,也是在這種意亂情迷之間向他吐露──

  我的身子恢複了記憶。它提醒了我,自己曾享受過的那一場最溫暖的肉體盛
宴。

  對,是哥哥……那個任我抱着求歡的、不斷用肉棍子戳我小穴的哥哥……那
個男人曾經說,「玉兒這嫩穴兒雖小,但是卻能吃下哥哥這根粗大的物事,你說
好不好玩,嗯?」

  他還說了好多羞死人的話,羞得我隻能埋在他懷裏,任他盡情抽插我淫蕩的
小穴;他還……

  「嗯……插我……插我的穴……」一片空白的腦袋隻記取了身體淫蕩的回憶,
再出口,就成了最最淫蕩的話語,「肉棍,給我……好難受……啊!」

          不要臉的求歡終是戛然而止──

  男人抱着我站了起來,屁股被他托着,腿兒本能地夾住他精壯的腰身,我饑
渴的小穴翕動着,随着重力往下,精準無比地吞下了男人一直高高昂揚着的火熱
肉棒!

  「嗯啊……」

  天!好粗、好大……長長的一下就捅到了花心!我被淫欲折磨了這麽久的身
子,終於被徹底填滿了!

             第86章淫亂假山下

  「噢……」

  粗大的肉物被我的小穴一口氣吞了進去,男人粗喘着發出一聲性感至極的呻
吟。

  「嗯……」

  我也繼續嘤嘤嗚嗚地小聲叫着,爲那終於被充實的空虛而欣喜,另外似乎還
有一點點不安──

  總覺得哪裏不對呢,這身子,怎麽可以随便被男人一插就如此的快樂……

  「這穴還真緊得要命……淫蕩的小東西,求爺插你的穴是吧?」獸性完全被
我淫浪的言辭和舉動給挑起,本就不怎麽溫柔的男人變得更加低俗粗魯,「那就
把你的騷穴放松點,别絞得這麽緊,爺才能好好地操你!」

  粗俗的話語卻刺激得我的小腹一熱,小穴一收一縮地蠕動,反而更加淫蕩地
死死吸住了男人下腹高高舉起的肉棍子。

  「噢,真要命……小淫娃!」

  男人悶聲地低吼,手掌緊緊掐着我屁股上的軟肉,粗大的肉棍仍在緊窒的小
穴中寸步難移。

  我穴兒裏的嫩肉将那青筋交錯的陰莖咬得愈發脹大不堪。那肉棒像是被一個
過小的皮套子給套住似的,腫脹着奮力在小肉穴中擴張,随時都能把小穴給撐裂
似的!

  大小看起來毫不匹配的男女性器,在這場意外的野合之中好似都顯得格外興
奮。

  深插在我穴裏的肉物還沒開始抽插,我已經感受到了它隐隐的脈動,那青筋
暴漲的粗大将我窄小的穴兒撐到了極緻,而我早就淫水泛濫的嫩穴裏更是春潮湧
動,熱情地邀請着巨物的入侵。

  「爺要開始操你了!看你這小東西能不能受得住!」

  性欲高漲間男人狠狠撂下一句渾話,兩隻有力的大手托着我的屁股,又一次
将我按到了假山石壁之上!

  「嗯,燙……」

  石壁灼熱的溫度從我的後背傳來,我這才迷糊地意識到,頭頂上正豔陽高照
……老天!我這是……

  「不要,别在這……嗚……」

  光天化日之下卻跟男人抱在一起操穴……這淫靡如野獸般的交媾啊!

  強烈異常的羞恥感瞬間席卷而至,将我混沌的意識拉回了一絲清明。我睜着
情欲氤氲的眼,努力想看清正把肉棒插在我小穴裏的男人是什麽樣子……

  他長得應該很好看。這是我唯一的結論。明晃晃的陽光之下,熱氣蒸騰着,
将我眼前的一切景象都變得浮動一般,好不真實。

  透過身前這高大的男人的肩膀,我甚至感覺不遠處有一個人影晃過,拖着一
頭長長的幾乎及地的長發……最可笑的是,我感覺那一頭長發竟然是白色的!

  白色?就算是個老人家也不可能有那樣詭異的純白色呀!

  所以,一定是我眼花了……

  「小騷貨,别用那種勾人的眼神看我!小心爺把你給操壞了!」

  男人發覺了我迷離的眼神,一雙紫幽幽的瞳孔帶着令人害怕的魔魅光芒,暴
漲的獸欲卻将那一片神秘高貴的紫,染上了桀骜的如火的血紅!

  我迷蒙間不小心将那雙眼睛裏隐藏的危險光芒看了個清楚,隐約意識到──
這個男人掩藏的内心,并不似他表現出來的那般愚蠢遲鈍……

  「說,你這淫穴被幾個男人操過?」

  他将我的身子稍稍舉高,讓自己胯下昂揚的肉棒稍稍退出了一些。

  「嗯……不、不要……」

  沒了那肉棒深插到底,穴心處的嫩肉立刻又騷動起來了……源自體内最深處
的空虛,惹得人全身都癢得難受啊!

  「不要什麽,不要爺插你的穴了?」

  男人把粗大的肉棒又退出了一些,隻餘一個碩大的龜頭卡在了穴口。我淫浪
的穴兒敏感地死命吸住了那個硬邦邦的大蘑菇頭,怎麽都舍不得就這樣讓男人的
肉物離開。

  「這麽騷的穴,濕成這樣,浪成這樣,死死咬着不讓爺出去……」

  粗碩的陽具在我的穴裏被卡住了,那被層層嫩肉緊緊絞住的快感顯然讓這男
人極爲受用,他終於克制不住猛地一挺腰,将粗大肉棒狠狠插回了我的小穴裏!

  「啊啊啊……」那強烈的快感啊!

  小穴就要被他插爆的恐懼感湧上心頭,我壓抑不住放聲浪叫着,緊緊抱住了
男人寬厚堅硬、肌肉緊實的身體。

  「淫蕩的小東西!」

  情欲激蕩之間,男人的大手一把撕開了我的衣物,将我那一身可笑的太監服
飾給褪下了大半,屬於小女兒家的淡粉色小肚兜随之露了出來。

  明明穴裏早已插着男人的肉物,我在此時卻感覺不好意思起來,兩隻腫脹的
奶子在小兜裏顫顫巍巍的,兩個奶頭都變大了不少,頂着絲滑的布料,撐起兩個
明顯的凸點……

  我一隻手伸去勉強攏住自己的胸口,然而兜兒裏露出的小半白嫩凝脂,顯然
已将男人的獸欲點燃到最高點!

  他把我癱軟的身子壓在滾燙石壁上,一隻手抓着我一條細瘦的大腿,一隻手
扳開了我掩住自己胸部的纖臂,他的唇舌挾着火熱的氣息,瞬間就落到我的胸脯
上,用力吸咬住了我一隻脹大的奶頭!

  「啊!痛……」

  這個如野獸般的男人絲毫不懂得溫柔爲何物,隔着小肚兜吸咬奶子的力道一
點都不知輕重,那唇齒仿佛帶着吸力,死命把我的奶頭往外扯……

  「别……啊……」我耐不住痛,身子難受得扭動起來,下身小穴更加用力地
縮緊,身體裏頭粗硬異物感更加明晰。

  同時間男人也忍耐不住在我穴裏大力插弄起來!

  可憐的小奶頭終於被松開,小肚兜上留下一小片淫靡的水漬。細密柔軟的粉
色布料外層鑲嵌着若有若無的銀絲金線,與男人留下的那一片口水一起,在灼熱
的陽光照射下,反射出耀眼的燦爛光芒。

  顯然不可能屬於下等宮人的布料,在這時終引起了男人的注意──

  「小怪獸,你究竟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哪裏來的?就是這裏呀!我傻傻地想着。被太陽曬久了,我身上又出了細細
一層汗珠,小臉兒也紅撲撲的。

  「……」男人眼中的警醒隻是一閃而過,很快他又若無其事地抱住我的兩瓣
小屁股,托着我往假山裏面走。

  「啊!不……啊、啊……」他怎麽能就這樣一邊插着我一邊走路呢?!

  随着他的步伐,我的小穴不再僅僅是被撐得難受,而是穴心一下又一下地被
捅到,微痛中帶着更多的是舒服的快意……

  廣天化日下的淫靡交和,終於轉移回了隐秘的假山之内。

  感覺到周圍的溫度又變得清涼了不少,穴又被操得充實,我滿足地抱住了男
人的脖子,輕輕發出一聲嘀咕:「好舒服……嗯……哥、哥……」

  潛意識中,隻有那個人,才能帶給我這樣的滿足吧?

  「哥哥?」不是第一次從我口中聽到這個稱謂,之前沒怎麽在意的男人在此
刻卻變得敏感了起來,「怎麽,你們青龍國女子喜歡被操穴時管男人叫哥哥?」

  試探性的問話對我卻起不了什麽作用。我的身體在乎的隻有一件事情:「嗯
……喜歡……喜歡被操穴……快點、快點操我!」

  「……真是個要命的妖精!」

  我淫蕩到極點的要求,終於讓男人暫時抛下了疑慮。他動作迅速地脫光了自
己身上的衣物,然後半蹲下身子,将我的上半身放置在了地面上,然後大手繼續
将我仍與他緊緊相連的下身扣住,男人性感的腰線下充滿着成熟男性力與美的窄
臀,開始迅速地前後、上下擺動,又快又猛地狠插起我的淫穴來!

  「啊呃……啊、啊啊……」

  那肉棒像火熱的鐵棍一般,一下下都捅得那麽結實那麽勇猛,那速度快到我
連喘息都來不及跟上了!

  「淫蕩的女人!爺操得你就這麽舒服麽?!」一鼓作氣狠狠插了我兩百多下,
插到我叫得嗓子都啞了之後,男人才暫停了野獸般的攻勢。

  粗大的肉棍在我不斷發顫的穴肉包裹中稍事休息,男人的大手一揮,試着把
我身上剩下的那件小肚兜也給扯下。然而之前被我自己胡亂拉扯過的繩結,已在
我頸後生了根一般,男人一扯沒有成功,反而将我的脖子勒得好疼!

  我眯着眼睛像小貓似的看着身上的男人,沒有焦點的眼神迷離慵懶,還帶着
一絲撒嬌求饒的意味。

  「越操你就越媚……還真是個天生欠操的騷貨!」

  粗俗的淫言穢語是那樣另人難堪,我卻渾然不覺,還把小手伸去輕輕撓男人
的手,想讓他放棄扯下我唯一僅剩的避體之物的念頭。

  這樣的我,就好似一隻被強壯的雄性猛獸給壓制得無法反抗的柔弱小母獸,
隻能做出乞求的動作,發出小小的呻吟,渴求從雄性那得到更溫柔體貼的交合。

  雄性的征服欲也在這如獸的交媾中愈演愈烈。男人忽然把粗硬的肉棍從我的
穴兒中抽了出去,一直被堵塞着的緊窒穴兒仍不舍地咬着那粗大的男根,在大龜
頭終於從穴口拔出去的一刹那,發出了異常淫靡的「蔔」的一聲!

  「嗯……要、還要……」我喃喃地叫着,小獸一般在地上扭來扭去,空虛的
小穴讓我忍不住翻騰着身子,想要耗盡自己身上最後一絲力氣。

  「真是騷到骨子裏了……」

  男人氣息急促地感歎着,看着自己仍然高高昂起的急待宣洩的肉棍,他抓住
我的細腰一把将我從地上提了起來,然後将我轉了個身,變成背對着他站着。

  我腳步虛浮,根本站不住,隻能任他用臂力把着我的腰身。男人一手圈住了
我的腰,另一隻手扣住了我的雙腿,甚至他強壯的雙腿也夾住了我的伶仃細腿。
牢牢控制住了我的下半身,他卻放任我的上半身往前傾去……

  「嗯……」好暈啊!

  我一頭栽到了地上,頓時覺得天旋地轉,腦袋雖沒磕到地,但是整個身子彎
折的感覺也足夠令人暈眩了。

  光裸的屁股和雙腿都在男人的手裏動彈不得,我隻能用雙手支着地面,試着
減輕腦袋充血的不适感。

  男人忽然解開了我後背系着的小肚兜的繩結,順着我身子前屈的動作,那一
片輕薄的布料立刻便順着重力垂落了下去,僅餘的蔽體的兜兒隻剩兩條打了死結
的細帶還挂在脖子上,原本被藏着的兩隻奶子卻已經再無遮蔽,白嫩嫩地裸露在
了空氣之中。

  整個上半身往下的奇怪姿勢,使得兩隻腫脹的奶子亦随着重力往胸口上方垂。
兩團軟綿綿的肉此時好像重得要命,我難耐地伸出一隻小手去揉……

  「啊!」高高翹着的屁股之後,男人的鐵棍猛地又一次捅進了我的小穴!

  我驚呼一聲,被身後男人那狠狠一插撞得幾乎魂飛魄散,小手哪裏還抓得住
自己的奶子,慌忙地趕緊支回了地面,生怕自己就這麽被他撞飛了!

  「真緊啊……插你的穴讓爺好舒服……」

  男人就這樣在我身後把着我兩瓣挺翹的小屁股,腰臀用力,一聳一聳大力地
操起我的穴來!

  我雙眼迷蒙間看到自己的兩個乳房在眼前一晃一晃的,随着身後男人插穴的
動作上下起伏,晃出了兩片淫靡的白色波浪,而那淡粉色的小肚兜也随着兩隻粉
嫩的小奶頭一起上下飄蕩晃動……

  「啊……啊……」

  這一次他操我的速度不算很快,但是每一下都很深,每一插入都像是要捅開
我的身體,每一抽出都像是要帶走我的心魂……

  我隻能一直高高翹着屁股任陌生的男人在背後一下下重重地操着我的穴,他
每插一下我就浪叫一聲……到了最後,他操得愈來愈沒了節奏,而我的淫叫也沒
了章法,嗓子幹渴得難受,小嘴卻大張着流出了一串串晶瑩的唾液。

  我已經被操得沒了意識,頭朝下的姿勢使我連閉上小嘴的力氣都沒有了,隻
能像個被折壞的破爛娃娃似的不自覺地流水──上面流,下面也流……

  「啊啊……」

  小穴裏的肉棍忽然猛地捅進了花心裏,我那淫蕩的穴兒就像是被捅到決堤的
水壩似的,穴心處的淫水山洪暴發般湧了出來,澆到了闖入禁地的大龜頭上!

  男人終於忍耐不住低吼一聲,在同時間噴射出了濃稠的精液,狠狠射進了穴
心深處的子宮口裏!

  此時的我上半身已完全癱軟在了地上,隻餘屁股仍翹着接受身後男人火熱的
射精。熱燙的精液足足射了七八股才完全停了下來,射得我子宮裏面滿滿的全是
男人的精華,甚至連小腹都明顯地變低垂了。

  野獸般的交媾終於告一段落。男人插在我體内享受了一會兒仍在抽搐的小穴,
終於将陰莖抽了出去,猛的一下帶出淫水四濺,緊接着就是乳白色的精液從未能
完全閉合的淫靡小孔中緩緩地淌了出來……

  當男人意猶未盡地放開我的身子,獸眸盯着我仍在翕動的淫穴,似乎還在醞
釀一場新的歡愛情潮之時,我已經被這場狂熱的交媾透支光了氣力,陷入了長久
的昏迷之中。因而我自然也無法發現,之前被我當成錯覺的某個人影,竟真的幽
幽出現在了我的身邊……

                *****

  「笙兒?」

  剛剛『運動』完的男人一身健美的肌肉上大汗淋漓,赤裸裸的身體和魔魅的
幽深紫色瞳孔,使他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剛剛餮足的異獸。

  緊盯着忽然出現的少年,紫瞳中光芒妖異。

  「哥哥終於結束了……笙兒一個人在外面可逛得無聊呢!」

  銀發少年幽幽地開口,一張惹人憐愛的娃娃臉上滿是嗔怪,圓圓的大眼睛忽
閃忽閃的,水汪汪的更是透出幾分孩子氣來。

  慕容胤自己的五官俊帥立體,陽剛的男兒魅力外帶着一絲幾近邪氣的俊美,
因而看着自己一直如孩子般面容的七弟,幽深紫瞳中還是透出幾分憐愛來。

  「這皇宮裏本就無聊,四哥原本在此尋個僻靜處小憩,沒想到……」意外地
找了個樂子。

  「笙兒知道。姑母雖說想見我跟四哥,但是真見到了你我,說不嫌棄也是假
的。」銀發少年說着就低下頭去,面容透着一絲憂傷,「畢竟天生異象,就算是
至親也一樣會排斥……」

  「笙兒這是怎麽了?」弟弟說的雖大半是事實,他們的姑母顯然對這兩個侄
兒并不怎麽『滿意』,但慕容胤并不打算把這當回事。拾起地上散落的衣物套回
自己身上,邁開長腿走到弟弟身邊,揉了揉少年的銀發,「四哥跟你說過很多次,
大家都很喜歡笙兒。」

  「可笙兒總是會長大的,不可能永遠像小孩子一樣不懂事……」慕容笙歎了
口氣,少年老成的樣子與他的外貌大相徑庭。

  「……」慕容胤沈思了片刻,方道,「笙兒已經有辦法了麽?」

  「四哥,這女人的穴操起來有那麽舒服麽?」少年答非所問,可愛的小嘴裏
說出的話,卻着實使得自家兄長一驚。

  「七弟……」

  饒是慕容胤行事向來桀骜不羁,聽到仍然一副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樣的幼弟問
出這種話來,他也愣了一愣,再看仍玉體橫陳躺在地上的絕美小人兒,他發覺自
己根本無法回答弟弟的問題。

  「哥哥之前明知道她是個女人,還要逗着她玩兒……哥哥是喜歡這個女人麽?」
銀發少年幽幽地說着,雖是問着慕容胤,然而一雙美麗的大眼睛卻直直地盯着地
上女人赤裸的胴體,似嗔又怨。

  「笙兒胡說什麽。」慕容胤擋住了弟弟的目光,将女人被撕扯得亂七八糟的
一身太監服飾穿回了她的身上,「四哥不是在這無趣,找個人逗着玩玩嘛。」

  一邊給這發起浪來嬌媚入骨、承歡之後卻完全不省人事的小女人穿衣,紫瞳
的男人一邊在嘴裏說得好似漫不經心,手下的動作卻出奇地溫柔,語氣中更帶了
一絲不自知的暖意。

  一想到這小東西被當成太監差點被他插入後庭時的驚恐表情,他就忍不住在
心底發笑……

  真是個小笨蛋。

  壞心地在心裏取笑着這個單純無知的小丫頭,男人克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憐惜
之意,伸手摸了摸她仍光裸的下體──上半身雖套上了衣物,然而她下身的亵褲
早就被他撕了個幹淨,因而那被操到紅腫一片的粉嫩下體仍然裸露着,可憐兮兮
的泥濘一片……

  自從少年時初嘗情欲,強壯的身體、旺盛的性欲和在床上粗魯的作風,使他
成了女子們眼中最難招架的男人。一次要三兩個女子侍寝也是常有的事,而他也
從來未曾憐惜過哪個女子,都是用完了便扔。

  坊間傳聞四殿下是個異常暴虐的男人,不僅戰場上殺人如麻,在床上也是個
令人害怕的主兒,被他碰過的女人,這身子,非死即傷。

  确實,他對女人向來是輕視的。被他碰過的女人,總是一副驚恐異常的樣子,
望着他的眼睛時就像看着一個魔鬼……有時實在惹他不悅,弄死了也是有的。因
而他桀骜暴虐的名聲也一直不曾退散。

  再看眼前這個小人兒,能受住他一次,對這瘦弱的小東西來說已是極爲難得。
要不是她身子異常顯中了什麽淫藥,他倒真不敢放任自己的欲望盡情與她交歡…


  「四哥……」

  銀發少年看着兄長一副出神的樣子,再看他旁若無人地撫弄着女人的身體,
似乎很有再與之歡好一場的意頭,被忽視的少年那張可愛的娃娃臉上出現了一種
奇異的表情──

  詫異中摻雜着一點對女人的不屑,還有一絲,是如獲救贖的殷殷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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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梨子家裏管得嚴,好不容易才攢了這麽多字,這場H也是我寫得最累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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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章穢亂宮廷

  太後的昭明宮,是整個皇宮裏最華麗的一道風景。青龍式的正統華貴之外,
帶着一絲絲來自異域的明朗氣息,調和成令人驚豔的旖旎宮廷。

  「皇兒今日竟能得閑來看本宮,爲娘的可真着實欣慰。」

  精緻的軟玉小榻上,面容絕豔的女子慵懶地斜靠着背後的碧玉枕,塗滿豔紅
蔻丹的白皙纖指間,一枚冰鎮的水果顯得晶瑩剔透。軟榻後,兩名宮女正盡職地
輕搖着手中的扇子,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道柔和的風。

  養尊處優慣了的女子隔着一層薄薄的帷幔對着自己的兒子說話,顯然并沒有
起身的意思。

  龍司羽的目光冷冷地穿透那一層若有似無的阻隔。他的視線仿若沒有焦點,
卻又好像可以令一切無可遁形。

  室内降溫用的冰塊都沒有這個男人的氣息來得「凍人」!這是兩個搖扇子的
小宮女的一緻想法。

  雖然這尊貴的男人是整個國家的主宰,容貌也美得令人驚歎,但那身冰冷入
骨的氣勢實在太吓人,宮裏的侍婢們都是一眼也不敢直視的。

  「母後言重了。」男人說話的聲音也如含珠玉,優雅磁性中透着深刻的冷漠,
「母後身體一直康健,兒子才能放心大膽地處理國事。」

  「是麽……」帷幔後的女子勾起一抹冷豔的笑,「本宮這身體,你想不康健
……也不行呐。如果不給看着,這偌大一個皇宮,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

  年輕的一國之君冷冽的面龐上仍是什麽表情也沒有,隻一雙寒潭般的眼睛閃
着幽深的光。

  「皇兒,你說是麽?」

  太後吃了水果,又有侍女上前斥候着擦幹淨了手。她施施然從小榻上起身,
撩起帷幔步伐優雅地走了出來。

  母子兩個面對着面的站到一處,整個宮殿中所有的華麗飾物,均在瞬間黯然
失色。

  「母後說笑了。」

  美麗的鳳目微微傾斜,所有的情緒都隻是淡淡地遮掩了過去。

  「呵……皇兒既然來了,就用了晚膳再走吧。」

  太後也沒再說更多,紅唇邊的笑意一絲不減,轉身吩咐了宮女們去備膳。很
快侍婢們便都退了出去,留下一對尊貴的母子,氣氛微妙。

  龍司羽不開口,美豔的女人也便紅唇緊閉,一個字都未多說。

  「……母後。」終於,還是打破了一室寂靜,男人晶瑩的面容上露出一絲難
得的恭謹,「你莫爲難她。」

  一個「她」字,冷漠的聲音内奇迹般地閃過千回百轉的溫柔。

  女人的笑容中,則同時閃過一抹詭異的殘忍。

  看着自己已長成爲一個成熟男子的兒子,做母親的似乎是難免驕傲的──雖
然歲月流逝,帶着了後宮女人如花的年華,留下的是刻骨的寂寞……

  「皇兒不是來給本宮請安的麽?」若無其事地在椅子上坐下,太後還給自己
倒了一杯茶水,淺淺地嘬着。

  「有什麽事情也該是兒子來擔,她還什麽都不懂……」低垂着長長的眼睫,
年輕幹淨的面容上看不出多少緊張或者在乎,「眼下她便要出嫁了,不用再勞煩
母後費心了。」

  「唉,聽聽,這護人護的……」太後臉上不無嘲諷,「本宮這爲娘的,何曾
聽過兒子說過半句這種話……」

  天底下的婆婆們都免不得得吃媳婦的醋,而她這太後娘娘呢?兒子的胳膊肘
自然也是往别人生的女兒那拐的,卻偏偏還是跟些上不了台面的人攪合在一塊兒。

  「母後還是把人還給我。兒子自然是會孝順您的。」年輕的國君不卑不亢,
鎮定從容,仿佛對一切都早已了若指掌,成竹在胸。

  隻有他自己知道,手心裏涼涼的,都是冷汗。

  「這個丫頭,真就值得我兒如此嗎?」太後說得漫不經心,捏着茶盞的纖指
卻異常的用力,「出嫁?這一次能不能嫁得成,還沒個定數呢。」

  「母後?」挑起了長眉,男人的鳳目裏露出了質疑之色。

  「皇兒,你告訴本宮……」頓了一頓,美豔的女子一字一句,威嚴又冷酷,
「女子穢亂宮廷,該當何罪呢?」

  她話音未落,年輕的男人冷漠的俊顔上表情終於有所松動──

  「穢亂宮廷」四個字,乍一聽上去,竟是如此聳動。

  「說呀皇兒,本宮想聽一聽……」保養得宜的玉手放下了茶盞,一雙琥珀般
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兒子冷漠的面孔,「這後宮之事若由你這皇帝來處理,又該如
何處置那種淫蕩無恥的女子呢?」

  站在自己母親的面前,年輕的國君已經足夠高大成熟,也足夠有實力與之對
抗,亦相信自己,已足以保護心愛的東西……

  長久的沈默之中,彼此的目光與氣場,也已足夠交換過了千言萬語。最後欠
的,也許隻是他的表态而已。

  「母後。」皇帝的态度依然恭謹,聲音依然一如既往的冷漠,「她不值得你
如此。」

  「噢?」看似饒有興緻地打量着仍毫不示弱的兒子,女人依舊笑得笃定,
「怎麽說?」

  「她會嫁人,會出宮,再也不會回到這裏。」龍司羽的語調就好像在猜測明
日的天氣一般平淡無奇,「而我……會娶妻立後,會傳承子息。」

  「哈哈哈……」美豔的女子忽然間大笑,像是聽到了什麽誇大至極的笑話,
直笑得她前仰後合,花枝亂顫。

  「皇兒啊皇兒,你今日來此,就抱着這壯士斷腕的決心吧?呵……」女人仍
克制不住嘲諷的笑,「你還記不記得那一年,你跑來跟本宮說,如果不給留下你
妹妹,你就算死,都不會坐上這天家的龍椅?!」

  歲月流轉,十年的光陰一瞬即逝。

  當年的那個比女娃娃還要漂亮的少年,也是抱着今日這般無懼的氣勢,用那
天生的王者霸氣,在自己向來強勢的母親面前,做了一把生死博弈!

  那一場豪賭,他的籌碼隻有自己的性命。最後他赢到的,是他這一輩子最想
要的東西。

  他龍司羽,這一生傾盡所有,要護的,也就隻有那麽一個人而已。

  「留一個毫無威脅之力的妹妹給你,任我兒多個玩具似的玩鬧,對本宮來說
也沒有什麽,本宮也不是沒有氣量,就容不得這麽一個不成氣候的丫頭。」終於
挑明了話來講,母子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漸漸地浮出水面。

  「可是這江山既然交到了你的手上,本宮便容不得你有什麽閃失。」一國之
母,字字句句,擲地有聲。

  龍司羽眼睛裏那層寒冰在瞬間化開,最深處有什麽尖銳的東西湧了出來。直
視着多年來仍在掣肘自己的母親──

  「母後應該很清楚……」他眼神灼熱,語氣真摯,「如果她有什麽閃失,這
個江山,我也是不會要的。」

  「你說什麽?!」她從未見過自己親兒如此神色──那帶着熱意的言辭,竟
比千年不變的冰塊臉還要令她難以忍受。

  「母後,就剩這麽幾日,初九她便能離宮。」男人剔透到易碎的美麗面容上,
竟能看出一絲決絕的溫情,「而我龍司羽發誓,今生都不會再見她。」

  「……」這一次,輪到那尊貴的女子語塞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她的兒子,是要護那個臭丫頭護到底了。

  幕顔啊幕顔……你在的時候就搶别人的丈夫,走了還要留下一個妖孽,禍亂
别人的兒子!

  嫣紅的十指死死地掐入掌心的細嫩皮肉裏,尊貴的的太後娘娘美豔的臉上,
露出一個詭媚的微笑。

  「我兒自然不會再與那丫頭有什麽幹系……隻不過,眼下就算本宮允她出宮,
怕也是不可能了。」

  「母後?」向來淡定的冰山男微微顯出了暴躁來,顯然不想再多做糾纏,
「你到底想要什麽?」

  「呵呵……」女人笑得得意──

  她的兒子,再怎麽天性寡情,卻有一個那樣緻命的弱點在她手中……這麽多
年,她一直掐着那一點,才能使自己一直處於不敗的地位。

  「你的好妹妹,光天化日之下竟在禦花園裏與男人交媾……怎麽,皇兒想不
到吧?唉,這『穢亂宮廷』的罪,說來說去,最後,可還是落實了呀!」

             第88章冰窖懲愛

  某梨提示:

  下文甚虐,大概是全文最虐的一個地方了。

  某梨變态的口味大家明白的。虐也是虐得蠻有愛的,嘿嘿……(勿丢臭雞蛋
啊!)

  上半部快完了,虐也就虐到這兒爲止了。頂鍋蓋逃……

  你的好妹妹,光天化日之下竟在禦花園裏與男人交媾……

  與男人交媾、交媾……

  女人帶着羞辱意味的字句,好似不斷在宮殿之内發出連綿回音。

  修長的十指緊緊地握成了拳,男人幹淨的指甲不着痕迹地陷進了自己的掌心
之中。

  沈默。

  對着母親迫不及待想看自己難堪的嘲諷嘴臉,年輕的國君還是冷冷地站着,
冰雕似的什麽神色都沒有表露,最後隻薄唇動了動,冷淡地問出一句──

  「她在哪裏?」

  聽了那樣漠然的問句,女人挑了挑漂亮的蛾眉,嫣紅的嘴角噙着别有深意的
笑:「皇兒不問那個男人是誰麽?」

  「她在哪裏。」

  他語速緩慢,一字一句,重複得那樣用力。

  「本宮真是糊塗了,以皇兒的聰穎,不用本宮說,自然也能猜得到……」太
後又施施然回到了她的軟榻上。

  「皇兒放心,本宮已遣他二人出宮。胤兒倒是有跟我要她……不過應該還不
知道這丫頭的身份。具體要如何善後,還要等皇兒斟酌──你妹妹的婚事,到底
要如何是好了。」

  「他二人」?乍一聽上去,與公主做了醜事的人,還不止一人,是麽?

  慕容胤……那個目中無人的男人,看起來倒真像是肆無忌憚,什麽事都做得
出來。

  龍司羽的呼吸仍平和得出奇。唯有指縫間,殷紅的血絲,若隐若現。

  太後隔着一道帷幔看着自己親生的兒子,在這一刻,竟産生了與之相隔萬裏
的錯覺……空氣中壓抑的氣流暗湧,是那樣寒徹入骨!

  漸漸地,大熱的天裏,她竟起了一身的冷汗。

  畢竟是青龍皇家的骨血啊,這與生俱來的氣勢,竟是如此令人恐懼!定了定
神,美豔的女子撥了撥貼住額頭的一絲碎發,終於給了兒子他想要的答案──

  「至於那喪德敗行的丫頭,我怕人認出她來,污了皇家的顔面……」說到這
裏,立時又驟降的冰冷氣流,竟使向來高傲的女人瞬間改口,收起了慣用的揶揄
與嘲諷,「罷了……人在地窖裏。自己去找吧。」

                *****

  好難受啊……

  明明周圍那麽涼,涼得我手腳都冷冰冰的了,可爲什麽我的身子裏,卻還像
有把火在燒呢?!

  「嗚……難受……」我不停地踢動腿兒,雙手卻抱着自己的腦袋,縮成了一
小團,「哥哥,哥哥……」

  哥哥,你快來找玉兒啊,你抱着我,我就不難受了……隻要你在我身邊,玉
兒就會變好的……

  蹬、蹬、蹬……

  異常沈重的腳步聲出現在陰暗的空間裏,沈沈地發出悶悶的回聲。

  随着來人一步一步拾級而下,昏昏沈沈的我漸漸清醒了一些,慢慢地感覺心
上一緊一緊……突然,有些害怕。

  還未靠近,那人身上強大的壓迫感已經逼得人喘不過氣來。

  明明是我熟悉的味道,明明……

  一盞油燈被挂在了不遠處,劃亮了周圍的光線。

  腳步聲則停在了離我十步之遙的地方。

  視線是變亮了,可我怎麽覺得周圍的空氣更加「凍人」了呢?努力擡了擡眼
皮,昏黃的光線裏,一襲華麗的紫色錦袍上龍形的金色紋路閃着晃眼的光芒。

  這龍還真好看诶,閃閃的像是要飛起來……呃,龍?

  從黑色繡金緞面的靴子一路往上,經過修長筆直的雙腿,一封赤色寬腰帶勾
勒出的勻稱腰身,再是硬實的胸膛和寬厚的肩──

  爲什麽我覺得眼前這一身漂亮的華服在我腦海裏其實形若無物?我好像能夠
透過衣物看到裏面那具熟悉的漂亮身體……

  不對,這是什麽淫蕩的想法呀?現在的我,真的已經淫蕩到這種無可救藥的
地步了麽?!

  「哥哥……」無聲地動了動唇瓣,縮在黑暗的角落裏,我抱着自己的身子瑟
瑟發抖。

  意識到來人是誰之後,之前對哥哥的期盼,卻在忽然間變成了恐慌。

  他的氣息冰冷,眼神卻灼熱,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甚至有些發燙。

  良久良久,一直到确認了牆角縮成一小團的小小黑影正是狼狽的某人,且看
起來還留有意識之後,他的眼睛才漸漸地恢複成了兩汪寒潭。

  「……」

  他就那麽安靜地立着,好像再走一步就會沖過來抱住我,又似乎,再下一刻
便會掉頭離開。

  小手緊緊地拽着身上殘破的衣料,兩條腿兒用力夾緊……明知道無法掩飾,
我卻徒勞地想要隐藏自己的狼狽和羞恥。

  「呵……」一直沈默的男人欣賞着我的窘态,最後,用最最刻薄的語氣說了
這樣一句,「這算什麽,怕朕再碰你嗎?」

  那樣輕蔑的嘲諷的語句啊!

  「你知道自己此刻的樣子,有多難看嗎?」明明,明明我已經假裝不記得的
事,他卻在此時輕易地提起,「就你這副肮髒的身子……你以爲,朕真的會三番
四次地碰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嗎?」

  人盡可夫……

  呵呵……這樣殘忍的話,竟然會從他的口中說出來。

  就在今天早上,他還溫柔地躺在我的身邊,一臉的孩子氣;他還給我化妝,
一臉藏着壞笑的霸道;他還對着我笑,用一本正經的語調滑稽地叫我「小玉子」
……

  我以爲自己可以就這樣回到哥哥身邊,就算隻餘最後的幾日,還能給自己留
下一點美好的回憶。

  可惜的是經曆了這麽多事,到現在我才看清楚──他終究,還是看不起我啊!

  就連我自己都看不起的這副肮髒的身子,在他眼裏,已經如同淮水河畔的那
些娼妓了麽……

  他說的沒有錯。先後與兩個男人發生了那樣羞恥的關系之後,我竟然,又被
一個男人碰了……

  這一次體内的淫毒發作,顯然沒有之前那次那麽嚴重了,至少沒有嚴重到讓
我分不清楚,進入了自己身體裏的男人,是不是自己心愛的那個人。

  所以我心裏清楚,這一次與我瘋狂交媾的男人,完全是個陌生人。

  可以讓陌生男子肆意侵犯自己的身體,這樣的行徑,确實跟娼妓沒有多少分
别了吧?可笑的是,一次又一次被迫與其他男人發生了關系之後,我都不得不面
對自己心愛的人最殘忍的鄙夷。

  心愛的人?愛人……爲什麽一想到這個詞,我的心會那麽痛。

  更痛的,是我明明對着自己愛的人,卻不能讓他知道。

  腿間殘留的痛意,那麽明顯地提醒着我不久之前的放蕩無恥。腦海中留下的
一些模糊的片段裏,我可以看見淫蕩的自己,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被剝了衣服、被
男人的性器粗魯地插了進來……

  「不要再對着朕裝出那副可憐無辜的樣子,朕再也……」不知道什麽時候,
他已經站了我的跟前,微微地俯身,語氣淡漠,「再也不會相信你了。」

  孤高臨下地俯視着卑微的我,龍司羽的眼神冰冷到大概可以令地窖裏所有的
冰塊都汗顔吧……

  小手不停地揪着衣角,我全身都抖個不停。

  地窖裏的溫度原本還不算太難忍受,到了這會兒,我卻感覺像是坐在寒冬的
雪地裏,一陣又一陣地發寒。

  「哥哥……」不要這樣對我,不要,這樣殘忍──不要像你的母親一樣,用
看一隻肮髒的可憐蟲一樣的眼神看我……

  「哥哥?」他優美的唇角揚起輕蔑的一笑,「龍玉緻……你究竟,把我當什
麽?」

  他又叫我「龍玉緻」了……

  他,又變成那幅可怕的樣子了。

  那張幹淨晶瑩的美麗面孔上,卻帶着仿佛要毀天滅地一般的猙獰殘忍;那雙
把所有溫情都隐藏在寒霜之後的深邃鳳目裏,盡是想弑神殺佛般無所畏懼的冷漠
目光。

  「你龍玉緻可以一夕之間就忘記了跟自己親哥哥亂倫的醜事,然後跑去跟别
的男人野合……」他一字一句,殘忍地挖苦我的無恥,「你可以,朕卻……朕不
允許!」

  我明明裝得那麽好,他也已經相信了的──我已經遺忘那種亂倫醜事,對他
來說難道不好嗎?爲什麽還要這樣說出來?爲什麽還要說他不允許?

  「我沒有……」小小聲地反駁着,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分辨什麽──是沒有
跟親哥哥亂倫,還是沒有跟野男人鬼混?

  「沒有?!」龍司羽冷笑着,一把将牆角裏的我從地上拽了起來!

  「哥……」我徒勞地試着掙脫他的手,但跟上回一樣,這個男人發怒起來,
完全是個蠻橫粗魯的暴君!

  「是啊,你龍玉緻可以不記得!你沒有……」他捏住了我的下巴,薄薄的帶
着熱氣的唇離我的臉隻寸許之遙,「沒有被自己的哥哥玩過嗎?」

  邪氣的話一出口,男人邪氣的另一隻手已經伸進我殘破的衣服裏,攫住了一
隻白嫩的奶子,在我的胸脯來回揉搓起來。

  渾圓的奶子似乎很喜歡男人大掌揉捏的力度,一陣又一陣的酥麻從胸口襲來。
過了一會兒,他又把手掌伸向了另一隻嫩豆腐似的的乳房,肆意地掐出淫靡的形
狀。

  我竟忍不住低頭去看龍司羽的手是怎樣玩弄我的奶子的。那種被亵玩女性最
柔軟部位的特殊感覺,難堪中竟還透出一絲想要被蹂躏的羞恥欲望……

  男人的手掌剛好與女子嫩乳的弧度完好的契合。但男人粗魯的動作卻使得白
嫩的乳房上很快就起了紅印。隐隐的,好像還有紅色的血絲……

  血絲?

  不,不是我的血。那是……他手上的?!

  「哥哥,你的……」

  他的手怎麽了?!

  「還記得嗎,你是怎麽躺在朕的懷裏求着朕玩你的?」龍司羽不理會我緊張
又疑惑的神色,隻不停地說着令人難堪的話,「抱着朕求朕搓你的奶子,求朕摸
你的下面……求朕,用硬硬的肉棍子操你的穴!」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我鼻子一酸,羞愧的淚水不争氣地往下掉──又是如此殘忍的羞辱,又是這
樣輕浮的亵玩,又是這樣令人難堪的鄙夷……

  就像是玩弄羞辱一個最廉價的妓女,我這尊貴無匹的哥哥,竟然上了瘾般樂
此不疲。

  「每次朕一碰你就哭,難道朕幹你的時候……你就沒有爽到嗎?」

  把我的身子壓倒了冰涼的牆壁上,這個國家最尊貴的男人,竟然在一方昏暗
的地窖裏,又一次對自己的妹妹做出輕浮之舉,口出孟浪之語。

  「真的這麽不想讓我碰你?還是,因爲剛剛被男人操過,暫時填飽了你這淫
亂的騷穴?」他像是盛怒之下口不擇言,又像是在說着他内心最真實的想法──

  「就算是他操得你爽了,可你這淫穴少了一刻被男人插着,很快又會癢得浪
叫吧?!」

  我在瞬間淚如雨下,哽咽着求道:「不要說了!求求你,哥哥……」

  「因爲朕昨夜沒有碰你,所以今日就忍耐不住了對不對?光天化日在禦花園
随便找個男人來操你這騷穴……」這樣的事實從他的口中說出來,愈發的令我感
覺到了羞恥,「隻要有男人肯上你,你都會張開大腿随便讓他操,對不對?!」

  說着最難聽的邪肆話語,男人有力的手掌在一瞬間就将我身上殘破的衣服全
都剝落了!

  我羞恥地想要挽救,然而很快便被他發現了──我的身上除了那一件蔽體的
衣物之外,竟連亵褲都沒有穿。

  「你發起騷來的樣子朕又不是沒有見過……」他分開了我的雙腿,将一隻雪
白的大腿給擡了起來,高高的舉起,「一定是你求着人家一邊玩你的奶子,一邊
用肉棍子狠狠地捅你這淫水直流的騷穴,對不對?!」

  那條細長的腿兒被掰開到了極限,雙腿間最羞人的地方就這樣直接裸露在了
男人鄙夷的目光之中。

  淡淡的毛發之下,兩片小饅頭似的陰唇顯然仍然紅腫,不久之前才被另一個
男人陌生的器官插入沖撞過的小肉洞,亦同樣顯出異樣的色澤。而雙腿被大大分
開的姿勢,使得原本緊閉的肉穴裏仍殘留的濁液緩緩地淌了出來……

  我閉上眼睛,無法想象這樣的自己,要如何厚着臉皮繼續面對哥哥的羞辱。

  「看不出你這兒這麽小的嫩穴,原來這麽喜歡吃男人的東西……」龍司羽放
開了我的乳房,改而将修長的手指插進了我洞開的小穴裏,「早知道,朕就一刻
不停地插着你,操着你,把你這騷穴給操透了,操爛了……看你還會不會去找男
人,嗯?!」

  三根長指一氣插了進去,狠狠地穿刺着紅腫的小穴,一下又一下,攪出了那
些混合着我的淫水和男人精液的殘留物。

  「嗚……不要!」劇痛和羞恥,随之一下又一下淩虐着我的神經。

  「朕的好妹妹一刻都離不得男人,早知道不該信你的……早知道,朕就留在
你身邊,把你操到死!」年輕的君王如同被激怒的野獸,不,他比野獸更加兇殘,
三言兩語,便可将我剝皮拆骨,「或者,你是想讓朕在朝堂之上也插着你這騷穴,
讓全天下看着朕的好妹妹有多淫蕩,這小洞有多會流水,叫起來有多……」

  「哥!不,皇兄,皇上……」不敢再叫他哥哥,我隻能卑微地乞求着,「我
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不要再這樣羞辱我!我的身子變成了這樣,沒有男人就不行……我也不想啊!

  雖然到現在我也不确定那個男人是誰,但被太後抓起來扔進這個黑暗的地窖
裏,一個人吓得發抖的時候,其實我在心裏還是慶幸的──

  慶幸被人發現與我做出無恥的媾和之事的男人,不是他……不是這個國家最
最尊榮的男人!

  其實說起來,我倒還應該謝謝那個解了我一時欲火的男人吧?如果不是他突
然出現在後宮之中,那麽今日我不是被自己的欲火折磨死,就很可能是不顧一切
地投入了自己哥哥的懷中……

  如果被太後發現,肯定連将我關在地窖裏的過程也可以省略,直接把我拖去
喂魚了吧?而龍司羽……我不能讓他蒙上這樣的污點,我早就發過誓,絕不可以。

  「是我錯了!是我淫蕩無恥!你不要管了,哥哥!我求求你!你不要管我,
你走吧!不要碰我!離我越遠越好!」

  我不知道太後怎麽會讓他來這裏的,可既然她已把我抓在了手中,龍司羽這
樣對我,難道不怕被他娘知道嗎?

  「呵……還承認自己淫蕩無恥了麽?」我的哥哥又露出了冷邪的一笑,看着
我淫亂紅腫的小穴,他的眼中如同燃燒着幽冥熱焰。

  插在我穴中的手指終於抽了出去,然而下一刻捅進那嬌小肉洞裏的,竟然是
一根粗大又冰冷的圓柱。

  「啊!」我真的想不到,他竟然會殘忍到這種地步──

  地窖本來就是貯藏冰塊的地方,這個男人就這樣随手揀了一根圓碩的冰柱插
進了我紅腫的穴口之中!

  冰冷的死物一口氣插到了陰道的盡頭,原本溫暖的内壁被那寒徹入骨的柱體
徹底撐開,一陣又一陣的涼意從體内升起……

  「是,我承認,我承認……」狼狽地嚎啕大哭,隻求他不要再用這種方式折
磨我的身體,摧殘我的尊嚴──

  「你就當沒有我這個妹妹,你就當我沒有生下來過,你不要管我了,我求求
你!」

  一句又一句卑微的「求求你」,我在這個男人的面前已經徹底抛棄了自尊。
我知道,他從來都不是我的愛人。他隻是,這個國家無數生靈的主宰,同樣,亦
是我每一分哀樂的主宰。

  「……當你沒生下來過?」陰沈地重複我的話語,男人放下了我被舉起的那
條腿,因爲寒冷而不自覺收縮的穴兒竟将那根粗大的冰柱被吸在了兩腿之間……

  「龍玉緻,你還記不記得你的母妃?!」他的視線從我腿間那淫靡的景象逐
漸轉移回了我的臉上,薄唇掀動,「就是因爲生下了你,原本受盡萬千寵愛的她,
才會被人輕視被人看不起!這些,你龍玉緻全都不記得了是嗎?」

  母妃……我怎麽可能會不記得!那是我心底最深最深的傷,那是我一輩子都
無法彌補的遺憾,那是我過多少年都不敢正視自己的根源……

  龍司羽,你好殘忍……好殘忍!

  「當沒有你這個妹妹?」一條一條地咀嚼着我倉促間說的話,龍司羽的神色
愈來愈吓人,「是啊,朕的兄弟姊妹,早在十年前就應該……死絕了!」

  看着他無情的薄唇中吐出一句陰沈的「死絕了」,仿佛來自幽冥地獄,吓得
我臉都白了!僵硬着身子,不斷地靠在濕冷的牆壁上打着哆嗦。

  我承認我膽小沒用,但我卻敢說,此刻換了天底下任何一個女人站在龍司羽
的面前,肯定都會被吓到哭……

  「是啊,沒有你這個妹妹……那麽我龍司羽,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副樣子!」

  把我的下巴往上擰到了極限,他在猙獰間顯得更加生動魅惑的精緻面容,竟
帶着要将我生吞活剝一般的恨意!

  「那麽龍玉緻,你爲什麽還要生下來呢,嗯?」

  「若你從來都未曾出現在過朕的面前,那麽朕,早就可以像個正常的男人一
樣娶妻生子!若你從未曾出現,那麽我龍司羽,也不會變成一個強奸自己妹妹的
變态!若你龍玉緻不是我的妹妹……」

  「妹妹」兩個字,已經含糊不清了。因爲混合着我的淚水,男人濕熱的舌頭
伸進了我微張的小嘴,堵住了我的呼吸。

  男人的吻與他冰冷的氣息截然相反,溫暖炙熱,霸道多情。

  濕滑的舌頭勾住了我無法抵抗的小舌,翻攪,吸吮,瞬間吸走了我口腔裏的
氣息。

  「嗯……唔……」

  窒息的恐懼感襲來,發出一陣陣模糊抗議的我,拼命推打着男人的身體,垂
死掙紮的溺水之人一般歇斯底裏。

  然而龍司羽卻像瘋了一樣越吻越來勁,到最後整個人都重重地壓了上來,把
我小小的身子壓在牆角,壓成了一張可笑的「肉餅」……

  胸前兩團軟肉被他堅硬的胸膛壓得好痛,他朝服上的繡線雖然極爲細緻,但
我敏感細膩的乳肉仍然感覺到了那種異樣的生硬,兩隻小小的粉紅色乳頭明顯地
脹大了,隔着衣物摩擦着男人的胸肌。

  隔着他身上的衣料,有個硬物正抵在我的小腹上,咯得我心裏發慌……

  他越吻,下面那個東西就越硬。

  在男人瘋狂的親吻和勃發的性欲表露無遺之時,愚笨的我在緊張害怕之外,
卻還分出了一點小小的空暇去思索──

  爲什麽如果沒有這個淫蕩的我出現,他早就可以娶妻生子?像個正常人……
那他現在有哪裏不正常嗎?因爲他曾經侵犯過我?

  既然那麽恨我,爲什麽還要這樣瘋狂地吻下來……

  龍司羽他對我,是不是……也懷着不一樣的「感情」?

  缺氧的腦袋終究還是沒來得及想清楚這些問題。男人吻得興起,竟一邊吸咬
着我的舌頭一邊去解自己的腰帶!

  很快的,他的腰帶落在了地上,華麗的朝服松開了大半。我趁着他稍一放松,
終於把嘴巴搶救了回來,他一手抓着我兩隻掙紮的小手,将兩隻纖細的手腕往上
舉過頭頂,另一隻手則褪下了他自己的褲子。

  「不是你的妹妹,就要做你的妓女嗎?」

  在他粗碩的陰莖從褲子底下跳出來的那一刻,我的嘴裏竟不自覺地吐出了這
樣一句話。雖是問句,我的語氣卻出乎意料的平靜。

  「……你說什麽?」

  一手握着自己粗大的性器,一手仍壓制着我的雙手,男人欺霜賽雪的面容露
出了一分驚疑,在我看來竟顯得有些滑稽。

  「你問我把你當什麽,你呢,你又把我當什麽?」不是第一次赤裸着面對他
了,這一次對着男人蠢蠢欲動的醜陋性器,我竟還能問出這樣冷靜的話語。畢竟
「一回生,二回熟」嘛,不是麽?

  「不是你的妹妹,龍玉緻就是一個可以供你随便玩弄的妓女,對不對?」

  我一直都不知道,在他眼裏,我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

  也許他對我,不是沒有男女之間的感覺……隻不過,那份特殊的「感覺」裏,
更多的是一個男人玩弄女人的欲望吧?如若不然,他怎可能一次又一次肆無忌憚
地侵犯我的身體,一次又一次用最淫邪冷酷的話語摧毀我的尊嚴……

  「……不,你說錯了。」磁性的嗓音悠揚,男人低沈好聽的一字一句,仿佛
冰珠般一顆一粒地跳躍而出──

  「如果不是妹妹,那麽你龍玉緻,在朕的眼中……」低頭審視着我髒兮兮的
小臉和赤裸的身體,龍司羽竟露出了一絲看似溫和的笑意,「比一個妓女還要不
如。」

  ……

  原來,這便是我的親哥哥對我的看法麽?

  「怎麽樣,反正不是第一次伺候男人,現在再來試一次──你這個公主,比
起妓女們來又如何?」男人一邊說着,一邊将我瘦小的身體往地上按了下去,
「是不是,更加騷媚入骨?」

  赤裸着身子跪在地上,膝蓋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面,眼前剛好對住一根粗壯
碩長的肉棒……

  這樣屈辱的姿勢呀!

  他也許早已習慣了别人匍匐在他腳下,但我這輩子都不曾對人下跪過幾次,
更别說是對他……

  「不要……唔……」

  腮幫被狠狠地捏住,小嘴被迫張開,男人陰莖那碩大的龍頭鑽過被打開的唇
齒,一下子捅進了我的嘴巴!男性器官獨有的濃郁味道在我的口腔裏瞬間彌漫開
來!

  我的眼淚也在瞬間落下來,打在男人捏住我臉頰的手背上。

  「不許哭!」

  像是被我的眼淚燙到似的,龍司羽的神色一緊。然而也隻是那麽一瞬間的事,
很快,他的神情又恢複成了冷漠的譏諷,插進我嘴裏的陰莖絲毫沒有抽出去的意
思。

  「妓女做這種事不是應該駕輕就熟麽?」男人冷淡地諷刺着,挺起了腰身試
着在我嘴裏進得更深──

  剛剛隻進了一個龜頭而已,還有長長的一條肉棒露在外面,猙獰的青筋起伏,
像是在對着淚眼模糊的我耀武揚威……

  「不好吃麽?怎麽,還是第一次用上面這張嘴『吃』男人的東西?」殘忍地
挺腰,他将帶着略微特殊腥味的陽具用力插進了小半,「朕是第一個操你這小嘴
的人吧?」

  「……」無聲地流着淚,我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一定醜陋不堪。

  「不會添就含深一點!你以爲像你這樣一無是處的『公主』,又能比妓女好
到哪裏去?!」

  他竟真的一次次将我與妓女相提并論了。

  雖然是我自己先提起的,但諸如此類的話從他的口中說出來,屈辱的味道就
一遍比一遍明顯。

  插在我小穴裏的冰柱已經因我的體溫而消融變細了許多,随着我跪下的姿勢
滑出了緊窒的肉穴,掉落在了地面。陰道中殘留的冰冷涼意,卻像我眼前這個男
人的冷漠薄情一般,在我的四肢百骸流轉……

  第一次「吃」男人的肉棒,雖沒有想象的難以忍受,但也沒有好到哪裏去。
自己哥哥肉棒的「味道」,雖然帶着他身上獨有的好聞氣味,卻無法覆蓋那種最
羞恥的器官插進進食用的口腔裏的羞辱意味……再加上腮幫被他的手指捏得好痛,
我感覺下巴都快被捏碎了,而他的陰莖卻還在往我嘴裏面深入。

  「唔……」

  我用力把臉往後仰去,小手掙紮着想推開他的身體,但很快,龍司羽又用一
手将我的雙手舉高,牢牢地抓在他的手心裏,原本捏着我腮幫的那隻手改而按住
了我的後腦勺!

  「……」隻能從咽喉深處發出幾個意味不明的暗啞音節,腦袋已經被往下按
住,嘴裏的那條肉棒蓦然更加深入,一口氣搗進了我的喉嚨裏!

  這一刻,我覺得世上再沒有什麽事,會比這更要羞恥的了──全身赤裸地跪
在自己哥哥的腳下,竭盡全力張大了嘴,淫蕩地「吃」着他粗壯的肉棒,甚至有
一絲一縷的口津沿着嘴唇與肉棒之間的微弱縫隙緩緩地溢了出來……

  不是不恨的。

  心裏甚至好想一口咬下去!

  「服侍不好恩客,還做什麽妓女?!」顯然察覺了我醞釀的企圖,龍司羽揪
住了我散亂的長發,把我的腦袋往後扯,「朕從來不要下賤的妓女侍寝,而你,
明明比妓女還要不如,卻偏把自己當成妓女!」

  讓他自己的肉棒退出了一些,直到碩大龜頭的棱邊卡住了我的嘴唇,然後又
狠狠地往裏一推!

  如是重複了幾次,他的陰莖在我口腔裏進出得越來越快,越來越猛……

  一陣陣惡心欲嘔的感覺愈來愈強烈,我有好幾次都覺得自己快要吐了,卻被
那粗大的肉棒硬是給堵了回去!

  任他的陽具在我口腔裏橫沖直撞,沒有多久的功夫,我酸痛的嘴巴已經連用
力咬合的力氣都沒有了。

  無力反抗,我就隻能無意識地流着眼淚,任男人把我的嘴巴當成洩欲的工具,
肆意蹂躏……

  「離開了我龍司羽,你真的以爲自己可以好好地活着嗎?!」粗喘聲在昏暗
的空間裏越來越明顯,男人努力往自己妹妹的小嘴裏推擠着粗壯駭人的陰莖,同
時間一刻不停地提醒着她的恥辱,「離開了我,你就算叉開雙腿被再多的男人操,
也不會……不會有人愛你,不會有人愛你!」

  随着他最後那聲怒吼,終於有一股粘稠溫熱的液體從男人龜頭的小眼裏噴湧
而出,直直射進了我的喉嚨裏!

  粗大的肉棒終於從我的嘴裏抽了出去,宣告了這場可怕的淩虐暫時結束。

  剛剛射精的男人冷漠的臉上帶着難得一見的性感神色,手掌松開了對我的桎
梏,握住自己的肉棒繼續套弄着,斷續間又有乳白色的精液從那陰莖形狀猙獰的
頂端冒了出來,一股一股流到了地面。

  男人自慰的同時,我就像是個被丢棄的玩具一般無力地躺倒在冰冷潮濕的地
面。

  手腕上又被掐出了紅腫的印痕,嘴巴更是合都合不攏了……這樣的我,已再
也無力去關心龍司羽,會不會因爲我而受到傷害了。

  因爲我的心,真的好痛。痛到無法再爲别人着想了。

  哥哥,你看這個沒用的龍玉緻!她無法做好一個合格的妓女,随時滿足你不
知何時會爆發的性欲。

  她也無法再次假裝若無其事,天真無邪地笑着,再做回你的妹妹了吧?──
如果真的那樣再演一次,連我自己都會鄙視自己的。

  而沒有哥哥庇佑的醜丫頭,早就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上了。這我是明白的。
就如你說的,龍司羽的兄弟姊妹,早就十年前便應該死絕了。

  一直虎視眈眈的太後,也早就想抓住我的把柄了吧?有些事情,那個愚笨的
醜丫頭其實也并不是毫不知悉的。她明白自己欠哥哥的太多,能還給他的卻太少。

  這一份變了味的親情,在彼此一次又一次不倫行爲發生之後,越來越難以收
場了。

  眼下,既然小美人已經想要收回那一份延續了多年的庇佑,那麽醜丫頭,興
許也可以不怎麽留戀地就離開吧……

  這十六年來平淡的日子,回味起來竟什麽也沒有留下。

  如果沒有關於小美人的那一段記憶的話。

  「不會有人愛」我?這我也是明白的。

  這世上唯一愛過醜丫頭的人,就隻有我的母妃。

  我也不會,再奢望更多了……

  原來水結成了冰,竟可以變成如此鋒利的利器。

  赤裸着身子爬到了一邊,濕冷的寒氣從膝蓋一直往上爬。背對着那個傷透了
我的心的男人,顫抖的手伸了出去──我亦在這冰窖裏揀起了一塊尖尖的冰棱。

  銳利的尖角劃開了薄薄的肌膚,隻是一瞬間的功夫,我便看到自己細瘦的手
腕上血流如注。

  看着殷紅的鮮血不斷流淌,我竟不覺得疼。我隻是想,心痛,是不是也可以
随着那些血液,從我的身體裏奔湧而出。

  在身後男人驚恐的怒吼聲中,我安靜地閉上了眼睛。

  也許這一次,再也,不會痛了。

  第89章你不說,人家怎麽知道你愛她

  山雨欲來風滿樓。

  青龍國偌大的一個皇宮,罩滿了靡靡混沌。衆人行色匆匆,被生硬地壓抑下
去的恐懼,埋藏在低垂的目光之中。

  這向來不受寵的長公主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才讓早上難得露出過幾絲笑意的
皇上,又變得比前些日子還要恐怖……這一次,已經不僅僅是不好伺候而已了。
這向來冷漠無情的帝王,此刻已是比發狂的猛獸更加可怕,随時擇人而噬。

  許多人雖不明所以,卻也更盡心盡力於手頭的差事,生怕在這一場莫名的風
暴中危及自身。

  就在宮廷陷入一片莫名恐慌的時候,一場盛宴,卻在這浮華而詭谲的夜幕之
中,如期舉行了。

  玄武國絕對是風月大陸上舉足輕重的一個大國。因此招待玄武使團的這場國
宴,自然是氣派得令人咋舌的。

  雖是招待外賓的國宴,因着兩國特殊的姻親關系,於是又有幾分如家宴般,
一派随和溫馨的景象。

  連向來深居簡出的皇太後都鳳駕親臨了。婀娜端莊,施施然在筵席首位坐了,
不染霜華的美麗面容上,盡是尊貴的矜持。

  除了一些皇室宗親,青龍國的重臣之中受到邀請的也不在少數。列席的衆人,
各個鮮衣怒馬,華服錦繡。

  玄武國的使團成員均在席間上位坐了,身旁賠笑說話的青龍大臣着實不少。

  那紫瞳的四殿下一身煞氣此刻倒也褪了個幹淨,似笑非笑地坐在喧鬧的筵席
間,慵懶地替自己往玉盞中添酒。在這高大英俊的男人身側,一個漂亮的銀發少
年乖巧地在軟墊上跪坐着。

  娃娃臉上微微無措的害羞神情,還未長開的稚氣模樣,眨着雙大眼正襟危坐
的樣子,顯得少年萬分惹人憐愛。看起來這位七殿下,竟是一點都不适應這般熱
鬧場面的。

  瓊漿玉釀,玉盤珍馐。

  筵席之間,倒可謂賓主盡歡。隻一樣……這皇宮的主人,卻從頭到尾都不曾
出現過。

  禮部尚書前月丁憂,留下年輕的侍郎處理起大大小小的事務來,倒是分毫不
亂。

  此刻這俊美風流的侍郎大人,正與玄武國使團衆人把酒言歡,溫文儒雅,進
退有度。他身後一侍從打扮的清秀小厮,數次拔腿想跑開的樣子。侍郎大人百忙
之中卻有意無意地一直把人拉在身邊,不肯讓那侍從離開片刻。

  這時候,一名大太監湊到首座之上的太後娘娘耳邊密語了幾句,那尊貴女子
的臉色倏地變了。

  最懂察言觀色的大臣們面上雖不動聲色,心下卻均在揣測。年輕的國主連如
此重要的國宴都未曾出席,要是玄武國追究起來,青龍國在面子上也是過不去的;
然則有太後坐鎮,玄武國的王子均是她的子侄輩,倒也不至於太失禮,隻是──
這後宮裏到底出了什麽事?以至於那些太監宮女們均是神色怔忪的樣子……

  很快,太後緻了番謝辭,仍是矜持地笑着,囑咐了幾個親信大臣幾句,便退
席離場了。

  上官侍郎身後的随從一張小臉閃過更爲興奮的神采,趁着正跟人客套緻歉的
某人一時不察,迅速地從他身邊偷溜了。

  男裝打扮的上官盈月仍難掩一身的嬌媚風姿,出了喧嘩的大殿,正想跟着那
匆匆離席的太後娘娘去瞧個究竟,不想卻被幾個男人給攔了下來。

  「啧啧……這青龍國果然名不虛傳呐,不光女人,連男娃娃也個個長得标緻!」

  「果然長得漂亮!嘿嘿,聽說青龍國長得最漂亮的就是他們皇帝,也不知道
是真是假,真想見一見呐……」

  「……」

  幾個男人七嘴八舌,搖搖晃晃,身上酒氣熏人。明顯是玄武國使團裏随行的
侍衛,沒有進得大殿,隻在殿外飲酒,還堪堪的醉成了這樣──不得不說,玄武
國的男人倒确實跟青龍國的差太多──少了許多小心精明,多了幾分膽大包天的
肆無忌憚。

  上官盈月做的是什麽生意,怎不明白這幾個男人不幹不淨的那點意頭?風月
場上的醉鬼她見得太多了,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有自保的能力,隻是……前夜她花
了多少心思和體力,才「求」得某人點頭答應,帶着她來看這場熱鬧。要是搞砸
了錯過了……不行,她上官盈月才不做虧本生意!

  虛與委蛇了幾句,那幾個男人雖沒什麽過分的舉動,嘴上卻一直不依不饒的,
不肯放她過去。正想着若是那外表儒雅無害,床上卻最喜歡折磨人的某位大人,
瞧見了此時她身邊圍了一群男人的情景,那麽她這個他口中的淫娃蕩婦,到時候
又會落個什麽下場呢……忽然一陣勁風飛旋,來不及讓醉眼朦胧的幾人看清楚是
怎麽回事,媚人的小随從眨眼間已從原地消失了。

                *****

  「飛離?」看男人一雙狹長的漂亮眼眸危險地眯起,上官盈月心虛地笑着,
一張白嫩小臉皺成了愁眉苦臉的一團。

  一身黑衣的男人緊緊将她圈在懷中,難得的不言不語。然而盈月卻更是怕了。

  她這幾個男人,沒一個好相與的。她跑去找了上官彥的事,慕容玄是知道的,
但是飛離……呃,這家夥果然嘴上不說,卻還是跟來了。好吧,她承認自己的玩
性是太大了一點,爲了一窺皇家「秘辛」,竟就一聲不吭丢下家裏的生意不管,
徑自奔皇宮這種殺機四伏的地方來了。且還爲此還去找上官彥「倒貼」,任那道
貌岸然的男人又多了幾條諷刺挖苦她的理由。她這算不算是……犯賤?

  「飛離,你……怎麽來啦?」女人笑靥如花──明知故問是她的強項呐。

  「……回去再收拾你這妖精。」

  掃視了一眼女人讨好的笑臉,飛離抱着她在夜空中幾下起落,很快兩人便悄
無聲息地落在了皇宮内苑。

  女人還摸不着北,正好奇地東瞧西望的時候,一身妩媚不羁姿态的男人,已
經熟門熟路地找着了上次曾經「栖息」過的那片琉璃瓦。

  「要看戲的話……過來這裏。」

  傳音給那正感受着「飛檐走壁」快樂的女人,飛離伸手指指自己身邊的位置,
示意她坐到自己身側。

  這個不起眼的「緻甯宮」,圍着的人裏三層外三層,箍得比鐵桶還要嚴實。
身邊又帶着個沒多少武功的女人,男人再浪蕩不羁,也沒上次那麽托大,動作小
心了許多。

  盈月小貓似地鑽過去,輕手輕腳,沒發出一點聲音。有這個不知師承何處,
武功高到變态的男人保護,她樂得乖乖地「享受」……享受這一出不知道究竟已
經發展到哪個階段的「好戲」。

  很好,角度不錯。

  很好,那男人長得還真是帥啊……呃,不行,三個男人她都應付不過來了,
還是不要對着别人家的美男流口水了。

  啧啧,臉色還真是臭!冰山美男一臉烏雲蓋頂,如喪考妣,那樣子還真是…


  「他就是皇帝?」盈月無聲地用嘴型。

  點頭。

  「床上那個就是我們救的小丫頭?」

  點頭。

  「他不出席那麽重要的宴會,就是爲了看那小丫頭睡覺?」

  ……

  嗯,那換個問題,「那他爲什麽那副心急如焚的模樣?」

  「應該是那小……丫頭受了傷。」看她那麽倒黴,他大爺勉強大發慈悲,不
再叫人家「妓女」好了。

  「……傷得很重?」其實她也看出來了。那丫頭身上瘦得隻剩一把骨頭,手
腕上層層的白紗布,更顯得纖細的手腕脆弱得要命,好似一捏就能折斷似的。

  還是點頭。

  「喂,你老實說,是不是又被你胡亂下的藥給害的?」

  這男人跟她獨處的時候就會比『三人行』的時候沈默許多,害她都有點怕他
……想想這家夥的來曆啊身份啊她從來都沒有弄清楚過,除了武功之外,他那一
手用毒制藥的功夫簡直天下無雙,他要是想害人,估計就算皇帝找再多的高手保
護,請再多的禦醫診治,恐怕都沒有用吧?

  ……搖頭。

  盈月看他神色危險,聰明地立刻閉緊了嘴巴。也是,無論之前下藥有沒有害
到這可憐的小丫頭,眼下看她手腕上隐隐現出血絲來的紗布,顯然是極重的外傷
──竟然是割腕……自殺?

  盈月心裏蓦然一痛。這丫頭……太傻了。

  還有那個一臉陰沈可怖的男人,隐藏着那麽多的痛苦和悔恨……笨蛋,白癡!
活該!再拽有什麽用?你不說,人家怎麽知道你愛她?!

  「她有沒有危險?」

  「不知道。」

  「你去幫幫她?」

  「……」

  「怎麽說也是你不對吧?研究那種……東西,還胡亂給人下藥。」盈月難得
臉紅──這家夥,是閑得發慌了,想盡了各種稀奇古怪的辦法用於「閨房之樂」
……由此還禍及他人的話,實在太不應該了!

  「……真要救?」男人顯然沒有深刻檢讨過自己的任性給他人造成的危害,
此刻還猶疑着。

  盈月一臉「廢話」的表情。

  飛離終於認輸。

  伸手入懷裏掏了掏,漫不經心地弄出個小玩意兒來,往下面輕輕一吹……近
處的幾個護衛很快便悄無聲息地睡了過去。

              第90章續命

  這些護衛還可以再笨一點麽?

  咳,不是他想要自誇,實在是這些人身爲保衛禁宮的精英分子,卻連一絲起
碼的挑戰性都沒有,着實令「謙虛好學」的他感到有些失望呐!

  ……

  某個死性不改的傲嬌男人,從未曾想過檢讨自己是否「勝之不武」,迷煙一
吹下去,看着刷刷倒下去的一大片「人牆」,狹長的眼眸中那抹任性不羁的光采
愈來愈亮。

  上官盈月很無語地戳了戳男人的胸口,示意他小心裏面那個冷飕飕的冰山男。

  飛離的回應是掐了一把女人綿軟的胸脯,然後在她出聲之前一把捂住那張嬌
嫩小嘴,利落的身形一動,往地面翩然而降。

  無聲無息地落在了小公主的寝殿之外,踮着腳尖輕輕踢了踢腳邊的一名倒黴
侍衛──試探的結果令飛離大爺相當滿意。

  「果然『死』過去了。」男人的表情如是說。

  盈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個男人到底什麽時候才能不那麽任性不這麽幼稚
啊!

  隻見男人又從衣服裏面掏了掏,慢吞吞拿出另一樣東西來。往小竹管兒裏又
加了點白色粉末,他才學人家江湖宵小的伎倆──沾了點唾沫,點破窗戶紙,眼
睛先湊過去瞄了一眼裏面的動靜,然後再把小竹管兒伸進去……

  咳咳,如此不光彩的手段,也能做得這樣駕輕就熟……啧啧,他飛離大爺不
做江洋大盜,實在是可惜了呀!

  放完了迷煙,把「家夥」們都收回懷裏,男人抱着雙臂懶懶地等着。

  盈月忍不住好奇,也湊到那窗紙上的小孔往裏看。

  「嘿,冰山美男好像已經『不省人事』了!」男裝打扮的小女人一臉興奮地
低聲叫嚷。

  這回是飛離忍不住翻白眼了。這小妖精平常總說些怪裏怪氣、别人都聽不懂
的話,後來據說爲了做生意方便與人溝通,就開始學人家說一些文绉绉的詞語…
…聽得多了,他幾乎每次都想狠狠堵住那張煩人的小嘴。

  「可以進去了吧?」女人的唇瓣依然開開合合,小臉緊張又期待。

  飛離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一手推開了殿門,聞着空氣中沒有異樣,才放那
雀躍的小女人進去,自己緊随其後。

  外間有兩名侍女跟幾個看打扮應該是禦醫之類的人,歪七扭八地倒在一旁;
再往裏去,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真正「不省人事」的小公主。噢,當然還有個冰山
美男,就連昏過去也依然冒着寒氣躺倒在床邊。

  美男就是美男啊,怎麽看都那麽好看,近看更加漂亮!

  盈月伸出一根細細的手指,悄悄往那張欺霜賽雪的面孔靠近──這個真的不
是座出自大師手筆的冰雕麽?也會有正常人類的體溫麽?好想……好想摸一下啊!

  正看着床上小丫頭的氣色,揚着長眉考慮從哪裏「下手」的飛離,倏地回過
頭來,看到的就是某個死性不改的妖精,竟然當着他的面對别的男人上下其手!

  兩道危險的目光射過來,盈月小手抖了一抖,最後隻好讪讪地收回了她的
「祿山之爪」。

  什麽嘛,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啊,她又不是真的試圖「染指」别人家的男人,
隻是對冰山美男有着某種特殊的「偏好」而已啊。這就跟人類利用某種動物來研
究心理學是差不多的嘛!

  上官盈月暗自在心裏嘀咕着,但還是識趣地主動退後三步,遠離了那座美麗
凍人的大冰雕……

  「飛離啊,這個小丫頭到底怎麽樣了嘛?你的醫術那麽好,一定可以救她的
吧,拜托了啊……」眨着雙水汪汪媚眼盯着男人老大不樂意的俊臉,盈月嗲聲嗲
氣地撒着嬌。

  爲了避免回去被修理得太慘,此時滿足男人樂於被人崇拜的英雄情結是必要
的。當然,請自動忽略那個「英雄」同時也正是禍害這倒黴的小公主的罪魁禍首,
是個愛胡亂給人下藥的任性的貪玩的幼稚的小男人……

  事實上這男人就是吃這一套,不管盈月在心裏怎麽腹诽,飛離大爺已經乖乖
地「看診」去了。

  可能是小丫頭實在傷得不輕,難得飛離這野蠻慣了的男人都沒「下手」太重,
反而輕輕地執起她沒受傷的那隻手,搭在那細細的手腕上靜靜切脈。

  盈月不敢吵他──對於古老的中醫,她還是很相信的,尤其親眼見識過飛離
的醫術以後。而此時男人漸漸沈下來的臉色不怎麽好看,害她亦緊張了起來。

  再看那與她隻有過一面之緣的小丫頭,面色慘白如紙,連嘴唇都沒有一絲血
色,那張小臉憔悴得令人簡直「不忍卒讀」……咳,不對,又用錯成語了。

  切完了脈,飛離沈默不語,把那隻手腕塞回薄被裏,然後猶豫了一下,才慢
慢地解開了另一隻手腕上的層層紗布。

  顯然是已經敷過上好的傷藥,那傷口的血大緻已經止住了,然而細瘦的手腕
上面血肉模糊的長長一道傷口,使人幾乎産生那隻手其實已經被割斷了的錯覺…


  好、好吓人!這要有多大的絕望,才能對自己劃得下去這一刀啊?

  盈月覺得自己的心都揪成了一團。

  這個小妹妹還真是可憐,第一次遇到的時候是落水差一點點就淹死,接着被
飛離下藥也不知道受到多少折騰,然後……她跟她這美男皇兄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個男人做了什麽害她要用割腕如此血腥又極端的方式自殺啊?!

  這麽想着,原先對冰山男的那一點好奇跟好感全都不見了。都說帝王無情,
看來這個男人也好不到哪裏去。

  有時候被一個性格扭曲的男人愛上,會比被他恨上還更痛苦。

  「飛離,她……她會沒事的吧?」看着細嫩肌膚上血淋淋的傷口,是個人都
會覺得揪心吧!總之這回,她上官大小姐是真的滿懷期望,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
醫術奇高的男人。

  飛離與她對視了一眼,發覺女人小臉寫滿的,想看他施展「活死人而肉白骨」
絕技的殷切期待,這一回他卻有些無奈。

  「她的傷太重了,失血過多,身體底子本來就弱,還心神耗損……皇帝應該
給她喂了不少續命護體的藥,可是……」

  「可是什麽?你快說呀!」盈月急了。難道天下之大,真的有人就連皇帝老
兒都救不了,連飛離這樣的神醫都幫不了?

  飛離難得顯現出一點身爲醫者的穩重和自持,深思熟慮之下,才緩緩道:
「之前我給她下的那點藥也已侵邪入體……」

  什麽?!

  這男人說這個話的時候也不嫌害臊?果然有無辜的人被他的任性給害了。

  「而且她應該還喝過避孕的藥物……幾樣東西加在一起,身體損傷太大,眼
下我也很難給她下藥。」

  避孕的藥……不會是那個沒良心的男人逼她喝的吧?然後就把她給活活逼死
了?!不行,一定要救她!

  「那……回你的醫廬?」

  「我不保證能救得了。」取出一個小瓶,往那傷口上小心地撒了些藥粉,再
動作輕柔地包紮了回去,「此刻就算是我師父再世,也不一定能救得了她。」

  ……盈月鼻子一酸,眼淚都冒出來了。

  她不算是多善良的人,但是,這個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小丫頭,卻天生有種惹
人心疼的魔力。從第一次救了她,她上官盈月便不能不管她的死活。

  「真的,沒辦法了?我不相信……」

  飛離轉身,看到那平時總是嬌滴滴地撒着嬌的女人竟然淚光閃閃,心裏一疼。

  遲疑了一會兒,再看了眼床上那倒黴的小丫頭,才慢吞吞地說了句:「我那
師兄……倒是,可能會有辦法……」

  師兄……這男人從來沒提過他師父也就算了,竟然還有個師兄?

  盈月擦了眼淚,狠狠瞪了那傲嬌男一眼。

  「以前……我貪玩,學藝不精……」讓這個男人說出自己的不是,真是太難
得了,「那個師兄,咳,聽說我還沒入門那會兒便已出師了……我嗜毒,他更擅
醫。隻是據說這師兄身世離奇,性格乖僻,不喜見人……就連我師父也拿他沒有
辦法的……」

  提到師父,這任性慣了的男人吞吞吐吐,一副後怕的樣子。

  「那你的師兄……在、哪、裏?」小妖精咬牙切齒。

  「……」飛離這次乖乖的,「聽說是住在玄武國啦!其實我也不是很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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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8 2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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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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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叙舊

  天色漸明,秦淮河附近一個不起眼的小莊園内,逐漸有了喧嚣聲。

  「你輕一點啦!」

  「……」

  「喂,不要那麽粗魯啊!」

  「……」

  「你聽到沒有啊?再這麽任性我就……」

  「你就怎樣?」

  一把丢下懷裏架着的瘦不拉幾的重病号,男人回頭,眯起漂亮的眼睛,「期
待」地望着身後羅裏羅嗦的女人。

  「我就……」上官大小姐語塞。

  「……」飛離大爺風情萬種地又斜睨了女人一眼,把一直處於昏迷狀态的重
病号扛回肩上,儀态萬千、潇灑自若地轉身進屋去了。

  可憐的小丫頭,小胳膊小腿都像是快被弄散了吧!

  盈月在後頭同情又無奈地跟着。

  好吧……事情到了此刻,真是發展到了一個吓人的地步。咳,她跟飛離,竟
然……從皇宮裏,「偷」了一個……一個公主出來!

  要是那個情商超級低的冰山美男醒來之後,看到自己的寶貝妹妹不翼而飛,
會不會氣得到處殺人?

  咳,算了,本質上她盈月也是在做好事嘛!要是再放這倒黴的小妹妹在那美
男皇帝身邊,也許真的就要挂了……

  爲了拯救這個命運多舛的漂亮小美人,她上官大小姐隻好犧牲自己家的生意
不錯,冒着被皇帝老兒追殺的危險,舍命陪君子了!

  「是你要救的人,快來看着她吧。」把人暫時安置在了床上,飛離還是一副
不情不願的模樣,「我去醫廬取點藥,否則路上她撐不住。」

  盈月趕緊過去,小心地看了看小公主受傷的那隻手腕。

  還好,沒有再滲血出來……看來,飛離的藥确實不錯啊,更重要的一點是─
─這家夥看似大手大腳粗粗魯魯,事實上倒不是真的不注意傷患的病情啊。

  啧啧,就知道這家夥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除了任性幼稚一點以外,似乎
勉強還算是個好男人……嗯,至少比那個冰山美男要好那麽一點點的樣子!

  飄逸的黑色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昏暗之中。

  盈月給小公主喂了點水──好不容易才勉強讓她喝下去一點──接着就坐在
床邊守了一會兒,看可憐的小丫頭仍然慘白着一臉漂亮的小臉,長長的睫毛整齊
地并排合攏,好似永遠都不會再扇動……

  呸、呸!才不會呢!

  她相信這個世界會有奇迹,她能跑到這個時空來本身就是最大的奇迹了……
更何況,現在人又還沒死,她還是對飛離那個神秘師兄抱有很大期望的。

  焦慮地坐了一陣子,飛離很快便回來了。

  「……還沒收拾行李?」看着托着腮幫子發呆的女人,飛離有些好笑地揉了
揉她的頭頂,「行啦,别太擔心。這丫頭命大,雖然倒黴了些,但總應該不會這
麽容易就死了……」

  他……他是在安慰她麽?盈月愣了一愣。

  「你快去,咱們得帶着這小累贅出去,可能不怎麽容易。天就要亮了,得趕
在皇城被封鎖之前。」難得這男人耐性地叮囑着。

  盈月覺得很窩心,但又有點點的不以爲然──連在深宮内苑裏都能輕輕松松
把人給帶出來,還怕出不得皇城麽?

  看着拿出幹淨的紗布正給病号換藥的男人,嗅到他身上難得透出來的那一絲
沈穩可靠的氣息,盈月心裏踏實了許多。

  嗯,既然要「跑路」,收拾細軟什麽的肯定是要的。主管财政大權的上官大
小姐趕緊聽從指令,去找她的私人小金庫去了。

  出了這間臨時安置病号的小廂房,轉而奔往自己的卧室。直到快要推開門的
時候,盈月才發覺了不對勁。

  有……說話的聲音。

  「我想你是認錯人了吧。」男人低沈的嗓音帶着慣常的那點玩味,「不管閣
下身份有多尊貴,夜闖民宅什麽的,恐怕總不大好吧?」

  「……」

  沒聽清楚對方回答了些什麽,盈月隻知道自己心跳猛地加快了數倍!

  完了!她、她竟然都沒跟玄商量過,就貿貿然把青龍國的公主給偷了出來,
而且正準備跑路……

  這,萬一玄不同意怎麽辦呀?

  玄武國說起來還是玄的故鄉啊,他應該,不至於太排斥連夜奔回老家去……
吧?

  「多說無益。就算認識,那又如何?」玄的語調淡淡的。

  「沒想到竟絕情至此呀……」少年的嗓音聽起來大概還處於變聲期吧,微微
有點粗啞,但是并不難聽──

  門外盈月這回努力豎起了耳朵,隻聽那年輕的聲音續道:

  「笙兒隻是想叙叙兄弟之情而已,你又何必拒人於千裏呢……大皇兄?」

              第92章慕容笙

  大、大王兄?!

  盈月隻覺自己耳朵都快掉下來了。

  湊到門縫裏一瞄,隻見身材高大的男子暗金色的眸子微微閃爍,不置可否地
睨着不遠處身量明顯矮了一大截的少年──那少年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
無比惹人心疼,一頭長長的幾乎及地的銀發,閃閃的更是引人關注……可是,這
孩子怎麽那麽眼熟呀?

  噢!盈月靈光一閃。

  這不是前半夜裏還端坐於宮廷晚宴之上,受盡衆人矚目的那位異國王子嗎?!
那一頭銀發,實在是令人過目不忘啊!那時她便賊眼滴溜溜地把那兩個玄武國的
王子殿下給偷瞄了個遍,隻道一個英俊魅人、一個秀氣可愛……

  怎麽後半夜都還沒過去,這秀氣可愛的小家夥會突然跑到她家裏來啊?

  大王兄……真的是在叫玄嗎?

  「我閑雲野鶴慣了,對宮裏那些事全然沒有興趣,你還是請回吧……」慕容
玄漫不經心地笑了一笑,「七弟。」

  七弟……

  果然,國宴上那些人是有稱之爲七殿下,那也就是說……好吧,她家男人,
果然個個都是非同凡響啊!不僅飛離,原來眼前這隻的身份同樣高貴得不遑多讓
──玄武國的大皇子,那豈不是最有可能繼承龐大「家業」的人咯?

  再掰着指頭算一算,現下好了,從朱雀開始,青龍玄武……這個世界裏最舉
足輕重的幾個大國中血統最尊貴的美男們,都讓她給遇上了瞧過了,甚至還有兩
個都被她「睡」過了,她上官盈月也算是功德圓滿不枉此生了!

  阿彌陀佛……

  「王兄果然沒忘記笙兒啊……」七王子秀氣的娃娃臉上神色稍顯委屈,「雖
然大王兄離開家的時候,笙兒才十三四歲吧,但那時我便是這副模樣,跟今天也
沒多大變化……所以我道皇兄也應是記得我的。」

  「七弟倒确實是沒什麽變化啊……」慕容玄仔細多看了幾眼面前的幼弟,
「确實有幾個年頭了,怎麽……」

  畢竟是有血緣關系的親兄弟,即便之前也并不大相熟,多年後乍見了面,總
還是有那麽一點關切的。

  欲言又止的詢問,換得少年乖巧的甜笑道:「大王兄還是關心笙兒的呀。呵
呵……笙兒這模樣,确實已經很久了啊,有點……太久了呢。」

  說到最後,笑容驟然冷凝在少年漂亮的嘴角,綻開一抹冷冽又危險的弧度。

  此時此刻,沒有人能夠知道,這個漂亮可愛得如同精緻布偶的少年心裏,到
底在想些什麽。

  門外的盈月聽得雲裏霧裏,隻忽然覺得那銀發小孩怎麽有些恐怖。再琢磨一
下,就更糊塗了──

  如果幾年前是十三四歲,那麽……現在呢?!

  不好,她怎麽覺得有點寒毛直豎……

  「七弟能找來我這兒,恐怕費了不少功夫吧?」慕容玄的目光淡淡地往門口
掃了一眼,把某個沒品偷聽且正神經緊張的女人吓了一跳,「無事不登三寶殿,
究竟有什麽事需要你從玄武國找到這裏來的?」

  銀發少年嘴角的笑更深了一度,幽幽的目光也往門口一帶,「看來大皇王已
經找到你那命定的心愛之人了麽……恭喜。」

  慕容玄不置可否,直直道:「笙兒,父王的身體應該不至於已經差到必須急
召所有兒子回家吧?就算是,也不可能同時又放兩個兒子出使異國。到底是怎麽
回事,你就坦白告訴我。」

  少年低下頭,似是認真思考夫子提問的學童一般,可愛地轉了轉銀白色的腦
袋,好一會兒方仰起臉兒道:「父王的身體好不好,原來大皇兄還會關心麽?」

  一句話刺得離家多年的某人心上一陣不爽。

  「四哥是替二哥求親來的,這事在青龍國滿朝文武當中已然傳得沸沸騰騰。」
少年有些迷惑不解的模樣,「大王兄連遠在玄武王都的父王是否安好都能清楚,
怎麽會不知玄武國向青龍求婚……繼而還被拒的事?」

  慕容玄如鷹般銳利的暗金色眸子光芒一閃,總是帶着玩味的英俊面容不着痕
迹地染上了一分肅穆。

  對着旁人他可以漫不經心地笑,但是眼前這個秀美可愛的少年,卻是他的親
兄弟;更重要的是,這個看似天真無知的少年身上暗藏的那股陰暗氣息,有些太
濃郁了,興許已經強烈到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住了吧……

  「至於我……呵呵,隻是跟來玩耍罷了。」少年目光無一絲閃爍,直勾勾地
看着比他高出許多的兄長,如同正博取長輩好感的孩子一般,充滿期待地,「想
找大王兄看看,你會不會陪笙兒玩呢。」

  玩耍……

  這個詞語由這孩子的嘴裏說出來,怎麽就那麽吓人呢?這回盈月更感覺到了
不對頭。

  如果真是個天真無知的孩子也罷了,可這少年,分明就是個擅長魅惑人心、
扮豬吃老虎的妖精吧!──盈月身爲女人的直覺是異常敏銳的──直覺告訴她,
這個少年很危險,還是不要讓他靠近她家任何人「玩耍」比較好。

  慕容玄又往門口這邊瞧了一眼,似是在心底估量要怎樣對付這個詭異的少年,
才能盡量不影響自己目前的生活……

  「呵呵,王兄不喜同笙兒玩,笙兒也不好勉強。」少年自顧自的下了結論,
異常識趣地準備告辭,「确認了王兄安全無虞,小弟回去見到父王,也算有個交
代。」

  見他轉身往門口而來,盈月敏捷地閃到了一旁轉角處躲了起來。

  門開了,少年的長發在即将黎明之前的昏暗天色中,散發着耀目而詭媚的銀
光。

  「對了大王兄,除了這裏這位小姐之外……」少年側回過身,秀氣的娃娃臉
微微撇着,「王兄難道沒有在青龍國遇到什麽特别的女子麽?」

  意有所指的詢問,盈月聽不明白,慕容玄卻心念一動。果然……看來那丫頭
真的,被卷進一場也許很快即将來襲的風暴之中了。

  第93章「盜玉」出城

  「按理說,大王兄都還未成家,二王兄的婚事是不應該操之過急的。」少年
仍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雖然兩位王兄年歲相當,但畢竟還是長幼有序,無論是
婚事還是王位繼……」

  「笙兒。」冷淡地打斷了少年的話,慕容玄亦跨出了房門,「你先回去吧。
我在這裏的事,亦不需要跟旁人提起,包括,你的四哥。」

  少年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低下頭想了想,很快又露出一個釋然的微笑來,
「笙兒明白啦,大王兄放心吧!」

  ……

  眼見少年的身影隐沒在了黎明前的一片濃黑之中,慕容玄了然地側過身,對
着回廊的轉角陰暗處朗聲道,「出來吧。」

  盈月有些讪讪地從牆角走了出來,俏臉堆笑,「玄,那個……那個是你親戚
呀?」

  說完才發覺不對,卻已來不及收回口了。吐了吐舌頭,上官大小姐大大方方
地承認了自己方才偷聽的事實,「人家不小心聽到了啦!你……你原來是玄武國
的……那、那個噢?」

  「傻瓜。」慕容玄輕斥一聲,揉了揉女人的發頂,「那些不重要。你先告訴
我,今夜跑到哪裏去了?」

  「這個……呃,你知道的嘛,我跟、跟某人去參加那個宴會嘛!」

  說到「某人」的時候,女人晶亮的眼睛微微黯淡了下去,但很快便又若無其
事地撒嬌道,「人家來青龍國這麽久,還從來沒去過皇宮呢,有這麽好的機會,
當然要跟去瞧瞧啦!」

  「那有什麽收獲?」把女人拉進了屋,慕容玄語氣溫柔。

  「收獲……當然是看了不少熱鬧啦!呃,然後就是那個……」支支吾吾了半
天,上官盈月才嗫嚅着擠出了幾個字,「人家偷了個公主回來。」

                *****

  天色漸明,朝陽躲在雲層之後,初露曙光。寂靜的街道兩旁,偶有一二早起
的人家已經開始了一日的活計,街上行人卻還很少。這時一輛馬車沿着長長的青
石闆路疾馳而來,馬蹄踩踏地面發出的「哒哒」聲,在這甯靜的清晨,顯得異常
的清脆和響亮。

  直到臨近了京都龍城的北城門,馬車才漸漸放慢了行駛的速度。

  臨近城郊,附近住戶愈來愈少,然而眼前所見的情形,卻令馬車上數人均爲
之一驚。

  雖早有心理準備,然而面對整座城樓黑壓壓的重兵集結,嚴陣以待的景象…
…饒是幾個人見慣了大場面,也在不經意間繃緊了神經。

  駕車的是個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衣着樸實,面色發黑,嘴角兩撇八字胡
更顯得有些滑稽,然而仔細看的話不難發現,那一雙異色的眼眸神采暗藏,風華
内斂。車内一男一女,「男」的身材瘦小,像個沒發育的稚嫩少年:「女」的那
個則是少婦打扮,姿容豔麗,妩媚風流……

  守城的衛兵來來回回将這幾人打量了好些遍,相互交換了眼神,意味不明。

  不大的馬車也被上下左右巡視了幾番。沒有找到異樣,那幾個衛兵輕聲耳語,
很快,又有一批衛隊向這輛馬車圍了過來。

  「你們幾個,出城要到哪裏去?!」爲首的應該是個品銜不低的軍官,儀表
威嚴,聲若洪锺。

  「昨夜得了消息說雙親染病,我家夫人急忙攜了小公子,正準備回娘家探視。」
駕車人說得不卑不亢,還摻雜着适度的緊張加擔憂,「不知官爺們今日有何公幹?」

  「……今日封鎖城門,」審視了眼前三人許久,那軍官才開口道,「任何人
不得随意出入。」

  「官爺能否通融一二,要不是事出緊急,我家夫人也不會選在這個時辰趕着
出城。」

  「不行。」那軍官神色肅穆,口氣毫無松動,「我們剛剛得到的命令,有刺
客夜闖宮廷,驚擾了聖駕,還盜了宮裏一件聖上最喜愛的寶物。事關重大,全城
封鎖,你們幾位還是請回吧!」

  擡眼看那黑壓壓一片面無表情的禁衛軍,三人暗暗對視一眼,沒有多說,将
馬車調轉了方向,很快往來路馳去……

                ******

  馬車在城裏繞了好幾圈,确信無人跟蹤,幾人在才一戶僻靜的小别院停了下
來。

  這時盈月不禁慶幸上官家族家大業大,分布在青龍國的産業也着實不少,要
不然憑他們幾個都是「異鄉人」,在這龍城,在那個男人的地盤,想要偷運他的
那件「心肝寶貝」出去,肯定更是如同癡人說夢。

  馬車的暗格被打開,中年随從打扮的慕容玄小心地将裏面的小人兒給抱了出
來。

  拍了拍她蒼白的小臉,直到确定了氣息尚在,幾人才同時長舒了一口氣。

  把人抱進了房,三人開始商量該如何處理這棘手的狀況。

  盈月最是擔心,盯着那「奄奄一息」的小公主看了又看,有些喪氣地轉頭歎
道:「怎麽辦?」

  之前她還沒覺得很緊張,是沒想到那男人的動作會這麽快,而且一出手就如
此「大手筆」。重兵集結封鎖全城,如此滋擾民生的事情平素絕不可能發生在龍
城,然而如今卻隻爲一件被盜的「寶物」……哼,好好的一個大活人,又不是一
件随便擦擦灰塵擺着好看的古董,被他「虐待」成了如今這副模樣,她們想要救
人,卻還「不得其門而出」,真是,活該那皇帝着急!

  「我說,你那時候迷煙幹嘛不下重一點嘛?」

  上官大小姐忿忿不平,開始對着某個妩媚得能令風月大陸至少八成女人都黯
然失色的「少婦」發牢騷,「至少把那皇帝迷昏個十天八天的,這樣都夠時間讓
我們趕到玄武國了!」

  「十天八天,你當皇宮裏的人真的全是……」

  美麗的「少婦」原本很有興趣鬥嘴,卻在「中年随從」的眼神裏噤了聲,過
了一會兒,才呐呐地道──

  「我真想的話,就算讓那皇帝下半輩子一直不省人事也容易得很……可這家
夥呢?」指指床上的小丫頭,「你以爲她這破身體還禁得起更多的藥物摻雜?」

  「破身體也是被你給害出來的!」盈月氣道,「你這到處惹事到處害人的性
子再不改,以後看誰還來給你收拾爛攤子?」

  「……」妩媚少婦扶了扶絲毫未亂的雲鬓,「若不是我這性子,你也不會跟
我。」

  「誰跟你了?!」

  「……」

  眼看戰火升級,慕容玄無奈地輕咳一聲,「行了行了,眼下救人要緊。飛離,
她的身子還能熬嗎?」

  兩人停下了争執,盈月的目光也認真地對着那美豔得不像話的男人。

  「再拖的話還是有危險……」伸手翻了翻床上人兒的眼睑,飛離沈吟,「眼
下咱們在淮水的底細很可能都已經被查清楚,那邊回不去的話……我們如今,可
說騎虎難下。」

  「那傷藥?」玄指出關鍵,「如果不回你的醫廬,要再采買恐怕也多有不便。」

  ……

  幾人均是藝高人膽大,但是帶着一個随時會「翹辮子」的重傷人員「逃亡」,
顧忌的事情自然就多了起來。

              第94章雲寂夜

  就在三個「竊寶賊」陷入沈思之時,忽然一陣輕微的敲門聲響起,令人的神
經又一次緊繃起來。

  「……該死的,麻煩還真多!」飛離的脾氣又被撩了起來,「我出去搞定,
玄在這看着。」

  「慢。」慕容玄攔住了脾氣暴躁的婀娜美婦,「應該不是『外人』……」

  「吱呀」一聲,房門緩緩打開,一張天真無邪的娃娃臉出現在眼前。

  雪白的臉蛋上挂滿了笑容,一頭銀發在晨曦之中閃閃發亮──正是不久之前
才剛剛告辭的那位少年。

  「玄,你的這個『親戚』還真是陰魂不散啊!」對那笑得非常無害的小孩翻
了個白眼,盈月暗中掐了慕容玄一把。

  「嘻嘻……還請各位不要介意,笙兒隻是關心兄長的安危,才會暗中一路随
行的。」

  少年在房門口做了個很可愛的鞠躬的動作,「而且,幾位好像遇到麻煩了…
…」擠了擠圓潤烏黑的大眼睛,「不是麽?」

  一陣清新無辜的曉風拂面……室内三人相顧無言。

                *****

  玄機暗藏的馬車,又一次載着衆人駛向城郊。

  隻不過這一次,不見了年輕美婦,亦沒了瘦小少年。駕車的也不再是中年大
叔,換了個一身跋扈氣息的美男子駕着馬車,直奔城門。

  天色早已大亮,街道上熙熙攘攘,不少好奇的民衆不停對着重兵集結的城樓
遙遙觀望,低聲議論,更有懷春女子,早已按捺不住萌動的春心──

  「好久沒打過仗,我都很久很久沒見過咱們龍城的軍隊了,老天!他們好帥
哦!」

  「哇,怎麽回事?越來越多不同服飾的隊伍出現了!」

  「那邊已經開始挨家挨戶搜查了!聽說是皇宮裏進了刺客,還偷了東西!」

  「天!刺客?那我們的皇上不會有事吧?!我這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見到我
們青龍國的第一美人啊……」

  「是呀是呀,冰山美男是我最愛的款呢!不過,皇上見不到,能見一見瞻大
人和雲将軍也好呢!」

  「咦,你們看那邊,那個穿着銀色盔甲的男人!老天!那是誰啊?」

  「連李将軍都對他恭恭敬敬,旁邊一群副将更是沒差卑躬屈膝了,雖然頭盔
下的臉看不大清楚,但看那身材和氣度……我猜他應該就是雲将軍!」

  「雲将軍?!天啊!我好想看看他的臉喔!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長得比女人還
漂亮……」

  「什麽漂亮啦?!雲将軍可是戰神诶,說漂亮那是侮辱他好不好!」

  「……」

  「這些女人還真是八卦。」馬車裏,上官大小姐掏了掏耳朵,忍不住感歎這
青龍國的女人們,長期身處美男缭繞的國度,簡直養成了堪比現代那些追星族的
狂熱和花癡……

  啧。搖了搖頭,她轉身看了看坐在身邊的慕容玄──這男人穿上他自己國家
的服飾,還真是非常好看呐!再低頭看自己,一身異域女子的華服,還蠻新奇的!
玄武國民風雖不若朱雀國開化,但女子的服飾比起青龍國來要開放得多,露胸露
腿的……倒跟現代社會還蠻接近的。

  「别緊張。」慕容玄伸手替她整了整新梳的發型。

  「我……哪裏緊張?」爲什麽這個男人總輕易看出她心底所藏。

  「噓──」男人忽然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這時馬車已經慢了下來,漸停在了
城門前。很快有大批的兵将圍擁而上,将幾位「奇裝異服」的人物請下了車。

  之前見過的那個将領再次出現,神色更是嚴厲,「幾位是打哪兒去?」

  兩個男人一個女子都沒開口,反而站在最末一個身量未足的少年迎上前去,
行了個禮,軟聲道:「我是玄武國的七王子,還請将軍借一步說話。」

  對着瓷娃娃般易碎可愛的小小少年,威武的将軍氣勢登時弱了下去,知曉了
對方的身份,态度也客氣了許多。

  「原來是七殿下,」那将軍轉頭往城樓上看了看,再轉回來,「請随我來。」

  少年跟上幾步,回頭對盈月擠了擠眼睛,随後便跟着那魁梧的中年将領往城
樓而去。

                *****

  等了足有小半個時辰,被請去「喝茶」的銀發少年才施施然從巍峨的城樓上
慢步下來。這回跟在他後面的,不止方才的中年将軍,還多了一個身材高大,氣
度不凡的男人。

  直到銀盔銀甲的年輕将領站在了跟前,上官盈月才把幾乎已經流出嘴角的口
水給吸了回去。啧……果然是帥啊!

  剛才那些花癡女讨論的就是他吧?雲将軍……皇帝竟然把這尊「大神」都給
搬到這裏守城門來了……

  說起來,她倒是聽說過許多關於此人的傳聞。

  一直令她上官大小姐最感興趣的,不是這位雲寂夜雲大将軍的身材相貌或者
豐功偉績,最令她覺得不解的,是大家都說這位青龍國戰神如何如何風流不羁,
情人遍布大街小巷……每個人都在心裏将他的風流花心與他的英勇無敵劃上等号,
可是爲什麽她在淮水這麽久,都不曾見識過此人的真面目?如非他不出入煙花之
地,那麽必定是有所遮掩……

  「如何?」等少年走到了身邊,盈月忍不住小聲問。看他神色自若,應該是
搞定了吧?那破小孩卻但笑不語,徑自上了馬車。

  盈月又看了那傳說中的戰神一眼,向來敏銳的直覺告訴她──這男人在此時
出現,肯定不會簡單,且跟這陰險的小鬼不知達成了什麽「陰謀」協定……唉!
雖然她愛湊熱鬧,可是這熱鬧太錯綜複雜的時候,她也會覺得很是頭大啊!

  「還請七殿下一路小心。」銀盔之下,英姿飒爽的男人一雙桃花美目眼波流
轉,傾倒了周圍純純的少女心無數。

             第95章滄海求醫

  馬車出了城,很快便載着衆人離開了龍城,直往玄武國北上而去。

  等到消息入了皇宮,說玄武國七殿下竟在重重封鎖下「破城而去」,在全城
搜索遍尋不獲那「寶物」蹤迹的情況下,不僅守門将領通通獲罪接受盤查,宮裏
的人更是凄慘,在強大的氣壓下惶惶不可終日。

  史書有載,「帝雷霆,欲扣玄武諸使,太後阻之。由此不合。」

  時至初九,長公主出嫁吉日,卻傳「公主病殁於宮中。帝不朝。」這也是青
龍國年輕勤政的國主,第一次留下了「不朝」的記錄。

  當然,此乃後話。

  且說盈月一行人在慕容笙的調度之下,日夜兼程趕到了青龍與玄武接壤的邊
界。

  路上對那命懸一線的小公主,自然是伺候得小心翼翼。其間也有醒過兩次,
卻神智不清,含含糊糊地悶聲說着什麽「哥哥」、「對不起」……聽得盈月火冒
三丈。

  出了青龍國,一直緊繃的神經才有所松懈。盈月是真正把小公主的那位皇帝
哥哥當成了洪水猛獸,自認帶她逃出生天,逃離惡魔桎梏,如能救回她性命,必
定不讓她再踏近青龍國土半步。

  對上官小姐的這一認知,她的男人們不置可否。不過除去慕容玄有點「近鄉
情怯」,飛離大爺倒是對離開青龍國甚爲滿意──離某個男人遠一點,小妖精的
心才能放回到他們身上。

  到了玄武國,衆人先是跟着飛離去了一趟當年拜師學藝的深山老林,卻找不
到任何關於他那個神出鬼沒的師兄的線索。

  某人在盈月眼巴巴的期許目光中,埋頭想了半天,才說他師父老人家遊仙之
前,曾經去過東海一座小島。指不定那位隐世的師兄便在島上。

  沒有辦法,隻好又把人往東海帶。

  所幸身處玄武國地界,多的是慕容家的人,方便對「傷患」的照顧,起碼不
至於短了那幾味吊命的藥材。

                *****

  風月大陸的地勢,西北多山,東南臨海。玄武國地處北國,多山多礦,東面
海洋也極爲遼闊,資源豐富。要在整個大陸占據舉足輕重的地位,這些資源便是
玄武國的依傍。

  東海是傳說中極爲神秘的一個所在。

  傳聞曾有人見,日出時有仙人從海上踏浪而來,黃昏時分随波而歸,衣袂翩
跹,神姿清發……海上漁民衆多,人多嘴雜,再加上荒島無數,地形難測,誰也
不知道那些傳聞是真是假。

  盈月一行人在沿海漁村打探了許久,才尋着一位說是經驗最豐、資曆最老的
漁夫,軟磨硬泡了半日,才說服其答應出海。

  這個時代的航海技術,自然是不能跟現代相比的。平素除去漁民之外,根本
沒有什麽人會冒險出海。玄武國的軍隊雖極爲龐大,天下聞名,但這「海軍」的
建設卻算得上薄弱。海上畢竟人少,競争對象也少,除去少數船隊進行淺海資源
的開采與維護,統治者往往更樂意将軍事力量投入到陸地的武裝上。所以,雖然
身邊就跟着玄武國一大一小兩個王子,盈月還是很無奈地放棄了讓玄武國出船出
人的想法。

  雇了一艘不大不小的船,備了糧食清水還有足夠的藥物,幾人就這樣踏上了
目标極爲飄渺的「尋仙」之旅──

  他們想找的這個「醫仙」究竟是否存在於這茫茫東海之中,還是個大大的問
号。

                *****

  海上的航行初時還算順風順水,然則三日之後船隻出了近海,風浪驟劇,颠
簸不堪。一船人的性命都在那「風口浪尖」上。也幸有老漁夫掌舵得力,且沒給
遇上暴風雨,這不算大的海船才沒有被急險的巨浪吞沒。

  但這一路辛苦,也自不必說。

  海上條件不比其他任何地方,艱苦險惡,健康的人尚且吃不消,盈月就暈船
暈得厲害,動不動就得吐得個天翻地覆,更何況那一直昏迷的身子極弱的小病患。
後面幾天已是高燒不退,眼看奄奄一息,隻剩半口氣兒了……

  衆人自然焦急難當。而最令盈月意外的一點是,有人竟然比她還要擔心這個
小丫頭的安危──

  那個總是帶着無辜表情的可愛少年,一路上倒是不嬌氣,甚至,他對小丫頭
的照顧竟不比其他任何人要少。其實,光憑少年像塊牛皮糖似的死活要跟來參加
這趟海上之旅,已經看得出他對小丫頭的「另眼相看」了……

  嗯,有奸情!

  偶爾的八卦已經成了上官大小姐在船上的唯一娛樂。

  一直到了第八日,船上水糧都已幾乎告罄。就在這時候,一座占地甚廣的島
嶼,終於進入了衆人的視線。

  遠眺過去,入眼郁郁蒼蒼,一片深邃悠遠的綠。

  山巒起伏,雲霧缭繞,渺渺不見人煙。

  船隻停泊靠岸,經過了多日颠簸,終於腳踏實地的感覺令衆人欣慰不已。無
論是否能尋到人,得以在島上補給清水和幹糧也是好的。

  先尋了個山洞,将女人病患安置了,男人們開始尋找水源。有兩個都是武功
高強的,山裏捕獵自不在話下。

  到了夜裏,收獲頗豐的男人們帶着戰利品歸來。篝火升了起來,食物的香味
溢了出來。衆人圍着火光大快朵頤,靜靜享受着荒島的第一個夜。

  這也是這十數日以來,第一個令人睡沈的夜。兩個武功絕高的男人竟也不知
不覺睡死了過去。

  一雙晶亮無辜的大眼睛,卻忽然睜了開來,在純黑的夜幕之下閃動着詭谲幽
異的光。

          第96章飄渺島醫仙[上部完結]

  清晨,山裏唧唧喳喳的鳥雀鳴聲異常清脆,紛擾了一群外來者的好夢。

  盈月從被她當枕頭的慕容玄身上爬起來,揉了揉眼睛,第一件事就是準備去
看小丫頭是否安好。

  然而等她睜大了惺忪睡眼,卻驚異地發現,不大的山洞裏頭,隻有負責看護
小公主的飛離仍在呼呼大睡,而那一直昏迷不醒的小丫頭竟然不翼而飛!

  老天!是她睡糊塗了麽?這怎麽可能?!

  這時守在洞口的老漁夫業已醒來,幫忙搖醒了睡得特别沈的玄跟飛離。

  飛離确定了幾人均被下過特殊的迷藥,對一般人藥效也一般,對内功高強者
卻有着奇效。再看山洞裏還少了一個人,這事實已經不言而喻──

  那銀發少年竟把人給偷走了!

  「這種荒島,他能把人偷去哪裏呐?」盈月又急又氣,「那丫頭的身子怎麽
還經得起折騰啊?!」

  虧她還以爲那少年對小公主有意。如果真的有意,就不會在這種時候帶走她
了──這無疑是要小丫頭的命啊!

  「别急。」玄安撫急躁的女人,「看來這裏并不是荒島。回想起來,在海上
的時候,要不是每次有笙兒若有似無的指引,我們也到不了這座島。看來……他
是早有預謀了。」

  「不會吧?」盈月不大相信。那小孩真有如此心機?難道說,從在青龍國那
會兒,他就已經算好今天的這一切了?

  「應該沒錯。」向來眼高於頂的飛離大爺此刻神情不豫,有些讪讪地,「他
下的迷藥,連我都沒有發覺……我猜,那小子應該跟我那師兄有些關系。」

  聽飛離這麽說,盈月似是相通了什麽,眨眼卻又覺得自己什麽都弄不明白。

  那白頭發的小孩竟跟飛離那位師兄有聯系?那他爲什麽不早點告訴她們,害
得她一路上心裏沒底,每日擔憂……

  都已經把他們帶到島上了,如果神醫就住在這裏,那小孩何必又要多此一舉
把小丫頭給偷走?

  「玄,你在想什麽?」看那男人出神的樣子。

  「我在想……笙兒今年算來已經十八了,卻還是孩子般的樣貌。」對着撲朔
迷離的局面,慕容玄顯得依舊鎮定,「如果是病,他定是在向這神醫求解救之法。
至於他爲何要帶走小丫頭……」

  話說到這裏,每個人心裏都「咯嗒」一聲。

  「不管怎麽樣,還是先找到人再說。」

                *****

  飄渺島。島如其名。

  世間很少有人知道這座島的存在。就算曾經聽聞的人,也隻當那是一個傳說。

  隻有親身到訪過的人,才知道這個終年雲霧缭繞、山巒險秀的地方,是真實
存在的人間仙境。

  崆研山。出雲谷。

  一盞青燈淺光跳躍,一隻香爐青煙氤氲,還有終年不散的藥草香味,悠揚彌
漫。

  簡易異常的幾樣桌椅擺設,古樸恬淡,看不出一分一毫奢麗,卻簡單到别有
雅緻美感。

  此時,屋内唯一的那張床上,正躺着一具小小的身子。那雕刻極爲簡單的木
床本不大,但是上面睡着那麽瘦弱的一個小丫頭,就顯得有些空曠了。

  床邊的木凳上坐着一個身形修長的男子,靜靜地替床上的人把脈。

  身後的銀發少年不敢打攪,雖然他已經在此等待了足有半個時辰,也沒聽男
子開口說一個字。

  背對着他的男子有一頭極長的黑發,發絲如墨,用一根月白色的帶子松松地
系在腦後,仍長垂下來,幾乎及地。

  男人很靜。一種超脫世外的平靜。

  好似你不與他說話,他便永遠都不會開口。男子身上帶着常年浸染的藥香,
是種令人心生好感的味道,溫暖,安撫人心。但是那香氣掩蓋之下的這個人,卻
冷淡得仿佛不食人間煙火。

  「如何?」終於見男人起身,少年還是掩飾不住急切,「還有救麽?」

  那男子側過身來,半張晶瑩剔透的完美面孔,印入少年眼簾。饒是并非第一
次相見,少年仍被那令人窒息的絕世容顔給震撼──

  白得幾近透明的肌膚,單薄脆弱得似乎能看見皮膚下細細的血管;一雙清澈
可比這深山中清泉的眼睛,黝黑的瞳仁比最名貴的黑珍珠更加光華耀目;鼻如懸
膽;唇若塗脂……

  那是一種最幹淨分明的美麗。這個氣質出塵的男子身上湧動着的靈氣,令整
間簡陋的醫廬都亮堂了不少。

  「你那麽辛苦才将人帶來,我怎麽也得将她治好。」男子已經正對着他,另
半邊臉也出現在少年的眼裏。

  本是姿容絕世,奈何那另外半張臉……

  收斂了不禮貌的打量目光,銀發少年将視線投向了床上的小人兒。

  「你說要我去青龍國找一名女子,身份尊貴,且需是我兄長看得上眼的。沒
想到向來對女人冷酷的四哥,真會對一個小丫頭另眼相看。就連大哥也對這丫頭
有意……」頓了頓,少年清秀可人的娃娃臉上帶那抹揮之不去的幽怨,「可是,
這跟我的事情,到底有什麽關系?」

  「慕容家所受的詛咒,隻有慕容家人方能解除。」黑發男子的嗓音帶着沙沙
的磁性,他如黑曜石般的眼眸認真地注視着銀發的少年,「隻有用親手足的精血,
才能助你破解這陰毒的詛咒。」

  「精血?」少年詫異。

  「以女子身體爲熔爐,将至親手足的精血吸納融合。」黑發男子朱唇開阖,
面無表情地叙述着一個駭人聽聞的事實,「你既是童子之身,隻要此女子再同你
陰陽交合,屆時再佐以藥物,這詛咒自然破解。」

  「……」少年顯然不敢置信,「天下竟有如此詭谲之術?」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你此刻樣貌擺在眼前,便足以證明。這世間鬼神之
術萬千,隻是凡人不解罷了。」

  一陣清風掠過,帶起煙霧翻騰,也撩起男子額前垂下的一抹黑發。

  烏黑的發絲翩飛,映襯着容顔如雪,男子語氣平靜,然而那一身絕世風姿,
俨然超然於凡俗世外的得道仙俠。

  「至於到底需要多少人的陽精采補……目前我隻知最少也需二人。你既排行
第七,上頭兄長的人選,應足成事吧?」

  「雖行七,五哥六哥早夭,三哥也不曾謀面。」少年垂下晶瑩的大眼睛思慮
了一番,「大哥常年雲遊在外,跟我們兄弟沒什麽感情;二哥向來不近女色;四
哥與我最是親近,他……應該會幫我吧……」

  黑發男子淡淡地聽着,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可我不知道他願不願意,用這丫頭……既然我兄長對她有意,又怎舍得如
此對她?」少年揚起秀氣的臉兒看向男子,「一定非得是她嗎?」

  「如果是随便什麽人都可以,你也不用千裏迢迢來回跋涉了。」淡淡地應着,
黑發男子轉身出了醫廬。

  「爲什麽非得是她?」少年仍不甘心,上前追問道,「這丫頭的身子太弱,
用她做那『熔爐』,能行麽?」

  「你如不信我,又何苦非要在此糾纏?」黑發男子已經開始起火煎藥,拾掇
着藥材,連頭也沒有擡。

  「……我許了你一個承諾,你才肯助我。現下,你是要反悔麽?」

  少年如貓一般的瞳仁刹那間閃過一分殺氣。他并不是個輕易會相信陌生者的
人,之前他因爲想抓住哪怕萬分之一的機會,所以聽從了男人的指引。然而此刻
這男子所言實在太過駭人聽聞,太過不可思議,由不得他不起疑。

  「她身上正有一味奇毒,大概就是我那師弟玩弄淫物煉出來的陰邪玩意兒,
淫毒入骨,已非藥物可以解。」男子對少年不敬的語氣也不惱,仍是以一副事不
關已的語調,淡然叙述着,「她醒來之後,必定苦痛難當。再加上曾有藥物損及
子宮,恐怕影響日後生育。以多名男子的精血養之,對她并沒有壞處。假以時日,
許能将那淫毒散盡。」

  聽到這番不像解釋的解釋,少年心中疑慮終於去了幾分。

  他畢竟是見識過男子的醫術,和那幾近於妖邪的勘測天機之術的。如果此番
行爲對這丫頭也并不全是壞處,甚至能救她解毒,或許,他也不妨一試。

  這一刻,少年根本無暇去想床上昏迷女孩的意志,無暇顧及她是否會願意用
這種方式來解毒……

  除去這一路上照顧她産生的那一分心憐,他更關心的是,歸根究底還是自己
的計劃──

  對一個男人來說,有什麽比永遠都長不大,一輩子帶着像個奶娃娃一般的外
表和身材,來得更加恥辱呢?

                *****

  半個月後。

  「她腕上的傷已經大好了。氣血也已調養順暢,這兩日便該醒了。」男子又
一次爲床上的小人兒檢查了身子,起身道。

  他轉過臉來,隻見右臉覆了一片精巧的面具,餘下半邊臉的肌膚,光潔如玉。

  慕容笙第一次見到他,便是這個樣子。後來在這島上,便不曾見他掩飾過容
顔。這一日卻突然戴上了面具……

  難道,這性子冷淡到極點、凡事了然於胸卻又事不關已姿态的男人,是怕床
上那小丫頭突然醒來,會被他的臉吓到?

  這個念頭方一閃過,很快便被少年否定了。

  經過這十幾日的相處,他更加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分明如同行屍走肉──

  每日的行爲舉止還有言語都很正常,偏生就好似少了一個靈魂,簡直……就
好像個活死人!他怎麽可能,會關心一個丫頭會不會被吓到的感觸?

  少年實在想不出,這樣一個常年隐居世外、幾乎從不與人接觸的男人,爲什
麽會爲了那樣一個目的,來幫他做這許多治病救人的事?

  國師……當初他慕容笙許給他的承諾,便是讓他成爲玄武國的國師。

  其實以這男人之能,要做任何一個國家的國師均綽綽有餘。然則玄武國向來
民風彪悍,排外,統治集團的内部組織也異常嚴密,如果沒有「關系」,怕是很
難進入到國師這樣一個受萬人景仰的位置。

  這人怎麽看,都不像是貪圖名利之人,爲什麽……

  「你那兄長幾人找不到出雲谷這兒,大概以爲你已經離了飄渺島,昨日已經
離開了。」男子好似看不到少年那一分探究的神色,一邊收拾藥材,一邊整理起
行囊,「你在這也待得太久了。現在就帶她走吧。」

  「……」少年不禁暗自感歎,這男子好似對一切都了若指掌,「你不同我一
道?」

  「我自還有去處。」仍是淡淡的語氣,男子側臉上的面具,泛着幽幽金屬的
冷光。




.............................................................................................


.
2017-1-8 22: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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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城風月】(卷03)(01-40)【作者:泡沫梨】

.


                     【龍城風月】(卷03)(01-40)



【作者:泡沫梨】


      ***    ***    ***    ***
               卷三女娲

              第1章海上重生

  又沒有死……

  這是我在颠簸的漁船上醒過來時的第一個念頭。睜着眼睛,茫然地盯着上方
的艙頂,感覺整個世界都在随着小小的船艙不停地晃動。

  我不知道自己身在哪裏。隻隐約猜到這晃得讓我想吐的狹小空間,應該是一
條小船。

  發呆了半天,我才突然想起什麽似的,顫抖着摸上了自己的手腕。一道長條
形的疤痕就在那裏,在細瘦的手腕上蔓延……

  明明都已經結疤了,我卻仿佛還能感覺到,那裏曾有過的,刻骨的痛意。

  爲什麽,老天就是不肯給我個痛快呢?

  「你醒了?!」一個人掀開簾子走了進來,年輕的嗓音裏明顯透出興奮。

  我卻連看一眼是誰的興趣都沒有。

  「……你,渴不渴?」對方居高臨下打量着一直沒有任何反應的我,良久才
輕聲開口,「我們剛換了這條漁船沒多久,你就醒了。這船小,颠得厲害,你再
忍忍,再過兩天就能到了。」他一邊說着,一邊去取了一隻水袋遞給我。

  我眨了一下眼睛,将頭偏向了另一側。

  「你的身子還沒好全,躺了這麽久,四肢應該都還沒力氣,先吃點東西好麽?」
那人頗耐心,說話語氣甚是溫柔。将水袋擱在了我身邊,轉身又去張羅吃食。

  他先是取了一些松軟的糕點擺在我面前。見我依舊對他不理不睬,讪讪地盯
着我的臉看了許久,有些無奈地道:「你别怕,我沒有惡意。」

  他拉了一張小凳坐到了我的床邊。

  「你……是青龍國的公主對不對?」他顯然是想同我閑話家常,拉近距離。
然而聽到「青龍國」、「公主」這樣的字眼,我的心像是突然被刺了一下。

  「我知道你以前在宮裏過得不開心……其實我了解,」頓了頓,年輕的嗓音
透出一絲幽怨來,「宮裏的生活,遠比尋常百姓家要來得不好受。」

  我不想聽人同我說這些,隻能将頭更往床的内側偏。

  「以後……以後你就跟着我吧。」

  下了決心一般,他也不管我聽與不聽,仍絮絮叨叨地說着,「反正你也不想
再回那個地方了吧?跟我去玄武國,總好過一個人凄涼孤單。我也總是沒有伴的
……雖然家裏兄長不少,年紀卻也差得不少,沒有從小一起玩的。你同我的年紀
倒是相仿,以後,我們也可以有個伴,你說好不好?」

  聽到這些,我終是稍稍有所動容。

  原來,已經出了青龍國了……這是往玄武國去的船?怎麽會這樣……我沒有
死成,但是宮裏的那些事,又如何能夠善了?

  太後,她肯放過我了麽?還有,哥哥……方一想到那個人,胸口立時又一陣
窒息的痛。

  我大口大口地吸氣,像是即将溺斃的人一般竭力汲取着氧氣。不行,我不能
再想他,真的不能……再想的話,我會痛死的。

  不要想!不要想!不要……

  「你怎麽了?喂?」床邊的人緊張地抓住了我的胳膊,「很難受麽?」

  我不理他,或者說,我是根本無力顧及身邊的任何人、任何事物……那個人,
俨然已成了我的心魔。

  「别緊張,乖,放松,放松……」身邊那人幹脆爬上床來,靠在床頭,将我
的腦袋放到他的腿上去,「聽話,别動,别動!慢慢吸氣,慢慢來……」

  他一邊說,一邊輕輕地撫着我的背脊。那年輕而溫和的嗓音,逐漸将我從頭
腦中黑暗痛苦的漩渦裏拉了出來。

  那與自己的意志做鬥争的短短瞬間,仿佛又耗費了我所有的生命力。我像是
一條瀕死的魚,躺在一個人類的手中苟延殘喘……

  呼吸終於平和了下來。

  我疲憊地靠在那人的身上。也許因爲多了一個人的依傍,那滿世界的搖晃,
似乎也減輕了一些。我又一次睡了過去。

                *****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黃昏。

  我的精神稍微好了一點,想要起身活動一下僵硬的四肢。這時船上照顧我的
那人早已又一次端茶送水,甚至奉上了一碗新鮮的熱魚湯。

  可惜我受不得那腥味。

  漁船仍在海上晃晃悠悠,搖得人胸口一陣陣的惡心。我花了好一番氣力才從
床上起身,一路慢吞吞地走出了船艙。

  撲面而來一陣腥鹹的海風。煙波浩淼,茫茫碧海,晚霞将蒼藍的天空染得一
片通紅。

  外面有個漁夫,尚年輕的臉龐上,有着常年被海風雕刻出來的痕迹。見我掀
簾出來,他顯然很是詫異。盯着我看了好一會兒,看得我都有些不知所措。直到
我身邊的人輕咳了一聲,那漁夫才匆忙地低下頭去,再沒有擡起臉來。

  我撇過頭,看見身邊一直攙着我的少年詭異的神情。他顯然有些不悅。

  我也無意探究。隻掙開了他的手,獨自走到了一側的甲闆上。

  随着船隻的航行,一片片的海水在眼前化了開去,又有一片片新的碧波奔湧
而來。那種仿佛永遠沒有盡頭的行駛,令人心生一種異樣的安穩。好似凡塵俗世
的一切,全都被那一望無際的海水給阻隔開來,再也,不會給人困擾,予人煩憂。

  「玉兒……?」

  少年跟了上來,又與我并肩站在一處。見我出神,他猶疑着輕聲喚了我的名
字。

  聽到那稱呼,我皺了皺眉,沒有說話,繼續看着眼前的海景。腳下,茫茫無
垠的滄海,頭頂,無邊無際的青天。

  我閉上酸澀的眼睛,仰起依舊蒼白的臉,迎着海風,聽着歸巢的海鳥啾啾鳴
叫……這一刻,我感覺自己,終於呼吸到了全新的氣息。

  「叫我浪兒吧。」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我開口對他說了第一句話。

  是浪花兒,還是流浪兒……?

  無論如何,從今以後這世上,再也沒有一個,叫做龍玉緻的人。

              第2章依偎相伴

  海上的生活其實非常枯燥──水。

  觸目可及的,永遠都是無邊無際的海水。時間也過得特别的慢。

  白日裏看着翻湧的一個又一個的浪花,黑夜裏就數着頭頂一顆又一顆的星辰。
這就是我每日僅有的樂趣。

  還好,身邊還伴着一個人。他除了關心我每日的衣食冷暖,也時常與我并肩
坐在一處,看那海上枯燥的風景。

  倦了的時候,我會靠在他的肩頭,昏昏沈沈的睡過去。什麽都不想,簡簡單
單,任時光慢慢地流轉。

  我也不知道爲什麽,自己會與一個「陌生人」如此親近。

  興許是因爲他當日那番話,不經意間打開了我的心防吧──「我也總是沒有
伴的……雖然家裏兄長不少,年紀卻也差得不少,沒有從小一起玩的。你同我的
年紀倒是相仿,以後我們也可以有個伴,你說好不好?」

  好不好……聽上去,自然是好的。

  就算決意抛棄過去,我卻還是改不了,忍不住貪戀那些細小溫柔的壞脾性。

  我自小便害怕孤獨,每日都希冀着,能得到個小玩伴。我并不貪心,隻要一
個就夠了。可是長到這麽大,我從來都沒有認識過任何一個,與我的年紀、身世
地位都相仿的同伴。

  現在能同一個年紀相若,又真心同情關照自己的「小夥伴」待在一起,我多
少覺得和諧親切。特别是他還長得像個漂亮柔弱的瓷娃娃,我好像自然而然的,
便将其當成了一個沒有任何威脅力的「小姐妹」……我心裏是清楚他的身份的。
畢竟他那頭耀眼的銀發,和那一張可愛的娃娃臉,很難不使人印象深刻。

  但我不明白,他怎麽會帶我回玄武國。

  我不敢多想,也懶懶的不願多問。

  反正來來回回地受盡折騰,死也死不了……現在既然尋着了一個全新的自我,
還有人給我指了個去處,何不放寬心境,随遇而安呢?

  寂寞的仿佛永遠沒有終點的海上旅程,在我醒來後的第四日,終於畫上了句
點。

  遠遠的看到海岸線的那一瞬間,真真覺得,恍如隔世。

  腳踩上實地的時候,我雙腿一陣發麻,差點連站都站不穩。身邊那人急忙抓
住了我的胳膊,待我站穩了身子,他看了我一眼,然後,将我的小手握在了他的
手心裏。

  經過這幾日的相處,我已不大會排斥他的接觸。甚至,還自然而然地,反牽
住了他的手──有個相互扶持的夥伴,對我來說,真的是格外值得慶幸的事吧…
…少年的手并不大,沒有成年男子那般的修長和骨節分明,而是細白柔軟,嬌巧
秀氣。就如他的人一般。我抓着他的手晃了晃,愈發覺得身邊這人,精緻可愛,
美好幹淨。而這樣的一個人,卻以安靜溫柔的守護姿态,陪伴在我的身邊。

  若換在從前,那個愚笨的小公主龍玉緻,肯定會覺得誠惶誠恐罷……然而現
在的這個「浪兒」,卻已經不會對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再感到興奮和不可
思議了。

  好像什麽都無所謂了。因爲自己什麽都沒有,也不再害怕失去。

  别人贈予我一分,便當做兩分妥帖地收好,等到那一分再被收走的時候,也
不至於一無所有。

  見我回牽着他的手,身邊少年甜甜地一笑。午後的陽光暖洋洋地灑在他的身
上,陽光下少年的銀發燦爛耀眼,笑容更是令人心生暖意。

  并肩站在一塊,放眼去看這座小漁村。

  木屋錯落,屋頂上三三兩兩曬着鹹魚,海灘上到處支着漁網,幾個身着異域
服飾的婦女正忙着勞作……直到這時我才想起來,這已是玄武國的國境了吧?難
怪,一切都那麽陌生;都是,我這輩子從未見過的景象。

  然而想起來,我沒有見識過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例如身後這片廣闊浩瀚的海,如若不是這次「意外」,我恐怕今生都沒有機
會親眼看到吧……「少主……」

  眼見幾個身着統一衣飾的陌生男子,神色恭敬地面向我行禮,雖明知他們不
是在對我說話,我還是忍不住緊張,不自覺便捏緊了身邊人的手。

  「都安排好了?」身邊的少年分明稚氣未脫,卻已有着令人信服的魄力。

  「好了。少主随時可以啓程。」爲首那人年紀已經不輕,恭敬之外還帶着幾
分長者的味道──他擡起眼睛看了一眼,他家「少主」與我十指相扣的手。

  我這才回過神來,慌忙松開了自己的手。

  這幾日海上的颠簸,果然是将我晃糊塗了吧?以爲自此随心所欲,任意而爲。
滿腦子充盈着這種自認灑脫的念頭,一時間卻忘了,隻要回到這凡塵俗世裏,永
遠都不缺他人異樣的眼光……少年卻再次将我的手握住了。

  「這是幕小姐。你們以後要随時保護照顧好她。」他的聲音不大,卻沈沈地
傳進每一個人的耳裏。

  「……是!」

  看着幾個男人恭謹地朝我行禮──這次是真正向我行禮示意了──我有些赧
然,沒有出聲。

  同時想着……「幕小姐」?聽起來,他對我,還真算是「知根知底」啊。連
我母妃的姓氏他都清楚,那麽他對我這個人,又了解幾分呢?

  「這漁村沒什麽休憩的舒坦地方,我們快些啓程,早些到了驿站,便能讓你
好好休息,你說可好?」

  少年微笑着說話,晶瑩的大眼睛裏,閃爍着友善的光亮。

  「嗯。」我輕應了一聲。自從醒來之後,我一直都不大說話。在人多的場合,
更加不願開口了。

  「馬車呢?」見我應允,少年轉而對幾人問道,「幕小姐體弱,你們是想讓
她站在海邊多吹風還是曬太陽?」

  「屬下立刻去叫過來。」有人飛快地領命去了。

              第3章玄武王都

  玄武國多山,馬車颠得厲害,這一路行來,竟不比忍受海上小船颠簸來得輕
松。

  我雖覺身子難受,然而看那一山一巒,一景一物,入眼皆是濃郁的異國風情,
心情也就好了一些。

  沿途有幾次在官家的驿站落腳休息,底下人對我身邊的這位「少主子」總是
畢恭畢敬,對我卻總是抱以異樣目光。

  不知道自己與這個國家是不是真的那麽格格不入──分明早就換上了玄武國
的衣飾,雖然那敞領上衣跟露腿的短裙穿在我身上總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但我自
覺打扮起來應該也不會同玄武國的女子相差得太遠,卻不明白那些人爲什麽總偷
眼打量我……帶着這一絲困惑和忐忑,我随慕容笙終抵達了玄武國的王都。

  王都伽藍。

  立於地勢極高的山川之上。

  鬼斧神工,渾然天成。

  北國雪域連綿,伽藍城所依傍的這座山脈,山頂也是白雪皚皚,神奇的是山
腰處平坦開闊,郁郁蒼蒼,修葺下了這一座巍峨恢弘的「聖城」──玄武舉國笃
信佛教,在這王都内,位居正中的竟不是王宮,而是占地極廣的一片所謂「聖地」,
廟宇林立,殿堂莊嚴。

  往外才是王族分布的區域。再是百姓聚居之所。

  進了王都,首先見到的便是繁華的市集。我在馬車裏坐得屁股疼,強烈要求
下車去逛集市。可惜,還沒等慕容笙發話,他那些手下的「眼刀」暗暗飛過來,
立時就令懦弱的我噤聲了……於是,我隻好偷偷掀開馬車的簾子往外看。除了各
色商鋪,我更是好奇地打量起,這些異國都城裏的平民百姓──除了吆喝的嗓門
更加大一點,玄武國人的身闆明顯也要比青龍國人高大強健一些,看上去多了幾
分兇悍之氣,而少了幾分書卷之氣。

  玄武國女子,更是比青龍國女子要「豪邁」得多。看到她們穿的衣服,我才
知道自己身上這身衣裳根本不算「暴露」。比之她們一個個幾乎「袒胸露乳」的
架勢,我的打扮甚至可以說非常「保守」了……真是奇怪。現下剛入秋的時節,
南方應該尚且溫熱,這北地卻是寒冷得早,然而這裏的女子個個穿着大膽,竟是
完全不懼寒的模樣。就算,就算不冷,也不用穿那麽少吧?露胸露腿的,着實太
……太誘人了。

  事實證明我的「劣根性」一直潛藏不改,見到「美色」當前依然忍不住偷偷
咽口水。再轉念一想,連我都尚且如此,這玄武國的男子們天天對着滿街移動的
「風景」,不知是何滋味?

  想到這裏,忍不住擡眸看了一眼一直與我同行的少年──好淡定。

  一直目不斜視,當美色是浮雲……「浪兒是不是餓了?」少年忽然轉頭對我
笑了一笑,圓圓的大眼睛眯成了彎月牙,「瞧你一直咽口水的模樣。」

  啊?說我麽?

  經過這一路的調試心情,我發現自己似乎,已經從那種郁郁寡歡的落寞心情
裏走了出來,隻不過,心情一有恢複,一如既往的遲鈍也就回來了……少年的笑
太過燦爛,讓我的心情又變好了一點。

  被他這麽一說,才發覺除了美女之外,這市集間熙熙攘攘的無數美食攤販,
各色香味撲鼻而來,我的肚子立時應景地「咕咕」叫了起來。

              第4章少年心事

  在玄武國的日子過得很快,每日都如夢境一般,斑斓缤紛,多姿多彩。

  慕容笙對我真的很好。是那種令人無限窩心的好。

  這個如瓷娃娃一般,看上去好像還需要别人照顧的少年,卻把我照顧得無微
不至。他總是有辦法讓我變得快樂。

  短短幾日,我便嘗遍了玄武國的美食,玩遍了王都名勝,甚至連玄武國專門
出産名貴礦石的礦山都去遊過幾處……如此惬意的日子讓我一直保持心情愉悅,
身上奇迹般的還長胖了不少。每次我偷偷捏着自己腰間悄悄冒出來的軟肉,暗自
嘀嘀咕咕的時候,慕容笙都會笑眯眯地看着我……雖然他的笑分明是揶揄的取笑,
我卻也沒覺得有多不好意思。

  我是不知道除開「同情」、「可憐」等因素,究竟爲什麽慕容笙會把我這條
「米蟲」千裏迢迢帶回國來,還心甘情願養在家裏──都說吃一塹長一智,我雖
然愚笨,也到底經過了那麽多事情,防人之心不可能沒有的。隻不過,想來想去,
我還是不覺得自己於慕容笙能有多少利用價值……於是,也便得過且過了。

  不管怎麽樣,反正是他自願「養」我的,我有得吃就吃,等哪天吃不下了再
說。

  總之,我就這樣在七殿下的王子府中住了十餘日,被慕容笙養得「白白胖胖」,
簡直媲美屠夫手下待宰的肥母豬。

  然而半個月之後,身體的詭秘變化,又一次将我推入了難堪的境地……夜風
涼薄,月色新圓。

  「你可算是來了!」

  銀發少年可愛的娃娃臉上,此刻帶着與外表完全不相稱的凝重。終於見到那
總一臉淡然表情的男子,他忍不住急道,「你讓我暗中下在她飲食裏的藥物前幾
日便都用完了,這兩天她的身子已經開始不對勁了……」

  面前的男子一身落拓黑衣,長長的黑發仍松垮地系在腦後,半張清澈明豔的
臉,半張冷冰冰的金屬面具。

  他默默地聽少年述說着「她」的情況。

  「她雖竭力瞞我,殊不知我每晚都有暗中守在她房外……」慕容笙眼神微微
一閃,目光垂落地面,「她身上那毒物發作起來,真正是摧肝斷腸一般的痛苦難
受……你那師弟,實在是──該、死!」

  少年咬牙切齒的兩個字,令男子清泉一般的眼眸多了一絲波動。

  「若不是這份難受,你覺得她可能甘願做你的『熔爐』,讓你慕容兄弟染指
於她麽?」男子依舊面無表情,淡淡地道。

  本還一臉忿忿的少年,被男人一句話便堵得語塞。

  見少年好似一身烈焰忽然被人潑了一盆冷水,低下頭去沈默不語,男人也沒
有多說什麽,直奔主題:「你兄長呢?」

  慕容笙張了張唇,好半晌才呐呐地開口,「她『出事』之後,姑母便着使團
提早返回玄武國……四哥不知内情,本還留在青龍國欲找尋她的蹤影,後來我跟
二哥說了些話,他才被二哥給召了回來。」

  「你兄長知道你的事?」

  「他們都不清楚……」少年每一字每一句,都含着猶豫,「我還在想,到底
要不要……」

  越與她相處,他就越享受這個女孩的陪伴。

  他知道自己喜歡上她。

  這是他十八年生命裏,從來不曾有過的感覺。

  還記得在青龍國禦花園裏,他曾冷眼看着她在四哥懷裏放浪呻吟……彼時的
他,還對這個女孩抱以不屑目光,後來不知道爲什麽,卻逐漸被這個單純的女孩
吸引走了自己的目光……與她相處久了,更不自覺地想對她好。

  自己原本的計劃,也就顯得愈來愈殘忍。不止是對她,更是對他自己殘忍…
…「你反悔了?」男子将他的掙紮看在眼裏,冷冷地提醒,「想一輩子都用這孩
子般的模樣與她做『朋友』?」

  「……」少年長長的睫毛蝶翼般輕輕顫動。

  不,他不想!

  沒錯,他不能一輩子這副模樣!面容看上去比她還要小一些,身材又矮小…
…她确實,從來沒有把他當成一個「男人」來看過。

  一直以來,她跟他在一起從未避諱過什麽。她不排斥與他偶爾的「親密」,
甚至有時還會自發靠近他……然而他心裏清楚,這種親密對他來說其實并不算什
麽好事。

  他雖然享受與她的相處,潛意識裏卻一直希望,有朝一日,她看他的眼神裏,
會有一個女人看男人的感覺……「不,計劃照舊。」他終是恢複了原先的那份
「冷酷」。

              第5章萬丈深淵

  我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原本還在睡夢裏暗自慶幸,這一夜,終於可以少受
一點身上那蝕骨般的痛苦折磨……然而,當我醒來的時候卻蓦地發現,自己躺的
小床不再是王子府裏漂亮的雕花軟榻,待的屋子也不再是雕梁畫棟的華麗宮殿─
─轉眼間,我竟……竟已身處一間破舊的茅屋裏頭。

  怎麽會這樣?!

  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我從硬邦邦的炕上跳了下來,睜大了眼睛仔仔細細
将四周瞧了又瞧。

  小茅屋裏除了一方簡陋的舊土炕,破敗的牆壁上挂了一些特殊的食材和捕獵
工具,屋子中間的小桌上擺了幾樣曬幹的藥材,再推開窗子往外看去,陽光明媚,
空氣清新,入目郁郁蔥蔥,竟是大片大片的森林……山風拂面而來,将我吹得清
醒了一些。

  想起來,玄武國多山,除了采礦之外,靠打獵爲生的百姓也不少。看樣子,
這間茅屋應該,是山中獵人歇腳的一個小基地。

  可我,怎麽會跑到這裏來的?

  想不出來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是怎麽一回事,我推門走出了小屋,想多找點線
索。

  眼前所見依然是連綿的山巒,然而還沒等我走出小屋幾步,腳下一滑,險險
立住之後,卻驚詫地發現,往前再多一步便是一處峭壁!往回退了兩步,再微傾
身往下看去,卻發現下面竟是深淵萬丈,深不見底!

  我隻覺一陣後怕,全身的神經都倏地繃緊了。

  再左右一看,不止是面前腳下無路,就連兩旁也是石壁橫立,根本沒有出路
──這小屋竟是生在絕壁之上!

  天呐,我這是在做夢嗎?沒有來路,那我是如何跑到這屋子裏來的?

  憑空掉下來的?

  不可能……驚慌過後,我頗爲無奈地得出了一個結論:自己應是被人「丢」
到這裏來的罷。

  慕容笙……莫非他終是被我「吃」怕了,漏夜偷偷把我這條「米蟲」給扔掉
了?還是……突然想到自己身子近日來的變化,我的心「咯!」一下,忍不住打
了個寒顫。

  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麽……從數天前的一個夜裏開始的,我全身發熱,血如沸
騰,膚如焰灼,最最難受的,是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奇癢難忍!再還有……便是乳
房漲疼,腿間小穴不停地一陣陣的抽搐,水液潺潺……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忍
過來的。

  跟之前在青龍國時的情況很相似,卻更加難受百倍!

  之前這「病」發作時,我意識會變得渙散,隻急於想要與人交合,事後卻沒
有留下多少印象……然而現在的狀況,卻并不僅僅是想要男人而已了。

  我的意識會保持相當的清醒,更覺得身如火焚,全身上下每一個關節血脈都
受着莫大的煎熬,真正是生不如死。

  沒錯,比起男人,當時的我更想要的其實是……死!

  同時,我在心底拼命地對自己重複着一句話──不可以再随随便便與人發生
關系……我不要,真的變成人盡可夫的妓女……我不要!

  ……慕容笙一定是發現了吧?他其實很細心的。發現我的異常也不奇怪。

  慕容笙……不!慕容笙,我以後可以少吃一點少用一點,你不要像丢垃圾一
樣把我丢掉好麽?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身子是怎麽回事。

  我明明沒有、沒有那麽髒的……我有些不甘地想着。

  是的,我不再如以前那樣貶低自己。這也是這些日子以來,我得到的最大的
收獲。

  慕容笙,我隻是「病」了而已。分明已經很久不曾出現病征,現在突然又發
作起來,令我痛苦萬分的這樣一種「病」。

  現在,連你都看不起我,都不要我了麽……我的眼睛變得酸澀難忍。在眼淚
掉下來之前,我死命地吸了吸鼻子,将所有脆弱情緒硬生生逼退下去。

  我不再是那個懦弱的醜丫頭了……我是新生的浪兒──即便是一個人孤獨流
浪,也要堅強勇敢!世界那麽大,還有太多太多我沒見識過的東西。我不能一輩
子自怨自艾,不能一輩子依賴别人的賜予。

  也許是最近的這些日子過得太逍遙了,自由自在,無拘無束……讓我變得貪
心了。我貪戀這樣無憂無慮的時光,也想要留住慕容笙這個朋友……對!我要去
找慕容笙,我要找他問清楚,把能解釋的跟他解釋清楚!

  我滿腦子急切的念頭,一時卻忘了自己正身處懸崖峭壁,倏地一腳踩空,身
子重心一傾,竟直直往外墜去!

              第6章神醫風攸

  「呀──」

  原來,失重的感覺是那樣可怕……驚呼一聲,我本能地閉上了眼睛。

  天旋地轉,一片片黑白光影交錯之間,我仿佛看見了青龍國秀麗的山水,看
見了許多曾經熟悉的又陌生而去的面孔,看見了許多我努力遺忘的痛苦畫面……
到了最後,那個令我痛到骨子裏的人,他的臉,終還是占據了我的腦海,死死不
願離開。

  龍司羽……這次我是真的要死了罷?客死於異國他鄉,在一片不知道叫甚名
字的山林裏,摔得粉身碎骨,魂飛魄散──你甚至,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何處是
我埋身的地方……一滴悲怆的淚,在山風中翩然墜下。

  龍司羽,你會不會,有一點想念我?

  一點點,一點點就好……說時遲那時快,一陣氣流急劇奔湧而來,用一股強
大而柔和的力道,托起了我下墜的身子。

  那力量綿綿的出現在我腳下,有如一朵祥雲騰空,輕巧地支撐起了我全身的
重量。一隻有力的手掌攬住了我的腰,阻住了我下落的趨勢……等我再睜開眼的
時候,發現自己竟穩穩地站回到了小茅屋的門前。

  龍司羽的臉終於又消失了。

  隻是這麽一眨眼間的事,我已又從鬼門關走了一來回。

  深吸了一口氣才發覺,環在自己腰間的那隻手掌,冰涼冰涼,仿佛沒有帶着
活人的溫度……忍不住低頭去看那隻修長的手。

  隻見五指骨肉均勻,膚質幾近透明,幾乎能清晰看到上面血脈的流動……我
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那人身上分明帶着一股清新的藥香,聞之令人靜氣舒心,卻令我産生了一股
強烈的違和感:覺得自己并不是被一個活人觸碰着,反而像被一個沒有生機的冷
血傀儡,給險險地扣在懷中……我原以爲自己經曆了這麽幾次生生死死,已經有
足夠的勇氣去面對今後的任何人事物,沒想到這膽子還是不夠大──全身的雞皮
疙瘩一顆顆都豎了起來,一時卻連回頭去看那人樣貌的勇氣都沒有。

  「……謝謝。」好不容易等到心跳恢複了正常,我猶豫了一瞬,還是嚅嚅地
道了聲謝。

  身後那人非常的平靜,靜到連呼吸都幾乎不存在的地步。

  即便我絲毫不懂武功,也能感覺得出此人功力之深厚綿長……這大概就是傳
說中那種武功「已臻化境」的高人了吧?

  王子身邊那一衆大小高手,既有領王國俸祿的侍衛小隊,也有隻取薪金的江
湖浪人……原本我還覺得他們算是各個身懷絕技。

  現在想來,他們當中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到達此種境界──在懸崖峭壁間能
夠肆意穿梭而如履平地,随手間便能承托起一個人急速下墜的力道,結果還連氣
都不喘一下。

  詭異……峭壁上的小屋已經夠詭異了,不想還出現了這麽一個令人毛骨悚然
的神秘高手。

  暗暗用了不小的力,才掙脫開了那隻冰冷的手,我跳開一步,鼓起好大的勇
氣,側過身子轉過頭去,小聲地問:

  「慕容笙……呢?」

  一個「呢」字呐呐地化在了口中……原本料想此人定與慕容笙有所關聯,正
待「質問」一二,卻不想,出現在眼前的,竟會是那樣一張令人屏息的容顔──
原來不止是手指手背,這人臉部的肌膚也幾近透明,單薄脆弱得似能看見皮膚下
細細的血管;一雙清澈澄淨,光華粼粼的眼睛裏,黝黑的瞳仁分外奪目;挺直的
鼻梁替男人添了幾分剛陽之氣,更令其側面俊挺如畫,英姿勃發;白淨的臉孔上
還綴了一雙不點而朱的唇,使得這張臉更顯明豔動人,勾魂蝕魄……這人,這人
大概不是凡人吧?凡人怎可能冰冷得沒有體溫?凡人又怎可能,長出這樣一張臉?

  饒是我在青龍國見過美人無數,亦沒能第一時間從這種震驚中回過神來。如
果這天地之間真有什麽「仙人」,想象其容姿風華,應該也莫過於此吧?

  我忍不住又往後退了兩步──這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美麗的人兒,沒令我
産生親近之心,反而連連想要後退……特别是,當我看清楚對方整張臉的時候。

  方才所見,其實隻是一面側臉,隻覺美得不可方物,然而當他整個人面向我
的時候,我才遲鈍地發覺,那另外半側面容上,竟覆蓋着一片金屬面具!

  爲什麽會這樣?

  男人墨黑的發長得驚人,雖然用絲帶系了一部分在腦後,仍在凜冽的山風中,
長長翩飛……加上同樣墨黑的衣,襯着那晶瑩的膚色,怎麽看都是神姿清發,靈
氣逼人。然而,那半邊臉上,冰冷的金屬泛着幽幽的青光,粗糙的質感與其下那
張晶瑩剔透的面容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這樣的反差,将原本應該完美無缺的一張絕世容顔,硬生生地割裂出一分突
兀的醜陋來……見到這樣一張臉,我的心底産生了一份不祥感。直覺,不能與這
人走太近。

  所謂物極必反。

  太過美麗的東西,往往帶着不祥的預示。而那半張面具,好似隐藏了一些我
無從知曉的秘密,更包藏着許多,令我害怕的詭秘危險──仿佛那層薄薄的金屬
底下,隐匿着數隻嗜血的怪獸,隻要我一靠近,它們便會蹿出來,輕易将我的咽
喉咬碎……那人尋味地看了我一眼,優美的唇淡漠地開啓:「他最近有點忙,叫
我幫忙照顧你。」算是對我方才問題的作答。仿佛沒有發現,我直直盯着他臉發
呆的不禮貌目光。

  他說起話來倒是「平易近人」,沒有印象中仙人那般的清高疏離,這讓我稍
稍安心了一點。

  這人果然也是慕容笙的「手下」?

  然而,慕容笙是從哪裏找來這種奇人異士,又爲何要讓他将我帶到這種荒山
野嶺懸崖峭壁上來?

  「我是大夫。」面前的男子顯然很是擅長捉摸人心,輕易地便知悉了我的疑
慮。

  隻見他自身後解下一隻采藥用的竹筐,漫不經心地拾掇了一下裏面新鮮的藥
草,看都不看我一眼,徑自走進了小屋。

  大夫?

  這美得像仙人的男子,竟會是那種習慣了常年在山野之間攀爬采藥的大夫?

  雖然他身上确實帶着一股難以僞裝的藥香,我仍是不大相信,這樣的男人會
是個醫者。這時,我不禁想到了曾經遇見的那個脾氣火爆的男人,他也是一身落
拓黑衣,他也自稱醫者,他曾救我一命,卻也陷我於萬劫不複的痛苦境地。

  直覺告訴我,眼前這男人同那飛離之間,應該有着點什麽聯系。而這聯系對
我來說,都不會是什麽好事……待到我滿懷疑惑地跟了進去,男子才淡淡地接着
解釋,「前段日子你受的傷,是慕容笙尋我替你醫治的。」

  「……」這個姿容絕世,一身神秘氣息的「大夫」,竟是慕容笙特意尋來替
我治傷的?

  我的傷……下意識地摸了摸手腕,那道長長的疤痕……痛意猶在。

  「你的身子還未好全,尚需藥物調理。」男子将竹筐随意擱下,轉身朝我走
過來。

  出神的我一時不察,待到被那男子抓住了手腕,才大吃一驚想甩開他的手。

  不動。

  再甩!

  還是不動。

  ……被那冰冷的手掌扣住手腕的感覺,就好像被人緊緊扼住了咽喉!我長這
麽大,還是第一次如此害怕一個人。就算是那個刻薄的太後,都沒有讓我這樣怕
過……「别動。」對方好像察覺了我的害怕,出言安撫,「隻是替你把脈。」絲
毫沒有松開的意思。

  我隻好無奈地站着,極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拔腿硬跑的沖動,安靜地等這「大
夫」把完了脈,然後飛快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大夫」看了我一眼,低頭沈默了一會兒,語氣平靜地道:「你若不想治好
身上的『病』,我也大可不必到這深山中,替你找尋藥材。」

  ……替我,找尋藥材?

  就算是,那也是慕容笙叫你做的吧?你同我非親非故,怎可能有這份好心?
再說,你一個大夫,自己進深山采藥就好了,作甚還要帶着「病人」到這危險的
峭壁上來?

  出於對眼前這男子本能的害怕和排斥,我向來遲鈍的腦袋瓜也變得靈活機警
了幾分。

  我不會再那麽輕易地,去相信一個陌生人了。

  見我顯然并不信他,「大夫」黝黑的瞳孔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半晌才道:
「你這幾日,應該一到子時便全身發熱,血如沸騰,膚如焰灼,奇癢難忍,痛入
骨髓。」

  他的語氣依然不鹹不淡,聽在我耳裏卻如一石激起千層浪!他,他竟然會知
道……并且還形容得一字不差?!

  「再有,便應是乳房脹痛,陰内淫汁久泛,甚或有陰壁抽搐……」

  「别說了!」我又驚又急,慌亂之間伸手去捂住了男人的嘴!好吧好吧,我
相信你是醫者了行吧!就算是醫者,也不用這般大喇喇地,将如此令人難堪的用
詞挂在嘴邊吧?!

  我臉兒漲得通紅,羞得無法自已。

  待到自覺行爲逾矩,我慌忙又松開了手,退後幾步,臉上燒得火辣辣的。

  「你……你到底是誰?還有,慕容笙呢,他、他也知道我的『病』?」

  那「大夫」仍深深地望着我,忽然伸手,觸了觸他自己的唇。像是被什麽困
擾了一般,微微皺了皺眉。

  「是誰?」隻是一瞬間的功夫,很快他便垂下手臂負手而立,風輕雲淡地移
開了目光,望向窗外的山林,「師父喚我……風攸。」作家的話:呀哈,終於有
這個功能了,早就想試試了!攢了這麽多天才更新一次……讓大家久等了!月餅
節快過去了……遲遲地祝福每一位追文的讀者,中秋佳節人月兩團圓!

  第7章花汁入徑風攸?

  這名字倒是與這男子頗爲相稱。

  「你的『病』,慕容笙自然亦清楚不過。」大夫風攸仍不看我,投向窗外的
目光澄澈悠遠,仿佛能夠望盡虛空……「那……你治病就治病,」方才我還一副
因爲不小心觸到陌生男人的身體而不勝嬌羞的模樣,眨眼間已經忍不住雙手叉腰
作潑婦狀,滿臉的戒備顯而易見,「爲什麽要将我帶到這種地方來?!」

  别說外面沒路,就算被我找到條出路跑了出去,也指不定被山裏的獅子還是
老虎一口就給吞了!

  ──對眼前這個氣息幽冷的「大夫」,我怎麽都沒辦法輕易信任。

  男人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漆黑的瞳孔晶亮晶亮的,目光從我的臉,一路移
到了我叉腰的手上……他幹淨的眼睛裏并沒有任何的情緒,不知道爲什麽,卻讓
向來厚臉皮的我感覺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讪讪地将手放了下去,不自在地背到了
身後。

  男人優美的嘴角微微一抿,在我愈發疑惑的目光中,伸手從懷裏掏出一樣東
西來。

  我睜大了眼睛。

  是一朵小花──一朵貌不驚人,丢在路邊都不會有人想要去踩上一腳的,毫
不起眼的小花。

  「這個……是什麽?」怎麽看都沒什麽觀賞價值,也不像有什麽藥用價值的
樣子……男人并未直接回答,隻仍用他那淡然的聲音,平靜地道:「這幾日你的
身體,又被那毒物折損甚劇,慕容笙用盡辦法,想替你尋一救治之途……可惜,
窮他玄武一國之力,依舊束手無策。」

  他一直在想辦法幫我「治病」?

  慕容笙,是我将你想得太糟了……對不起呢!你誠心待我,我卻以小人之心
對你妄加猜測……「那你呢?不是有你替我醫治麽?」既然束手無策,又作何讓
我跟着這男人出來?

  「這花,名爲扶搖。」我發現這位大夫說話總是自顧自地,毫無顧及别人能
不能跟上他的跳躍性思維──「此花隻生長在環境最惡劣的地方,尤愛懸崖峭壁,
經受風吹雨淋……」

  聽了這話,我不禁對這朵不怎麽好看的小花刮目相看。多看幾眼,似乎也覺
得可愛起來……且它還有個很特别的名字呢!

  「聽上去倒是堅忍不拔的品性……可惜,卻壽命極短。」

  大夫風攸晃了晃指間那株弱小的植物,依舊淡然的語氣中,透出一絲凝重來,
「朝生夕死,隻一日花期。」

  這……然後呢?這同我有什麽關系?

  「因而此花一旦采摘,需即時使用,過了當日,便成一葉枯草,再無功效。」
大夫風攸一邊說着,一邊已經動手将那朵小花兒,放入了一隻研藥用的石缽裏…
…我好像是有點聽懂了。

  他的意思是,如果不帶我這個「病患」自己到這兒來,那就算采到了這小花
回去也沒有任何用處。

  依然不明白的是,這樣一朵看似脆弱卻又頑強,看似平凡卻又矜貴的「扶搖
花」,到底對我的「病」,能有什麽幫助呢?

  我的臉皮到底還是不如這大夫厚,不好意思如他那般毫不隐晦地,将人家的
「難言之隐」宣之於口……忍了又忍,還是沒有問出口。

  大夫開始動手将石缽裏的小小花朵搗碎開來……隻見那原本淡薄到近乎無色
的花瓣,碎裂之後生出的,竟是一股妖異如血的紅色汁液!接着他又陸續取出幾
隻小瓶,或是藥粉,或是藥液,一點點地添加進石缽裏去。

  鮮紅的花瓣汁液内,逐漸摻入了或灰或白的物質若幹,直至變成一種說不出
名字的詭異顔色……悄悄注視着大夫的一舉一動,我心底那股不安更重了。

  這個男人,無論是他的臉,他身上的氣息,還是他的一舉一動,都着實透着
股!人的氣息……然而他的眼睛卻那麽的純淨。

  「這『扶搖』連用七日,你的症狀應會有所緩解。」大夫風攸終於又用他澄
澈無暇的眼眸看向我。

  見我仍然滿臉不信,他又輕聲加了一句,「是替你調理身子的,日後……你
能好受點。」那聲音低沈濡軟,仿若自言自語。

  是夜,山風呼嘯,叢林中無數古木的枝葉,被吹得「嘩嘩」作響。

  我似被那風聲驚擾,又好似是被夢魇纏身,睡夢裏迷迷糊糊地說起了胡話,
「不是的……哥哥……不要……」

  我不知道自己嘴裏在念叨什麽,隻覺周身逐漸起了火一般的難受,腦袋燒得
厲害,頭痛欲裂。

  再後來,就是手腳冰涼,腹中卻仍如火燒。

  我感覺到有人在我身邊。好像在試探我的額頭。

  那人的手好涼好涼,仿佛不帶一絲常人應有的體溫。

  那隻手從額頭轉移到了我的手腕,靜止了一會兒之後,那人開口,語氣淡漠
依舊:「也是你命中注定,要受這許多劫數……」

  「不要走……」雖然意識不清,我卻在迷糊間精準地抓住了男人的手。

  我一定是生病了,有人在照顧我呢。是……是他吧?從小到大,每次我生病
的時候,也隻有他會親力親爲地照顧我。

  好想他……忽然好想好想。

  「哥哥……」

  「……」身邊人愣了愣,最終還是沒有再抽回手。任我将他修長細膩的手掌
緊緊拽在手心裏,沈默了一陣子,才淡淡地念了幾個字──「癡男怨女,徒增紛
擾。」

  我抓着那隻冰冷的手,覺得好受了一點。正待回到昏沈的夢鄉裏,那人卻又
兀自将手抽離了。還沒來得及表現不滿,兩隻手腕倏地都被捉住,然後很快被一
條絲帶狀的不明物體給綁在了一處。

  我不耐地揮了揮手,發覺掙不開那束縛,於是又踢了踢腳,以示抗議。抗議
的結果,是兩隻小腳也被人捉住,還被左右分開了。

  然後……然後好像、像有人在脫我的褲子!腦海裏某根神經忽然一緊,我拼
命掙紮着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終於,好不容易睜開了沈重的眼皮,隻見燭影昏黃,映照出眼前情景,驚得
我幾乎魂飛魄散!

  「你幹什麽?」

  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下身的衣物已然被卸盡,雙腿呈最羞恥的姿勢大張着躺
在床上,兩腿間的私密毫無保留地暴露在一個陌生男人的眼中……是……是那個
大夫!

  他、他……我又急又氣,也不管對方什麽身份目的,第一反應就是踹了那人
一腳!

  沒想到的是,此刻自己身子綿軟無力,這一腳非但一點威力也無,反而姿态
暧昧如調情,白嫩的裸足軟軟地貼在了男人的胸口;同時間,腿心處更是徹底地
打開在對方眼前,整個濕漉漉的陰部,閃動着淋漓汁液的淫豔光亮……「你到底
想幹嘛?!」

  趕緊将腳收回并攏,我兩手動彈不得,一下子起不了身,隻能皺着眉頭怒視
那個正一臉坦蕩、若無其事的男人。

  是我太粗心大意,武斷地認定了這個容姿絕俗的大夫,不可能會對我有任何
不軌「企圖」,才會如此放心大膽地睡去吧?明明白天還對他滿是戒備的,怎麽
到了夜裏反而不記得要防備一個陌生男子了呢?

  是因他姿容太過驚世駭俗,還是,舉止太過淡漠疏離?

  我隻記得入夜之後,見他并沒有進屋休息的意思,還以爲這種世外高人大概
是習慣了在山野之間幕天席地、餐風宿露什麽的,不屑於同我這樣一個小女子争
搶,屋内唯一的一張不怎麽舒适的小炕……繼而我就傻傻地想象着,那張純淨而
俊美的臉龐,沾染上了點點草枝、樹葉間的露水,會是怎麽樣動人的畫面……然
後傻傻地便入了夢鄉。

  怎生想──「别動。」見我驚醒,那名喚風攸的男子淡定自如,清澈的眼眸
裏,絲毫都看不出心虛慌亂之類的情緒,「替你上藥。」

  上……什麽藥?我又沒受傷,幹嘛要上藥?

  「扶搖花的汁液可緩解你體内燥熱,」男人徑自欺下身,将我兩條軟軟反抗
的細腿輕易地按住,緊接着,一支細小的竹管出現在了他的手中,「現下正是子
時,你體内毒素最盛的時候,用了這藥,對你隻有益而無害。」

  竹管一頭的軟塞子被他取下,立時有一股顔色妖異的粘稠液體,開始緩慢地
往外流淌出來……見到那麽一根長條狀的物體,再看他正試圖重新掰開我并攏雙
腿的動作,我立刻聯想到了這竹管的用途,小臉瞬間漲到通紅!身上不知是因爲
緊張還是因爲裸露而受涼,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這……這白日裏他曾給我看
過的小花,現在可以派上用場了?可我萬萬想不到,竟需要以如此羞人的方式來
「上藥」……「你放開我!我自己來!」

  隻是上藥,爲什麽不将我叫醒,反将我的雙手綁了起來?我用萬分抗拒的眼
神,阻止男人繼續「入侵」我的下體。

  「綁你的手,就是怕你突然醒來驚慌之下壞了事。你自己,又怎懂得如何使
用?」大夫風攸用異樣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似在詫異我的不合作。

  「我說過,這扶搖隻有一日功效,雖将它制成了藥液,卻也不能延長其時效。
你若不配合,那我們趁早放棄。反正我亦不能确保,接下去的六天裏,每日都能
采摘到新鮮的扶搖花朵……」

  他說我不懂如何「使用」?難道不是像我想的那樣,将那小竹管插……插入
下身?咳,這不是關鍵啦!

  聽這大夫的口氣,這扶搖花真是世間罕見的奇珍異草,連他這樣的高人都好
不容易才采摘回來的,我若再不配合,那便前功盡棄,二人便白白跑到這山林裏
來了……這麽想着,原本「目露兇光」的我氣勢頓時就弱了下去。隻猶自不甘地
嗫嚅道:「你……你教我,然後我自己……」

  「行醫之人,替懷妊婦人接生都是常有的事。」大夫好像終於察覺到了我在
顧忌什麽,冷淡的語氣裏卻一點都沒有讓步的意思,「換成是你,難道也讓醫者
隻授以機宜,然後留你獨自生産?」

  「……」我被反駁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趁我猶豫,男人已經動作極快地以兩指分開了我腿間兩片花瓣。裏面那道嫣
紅粉嫩的隐秘肉縫,徹底地暴露在了空氣之中……我動了動腿,最終還是咬牙忍
住了想要逃跑的沖動,閉上眼睛不去看那羞恥的畫面。

  然而,女人最敏感私密的地方被男人的手指那樣碰觸,要說沒有感覺是不可
能的。更何況,我本就正受着那「淫毒」的折磨──剛被男人一碰,這副淫蕩的
身子立刻興奮了起來!小穴裏倏地湧出一大股汁水,沾濕了男人纖長玉白的手指
……我的臉羞紅得都快滴出血來。這樣淫蕩的自己,徹底展現在了一個陌生人的
面前,再無保留,再無什麽矜持自尊可言。

  那自稱風攸的大夫卻似見怪不怪,手下動作一瞬未停:分開我左右花瓣的手
指加大了力度,直到緊緊閉合的兩片小陰唇也被迫分開,在粉色嫩肉之間,露出
一個極小的孔隙來;另一隻手迅速地将正要淌出黏液的竹管,對準了不甘翕動着
仍想閉合的小孔,一頭插了進去!

  「啊……」

  感覺到竹管戳開了狹小洞口,往我的身體裏鑽了進來。那管子雖不大,隻大
約一根手指的粗細,卻畢竟是硬邦邦的死物。已經好些日子沒被人入侵過的小穴
緊窒異常,吞咽得很辛苦。

  我痛得雙腳本能地踢動,眼淚已經不争氣地挂在了睫毛上──小半是因爲痛
楚;多半,還是因爲被異物進入的羞恥。

  「再動,仔細我傷到你。」大夫的動作頓了頓,「還是你想,日後夜夜受此
折磨,直到……所有人都離你而去,留你一人孤單飄零地死去?」

  男人語氣平淡的問句,卻起了很好的震懾作用。

  他說的沒錯……與全身燥熱、奇癢入骨的感覺比起來,這樣一點痛與羞恥,
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我更不想讓慕容笙也放棄我。

  如果這樣做真的能治好我的「病」,就算難堪,也唯有忍耐了。

  男人繼續手下的動作。

  他的手非常穩。我感覺那竹管緩慢而有力地,被整根推進了我的穴兒裏。冰
冷而堅硬的竹管并不尖利,但是刮在全身最敏感的那一處嫩肉上,還是刺激得我
全身輕顫,難耐地發着抖。

  「擡高一點。」見竹管已經插入,大夫松開了觸碰我私處的手指,改而伸到
了我的臀下,示意我将屁股往上翹起一些。

  他的手冷冰冰的不帶一絲溫情,卻給我滾燙的身子帶來極其強烈的快慰。我
的意志無形中多少已經被這男人征服,即便仍覺羞恥,還是任他擡高了我的屁股,
使得陰部往上翹起了幾分……這樣一來,竹管裏的藥液開始順勢淌進了花徑深處。

  一遇到火熱的内壁,粘稠的藥液很快融化開來,冰涼藥汁滲入肌理,伴随着
清冷寒意直湧上心!

  那冰冷感覺同我體内如火熾般的燥熱糾結於一處,周身虛火頓時如退潮般消
減了下去……小穴内嫩肉本能地吸住了入侵的竹管,直到将管内藥汁吸盡,穴内
肉壁還在貪婪地收縮蠕動,肉洞口的兩瓣花唇還依然緊緊貼合着竹子的棒身……
就猶如一張粉色的小嘴,孜孜不倦地吞咽着一根翠綠色的長棒,看上去好不淫豔。

  「嗯……」

  我口裏開始不自覺地吐出嬌吟,渾然忘卻了自己正雙腿大張對着一個陌生男
子的處境。我隻感覺,折磨了自己很久很久的燥熱和奇癢,終於在瞬間煙消雲散
了。身子變得好舒服。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

  特别是下身的穴兒裏涼涼的,一會兒又好像有些暖暖的……每一處嫩肉都感
覺到了慰藉,連帶着全身每一個毛孔都變得舒暢起來。

  「嗯啊……」意識已經有些渙散,如乘雲駕霧般飄飄然。當一隻冰冷的手掌
按住我小腹的時候,我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作家的話:好久不見。

  龍城卡文很嚴重,效率太低,假期好幾天才磨出這麽一點來。這個文貌似有
點脫離軌道。如果有覺得不知所雲的,我很抱歉。

              第8章養你一世

  那一夜,我終於睡得香甜。

  朦胧中隻感覺有一冰冷的掌心,在我腹部肌膚上來回摩挲,奇迹般地帶來一
股股溫暖安定的力量……到了次日醒來,我的精神較往日都好上許多;而那個大
夫,則不見了。

  我猜他應該是又「采藥」去了。

  腦海中驟然浮現出夜半裏那羞人的「上藥」畫面,我臊紅了一張小臉,再也
不敢去想那「大夫」的去處。

  中午時沒等到他回來,我自發自動地吃了些他留下的幹糧。胃口還不錯的樣
子,食物雖粗糙,竟也吃了個七七八八,也不管某人自己是否還留有餘糧。

  填飽了肚子,我便百無聊賴地在小屋裏摸摸碰碰,将牆上挂着的獸皮,還有
各處風幹的藥材都「染指」了個遍之後,終於等到了天黑下來。

  天黑之時獨自身處一片深山老林,聽山風「嘩啦啦」的從打開的窗戶湧進來,
吹得窗子劈啪作響,再聽各種鳥獸詭異的鳴叫,偶爾還伴有幾聲狼嚎……我打了
好幾個哆嗦,周身的雞皮疙瘩一個一個地豎了起來。

  人一旦害怕起來,馬上面臨的就是無邊無際的恐懼。

  趕緊關上了窗子,我費了不少勁兒才點上了牆上挂着的小油燈。然後就抱着
膝蓋坐在小土炕正中,緊盯着搖曳的燈火,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心裏的恐慌随之愈來愈甚。

  他怎麽還不回來……是采藥的時候不慎失足,墜入山谷了?還是……其實根
本沒去采什麽所謂的「藥」,而是,早就丢下我一個人在這裏,獨自出山去了?

  想來想去,以那個大夫的身手,前者的可能性應該是比較小的,但我又不敢
真的相信,他會丢我在這深山老林裏……那不是等於讓我在這等死麽?

  不會的不會的!那人看起來雖冷冷淡淡的,畢竟還是個大夫,總不至於做這
種「缺德」的事吧?──此時的我将某個最「缺德」的大夫,也就是害我倒黴至
此的罪魁禍首,那位美豔高傲的飛離大爺,完全給忘得一幹二淨……到了夜深依
舊不敢躺下睡覺,我抱着床舊被褥坐在炕上,後背緊緊抵着牆壁……如此似乎能
多幾分安全感。

  就這樣一直等到了子時,我終於在「嗚嗚」的風聲和此起彼伏的獸鳴聲中,
聽到了小屋門闆外傳來的叩門聲!

  跳過去開了門,我第一次那麽欣喜於一個陌生男人的靠近。

  大夫風攸的容姿神采依舊,光華流轉,使得破敗的小茅屋刹那間蓬荜生輝,
就連那半張面具都閃閃發亮,看起來親切了許多。然而這出塵絕俗的男人,此時
卻衣衫零落,捂着一隻胳膊:暗紅色的粘稠液體,從他瑩白的指縫間緩緩滲了出
來……他受傷了?!

  在山裏的時間過得很慢。夜晚的時候,更是難熬。我卻不得不每夜接受那令
人難堪的「上藥」過程。

  盡管一直強迫自己忘掉那一個個羞人的畫面,我與那名爲風攸的男子之間,
卻或多或少生出了一點暧昧的味道……大概是他長得太過美麗。讓人沒有辦法不
目醉神迷。而對這樣的一個男人大張雙腿,絕對是極其考驗人的意志力的──意
志力薄弱的,大概早就撲過去投懷送抱了吧……我的意志力不強,然而膽子更是
不大。雖然心裏有些被「誘惑」的奇怪想法,卻沒有那個膽量真正靠近他……這
個男人,實在是太怪了。詭異得令人生畏。他對我是冷漠專制,對他自己,則是
殘忍無情。令我屢屢懷疑,事實上他隻是個不會哭不會笑,自然也不會痛的行屍
走肉而已。

  我不知道是不是這扶搖花真的那麽難采到,明明他有那麽好的武功,可每次
回來,身上帶的傷,着實觸目驚心。然而,不管是再嚴重的傷,他都仿佛無關痛
癢,隻草草包紮止血,然後便公式化地替我「上藥」。

  初時我總是避之不及,羞不可遏。然而那張面無表情的傾國容顔,終究還是
令我努力克制住了自己。

  隻替我上藥而已,又何需驚慌……都說大夫眼裏沒有男女之别,我自己胡思
亂想,人家卻大概早把這種事當成了家常便飯般的随意?況且眼前這位大夫,觀
其姿容更是明淨澄澈,翩然若仙,我好像也沒有立場将人家想得太壞。畢竟,我
還算有自知之明──這副身子,早就不幹不淨,還一身說不出口的怪「病」,怎
麽可能惹得各個男人都對它感興趣?

  回到王子府邸,已是七日之後的事了。

  慕容笙見到我,顯然很高興。我卻莫名的有些尴尬。他托人帶我去「醫病」
的時候,是否知道會用那樣羞人的醫治方法呢?

  以前我與他相處時,從來不曾有過男女之别的意識,然而這七日一過,他依
舊是那樣精緻可愛的模樣,我的心底卻生出了一點異樣的情緒。畢竟……畢竟他
還是個男孩子,而不是真正的姊妹閨蜜。

  神秘的大夫風攸從我身邊消失不見了。

  我不知道自己的「病」是不是算治好了。隻曉得夜裏終於不再那麽難受。看
來這位大夫,還真是個濟世神醫。不過要謝的,終究還是另一個人。

  「謝謝你救我。」一面對着他家的精緻美食大快朵頤,我一面小聲地道謝。

  「……不客氣。」孩子氣地眨了眨大眼睛,慕容笙的長睫毛蝶翼般顫動,惹
得我忍不住伸手想去碰一碰。

  還好油油的小手最後自覺停下了。

  我擦幹淨雙手,認真地看着他,「慕容笙,你能養我一輩子麽?」

  他愣在那裏。

  過了好一會兒,秀麗的少年牽起了我的手,「浪兒,隻要是願意,我養你十
輩子也沒有問題。」

  咳!

  還好嘴裏的食物都已經咽下去了,不然肯定會嗆到!這孩子,還真是肉麻…
…我晃了晃他的手,看着彼此十指緊扣,說不出的親昵感漸生。唉,就算是男孩
子又怎麽樣,他還是比較像個可靠的小姐妹呢!就算我是個酒囊飯袋,人家都照
「養」不誤,要是換個豪邁點的說法,那就是好「兄弟」講義氣,肝膽相照,義
薄雲天!

  「浪兒,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他吞吞吐吐,似是藏了不少心事。

  「你說。」我卻隻顧着把玩他幾乎比我還纖細的手指,像是發現了新玩具似
的,回答得漫不經心。

  「我……」

  「聖旨到。」

  慕容笙的話語被突兀地打斷了。

  我還是第一次接到玄武國的「聖旨」,跟青龍國的差不多,也是文绉绉的。

  「吾王诏曰:幕親王小女德才兼備,秀外慧中,特賜婚於二王子允,擇日完
婚,不得有誤,欽此!」

  這個……幕親王小女?我怎麽有種不祥的預感?

  「浪兒,我……我二哥……他是個好人。」剛剛還說,要養我一世的人,眨
眼間卻宣布,他要将我推向另一個人了。作家的話:

  卡了太久的文了……決定加快劇情。能省的都省了……希望不要嫌棄太粗糙
突兀……

              第9章風雨斷腸

  清晨,涼風挾着細雨,纏纏綿綿,沁濕了花圃裏開得正盛的陶菊。

  正是秋意深濃。

  「二哥,是我錯了!」少年已經在冷雨裏跪足了一夜,銀發濕透,沾着園子
裏的泥水,狼狽地傾瀉了一地,「求你……别再淋雨了,快回屋去吧!二哥!」

  他手腳冰冷,竭力忍着寒顫,嗓音更是沙啞得厲害。然而一雙天真無辜的大
眼睛,隻望着不遠處同樣淋在雨裏的兄長,目光裏直直透出哀求。

  花圃裏,一個青年正俯身看護着花盆中嬌滴滴的花朵。對少年的話,徑自充
耳不聞。花枝繁茂,百媚千嬌……如果不仔細看,也許還發現不了,隐沒在花叢
中兩個金屬圓輪──那是一張制作精巧的輪椅。

  「我知道!二哥,我全都知道!」看着青年蒼白的側臉,少年終於崩潰了一
般地哭喊起來,「如果沒有二哥的默許,那诏書根本就不可能下得來!就算父王
心急替你娶親,也不可能允許我用一個不知所謂的親王之女蒙混過關……」

  聽聞少年的哭聲,花叢中青年的手終於靜止在了那裏。

  「二哥!你向來最疼我……母後死的時候,你應承了要護我長大,你……你
幫我最後一次,二哥!」少年凄凄艾艾地哭求着。

  蒼白的手掌緩緩地緊握成拳。

  「你究竟……想幹什麽?」同樣沒有血色的唇瓣緩慢輕啓,一字一句,「小
七。」

  細雨綿綿毫不停歇。

  一盞茶的時間後,少年斷斷續續的哭訴終於漸止。

  青年一直緊握的拳頭松了開來,沈聲低喝:「……荒謬!」話音落處,隻見
他手心裏一朵鮮花的殘骸簌簌飛舞而下,随着風雨盤旋着,飄落進了塵土之中。

  蒼白的手掌放回到了修細的雙腿之上,青年坐直了身體,嘴角緊抿着,繃成
了一條肅穆的直線。

  「我必會找天下最好的名醫,替你調理身體,假以時日,一定可以治好這
『病症』!」這個國家地位最尊榮的王子,凝重地吐出誓言。

  「不,沒用的。如果普通的醫者有用……」猶豫了一瞬,娃娃臉的少年選擇
了直言不諱,「二哥你,也不用多年來纏綿病榻了吧?」

  青年倏地側過臉來。刹那間周圍的空氣都似乎靜止了。

  眼前名花妩媚,嫣紅!紫,然而在那青年沈靜如水的蒼白容顔映襯下,竟隻
成了徹底的陪襯。雨水沾在他的發上,卻又好像不忍讓他染上絲毫的狼狽。

  少年對着他蒼白的面容,心裏有些刺疼,更被他的目光所懾,小聲地繼續求
道:「二哥,你隻要……隻要同她圓一次房,一次就好!她不用你負責……你要
是不喜歡她,我自會帶她離開……」

  良久,但見那一臉病容的青年閉了閉眼睛:「你明知我……」眼見兄長的神
色有所松動,少年緊張得連呼吸都屏住了。

  「罷了……就當我這一世,對你最後一次縱容。」

  「二哥,你答應了?!」少年幾乎是啞聲歡呼起來。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常年孤身一人的二哥,是因何而不取任何妻眷。

  二哥的病,本來就不适合接近女色,就算不考慮身體的原因,以二哥的性子,
更不願意耽誤了任何一個女子……無奈父王執意想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最心疼
的兒子能有個伴侶,進或後繼香燈。之前去青龍國求親,自然是父王的意思;然
而四哥嚣張跋扈的表現,卻是拜二哥所賜──故意搞砸了求親之事,替二哥省去
了不少「麻煩」。沒想到的是陰差陽錯,兜兜轉轉,那個女孩兒最後改頭換面,
卻仍是要「嫁」給他的二哥。

  「二哥……快回去吧!」不忍再看病弱的兄長在雨裏「自殘」,終於得到應
允的少年心裏發虛。

  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到底有多荒謬、多過分。然而用婚姻當做外殼,他的
良心似乎能稍微好過一點。正如青龍國君說的那樣,玄武國,确實有着「兄納弟
婦、子承父妾」的風俗。兄弟共妻,并沒有外人想象的那麽十惡不赦。

  二哥不喜歡,她最後還是我的……這是少年心底卑劣而卑微的一點小算盤。

  「這株魏紫,怕是不行了呢。」天青色的衣袖輕輕撫過花圃裏開得最燦爛妖
娆的花朵,青年輕輕逸出一聲歎息,微微低頭,晶瑩的雨珠順着他墨黑的發滑落
下來,「将它旁邊的姚黃,一并處理了吧。」(注)吩咐既出,他輕輕轉動身下
輪椅,已是起身離開的意思。十步之外「虎視眈眈」等了大半夜的衆人,瞬間在
同時長舒了一口氣!

  我已經将自己鎖在房裏足有兩日了。

  除了送飯的婢女之外,再沒有人能進來。

  外頭的侍從們眼睜睜看着,他們尊貴的七王子殿下,兩日來不時對着個緊閉
的門闆絮絮叨叨,溫言細語,卻怎麽都沒聽到屋裏有任何的回應。

  慕容笙着實是好話說盡,到最後軟硬兼施,恩威并濟……我卻還是不肯見他。
任他軟磨硬泡,我心底都沒有什麽柔軟的觸動了。隻傻傻地坐着,默默數着桌上
餐盤裏的飯粒。

  不能說是傷心,失望總歸是有的。

  還以爲自己真那麽好運,平白從天上掉下來一個願意養我這條大米蟲的金主
……人家跟我可以說素昧平生,哪裏需要對我付起什麽一生一世的責任呢?

  況且,他絮絮叨叨說着的,不過都是關於他二哥的點點滴滴……至於爲什麽
要替我僞造身份,爲什麽要讓我嫁給那個公子允,卻連一句解釋都沒有!

  「吱呀──」

  緊閉的門扉終於打開。

  外面下着淅淅瀝瀝的小雨,微微染濕了慕容笙的眉角發梢。我面無表情地看
着那依舊神色無辜的秀麗少年:

  「既然都安排好了,王子殿下至少,先讓我見見那『幕親王』吧?」

  有權有勢的人就是可以爲所欲爲。

  他七王子殿下一句話,我真的已經改名換姓,成了所謂「幕親王」的小女兒,
小字汐浪,父母雙全,上面還有一對兄嫂,家庭和睦……得蒙王上垂青,「我」
這個異姓親王家的女兒,有幸嫁予老王最锺愛的二王子允,是以光耀門楣。雖然
有傳聞二王子「短命」,可在衆人的口中,這位「病公子」卻是個不世出的英雄
人物。

  我也沒有什麽好挑的。

  「出嫁」的那天,整個王都籠罩在一片煙雨朦胧之中。

  北國的深秋,細雨再溫柔,都是寒徹入骨的。身披薄薄的赤紅鲛绡,我第一
次真正感覺到了,異國的寒冷。

  脂粉在蒼白的面容上抹開了嫣紅濃妝,沈重的頭飾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異國的婚禮,一點都不比想象中來的簡易輕松。

  慕容笙終是沒有出現在面前。隻派人捎來了一張字條,上面隻有三個字,淡
淡的墨迹透着秋意微涼──「等我。笙。」

  呵!

  我冷笑着将那紙片撕成了粉碎,轉手丢進了哀涼的風裏。注:姚黃魏紫,牡
丹中極品。這裏被我順手拿來當菊花的名字了。切勿深究。作家的話:我回來啦!

  二公子的出場怎麽樣?呵呵……

            第10章洞房昨夜停紅燭

  雖然對慕容笙的所作所爲感到惱怒,可我不得不說,我那新得的「爹娘」,
倒真是一對非常和善的夫婦。

  他們待我親切得,就好像我生來便是他們的孩子一般。就算是虛情假意,我
也不得不由衷地贊歎他們的演技,真是十分的好!

  不過也是,平白得了個親王的封号,我那「兄長」也順勢撈了個不大不小的
官兒做,對這一家人來說,倒真是撿來的幸運,怎不感恩戴德,盡心盡力?

  「汐兒,這明日便要出嫁了,爲娘有些東西讓你瞧瞧。」

  所謂的「幕王妃」和藹地笑着,牽過我的手,讓我在她房中等候着,看她翻
箱倒櫃,最後取出了幾樣東西擺在桌上。

  一眼就瞧見一個外形像南瓜一般的小玉器,色澤玲珑剔透,可愛非常。

  「這是什麽?」

  我好奇心大盛,再看「娘親」默許的眼神,便伸手捏起了那個「南瓜」中心
的小柄。那如蓋子般的「南瓜殼」輕而易舉就被提了起來。

  裏頭是個鑿空的容器,而那容器裏……「啊!」我驚吓得倒抽一口涼氣。

  隻見,一個通體雪白的「玉人兒」被按倒在「地」,潔白的胸口隆起兩片玉
丘,上頭更有兩點嬌嫩的粉紅,顯示出其女性的身份;而那女子雪白的雙腿被架
在另一個人臂彎裏,那人胸部平坦,下身揚着根粗黑的器具,已有半根陷進了女
子腿間的黑叢裏……這這這……分明就是男女歡愛的模型呀!且還是用上好的羊
脂白玉做的假人,仿造男女交歡的情形,形态做得小而精緻,栩栩如生。

  「這夫妻間周公之禮,汐兒可看仔細了。」悉心扮演着「娘親」角色的女子
又在我眼前攤開了一本畫冊──正是演示着各種男女性交畫面的春宮圖冊。

  一時之間,我尴尬得連手腳都不知該放在哪裏。

  次日。

  沁涼的夜,紅燭的淚影斑駁,剝落下一圈又一圈的哀傷。

  洞房花燭夜,是一個女子一生中,最美好而嬌羞的時刻吧?

  可是於我,卻好像個莫大的諷刺。

  我不知道玄武國的貴族,是不是如青龍國人那般的看中女子的貞潔……可終
歸對這個名義上的「夫君」來說,怎麽都是我對他不起。

  我呆坐在喜床上,想到了方才拜堂的時候,不經意間從蓋頭一角瞥見的,慕
容笙的臉。

  他最後還是出席了「我」的婚禮。或者應該說,是他兄長的婚禮。他的眼睛
卻是瞬也不瞬地盯着我瞧的。

  那赤裸裸的目光,令我多少有些不适。即使隔着蓋頭,也好像如芒在背。

  平素他在人前總是溫柔無害的模樣,可是彼時看我的眼神,仿佛要将我一口
吞噬。他就不怕他的兄長,那個即将變成我「夫君」的男人,心生不悅嗎?

  說到這位「夫君」,倒是沒我想象的那般病弱不堪、奄奄一息……雖然我看
不見他的樣貌,可那高大的身材、寬厚的背脊,卻是隐約能夠分辨的。甚至,還
覺得有幾分熟悉的味道……看來坊間傳聞果真不可盡信。

  我乖巧異常地遵照司儀的吩咐,一步步地完成了繁瑣的拜堂婚儀。就因爲我
知道,那雙永遠天真無辜的眼眸,正密切關注着我的一舉一動。

  呵!某種程度上,這也算是對慕容笙的「報複」了──讓他那麽尊敬的二哥,
衆人眼中護國安邦、運籌帷幄決勝於千裏的大英雄,穿破鞋,戴綠帽……想想都
覺得暗爽。

  既然是他自找的,我又何必客氣。

  「王子妃,願您與二殿下夫妻和睦,琴瑟和鳴,早生貴子!」

  幾個喜娘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吉利話,又在大紅喜床裏塞了不少的紅棗花生、
桂圓蓮子,這才一一告辭退出去了。

  我還未來得及享受片刻的安甯,一個婆子低啞的聲音驟然在耳邊響起,隔着
大紅的蓋頭,緩緩傳入我的耳中:

  「王子妃,有些話本不該由奴婢們來說,隻是……二殿下身子向來不好,這
『圓房』的事,還需你多『幫襯』着點。」

  什、什麽……?我瞬間就懵了。

  「老婆子知道,姑娘家害羞,可娘娘既然選擇嫁給了二殿下,就該提前做好
這準備。」那婆婆也不知道什麽身份,說話并不像外頭請來的喜娘仆婦,倒更像
是宮裏頭的人──語氣處處透着「男方家長」的威嚴,像是在代替她家王子殿下
給我個「下馬威」。

  「有些話我這兒早些跟你說了,到臨事的時候娘娘也就不必慌亂……」那婆
婆顯然準備開始她的「傳道授業解惑」,可憐我卻尴尬得手腳僵硬,面紅耳赤。

  還好有那紅蓋頭遮擋着,不然的話,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自處。若我真是個未
經事兒的雛兒也就罷了,可我早就被不止一個的男人碰過,現在倒是要「假裝」
起羞澀無知的新娘子,這也忒可笑了些。

  更奇怪的是,跟我拜堂的那個男人,分明就不像是病到連「洞房」都要旁人
擔心的程度呀?

  「娘娘出嫁之前,娘家應該有過給你『壓箱底』的物什吧?」老婆婆原就暗
啞的嗓音壓得更低。

  「嗯?」我還沒适應好這個所謂王子妃的身份角色呐!要不要給我出這麽多
令人難堪的問題啊?!

  「你娘親未曾教授你夫妻之道麽?」

  「這……有、有……」我嗫嚅着,恨不得拔腿跑了開去。

  「既然有了,老奴也不再多說。隻提醒王子妃一樣:二殿下的身子可經不起
太大的刺激,做媳婦兒的,不能因爲貪歡,就不顧夫君的身體;還有,不能讓殿
下太『操勞』,房事的時候,需由你主動……娘娘可聽見老奴的話了?」

  此時此刻,我十指都死死陷進了屁股底下坐着的被褥裏。如果不這樣,我怕
會克制不會自己,悔婚逃跑的欲望!

  坐上花轎、拜堂……這一系列的繁瑣過程我都忍過來了,完全就是憑着心裏
堵着的一口怨氣──我自暴自棄地,裝作樂意、甚至是歡喜的模樣,去做這個新
娘,就是想要慕容笙後悔難過……雖然我并不知道,作爲一個「萍水相逢」的
「朋友」,已經明确地将我「轉手」他人的慕容笙,會有什麽立場來後悔、來難
過?

  可是仍任性地,執意想要「報複」他而已。

  而現下呢?難道我真的,要用同一個陌生男子「洞房」,來作爲我報複慕容
笙的籌碼麽?!如此賭氣的代價,會不會太大了一點?

  「娘娘,這本冊子你先收着,可需多費心看看。」大概是見我一直沈默,老
婆婆以爲我怕羞得厲害,事情也算交代完了,她終於起身告辭,「老奴就先告退
了。」

  等到那婆婆蹒跚而去,我立即掀開了擋了一天視線的紅蓋頭,視野裏終於不
再是一片紅彤彤,空氣也好像新鮮了不少。可惜頭上鳳冠依舊沈重,壓得我欲哭
無淚。順手翻開了婆子塞到我手裏的東西,那裝裱精緻的紋路,還真是詭異的眼
熟。正是昨日在「娘親」那裏剛見過的東西:春宮圖!

  翻開了之後,我才領悟到這「夫家」的人,爲何會做起了娘家人的事。那些
羞人的畫面一個個呈現的姿勢雖千差萬别,事實上卻是大同小異──這本畫冊特
别的地方,就在於畫的,都是些「女上男下」的姿勢……這、這就是叫我「主動」
的辦法?特此提供,以便我今後多加學習乃至「應用」?這男人到底是病到什麽
程度,要底下人「體貼」到這種份兒上?

  我真真哭笑不得,随手将畫冊一丢,絞盡腦汁想起了應對之策──怎麽辦,
怎麽辦……?

  這王子妃臨時起意要「逃婚」,可不是鬧着玩兒的事。不說這偌大的王子府
守衛有多森嚴,就算今夜我能僥幸逃得出這二王子的府邸,又怎麽逃得開,整個
玄武國舉國上下的搜捕?!

  可是現在不跑的話,待會兒,我要如何才能逃得過這洞房之夜的「周公之禮」?

  假裝生病?這個好像不錯。先逃過這最關鍵的一夜再說。隻要過了這一夜,
那位「病君」興許就沒了洞房花燭的興緻,乖乖地養他的病去了!

  那生什麽病好呢?

  拉肚子?咳,好像有些不雅……還是幹脆來個暈倒,不省人事?這個又很容
易被人占了便宜啊……我腦袋裏寫滿了大大小小無數「逃婚」二字,一心想着要
逃過這洞房花燭,卻不想,自己因爲累極,竟倒在喜床上漸漸睡了過去……「這
王子妃怎麽……」

  「哎,這可怎麽像話……殿下,您看?」

  「噓──都退下吧。」

  「那您……」

  「行了。我還不至於──連床都爬不上去。」

  「……是!奴婢告退。」

  「咕噜……」

  隐隐約約好像聽到些嘈雜聲響,我有些被吵醒了。然而更惱人的,是開始咕
咕作響的肚皮──這一整天下來,除了中午進過些許糕點,就再也沒吃到過什麽
東西……嗯……好餓……可我又不想起來。嗯,被子好軟好舒服……真該詛咒那
該死的婚禮!瑣瑣碎碎讓我勞累了一整天!好想就這麽呼呼大睡到天亮,什麽都
不用想噢……「呼……」好冷!誰在搶我被子……咕哝了一聲,我感覺身上蓋的
軟綿綿的被子,忽然間已經離自己而去,趕緊手腳機敏地用力扯了回來。作家的
話:努力更文中……追龍城的親多給點響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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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8 22:3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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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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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郎君狼君上

  被子兜頭蒙住了腦袋,過不了一會兒,便又覺得不大舒服,探出頭來。一邊
呼吸新鮮空氣,一邊竭力伸長了小胳膊小腿,努力霸占住整張大到過分的床榻。

  哎呀,幹嘛又扯我的被子?!

  我不耐地踢了踢小腳,想把「侵犯領地」的東西給趕出去。卻好像踢到了什
麽軟綿綿的物體。

  惺忪睡眼睜了開來,朦胧間看見了,一張極其漂亮的臉。

  嗯……高挺的鼻梁,削瘦的下颚……嘴唇的線條也極爲誘人……可惜就是沒
有紅潤潤的血色……不知道若是輕輕咬上一口,會不會立即使它回複光澤?

  眉眼更是生得分外的好看……多情的上挑的眼角,星眸熠熠,修長雙眉在白
皙的臉孔上劃過兩道極好看的弧線……嗯,好看,真是哪裏都好看──我腦袋裏
匮乏的詞彙,根本難以形容眼前所見,隻覺得見着了美人賞心悅目,卻又有種,
說不出的眼熟。

  這……怎麽那麽像我家冰山的臉噢?!不,應該說,是那個卑鄙無恥、無情
無義、殘酷冷血的小人龍司羽的臉……原來我又做夢了呐。

  呵呵,龍司羽,你看,現在夢見你,我已經不會心痛了呢。看來,很快就能
忘記你了吧?很快……我開心地笑了起來。

  晃了晃腦袋,想要把眼前朦朦胧胧的這個龍司羽給晃掉。可是,無論我怎麽
搖晃,那張漂亮得令人不忍心讨厭的臉,依舊堅定不移地橫亘在那裏,甚至,甚
至還在逐漸放大……最後,記憶裏那雙總是冰冷無情的鳳眼,反常地帶了點笑意,
溫和地,近距離地,直直凝視着我的眼。

  「娘子看來真是累極了。不過,也該先除了鳳冠霞帔,才能好好地睡吧。」
一個清雅好聽的嗓音悠然響起。比之記憶中的龍司羽,也要溫和清潤好多──确
實是隻有在夢裏,才會出現的,令人心暖的聲音。

  可這好聽的聲音在說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娘子?我好生迷惑。呆呆地看着他。

  「……呵。」親自動手替我解下了頭上一直壓着的鳳冠,他眼睛裏的笑意更
濃了,「或者,再等『爲夫』先同你喝了合卺酒?」

  嗯……好怪!記憶裏的龍司羽,他的眼睛,從來都不會笑的……在我發呆的
時候,男人已經從靠近床邊的小桌上,取過了兩個精緻的小杯子。

  「能拿得住麽?」他微微皺了一下眉,像是在思考該不該把杯子塞進我的手
裏──此刻的我,肯定像是個遲鈍的小傻瓜。

  我更加呆了,一直死死凝望着那張臉,瘋狂地希望看出點究竟來!

  方才那蹙眉的動作,實在太像龍司羽了!明明那麽像龍司羽,那張臉卻又比
龍司羽更加蒼白瘦削,就好像……是個病入膏肓的龍司羽!嗯,沒錯,那嘴唇也
着實,太蒼白、太病态了一些……「娘子一直盯着爲夫的唇,莫不是,想讓爲夫
喂你?」

  蒼白病态的「龍司羽」又笑了,薄薄的嘴唇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帶着點,
對孩子般的寵溺。

  原來,原來他也可以這樣溫暖地笑……讓我的心都跟着燙了起來。

  「呵,再不說話,我隻能把你這雙眸子裏的東西,理解爲……『期待』的眼
神了。」幾乎是下一秒,柔軟的唇貼住了我的,很快有酒液随之蔓延進了我的口
腔。

  啊……尚溫的酒液瞬間彙進了喉嚨裏,酸辣的感覺鋪天蓋地的湧來!我幾乎
是從床上跳了起來!好辣、好辣!

  天啊,這北國的酒,可真不是一般的辣!!

  「咳、咳、咳……」

  就隻被喂了一口酒而已,卻咳得我眼前金星直冒!沒想到還換來,對方眼中
愈發深濃的笑意。

  真壞!

  對,這才有點像我記憶中的壞人龍司羽!

  幫忙輕輕拍了拍我的背,終於等到我停下咳嗽,眼前的怪異「龍司羽」伸手
撫了撫我散落背後的長發,「好了,寬衣睡吧。」

  「嗯?」總覺得還有什麽事沒做。

  「咕噜……」不甘寂寞的肚皮極爲應景地再度叫嚣了起來。

  「噗嗤……」某人這回幾乎是咧開嘴笑了起來。

  可惡!

  「哈哈!你這丫頭!真是……」在我「狠厲」的目光鄙視下,未盡的笑語被
他吞回了肚中,「原來是餓了,好了,爲夫定會負責到底,喂飽你的。」

  ……這個「荒誕」的「洞房花燭夜」,就在我超乎於常人的遲鈍之下安然度
過了。

  那個「奇怪」的「龍司羽」,将吃飽喝足的我攬在他的臂彎裏,好看的眼睛
一直盯着我瞧,直到我再度沒心沒肺地睡了過去。

  那漂亮的嘴角,一直含笑。

  「二哥?」刻意壓低的嗓音忽然自屏風後響起。

  「噓──」一直帶着笑意的嘴角,迅速抿回了一條削薄的直線。他小心地将
懷裏的小人兒放回到柔軟的被褥裏,然後緩緩地坐起身。

  套上榻邊一雙大紅的軟底布鞋,他慢條斯理地站了起來,理了理身上未卸的
微微淩亂的喜服,步伐緩慢地走到了屏風後。

  銀發少年秀氣的臉上,表情有些急切,還有幾分,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惱恨
……總之大紅喜燭映照下的這張娃娃臉上,幾乎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不過他身後有個人,比他的臉色還要難看。

  「她……真的是她?!」四王子慕容胤一副上當受騙的表情,英俊到近乎邪
魅的一張臉上,透出吃人的光來!對着弟弟稚嫩的臉,最後卻隻能啞聲低吼,
「你騙我,笙兒?!爲什麽不告訴我,爲什麽?!」

  「四哥!既然是你代替二哥拜的堂,她……她也算是你的妻子了……」少年
臉色愈發的慘淡,「你、你同二哥商量商量……」

  「商量?」高大魁梧的男人居高臨下,狠狠瞪着幼弟,紫色瞳仁裏妖光大異,
「你跟我說的『救』你的辦法,就是讓你我兄弟共妻,用這女子來當你『破咒』
的工具?!」

  不自覺間提高的音量,使得屋裏頭正酣睡正甜的小人兒動了動手腳,好似在
抗議噪音的侵擾。

  三個男人同時朝大紅喜床處看了過去,幾乎在同時屏住了氣息。

  還好,小人兒咕哝了一聲,也不知道正在做什麽夢,迷迷糊糊說了聲「我真
的不喜歡你了」,又安然睡了過去。

  餘下六道目光,同時膠着在她清麗絕倫的小臉上……良久,二王子慕容允輕
輕開口,「她不勝酒力,想是睡熟了。」

  「……二哥。」少年輕輕喚了一聲,眼眸裏的意思,滿是征詢。

  「不。」臉色蒼白的青年幾乎是斷然否決了他的詢問,「來日方長。我不想
……破壞了這個夜晚。」

  遠遠地看着床上小人兒那安詳甜美的睡顔,銀發少年竭力按捺着自己,幾乎
奔上前去帶她遁走的沖動;紫瞳王子則繃着一張俊臉,幽深紫眸裏,滿是野獸重
逢意外脫逃的獵物時,才會有的,勢在必得。

  二人默契地,都未發表任何意見。作家的話:肉放在下章,想多寫點,所以
不确定除夕還有沒有空更新……1。22淩晨01:

             第12章郎君狼君中

  秋雨綿綿下了十數日,一直未見放晴。

  我嫁來二王子府裏也一晃就快半個月了,卻還未曾與我那「夫君」謀面。就
連洞房花燭夜,他都沒來看過我一眼。

  換了人家姑娘,也許早該哭哭啼啼回娘親訴苦去了,我卻每天笑眯眯的,不
知道是不是被新婚之夜那個詭異的夢給刺激的,總之心情在一夜之間變得明朗了
起來。

  雖然對這個「二王子妃娘娘」的身份着實不怎麽吃得消,但旁人怎麽樣看我
都無所謂,既然這新婚的夫君不來見我,可見對我沒有什麽興趣,今後我也就不
用擔心「盡夫妻義務」的問題了……沙沙沙……窗外小雨彈奏出輕快的樂調。

  陰沈沈的雨天,果然是偷懶睡覺的好天氣呢!感覺秋風從大開着的雕花木窗
裏飒飒而入,我緊了緊身上的被褥,懶洋洋地翻了個身。

  「娘娘,嚴嬷嬷來了,就候在外頭呢。」柔柔的女聲在我床頭響起。

  負責侍候「王子妃娘娘」的丫鬟很是不少,我記得住名字的,卻隻有兩個,
一個叫鴛鴦,一個叫喜鵲。鴛鴦長得極秀氣,一張尖尖的瓜子臉,眼睛水靈靈的
像是會說話,性子卻很是沈穩,一點都看不出十四五歲的稚氣;喜鵲就完全相反
了,圓圓的臉蛋很是可愛,人如其名,唧唧喳喳的總有說不完的話。

  「又來了?」

  我被鴛鴦的話吓得縮了縮脖子,「跟她說我還沒起來。」事實上我确實還躺
在暖暖的被窩裏,享受着賴床的樂趣。

  「娘娘,這個時辰還沒起,更加會被嚴嬷嬷說教上半天的……」喜鵲從鴛鴦
身後探出圓圓的臉蛋來,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比劃起老婦人喋喋不休的模樣。

  「啊……」我痛苦地哀嚎一聲,無奈地從被子裏鑽了出來。

  光是想象那個老婆婆面無表情地站在面前,一本正經地詢問我「圓房」情況
的那種窘迫情景,我便已經羞得無地自容。

  可是沒辦法呀!我又不能請她吃閉門羹……誰讓我後來才知道,這位每次都
盡揀些尴尬話題來同我「讨論」的老婆婆,竟然是玄武王宮裏專門負責監察後妃
生育子嗣,以及王子教養問題的老嬷嬷。也就是說,玄武國的每一位王室成員,
包括現今在位的王上(也就是我的「公公」),都是在這位年逾八旬的老婆婆
「監督」(從父母「圓房」的那天起)之下誕生的。

  玄武國跟青龍國不同,王宮裏并沒有閹人内侍,所以很多事情,包括王上臨
幸後妃的記錄一責,都是由年長的女人承擔的。

  說起來,這玄武國「不同」的地方還真是不少!

  聽說王後還在世的時候,老王沒有納過其他妃子,就算後來王後過世,也隻
陸續收過幾位夫人,并無同時收納很多姬妾。這同青龍國皇宮裏某人的作風可真
是大相徑庭──佳麗三千,還要貪得無厭……着實令人不齒!

  王上如此,連帶着幾個王子也是,年紀都不小了,卻還遲遲不肯娶妻。這要
放在青龍國,男人過了二十三四歲還不娶親的,可真是怪事一樁了。

  由此,這位公子允以二十八歲之「高齡」才來娶親,也難怪旁人緊張了,尤
其是那位嚴嬷嬷……幾位王子都是在嚴嬷嬷的照料下長大的。通過這幾天來跟她
的接觸,不難發現這位老婆婆對幾個王子的感情。大概是憐惜其自小體弱多病,
她對二王子更是極度的偏愛!所以,作爲被無數國民崇拜而又憐惜的公子允的
「妻子」,又是王子們娶的第一位王子妃,可以想見我身上的「擔子」有多沈重
了……沙沙小雨輕輕落在我頭頂的素色紙傘上,斜斜雨絲濕潤了身後長長的青絲。

  雨水還浸濕了足底的繡花布鞋,腳上傳來的絲絲寒冷,令我微微蹙眉。可是
心裏煩悶,實在不想回去對着一群丫頭婆子,聽她們七嘴八舌,徒惹心煩。

  以前從未道秋雨綿長,身處異國他鄉,才真正感覺到了這「悲秋」的意味。

  在這裏,我沒有親人朋友,卻平白多了個素不相識的「夫君」。如若真能當
做陌生人,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也就算了,可他終歸是王室的人,不可能不受到各
種規矩的制約……想到上午嚴嬷嬷同我說的話,我就更忍不住心焦──她說,因
爲我遲遲沒有同她家二殿下圓房,按照王室的傳統,今夜她會親自到我們新房來,
「指導」這最爲重要的「第一次」周公之禮……難道真的逃不了了?!

  也不知道那個病公子到底「行」不「行」……最好,他真的如嚴嬷嬷擔心的
那樣,病入膏肓到根本不能人道……可是,不管他行或不行,要我在旁人的「參
觀」、「指導」之下脫光衣服,做出某些可能的姿勢動作……光是想想都足以令
人汗毛倒豎!

  「呀!」

  正分神的時候,腳下忽然被一塊碎石絆了一下,油紙傘瞬間從我手裏滑落,
倒立在了雨裏。

  還沒等我彎腰去拾回來,一雙大手搶先握住了傘柄,将紙傘施施然撐到了自
己的頭上。

  這……是誰這麽沒品噢?!

  眼睫被落在臉上的雨絲給沾濕了,我有點迷了眼,睫毛眨了又眨,才勉強看
清面前搶了我傘的男人──身材高大強壯,矗立在我面前,簡直像座小山似的,
令人望而生畏!這……有點熟悉的感覺……應該、應該不可能是我那位「夫君」
吧?

  可是,能出現在王子府裏的男人,除了我那位病弱夫君,還會有誰呢?

  「真的是你……」對方堂而皇之地搶了我的傘,還「癡癡」凝視着我的臉蛋
半晌,才發出一陣喃喃自語。

  不過很快,那失魂落魄的自語聲便被自嘲的笑意取代,跟着有股不祥的預感,
瞬間爬滿了我的周身!

  「好久不見,小怪獸。」

  他、他、他……瞪大了眼睛,隔着雨簾死死盯着那張英俊邪魅的臉看了好久,
直到男人含着揶揄笑意的眼眸中一抹幽深紫光閃過,我才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竟然是他!

  對,我早該想到的,他是玄武國的四王子,是慕容笙慕容允的兄弟啊……我
怎麽先前一點心理防備都沒有,眼下堪堪的被吓了個措手不及?

  來了玄武國這麽久,跟七王子待在一塊兒那麽多天,跟着嫁來二王子府裏也
有好幾天了,卻一直都沒再見過那個紫瞳的四王子……所以我才在潛意識裏逃避
一般地将這個人忘到了九霄雲外吧?

  這個人……我實在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他勉強算是「救」我過一次,但是那次「露水姻緣」,卻同樣把我害得很慘。
在他面前,我曾經展露過最狼狽、最羞恥難堪的模樣。同時,他也是最清楚我并
非處子之身的人,然而眼下我卻成了他兄長的娘子──就如當初他去青龍國求親
要求的那般……足可見這因果循環,命運弄人!

  若是他向衆人「揭發」了我的「醜事」,揭穿了我的身份,那我……那我就
連這最後的避身之所,都會徹底坍塌了吧?

  不!不要想了!

  我搖了搖頭,也管不了有沒有打傘的問題了,轉身,拔腿,像隻逃命的兔子
般飛快地跑了開去!

  「你跑不掉的,小怪獸……」

  男人低沈的笑聲随着風雨緊緊跟随在我身後,無孔不入地侵襲進我的身體,
奪走了我心裏的最後一點安甯。

  二王子的府邸大得堪比皇宮,我在雨裏狂奔了半個時辰,無頭蒼蠅一般地亂
躲亂撞,好不容易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在一幹婢女的侍候下泡了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出來,天色已經黑了。

  一想到今夜即将面臨的可怕事情,再加上下午遇見慕容胤的意外插曲,我對
着一桌精緻的菜肴,卻煩惱得一口都吃不下去。

  「娘娘,這晚膳您多少都得用一些。」鴛鴦在旁邊勸道。

  「我不想吃,都撤下吧。」實在是沒胃口。

  「娘娘,您一點都不吃的話,今兒夜裏,可是……」喜鵲話說到一半,被鴛
鴦責備地瞪了一眼,立即收聲了。

  「夜裏?」我愣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喜鵲的意思是──若是我什麽都不
吃,哪裏有力氣應付今夜繁重的「體力勞動」呢?

  「娘娘,您淋了雨,先喝了這碗姜湯驅驅寒吧!」鴛鴦将一旁還冒着熱氣的
姜湯呈到我面前,「其他的事,到時候才想。」

  我也怕受涼得了風寒,乖巧地接了過來,一口氣将那辛辣的湯汁全都喝了下
去。今時不同往日,就算沒有人拿着糖果蜜餞來哄我,我也得學會自己照顧自己
的身體了。畢竟經曆過身體不适的長久折磨,現在的我特别希望保持身體健康。

  見我喝下了姜湯,鴛鴦收好了碗,又柔聲勸道:「娘娘,我知道您吃不慣這
裏的菜,今日的幾道小菜,都是奴婢囑了廚房特意做的,您趁熱嘗嘗。」

  果然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待我溫柔體貼……被她這麽一說,不管心情再郁
悶,還是立即執起了象牙筷,揀了幾道菜嘗了嘗,果然是可口至極。倒是挺像在
慕容笙那裏時,他特意替我備的青龍國慣有的一些菜式。

  然而這頓晚膳沒有享用多久,隻聽一個丫頭匆忙通報「娘娘,嚴嬷嬷來了,
請您快些用了晚膳,說是……說是殿下已經等在您房裏了。」作家的話:不知不
覺又寫多了,下章上肉啦……新的一周了,求求票……

             第13章郎君狼君下

  新房,一切的擺設布置,依舊全是鮮豔的大紅色。

  眼望着不停淌淚的喜燭,一時間覺得那耀眼的鮮紅襯着火光,灼亮異常,微
微刺痛了我的雙眼。

  「娘娘,您怎麽了?」

  身邊鴛鴦低聲問起,我才發覺自己,竟是忍不住流下淚來……「眼睛有些不
适……沒大礙的。」隔着珠簾,看了看裏頭同樣鋪滿大紅被褥的喜床,我暗暗拽
緊了裙角,「我自己進去就行了。」

  鴛鴦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未施脂粉的我看上去臉色太過蒼白,
她的神色有些古怪。像是在擔憂着什麽。

  「那奴婢……先告退了,娘娘?」鴛鴦最後還是不放心地詢問。

  「嗯。」這圓房的事情,旁人還能幫到我麽?無奈地,隻能裝作滿不在乎地
揮了揮手,示意她們全都退走。

  我的緊張,應該不是很明顯吧……鴛鴦帶着幾個丫鬟退了出去。臨走前,仔
細地将幾扇門窗都嚴謹地關好了。看上去,整個房間嚴絲合縫,隻餘下,這滿室
的紅。

  然而每個人心底都清楚,這個遲來的洞房之夜,卻不是隻有一對新人親密相
擁那麽簡單……「娘娘來了。」待鴛鴦她們全都走了,一道蒼老的嗓音緩緩自另
一側珠簾後響起,「怕娘娘尴尬,老奴就不出來觐見了。請記得老奴禀告過的話,
好好侍候二殿下。」

  這……難得這位嚴嬷嬷還知道體諒我「尴尬」。

  可惜,就算她「體貼」地坐在了重重珠簾之後,要我當着她的面上演一出
「活春宮」,怎麽想都怎麽令人作嘔!

  那位二殿下呢?

  衆人口中英明神武,智謀絕世的他,也能接受如此荒唐的事情嗎?──明知
道皇室中人各有各的無奈,我還是忍不住對這位病公子抱了一點點的期望,期望
他能斷然拒絕嚴嬷嬷可笑的「監督」,最好是将這位讨人厭的老婆婆快快趕出門
去……磨磨蹭蹭地掀簾,磨磨蹭蹭地邁步,磨磨蹭蹭地……走到了大紅喜床邊。

  床榻上,一個男人颀長的身軀已經悠然地躺在那裏,雙眸閉阖,呼吸均勻,
好像早就睡熟了一般……如雪的面容微微側了過來,高挺的鼻梁帶着着令人心動
的線條。對着那側臉淡淡一瞥,隻是一瞥而已,我的呼吸已然瞬間停止了。

  龍……龍……我好像聽見自己的喉嚨發出了一陣模糊的低語,最後卻又像被
人扼住了咽喉,什麽都沒能說出來。然而心裏已經好像有千萬匹狂奔的野馬重重
踏踩而過,那無邊無際的嘈雜聲響震徹雲霄!

  龍司羽……龍司羽……?!!

  我喉頭一熱,眼前一黑,直直朝地上栽倒了下去。

  「娘子,娘子?」

  迷糊間,像是有人在我耳邊不停地呵着氣,惹得我耳洞都泛起一陣難言的癢。

  「快起來,乖……」

  那人锲而不舍,繼續往我的小耳朵裏灌氣。

  「噢……」

  我哀叫了一聲。好讨厭!

  最後還是不敵那人的耐心,不甘卻無奈地被他從黑甜的夢境裏拉了出來。夢
裏,龍司羽還在對我笑,笑得好美,好令人心動……待到睜開了眼睛,我用力将
迷蒙的雙眼眨了又眨。

  眨了又眨……不、不可能的!怎麽睜開了眼睛,還有一個龍司羽在對我笑?

  「呵,傻娘子,上次的洞房就是被你這麽一睡,白白的浪費了過去。今夜,
可别想着再用此法來敷衍爲夫哦……」

  天呐!如此這般溫柔微笑着的龍司羽,在我看來,是怎樣的陌生啊!可是,
又好像帶着一點點的似曾相識……「春宵一刻值千金呢……娘子。」他笑着吻了
下來,溫熱的薄唇瞬間封住了,我還在翕動着試圖張開說點什麽的小嘴。

  「唔……」我滿肚子的疑惑被迫咽回了喉嚨裏。男人的吻是那樣的溫柔而甜
蜜……我禁不住沈醉在了裏面。

  沈醉在,這個酷似龍司羽的男人帶給我的,奇妙的感官世界裏……唇齒交纏
了不知道有多久,那溫柔的男人氣味終於自我口中稍稍褪去。我聽見「龍司羽」
在我耳邊,以幾不可聞的音調低語道:「爲了應付嚴嬷嬷跟宮裏頭的人,今夜要
委屈娘子了……」

  呃,委屈?

  我被吻得七葷八素,意識都有些朦朦胧胧了。然而「嚴嬷嬷」三個字,還是
如魔咒般直直鑽進了腦海裏,「轟」地一聲摧毀了,被「龍司羽」假象編織起來
的,情欲交織的迷夢……無情地将我拉回到了現實之中。

  此時再去看四周──依然是眼熟的鮮豔大紅色,火紅的喜燭,火紅的幔帳,
火紅的新床,火紅的被褥……隻有眼前男人的臉,是冰雪一般的白色。不!還有
他的肌膚,也是白皙細緻,秀色可餐!等、等一下!我這是……在看什麽呢?

  目光艱難地從男人線條性感的腰腹部位拉回向上,我看見了一雙熟悉的眼眸,
正含着笑意,凝視着我的眼睛。

  這……真的好像龍司羽啊!然而事實上,卻又跟龍司羽那雙永遠冰冷無情的
鳳眼,是那麽的不同。

  那樣溫暖的帶笑的眼睛啊……好像望進去便是無垠的海闊天空,處處透着暖
融融的,令人感動的氣息。這是連童年時的小美人,都不曾給過我的味道。被那
樣的一雙眼睛看着,好像無論我做什麽,都是可以被包容的,被諒解的;而不用
擔心會換來冷漠的嘲諷,或者不屑一顧的冷哼。

  那種味道,叫做「寬容」。

  「呀,你做什麽?」一直到那含笑的眼眸調離了視線,我才後知後覺地發覺
了自己正面臨的問題──「不脫了衣服,你我要如何圓房呢,娘子?」他無辜地
眨了眨了眼睛,好看的鳳眼眯成了令人心軟的弧度。

  「我……」我喃喃地應了一聲,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一瞬間的事,他已經
褪下了我輕薄的外衣,露出裏面豔紅的小兜兒來。

  「啊!」低頭看見自己胸前裸露的風光,我的臉騰一下就燒紅了!

  這玄武國人的服飾本就甚爲暴露,今夜她們「特意」替我準備的衣服,更是
性感得要命,就好像唯恐男人見了不發情似的……這衣服的設計,真真是「匠心
獨具」,可惜是将所有心思,都用在誘發男人欲火上了。

  這衣服被一群婢女七手八腳地套上身後,我一看鏡子裏的自己,便有種羞憤
欲死,想找到地洞鑽下去的沖動!

  這玄武國人也太不知羞了,這種衣服都能設計得出來!換了在青龍國,就是
再放浪的女子,應該都不可能會穿着一套到處是孔洞的亵衣亵褲,來「勾引」自
家夫君吧?這還是玄武國王室呢,王室的人不是應該更講究什麽端莊穩重嗎?就
像嚴嬷嬷那般古闆的人,怎會「批準」給我穿這樣暴露的衣服呢?

  「娘子……你這般打扮,」男人的嗓音明顯變得低啞了,「算是在『勾引』
爲夫麽?」

  呃……我是知道如此打扮太「過火」了一些,然而現下見着了男人眼裏明顯
燒起來的火焰,我才真正明白,這身衣着,到底是有多放蕩……那樣溫柔的眼眸
燒着了欲火,是多麽微妙又不可思議的事情呐。

  都怪這身破衣服!真是「破」得太該死的「巧妙」了!哪有衣服在人胸部跟
裆部都開口的啊……咳!對了,下面……可惜來不及了!在我想到要并攏雙腿之
前,男人已經掀起了我幾乎透明的裙子,分開了我細嫩的雙腿。

  「嗚……」我羞得幾乎要哭了。

  那暴露的裙子底下,不是沒有穿褲子,而是那褲子明明穿了,卻比不穿還要
羞人……「娘子啊,你一次便給爲夫如此大的『驚喜』,不怕爲夫……」男人一
字一句地輕聲歎着,細長的手指,已經輕輕觸碰上了我腿間裸露的花瓣,「會受
不了麽?」要知道他可是有名的病君呐,難保不會第一次就來個馬上風什麽的。

  「呀。」我小聲地哼了一聲,整個身子都顫了一顫。

  女兒家最羞人的密處被男人摸了去,本來是那樣羞恥的事情,可我卻好像突
然間失去了羞恥感。

  滿腦子裏,隻剩下了一些紛亂的绮麗念頭。好像隐隐知道,被這溫柔的男人
觸碰,會是件非常新鮮的體驗;或者說,被一個溫柔的「龍司羽」溫柔地抱着,
甚至被他親密地喚作了「娘子」,這是我做夢,都不敢企及的快樂……「真敏感
……」男人眸光裏依舊含笑,依舊溫柔,隻是帶了一點羞人的火光,「你這兒,
可真嬌啊,娘子。」

  「嗚……」他的手指微微探進去了,我緊閉的小花縫被迫裂開了一道小口兒。

  「第一次會有些疼。」他輕輕地道。細長的指頭卻不若他的笑容那般溫柔,
反而直達目的地──推擠開了穴縫裏頭的層層嫩肉,直直地插了進來!

  「啊!」我蓦然發出了難受的呻吟。感覺那根粗魯的手指捅破了下體的嫩肉
一般,疼痛難忍。然而男人的「提醒」讓我想到了一個更加重要的問題──「我
……我不是……」我不是第一次,不是了呀!

  龍司羽是那樣介意我的清白問題,我不可以,再騙「他」第二次的……必須
得,事先告訴「他」啊!

  「噓……乖,别說話。」男人輕輕地湊近,吻了吻我被情欲和羞恥燒得通紅
的小耳朵,複又承諾一般地低吟道──「我的王子妃,你是我整座伽藍城裏,最
聖潔的瑰寶……」

  ……嗚嗚!

  不知道爲什麽,好想哭呀。

  忍了一個晚上的淚水,終於肆無忌憚地落了下來,晶瑩的淚珠爬滿了兩邊的
小臉頰。不,不僅是一晚上,不僅僅是這個夜晚而已,那分明是我,忍了好久好
久的淚水……龍司羽,你真的不嫌棄我了麽?真的麽……「咳、咳……」

  不知道哭了有多久,隻聽突兀的兩聲咳嗽驟然響起,打斷了我旁若無人的哭
泣,更令我記起了房裏還有另一個人。

  對了,是嚴嬷嬷!還有,「圓房」的任務……啊!定是見我哭得忘乎所以,
破壞了氣氛,或者說是怕我掃了王子殿下的興緻,她才出聲提醒我這個「做媳婦
兒的」,不可以任性胡爲,而要記得侍候好她家王子殿下的吧?

  可是……我眼前這個人,他真的不是龍司羽麽?

  隻看了對方一眼,我馬上又一次陷入了那迷夢般的幻想裏……「乖汐兒,」
他又一次同我咬起了耳根兒,用隻有我們彼此才能聽到的音量,悄聲道,「就算
是裝裝樣子,也得讓嚴嬷嬷滿意,明白麽?」

  啊?他這是什麽意思……裝裝樣子?

  「你若還未做好準備,我可以等……」他的手指一直埋在我小穴裏,輕輕地
做着擴張,此時忽然加重了動作,「今夜,隻是爲了讓我父王他們安心,你可明
白?」

  「啊……」方才他的長指一直插在裏頭,我好不容易已經有些适應了,現下
卻突然開始抽動起來,扯得我花徑裏的嫩肉一陣陣的難受。

  「乖汐兒,聽見了沒有?」他又親了親我的耳朵,悄聲問。

  「嗯……明、明白……了……」耳朵都變火辣辣了呢!明明似懂非懂,我卻
傻傻地點了點頭。

  「既然明白,那便開始吧。」他笑着舔了一下我忽閃的睫毛,音量恢複到了
正常水平,好像不介意被不遠處的老婦人聽見我們的閨房私語,「夜深了,嚴嬷
嬷也累了,咱們早些完事兒,讓老人家也好早些休息。」

  「嗯,嗯……」我又連連點頭。也顧不得去想他話裏的深意,隻覺得心底冒
出愈來愈多的興奮和快樂!天呐,他怎麽可以那麽的溫柔,溫柔得我骨頭都酥軟
了!

  見我一直傻傻地望着他,男人喟歎着抽出了埋在我小穴裏的手指,「我可愛
的呆娘子,你這小嬌穴兒,可是在歡迎爲夫呢……」修長的指尖牽扯出了一條長
長的銀絲,在我眼前劃出了一道淫靡的痕迹。

  好羞好羞……一想到隔着幾層珠簾的地方,正有個老婆婆正襟危坐在那裏,
将男人嘴裏羞人的話通通聽了去,我就愈發覺得羞愧了。

  「不要說……」會被聽見的。

  「好,不說。」他将我的身子在被褥上擺放好,整個人很快就壓了下來,用
手肘支撐着身體,将瘦小的我圈在了他的臂彎裏。

  「呃?」雖然他後半句話沒有說出口,我卻明白了他的意思──不說,就是
要開始「做」了。

  怎麽辦,我好像變「色」了,竟然隐隐帶着幾分期待……「呵,娘子再這樣
看着爲夫,倒讓爲夫,有些害怕呢。」

  早躺在被窩裏脫得光溜溜的他,倒是省去了脫衣服的麻煩,下身直接就壓了
過來,緊緊地貼住了我的腿縫。

  他會「怕」我?

  來不及細想,明顯感覺到一塊硬物壓到了腿間,我吞了口唾沫,心跳開始加
快跳動,周身血液也飛快地流竄起來!總覺得,哪裏不大對勁兒呢……好像、應
該拒絕的……真的,應該拒絕嗎?再擡眼,看到那張熟悉又似陌生的臉,很快便
又安心了。

  隻要一直看着這張臉,此刻無論要我做什麽,我都一定可以的……「我的小
呆娘子,求你,将眼睛閉上。」

  身上的男人卻好像不大滿意我直勾勾盯着他看的眼神,低下頭來又湊近我耳
邊,耳語道,「再這樣看我,爲夫怕是會把持不住……」

  呃,好吧!人家乖乖閉眼睛。

  「乖,輕輕叫幾聲,就像我在愛你一樣……」他又耳語。

  啊?

  我腦筋轉了好幾圈,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他竟……真的不準備要我呢。真
的,隻是要裝裝樣子而已……如果他想的話,我已經就差張開雙腿讓他進入了吧?

  ……我終於恍然爲自己的不知羞恥而難過起來。悶不吭聲地埋下臉去,我暗
暗将自己縮成了小小的一團,盡量躲避着男人灼熱的硬物,側過臉頰,眼淚,無
聲無息地落了下來。

             第14章奉命圓房

  「娘子?」柔柔的吻落在了臉頰上,男人濕熱的舌尖一點點舔去了我的淚痕,
「别怕,乖……我不會傷害你。」

  「……」如果我已經被傷害了呢?雖然我知道這是自己無理取鬧,還不識好
歹──他是怕我不願接受這樣羞恥的「奉命圓房」,才會用如此折中的辦法來應
付他的父王,同時亦減輕我的屈辱感吧……可是爲什麽,我的屈辱感反而更加強
烈了呢?就因爲自己,曾經被那個名叫龍司羽的男人,狠狠地傷害過嗎?

  「娘子?」

  「……」

  原本充滿甜膩氣息的新房裏,忽然間隻餘下了一陣無言的尴尬。

  沒了我的配合,他預設好的這場戲,頓時演不下去了。漂亮的鳳眼低垂下來,
病弱的男人沈默地看着我,本就蒼白的臉色,愈發的暗沈了下去。

  他翻身躺到了一邊,好像早就猜到我會「拒絕」一般,臉上微微顯露的受傷
的表情,令我忍不住心裏一顫。

  他……這個男人,就算他不是龍司羽,至少他也長着一張酷似龍司羽的臉啊,
我沒有辦法,看到他露出那樣的神情……況且他對我,是那樣的溫柔。

  這個溫柔的,二十八歲了才來娶親的男人,病弱得臉色蒼白、身材削瘦,連
圓房都要人擔心的男人……我不該因爲龍司羽的關系,而反複「遷怒」於他。

  可是,眼下面臨的詭異局面,是要如何收場的好呢?今日的圓房,算是又一
次的……告於失敗了?

  「咳咳!」

  老婆婆的咳嗽聲驟然又起,催命一般的提醒着我身爲人婦的責任和擔當──
「二殿下的身子可經不起太大的刺激,做媳婦兒的,不能因爲貪歡,就不顧夫君
的身體;還有,不能讓殿下太『操勞』,房事的時候,需由你主動。」這段「義
正言辭」的教誨,也跟着适時地從腦袋裏冒了出來。

  緊接着在我眼前黑壓壓飄過的,便是春宮圖冊裏那一大溜「招式」各異的男
女交歡姿态……我咬了咬牙,坐起身子,征詢意見地看了他一眼。那雙微挑的鳳
眼看過來,目光依舊溫柔。

  「汐兒若不願意,我定不會勉強的。」他很輕很輕地低語。

  「……殿下。」我想了想,學别人那般喚了他一聲。彎腰低頭,在他沒什麽
血色的唇邊輕輕吻了一下,「我不是什麽稀世珍寶,更加不配,做你的娘子……
但你若不嫌棄,我可以幫你,将這場戲演下去。」

  我難以想象,這樣溫柔的男人在王宮裏,過的是怎樣的生活。他若要娶妻子,
怎麽都可以找一個比我更好千萬倍的女子,爲什麽偏偏是我,還偏偏要讓彼此難
過?這……這都要怪慕容笙!對,全都怪那個居心叵測莫名其妙的臭小孩!

  「汐兒?」臭小孩尊貴的二哥,用他溺死人的溫柔姿态握住了我的手,眼睛
裏灼灼地寫滿了憐惜。

  「讓我侍候您……」我抽回了綿綿小手,纖細的手指回到了被褥底下,靈巧
的小蛇般鑽到了某個位置。

  「啊……」男人幾乎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也對,我的身子比他可能也好不到哪裏去,手腳更是冰冷得厲害,忽然冒昧
地握住了人家熱忽忽的「那裏」……這般刺激,自然是小不了!

  「汐兒?」男人有些不敢置信地抓住了我作亂的小手。

  「殿下,嬷嬷有教導過,汐兒知道該怎麽做。」這話我可不是騙人的──新
婚的第二天,嚴嬷嬷沒有看到滴了處子落紅的白絹,就開始日日登門拜訪,不時
教導一些閨房「秘訣」,其中自然包括「侍候」男人的手段。雖然我基本上是一
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但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羞人的細節鑽進了耳裏。

  我按照那「馭夫秘籍」教導的,輕輕套弄起了男人腫脹的性器。大概因有被
子蓋着,多少遮掩去了那許多的尴尬與羞恥,我紅着臉兒做起了這生平第一次的,
用手「伺候」男人胯下陽物的活計。

  不知道爲什麽,就是想要同這個男人親近。就算是鬼使神差吧,至少那一張
臉,可以當做是我心愛的男人……男人的性器并不算特别粗大,卻是長長的一根,
套弄起來上上下下的甚是費力。更奇怪的是,越是摩擦,越感覺手指間那熱乎乎
的肉棒,好像不止慢慢變大,還有在一些「彎」的趨勢──好怪噢!男人的「肉
棍子」不都是直直的一根麽?爲什麽我手裏的這根,卻長長彎彎的……是不是因
爲被子蒙住的緣故?

  我頓時好奇心大盛,不管不顧地一把掀開了被褥,讓那根奇特的肉棒徹底暴
露在了空氣裏。

  「汐兒?」二十八歲的「老男人」,竟然有些臉紅了。蒼白如紙的面色,染
上了淡淡的一層嫣粉。

  「嗯?」我則像發現了什麽好玩物件似的,輕輕晃了晃手裏那根東西。

  它在我手心裏乖乖地立正站好,卻還是微微歪着「腦袋」,一副「虛弱」的
模樣。看見那滑稽的樣子,我有些好笑地松開了手。那肉棒立刻彎彎地垂了下去,
長長的一根,幾乎碰到了它主人的肚臍。

  男人的毛發并不多,整個下體都顯得很白淨。長長的肉棒顔色跟它主人身體
的其它部分差不多,淺淺的,透着點粉白的色澤。

  一看就感覺很是幹淨,一點都不惹人讨厭。

  「汐兒,你……不用這麽做的。」男人的喘息有些急促,掙紮着坐起身來,
仍是以隻有彼此才能聽到的音量低語道,「嚴嬷嬷教你的那些,不必放在心上。」

  我看着他的臉,遲疑了一會兒,點了點頭。不再輕浮地去愛撫男人的性器,
我卻咬咬牙,起身跪坐到了他的面前。

  「既然要『演戲』,殿下是不是早就準備好了,女兒家的『落紅』呢?」我
伸出胳膊抱住了男人的脖子,學他先前對我做的那樣,在他蒼白如玉的耳朵旁邊
輕輕吐氣。

  「……是。汐兒不用擔心。」以智謀詭谲着稱的男人,自然不可能會遺漏這
種細節。

  「嗯。」那我便放心了。然後……兩個人面對面地抱坐在一起,如果沒記錯
的話,有種姿勢叫做,「觀音坐蓮」……我,姑且一試吧!

  男人早就脫得一絲不挂,幸而我身上倒是還有幾件布料。雖然裆部開了個淫
蕩的口子,但那亵褲多少還是遮掩住了我跟他的下身。隔着數重的珠簾,老婆婆
應該不至於能看得清楚,到底有沒有插入吧?

  我抱着男人的脖子,試着扭動了一下小屁股,感覺好别扭……可是爲了我們
彼此的「利益」着想,這場戲還是得演啊。

  微微擡高了臀部,我裝作了剛被插入的樣子,唉唉地哭叫了兩聲,然後再沈
下臀去……如此重複了一次、二次……在男人「又驚又喜」的目光裏,我的動作
慢慢熟練了起來,還加上聲音的配合,一副又痛又爽的難捱模樣。

  「啊……殿下……嗯啊……」這假呻吟,可比真叫喚還要羞人!我小臉憋得
通紅,卻還是隻能豁出去了,隻盼着那老婆婆快快走人!

  「汐兒……噢……」

  男人也配合起我的動作,本就染紅了的俊臉也是漲到通紅,呼吸聲更是粗重,
端的是氣喘如牛、揮汗如雨……「嗯……啊……」

  「……」

  「啊啊啊……」終於表演完第一次被男人肏到了高潮,我虛弱地趴到了面前
男人幾乎雪白的胸膛上。

  一邊休息一邊欲哭無淚地想──這老婆婆怎麽還不走啊?!再這麽下去我的
嗓子都要喊啞了。嗚……腰好酸噢!如此侍候男人的活計,還真是不好做!

  可惜根據嚴嬷嬷教導的,身爲二殿下的媳婦兒,就該有自知之明,就該做好
了此等覺悟。嗚嗚,是不是還嫌我不夠賣力?

  隻能……再轉換姿勢了。

  等到那蒼白的男人躺回到了床上,我又假意跪坐到了他胯間。彼此尴尬又無
奈地對視了一眼,我有些虛弱地上下起伏了幾下。

  目光飄到了外間……那嚴嬷嬷不會是睡着了吧?!啊……我好想哭!

  嗚,我也好想睡……這該死的「體力勞動」可真是累人!還好我有聽勸,晚
膳有吃下去不少!還有這滿是破洞的衣服啊,真是難看極了!玄武國人真是奇怪!

  各種亂七八糟的想法一氣湧了出來,我有些賭氣地一屁股坐了下去──「啊!」

             第15章陰插陽錯

  「啊!」

  原先那各種消極的負面的思緒瞬間從腦袋裏通通飛走了,我根本沒有辦法再
去思考那些問題!因爲從下身傳來的劇痛,令我的呼吸都幾乎停止了……天呐!
好痛!

  原本就雙腿大分地跪坐在男人腰上,腿心處脆弱的陰部毫無設防地正對着男
人的性器,亵褲還不知羞恥地「門戶大開」着……加上男人那根東西硬得越來越
厲害,幾乎是翹在了那裏,我這麽重重一坐,陰差陽錯,竟、竟将那根肉棒給
「坐」進去了!竟在這樣尴尬又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将男人的陽具給「吃」進自
己肚子裏去了……「啊……」男人皺着弧形完美的長眉,臉上表情也是痛苦又錯
愕,「汐兒?」

  嗚嗚,不要怪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好在因爲角度的問題,長長的肉棒隻插進來一個龜頭多而已,撕裂般的痛楚
稍稍褪去的時候,我用力擡了擡小屁股,試圖在不弄痛彼此的情況下,趕緊将如
此尴尬的意外「交合」給結束掉!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有吃到過男人肉棒的緣故,曾經嘗過男人滋味的小
穴,竟然死死地吸咬住了不小心「錯入」的大龜頭,像張小嘴似的不停吮動着,
一點點将男人的長棍子向花穴裏頭吸了進去!

  怎麽會這樣?!我……看着男人憋到漲紅的俊臉,我抱歉地更努力擡了擡屁
股。

  「嘶……」卻換來男人又一次倒抽了一大口涼氣。

  「嗯……啊呀……」我也忍不住「哀叫」起來。

  天呐!我真的隻是試圖讓彼此的下身分開而已,誰知下面的小嘴卻像是「吃」
上瘾了一般,愈發大力地将長長肉棒向花心裏頭吸來,漲漲的塞滿了整個小穴!
而插進我穴裏的這根帶着奇異弧度的肉棒,竟恰巧戳到了陰道壁上的某塊嫩肉─
─花心裏立刻噴出了一股粘稠的汁水,澆濕了男人堅硬的長棍!

  啊!好刺激!真的,好舒服呀……好想、好想再插深一點……就算捅破了小
穴也沒關系!

  我迷蒙了雙眼,克制不住地收縮穴肉,更自發自動地吸住了體内的硬棒。爲
什麽會這樣呢……我、我的小穴竟然會敏感到這種程度。還有,他的肉棒好奇特,
雖然很長,卻不會粗粗魯魯地直直一捅到底,反而那一點點恰到好處的彎曲,很
容易就能戳到小穴裏面各個方向的敏感嫩肉……怎麽辦?我心裏開始了天人交戰
──一邊有一個理智的我大喊着:不行不行,真的同這個男人幹了穴的話,那我
以後要如何面對他,如何面對這個淫蕩的自己?

  而另一邊廂,還有一個冶浪的我卻正嬌滴滴地呻吟喘息着,酥媚入骨地浪語
道:被男人幹穴真的好舒服的……這麽久沒有過男人的滋味,還不抓緊眼前機會
麽?

  每一次理智将要占據上風的時候,眼前那張酷似龍司羽的臉便不停地放大;
而欲望盤旋不散的時候,同樣也是冷眉冷眼的龍司羽冒出來,指責着我是個淫蕩
無恥的女人……好矛盾!

  ……到了最後,溫柔的「假冒」龍司羽終於還是不敵氣場強大的冰山龍司羽,
我決定還是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然而詭異的是,我那穴兒真的像是變成了個緊得不能再緊的皮套子,死死箍
住男人的肉棒!一拉一扯之間,我笨拙的動作倒适得其反地,令身下一直溫溫柔
柔的某人,幾乎咬牙切齒了──「娘子這是……在玩火啊!」伸手抓住了我綿綿
的兩瓣小屁股,男人蒼白的面容上滿滿的全是隐忍的情欲。我感覺他有過稍稍的
猶豫,最終卻狠下心來,将我的屁股往下重重地一按。

  「啊呃……」

  我的身子整個都酥了,聲音也跟着變得甜膩膩的。雖然心裏不願承認,但這
種瞬間被肉棒深深刺穿小穴的感覺,實在是舒服極了!

  怎麽辦……我好像真的變「色」了?!

  之前曾經曆過的,那無數個被欲火折磨的夜晚,令我深深地害怕、卻又想念
這種被男人陽具貫穿了身子的滋味……真的好想再來一次,啊……肉棒插在裏頭
硬梆梆的,卻又脹得小穴好舒服……可是不行的!我、我跟他隻是在演戲而已,
怎麽能真的插起穴兒來?!雖然、雖然确實是我的錯,卻不能「一錯到底」啊…
…趁着意識還沒有被貪歡的念頭徹底牽引走,我掙紮着從男人身上跪起來,嘴裏
喃喃念叨着,「不行,不行……」,七手八腳地想要爬起來。然而肥大礙事的亵
褲絆住了虛軟無力的小腿,緻使我膝蓋一滑,瞬時又重重地坐了下去──「啊啊!!」

  這次我是真的哭着呻吟了。嗚……小肚子都像是被長棍子給捅穿了!

  「呆娘子……」男人一臉又痛又快活的表情,雙手十指狠狠掐進了我的屁股
肉兒裏去,「你是想要爲夫的命麽?!」

  沒有,沒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身下男人隐忍地微微一動,我的小屁股被他托了起來,調整了一下姿勢。隻
是那麽細微的一下轉動而已,我卻感覺嬌嫩的膣肉被肉棒重重刮了一下,有股奇
特的怪力撐開了緊窒的穴壁,将小小的裂孔撐開到了極限。

  「不要……」我軟軟的嬌吟着。好怪!身體裏的大陰莖像是把柔韌的刀子,
在生生刮着我的小穴,微微有些疼痛之外,更多的卻是源源湧來的興奮和快樂!

  「口是心非。」

  男人松開了大手,讓我的屁股自然下落,「既然娘子不介意『假戲真做』,
爲夫再不濟,也定會全力以赴,滿足我的小呆娘子啊……」同時間下身一挺,早
就硬如石塊的大陰莖像根着了火的鐵棍一般,猛地一下向上貫入,「啊啊啊……」
我無法克制的呻吟聲含着嬌嬌的哭音,發自肺腑,嬌喘籲籲,比之方才假裝叫床
時,更柔媚了千百倍。

  「娘子,娘子……」他一遍遍地喚着那親昵的愛稱,下身開始規律地一下下
往上挺舉,「好緊!你真真是要逼瘋我……」

  「啊、啊、啊、啊……不……啊嗯……」我控制不了自己甜膩又破碎的嬌吟,
被那一下下沈重的插入搗得穴肉翻攪、花徑大開,同時間雙乳不斷跳動,飽飽漲
漲的,又痛又癢,「殿……啊!殿下……不要……哈啊……」

  「喚我允!」

  男人空閑的大手覆上了我胸前兩隻白兔般跳動的奶子,細長的手指漸漸用力,
緊緊抓握住了一雙柔嫩豐腴。

  「啊、啊啊……允……殿下……啊、啊、啊……」

  終究是無法喚出那樣親密的稱謂,我隻能用上下款擺腰肢,來掩飾自己内心
的矛盾──明明已經騎在這個名義爲「夫君」的男人身上,淫蕩地夾着他的陽具
幹着穴,明明知道有人在看着這次性交的過程,還發出不堪的淫蕩浪吟;被欲望
驅使的同時,心底那些從來未曾被掩埋幹淨的往事,卻又使我,根本無法真正地,
将這個男人當成自己的夫君來看待……不如,不如就當做另一次的「露水姻緣」
吧!反正事已至此,這具早就肮髒的身子,就算再污穢一些,又有何妨呢?

  此時的我忘卻了曾暗暗對自己許下的誓言,忘記了不可以再随便讓一個男人
染指的許諾,更抛棄了了女孩兒家的矜持與倔強……這具淫蕩的身子,已經食髓
知味地愛上了被男人瘋狂抽插的滋味……時隔數月,再來品嘗這種滋味,竟然比
想象的更要甘美數倍。

  我真的,變成一個淫蕩的女孩兒了。

  「娘子……噢……」我主動的扭動腰肢,使得男人也舒爽地呻吟起來,手裏
揉捏我乳房的力道不知覺間更加的重了。

  感覺奶子被抓得好疼,我不得不傾下了身子,膝蓋完全跪了下去,以半趴的
姿勢伏在男人身上,嘴巴剛好湊到了男人的胸口。

  小穴裏那根長長的陰莖還在不停地挺刺深搗,我好想更加瘋狂地叫起來,宣
洩我那無邊的快感!然而最後還是張開小嘴,重重地咬住了男人白皙胸口上一點
暗紅!

  「嗯……汐兒……」蒼白的男人全身都開始染上粉紅了。他曲起了雙腿,加
快了插穴的速度,「汐兒……你好小……好想弄壞你……噢……」

  「唔……」我繼續咬着他的乳頭悶悶地嬌吟。

  「啊……汐兒!插壞你!哦……插破你的小穴兒!」溫柔的男人真正沈浸到
性愛快感裏的時候,竟也會忍不住說出這樣的話來。

  短短的震驚之後,我很快便釋然了。男人大概通通都是這樣的吧?……插吧!
插吧!插壞我!我早就沒有羞恥心了!

  啪、啪、啪……在我刻意的配合之下,肉體摩擦的速度愈來愈快,男人的動
作也越來越熟練,相互拍打撞擊的聲音也愈發的響亮!

  「哈啊……」實在忍耐不住,吐出了他的乳頭,我快樂地浪吟起來。

  薄弱的意志最終還是不敵感官上的快樂,敏感異常的身子,終是被盲目無邊
的情欲浪潮,給徹底驅使了。

  雖然我不确定這個病弱蒼白的男人,他是不是第一次,也不知道男人是否天
生對性愛有着敏銳的本能,我隻知道身下這個男人,他光憑這一根堅硬的微微彎
曲的肉棒,就足夠将我肏得欲仙欲死了──「啊啊……好深……呀啊……」

  肉棒太長,小穴太淺,随随便便一插便到了底,直插得花心淫汁四濺,媚液
橫流……那微微彎曲的肉棒,更是馭使着堅硬如石子的龜頭,磨搔着穴壁上最嬌
嫩敏感的那塊嫩肉,刺激出了我所有的興奮因子,快樂得幾乎要暈了過去!

  溫柔的男人卻被我的冶浪激出了更多獸性來。

  最後,他幹脆轉身将我壓到了身下,一把扯掉了我那殘破的亵褲,掰開了我
雪白細瘦的雙腿,露出整個濕漉漉嬌滴滴的陰戶來,長長的肉棒毫不猶豫地戳開
兩片花瓣,狠狠地往裏一送!

  「啊啊……」

  「……」他眼裏冒出了火光來,一句話也不說,隻拼命地幹起了我的穴來。

  啪啪啪啪啪啪啪──這男人幾乎是連喘氣的時間都不給我啊!

  最後,他終於在我的粉穴裏一洩如注,濃稠的精液幾乎堵滿了整個花壺。這
個出了名的病公子,卻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将我的身子翻轉了過去,用屁股對
着他……當我真的暈厥過去之前,偷偷看出去,珠簾後面,已經沒有人了。作家
的話:我已經很久沒寫過如此淫蕩的東西了,嗷嗷,捂臉……

             第16章露水姻緣上

  連綿多日冷雨驟停,難得天空有了一絲放晴,一道彩虹彎彎的挂在天邊,映
襯着滿園子五顔六色的花草,極是絢麗動人。

  花圃的主人身着一襲月白色長袍,點綴着天青色的細緻花紋,融在一片清新
美好之中,甚是和諧。隻不過身下的輪椅,終是顯出了一絲缺憾來。

  「二哥,你……」身後靜默地候了許久的少年,還是熬不到等兄長主動開口
的時候,「近來身體可好?」

  「老樣子。」青年正彎下腰去,輕輕折了一棵新鑽出來的草芽。

  「那……二哥還不準備,同……『二嫂』圓房嗎?」他實在是忍耐不住,迫
不及待地想要個确切的「日子」了。

  聞言,青年修長完美的雙眉輕輕一蹙,「小七,你還真是沒有耐性。我早說
過了,要二哥接受一個陌生的女子作爲妻子,多少需要些時日吧?」

  「對不起二哥,我……我不是想逼你。隻是我、我等了這麽多年,實在是等
不下去了!」少年說着,又一次哀戚地哭了起來,「二哥,你不用真的把她當妻
子,你……就當成是随便哪個陌生女子,同她做一次就好了!」

  十八歲的少年,雖然年紀不大,但也絕不是什麽小孩子了。可他此番哭起來,
卻是一派梨花帶雨的稚嫩模樣,雖是男娃娃的相貌,也極惹人心疼。

  經過這些年的煎熬,他痛恨着自己的外貌,卻也習慣了利用這樣的外表去充
當無辜無害的軀殼,充當遮掩自己真實性情的面具。就像此刻這樣哭起來,也是
信手拈來。七分真三分假,聲淚俱下,極是打動人。

  事實上,他并不是真的沒有耐性。等了這麽多年,能忍的他都忍下去了,然
而這一次不一樣──「她」不在自己的身邊,那麽一切就難以完全控制在他手裏
……「她」已經被他親手操控着嫁給了别人,雖然對方是自己的親生兄長,但是
放任他們「夫妻」培養「感情」的時間越是充沛,到了最後,他這個始作俑者輸
得一塌糊塗的可能性也就最大!

  既然注定會傷害她,早些進行總好過夜長夢多。

  等到他成功破解了詛咒,改變了這般幼稚模樣之後,他定會帶她遠走高飛,
保護她一生一世,再不會給人染指她的機會!

  「小七,你這是把你二哥當成了,随時可以發情的種馬?」在周圍鮮豔景物
襯托下,青年的臉色愈顯蒼白,「如果是這樣,你當初還用費盡心機将她嫁給我,
做我名正言順的王子妃麽?」

  「我自然知道二哥心思的,你不會做出不負責任的事,自然也不會輕易看上
一個女子。」這些問題,他慕容笙已經思量過無數遍了,「隻有讓她成爲二哥的
妻子,二哥你才可能克服心理上的障礙,名正言順地去抱她……」

  「你既然知道,又爲何急迫至此?」青年在輪椅上坐直了身體,一派端正而
嚴肅。

  「我……」

  他能夠告訴兄長,因爲他從來不曾真心想讓她成爲自己的二嫂嗎?以二哥的
性子,他這一生要麽不娶妻,既然娶了,就定是要對她負責了。除非二哥完全不
喜歡她,甚至是讨厭她,屆時他慕容笙才有可能,請求二哥将她「讓回」給自己
吧?

  可是,就是因爲他太清楚那個女孩兒的吸引力了,他不敢冒那個險……如果
等到二哥也喜歡上了她,彼時他還有什麽借口,去拆散這一對他親手撮合成的
「夫妻」?

  「對不起二哥。」最後,他還是低眉斂目地退了下去,「我會更耐心一些的。」

  「嗯。」青年顯然不願意就此話題多說,淡淡地揮了揮手,示意幼弟離開。

  「二哥……」轉身踏出了幾步,銀發少年腳步踟蹰着,最後又回過頭來,
「你真的,還沒有同她圓房?」

  「我說過了,隻是演給父王他們看的戲而已。」青年神色坦蕩,「怎麽小七,
連二哥的話,你都不信了?」

  「不是……」少年的神色好像有着些微的失落,卻更像是,暗自松了一口氣,
「對不起二哥,我當然信你。信你,不會騙我的。」

  我竟然真的同那個病公子「圓房」了?!!

  事情已經過去了有好幾天了,我卻依然沒能完全消化這個事實。第四個了,
大多數女人一輩子也就隻有一個男人而已,能改嫁第二個夫君的已經是少之又少,
而我……卻在短短時間内便經曆了四個男人。

  這樣荒唐的事情,若換在半年前,是我連想都不敢想的。

  可是它卻真實發生了。真實得,仿佛還能聽到自己在男人身下承歡時放浪的
呻吟……聲聲猶在耳畔。

  我的身體會變得一天比一天淫蕩,這也是我怎麽都想象不到的。我還以爲自
己的「病」已經治好了,應該也不會再時時渴望着男人的占有了。殊不知,這具
身體早就對歡愛的滋味上了瘾,根本,戒不掉了……這次陰差陽錯的「圓房」,
除了讓我認識到這可怕的一點之外,另外還有值得欣慰的一點,便是那位嚴嬷嬷,
她終於不再頻頻來煩我了。雖然那一夜,無論是「假戲」時還是「真做」時,我
的表現都「過火」得厲害,但至少不用再看見她那張嚴肅的老臉,我的尴尬也就
少了許多。

  我那「夫君」也沒有再見到面,就如洞房花燭夜之後那樣,再一次消失在我
的生活裏。

  真好,這樣才符合完美的「露水姻緣」的标準……「娘娘,您真的不去見見
殿下麽?」聒噪的喜鵲丫頭,俨然成了嚴嬷嬷的化身,又開始在我耳畔說教起來,
打斷了我午後小憩時的胡思亂想。

  「喜鵲,你真的好煩!」我忍不住捂住了耳朵。

  「娘娘,奴婢是爲您好呀!您同殿下新婚燕爾,本來就應該是如膠似漆的時
候……雖然殿下身體不大好,也許外人不是很看好這一段姻緣,但你們好歹還是
圓了房,已經是真正的夫妻了,那就該有夫妻的樣子呀!」喜鵲越說越多,越說
越是惹我心煩。因爲我知道,她這番話句句在理,而且對我掏心挖肺。我卻不知
道該如何回應。

  「喜鵲,你這是什麽話?!」旁邊的鴛鴦暗暗掐了喜鵲一把,「這些話是誰
教你的?沒規矩!合該拖你出去打個三十大闆!」

  「好了好了,你們别吵了,午睡都沒個安甯!」我煩躁地從小榻上跳了起來,
在兩個大丫頭噤聲站好之後,大搖大擺地拍拍屁股走人了。

  「你這死丫頭!」身後,鴛鴦又踢了喜鵲一腳。兩人都不敢再跟來「吵」我。

  踏出房門時,我無奈地苦笑了一下。我明白鴛鴦是怪喜鵲說出了,旁人一直
都不敢明言的那句話──「外人不是很看好這一段姻緣」……爲什麽不好看?還
不是因爲他們這位二殿下的身體?可是爲什麽,那一夜的慕容允,卻「熱情」得
根本不像是個病入膏肓的人呢?

  想起那夜的瘋狂,我不禁紅了臉,加快了腳步,匆匆跑進了後院。

  二王子的府邸真的好大!

  雖然不是第一次領教了,我依然像隻小螞蟻似的東碰碰西鑽鑽,處處充滿了
好奇。

  慕容允應該很愛花草樹木。

  許多盆栽我根本叫不上名字,也知道是經過非常精心的栽培與修剪的。風景
秀麗的後花園占地極廣,真是堪比皇家園林,極盡匠人的用心。

  花園裏不見人影,非常清幽,真是個散心的好地方。難得天氣終於放晴,又
可以擺脫那些個嬷嬷丫頭,一個人來放松一下,真是再好不過!

  我閑閑地折了兩顆小草在手裏,踢了踢路邊的小石頭,最後,幹脆坐到了草
地裏去。經過那麽多天雨水的洗禮,草地依然是松軟微濕的。屁股坐下去了,我
才發現不怎麽舒服。想要起身,發現身上淺紫色的衣裙,已經沾上了青草的汁液,
還有些黏黏碎碎的小泥塊。

  「哎!」我郁悶地扯着裙擺拍了拍,「回去又要被她們『訓』了!」

  「誰那麽大的膽子,敢教訓你呢……」當我急急轉過身去,男人五官深刻俊
美至極的一張臉,直直印入眼簾,「好久不見啊,我的小怪獸!」

  「啊!」

  怎麽又是這個「瘟神」?!我被吓得呆在了原地,怎麽都不敢動一動。

  「這麽久沒見,有沒有想我?」他俯下高出常人太多的身軀,熱絡地将我攬
進了他的懷裏。

  撲面而來的濃郁的男子氣息,令我仿佛聞到了雄性獸類的味道。沒錯,雖然
他老是喚我「小怪獸」,事實上這個男人在我看來,更像是一頭危險的欲獸。

  「放開我!」我毫不客氣地伸手敲打了幾下他的胸膛,然而入手硬梆梆的觸
感,卻令我後悔不叠,「呀,好痛!你……你變态!」收回了敲痛的小手,我嫌
惡地瞪了男人一眼,以示對他極度的厭惡和反感。

  「哈哈!你這小東西……」那男人卻毫無自覺地放聲大笑起來,「自己敲疼
了手還要怪我,還怪我『變态』?」

  「對啊,正常人身上怎麽可能長你這樣硬得要死的肌肉?」我翻了個白眼。
打他身上,簡直像是徒手去敲一塊堅硬的大理石!

  「哈哈……」大怪獸笑得更歡了,「小東西,我身上還有更硬的東西……你
要不要來試試?」

  「你去死啦!」

  對這男人,我真是半絲好感都沒有,面對他的調戲,向來害羞的我卻連臉都
紅不起來,隻是又一次嫌惡地瞪了他一眼,然後就低下頭去,懶得再去看他。

  「你真的,一點都不想我?」好像終於看出了我對他的讨厭,男人收斂了不
正經的語調,卻仍固執地将我抱得更緊。我深知自己反抗不了,也就由着他抱,
卻隻埋頭不說話,裝作變成了個小啞巴。

  「你真的……這麽讨厭我?」他低頭,下巴緊緊貼着我的腦袋,溫熱的鼻息
就落在我的頭頂。

  還不算太蠢嘛?終於意識到了啊?!我窩在他硬梆梆的胸口,又一次沒氣質
地翻了個白眼。

  「我還以爲,你至少也會,有一點點的想我呢……」

  不知道是不是那男人的氣息實在太過溫熱,緩緩的語調,深沈的語氣,好像
蘊含了滾燙的濃情一般……竟燙得我頭頂都陣陣的發熱發癢,甚至好像牽動了心
裏,也微微的癢了起來……不行!我怎麽可能對這個男人有感覺呢?

             第17章露水姻緣下

  「你在胡說些什麽?!」

  趁他一時放松不備,我難得機智了一次,靈巧地從他懷裏鑽了出來。匆匆地
跳開好幾步,才回過頭去,用鄙夷的目光仰視那高大的男人,「我已經是你的二
嫂了,不是麽?不過一次露水姻緣而已,你又何必這麽放在心上?」

  聞言,那雙魔魅的幽深紫瞳,倏地收斂了精光,一股猶如野獸伺機而動時的
緻命氣息,瞬間呼之欲出!

  「……你、說、什、麽?」男人一字一句地說着,同時間腳步向我邁了過來。

  「我說,那次完全就是個意外,意外!」我不能怕他,不能怕!大不了被這
個蠻子給揍一頓就是了,無論如何都要跟他說清楚──「我們根本就不該再有任
何瓜葛!你以後就當不認識我就好了!或者……如果你願意的話,叫我一聲『二
嫂』,我也不介意……唔!」

  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喊出來的一段狠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嘴巴便被狠狠
地堵上了!那股濃烈的雄性味道湧進了口腔,一直蔓延到鼻翼跟耳朵孔裏!

  「唔唔……」顧不得手疼了,我狠命地敲打起他的後背,兼之腳上一真胡踢
亂踹!

  然而,當你不幸被一塊巨型大理石砸中,好死不死整個壓在你身上,還貼住
了你的臉親密「接觸」的時候,你能靠一陣花拳繡腿來扳倒它嗎?要問我的答案,
顯然是不可能……嗚嗚……竭盡全力對着那野蠻男人好一頓拳腳相加了,卻猶如
蚍蜉撼大樹一般,絲毫不見效果!

  嗚!我甯願被他揍一頓,也不要被這塊硬邦邦的「大石頭」親嘴啦!誰來救
救我?……唔,沒法呼吸了!

  「咳咳咳……」

  好不容易等那「大怪獸」的舌頭松開了我的小舌,我氣還沒理順呢,隻聽
「嘶啦──」一陣裂帛聲驟然響起,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你幹什麽?!」手忙腳亂地護住被撕開了一大塊的裙子,我氣急敗壞地對
那蠻子怒目而吼。

  「幹什麽?」那野蠻人揚了揚手裏一片淡紫色的布料,慵懶地勾了勾嘴角,
「自然還是幹你啊……」

  「你!」這個大滾蛋!他爲什麽就是不肯放過我?!

  我同他之間,說難聽點,不過就是幹過一次穴罷了,我又不用他負責,他更
不像是會對女人認真的那種男人,何必如此糾纏不休?

  「呵呵,你不是說什麽『露水姻緣』不用介懷麽?」男人英俊如刀刻的臉上
透出一絲邪邪的笑意來,紫瞳迷離,更顯魅惑蒼生,「咱們眼下就再試一次──
讓爺我再『幹』你一次,興許這次爺就膩味了,以後便不會再纏着你,你道如何?」

  男人惡意地加重了那個「幹」字,終於成功令我的臉紅了起來。我臉紅卻不
是因爲害羞,而是因着感覺到了深深的羞辱。

  「你做夢!」

  惱怒地大吼一聲,我擡起腳兒,奮力向男人雙腿間的某個部位踢了過去!

  ……「啊!」一腳過去,卻是空空的什麽都沒有踢到,反而我的身子在瞬間
整個淩空──猛然一陣天旋地轉……我恍然發現自己竟已被那男人抗上了肩頭!

  「許久未見,你變辣了不少嘛,小怪獸。」

  「你放開我,聽到沒有?!有沒有人,救命啊?」

  「嘶啦──」

  「嗚,我的裙子!」

  「呵,這屁股可真嫩,一如爺記憶裏那般的雪白挺翹嘛,還有這朵要人命的
小花兒,還是那麽漂亮呀,粉粉嫩嫩的……一副欠幹的模樣!」

  「你……!」

  「再叫啊,叫響一點!多叫些人來,讓他們一起欣賞一下,我們二王子妃這
雪白的屁股,還有欠幹的小穴!」

  「……嗚嗚!」

  我真的不想妥協的。真的……可是如若此時聲張了出去,這一副衣裳不整的
狼狽模樣當場被人看了去,那我就真的不可能,再在這個府裏待下去了。除非我
真的下定決心抛棄這個王子妃的身份,放棄這裏的錦衣玉食,放棄這最後一片,
遮頭之瓦……可就算我真那麽做了,二王子妃與四王子「通奸」的罪名,還是跑
不掉吧?

  「你要做就快一點,婆婆媽媽不像個男人!」光着下半身在那男人的「挾持」
之下,我心裏慌得要死,忍不住出聲刺激他──這個野蠻人扛着半裸的我,已經
大搖大擺地在偌大似迷宮的花園裏轉了大半圈了……這個變态到底是想找個什麽
樣的地方,來方便他「下手」?

  「我還以爲你知道呢,爺到底夠不夠男人?」他嗤笑一聲,終於将我往地上
一擲,「既然你這麽着急,那就這裏吧!還好爺不嫌髒!」

  「啊!」一把被抛在了地上,我差點被震得暈了過去。野獸就是野獸!一點
都不懂得憐香惜玉!雖然我不是什麽弱質纖纖、嬌滴滴的大美人兒,可至少也不
用把我當沙包摔吧?

  「呵,瞧你這傻樣兒!」男人踢了踢我的小腳,「快點轉過去趴好,爺要從
後面幹你!」

  依舊處於兩眼發暈狀态的我委屈地縮了縮腳,抱住了光溜溜的下身……嗚,
光着屁股坐在了泥地裏,真是好惡心!

  再看看四周,我卻驚呆了……好美!

  方才被那男人扛在半空中暈晃個半死,直到此刻才發現,原來我竟被他扛到
了一個「世外桃源」來了!

  「這、這些花……」好半晌,我才閉上了一直大張的嘴巴。

  「呵,怎麽樣?這可都是你那『夫君』的心血噢!漂亮吧?」男人這回倒頗
爲耐心地替我解釋起來,說着,他還蹲下身來,直視着我的眼睛。

  「漂、漂亮啊……」話說出口我才意識到,我幹嘛要回答他?!

  「是漂亮。」男人的臉湊得更近了一些,高挺的鼻梁幾乎碰到了我的小鼻子,
「可我覺得,這裏沒有一朵花,比得上你下面……這朵會『吃人』的妖花。」

  「呀啊!」

  這頭野獸終於忍耐不住了!一邊說着,他的手指一邊就伸進了我的腿心,粗
魯地撥開了兩片嬌嫩的花瓣,直直地插進了我的小穴裏!

  「不要!」我疼得不行──要我跟一頭沒人性的野獸「交配」,真的當我是
隻發情的小母獸麽?

  我後悔了!嗚嗚……才不要被這種家夥再碰一次。上次是迫不得己,這次我
卻是完全清醒的,怎麽能「自甘堕落」讓他把我再「蹂躏」一遍?

  「你滾開啦!不要碰我!」

  小腳示威一般地淩空亂踢了幾腳,屁股扭了兩下,我終於順利地擺脫了那男
人的手指,也不顧自己還光着屁股,爬起來撒腿就跑!

  「……」

  雖然大怪獸不說話,我也能感覺到身後那個危險的家夥正在逼近……哎呀,
跑快點呀!爲什麽跟那種怪獸比起來,我的腿就這麽短呢?!

  「呼哧、呼哧……」跑得氣喘籲籲,好累!

  「雖然你光着屁股跑步的模樣也不失爲一道『風景』,可你這個樣子跑出去,
真的準備讓全王府的人來參觀是不是?」

  等我精疲力竭地停下腳步,男人輕松地邁着長腿跟了上來,「跑呀,怎麽不
跑了?爺倒真是很有興趣看呢!」

  「……」看着男人以逸待勞的悠閑模樣,我着實氣得不輕!可是這個該死的
花圃,怎麽大到了這種程度?我跑了半天,竟然也看不到盡頭!

  仔細看的話,這個宛如仙境的草木的樂園,大緻分爲了兩個部分:中間一大
塊土地種滿了花草,都是露天的,無論風吹雨打,花草們都需自行承受;而外圍
一圈土地就不同了,大概是這裏頭的草木異常嬌貴,受不得半點風雨,所以這一
圈花圃上面搭建了整齊漂亮的棚子,替花兒們營造出了較爲安逸的環境。

  還好……還好這頭野獸還知道将我帶到上面罩了棚子的地方來!仰頭看了看
搭建得很高的棚頂,我無奈地感歎了起來。

  我又不是真的瘋掉了,光着屁股在光天化日之下亂跑……當然,頭頂有個棚
子,并不代表就可以做這種不知廉恥的事了。嗚嗚,我是被逼的!隻能慶幸這裏
荒無人煙,沒人看見了!

  「行了,我二哥自小浸淫於行軍布陣的兵法韬略之中,就連這花圃的擺設,
都是暗藏着五行機關之術的。你一個人瞎跑,就算跑到了天黑,也不可能跑得出
去。」野獸男好整以暇的聲音悠悠地鑽進我的耳朵裏。好刺耳!

  難怪了!難怪我怎麽跑都感覺跑不到小路的盡頭……也難怪,這頭野獸會将
我帶到這裏來了──這可真是「有來無回」啊!

  「我二哥這花圃還有一個好處,便是泥質奇特,松松軟軟的充滿了彈性,卻
又不容易沾身。我想……既然有這樣的好地方,當然要帶你來『試』一『試』了!」

  男人緩緩地朝我走了過來,邊走邊撩起了自己的衣擺,褪了褲子,掏出了一
根模樣駭人的巨物來……「你别過來!我真的不要跟你做啊!你、你帶别人來
『試』好了!」我戰戰兢兢地往後退去。

  男人胯下那根東西,這次在清醒的情況下乍一看,更覺粗碩駭人了!簡直不
像是人身上的器官!不過也是……以這頭大野獸的身闆,他身下沒長個三頭六臂
的「小」怪物已經不錯了。

  「呵,不跟我『做』,你是還期望着别人?」野獸男幹脆一腳踢掉了褲子,
跟我一樣光溜了個屁股,任粗大的陽具筆挺地翹着,眯着雙魅人的紫色眸子,幽
幽地向我逼近,「難道,還指望着我二哥帶你來嗎?」

  這個下流的家夥!自己無恥也就算了,竟然連他自己的兄長也一起擠兌……
他以爲誰都像他這麽變态哦?

  「是啊,别忘了他是我的夫君!就算我真有閑情逸緻出來玩玩『野合』什麽
的,也應該是他帶我來,怎麽都輪不到你的……」

  我嘴裏還振振有辭,其實說到最後氣勢已經非常弱了,因爲,男人粗如兒臂
的大陰莖已經頂着了我的小腹,饑餓的蟒蛇一般盤踞在那裏,碩大的龜頭上溢出
了點點津液,蛇信子似的吻上了肌膚……唯一不同的,是那個蠢蠢欲動的家夥,
要比冷血的蛇類滾燙得多!

  「那還真可惜,以我二哥的個性,他這輩子都不大可能,會帶你出來這種地
方『玩』了……」男人堅硬的肉棒一點點磨蹭着我的小腹,緊接着便慢慢地向下
壓去,「隻好,由我代替兄長,盡量滿足一下我這位淫蕩的嫂子了!」

  「啊……不要!我不要啊你聽見沒有?!」虧你還記得我是你的嫂子!你眼
裏到底有沒有你二哥啊?!

  救命啊!有人強奸親嫂啊!還有啊,以前到底是誰放的流言,說這個放蕩不
羁的四殿下生平唯一敬重的人,就隻有他的二哥?還是說,「敬重」這個詞在玄
武國的語言文字當中,其實包括了強奸人家妻子的意思?!嗚嗚……我在慕容笙
那裏待了不少日子,怎麽聽來的消息一點用也沒有!

  「别浪費力氣了女人!」野獸男的眉頭緊鎖,一副不悅的模樣,「你說不要
就不要?那換我們兄弟幾個一起上你呢?」

  「……」他在說什麽?!

  我被這頭野獸無恥的話語震驚得半天說不出話。男人卻趁我發呆這會兒,掰
開了我的大腿,挺着肉棍便直刺了進來!

  「啊呀……」

  好痛!我的眼睛鼻子瞬間皺成了小小的一團,大口大口地吸着氣,嘴裏忍不
住發出嘤嘤嗚嗚的破碎哭音,「你出去啊!痛啊……你這頭野獸!!」

  「痛?上次幹你的時候,裏面可滿滿的全是水……」顯然也被我幹澀的甬道
箍得不怎麽舒服,男人眯起了欲望濃郁的紫眸。

             第15章陰插陽錯

  「你放開我!聽到了沒有?!」上次我是被淫藥控制了身子,也控制了心智,
再瘋狂的事情都做得出來,那怎能與現下的情形相提并論?

  可惜我身前這頭粗魯的野獸根本聽不懂人話,不管不顧地往我穴兒裏頭擠了
又擠,那粗硬蠻橫的大陰莖,直戳得我肚子都要破了!

  「你這個下流胚!啊……卑鄙無恥的大淫蟲!呀……」天呐,肚子好脹!

  「還要說麽?」男人沈聲低語,性感的嗓音透出濃濃的威脅意味。

  「我、我一定會叫『夫君』替我報仇的……啊啊!」小嘴兒還妄想逞強,然
而下面小穴被猛地一插,花心狠狠地被撞開了!

  粗大的肉棒徹底撐開了穴兒裏每一絲褶皺,碩大的龜頭頂進了最深的地方去。
随之而來的劇烈的飽脹感和隐隐的痛意,使我完全無法忽視,又一次被這個男人
侵犯了的事實。而且,還是在這種奇怪的地點,就這樣站着被插入了!

  我的眼淚終於嘩嘩地流了下來,「我讨厭你,讨厭你……」曾經和他幹過一
次穴,并不代表他就可以任意蹂躏我的身體。

  聞言,男人邪氣地勾了勾唇角,「上一次,你可是喜歡得緊。怎麽,嫁了人
沒幾天,這嘴巴就養刁了?」

  他的手指意有所指地,撥弄了幾下我的腿心處的敏感地帶──兩片嬌嫩的粉
唇此刻被扯開到了極限,幾乎成了兩條破裂的碎線,被巨碩的陰莖捅進了穴兒裏
去;可憐那張「嘴巴」差不多快被這個過於巨大的「食物」給撐裂了,連「嘴唇」
都找不到了……「不要再說什麽『上一次』!我根本就不記得那次的事,我那時
被人下了藥,所以意識不清醒,你别以爲做了這種趁人之危的事還很光彩,還要
時時炫耀……」努力忽視着下體被填滿到極限的不适和屈辱,我倔強地擦去了不
争氣的淚水。

  身體雖然又一次被迫讓他強占了,并不代表我想又一次在這個男人面前失掉
尊嚴。

  「……那此刻呢?」男人沈吟了一會兒,燥熱的大手從我被他插入的部位移
到了後方,緩緩地摩挲着我挺翹的兩瓣小屁股,直到摸得我全身都泛起了一層細
碎的寒粒,他才在我的耳邊吐了一口灼燙的熱氣,「你清醒麽?」

  天!我、我的身子是怎麽了……也不知道是被這野獸男觸到了哪一根淫蕩的
神經,這身子,突然軟得像是快要化掉了!

  「我……我當然清醒!」我真的清醒麽?如果是的話,怎麽身子會有那麽奇
怪的反應……眼兒有些迷蒙了,我扭了一下腰兒,試着掩飾心底莫名的恐慌。

  我怎麽能被這個男人發現,隻是被他這麽三兩下挑逗,我的身子竟然就起了
反應?

  然而很快的,我便更爲驚恐地發現,自己下身的小嘴完全不知羞恥地,開始
一吸一咬地「咀嚼」起了它的「食物」,貪婪地緊緊吸咬住了肚子裏面這根粗碩
肥大的「肉腸」,将這根本就堅硬的肉棒,一點點吸吮得愈發膨脹,愈發的堅硬
如石!

  天啊,身子好酥……「明明就很喜歡,還要嘴硬。」深深插在我體内的男人,
怎麽會發現不了我的反應,又怎會不借機嘲笑我的虛僞,「才這麽一會兒,已經
濕透了……」

  「……」我無言以對──他說的沒錯,我的穴兒不僅「貪吃」,還邊吃邊吐
「口水」……這副變得無比淫蕩的身子,原來不僅僅會爲一個酷似龍司羽的男人,
或者說是一個名義上的夫君而動情……它的适應力乃至貪心程度,分明已經達到
了可怕的程度!不管是被哪個男人插,不管是被怎樣粗暴地插,我的穴大概都會
如此,輕易便能出水吧……可我怎能承認,如此不堪的事實?

  「無論你怎麽看我,我現在名義上都是你的二嫂……」我努力地維持着最後
一點可笑的面子,喋喋說教道,「你要是還有一點尊重你的兄長,就立刻放開我,
我們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幹……呀啊!」

  他、他的手指竟然戳進我臀縫間那個小洞裏去了!

  前面已經被插得快裂開了,緊窒異常的後穴卻同時也被插入……這種超乎人
體負荷的感覺實在詭異,我哀哀地叫喚了兩聲,方想呵斥制止這野獸男的野獸行
徑,他已經低下頭來,用唇堵住了我的嘴巴。

  「唔唔……」我徒勞地掙紮着,卻被他瘋狂地吸走了嘴裏所有的津液。随着
吸咬我小舌的動作,男人的下身也一挺一抽,開始狂野地插幹起我的小穴!

  「啊……啊……啊呀……」他幹得好用力!每一下撞擊都直挺挺的搗進花心,
兇巴巴地幹進我的子宮裏去,頂得我的小肚子都一凸一凸的,像是有條巨大的蟒
蛇在裏面鑽來鑽去,随時要破洞而出一般。

  可想而知我的小穴挨得有多辛苦。他每插我一記,我就往後縮一下身子。小
穴像是就要被頂壞一般,承受着難言的隐痛。然而更令人無所适從的,是花心被
巨大肉棒給幹酥軟了之後,逐漸升騰起的,膨脹的快感……因爲插得太猛,他原
先鑽進我菊穴裏的手指不得不抽了出去,然而男人的手并沒有閑下來。侵犯後穴
的那隻手遊移到了我纖細的腰部,緊緊扣住了我一直打顫的腰兒,另一隻骨節分
明的修長大掌,則滑到了彼此緊密膠合的下身,尋找到我嬌嫩的花核兒……「呀
啊!」天啊,他掐的我好疼!那麽嫩的地方,怎經得起如此粗暴的對待?花核一
定被掐腫了,嗚嗚……「你這小東西,身子愈來愈敏感了嘛!」随着我疼痛之下
猛縮花穴,男人的肉棒顯然得到了極大的快慰。野獸男性感地低吼一聲,粗糙帶
繭的手指更用力地按壓了一下我紅腫起來的嫩核兒,「這張嘴死死的咬得這麽緊,
是想我射你吧?!」

  「……」果然是不要臉的野獸!啊……太重了!花心要被幹穿了!不行,再
這麽下去我會忍不住的……「想叫就叫啊!女人被男人肏舒服了就該大聲地叫出
來!」這個不羁慣了的男人一邊持續狂野的律動,一邊竟向我灌輸起了他下流淫
蕩的思想,「在我面前……噢,真緊……你還用裝什麽矜持,嗯?」

  「啊……哈啊!好深……啊……好厲害……」明明不想的,可我的身子卻像
是被他說服了一般,小穴一吞一吐之間将他吸地更緊,淫水越流越多,嘴兒也不
自覺地發出了嘤嘤嗚嗚的聲音,像極了女人被幹到爽極了時飄飄欲仙的忘我呻吟。

  「喜歡麽?我幹得你爽麽?」男人明顯地得到了鼓舞,大手托起我的屁股,
讓我的腿兒纏住他的腰身,整個人挂到了他的身上,高大健碩的身軀随之一振,
粗長的肉棒瞬間在我穴裏戳得更深!

             第19章花圃偷歡上

  「啊啊……啊啊啊!喜……喜歡……啊呀!」在那短短的瞬間裏,我的神智
徹底被肉體的快感給迷惑了。

  是這個如野獸般狂肆的男人性能力實在太好,還是我的身子實在太過於淫蕩?

  我隻知道自己在被他幹到失神的那一刻,拼命地摟緊了男人線條完美的的頸
項,雙腿主動分開到了極限,死死地勾住了他硬實強壯的腰身,在男人猛的一記
深插之下,花心裏狂洩出了一汪蜜液!

  「啊啊啊啊……」我的眼前再也看不見東西,小嘴無意識地微微張着,隻感
覺身子如騰雲駕霧般的綿軟,雙臂再也勾不住什麽,兩條細腿兒更是一陣陣的抽
搐起來。如若不是那男人力氣夠大,将我嬌小的身子摟得夠緊,我肯定早就從他
身上滑落下去,摔進花圃泥地裏去了。

  「噢……你這隻小淫獸!想要夾死爺麽?」男人紫幽幽的瞳仁裏迸射出幽暗
的光芒,伴随着一陣暗啞的低吼,他真正發了狂一般抽插起我痙攣的小穴,動作
比方才更快了數倍,真真要将我幹死一般的狂野而蠻橫!

  「啊呀……啊啊啊!」我的小穴瘋狂地收縮翕動着,直至箍出了男人的精液
來──在男人舒爽暢快的吼叫聲中,蜜液四溢的肉洞還意猶未盡地一收一縮,試
圖将那正噴精的龜頭吸納進子宮裏去!

  「嗯……被幹爽了吧?噢……真要命!」大概是不樂意這麽快就被逼出精來,
野獸男狠狠地拍了一下我的屁股,打得嬌嫩的臀瓣頓時紅腫了起來,穴兒卻愈發
箍得緊了,最後,終是迫他洩了。

  大股的精液湧進了我的子宮裏,嬌嫩的穴兒倒是毫不怯場,大大方方地将所
有滾燙的汁液盡數吞吃了下去。

  暫時雲收雨散,男人抱起我綿軟無力的身子,将我放到了一處松軟的地面上。

  也許就像他之前說的那樣,此處花圃的土質特殊,我隻覺身下的地面軟軟的,
一點都不會感覺肮髒黏膩,反而躺上去很是舒服……神智還未從瘋狂的歡愛高潮
中清醒,我懶懶地動了動手腳。方才小腿有些抽筋了,一下子還沒緩過來,我的
臉色大概不怎麽好看。

  粗魯的野獸男此時倒是意外的「體貼」。

  他也大喇喇地坐了下來,龐大的身軀半躺在我身側,将我纖細的肩背攬進他
的懷裏去,讓我的身子倚靠着他的胸膛,而後長臂一伸,沿着我的大腿摸了下去。

  男人原本燥熱的大手此時微微有些出汗,順着我滑膩的大腿一路摸到了小腿,
在我倏地一下顫抖後,他敏銳地抓住了我仍微微抽搐的腿部,使力按摩起來。

  「嗯……」不得不承認,他按得我很舒服。

  「這裏痛?」不輕不重地緩緩揉捏着我的小腿,男人在我耳畔輕聲地問,語
氣竟有那麽些令人心動的溫柔。

  「沒、沒事的……」那一分溫柔,比十分的粗暴還要令我恐慌。

  腦袋終於清明了一些,我讪讪地縮回了腿兒,伸手理了理淩亂的衣物,拉過
衣裙下擺,掩住了赤裸的私處。

  「你怕我?」他沒有勉強我,大手收了回去,隻用那雙眸色幽異的眼睛緊緊
盯着我。

  「沒有……」明明是我被他占了大大的便宜,爲什麽此刻的我卻覺得有些心
虛,不敢正視他的眼睛呢?

  「你知道嗎?」男人将嗓音壓到了極低,令我不自覺豎起耳朵去聽,「這幾
個月,我天天都在想你。」

  「咳!」驟然聽見從野獸的嘴裏吐出,類似於情人間低語時的「情話」來,
我真是不驚訝都不行。

  想我?!他想我的什麽?想我這隻「小怪獸」足夠奇怪嗎?雖然之前就感覺
到了,這男人對我不尋常的熱絡,我卻不敢自以爲是地,将之當做是一種「愛慕」。
最多,就隻是好奇吧?

  「沒錯。我就是喜歡你的『奇怪』。」不知不覺間我已經将疑問說出了口,
男人聞言,英俊的臉龐扯開一抹很深的笑,竟然毫不否認他的「喜歡」。

  「小東西,無論你是什麽身份──平民也好,王公貴族也好,甚或是我兄長
的王子妃也好,我都不會放開你的!」這個男人顯然是自大慣了,說起變相的情
話來,給人感覺像是要強搶民女一般的霸道無禮。

  「……你……?我……」我支支吾吾,無言以對。

  「你看,繞了一圈,你我還是重遇了。」紫瞳深深,透着魔魅的幽光,磁石
一般緊緊吸引着我的視線,「來了玄武國,你分明是『自投羅網』!既然主動到
了我的懷裏,就不要再試圖逃開,不要,再惹惱我……」

  「我沒……」真是天大的冤枉!我來玄武國也是走投無路的事,怎麽就變成
了向他投懷送抱來了?

  「我玄武國人笃信,佛家說的因緣。」男人卻根本不給我反駁的機會,兀自
意味深長地,說個不停,「原本我以爲,如我這般造下許多殺業的人,是不可能
有那個機緣的……可是爲了你,我想要試一試。」

  「……」

  正當時的我也許是震驚太盛,并沒有及時意識到,這竟然是我人生中遭遇的,
第一次正兒八經的「表白」。

  眼前這個男人有着獸般的粗豪不羁,更有着超乎常人的,坦率和直接。

  假如……假如某人能有這個男人一半的直接,也許我的人生,會呈現出完全
不一樣的軌迹──這是很久很久以後的某天,發自我内心的感歎了。

  「我……我是你嫂子!」我的心有些慌亂了。這男人雖然粗魯,畢竟長得是
極好看的。比之任何能工巧匠雕鑿的塑像,更加線條深刻俊美的一張臉,加上高
大強壯的臂膀蘊含着的濃濃的男人氣息……這樣一個極富侵略性的男人,稍稍溫
柔起來的話,也許足以令天下任一女人沈淪窒息。

  「嫂子又如何?你們有感情嗎?」原本不以爲然的口氣,在他自己說完之後,
卻忽然變了調,「莫非你……真的喜歡我二哥?」說到這裏,他已經翻身壓到了
我身上,強健的身軀密密實實地疊在我嬌小纖細的身子上,居高臨下,直直逼視
着我。

  「不是!」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急着否認──呸,呸!我幹嘛在一個「外
人」面前急着澄清,身爲妻子,竟不喜歡自己的夫君?

  「呵……」男人得意地笑了起來,「既然沒有感情,名分就隻是個軀殼而已。」
他低頭,吻住了我的唇。

  我本能地扭臉避開。唇齒的糾纏太過暧昧,我的意識還無法接受這個男人的
溫柔。

  他這次順從了我的意願,沒有勉強親我的嘴兒,隻是唇齒遊移了下去,從脖
子一路親到了鎖骨,扯開了我早就淩亂的上衣,大手從側面托起一隻渾圓的奶兒,
令粉嫩的乳尖聳立起來,男人溫熱的唇吮了上去。

  「啊……」方才激情間,兩隻奶兒并沒有得到撫慰,其實早就漲得厲害,此
時被男人這麽一下吸吮,身子即刻舒服得酥軟極了。

  聽見我軟軟的呻吟聲,男人更賣力地揉搓起我的奶子,交替吸吮起兩個粉嫩
如花的奶頭,直吸得我身子發顫,吸得下面小穴立刻又出水了……天啊……這身
子太敏感,實在是經不得如此挑逗的。這男人,才偃旗息鼓這麽一會兒,話沒聊
上幾句,竟又做起這種事來──難道我承認同自己的夫君沒有感情,就代表着可
以與他「叔嫂通奸」嗎?

  「還怕我麽?」吐出了嬌嫩的乳頭,改爲用舌頭輕舔起來,男人一張俊臉依
舊埋在我胸口,模糊的話語斷續從我胸脯間傳了過來,「你的身子可不怕我……
相反,還喜歡得緊……」

  「唔……啊……」不要再舔了,下面,下面都癢起來了!

  「喜歡麽?」男人锲而不舍,越舔越賣力。不愧是頭大野獸,舔起人來狂野、
熱情,津液四溢,簡直像要啃咬去我的魂魄。

  「啊嗯……」我眯縫起眼眸,待到男人稍稍松開了口,我模糊地看見自己的
胸前,兩隻奶子都是水光潋滟,乳尖兒挺翹起來,如花般綻放,畫面淫豔極了。
扭了扭身子,想要掩飾腿間起的空虛反應,卻被正将手指探往我腿間的男人逮個
正着。

  「都濕成這樣了啊……」他魔魅地輕笑起來,「又想要挨肏了吧?」

  「呀啊!」說到那個下流的詞彙時,男人粗糙的手指猛地往我濕透的小穴裏
一捅,模仿起肏穴的動作,淺抽深插起來……小穴太濕,以緻緊窒的花徑對突然
的插入沒有感覺到疼痛,反而覺得舒服極了。

  「嗯……啊……」好舒服……再快一點……「舒服麽?」男人明知故問,甚
至還故意放緩了速度,「想要更粗更大的東西插你麽?」

  「啊……啊呀……不……」嗚……我想啊……可是,我不能說──最後的那
點矜持,我還勉強想要堅守着……「不誠實的小東西!」

  「呀啊啊!!」

  ……「娘娘……娘娘……」

  「娘娘?……您在哪裏呀?」

  就在一場瘋狂的違背倫理的歡情,逐漸進行到如火如荼的地步時,女孩子嬌
嬌嫩嫩的聲音遠遠地隔空傳來,驟然鑽進我的耳朵裏──其達到的效果,不啻爲
晴天霹靂!

  天呐!是鴛鴦和喜鵲找來了!

             第20章花圃偷歡下

  「你快放開我!有人來了啊!」

  一想到「奸情」被人撞破的後果,我拼了命地掙脫了男人的鉗制,受驚的兔
子一般從地上跳了起來,躲進了一旁的花草植被中去!

  睜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這一刻,我隻能祈禱那兩個丫頭不會往這花圃的
深處尋來……「你說娘娘和殿下是怎麽了……聽說那一夜嚴嬷嬷很滿意的……轉
眼這麽多天卻不見面……」

  「叫你多嘴!……娘娘臉皮薄,你還要羅嗦個沒完……殿下現在不是喚人來
召娘娘了麽?」

  「好啦,知道了!先找到娘娘再說……今夜一定要把娘娘打扮得美美的……」

  「……」

  什麽?那個「挂名」夫君喚人來召我了?!他……他完成了圓房的任務之後,
還會對我這個憑空冒出來的妃子有「性趣」麽?

  他……一想到那張酷似龍司羽的臉,我心下又湧上一陣不适。若是再見面的
話,我真不知,該如何面對他才好。

  「怎麽了,想你的夫君了?」男人沈厚的嗓音驟然在耳畔響起,「他召你去
能幹什麽?能寵幸你,把你肏舒坦了麽……」

  「停!」飛快地伸手捂住了男人的嘴。雖然喜鵲跟鴛鴦的聲音已經遠去了,
我仍是聽不得這些下流話的。

  有些無奈地苦着臉,我無聲地乞求那野獸男,别再出言譏諷了。

  這個男人,根本就是打心眼裏看不起他二哥吧?以爲自己性能力卓越,技高
一籌,便高人一等,可以将他人任意踩在腳下了?

  「難道我說錯了?二哥他,真的有辦法滿足你嗎……就算你不想要,下面這
張貪心的『小嘴』,也要吃東西吧?」紫眸幽幽地閃動間,男人将我推倒在了松
軟的地面上,輕而易舉地掰開我纖細的雙腿,目光意有所指地愛撫着我還淌着白
濁精液的花穴。

  「……他、他當然可以!」

  明知不該逞口舌之快,我卻忍不住地想要,替那個溫柔的男人辯駁幾句,
「他根本不像你們想的那樣!」

  爲什麽世人武斷地認定了身子孱弱的男人就無法人道,就連他的親兄弟也這
樣口無遮攔,毫無尊重?當初在青龍國時還對他二哥一副尊崇語氣的男人到哪裏
去了?還是說,外人盛傳的老王年邁多病,幾個王子表面上和睦,實際上暗地裏
都在爲了王位而争鬥……這些都是真的?

  可是,就算慕容胤真的觊觎王位,他也沒有必要,在我面前暴露他的「野心」
不是麽?

  「不像『我們』想的那樣……那麽請問,在『娘娘』您的眼中,二殿下又是
個什麽樣的人物呢?」伸出長指翻攪了幾下我黏膩潮濕的花穴,男人饒有興緻地
将我的下體掏弄得越來越濕……「他……很溫柔,對我也很好!」任他玩弄着自
己總是不停冒淫水的小蜜洞,我隻想着再替那個挂名夫君多辯白幾句,「在、在
床上……也很、很『厲害』!

  「噢?」男人紫幽幽的瞳孔野獸般的一凝,「有多『厲害』?」

  「比你、比你……」

  「比我什麽?」

  「……」

  原本剛要說出口的「比你厲害多了」,最後硬生生地被我吞回了肚子裏去。

  「說呀,告訴我……」雖然野獸男英俊的眉眼帶上了一點邪邪的笑意,看在
我眼裏卻是滿滿的發飙的迹象,「我二哥幹女人時是什麽模樣?」

  「……」

  想到那個俊美如畫、臉色蒼白的男人,柔聲喚着我「娘子」時溫柔的眉眼,
還有情動時狂肆的抽送占有……小臉蛋飛速染上了紅霞,我忍不住害臊臉紅了─
─不知道這般反應是不是,像極了新嫁的媳婦兒,想起自家夫君時的模樣,我不
經意間流露的羞澀,竟使得眼前邪笑着的男人,勃然變色。

  「你……真的同他幹過?!」倏地箍住了我脆弱的頸項,野獸男以一副要勒
死我的姿态,粗聲逼問道,「你們真的圓房了?」

  「唔……咳……」我本能地掙紮着,腦袋裏痛苦地閃過一個念頭──原來他
一直在試我?!故意貶低自己的兄長,爲的就是試探我有沒有與其圓房……真可
笑啊!

  「是又怎麽樣?很奇怪嘛?!咳咳……」好不容易等那頭野獸松開暴力的爪
子,我啞聲輕吼,「我們夫妻間的事,還要你這個四殿下批準嗎?」

  「你還真是個來者不拒的!」男人憤怒地捏住了我的小臉,「長着一張純潔
無害的臉,結果不過是個任人肏的爛貨!」

  「你!」我無法理解他的憤怒,更無法忍受他的侮辱,「任人肏又怎麽樣?!
如果不是你,我又怎麽會淪落到這玄武國來?又怎麽會被逼着嫁給你那個哥哥?
又怎麽會讓你們兄弟随便玷污我的身體和尊嚴?!」

  雖說「不知者不罪」,這個野獸男并不一定清楚我的遭遇,可我還是忍不住
将這一切的責任,推到了他的頭上……男人沈吟了片刻,緊繃的俊臉忽然放松下
來,露出一絲他慣有的慵懶的邪笑來,「算你有理。」未等我松一口氣,他複又
加上了一句,「既然如此,你是不會反對我們兄弟一起肏你了……很好。」

  看他自言自語般地下了定論,我茫然地睜大了眼睛。又一次從他嘴裏聽到這
番話,不像第一次時那般的厭惡和震驚,這一次,我多了許多的疑惑。

  「你……是什麽意思?」

  「既然你可以接受不同的男人,自然也能夠接受得了我玄武國的民風吧──
在玄武國,兄弟間什麽都可以共享,包括女人。」

  「……」我渾身泛起了一層小疙瘩,「不會的……他不可能會同意!」我不
相信,這世上真的有男人會同意與别人共享自己的妻子,而且還能爲世人所接受?
不!所謂的共享,最多不過是普通姬妾而已,我是他慕容允明媒正娶的妻子,雖
說出身不怎麽「光彩」,至少也是被人承認的唯一的一個王子妃……他們玄武國
的民風再開放,也不可能任由王室淫亂,壞了血統的……吧?

  想到最後,我卻無法笃定了。這慕容家大大小小的幾個全都是怪胎,難保不
會做出些驚世駭俗的事來……「呵……還是沒法說服自己吧?」男人像是很高興
看見我的掙紮,笑着将我摟進他的懷裏,「你與他的夫妻情分,甚至還不如同我
幾次的『露水姻緣』,他又何來的不舍不願?」

  見我沈默不語,野獸男舔了舔我的臉兒,溫柔低語:「小東西,你若是願意
做我的人,我便帶你離開這裏,好不好?」



.
2017-1-8 22:3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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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3.30

.

            第21章人前偷情

  帶我離開……「私奔」?!

  這個男人,真的可能爲了我,離開王都,放棄王位之争?……難以置信!都
說了是「露水姻緣」,本就沒有什麽感情可言,這男人何必說得如此「當真」呢?

  「你舍不得這個二王子妃的位子?還是說……」男人将臉埋進了我的頸項間,
如野獸檢驗新捕的獵物一般,呵哧、呵哧地嗅,「這個新嫁的夫君身上,有什麽
特别……值得你留戀的地方?」

  「啊!」話音未盡,他竟咬住了我頸上的肌膚──細細的血管動脈,就在那
薄薄的一層皮膚之下,細微地跳動着,「野獸」的牙齒隻消稍一用力,就可以咬
斷我的咽喉。

  這男人真的是頭沒人性的怪獸!方才還溫柔四溢,轉眼就「兇相畢露」!

  要說他是否真有咬死我的可能,我是一點都不懷疑。

  這個在戰場上殺人如麻的男人,甚至很有可能在吸幹了我的血之後,再大搖
大擺地拍拍屁股走人……「娘娘……」

  「娘娘,您有在這裏面嗎?」

  「娘娘?」

  ……兩個女孩子的呼喊聲再度響起,男人眸中紫光一閃,牙齒總算是松開了
我的皮肉。

  「怎麽辦呀,府裏都找遍了,娘娘還能上哪兒去?」

  「想想也隻有這片花圃了,娘娘初來乍到,不知道其中玄機,可能誤入了出
不來也不一定……」

  「可是再往裏走的話,咱們也不一定能出得去了。」

  「看來隻能驚動殿下了……喜鵲,你先回去瞧瞧是否有了娘娘的消息,如若
還不見人,便去請殿下過來。」

  「那你呢?」

  「這裏我比你熟悉一些,我再看看能否尋到娘娘蹤迹。」

  兩個丫頭分配好了任務,喜鵲匆匆地去了,留下老成的鴛鴦守在原地──就
在距離我與慕容胤不到二十步的地方……我做賊心虛,緊張得偷偷發抖。然而身
旁那頭沒有禮義廉恥觀念的野獸,卻好似很享受這般「偷情」的樂趣。

  「小東西,怎麽辦,她們要去請你的夫君來『捉』你了呢!」

  「……」難道我就要在這坐等被「捉奸」麽?

  「你說要是他瞧見了,自己新娶的妃子竟然躺在他最心愛的花圃泥地裏,抱
着另一個男人滾做一團,他會作何反應?」

  「……」如果是龍司羽的話,我想這次他一定會殺了我的,然而換了那個溫
柔的男人,我還真不知道他會有什麽反應。

  「一定會……很有意思吧!」

  「啊呀!」

  說話間,男人胯下鐵杵一般的熱物,在我毫無防備之時猛地捅了進來,狠狠
地貫穿了我幼嫩濕滑的小穴!

  我不受克制的呻吟聲飄揚而出,偏偏這時,那鴛鴦丫頭卻正好往這邊看來!

  「不……」隔着幾叢花木,就這樣四目相對,滅頂般的恐懼瞬間籠蓋了我的
全身。她看到我了!真的看到了!

  「噢……夾得可真緊!」高度緊張下不自覺地收縮了小穴,男人埋在裏頭的
火熱粗棒興奮得愈發膨脹,「真想幹死你!當着他的面幹你!」

  「她走過來了!快點出去啊!!呀啊……」眼看着鴛鴦朝我藏身的這處花叢
走來,我羞憤難當地掙紮着,想要挽救最後的那一點尊嚴。然而那頭野獸怎麽肯
給我這個機會──他掰着我的大腿,不管不顧地狠命抽送了數十下,在我絕望的
啜泣聲中,又将我的身子翻轉成背對着他,屁股高高地翹着……男人鵝蛋般大小
的龜頭在敏感的花核和花瓣間蹭了又蹭,在鴛鴦走到我面前的花叢停下的那一刻,
他挺腰一送,将粗大的陰莖插進了花縫,破開了濕淋淋的層層嫩肉,瞬間盡根沒
入,直插花心!

  這一刻,心理上的極度羞恥與身體上的極度快感,死死纏繞交雜在了一處!
我恨不能就在此刻死去!

  啪、啪、啪、啪……清脆響亮的肉體拍擊聲,開始有規律地回蕩在幽靜的花
圃裏。

  我絕望地閉着眼睛,等待被人揭穿淫行的那一刻。然而,等了又等,卻都沒
有聽到想象中侍女驚吓的尖叫,或者是斥責聲。

  怎麽回事?難道鴛鴦被吓傻了?還有那個男人呢,他難道真的一點都不在乎
被人發現,一個堂堂的王子躲在兄長家花園裏瘋狂地奸淫嫂子?

  我疑惑地睜開了眼睛。

  「怎麽樣,被人看着的感覺,是不是特别爽?」男人拍了拍我高高翹着的小
屁股,下身更用力地聳動,直插得我單薄的身子搖搖晃晃,「對,睜開眼睛好好
看着,你那個貼身婢女就站在你面前呢,把你這位王子妃被人肏時的模樣看得一
清二楚,連奶子的大小形狀,還有小騷穴的顔色都看到了……」

  「不……」我受不了了!幹脆現在就讓我一頭撞死好了!

  「娘娘,是你在裏面嗎?」鴛鴦叫我了,嗚嗚……「噗滋、噗滋、噗滋、噗
滋……」回應她的,是愈發響亮的肉體撞擊聲,以及陰莖不斷捅進小穴發出的黏
膩水聲!

  爲什麽,爲什麽鴛鴦明明就站在與我一步之遙的地方,她的眼睛早該瞧見我
了,更不可能看不到我身後那麽大個子的一頭「野獸」,她卻還「明知故問」,
一臉怪異的表情?就算她眼睛真的不好使,還有那清晰明顯的插穴聲呢,難道她
耳朵也聽不見?

  我忽然有些明白了!這男人之所以如此淡定,并非因爲他全無廉恥顧忌,而
是因爲一開始他就想好了可以利用了這片花圃的特殊,借那五行之術,來做我與
他偷情的遁甲之用。

  「慕容胤……」這一聲我喚得可謂咬牙切齒。

  「這是你第一次喚我的名字。」男人修長健壯的上半身覆到了我纖細的背上,
兩手抓住我兩隻晃動的奶兒大力地揉,下身聳動一刻未停。

  「啊呀……啊、啊、啊……你……這般吓我……啊……很好玩麽?」我被男
人強而有力的撞擊幹得幾乎要飛了出去,如果不是他那兩隻大手牢牢地抓着我的
乳房,下身打樁一般深深地楔在我的小穴裏,我應該早就倒地不起了。

  「吓你?不過你膽子小罷了……」男人忽然減慢了插穴的速度,語調緩慢道,
「就算真的被我二哥看見,也不是什麽天大的事情,更何況是個丫頭。」

  「嗯……呃……」忽然慢下來的速度,使得大陰莖每一次的插入都沈沈的格
外充實,小穴被插得好滿、好舒服。

  鴛鴦丫頭依舊站在離我一步之遙的地方,滿面疑惑地望着我這邊的花叢,卻
沒有走過來一步。

  「啊啊……」天呐,不要再往我這兒看了!啊呀,體内肉棒突然又插快了起
來,插得我浪吟得更大聲了。

  我不知道,鴛鴦眼裏看到的是什麽樣的情形,也不知道她是否能聽到什麽聲
音,我隻知曉自己被迫堕落進了一個奇妙的感官世界裏,新鮮,刺激,無關情愛,
隻爲欲求。

             第22章明目張膽

  花圃裏「明目張膽」的偷情,就在鴛鴦的「監視」之下,又持續了大約一炷
香的時間。我斷斷續續地達到了情欲的頂峰,繼而意識就有些模糊了,隻知道身
後那根粗大的肉棒仍在毫不停歇地進進出出。

  半眯着眼兒,透過花叢的縫隙看出去,朝夕相對了不少時日的鴛鴦丫頭,就
在離我那麽近的地方,連她細膩的皮膚上某個小痣都清晰可見,好像我随時伸出
手去,便能觸碰到她的身體……鴛鴦等得百無聊賴,不時豎起耳朵,像是正努力
想聽清些什麽,時不時還往我這兒看上幾眼,看得我心驚肉跳,幾次絞得身體裏
的肉棒幾乎無法動彈,進而換來男人愈發淫邪的戲語和粗暴的插幹。

  「以後多找幾個人來看你被人幹時的騷樣,是不是會更興奮,這淫蕩的小肉
穴是不是還能吸得更緊,嗯?」

  随着他最後一記深猛的撞擊,我無法克制地尖聲哭叫了起來,身子顫抖着又
一次到了高潮。同時間,鴛鴦帶着困惑的眼睛,直直「盯」着我被情欲熏紅的雙
眸,那沒有焦距的「對視」,卻仿佛窺探到我靈魂一般,直達肺腑!

  「……娘娘?」又遲疑了一會兒,鴛鴦還是不死心地試着換了一聲。

  「……」我無聲地張了張嘴。求你,快點走吧!

  「鴛鴦姐姐,殿下來了……你有找到娘娘麽?」喜鵲的大嗓門老遠就發揮了
用處,不僅使得鴛鴦立刻回頭、下跪,更驚得我面色慘白、手腳都冒出了冷汗─
─真的是「他」來了!那張酷似某人的臉,隻消遠遠地看着,我也能在心底勾勒
出它的眉眼和輪廓……不要!不能被「他」看見我這副模樣……實在太不堪,太
自甘下賤了!

  即使坐在輪椅上,那一臉蒼白病容的男人,看起來依舊舉止雍容,氣度不凡。
而我,卻像個最低賤的妓女一般,躺在泥地裏任人擺布,肆意插幹……「參見殿
下!請殿下恕罪,奴婢一直沒有找到娘娘蹤影……」鴛鴦跪在地上,一副罪責深
重的模樣。

  「她若有什麽事,你們倆……」溫潤的話音驟然停止,不止鴛鴦伏身更低,
連「少根筋」的喜鵲也迅速地跪下了。

  男人蒼白的面容沈靜如水,除去我印象中的溫柔隐忍外,還隐隐透着一分陌
生的感覺,那是……殺伐決斷慣了的人,才有的決絕和冷酷。

  「怎麽,怕了?」我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令身後依舊沖撞個不停的男人更
有了嘲笑的機會,「你這夫君,是不是與你想象的不大相同?我自小就跟着二哥,
在軍營裏玩大的。他在沙場上運籌帷幄的時候,你恐怕還是個不記事的奶娃兒…
…」聞言,我心下抖了三抖。難以想象,在這個以武功治天下的國家出生的王子,
自小過的是怎樣的生活……此時擡眸再次看去,愈發覺得這位二王子,與我記憶
中的某人其實并不太像。

  我記憶中的龍司羽,雖然總是冷着一張冰塊臉,卻是個外冷内熱的人。如果
他也有父親的督導和保護,有兄弟的相互扶持和幫助,而沒有母親的鉗制和羁絆,
沒有我這個令他煩惱的小麻煩……他也許會成長爲一個溫柔的人。至少,是我心
目中最溫柔慈愛的兄長。

  雖然龍司羽每日處理大大小小的各種事務,将青龍國治理得井井有條,然而
他戰場上的事情一直是他甚少涉及的。一個以文治天下的國家君主,與一個尚武
國家的王子相比,身上的氣質實際上截然迥異。就算慕容允此刻看起來弱不禁風,
卻是絕對無法令人小看的一個人物。

  是我之前被自己心底的脆弱情緒蒙蔽了雙眼,将這個挂名夫君想象得太簡單
了……「看他的表情,如果有人侵犯了他的東西,你猜會是什麽下場?」野獸男
總是很樂意看到我情緒失控的畫面。

  「……」我欲哭無淚。什麽下場,你不是說什麽兄弟分享一個女人是很正常
的麽?!

  「如果你想将他當成某個人的替身,也要看看他是不是你惹得起的。有時候
感情債,是最麻煩的,糊塗的小東西……」

  吓!我沒想到這頭看似粗神經的野獸竟然能一語中的!這時才想起──對了,
他在青龍國時是見過龍司羽的!龍司羽與他二哥長得那麽像,他沒理由看不出來。
可是……他又是怎麽知道我對龍司羽……「你心裏想什麽,臉上都寫得清清楚楚。」
男人倏地将性器從我的身體裏抽了出來,自己坐到了松軟幹淨的泥地裏,然後将
呆愣住的我抱到了他的腿上,「連我都看得出來,你想,你能瞞得過我那聰明絕
頂的二哥麽?」

  「……」是真的麽?這麽說,就是因爲發覺了我将他當成了某人的「替身」,
這位二殿下,才會於圓房後的這些天一直冷落於我?

  「奴婢方才好似隐約聽見,花圃裏面似乎有娘娘的聲音……」

  「你們留在這兒,我進去看看。」

  「殿下,奴婢随您去吧?」

  「要我說多少次,這輪椅,我還不至於推不動。」

  「……是。」

  看那男人以一副平淡而又倔強的姿态,拒絕了旁人的幫助,獨自操縱起身下
的輪椅,緩慢而堅定地進了這花圃最深處的一片花叢,我的心吊到了嗓子眼,難
言的恐懼洶湧而來,我不自覺地揪住了身後那人散落的長發。

  「快……放、放開我!求你了!」就算因爲這片花圃的特殊,他可以在人前
肆無忌憚,可是親手布下這一切的主人都親自到此了,他還有什麽理由再這樣對
我?

  「你本來就是我的……今日便讓他知道了你我的關系,那又如何?」男人緩
緩摩挲着我細嫩的大腿根部肌膚,依然蠢動的欲龍抵在我的穴口一下下地揉。

  「我不、不是……他過來了!放開……呀啊!」

  我的乞求依舊沒有任何效果。男人粗碩的肉棒再次頂開了兩片紅腫的花瓣,
深深地插進了我的肚子裏……「汐兒?」沿着一排花木繞轉了一圈之後,慕容允
的輪椅已經直直地向我推進而來。

  「不……」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看見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聽見了我的
浪吟,我絕望而無助地哭泣起來。就算同這個夫君并沒有實際的感情牽絆,我依
然爲自己此刻的處境而悲哀。

  「嗯啊……」慕容胤托着我的腰臀,再重重地放下去,肉棒更深地刺了進來,
貫穿了淺窄的甬道,撐滿了紅腫的花口。

  這種姿勢好像會肏得特别深!我說不出是舒服還是難受,低頭看去,發現除
去兩隻囊袋還挂在下面,男人粗長得不像話的陰莖竟然完全捅了進去,撐得穴口
幾欲開裂,小腹處更是漲得厲害,連小肚子都微微突了出來……「不要……不要
……」我除了這一聲聲的抗議,已經不知道還能做什麽了。

  難以置信這男人無法無天到了如此地步,兄長都到了眼前了,還在變着法兒
地奸淫嫂子……而我,就成了男人某種「鬥争」中的一件卑微的物件,承受着這
最最羞恥的待遇,卻毫無辦法掙脫這樣的命運。

  原來,無論在哪個國家,無論在哪片土地,女人作爲男人附屬品的命運,都
是難以逆轉的。

  以前我依附於龍司羽的左右,離開了他,就毫無自保的能力;後來又依靠起
慕容笙,依然天真地以爲能夠留在「朋友」身邊混吃混喝;再後來就到了這二王
子的府邸,又放不開過去,沈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貪戀起虛幻的溫柔纏綿,以緻
放不開這二王子妃的虛名。

  事實上,這些男人從來都不是我可以信任的人。羞辱、傷害、背叛、利用,
還有強暴……說到底,男人喜歡的,不過是将女人壓在身下,肆意蠻幹時的那份
快感吧?

  我又有什麽辦法,可以将他們加諸在我身上的恥辱和痛苦,一點點地洗去,
甚至,是一點點地還給他們呢?

             第23章夫君探穴上

  「有時候感情債,是最麻煩的……」除去肉體撞擊的聲響,男人的警告猶在
耳畔,忽然間令我茅塞頓開!

  所謂「感情債」,意即感情上的糾葛。慕容胤告誡我不可以玩弄那位「替身
夫君」的感情,也就是說,假若我繼續将之,當做我幻想中的那個溫柔的男人,
這位二殿下實際上,很有可能會當真的……雖然慕容胤一直在吓我,但我相信自
己的感覺──我這位「夫君」其實,的确是對我溫柔以待的。他對我,肯定與對
其他人是不一樣的。不然的話,慕容胤根本無需如此處心積慮,想讓我害怕疏遠
於他。除去想獨占我的身心之外,慕容胤更想要的,其實是「保護」他的二哥?

  假如……假如我能俘獲了這位二殿下的心,那麽慕容胤所圖的,自然也就失
敗了。我甚至,要教他今日對我侮辱的舉動,最終适得其反!

  而且我有預感,到時候失望着惱的人,肯定還不止慕容胤,也許那個讨人厭
的白頭發小孩,也會大吃一驚的……慕容笙,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可
我想教你知道,那個在你的身邊浴火重生的女子,也許并不如你想象中的那般單
「蠢」可欺。

  「汐兒?」男人的輪椅已經近在咫尺,沒有任何花草的阻隔,就在我面前的
小道上,直直地對着正坐在慕容胤身上的我。

  我雙腿大張的模樣無比的淫蕩,腿心處蜜水橫流的小穴,被粗大肉棒堵滿的
畫面,更是完全無所遁形……我不管男人是不是真的有看見,隻用一副更加脆弱
無助的模樣哭泣起來──「求求你,不要這樣……啊……我不可以對不起他……
啊嗯……不要了……嗚嗚……好疼……」

  依舊是沒有任何成效的哀求哭泣,隻是更多了一分梨花帶雨的楚楚可憐。

  此刻的我聲淚俱下,雙目通紅,小手緊緊揪着身後男人的頭發,小小的身子
還在試圖逃脫男人的強行擁抱,然後無奈人小體弱,根本無法撼動男人的鐵臂,
更沒有辦法将身子從那根巨大的陰莖上脫離……「他都已經看見了,對不起的事
也做了,還哭什麽?」野獸男熱絡地親吻起我的側臉,下身忽然更用力地一聳,
換來我愈發凄楚而淫媚的一聲浪吟,在我目光迷蒙渙散之時,微微斜眸,隐約看
見男人邪魅的紫瞳光芒璀璨,嘴角挑釁般地一勾──正是對着不到十步距離外的,
那個輪椅上臉色愈發蒼白的男人,意味深長地笑……「不要……不……夫君……
嗚嗚……」我的哭泣九成九都是真的,所有的難堪和屈辱,在一瞬間爆發出來,
我哭得幾乎要暈了過去。

  「真可憐……聽上去,你好像還真是個,對夫君死心塌地的小娘子呢?」野
獸男已經不是在單純的性交了,他享受的,更大程度上是對我精神上的操控和淩
虐。

  粗大的肉棒還在深深淺淺地插着我的嫩穴,我透過滿眼的晶瑩淚水,好似瞧
見輪椅上的男人,面露了一絲愠色。

  他果然,是已經看見了。

  然而男人良好的修養,或者說是強大的自制力,并沒有令他出聲喝止,甚至
連那一絲愠色,也隻是一閃而過。

  「夫君……啊嗯……救、救我……啊呀……」他可以假裝沒有看見我,我卻
不能裝作沒看見他。我聲嘶力竭地哭喊起來,嬌嫩的嗓音哀戚動人,「夫君……
殿下……嗚嗚……救我……好疼……汐兒要死了……」不管怎麽說,我都是他的
妻子,即便新婚夜沒有落紅,總算都與他有過夫妻之實,此刻如果「見死不救」,
這個男人心裏肯定會留下一些對我的愧疚,也多少會對慕容胤心生些許芥蒂;而
他若是出言阻止了,那我無論如何,也要逼他與慕容胤撕破臉──到了此時此刻,
我才發現被抓住「通奸」不是最可怕的,反正我已經不再稀罕這片最後的遮頭之
瓦。最重要的,是我抓住了這位「夫君」心裏的一絲柔軟和憐惜……如非仗着這
一點「把握」,我恐怕方才就已經羞愧自盡了。

  「……」

  男人的目光從我被插得紅腫黏膩的穴口,緩慢的審視上去,掠過我布滿了掐
痕的兩隻奶子,再於我那哭得肯定很醜的小臉上停留了好一會兒……寬大衣袖裏
的蒼白雙手捏得愈來愈緊,關節林立。

  不着痕迹地長吐了一口氣之後,這位冷靜睿智的「病公子」,隻用透着寒光
的鳳眸深深地剜了一眼我身後的那頭野獸,卻沒有與我的眼睛對視一眼,便伸手,
操縱起身下的金屬輪椅,轉身,掉頭……「夫君!殿下……不要丢下汐兒……嗚
嗚……」我絕望而卑微地哭求着,卻換不回那男人一滴的施舍。

  他的輪椅以比來時快了一倍的速度,離開了我的視線。

  餘下一襲天青色的煙影,挾着花香嫋嫋,化作了我記憶中,最難忘的一個背
影──掙紮後的絕決,以及隐忍中帶着的,殘忍的溫柔……我可以理解他爲何轉
身離去。除去不願與兄弟傷了感情以外,也是不想令我當場難堪吧?

  說不出自己心底,是爲他的這份「寬容」而慶幸呢,還是爲他的「無情」而
怨恨?

  「竟然求他『救』你……小東西,你真傻到,硬要将他當成『那個人』?!
可是你看見沒有,我二哥對你,根本不屑一顧……」

  男人話中帶刺,身下更是毫不松懈,一下下挺腰,将我刺到花液泛濫、淚水
直流……直到暈過去的那一刹那,才感覺這一日的折磨,總算是到了盡頭。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的卧房。待到睜開眼醒來,已是夜裏了。

  兩個丫頭一直候在邊上,「娘娘,要喝水麽?」

  我點點頭,正準備接過她們遞過來的茶水,然而擡眸一看,面前這彎着腰低
眉順目的,不是鴛鴦是誰!

  白日裏那荒唐的事情倏地在腦海裏重演,我手一顫,杯子摔在了地上。幸而
房中鋪着柔軟的地毯,沒有摔出聲響、摔出碎片來,隻是茶水濺濕了那珍貴的毯
子,染了一地的水迹。

  「娘娘?」鴛鴦趕緊跪了下來。

  喜鵲不明所以,也跟着跪了。

  平日裏這兩個丫頭可沒這麽拘謹,想來是今日被慕容允吓到了。或者,在我
不知情的時候,又被她們的主人另外「教訓」了一頓,也說不定。

  「沒事,是我不小心,快起來罷!」我作勢要去扶她們,面上表情溫和──
事實上我從來不是個難伺候的主兒,要任性也獨獨在某人一個人面前而已。然而
今日要不是我耍性子,丢下她們兩個獨自跑了出去,也就不會發生下午那一連串
令人難堪的事情了吧……兩個丫頭對看了一眼,很快起身,重新替我端了茶水,
而後處理了地毯,最後畢恭畢敬地退到了一旁簾子外頭。

  「喜鵲?」我暫時還沒有勇氣去喚鴛鴦的名字,「殿下呢?」

  慕容胤應該不至於在幹暈了嫂子之後,還明目張膽地将我送進閨房裏來……
既然慕容允已經知道了,那麽做主将我帶回這裏的,多半是他這個主人自己了。

  「殿下召禦醫來替娘娘把過脈,喂了藥之後一直都是殿下在守着娘娘的,後
來忽然來了信報,說是有緊急的軍情,殿下才去書房處理了。」喜鵲應道。

  把脈?喂藥?

  不會是避子湯吧……某根敏感的神經被觸動了,心下突然冒出了這個念頭來!
腦海中無法克制地閃過一個幽暗的畫面──陰冷的地窖裏,女人美豔絕倫的面容
上滿是鄙夷,那雙養尊處優、雪白纖長的手,一把奪過了身後婢女呈着的一碗湯
藥,捏着我的下巴,一古腦兒的,将那苦澀的藥汁灌進了我的嘴裏。

  「這碗藥,本宮早就想親手喂給你喝了!」女人十指上的蔻丹鮮紅耀眼,美
麗的面孔上卻寫滿了怨恨陰毒,「你這小妖精自甘下賤與男人私通不要緊,就算
生個十個八個小雜種出來,也不關本宮的事!可我不能讓你禍害我的皇兒,壞了
我們皇室的血脈……這碗藥下去,你以後都不用妄想生孩子了!」

  那一刻,我被羞恥和苦澀徹底湮沒了。沒來得及去想,這輩子都無法生養孩
兒,對女子來說,是多大的不幸……後來在海上的時候,星月疏朗,細細想起來,
我才感覺到了心痛。雖然我還沒有成熟到想成爲一個母親,也清楚血緣的羁絆,
使我這輩子都不能與自己愛的那個人,共有一個孩子,但是那個女人的惡毒,依
然使我受到了很大的傷害。

  「娘娘?」兩個丫頭都一臉擔憂,齊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伸手擦了擦眼睛,我想了想,直覺今夜慕容允還會回來,便輕聲吩咐道:
「你們都去睡吧。」

  「娘娘,您下午在外頭着了涼,殿下交待了奴婢要好好照顧您的。」鴛鴦搬
出了她家殿下來。

  「着涼?」

  這麽說,把脈喂藥,其實是爲了治療風寒麽……是我多心了?

  可是,慕容兄弟應該不知道我無法懷妊的事,難道會放任不管,由着我懷上
一個不知道父親是誰的孩子?

  難道慕容胤當初在青龍國就已經清楚了事情的經過?還是說……慕容笙那個
陰險的小鬼,早就從那位大夫那兒了解了我身體的情況,進而通通報告給了他的
兄長?

  越想越覺得這兄弟幾個捉摸不透,各懷鬼胎……「是的娘娘,殿下說您身子
弱,要奴婢們今後必須寸步不離……」

  「娘娘,難得殿下如此關心您,喜鵲都替您高興呢!」

  「……」

  唉,本來這兩個丫頭還當我是主子,想着幫我籌劃,如何增進夫妻感情,促
進「家庭」和睦……結果才半天的工夫,俨然又已變回了慕容允那邊的人,成了
監視和看管我的最佳人選。

  究其原因,其實是她們察言觀色,也看出了慕容允對我的「不同」吧……不
同到,根本無需她們擔當起,古來侍婢們總是替女主人籌謀如何「邀寵」的責任。
反過來,隻需替男主人看好不怎麽知情識趣的女人,便可以了。

  試着吸了吸鼻子,好像真的有些受了風寒的迹象……也是,在泥地裏「滾」
了半天,我這早前就已半廢的身子,又怎會逃得了不病呢?

  「沒什麽大礙的……我想繼續休息了。你們也出去歇着吧,有事我會喚你們
的。」依然暗自躲避着鴛鴦的目光,我将酸痛的身子縮回了軟炕上,靜靜地閉着
眼。

  這才聽兩個丫頭小聲地告了退。

  旁人一走,我便再也忍耐不住了,嘶嘶地叫着,翻了幾個身。雖然下身明顯
已經被處理過,然而下體撕裂般的劇痛依舊直直傳遞到了全身上下,連帶着大腿
小腿,還有胳膊腰肢都在泛着疼……這次,真是被折騰慘了。

  我暗暗咬牙,心下更堅定了要報複這些個男人的念頭。

  淚眼模糊地睡了過去。夜裏依舊睡得不踏實,身子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迷
糊間感覺身邊暖暖的,忍不住伸出細細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摟了上去。

  「夫君……對不起……」

  其後的幾日,雖然沒有人明言,我亦知道慕容允都有在我房中留宿。後半夜
才來,天亮前便走──明明躺在一起什麽事情都沒做,倒是弄得像偷情似的……
我身上那些不堪的痕迹總算漸漸褪去了,除去心底留下的看不見的傷痕,身子總
算是又「幹淨」了。

  這一夜,特意在灑滿了鮮花的浴池裏浸泡了很久,泡得通體舒暢、身染幽香,
我披了一件淺綠色的薄紗裹身,外罩了一件純白的寬大緞衫,便懶懶地爬上了炕
去,抱着香軟的被褥,蜷縮着小小的身子,早早地睡下了。

  睡得半熟的時候,感覺有股獨屬於那個男人的味道漸漸靠近,我抱着被子翻
了個身,嬌憨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半坐起身來。

  「夫……殿下?」不可置信地又眨了眨眼兒,我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寬大
的緞衫适時地滑落了下去,露出裏頭淺綠色薄紗下包裹的雪白豐盈來,兩隻蜜桃
般的奶子鼓鼓囊囊地被包在透明的紗料裏,粉嫩的奶尖兒清晰可見……我卻好似
渾然不覺自己的春光外露,興奮地跳下床去,光着腳兒踩在地毯上,一路跑過去,
想要将男人從輪椅裏扶起來。聽鴛鴦她們說過,他的輪椅在地毯上不怎麽好用,
而且殿下也不喜歡在休息的空間裏還對着那張金屬制的冷冰冰的大家夥,所以在
室内一般都是他自己行走的多。

  男人溫柔的目光輕輕掃過我的胸前,停留在我雀躍的小臉上。蒼白的臉龐浮
現出一絲不自然的紅暈來,「娘子……」

  「夫君,您小心些!」我彎下腰身,熱絡地拉起了男人修長的大手。随着身
子的壓低,胸口原本就幾近暴露的春光,更是直直地蕩漾在男人的眼前,伴着他
最喜愛的某種花的幽香,悄悄潛入男人的鼻翼。

  不着痕迹地将手掌從我的小手下面抽了出去,慕容允禮貌地笑了笑,很快便
自己起了身。就怕我去扶他似的,速度甚快地走到椅子邊上落了座。

  我暗暗吐了口氣,爲自己初次「勾引」男人的舉動而感歎!

  雖然慕容允拒絕了我的攙扶,卻不代表我的勾引失敗。男人在女人面前「逞
強」的舉動,不得不說倒有些可愛。

  雖然我打定主意要報複他們兄弟,卻還是忍不住有一點點心疼這個男人的倔
強。

  經過一些時日的了解,我知道了這男人不良於行的原因。除去身體确實病得
不輕之外,他還在戰場上受過傷,傷着了腳踝的筋骨,走起路來很難着力。他每
多走一步,不止多痛一分,更會使得傷處嚴重一分……如若不是實在不便行走,
以這男人的個性,是不可能會坐在輪椅上,向世人「承認」自己的「孱弱」吧?

             第24章夫君探穴下

  「殿下,汐兒伺候您泡泡腳,行麽?」我蹲下身子,将男人的鞋襪輕輕地褪
了下來。吩咐外頭的侍女端了熱水進來,我小心地捧起男人蒼白餓雙腳,擡眸,
征詢地望向他。

  一開始,男人條件反射般地想将足部縮回去,然而我眼中流露的仰慕和期盼,
終是令他放松下來。

  他沒有回答,隻任由我将他的雙足放進了熱水裏去。

  「嘶……」他輕輕地呻吟了一聲。

  我試過水溫,應該不會太燙,但不知道男人腳上的傷到底是何種情況,還是
小心爲妙。

  「殿下,汐兒替您揉一揉?」我這輩子未曾如此伺候過任何一人,今日倒是
工夫做足,将這場情深意切是的戲演到了極緻。

  見男人沒有反對,我幹脆跪到了地上,纖細的小手輕輕按住了那雙蒼白到病
态的足,小心翼翼地揉搓了起來……

  畢竟沒有過「卑微」至此的經驗,過了沒多久,我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也不知道自己按得對不對,會不會讓他覺得舒服?或者,會不會按痛了他的
傷處?

  除了一開始的那一下細微的呻吟,慕容允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自然也就沒
有給我任何的提示。

  所以我很快就分心了:目光從男人蒼白的腳背緩緩地移上去,沿着清晰的筋
脈紋路,來到了腳腕處。褲腿卷上去的部位露出他同樣白淨的小腿。男人很瘦,
腿部肌肉勻稱,肌膚細膩,看不到一絲的汗毛。

  忍不住伸手,輕輕地碰了碰了那片肌膚,感覺入手光滑,甚是好摸。我從未
見過這樣如雪般蒼白,又如琉璃般易碎的身體,不知不覺就大起膽子,小手一邊
像是按摩,一邊更像是愛撫似的,在男人裸露的肌膚上來回地摩擦……

  「……汐兒?」也不知道過了有多久,男人才耐不住開口,将我從越來越
「大不敬」的罪惡深淵裏解救了出來。

  「呀!」我恍然驚覺,自己的小手已經爬上了男人的膝蓋,一直伸進寬松的
褲管裏頭去了……

  「對不起,殿下!」我臉兒燙紅,再也不敢有所僭越,讪讪地将小手抽了回
來,藏到了身後去。

  「傻汐兒……」男人盯着我紅紅的小臉,溫柔地笑了開來,「水涼了。」

  「啊?」我趕緊又将小手拿了出來,伸進水裏一試,果然,已是半涼了!天
知道我到底「摸」了有多久……

  匆忙揀起一旁的巾子,将男人的雙腳仔細地擦幹了,放在一雙柔軟的鞋子上。

  「這雙鞋是汐兒特意爲殿下準備的,也不知道否合腳……」我羞澀地替他套
上了幹淨的新鞋──

  雖然他很少走路,但在房間裏還是需要一雙柔軟舒适的鞋的。至少,在我的
房裏多了這麽一雙鞋,也就代表着我對他這位夫君,多了的某種「期待」……

  慕容允站起身,先是體貼地将我扶了起來,然後邁開細直的雙腿,試着走了
幾步,回過頭對我微微一笑──

  「很合适。」

  這一刻,饒是對那張臉多少已經有了些免疫,我依舊忍不住心旌蕩漾,乃至
神魂颠倒……紅着臉低下頭去的時候,男人牽過了我的小手,将猶猶豫豫的我帶
到了卧榻邊上。

  新婚的夫妻,氣氛溫馨又暧昧的夜,此刻沾着了床榻,其中涵義,似乎不言
而喻了。

  待到男人背對着我褪下了衣裳,露出一片蒼白瘦削的後背來,我忍不住伸手,
輕輕摩挲起那光滑似錦的肌膚。再後來,兩隻小手漸漸地就往男人胸前去了……

  男人溫柔地立着,初時還任由我對他「上下其手」,直至我頑皮的指尖揪住
了他胸前兩粒小小的突起,他終是吸了口長氣,伸出修長的手掌,将我的小手罩
了起來,按在了他的胸前。

  「傻汐兒。」他喃喃地念叨着那個親昵的稱呼,背對着我,輕輕地道,「我
不想委屈了你……」

  我一愣,「殿下?」

  「嫁給我這個久病纏身的『殘廢』,連帶着你也不會好過吧?」男人轉過身,
蒼白瘦削的面容沈靜如水,狹長的鳳目眸色溫柔,「若是汐兒不開心,爲夫也不
會快樂……所以,無需勉強自己做任何事,你我,坦誠相待便可。」

  我沈默了好一會兒,小手逐漸從男人胸前滑了下去……男人眼中光芒柔和依
舊,寫滿了諒解與包容。然而那樣的眼神,在我眼中卻更像是來自,一條溫順而
孤獨的大犬。

  慕容允,這個曾在戰場上以詭谲謀略,和鐵血手腕着稱的「病公子」,不時
在我面前流露的,那點恰到好處的脆弱與溫柔,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呢?──
沒錯,我已經沒有辦法,再全心地去相信一個人了……

  踮起腳尖,輕輕地吻上了他的唇,像是承諾一般地,在那片無甚血色的唇瓣
上留下了獨屬於我的印記。

  「有幸侍奉殿下,是汐兒一生的榮耀。」腳踩回平地,我虔誠地對他微笑,
如同一名最天真無邪的少女,仰望着夫君舉世無雙的風華。

  「汐兒……」男人眼裏有着情動的痕迹,他屈身坐進了柔軟的被褥中去,長
臂一伸,将我攬進了他的懷裏。

  起初是溫柔而謹守禮儀的親吻,逐漸的,在我柔軟的胸脯不停磨蹭他胸口的
同時,男人的呼吸重了起來。他的大手捏住了,我被薄紗包裹得鼓鼓囊囊的那雙
奶子,有些野蠻地,将那兩團軟肉揉搓成了淫靡的形狀。

  「啊……」一陣陣的酥麻電流,從乳尖一直傳到了心頭,我潛意識裏暗自克
制着,這個所謂的夫君帶給我的異樣情欲潮湧,卻有些适得其反地,令這種快感
變得更加明晰和強烈起來,「殿下……」

  「不是喜歡喚我『夫君』麽?」男人目光贊歎地流連在我的胸前,「娘子這
身子,十足的誘人呢……」

  「夫……呀啊!」薄紗下的小奶頭突然重重地彈了一下,我整個身子都幾乎
要跳了起來……天啊,這男人雖然腳上無力,卻不代表他的手上也沒力氣呀!我
嬌嫩的乳尖,怎經得起如此粗魯的對待?

  「不要,夫君……」身子不自覺地就弓了起來,雪白的肌膚開始浮現一層動
情的粉色,猶如一隻粉紅色的小蝦米,柔弱地蜷縮在男人硬實的懷裏。

  眼見我弓起了身子,胸部高高地挺了起來,慕容允沒有拒絕這番「邀請」,
不客氣地低下頭來,隔着輕紗,便将我的乳頭吃進了他的嘴裏去。

  「啊呃……夫君……」我想去推他,然而整個人坐在他的腿上,一隻乳房被
男人用力地吞吸進了大半的乳肉,另一隻奶子亦被他大手罩着使勁兒地揉,我身
子酥軟欲死,哪裏還反抗得了?

  胳膊最終變成了,無力地抱住了男人的腦袋,倒像是正将他的臉往我胸前壓
得更緊……而我下身那早就毫無節操可言的小穴,更是早早地濕透了。

  男人空餘的那隻手,托抱住我身子的同時,還得閑沿着我的後背滑了下去…
…寬大的罩衫下頭除去一襲透明的薄紗,并無多餘的衣物,尤其是下身,根本沒
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擋男人的大手……他修長的手指,很快摸上了我濕漉漉的腿心
──

  「好濕呀,娘子……」

  「嗚嗚……」好丢臉!

  雙腿分開坐在男人的腿上,那濕處也感覺門戶大開,完全阻止不了男人的長
指撥弄花瓣,甚至是輕輕地彈動那顆小小的陰核。

  「啊……不……啊呀!夫、夫君……」刺激感不斷從敏感的下處湧來,我扭
着小屁股,終於等他的手離開了我的下體,卻更加不安地發覺,男人胯間的那根
肉物已經硬實充血,隔着他的褲子,膨脹着直抵我濕乎乎的小肉穴。

  想起男人那根肉棒的特别,嘗過一次個中「妙處」的我,忍不住心底微微掀
起了波瀾,面皮一熱,小穴也不禁「癢」了起來……

  吐出了被唾液浸得濕透的薄紗,男人大手一扯,雪白的兩隻嫩乳立刻彈跳而
出,顫顫巍巍,惹人心癢。

  「啧、啧……」沒了那層料子的阻隔,男人這回終於直接吸住了我的乳肉,
粗糙的舌苔輕刷着我嬌嫩的乳尖,「好軟……好嫩的奶兒……」

  這位病公子就像是從未吃過女人奶子似的,目露癡迷,一張蒼白俊美的容顔,
深深地埋在我的胸前,啧啧有聲地吃着我的乳房。

  「夫君……啊……好癢……呀啊……」天知道我也不想叫得如此淫蕩,可我
忍不住!已經不是第一天知道自己的身子淫蕩,然而料想不到的,是這個溫柔的
男人竟也,會有如此「淫蕩」的時刻。

  雖然上次「圓房」,我已經見識了他「狂野」的一面,可是有個嚴嬷嬷看着,
總不排除彼此都有「演戲」的嫌疑……今時今日,這場更像是「兩情相悅」的夫
妻房事,男人的表現似乎更加真實可愛了一些。

  眼見這個張着酷似龍司羽的面龐的男人,散發出溫順與野性并存的,濃郁的
性感氣息,我也不知不覺的,情動得愈發厲害。

  「啧……娘子的奶子……真好吃……啧、啧……」

  男人忘情地交替吸吮着我那兩團嫩乳,直到将我兩隻奶子吸吮得紅彤彤、水
汪汪,蜜桃一般沈甸甸的挂在我的胸口,他才松了口,隻用着迷的眼神繼續愛撫
着我的胸部,繼而兩手伸進了我的肋下,輕輕一帶,便将我放到了床上。

  彎腰脫下了我親手替他穿上的鞋子,男人仔細地将兩隻新鞋子擺放好,然後
便褪下了褲子,露出一身白瓷般的肌膚來,等他轉回身來,胯間那根粉白幹淨的
東西,在黑色毛發的掩映下,又一次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夫君……」小手護着胸口,我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慕容允回到了床上,這次目的明确地分開了我細緻的雙腿,硬邦邦的肉棒很
快抵住了我腿間的嫩肉。

  感覺那碩大的龜頭擠開了兩片嬌嫩的花瓣,肉棒就要長驅直入之時,我忽然
身子一抖,小手揪緊了身下的被褥,兩條細瘦的腿兒奮力地掙紮起來,而小臉上
更是布滿了痛苦神色……

  這突然的變故,使得男人不得不放棄了插入的動作,俊美的面容刻着欲求不
滿,卻仍隐忍地,溫柔地望向我。

  「汐兒,是我弄得你不舒服麽?」男人字字透着擔憂,還有一點自我懷疑與
責備。

  「……嗚嗚。」本就情緒失控的我,愈加控制不住,嘤嘤地哭泣起來,「夫
君,對不起……不行的……我好髒……嗚嗚……」

  「你在胡說什麽?」修長的眉倏地皺緊了,男人的表情又是心疼又是着急,
「汐兒,你不想要就算了,别哭了!」

  「嗚……夫……殿下!是汐兒對不起您!」我已經抱着膝蓋蜷縮進了大床一
角,後悔難過地傷心哭泣,「殿下不嫌棄我不是處子,我卻不能原諒自己被人強
暴過的事實……」

  「汐兒?!」

  「能夠嫁給殿下,已經是種天大的奢侈了……嗚嗚……」我隻顧埋頭痛哭,
「我卻依舊沒有做好爲人妻子的本分,竟還會又一次,又一次被那人污了身子…
…」

  「……」

  我斷斷續續地哭訴着,将自己的經曆半真半假地摻在了一起,三言兩語,便
将自己的不幸遭遇「和盤托出」,毫無遮掩地擺到了男人的眼前──

  妻子被人強暴,不僅婚前失了貞節,就連婚後都難逃噩運……這對任何一個
男人來說,都不是輕易可以忍受得了的事情。

  「汐、兒。」我那夫君眼神漸寒,一字一句地問,擲地有聲,「你告訴我,
究竟,是誰……那樣對你?」

             第25章掠色狂徒

  是誰?

  呵!這「老男人」果然是「老奸巨猾」,我都将戲做到了如此地步,他的情
緒仍毫無破綻。

  不教我親自将那名字說出口,他便會一直的隻做不知,是麽?

  「不……我不能說……」

  明白自己此刻的言行甚爲卑鄙,而我這場小小的『陰謀』,亦極有可能早已
被眼前的男子所洞悉,我卻仗着一股沒來由的自信,想要賭上一把──

  「是汐兒不好,一切都是汐兒的錯!請、請殿下賜我休書,或者……」如果
他真的願意賜下休書,我也算是就此解脫了,眼下隻管演好這個可憐可悲的小媳
婦,「或者幹脆将汐兒投入牢獄罷!也好過我日夜擔驚受怕,受盡折磨,好過令
你無端蒙受羞辱……」

  「胡說!」男人立刻否決了我的懇請,他的神色肅穆,目光卻極盡溫柔,
「無論發生什麽事,你是我的娘子,這是一生一世的事。」

  「……夫君。」我仰頭迎上了他的目光,恍然又一次迷失在了那份極緻的溫
柔裏。

  他的眼睛裏有如藏着一片碧海,一片汪洋大海。寬容博大,足以承載無數如
我一般渺小的扁舟……

  過了好久,我的視線才艱難地從那片「漩渦」之中抽離,再次垂下腦袋,怯
弱地低喃:「我不配……真的……」

  流着淚的小臉埋進了膝蓋間。

  「汐兒……不用怕,隻需将事情的始末,盡數告訴爲夫。」男人靠了過來,
将蜷縮成一小團的我整個攬進了他的臂彎之中,「你知道,爲夫從來沒有『嫌棄』
過你……你就是你,無論經曆了什麽,你都已是我慕容允認定的女人──此生不
渝。」

  「……」

  這個男人,怎麽可以如此輕易地,便對我說出這般令人動容的情話來。我想
天下任一女子,對着這般濃烈的柔情,都不可能不醉心罷!

  「娘子?」慕容允摟着我,溫柔地親吻我的發鬓,一點一點,吮走我的淚光。

  「他……在汐兒出嫁之前,便一直糾纏不清……賤妾愚笨,不曾想,嫁進了
殿下的府邸,竟然還會再見到……他」我哽咽着,斷斷續續地低語。

  一想起慕容胤侵略性十足的邪魅紫眸,心下便湧上一股恨意!

  「他玷污了汐兒的清白還不夠,更想時時羞辱汐兒,甚至還辱及殿下的聲名
……」我羞愧地将臉兒依進了男人白淨的胸口,聲音嗡嗡的,「殿下,那個狂徒
離經叛道,肆意妄爲……汐兒沒用,護不住自己貞潔,更沒辦法替殿下洗刷恥辱,
反而……一再令殿下蒙羞。汐兒一定是個最壞最壞的妻子了……」

  說起來,我确實遠非一個合格的「妻子」!

  「别說了,乖……」慕容允阻住了我不斷的自責,「那名『狂徒』,爲夫應
該也認識,對麽?」

  我倏地仰起臉兒,對上他仿佛洞悉一切的雙眸,動了動嘴巴,終是什麽也沒
說出來。未盡的話語一幹略過,隻彙成了輕輕的一句──

  「我對不起你,殿下。」

  「傻丫頭……」男人用以兩指,輕柔地捏起了我的下巴,眼眸裏漾出徐淺的
暖意,與深濃的憐惜來。

  他傾下俊美的容顔,依然略顯蒼白的唇瓣軟軟地貼上了我的。輕啄了幾下之
後,他撩起我額前一縷亂發,柔聲道:「爲夫替汐兒報仇,好麽?」

             第26章閨房私語

  報仇……報仇……

  他真的會替我「報仇」?爲了一個成親不過半月,隻見過幾次面的女子,不
惜傷害他們二十多年的兄弟感情,甚至反目成仇?

  這些天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思考這個問題。

  「娘娘,您該歇歇了。」喜鵲這孩子又開始羅嗦了。

  「……」我隻當她在唱歌,裝着一團團亂糟糟的心事,有一下沒一下地繼續
手上的活計。

  「娘娘?」不想鴛鴦亦随後出聲,提醒道,「再澆下去,殿下的這兩盆寶貝
……怕是要遭罪了。」

  「哈?」這才回過神來,丢下了手裏的水瓢。

  一看,果然,兩盆新綻出嫩蕊的菊花,一紅一綠,都被打得水汪汪的。眼下
看去雖是色澤宜人,可那土壤裏進了頗多的水分──這兩株花,恐是要讓我給害
死了。

  這可如何是好?

  也怪慕容允自己,硬是要将這兩盆「愛花」交托予我……雖說這是男人一片
「心意」,算是夫妻間的某種信任、依托,可我畢竟是個笨拙慣了的,更不曾當
過那些個吟風弄月、賞花品茗的大小姐,突然叫我侍弄如此矜貴的嬌滴滴的花朵
來,又怎可能不闖出禍來?

  「……」扭頭望着兩名婢女,我張了張嘴。不敢問,嗜花如命的慕容允平素,
是如何處置犯錯下人的。

  「娘娘……」兩個小丫頭無奈地互看了一眼,而後,卻異口同聲地對我說,
「您去請殿下來幫忙吧!」

  又是請殿下?我轉身吐了吐舌頭。這兩個丫頭别的本事沒有,就知道「有難
題找殿下」……不知道慕容允在她們眼裏,究竟是該費心伺候的主子比較多呢,
還是個無所不能的英雄人物比較多?

  「殿下操心的都是國家大事,你們就知道拿些『小事』煩他。」明知這兩盆
花意義重大,我卻假裝漫不經心起來,「既然他把這『寶貝』交給我,自然是信
任我的。你們兩個把花抱出去,填上些土,放太陽底下曬曬就是了。」

  「娘娘……」兩個丫頭卻顯然不怎麽信任我的能力。

  「不要羅嗦了。」

  我擺擺手,不耐煩地趕她們出去,好繼續我腦海中關於「複仇」的重重「計
劃」。如果慕容允真如他說的那般,視我如珠如寶,那麽斷不會爲了兩盆花,就
要了我的命罷?

  待到鴛鴦和喜鵲小心翼翼地抱起花盆,腳步匆匆地離去了,我伸了個懶腰,
想着要不要午憩一會兒,然而想想還是不安──

  如果那兩盆珍貴的花苗真的死了,就算他不怪我,心裏也肯定不會痛快……
我見不得他不快。雖然,他的情緒從來都隻藏在眼底。

  唉……明明是個大我十餘歲的「老男人」,卻總是讓我産生些異樣的柔軟的
情緒來。還是去找他吧!「請示」過,總比什麽都不做要好……

  「在想什麽?」

  「呀!」驟然壓近的男性氣息令我吃了一驚,恍然發覺原來屋裏早就多了一
個人,「夫君?」很快回過神來,我柔柔地喚着親昵的稱謂,轉身摟住了男人線
條纖長的腰身,自然地窩進了他的懷裏。

  男人的懷抱很暖,是種足以令人依賴的味道。難得這般面對面站着的時候,
心裏便忍不住感歎:這位「病公子」的身量其實也頗高,身形也不差,爲何偏就
長了副多病的骨子呢?

  我有些遺憾地蹭了蹭他的胸膛,安慰一般地更摟緊了他。

  「乖娘子,今日教尼一個人待了整天,是不是悶了?」男人低頭,溫柔地親
了親我的發頂。

  我擡眸,乖巧地嬌笑着,搖了搖頭。

  自從那夜「敞開心扉」的一場哭訴之後,這個男人一直守着我撫慰我,每一
次親吻,我一個擁抱,都讓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被寵溺的感覺。

  是不是,這般的寵溺,隻有丈夫對妻子才會有?

  如果是的話,我覺得自己開始有些慶幸,糊裏糊塗就嫁給了這個陌生男子,
平白撿了個如意郎君的「好運」了。

  見我一直「傻笑」不已,男人不禁也跟着笑了笑。親了一下我柔嫩的唇瓣,
慕容允柔聲在我耳畔低訴道:「真是個呆娘子……怎麽辦……算算也才幾個時辰
而已,沒見着我的小呆娘子,爲夫心裏就想得慌呢……」

  「夫君……」我臉紅了。

  這男人怎麽能将肉麻的情話說得如此自然……嗯,興許還是因爲,天下夫妻
皆是如此這般?好吧,其實我也覺得挺受用……不過,有件事還需要乖乖自首呢!

  「夫君,汐兒、汐兒今天闖禍了呢!」

  也許是男人的包容,漸漸給了我更多的勇氣。很多話,很自然地就能對他說
出來了。也不知道算不算,是越來越厚臉皮了呢……

  「噢?呆娘子,該不會是摔着了自己?」男人仔細将我打量了一番,确認沒
有受傷的迹象後,才漾起一抹揶揄的笑來,「還是又沒學好『功課』,挨嬷嬷訓
了?」

  「不是!」我漲紅了小臉,從慕容允的懷裏逃了開去──

  那個嚴嬷嬷,還是定時會來給我「上課」。說來說去,無非就是閨房裏那點
事……這不,今兒早上已經上到,怎樣才能增加懷妊的機會了。倘若那個總是一
本正經「授課」的老婆婆,知道了我這個被寄予衆望的王子妃,壓根兒就不可能
會懷上孩子的話,不曉得會是什麽表情……

  自嘲地笑了一笑,我的表情卻大概像哭。

  不然慕容允不會神色驟變。

  「呆娘子……」他抱坐進了柔軟的床褥裏去,一點一點地親我濕潤的眼睫,
「有我在。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

  他、他肯定是知道什麽吧?這個男人,分明就洞若觀火。

  「爲夫都安排好了。」伴随着親吻,他一字一句地,将一個突來的消息送入
我耳中,「明日,便是立嗣大典。」

  「明日之後,汐兒你,便這個國家的太子妃……是我慕容允,未來的王後。」

             第27章儲君之歡

  什麽?!

  聞言,我震驚得下巴都快掉了開去。

  睜着大大的眼睛,不可思議地盯着男人深邃如海的眼眸,我呆愣了很久,才
遲疑着蠕動了一下嘴唇。

  「殿下,您、您……」天呐!立儲這麽大的事,被他說來卻是如此的風輕雲
淡,仿佛這一切的一切,本就早在他的掌控之間──

  立或不立,立誰爲儲,甚至連時間,今時或明日,完全都看他一念之間的決
定……這般的影響力和決策力,實在是太「可怕」了!再對比起他在我面前的形
象,更是令我難以置信,傳聞中那位叱詫沙場、用兵如神的王族公子,與我眼前
這個溫柔似水的男子,竟會是同一個人。

  「我怎麽了?」他認真地看着。

  「啊,不……沒什麽……」我結結巴巴地,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本來想問他的──

  突然決定要坐上這個儲君之位,是不是與「那件事」有關呢?他這麽做,是
爲了替我「報仇」麽?

  是不是……不慕容胤真的有心「奪位」,原來一直忍讓的允,終於下定決心
要絕了他的念頭,讓他在這場王儲的戰争中一敗塗地?──

  自發自動就幻想了許多王室子弟明争暗鬥、自相殘殺的畫面,我想我很會樂
意見到,趾高氣揚的野獸男吃癟的模樣……

  「小呆娘子,在笑什麽?」男人柔柔俄嗓音鑽進了我的耳裏,像首帶着優美
韻律的歌。

  「沒有。」我看着他俊美的面孔,将所有的疑問壓進了心底去。既然這個男
人,總是什麽都不明言,我也不必事事問個清楚。

  我隻需知道,今時今日,這個男人,主宰着我的命運,亦主宰了我大部分的
喜怒哀樂。他是我夫君,夫君……

  每次柔聲這般喚的時候,不可能不用情的。喚得多了,可能連自己都分辨不
出真假了。

  就如此刻,我與他自然地抱在一處,彼此眼中柔情暗湧……

  男人的眼神太暖,仿佛對我說的每一個字,都飽含期待。暖到令我心癢,令
我心慌。

  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錯覺,總覺得,他同我說話的時候,眼神總是分
外專注,似乎,每每都仔細地,将我每一個字句,聽進了他的耳朵裏去。那種被
尊重的感覺,是前所未有的明晰與強烈。

  「夫君,你……」在他期待的目光沐浴下,我終是湊近他耳邊,悄悄地低語,
「尼好厲害!」我突然有些理解了,玄武國人對這個男人的崇拜。

  「呵?」慕容允愣了愣,繼而有些好笑地啄了一下我的嫣唇,「呆娘子!」

  短短時日,我就已經習慣了他親昵的接近,自然而然就微微揚起小臉,接受
了這甜膩的親熱。

  見我乖巧的模樣,男人興緻盎然地加深了這個親吻。

  濡軟的舌頭滑進了我的小嘴,輕輕地點着我的小舌。開始時我本能地想躲,
可是男人以十分的耐心,一點一點地挾走了我的理智,吸走了滿口的甜蜜。

  「嗯……」不行了,我快窒息了!

  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容易令人着迷了。我從來不知道,原來男人的溫柔,對
女人來說有如此大的殺傷力──

  簡直,簡直能令人醉死在其中!

  「小呆娘子,你說……」等到長長的銀絲拉開一條暧昧的弧線,男人不經意
地舔了舔唇角,綻開一個少見的性感笑容來,「爲夫是哪裏厲害呢?」

  嗯,原來那稍顯蒼白的唇,經過激烈綿長的親吻之後,果真可以恢複紅潤血
色呢!有了血色之後的那張臉,就更加容易與我記憶中的某張面孔重合起來了…
…雖然心裏時刻提醒着自己「不可以」,但是對着那樣一張臉,實在是很難不受
到誘惑。

  「汐兒的夫君,自然哪裏都厲害……」我伸出胳膊,柔柔地抱住了這個男人,
軟馥的身子壓近了他颀長的身軀。方才的熱吻,早已令男人情動,下腹的灼熱明
顯地頂了過來。我微微動了動腿兒,剛好使得那塊灼熱頂在了我腿間的軟肉上。

  「嗯……」嬌滴滴地輕吟着,已經好幾日沒被男人插過的穴兒,已經敏感極
了,被男人的硬物一頂,立時覺得癢癢的,很快有春水泛濫開來。

  慕容允的呼吸也亂了,熱杵微微顫動,聲線也壓低得性感撩人,「娘子說的
『哪裏』,包括……『這裏』麽?」

  言語間,他聳腰,做了個模仿陽具入穴的動作。

  「啊!」

  明明是那麽淫蕩的一個動作,被他做來,卻帶着股說不出的魅惑……而我讓
他那一撞,雖是隔着布料,卻仍感覺到了無比的刺激和興奮!

  好、好想被狠狠地幹穴了!

  「夫君……」

  快點插進來吧!用長長的肉棒戳開我軟軟的穴肉,滿滿的,撐開我空虛的甬
道,擠出黏黏的淫水兒來……呀,不,不行!我怎麽突然冒出這樣不知羞的想法
來!

  我漲紅了臉,爲自己越來越淫蕩的思想而感到羞愧。

  想起來,我的小穴可能真是被男人喂壞了。到現在,幾天沒有被插過,就已
經受不了了……

  「乖娘子,想要了麽?」即便在床上,慕容允也是甚爲克制的。他尊重我的
想法和感受,也很少會說些故意令我難堪的下流話。

  我放心地,便想将自己交給他。

  「夫君……汐兒下面好癢……」真的,越來越癢了!有些像以前身體裏的淫
毒發作起來那般,雖沒那麽痛苦難受,但是水兒也流得好多,小穴更是癢癢空空
的,好想被粗大的肉棒狠狠地插,重重地搗!

  我有些着急起來,小腦袋不安地轉來轉去,腿兒更是努力夾緊,将夫君的陽
具「關」在了自己最私密的部位。

  「汐兒,噢……你真是要爲夫的命啊,汐兒!」男人終是克制不住,有些粗
暴地扯下了我衫兒下的小兜,露出兩團白嫩嫩的肉兒來,随着他的拉扯,微微一
蕩一蕩的,像是久盼男人臨幸一般,奶尖兒高聳,顫顫巍巍……

  男人的視線像是着了火,燙着我的奶兒,也燙着我的心。

  「夫君,幫我含含……嗚……求你,夫君……」哪裏都好,不插我下面穴兒
的話,含含奶子也是好的!

  「汐兒,你是不是難受?」察覺到了我異常的主動和迫切,慕容允有些不放
心地摸了摸我的額頭。

  「求你!」

  突來的情欲湧動,令我沒辦法再理解男人的關心,隻急匆匆地一把扯過他的
大手,從那光潔的額頭,移到了起伏的胸口上去……

  終於,男人修長的手指猛地一收,一隻嫩白的奶子被狠狠握住了!好漲!有
些痛,卻又好舒服,好快樂!

  「啊……夫君!夫君!」我興奮地一直喚他,像隻發情的母獸,對雄性做着
最熱烈的勾引。

  「汐兒,汐兒……」男人鳳眸光芒閃爍,歎息般地喚着我的名,低頭,吸住
我另一隻奶頭。

  「哈啊……」好快樂呀!終於如願被含住了奶子的我,抱着男人溫熱的身子,
左扭右擺,不停地來回地蹭。男人的熱杵隔着褲子布料,一下下地摩擦着我已經
濕透的陰阜,偶爾擦過勃起的陰蒂,立刻惹來我過電般的顫栗呻吟!

  「汐兒……娘子……難受麽?」替我剝下了已經被淫水打得濕透的薄褲,對
着完全裸露出來的水潤潤粉嫩嫩的女性生殖器,慕容允的神色終於不再是溫柔自
持。褪了自己的褲子,将隐忍許久的陽物釋放了出來,所有最後還是問我:「娘
子,可以麽?要我插進去麽?」

  「嗯……要、要!」都這樣了,還要我的「許可」麽?本就是夫妻,我自然
不應該也不會拒絕他的,不是麽?

  略一想,也大概猜到,上一次,他「千鈞一發」,差一點就插進來的時候,
我卻突然哭了起來,一鬧就是好久。他定是怕我心裏還有芥蒂吧?

  「插我……夫君……汐兒想要……」

  自動地張大了雙腿,我期待起男人兇猛的插入。

  慕容允不再說話,握着那根微微彎曲的肉棒,抵住了我興奮得微微張開了一
絲縫隙的小肉洞。

  「咕唧──」濕透了的嫩穴,終於把男人顫動的長長的陰莖,慢慢地吃了下
去。

             第28章緻命溫柔

  「啊……夫君……裏面……嗯……」

  華麗的軟炕上,我抱着面容俊美的男人,嘤嘤嗚嗚小貓一般地叫。嬌媚忘情
的呻吟,不停跳動的雙乳,分開到極緻的雙腿……玄武國明日的「太子妃」,未
來的「王後」,在床上俨然是個沒了羞恥心的蕩婦。

  「娘子,舒服麽……我插得你舒服麽?」慕容允揮汗如雨,不停快速聳弄下
身的同時,不忘關注着我的感受。

  他入穴的動作并沒有太多的技巧,然而許是他心裏有我,便記得待我溫柔。
就算偶爾的粗魯,也是恰到好處──隻會讓我感覺刺激和舒服,而不會産生一絲
的反感。這個男人的一切,好像都是恰到好處,是我剛好喜歡的程度。

  接連不斷的數千次插弄之後,我騷動空虛的小穴,已經洩了好幾次,濕得一
塌糊塗。而我依舊抱着男人不停地求歡,還想要更多──

  即便小肚子被精液滿滿的堵住,即便花瓣被撞得又紅又腫,即便穴裏的嫩肉
都快要磨壞了,我還是覺得不夠……

  「好舒服……夫君……啊……呀……插、插重點……」

  我這是怎麽了?意識明明是清醒的,不像是淫毒發作的樣子,然而身體卻如
此饑渴,一直渴望着,被男人用力再用力地插入、插入!特别是每次被精液灌滿
花壺的時候,身子裏就有種說不出的快慰,小肚子暖暖的,身子熱熱的,從頭到
腳,酣暢淋漓!

  「咕唧、咕唧」的黏膩水聲不停地缭繞在耳畔,低頭看去,男人下腹的毛發
上沾滿了我穴裏被他肏帶出來的淫液,而那根長長的陰莖不能每次盡根,有小半
露在外頭,可見原本淡色的肉杵此時已經興奮成了深紅色,沾染着粘稠的白液,
閃爍着晶亮的銀光……我那粉色的陰阜,已經被拍打得一片紅腫,花瓣和陰蒂充
血成了嫩紅色,卻仍然像張不知疲倦的小嘴,竭力吞吐着中間插着的那根粗長的
陰莖──

  這畫面,怎麽看怎麽淫蕩!卻令我愈發興奮得無法自已。

  摟緊了待我一直溫柔寬厚的男人,我快樂而貪婪地,不停向他讨要更多的雨
露。嚴嬷嬷曾經的叮囑,早就被我忘到九霄雲外。不止白日宣淫,還勾引王子縱
欲傷身……這些我都無暇考慮了。

  被黑暗而甘美的欲望操縱了身子的人,哪裏還能顧及得了那麽多呢?

  「嗯啊!那裏……啊……再深一點……」身子分明已經被幹得沒多少力氣了,
我卻依舊死死地纏繞着慕容允,像條妖娆妩媚的小蛇一般,長發鋪散了滿床,些
許青絲環繞在他胸膛,纖細的四肢更是緊緊纏在男人的身上。

  「娘子,真要我弄壞你麽娘子!噢……啊……」再溫柔的男人到了興奮之至
的癫狂時刻,也克制不住地狂野起來。

  「啊……要!我要……」劇烈收縮的小穴突然痙攣起來,男人的沖刺也猛地
加快加深,肏得我瘋狂尖叫,「啊、啊、啊啊、呀啊啊……插、插壞我了!夫君!
啊呀呀!」

  被高潮席卷的我,有如一條被人抛上岸的魚,小嘴大張着竭力呼吸,身子撲
棱着顫動着,像是随時會死去……

  濃稠的精液又一次滿滿地射了進來,我勾着腳趾,快樂得淚眼模糊。

  「娘子!娘子……」射精之後,慕容允的身子整個壓了下來,陰莖順勢還埋
得更深,将他的種子牢牢地堵在了我穴裏。

  雖然男人的身形偏瘦,依然将我壓得夠嗆。隻覺穴兒裏那根肉杵塞得飽飽漲
漲,像是要擠爆我那裝滿了體液的肉洞!那感覺有些不大好受,我可憐兮兮地請
求道:「夫君,裏面漲……壓得難受……」

  「乖,沒事的……」将身體往側躺倒了一些,男人安慰般的親了親我的眼角,
「我不壓着你,睡一會兒吧。」

  這……是沒壓得我那麽重了,可是他那碩長的陰莖,依然塞在我的小肉洞裏
呀!然而男人顯然沒有抽出去的意思,從側面抱着我,就這麽閉上了眼睛。無奈
地對着那張稍顯疲倦的俊顔,我不忍再出聲擾他,隻好任由他這麽插着,累極的
身子慢慢放松下來,也跟着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

  整整過了半個時辰,我才因爲下身的動靜而悠悠轉醒。睜開眼,剛好瞧見慕
容允赤裸着下體,跪在床上替我清理腿間污迹的畫面……

  這這這……我臉兒爆紅,急忙爬了起來。匆匆忙忙地整理好了自己,更想起
了自己的「職責」來。仔細地替慕容允擦幹淨了那根沾滿了淫液的肉棒,我滿面
通紅地替他套上了簇新的衣褲,最後跪在地上,小心地爲他穿上了幹淨的鞋襪。

  伺候這個男人是我的責任。

  我不能因爲他的溫柔和寬容,就忘卻了自己的身份──

  這是嚴嬷嬷長期教導下的微弱成果。

  雖然「微弱」,但畢竟還是有些效果的。正是嚴嬷嬷這般的存在,時刻提醒
着我世俗的種種限制,也提醒着我時刻感恩圖報,而決不能恃寵生嬌的必要。

  看着我像個真正的小妻子一般緊張地忙碌着,男人溫柔含笑的目光中,透出
深深的暖意來。

  「傻汐兒,爲夫同你說過,嬷嬷教你的那些,不必放在心上。」他歎息一般
地拉跪地的我起身,坐到了他的腿上去。

  一開始,我像是屁股被燙到了一般,倏地跳了起來。轉身瞧見了男人異樣的
眼神,我才意識到自己過分緊張了──

  爲什麽總是記着他坐輪椅的事,潛意識裏總當他下半身殘疾,連碰也碰不得?
明明知道他的腿是沒問題的,不然房事的時候也不可能那麽強悍持久,讓我輕輕
松松就那麽快樂,而不必像嚴嬷嬷說的那般,要女上男下由我主動……

  雖然慕容允眼中的異色隻是一閃而過,很快就恢複了慣常的溫柔神色,可我
還是敏感地捕捉到了他受傷的情緒。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屁股落回到了他的腿上,虛虛地坐着,我揪着衣角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自己
怎麽會這樣,明明穴兒都主動讓他肏了,此刻卻别别扭扭,如坐針氈。

  「殿下,倪将軍有要事求見。」外頭一個聲音忽然響起,适時解除了我的尴
尬和無措。聽嗓音有些熟悉,應是慕容允身邊常跟着的心腹侍衛。

  也不知道方才我與慕容允弄穴的時候,這些默默候在外頭的侍衛啊婢女啊,
有沒有将我那些不知羞的淫話兒給聽去……

  我默默紅着臉,從男人腿上跳了開去。

  慕容允起了身,摟了我的腰肢親昵地晃了兩下,柔聲道:「爲夫很快回來,
同娘子一起用晚膳,好麽?」

  「好。」我乖巧地應了。低着頭,不去看他漾滿柔情的眼睛。

  那雙眼睛太熟悉,太容易令我産生錯覺。加上裏面醉死人的溫柔,我生怕自
己會分辨不清虛實。

  慕容允啊……

  爲什麽會有如他這般溫柔的男人呢……就算我今日這般粗枝大葉惹他不悅,
也仍然不會同我計較。

  我開始有些理解慕容胤的擔憂了。對着這樣一個男人,我不知道到了最後,
結果究竟是我被他偷了心,還是,他被我傷了情。

                 **

  夕陽緩緩西沈,晚霞染透了天邊雲彩,正是晚膳時分。

  我命人将晚膳擺在了庭院裏。

  耳畔盡是細細泉水流淌之音,還有歸巢的鳥兒窸窸窣窣飛舞以及唧唧喳喳說
話的聲音。風裏挾着遠處的花香,帶着些幽甜的滋味。

  慕容允是踩着夕陽的餘光歸來的。

  「夫君!」遠遠地瞧見了他,我趕緊站了起來,也顧不得在外人面前保持什
麽儀容,跟那樹上跳脫的小麻雀似的,興沖沖地奔到了男人的跟前。

  瞧我喘着氣兒,小臉紅撲撲的模樣,慕容允勾了唇角,柔聲道:「汐兒這麽
想我?」

  聞言,我的臉兒更紅了,卻也不否認,隻緊緊拉着他的手,像個終於等到大
人回家的稚嫩孩童,怎麽都舍不得放開。

  慕容允笑得愈發開懷,牽着我的小手,往那擺滿了佳肴的石桌走去。

  我乖巧地跟在他身後,忽然後知後覺地想到──這分明還在室外,而慕容允
的輪椅,到哪兒去了呢?

  難道……

  就因爲先前我不經意的一個舉動,便讓他想要棄了輪椅,在我面前做一個完
全「正常」的男人?

  想到這兒,我不禁失笑:這個事事溫柔體貼的「老男人」,竟然又如小孩子
般的在我面前「逞能」了呢……然而很快的,心裏卻覺有些酸酸的。一股說不清
道不明的澀意,慢慢的滋生開來,緩緩萦繞在我心底。

  拒絕了鴛鴦她們的服侍,笨手笨腳的我親自上陣,斟酒、布菜,甚至在衆目
睽睽之下,舉着玉箸,夾着菜肴,送進了慕容允的嘴裏去。

  男人隻一直溫柔地看着我,靜靜地咀嚼我喂給他的食物。

  「如若哪日,能吃到娘子親手烹饪的美食,允當不枉此生了。」說這話的時
候,他斂下了眸子,長長的睫毛垂落,語調輕得幾不可聞。

  心頭一顫,暗暗泛起了疼來。

  這種心疼的感覺,恐怕隻有「他」能給我──

  不是龍司羽……

  他是慕容允……允……

  我的夫君。

             第29章婚後初行

  用完了晚膳,慕容允帶我出了府……

  這是我嫁進府裏來後的第一次外出。

  問他爲何會想到帶我出門,我那夫君但笑不語,被我鬧了好一會兒,才解釋
說今日裏會有繁華夜市。他想帶我去散散步,順道逛逛花市。

  被重重庭院「關」了這麽久的我,自是忍不住歡欣雀躍──從前在深宮裏獨
自待了那麽多年,也不知道是如何忍過來的。我隻知道自從離開青龍國之後,天
大地大,我再不想,被困在小小一隅。

  不自覺念念叨叨的,數起了許多好玩的去處來。慕容允安靜地聽我說着,不
時勾唇微笑。

  「還有還有,朱雀大街上的那家九珍玲珑包,想起來還會流口水呢……」明
明剛剛用過晚膳,我已經像隻小饞貓似的,将印象中的美味點心都努力「回味」
了一遍。

  慕容允好笑地擦了擦我的嘴角。

  雖然嘴角并沒有真的流出丢人涎液來,我還是忍不住爲他這個親昵的舉動而
羞紅了臉兒,「夫君……」

  怎麽辦,好像已經習慣了呢,随時随地都可以嬌嬌軟軟地喚出這個稱謂來,
撒嬌一般的語氣,情人一般的氣息。

  「看來這些日子,爲夫真的悶壞了娘子。」将我牽到了一架精緻華麗的馬車
跟前,慕容允竟然親自抱我上了車。

  「呀!」小小的身子一下子便進了車廂,同時落進了男人的懷裏去,發出一
聲小小的驚呼──

  如若此時換了是慕容胤那頭野獸,我絲毫不會懷疑他一根手指便能将我舉起
來的蠻力,然而眼下卻是慕容允诶!他、他……

  要是被嚴嬷嬷瞧見了我好手好腳的人一個,反倒要她們家最最尊貴的殿下纡
尊降貴動手抱我,定會訓我訓到口沫橫飛!

  說起來,他的腿腳,真的沒事了麽?縮在慕容允的懷裏,我暗暗思索着這個
問題。

  雖然男人面上不會表現出一絲一毫來,我仍舊忍不住有些擔心──

  在我面前,他從未展示過病弱的迹象。除去面色蒼白身形較瘦之外,我隻會
覺得這個男人與常人并無甚異。然而傳聞中的病公子,怎可能沒有任何發病的迹
象呢?

  雖然好奇,我卻不敢再於男人面前,表現出任何對他身體與「能力」的懷疑。

  乖乖地在他身邊坐着,我不時擡頭瞅瞅男人那張俊美的臉。愈看這個溫柔的
男人,愈覺他好看得很。特别是那雙漂亮的鳳眸專注地望着你的時候,真的會令
人心口發熱,心跳失常……

  「夫君,我、我喜歡你……」

  糟了,我到底在說什麽?!意識到自己脫口而出的話語所含之意的刹那,我
漲紅了臉差點沒爬車窗跳出去!

  喜歡?

  我怎麽可能喜歡上「别人」……喜歡上除了「那個人」之外的任何人?

  就連當初對瞻哥哥,都隻是種崇拜和仰慕而已,我何以如此輕易的,就對一
個相識不過十數日的男人,動了心?

  「……汐兒?」男人呆住了。

  「……」我捂着嘴巴,不知道如何是好。

  「汐兒。」喃喃重複着我的名,溫柔的男人眼裏漸漸升起一股瘋狂的灼熱來,
想要将我揉碎一般,重重地摟進了他的懷裏去,「汐兒、汐兒……吾的汐兒!」

             第30章疑故人來

  馬車裏的溫度,也好像随着男人眼裏的熱芒,漸漸攀升了。

  還好,慕容允沒有再說話,隻是一直緊緊地抱着我,靜靜的不知在想些什麽。

  嗯,還好……是向自己夫君的「示愛」。這對我來說,應該沒有什麽壞處…
…他應該,不至於因爲我這麽一句小小的表白,突然就讨厭了我。

  我的羞怯與緊張逐漸褪去,下午縱欲後的疲累又湧了上來,慢慢的,竟趴在
男人的懷裏睡着了。

  馬車一路平穩地向鬧市駛去,耳邊的嘈雜聲響愈來愈重,直到吵得我迷迷糊
糊地睜開了眼睛。

  此時恰有陣風過,嫋嫋吹開了車廂窗口的紗帳,露出了外頭喧鬧的景象來。
借着四周昏黃的燈火,隐約可辨,這裏,約莫就是我念念不忘的朱雀大街了吧?

  想起當初,那個帶我來這兒嘗盡了各色美食的少年,今日不知正在何處……
數數也沒過多少時日,然而的确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了。

  目光漫無目的地落在喧鬧的人群上。

  商鋪裏忙着收銀的大叔大嬸,小攤上用力吆喝着的年輕小販,牽着手逛街的
夥伴情侶,還有一群來回奔跑嬉鬧的孩童……等等,那是──

  在那個瞬間,我隻覺鼎沸人聲在瞬間靜止,天地間隻餘下了一個影子。呼吸,
亦跟着靜止了。

  一個高瘦的身影,遠遠地從馬車外的人群當中走過……雖然隔着人頭攢動,
隔着他頭上鬥笠的輕紗,隔着重重的夜幕和詭谲的黑雲,我依舊覺得心擂如鼓,
如遭電擊!

  是他、是他……

  是他?!

  不,不可能!

  定是心底暗藏那些,無法對人言說的思念,已經太盛了,終是滿溢而出,化
成幻影了吧?

  「汐兒,汐兒……怎麽了汐兒?」身邊男人輕輕地搖晃着突然大口喘息,渾
身顫抖的我,溫潤的嗓音染上了濃重的焦急。

  我扭頭過去,入目,卻又是那一張面孔!那張令我魂牽夢萦、刻骨銘心的冰
雪容顔。

  此刻這張俊顔就這麽近在咫尺,在我呼吸都仿佛能夠觸及的地方。那眉,那
眼,那鼻,那唇……

  不,不……這麽下去我一定會瘋的!

  剛剛才對眼前這人說了「喜歡」,還暗暗下了決心會以真心待他,不會再将
他當成某人的替身……然而到了此時此刻,我才發現──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如果不是因爲這張臉,也許我根本不會喜歡上這個原本陌生的異國王子;反
過來,如果不是因爲這張臉,也許我會爲他的溫柔和體貼而傾倒,真心愛上這個
溫柔的「夫君」也不一定。

  世上的不定之數太多,我心底藏着的過久過重的情感,卻随着時間的發酵,
越釀越多,膨脹直至将整顆心髒也占滿了,再也放不下其他人,其他事了!

  龍司羽呵……

  連想一想這個名字都會疼痛的心,哪裏還承受得了一張酷似於他的面龐,時
時在我眼前搖晃?

  身子顫得愈來愈厲害,我抖着小手掀開了馬車的簾子,也不顧馬匹還在緩慢
地前行,倉皇着就跳了下去。

  這一下摔得我眼冒金星,隐約聽見身後男人厲聲喊着「停車」,顧不得摔得
一身狼狽,我隻能手腳并用爬起來就跑。

  「汐兒!」馬兒的腳步聲驟然停滞,隻聽身後男人向來綿柔的嗓音裏,急切
得幾乎要冒出火來。

  可我管不得了。

  龍司羽,龍司羽……我好想你!我快要瘋了!爲什麽,爲什麽?都過了這麽
久了,依然不能夠将你從我的記憶裏抹去?

  是不是深入骨血的愛戀,隻能強迫自己下手一刀一刀地剜去?即便已經剜到
了鮮血淋漓,不到最後将心完全剖開的那一刻,都不可能得到片刻的快樂與安甯?!

  「轟隆──」

  雷鳴聲乍起,震疼了我的耳膜。望天,已是烏雲蓋頂,即将有暴雨在眼前。

  身邊的路人開始腳步匆匆地四散而去,攤販們更是匆忙地收拾起貨品。很顯
然,這場繁鬧的夜市,不得不随着天氣的變化而提早結束了。

  豆大的雨點開始落在我身上。

  我渾然不覺地在街道上拼命狂奔。沿途撞上了一個又一個的路人。

  不是,不是,不是……

  不!龍司羽,你到底在哪裏?!

  你出來啊!你出來見我!我好想你!好想你!我不在乎了,真的不在乎了!
就算你不愛我,我還是想留在你身邊,無論是以什麽樣的身份……龍司羽!我求
求你!就算讓我做你眼裏的娼妓也好,你帶我回家吧,求求你……沒有你的地方,
我再也,沒有家了……

  嗚嗚……

  瓢潑大雨傾盆而下,很快将衣裳濕透,冰冷地黏在了身上。滿頭滿臉的水迹,
更是分不清雨水還是淚水……

  呵呵……我是不是應該笑自己?

  明知沒有希望,卻仍舊抱着這樣可笑的一絲殘念──竟幻想着身在千裏之外
的龍司羽,會突然出現在我眼前。

  然後,如同數年前那樣,無論我周身是多麽狼狽肮髒,他都會抱起我小小的
身子,帶我,回家……

  「哥哥……」我凄厲地哭喊。試圖在這個雷電交加的雨夜,讓上蒼聽見我的
心聲一般,拼命地叫喊!

  心裏有太多的話語無法宣之於口,唯有那一聲聲如泣如訴的「哥哥」,在這
個黑暗的雨夜裏,染上了無比哀戚而絕望的色彩。

  「汐兒!回來!汐兒……」身後,我的「夫君」拖着那雙患有舊疾的腿腳,
不管不顧地追在後頭。

  我回頭,見他同樣被大雨打得一身濕透,本來蒼白的臉龐變得愈發面色如紙,
瘦削的身子在風雨裏如同一隻搖搖欲墜的風筝。

  然而他依舊急切地朝我奔來,眼眸裏掀起了滔天的烈焰。

  不,不……我不想比你這樣對我。我對你,即使有過片刻真情,也不可能再
向你奉上純粹無垢的真心。

  求求你,放我自生自滅吧!

  再次扭頭,我拼命睜大了眼睛,在一片黑暗裏竭力奔跑。

  随着「劈裂──」一聲巨響,一道閃電劃破了遼闊的天幕,眼前突然一陣白
晃晃的光芒,照亮了四周景象。

  「……哥哥!」

  我在做夢麽?是麽……?可是前方那個混迹在人群裏的瘦高背影,那個戴着
鬥笠的身影,分明就屬於龍司羽啊!

  「不要走!哥哥……哥哥……」爲什麽我的哭喊聲是那麽渺小,混雜在電閃
雷鳴聲之中,顯得如此的虛弱而無力。

  閃電落後,天地間又恢複了延綿的深沈的黑暗,那個身影随着人群,消失在
了接天雨幕之中。

  深秋的雨,已是寒徹入骨。

  寒冷與絕望席卷了我的身心,腳步漸漸地慢了下去,最後,我像隻被人丢棄
的殘破的布娃娃一般,頹然地倒在了汪洋雨水之中。

                 **

  「主子?」

  「主子!讓屬下來吧?」

  兩個黑衣人閃身到他面前,試圖接過他懷裏橫抱着的嬌小女娃。然而臉色蒼
白到可怕的他,仿佛沒有察覺到眼前有人接近,視線始終死死地盯着懷裏女娃緊
閉的雙目,腳下步伐一刻未停,跋涉在雨水之中。

  「主子?!」黑衣人急了──他們主子的千金之軀,豈容得如此雨水糟踐?
更别說是那雙腳……

  雖然男人走得仿佛漫不經心,然他每走上一步,身爲下屬的幾人,心裏就抽
緊一分。

  有人撐了傘飛奔而來,遮擋在了他的頭頂。

  他卻本能一般地側身,将懷裏那張小臉,護在了傘下。四周人群早就四散而
光,王子府的馬車疾馳到了跟前。有黑衣人屈身跪地,恭請他腳踩上車。

  他依舊視而不見。隻是小心地将懷裏濕淋淋的女娃放進了車廂裏去。他自己,
仍在雨裏站着。

  沒有人敢再上前。清一色都跪了,無聲地乞求。

  「駕──」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劃破了雨夜詭秘的氣息,一騎飛奔至前。

  「籲──」馬上人飛快地跳下了坐騎,倒身跪地,「殿下!末将來遲!」

  「……」雨簾裏,男人蒼白的容顔,竟隐約透出一股病态的妖冶來。沈默了
片刻之後,隻聽他向來溫潤的嗓音,用一種衆人不曾聽過的冷厲,慢聲道:

  「是他……解決掉。」




.
2017-1-8 22:3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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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章狼君之妒

  子時,已是夜深。

  轟隆雷聲接連不斷地劃破暗夜的靜寂,沈沈地砸進衆人的心裏。紛雜的腳步
來來往往,二王子府裏的人們,仍在爲明日的聖典而着忙。

  雖然這立嗣大典的到來甚爲倉促,府裏的人卻沒有多少詫異。在他們眼裏,
殿下要做的事,隻看他個人喜歡了。而他們這些底下人,隻管做好手頭的事情,
便是替殿下「賀喜」了。

  隻是這雷電交加的,不知明日,會否能放晴。

  雨水沿着飛檐四散,迸濺而下。偶爾有幾滴闖進了未曾關嚴實的雕花窗扇内,
調皮地蹦跳着,亦未能影響房内人的思緒。

  二殿下允的書房,向來是閑人免進的機要之地。

  明日便将成爲風月大陸上最強大國家的儲君,此時的男人卻沒有表現出一絲
類似緊張的情緒。

  剛換下一身濕衣的他,素衣清減,長發妖娆,原本溫柔的氣質中,摻雜進了
幾分莫名駭人的氣息。

  以慕容笙察言觀色的功力,心裏着實吃驚──

  是誰惹二哥發這麽大的火?!上一次見識到二哥發怒,還是他長跪雨中,試
圖提出那樣驚世駭俗請求的時候……

  想起來,前幾日四哥也不知做了什麽,惹惱了二哥……

  不過今日的情形,又不像是爲了四哥而生氣。那……難道是「她」?

  轉眼過了月餘,二哥與……「她」,如今已是何種關系?之前他派衛隊查探
的結果,說二人新婚甜蜜,如膠似漆……他又驚又駭之下,千方百計尋思着,找
個什麽借口過府一探究竟。

  無奈二哥有言在先,一日沒有收到他的傳令,七殿下就不得踏入二王子府一
步。

  再等,傳來的便是二哥即将坐上儲君之位的消息──天知道玄武國上下等這
一天等了有多久!

  國王遲遲沒有立儲,難免動搖國家根本。現下,終是選出了繼承人,避免了
許多無謂的猜測與紛争。公子允雖然身體并不康健,卻實在是玄武國人的庇佑。
關於他的傳聞,簡直可以當做神話來傳頌。

  人們隻道二王子體弱,殊不知,他遲遲不肯接下大任,以及遲遲未曾婚配,
還出於一個緣由。

  這個天縱英才的男人,多年前曾被彼時的國師斷言,命主國家之浮沈──

  二王子命屬之星璀璨奪目,乃光耀玄武國的祥兆,然而依據其運行軌迹,這
顆星辰恐怕會過早隕落。倘若無意外變數,公子允的壽命恐怕過不了三十……而
他遇「劫」之日,便是玄武國走向衰亡之時!

  玄武國人向來笃信佛緣與命運,公子允體弱人盡皆知,國師的預言也就更加
令人深信不疑。

  而這命中的「劫數」,是否有辦法化解?當年的老王卻來不及詢問出點因由
來。

  預言一向神準、幾乎從未有誤的老國師,在「勘破天機」之後的第二日,便
被發現已羽化登仙,長眠於伽藍聖塔之上。

  愛子性命堪虞,連帶國運亦受威脅,老王沈痛之下,也隻能想方設法将二王
子保護得愈加周全。照此情形下,原本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上戰場的,無奈的
是,公子允除了醉心行軍布陣之術外,似乎還自知命數……

  他一心想要在有生之年,讓玄武國變得愈發強大;而他潛心想要做的事,誰
又能阻止得了?

  老王也就由他去了,隻将太子之位懸空着,眼巴巴地等着公子允「同意」的
那天。或者說,是等待着一個神迹,等日月星河逆轉,星辰軌道變更……

  太子之位的長期懸空,才逐漸使得不知實情的人們開始猜測,這一位位王子
之間,是不是存着不爲人知的争鬥。

  二王子體弱,但卻是最有資格繼承王位的人;

  大王子乃宮婢所生,母親産後便離世,沒有母系庇佑,但是傳聞長年在外遊
曆,建立起了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

  四王子雖傳聞性好漁色,性格暴戾,然則戰功彪炳,手掌風月大陸最強大的
軍隊;

  最小的七王子競争力最弱,卻是王後在世時最疼愛的兒子,王後一族的強大
支持,使得這位七殿下背後的勢力,同樣不容小觑。

  ……

  呵,想來可笑──

  他慕容笙想要的,從來都不是王位;而大哥如果真有心争奪,不可能十多年
來都遠走他鄉,避不相見;再說四哥,如果說桀骜不馴的四哥曾經确實有過問鼎
之意,那麽二哥在戰場上爲救他而弄傷的一足,已經足夠令他歉疚一輩子。四哥
對二哥的感情,一直複雜得令常人費解,甚至當年軍中還曾傳出這兄弟二人有斷
袖之嫌的謠言來……

  說到底,若非二哥的堅持,根本就沒有人能與他搶奪那個位置。

  然而今時今日,這個倔強得令人心疼的「病公子」,究竟是因何而轉變了心
意?對此,他大概也能猜測到一二。

  那個女孩的影響力,實在是太大了……他深有體會的這一點,更加令他充滿
了危機感。原本隻盼在明日的大典上見她一面,不想今夜便被二哥召進了府來。
難道……二哥終於決定,在今夜就……

  「你四哥怎麽樣了?」輪椅上的男人背脊挺直,薄唇淡淡掀動。

  「……」想到可憐的四哥,慕容笙就忍不住暗生一陣寒顫。

  打量了一下二哥緊抿着唇的嚴肅模樣,隻能如實道:「說是送過去的幾個
『男妾』都被趕出來了……看那種場面看久了,終是忍不住……吐了。」猶豫了
一下,慕容笙斟酌着問,「二哥,究竟四哥做錯了什麽事,逼你得用這種……方
式,來罰他?」

  當年軍中謠言四起,使得慕容胤最忌諱便這斷袖分桃之事。要眼睜睜地看着
男人之間性交細節,還一看就幾天幾夜,别說要收下那幾名『男妾』,恐怕最近
些時日,對着女人都會『不舉』了……

  「做了不該做的事。」

  清雅語調悠揚,男人深邃的目光投向了窗外連綿的雨簾……

  當日在花圃裏見到的一幕,無可否認的刺疼了他的眼睛。他不是不明白慕容
胤的用心。這個弟弟想讓他看清楚,看清她的機心,避免他爲她動了真情。這些
他都明白,他更明白其實弟弟最想做的,是将她自他身邊帶走。

  他難以忍受!

  那一日,他亦如今夜這般,親手将她抱了回房。

  彼時他問這個自小跟在他身邊的弟弟:「她是你什麽人?」

  早就長成飛揚跋扈的大男人的弟弟,眼神坦誠,目光懇切,「她……早就是
我的女人。」

  「她是你什麽人?」他仿佛沒有聽見,重複了一遍。

  「二哥?」弟弟異色的眼眸黯了黯,「我喜歡她!從未像喜歡她這般的喜歡
過任何一樣東西!我喜歡她……」

  「她,是你什麽人?」同樣的問句,他說了第三遍。

  「……」這一次,弟弟的眼裏透出痛苦之色,堅毅的背脊僵硬地挺直着,與
他如出一轍的倔強。

  「嫂子……」沈默良久之後,弟弟終於開口,絕望一般的說,「她是我二嫂!」

  「很好。」他淡淡地堵上了弟弟心底最後那一點希冀,「隻要我活着一日,
你都不必肖想帶她離開我。明白了麽?」

  「……」在人前霸道無理的男人,在他面前終是低頭不語。

  「我國軍律第十二條,還記得是什麽嗎?」他卻猶嫌不夠,往弟弟心頭猶自
又撒下一把鹽。

  「……」

  「淫人妻女者,斬──過了這麽多年,還需我再教你一次?」他搬出軍隊裏
的鐵律來,猶記得當年兄弟二人在軍中的歲月,不禁有了些許心軟,然而嘴上仍
是鐵血無情,「如你再犯,以軍律論處。」

  原本是想就此掩蓋過這事,不想,她卻不甘心。

  這個女娃啊……就算是使心計,也使得那樣令人心疼。

  他舍不得見單純無邪的她學習對人用心計時的忐忑模樣,更舍不得看她對他
百般柔順,眼裏卻藏着許多傷痕的模樣……

  究竟是誰将她變成了這樣?是他那兩個弟弟麽,還是……某個更遙遠的人?

  從第一次,她睜大那雙如星子般的明眸,小口微張詫異地看向他的那一眼開
始,他便知道,他之於她,是「不同的」……而究竟「不同」在哪裏,則在她睡
夢中第一次抱着他喊出「哥哥」兩個字的那一刻,開始讓他逐漸知悉。

  哥哥……呵,他是當慣了「哥哥」這個角色──

  從小到大,幾個不懂事的弟弟已經足夠讓他頭疼,從未曾想過,有朝一日自
己娶的小娘子,竟也将他當做了「哥哥」……

  這種滋味,百般的難受。

  可畢竟還能寬慰自己,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娘子,他能對她做的事情,可不是
一個「哥哥」可以對她做的……

  每次敦倫,他都恨不得将她重重地搗,狠狠地揉,恨不能撞進她的心裏去。
然而另一邊,他的理智又不停地告訴自己:要溫柔!隻有溫柔,才可能将她的心,
牽引到他身上來。

  於是他無時不刻極盡溫柔,悉心演繹着一個體貼入微、心細如塵文弱的郎君。

  就算隻是令她不安、心疼,也好過在她心裏留不下任何印痕……隻願等到那
麽一天,在她望着他的時候,那雙晶瑩清澈的眸子底下,所倒映出的影子,獨屬
於他,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爲了她,他還可以做太多太多……就如花圃裏起的那件,他原本已準備作罷
的事情,隻因見不得她聲淚俱下控訴弟弟「暴行」,他又情不自禁的就答應了她,
會替她「報仇」。

  他鬼使神差,實施了最能令弟弟難受的一項「懲罰」。

  這一生他從未用過如此「卑劣」行徑,還是用在自己的親弟弟身上,卻不知
道,隻是因爲對她的承諾,還是因爲,自己其實同樣忿恨難平的内心?

  二十八年,他從未體驗過如此傷人腦筋的情緒。

  而他二十八歲才來的這一場愛情,就如一朵新開的嬌豔的玫瑰,他沈默隐忍
着的嫉妒,就如那綻放花朵下面藏的暗刺……

  對,他愛她。

  從她窩在他懷裏說「喜歡」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已經徹底的瘋狂地淪陷!

  此生不動心則已。

  一旦心動,許已是萬劫不複。

                 **

  烏雲逐漸消散,暴雨終是漸漸平息。

  書房裏,長久的靜谧無聲。

  「二哥?」最幼的弟弟不解地出聲打斷他的沈思。

  「……」他卻依舊望着窗外滴答水珠出神。

  愛情……

  他的愛情呵,似乎還沒有過了花期,便不得不被迫枯萎。

  剛剛才對他說出「喜歡」的她,下一刻,已飛奔出他溫熱的懷抱,遠遠的,
追随外面那個冰冷的虛無缥缈的身影而去……

  他的心,在親眼見到她哭着跪倒在肮髒的雨地裏,還依舊聲嘶力竭地哭喊着
「哥哥」兩個字的那一刻,絕望地裂成了簌簌碎片。

  或許,其實隻要再給他多一點的時間,他真的可以用滿腔的柔情打動了她;
又或許,就算給他再多三十年的時間,他也不可能,真正得到她的心……

  他此生從未曾嘗過如此挫敗滋味。遂如計劃中那般,殘忍地下了追殺的命令。

  現下,那個令她心痛如斯的男人,那個,本不該出現在他與她視野裏的男人,
是否已經殒命於他玄武國的刀下?

  從此以後,世界上再也沒有一個與他面容相似的男人,再也不用讓他慕容允,
做他人的影子?

  「殿下,倪将軍求見!」

  一夜冒雨執行任務的部下終於歸來,雖是挾着一身雨水,仍是興沖沖地跪地
禀報,朗聲道:「殿下,末将帶隊連夜追堵,終是幸不辱命!那人身中數刀,墜
下深淵,想必已經葬身大山之腹!」

  「……」他閉了閉眼,放在輪椅扶手上的蒼白雙手,指節微微動了動。

  「去領賞吧。」

  屏退了左右,他正眼看了看一臉疑惑的幼弟,輕聲地問:「你尋來的那個
『神醫』,現下身在何處?」

             第32章迷魂聖典

  黎明曙光初露,昨夜那場疾風驟雨,早已悄然停歇。

  「娘娘,該起了。」二王子府的婢女早早備好了熱水及一幹洗漱用具,就等
着主子起來好及時梳洗。

  「嗯……」

  炕上的小人兒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繼而掙紮着翻身坐了起來,嬌憨地揉了
揉還未能完全睜開的眼睛。

  「娘娘!」身側某個向來管不住嘴巴的丫頭,忍不住對那床上嬌滴滴的美人
兒笑道,「奴婢喜鵲恭請太子妃娘娘金安!」

  「嗯……」小人兒終於睜開了微微紅腫的美眸,将迷蒙的目光移向了軟炕外
──

  「呃?」這是何陣仗?一溜煙的年輕姑娘有的手捧銀盆,有的端着盛放手巾
的玲珑玉碟,有的呈着光澤細膩的象牙梳子……而最令她不解的,是這些人齊刷
刷地下跪,跟着領頭的大丫鬟學舌道:「奴婢恭請太子妃娘娘金安!」

  「太……子妃?」她的嗓音有些幹澀,更透着迷茫與疑惑。

  「是呢娘娘,今日是殿下的好日子,娘娘自然也跟着,成了我國最尊貴的女
子。」仿佛早就習慣了主子的迷糊,向來沈靜的婢女鴛鴦,也跟着笑盈盈地解釋。

  「……」小人兒難以置信地再次揉了揉眼睛,「那……我叫什麽?」

  她這問話一出口,兩個大丫鬟在同一時刻,暗暗地揪緊了裙角。然而隻是一
瞬間的工夫,隻聽鴛鴦輕柔道:「娘娘出嫁前小字汐浪,殿下會喚您『汐兒』…
…」

  「是麽……」小人兒仰起柔嫩小臉,困頓地眨了眨眼睛,「那我是『太子妃』,
那說的『殿下』,就是『太子』咯?」

  「對。」鴛鴦低着頭,以最平靜的語調回禀,「殿下原本排行第二,是王最
寵愛的兒子。」

  「……哦。」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想說什麽,隻能怅然若失地應了一聲。

  「娘娘,很快便到時辰了,讓奴婢們伺候您梳洗吧。」話音方落,一幹人等
均起身忙活起來,将仍舊一臉茫然的女主子四面包圍。

                 **

  我是誰……

  從早上一起床,被人簇擁着仔仔細細地清洗打扮了一個時辰,然後像個瓷娃
娃一般被人小心翼翼地扶上了香辇,最後進了這巍峨莊嚴雄奇的殿宇裏來……

  這期間,我一直都忍不住在想這個問題──我是誰?

  雖然感覺身邊的幾個丫鬟都是認識,甚至熟悉的,對那些繁瑣宮的廷禮儀我
亦不算陌生,腦海裏還有些模糊的影像,暗示我,自己的身份确實如她們所言,
原是二王子新婚不久的妻子,并且很快就将成爲這個國家的太子妃……

  可是爲什麽,爲什麽我會連自己叫什麽都不記得了?是那些模糊的記憶太淺
薄,還是這個名字對我而言,缺少了些深刻的意義?

  「娘娘您前些天生了場大病,吓得殿下還有我們好幾日都提心吊膽。今日總
算是醒過來了,真是佛祖保佑!」

  這段話,是早晨時名喚喜鵲的丫頭告訴我的。使得我心内的無數疑問,似乎
暫時有了解釋。再不安,我也難以将心底那種空落落的情緒宣之於口。於是,隻
好詢問了一些簡單的問題,比如,殿下的名諱、年紀,還有我與他之間相處的一
些情況。

  「殿下疼娘娘,簡直像是心肝寶貝似的日夜呵護着,娘娘稍有微恙,殿下就
擔心的不得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喜鵲丫頭說話誇張,在她口中的我,聽上去就像是個十
足的小藥罐子……這樣差的身體,不知道我那位尊貴的太子夫君,怎麽會在全國
無數女子中,偏偏選中了我呢?

  太子妃……以後豈不就是一國之後?

  啧,好可怕!

  不過,還真有些想瞧瞧,這位在喜鵲她們口中無限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長
得是何雄壯模樣呢……

  帶着這份好奇心,與些微的忐忑,我小心地撩着華麗的裙擺,在侍女的攙扶
下一路緩緩拾級而上,終是登上了伽藍寺的主殿。

  雖然不大明白,爲何這種大典不在王宮裏舉行,反而會放在佛門清淨之地,
不過這伽藍寺不愧爲玄武國第一大佛寺,四周幽林環繞,大小殿宇巍峨高聳,特
别是那座「聖塔」,直直參天入雲!

  寺廟的主殿内外梵音嫋嫋,香火缭繞。身着各色袍服的官員們分别在兩列站
了一溜兒,有的胡子花白,有的滿身橫肉,有的誠惶誠恐,有的精光内斂……這
麽些國家的肱股,與幾個光頭小沙彌混迹在一塊兒的情形,倒是甚爲逗趣。

  見我來,滿朝文武竟然跪了一地。受寵若驚之餘,倒是遠遠地就讓我瞧見了
唯一站着的那個男人。慕容允。

  走近了,近了……我揉了揉眼睛。

  「娘子。」他開口柔聲喚,臉上挂着微笑。

  「……」盯着那張臉看呀看。

  「看來,是得換個稱呼了。」男人笑得愈發溫良,語帶寵溺,繼而,牽過我
一隻小手,輕輕地印下了一吻,「終於等到你了,吾的『愛妃』。」

  驚吓地「啊」了一聲,我飛快地抽回了自己手。

  「……娘子?」男人似乎微微有些變色,隻一愣神的功夫,旋即有些歉然地
笑,「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令娘子害羞了……是爲夫唐突。」

  這這這……

  這個臉色有些蒼白,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大大美人……真的是我那個傳
說中左能擒龍伏虎、右能斬将殺敵的夫君麽?!

  ……果然,耳聽未必爲實呀!

  擦了擦幾乎溢出嘴角的口水,我後知後覺地掩飾起自己的失态來:「汐兒參
見殿下。」

  「吾的汐兒……從今日起,你便是我玄武國的太子妃,是這個國家,未來的
王後。」他一字一句,莊重地說完,又笑着加了一句,「你可歡喜?」

  「……嗯。」

  太子妃……未來王後……

  怎麽這句話……

  似曾相識。

             第33章斬斷前塵

  夕陽染紅了聖塔之巅的白雲,大典過後的國寺伽藍,悠然恢複了往日的甯靜。

  百官悉數散去,唯有幾位最尊貴的來客,悄無聲息地留了宿。名義上是吃齋
禮佛,而這其中究竟有幾分真假,卻并無人深究。

  某處僻靜佛殿内,一男子長發傾瀉,素衣質樸,在蒲團上跪坐着,鳳眸恬然
閉阖,背脊纖長筆直。

  正是換下了一身華服的新任儲君。

  古佛青燈,滿室檀香。

  「二哥……」年輕的聲音倏然飄入殿中,銀發的少年幽幽地自大佛背後現了
身。緊接着,另兩個身形較高的男子相繼出現,一左一右地立在佛像腳下。

  微微上揚的鳳目依然閉着,神色恬淡,仿佛對凡塵俗世的所有一切,皆已超
然。然而一股強大的壓迫力,卻於無形中暗暗逸出,盤旋於大殿,盈滿各人心頭。

  「二哥,我知錯了。」紫瞳的英俊男人,曲了長腿,跟着在佛像前跪了下來,
「今日慕容胤在佛前發誓,此生不再抱帶她遠走的念頭……隻求,能偶爾見她一
面……已是兄長的寬厚……」

  聽聞弟弟對自己妻子這般「情真意切」的誓言,慕容允的神色依舊平淡,未
露出任何反應。

  反而那銀發少年神情有些古怪,瞧了瞧兩個筆直跪着的哥哥,再看了看那座
寶相莊嚴、笑看衆生的大佛,稚嫩的娃娃臉上,露出一絲與外表不相符的冷漠笑
意來。冷笑褪去,他卻又是那個溫柔無害的乖巧娃娃,一副虔誠的模樣跟着在蒲
團上跪坐下來──雙手合十,念念有詞,笃信神明的樣子……

  一時間,佛殿裏又恢複了沈沈的靜谧。

  唯一站立着的男人姿态優雅地抱着拳,冷眼看着這兄弟三人各懷心思的模樣,
耐心地待了許久,開口,嗓音優美如空谷幽泉:「你們兄弟究竟決定了與否?如
若反悔亦無大礙,風某今夜便會離開伽藍城。」

  聞言,少年雪亮的大眼倏地睜開,周身的緊張之意無所遁形。

  紫瞳男子面色冷凝,卻也毫無反應。

  ……

  案前的香爐簌簌落下一截香灰,面容俊美的儲君從容起身,撣了撣月白素衣,
回頭對兩個神色緊繃的弟弟,露出一絲溫和的笑來。

  「……」

  眼見那笑,不久前剛被修理過,仍心有餘悸的四殿下,臉色難看地建議道,
「二哥不用理會笙兒,他要是還敢打……『二嫂』的主意,我饒不了他!」

  「四哥?」少年扁扁嘴,委屈的淚光凝在了眼角。然而嘴上雖是抱怨四哥的
「無情」,無辜的眼眸卻是一直盯着二哥的臉──

  呵,這個四哥,嘴上說是喜歡,卻這般容易便放棄了她……如此膚淺的「喜
歡」,又怎配得到她的人,她的心?

  倒是二哥……委實是個深藏不露的主兒。

  嘴上說是對她不感興趣,起不了「性緻」,暫時不會圓房……可是結果呢?
光是看她時的眼神,柔得能溺死人。他慕容笙不是傻瓜,怎麽還會一直傻傻地相
信,親手被他送入「狼口」的小羊羔,依舊安全無恙?

  他的浪兒啊,早就被「吃」了百遍了吧……而他,差一點點,便是賠了夫人
又折兵。

  如若不是昨夜出的變故,突然令二哥轉變了先前模棱兩可的态度,他很可能
不得不無限期地等下去,等到二哥願意放開她的那天……或許,需要等上綿長的
一輩子?

  主動召見了他跟那個一身是謎的風攸……二哥的目的出人意料。

  他以一本醫書,交換神醫風攸施的二針。

  一針在他的腳,一針在她的腦。

  都說久病成醫,二哥手裏的那本醫書,更是出了宮廷絕難再見的寶貝。這對
一個醫者來說,絕對是個不小的誘惑。甚至風攸也不例外。

  「你的腳,除非手術之後再休養三年的時間,否則根本不可能痊愈。眼下若
是施了這一針,暫時是能如常人一般行走,然而不出一年,你這雙腳,便是徹底
廢了!」

  彼時,神醫冷靜睿智的眼眸在冰冷的面具後,透出一絲不以爲然的光亮來,
「那手術,全天下也隻有風某一人能做而已。三年換一生健全,還是逞一時之能,
換一雙廢腿……看你自己的了。」

  話說到這裏,常人似乎隻會有一種選擇。

  然而他那倔強的二哥,卻硬生生地選了後者。就連一貫冷漠的神醫幾乎都要
搖頭興歎,而他這個親弟弟呆立了許久,最後卻隻能無聲流淚……

  二哥啊……你早料定,你的餘生,已然沒有三年的時光了,是麽……

  爲了她,你就真的對自己如此心狠……

  那一針下去,蒼白的腳背微微顫動,腳趾輕輕蜷縮,男人分明痛到鑽心,面
色卻紋絲不動。

  終是兄弟骨肉,那一刻,他的心,都跟着痛了。這樣的男人啊,也許隻有他,
才是值得他尊敬一生的兄長,才是,配做他「敵人」的男人。

  這場争奪女人的戰争,他們兄弟,也許注定兩敗俱傷。

  醫者開始施第二針的時候,男人對待自己的殘忍狠厲便倏然消失殆盡,悉數
化作了刻骨的柔情。

  在昏睡的她額頭印下一枚輕吻,隻聽二哥喃喃耳語:「忘了他……你才會快
樂……知道麽汐兒?忘了他……我們重新開始。」

  忘了「他」?二哥已經全都知道了?

  那一刻,他來不及細想,眼睜睜地看着銀針沒入了她的後腦,帶走了,她腦
海裏的一切記憶。曾經的,痛苦或美好的,所有一切。包括,他與她當初在海上
漂流的那幾日,獨一無二的回憶。

  二哥可以輕易地說「重新開始」,然而對他慕容笙來說,那段「相依爲命」
的颠簸之旅,卻是獨屬於他的……唯一值得「驕傲」的籌碼啊……

             第34章禅房一夢上

  邁着沈重的步伐從佛堂裏出來,慕容笙隻覺得自己的心生生被人掏空了一般。

  二哥留下了風攸說是還有事商談,隻教他跟四哥先回禅房去休息──那張仍
舊蒼白的俊顔上一派風輕雲淡,仿佛昨夜痛得撕心裂肺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浪兒啊……不知道失去了記憶的她,如今是何模樣?在她的心裏,再也不會
有關他於慕容笙的一角了吧?

  事情弄成今日這般,他到底,是不是做錯了呢?

  如此垂頭喪氣地走着,冷不妨邁着大步走在前頭的四哥驟然停下腳步,他一
鼻子撞了上去,還來不及捂住呼痛,竟也跟着四哥一起,呆呆地立在了原地。

  ……

  「娘娘,外頭風大,還是回房去用膳吧?」一個侍婢打扮的小丫頭一邊小心
地剔着魚刺,一邊輕聲勸道──

  太子殿下自己留宿伽藍寺,把身爲女眷的太子妃也留在這裏,這也算了,順
帶的要留她們一群女子侍候娘娘,這也不算什麽了,隻是在佛門裏公然食用葷腥,
這就有點……唉,突然「大病一場」沒了什麽記性的娘娘,不記得佛門的戒律也
可以諒解,别人更不敢說什麽,誰讓娘娘身子弱,光吃素齋的話,殿下舍不得呢!

  「沒事兒,我系着披風呢!」被一衆婢女簇擁在内的女娃娃,白嫩嫩的肌膚,
水盈盈的雙瞳,嬌俏的小鼻頭一看就叫人想咬上一口……看上去也就十四五歲的
年紀,合該是被人捧在手心裏,憐惜疼寵的模樣。

  光是瞧她貝齒輕咬着筷子吃飯的俏皮模樣,遠遠看着的兩個男人,便忍不住
在心底泛起一層異樣的酸軟……

  很想,很想在她翹嘟嘟的小嘴邊上,重重親個幾口才好!

  不知道四哥緊握着雙拳在想什麽,他慕容笙隻突然意識到──這一輩子,他
定然不會放棄這個女孩兒了……除非他死!

  就算,就算她再不記得他了又如何?隻要他記得他們的那段回憶,隻要,他
還能待在她的世界裏……他總有辦法,在她的腦海裏,重新寫下關於他的記憶。
而且這一次,他定要寫上滿滿的「好感」,而不能,再給她恨他厭他的機會……

  那麽,這是否表示,他必須放棄之前籌謀了這麽久的計劃呢?

  如果計劃照舊,她注定還是會讨厭他吧?

  怎麽辦……浪兒……你告訴我,要怎麽做,我才能名正言順地,去擁有你,
照顧你,保護你,一生一世?

  ……

  「咦?奴婢參見四殿下……七殿下。」

  一幹侍女乍見身材高大、氣勢逼人的「煞星」皇子出現,先是吓了一跳,再
瞧見他身後還有個可愛秀氣的七殿下,便又頓時放松下來。

  慕容笙也微微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四哥竟然會走了過去……大典的時候,
她一直待在二哥的身邊,寸步不離。别說他跟四哥離得遠,就算是晃悠到了她的
面前,在她眼裏,亦跟其他的文武百官,毫無差别……

  此時去跟她打招呼,會不會,太過唐突了呢?

  但見那在戰場上以殘酷冷血出名的四皇子殿下,步伐和緩地走到了「她」用
膳的石桌前。她驚吓而又茫然地仰頭望着男人線條深邃俊挺的面容,呆呆地咬了
咬嫣唇,正想轉身詢問身邊的侍女,男人已經曲下筆直的背脊,長腿亦跟着一曲,
已是單膝跪地。

  在場的所有人都呆了。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四殿下牽過太子妃一隻柔荑,紫眸
灼熱地盯着對方迷惑的眼睛,而後輕輕地,在那隻細白柔嫩的小手上,印下了一
吻。

  「呀!」

  還沒有人來得及做出什麽反應,被唐突了的佳人最先清醒過來,輕呼了一下,
猛地抽回了小手,緊接着,隻聽「啪」的一聲,女娃娃嬌小手掌印,結結實實地
落在了男人英俊的臉頰上!

  「啊……!」

  身後那一幫婢女更加驚吓非常──這……四殿下突然冒犯太子妃,太子妃又
打了四殿下一巴掌……天呐!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一想起過一會兒要如何向愛妻如命的太子殿下交待,這短短的晚膳時間爲何
竟會出這樣的事故,衆人均是頭痛不已。這四殿下也真是的,在外面玩女人玩得
再瘋,在家裏也不能對自己的嫂子下手呀!──

  對這位本就「聲名狼藉」的四殿下,在場的諸位女性愈發的沒了好感。

  「四哥?」瞧,連向來好脾氣的七殿下都看不下去了!

  慕容笙匆忙走上前去,緊張地看着依然跪地的兄長,又看看嘟着嘴兒的女娃
兒,正想着如何勸解,不料他這向來脾氣火爆、桀骜不馴的四哥,對自己臉上那
個小小的掌印絲毫不以爲意,反而勾起薄唇苦澀地笑了一笑,慵懶的嗓音沈沈道:

  「慕容胤,恭賀二嫂──冊太子妃之喜。」

  ……原、原來這跪地吻手,是「恭賀」的禮儀?

  衆人一齊茫然地想。雖是沒怎麽聽說過,然而這麽一想,倒也不能說這向來
行事不羁的四殿下,錯得有多離譜。

  如果真的隻是表達對嫂子恭敬,那麽太子妃這一巴掌,豈不是……

  太子殿下是寵愛太子妃,可是這個四殿下,更是他多年來肝膽相照的手足兄
弟,今日這事如果鬧大了,還真不知道要怎麽收場?

  不止身後的「觀衆」着急,小女娃顯然也是有些吓着了。她不知道自己本能
反應下,對着個「登徒子」揮出去的這一巴掌,怎麽好像是她做錯了事……

  眼前這個男人長得非常非常英俊,可是爲什麽,那灼熱的目光裏蘊含的滾燙
的莫名情愫,總有點令她心裏發慌呢?

  她手足無措地從石凳子上起身,再也不敢瞧那仍舊跪地的男人一眼,匆匆扔
下筷子,小兔子似的蹿開了。

  他叫她「二嫂」,還那樣熟絡地親吻她的手背……可是,她根本不認識他呀!
她不敢多想,在空蕩蕩腦的海裏急切地搜尋到自己夫君的影子,想象着那個俊美
到極緻的溫柔男人,對她柔聲細語的模樣,頓時便安心了許多。

  嗯,這才令她心安的人。雖然腦海中也并無之前關於他的回憶,然而光是想
象着他的眉眼,她便奇異地可以鎮定下來。即便是腦海裏什麽都沒有剩下,隻要
有這個莫名就覺得熟悉的影子,有這個令她安心的人,她便無所畏懼。

  ……

  給自己鼓了鼓勁兒,她三步并作兩步地朝不遠處的院子奔去。隻想着,躲在
有夫君庇佑的地方才好。

  留下身後,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望着她的背影,久久,沒有動靜。

                 **

  入了夜,我百無聊賴地縮在房間裏發呆。

  這是佛寺裏一間普通的禅房。四面都是光秃秃的牆壁,除去幾本經書,再也
找不到什麽可以拿來打發時間的玩意兒。

  不知不覺,便又想起了晚膳時的遭遇。

  想起那個高大英俊氣勢駭人的男人……他長着一雙令人過目不忘的紫瞳……
而那雙幽異的瞳仁裏,隐隐透出來的,那樣強烈的光熱,又是源於什麽呢?總覺
得,他的眼睛裏藏着千言萬語──像是似海深情,又像是無盡悲傷……

  慕容胤……唔,都是慕容家的兒郎,是我那太子夫君的弟弟……難怪長得也
是這般好看。就是,就行爲着實怪異了些……

  「娘娘,殿下回來了。」門外,忽然傳來喜鵲丫頭微顯雀躍的通報聲。這小
丫頭,怎麽顯得比我還高興?

  「你們先退下。今夜都去休息,不用起來伺候了。」薄薄的門扇外,我那夫
君溫柔的嗓音顯得極是動聽,「人多,别擾了佛門清淨。」

  「是。」丫頭們腳步輕盈而整齊地散去了。

  再聽「吱呀」一聲,門開了。

  「……殿下。」原本心裏是一直盼着回來的,不知怎的,終於見到了他,反
倒有些遲疑了,不知該不該迎上前去……許是夜深人靜,閨房獨處,驟然兩個人
面對,而我又沒有了之前的記憶,多少有些忐忑吧。

  然而再瞧那美麗的眉眼,我的心又禁不住變得熱騰起來。拎起裙擺奔了過去,
自然而然,窩進了男人的懷裏。

  「娘子……小汐兒……」男人對我的投懷送抱顯是受用,甜膩地親吻了我的
發頂,「可有想念爲夫?」

  唔,理論上,不過半日沒見而已,何來的想念一說……不過實際上,心底确
實是有想他的。於是,我老實地點了點頭。

  男人滿意地笑了,抱着我左揉右親,像是擺弄什麽小玩具似的,十分的喜愛,
又十分的小心──

  生怕把我弄壞一般,隻一直輕柔地親吻我的額角、眉梢,還有微微翹起的鼻
尖……我被親得有些癢,咯咯地笑着,貓兒一般膩在他懷裏撒嬌。

  ……

  如此耳鬓厮磨,不消一會兒,兩人都已是氣喘籲籲。我感覺身子有些熱,難
耐地扭了扭腰肢,「殿下……」

  「乖汐兒,喚『夫君』。」

  男人溫柔地将我打橫抱起,漂亮的鳳眼一瞬不瞬地盯着我開始泛紅的小臉,
直到将我瞧得心慌意亂,心跳如雷。

  「夫、夫君……」我縮着小身子,任他将我抱到了房中那張樸素的木床上。
沾着了有些硬的木闆,雖然有被褥墊着,我還是不怎麽舒服地扭了扭身子。

  「乖娘子,今夜委屈你了。」

  我的太子夫君,先是憐愛地吻了我的唇,接着一點一點,緩慢地親了下去。
從下巴、脖子、鎖骨、肩頭,又回到鎖骨下面的肌膚……

  「嗯……呀……」我先是舒服地軟聲輕吟,然後,又如小貓般綿綿地抗議,
「癢……嗯……夫君……」

  「癢?那讓爲夫,替娘子解解癢,可好?」他輕輕地在我胸口低語,熱熱的
氣,一點點湧進了我的衣襟裏。

  「啊……」替我解癢?怎麽我的身子卻愈發癢得難耐了呢?小手揪住了他的
衣領,我有些委屈地想着。

  随着熱熱的氣息下移,我的衣襟逐漸被扯開,男人微涼的肌膚貼上了我溫熱
的胸脯。我睜着愈見迷離的眼兒,瞧見他火熱的目光,膠着在我隐約可見兩隻粉
嫩小點兒的圓端頂上……

  天、天呐……他的目光,怎麽像是要吃人?

  我隐約能從男人黑亮灼熱的眼神裏看出點什麽來,卻又有些懵懵懂懂,不敢
确定。夫妻之間,除了親親抱抱,好像還有些什麽特别的事能做……?我迷迷糊
糊地努力在腦海中搜尋着答案。

  結果,沒有成功……

  腦子裏面有許多東西,好像都滿滿的漾着,漂着,偏偏就是找不到出路,讓
它們回到我的記憶中來。

  「乖汐兒,你終於是我的了,終於……徹徹底底……」

  在我迷惘的時候,我那受到萬民尊崇的太子夫君,已經将我的衣裳悉數剝了
開來,整對白晃晃的胸脯裸露在禅房微涼的空氣裏。

  「啊呃……」

  當他傾下俊美的顔,柔柔地吸含住我一隻奶尖兒,我立時身子一抽,敏感地
亂擺亂扭起柔軟的腰肢,兩條腿兒更是無意識地亂蹬,想要抓住點什麽一般……
天啊,原來被男人的舌頭舔到是這種感覺……

  呀,好癢……又好舒服……

  「小汐兒,啧……舒服麽?乖……爲夫會給你更好的……」

  一邊唇齒并用輕扯起我一隻奶尖兒,一邊大手用力而又不失溫柔地揉搓着另
一隻渾圓,我的太子夫君,正竭力在我身上,制造起情欲的風浪。

  而我,就是一隻沒了舵漿失了風帆的小船,隻能任那風浪滔天,随波逐流。

  「夫君……别……」揉搓胸脯的大掌開始下移,沿着平坦的腹部,在肚臍眼
兒處打了幾個轉轉,而後輕輕地,伸進了我的腿間。

  「噓……」薄唇離開了我的胸脯,在我身下驟然探入一指,他俯身封住了我
的唇,恰好堵住了我抗議的呻吟。

  「唔……嗯……」

  我模模糊糊地還想說「不要」,可是嘴兒被男人火熱的唇舌嚴實地堵上了,
小小身子更是牢牢被他壓在下面,隻能任他的手指,在我腿心的那個小洞裏,抽
抽插插。

  越來越多的水液,從那個小洞裏分泌出來……我原就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自己
的濕潤,更别提那越來越響亮的攪水聲,正「咕唧、咕唧」地回蕩在安靜的禅室
裏……這淫蕩的聲音,更刺激了我的神經,嗚嗚地叫喚着,像隻發情的母貓。

  「汐兒,舒服麽,嗯?」松開了我的嘴,太子夫君一向有些蒼白的俊美臉頰
上,亦呈現出了一股動人的粉色,「你裏面好濕了……想要更大的東西插進去麽?」

  「嗯……」迷蒙的眼神對着那張美到勾魂的臉,我實在沒有辦法拒絕他說的
任何話,所做的任何事。

  見我呆呆的沒有什麽反應,他分開了牢牢并攏的雙腿,将它們扛在了自己的
肩膀上。

  我的下半身被順勢拎起,嬌小渾圓的屁股半舉起在了空中。腿間的小洞沒了
手指插着,很快便又緊緊地閉合成了一條細縫,然而方才被插出來的那些汩汩淫
液,仍晶亮晶亮的黏在粉嫩的陰部,仿佛一張留着口水兒的貪吃小嘴,正在對男
人做出最盛情的邀請……

             第35章禅房一夢下

  「真美……汐兒啊,真能要了男人的命……」

  男人修長的手指在花穴處拉扯出長長的一條銀絲,羞得我面色绯紅,不知所
措。再見到眼前溫柔的男人,竟将那淫靡的絲線,湊近了自己的唇瓣,好奇般的
吐舌,輕輕一舔……那畫面,着實羞得我無地自容,恨不能一頭鑽進條地縫裏去。

  「汐兒的味道真甜……自己要嘗嘗麽?」太子夫君周身溫柔的氣息,透出一
絲奇異的妖冶來,他嘴上是在征詢我的意見,然而那根蒼白修長的手指,已經不
容抗拒地鑽進了我的口中。

  「唔……」不可避免地嘗到了自己下處分泌的淫靡氣息,我一邊羞澀地搖頭
抗議,一邊卻有如被喂食了什麽烈性的催情藥物一般,身子裏熱血奔湧,小穴裏
的汁液,湧得愈發地多了。

  濕嗒嗒的露珠,水淋淋的花瓣,就差一根粗大的硬棒,來插開那緊閉的小小
裂縫,兇狠地捅上一捅。

  「夫君……」

  難耐地扭了扭挂在半空中的小屁股,我小腳輕踢,如同提醒──提醒男人,
是不是應該再多做些什麽,來撫平我的難受……

  「小汐兒……乖娘子……想要麽?」太子夫君的手,徑自在我的小屁股上摸
個不停,害得我敏感的大腿根部泛起了一陣細密的寒粒,分明見我難受,他卻仍
不肯輕易地解救我,「要爲夫進去麽?」

  「嗯,要……」

  我軟綿綿地應着,兩隻小腳努力勾住了他的脖子,下身逢迎得更高,隻道這
男人可以有辦法安撫我的空虛,卻不知他到底會用什麽東西「進來」……

  「說你愛我,汐兒……」說話間,一個火熱硬燙的東西,突然戳上了我濕淋
淋的陰阜,有一下沒一下地,按摩着我充血的小花核。

  天呐,原來那個地方被按到是這種感覺……啊!還想要……

  「夫君……嗯……呀……」

  我本能地伸過小手,繞過自己的小屁股,抓住了那根抵在我腿間的大東西…
…嘶!好燙,好硬呀!

  同樣是本能讓我想要松手,然而我那俊美到極緻的太子夫君,卻怎麽都不讓
了──他的大手按住了我的小手,讓我牢牢地握住了他的那根粗大,而後輕聲哄
道:「乖汐兒,你愛我麽?把你的『愛』說出來……爲夫一定會讓你快樂的,好
不好?」

  愛?

  我茫然地眨眨眼睛,而後想了想,我的記憶裏生活裏,完全都隻有這個「夫
君」而已,我不「愛」他,還能愛誰?

  「我,愛你……夫君……」終是怯生生地給了他回答。還來不及害羞,隻聽
「咕唧」一聲,小手間的那根火燙硬物猛地一下抽動,已然戳開了我腿間的裂縫,
一下子狠插了半根進去,瞬間擠得穴裏春液飛濺,四射而出!

  「呀……啊啊!」

  原來那條粉嫩的細縫兒被插開,是這種感覺……有點疼,有點漲,還有好多
的快樂……

  「我也愛你,汐兒!記得我愛你!」

  随着這一聲宣誓一般的低吼,我那總是一派低調溫柔的夫君,突然用力揪緊
了我胸前兩團白晃晃的嫩肉,下身一聳,發了狂一般地狠狠地往前一撞,還不待
我感受及那驚天的快樂,他複又淺淺一退,繼而再狠狠一撞!

  「啊嗯……呀啊啊啊……」

  小穴瞬間被粗粗長長的硬棒插滿,身子快要裂開了一般的腫脹充實!甜膩的
呻吟已經沒法表達身體此刻的快樂,我的小腳愈發用力,死命勾住了男人的身體,
隻盼他能将那根堅硬的肉棒更深地埋在我的肉洞裏。

  「舒服麽,汐兒,爲夫插得你舒服麽?」大手松開了兩團軟乳,太子夫君捧
起了我兩瓣雪白的圓臀,緩緩地将肉棒退了些許出去。

  那肉與肉摩擦的快感,強烈地取悅了花穴内壁,亦刺激了我愈形放浪的感官。

  「啊……嗯……哈啊……」

  舒服,舒服……好舒服!滿腦子晃悠的都是這肯定答案,然而我滿嘴嘤嘤嗚
嗚,呻吟尚且不及,小嘴兒哪裏還顧得上回答。

  就着花穴裏外黏膩的花液,太子夫君來回抽插了好幾十下,次次都是将長長
的肉棒拔出到隻餘一個頭,繼而突然猛地一下盡根沒入!「咕唧、咕唧」的水聲,
比起開始時手指插穴形成的淫靡樂章,更是響亮且淫蕩了數倍。

  然而逐漸的,我的身子卻不滿足於這種來回大開大合的、緩慢的插弄了……

  「夫……啊……夫君……嗯……」如若能再快一些便好了。

  「娘子想要什麽,告訴爲夫。」男人依舊捧着我的圓臀,緩慢地入,深深地
搗。

  不夠,太慢了,而且怎麽愈來愈慢……嗚嗚……

  我在心裏哀哀地抗議。淫蕩的小身子扭來扭去,隻盼穴兒裏那根大肉棒,能
更知情識趣才好!

  「娘子不說,爲夫不知道呢……」方才那股莫名的毛躁與兇狠全都消失不見,
我的太子夫君溫柔依舊,長長的肉棒仿佛怕插壞我一般,隻小心地緩緩地,在我
穴兒裏抽動。

  「要……快……」我不滿地揪住了他垂下的一縷長發,鞭策般地輕扯,「快
一點……嗯……快快的插……」

  「噢……小汐兒現在喜歡快着來?」男人傾下俊美的容顔,溫柔地吻着我的
臉,「從前你與爲夫敦倫,總是叫着慢一些、輕一點……」

  「唔……」

  是麽,從前……從前的事我哪裏還記得!我隻知道,此刻随着他的動作,自
己原本挂在他肩上的兩條腿兒,随之整個彎折過來,壓到了胸前──

  大腿肌膚幾乎摩擦到了自己的乳房,屁股依舊碰不着被褥,整個高高地向上
翹着,太子夫君的屁股就疊在我的屁股上面,随着他體重下沈,長肉棒也跟着深
深地撞進我的小穴裏,仿佛要插破我的小肚子!

  我有些難捱地有些想要掙紮,可是太子夫君正忘情地親吻着我的嘴兒,舌頭
熱熱地探進我的嘴裏,忽卷忽吸,吻得我七葷八素。

  ……

  「笃、笃」。

  這時兩聲細微的響動自門扉傳來,俨然被情欲沖昏了頭腦的我,恍惚着沒有
聽見。然而我身上的男人卻身子一震,松開了我的嘴兒,撐起手肘半趴着,受了
什麽刺激一般,神色緊繃起來。

  「二哥?」

  壓低的聲線,顯然是屬於年輕的男子。我迷迷糊糊有些驚覺,是否來了「客
人」?

  夜都深了,哪有人這時候打攪夫妻親熱的?我欲求不滿地嬌哼了兩聲,抱着
身上的男人不肯松手──有記憶以來的第一次歡愛,食髓知味,我都還沒讨要到
更多的快樂,怎甘心就這麽被人打斷?

  幸而身上的男人仿佛知我心意,不但沒有停下這「親熱」,反而突然快速地
聳動起屁股,自上而下,打樁一般重重地插起了我的小穴!

  「啊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夫、君啊……啊嗯……」

  方才還嫌他太慢,這一次,卻不知是否因這奇怪的姿勢,讓太子夫君可以飛
快地運動起下身。

  随着他線條優美的腰臀飛快的起伏,彼此下體的軟肉發出「啪、啪」的響亮
拍擊聲,粗長的肉棒随之不斷地沒入我的細縫,撐得花穴想要裂開了一般腫脹。
黏膩的淫水不斷從敏感的肉縫裏被插濺了出來,沾濕了太子夫君性感的黑毛……

  我睜着大眼瞧着自己下體的這一淫靡畫面,感受着小穴被猛力狂插的瘋狂快
樂,将門外的「訪客」忘了個一幹二淨,更不記得,自己正身居一座戒律森嚴的
佛寺裏──

  「啊啊!不、不行了……夫、君……啊呃、啊……」

  肆無忌憚的呻吟毫無顧忌,軟軟綿綿、悠悠揚揚地傳了出去,給這座神聖莊
嚴的百年古寺,染上了一層淫靡而绮豔的色彩。

  原來穴兒被插是這樣的舒服!是我腦海中從未體驗過的快樂……我迷迷糊糊
間感覺自己即将攀上前所未有的癫狂高峰,死死揪着男人的長發,扭着腰兒擺動
起下身,小穴畫着圈兒牢牢地吸咬住了仍在狂插不已的肉棒。

  「汐兒,汐兒……别咬那麽緊……噢……要到了……」

  太子夫君俊美的面頰上泛起了誘人的潮紅,薄唇吐出性感的呻吟──看來插
我的穴兒,也給了他同樣的快樂……

  耳畔,隻聽身下床闆發出「咯吱、咯吱」的搖晃聲,我的身子更是承襲了男
人幾乎全身的重量與強大的沖擊力度。我發覺自己身子古怪地顫抖着,腳趾頭都
慢慢佝偻了起來。太怪了……呀……緊張地咬住了唇瓣,我盡量壓抑了喉嚨間的
沙沙呻吟,隻小聲地嘤嘤嗚咽着,然而,當最後那最瘋狂的浪潮襲來,我終是被
那陌生的滔天巨浪,給徹底吞沒了神智。

  「啊啊啊啊啊……」小穴像是被幹穿了!一股晶瑩的汁液從肉縫裏激射而出,
高高地濺起了淫靡的浪花!

  我眼前一黑,再也承受不住如此劇烈的刺激,軟綿綿地昏死了過去。

                 **

  再醒來的時候,我發覺自己仍舊躺在那張木床上,赤裸的身子上面,披蓋着
一件男人的外衣。

  下身還殘留着方才激情過後的酥麻之意,外加一股粘稠的濕意……仿佛小穴
裏滿滿地裝着許多東西,灌得小腹都滿滿漲漲的。我有些難耐,又有些好奇地伸
過小手,輕輕地按了一按,一股異樣的快感瞬間蹿過全身,小肚子裏的東西,亦
緩緩地沿着小肉縫流了出去……

  「汐兒?」

  察覺到我的醒來,太子夫君溫潤的嗓音略顯焦躁。他匆匆地走過來,阻住了
我按壓自己小腹的頑皮舉動。

  「小傻瓜……」他愛憐地親吻着我的額頭,大手在同時覆上了我的花穴,長
指撩撥起那些緩緩流淌出來的液體,一推一送間,兩根手指插進了我的肉洞中去,
将裏頭那些東西,深深地堵了起來。

  「夫君?」我不解地眨着眼睛。

  「這些是男人的陽精,可以用來治汐兒的病……汐兒乖乖『吃』下去,這小
身子才會越來越好,記住了麽?」那兩根手指埋進了體内,便不再有所動作。

  我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失去了記憶,哪裏懂得分辨是非對錯,眼前這男人
教我什麽,便聽從什麽了……

  可是,這樣堵着,要堵到什麽時候,才能讓身子把那些「陽精」都「吃」下
去?

  我不好意思問,隻好乖乖地呆坐着,将男人的兩根手指,牢牢地吸在自己身
體裏。

  夜已深沈,我幾乎打起了小瞌睡。有人比我還要不耐,出聲提醒:「二哥?」

  我倏地睜大了眼睛,眼睜睜地看着一個高大的人影,從燭火的陰影處,緩緩
地走了出來……

  這、這人影怎麽看着有些眼熟?

  定睛一看,隻見那英俊深刻的五官,高大健壯的身材,飛揚跋扈的氣度……
這不是晚膳時,親我手背的那個男人嗎?!

  對了,他喚着「二哥」,确實是我夫君的弟弟無疑了。可是,最大的問題是
──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而我,我此刻衣裳不整地靠在夫君的懷裏,更别說下體裏還插着夫君的兩根
手指!嗚嗚,定是方才那敲門聲,便是這位「叔叔」來訪。而在我昏睡過去的時
候,夫君竟将人給放進來了……天啊,那方才不知羞恥地「玩弄」自己下體的模
樣,豈不是都被這個陌生的男人給看了去?

  嗚嗚,我不要活了……

  巨大的震驚過來,我周身的血流都飛快加速,小穴本能地收緊了嫩肉,緊張
地将體内兩根長指,咬得更緊了!

  「汐兒乖,别怕。」

  太子夫君輕柔地将手指緩緩拔了出去,轉而對那立在床頭的高大男人吩咐道,
「她很緊張,夾得我手指都痛了……溫柔點。」

  輕輕将披在我身上的衣裳扯落,露出我白瑩瑩的一副赤裸嬌軀,太子夫君盤
膝坐在了床鋪裏側,繼而将目瞪口呆的我,抱到他的懷裏,背靠着他的胸膛,再
是……分開了細白的兩條大腿,露出了腿間那濕漉漉的一片嫩粉來……

  「唔……」我被吓壞了!吓到什麽都說不出來!

  怎麽會這樣?

  夫君他怎麽了?怎會就這樣将我的身子,赤裸裸地展現給别的男人看?就連,
就連最羞的地方都……嗚,就算他是夫君的弟弟,也不能「親密無間」到這種地
步吧?還是說,在我缺失的記憶裏,有什麽重要的信息,被我給遺忘了?

  不安地回頭瞅着太子夫君的眼睛,看見他美麗的鳳眸裏,一潭化不開的濃黑,
溫柔,深情,而又平靜無波。仿佛,讓他的妻子,雙腿大張地對着自己的弟弟,
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一般……

  再扭頭,他弟弟已然爬上了床。

  古銅色的健碩身體,與主人一樣嚣張的漂亮肌肉,魅人的紫色瞳仁,還有下
腹豎着的一根挺拔的粗大的紫紅色陰莖……無一不在提醒着我,這是一個英俊而
充滿威脅力的強壯男人。

  我急得眼裏冒出了淚花,無聲地向身後的男人求助。

  可是太子夫君隻湊過溫文俊美的面容,吻住了我的嘴巴──恰巧将我下體猛
地被插的痛楚,牢牢地封在了小口中!

  「呃……」因爲呼吸不暢,我隻能在喉嚨深處發出一聲破碎的呻吟。腦袋裏
「轟轟」作響,實在不敢置信,我的夫君不僅讓人看光了我的身體,而且,而且
竟還幫着别人來插我的肉縫!

  「嗚嗚……」反應過來這一點,委屈的淚水簌簌地滑落面頰,我拼命掙紮起
虛軟無力的身體,試圖将跪在我大張的腿間,握着粗長的陰莖,仍在努力插開我
緊閉肉洞的男人,給趕下這張床,趕離我的身體。

  面對我的哭泣與掙紮,身前的男人面露不忍,遲疑了一下,他将好不容易插
進了一個龜頭的巨大肉棒,輕輕地抽退了出去。英俊的臉上呈現出一絲痛苦掙紮,
高大的男人霍地起身,已是想要離開的意思。

  「二哥,我……怕弄傷她。」

  我腦子嗡嗡響之間,隐約聽見了這話,心裏蓦然一動。這位「叔叔」,竟然
還會憐惜於我?爲什麽我的夫君,卻要逼迫我做這種事?

  「那日你在我面前抱着她肆意奸淫,又可曾想過會弄傷她?」太子夫君卻隻
用了冷冷三言兩語,便打消了他弟弟退卻的念頭,「如果不是有利於汐兒的身體,
你以爲我還會給你親近汐兒的機會嗎?」

  「……」

  「……」

  我與那位「叔叔」同時陷入了沈默。

  爲了我的身體?我迷糊地眨了眨眼睛。

  「乖汐兒,不怕。」對着我,太子夫君又恢複了柔聲細語,「男人的陽精
『吃』得愈多愈好,能讓你的身子好得更快……四弟以前也是這麽幫我們的,你
忘了?你總嫌他粗魯,這次我叫他輕一些,你乖……」

  這……「幫」我們?天底下竟然有這種事情?

  隐隐覺得哪裏不妥,缺失的記憶卻讓幾近空白的大腦,找不出任何反駁的理
由。

  「好了汐兒,腿兒再張大一些……四弟的陽物粗大,得把穴兒張開一點,才
好不插疼你。」太子夫君柔聲誘哄,将我兩條細腿分開到最大,一左一右擱在他
的臂彎裏。同時,他的一雙大手來到了我腿間,撥弄了一下已經被珍珠色欲液粘
濕的花瓣。

  「汐兒沒有将爲夫的陽精吸牢呢,流了這麽多出來,豈不可惜?」他輕輕摳
弄着我敏感的小珍珠,而後,兩根長指左右分開了兩片微微紅腫的花瓣,「我們
請四弟幫忙堵住,汐兒說可好?」

  什、什麽……

  下一刻,我便明白了男人話中的涵義──

  英俊的「四叔」握着他粗大到駭人滾燙陰莖,頂住了我被左右分的開小小肉
縫,健壯的身子微微一沈,粗大肉物一鼓作氣破開了狹小肉縫,挺進了我的花谷!
這一插的威力着實沈猛,肉穴裏尚未流幹淨的陽精,猛地被擠回了小肚子裏去,
深深地堵在了最裏頭。

  「啊……」肉棒太粗,整個粉嫩的陰阜都被撐得飽飽漲漲,狹窄的肉縫更是
毫無一絲縫隙,裏面的精液想要流出來,就更是不可能了!

  眼見我的小穴「成功」地被插,而我則迷茫着大眼,亦不再哭泣,身後的男
人忽然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俊美的容顔埋在了我細緻的肩窩裏,修長的手
掌改而遊移到了我的胸口,輕輕地,揉弄着我兩隻翹起的奶尖兒。

  「嗯……」不得不說,奶子被揉,小穴被插,身子已起了快活的反應。

  雖然依舊覺得有些不安,但是有限的記憶裏,也沒人告訴過我,被夫君的弟
弟幹穴是世俗不容的……

  既然連我的夫君都贊成甚至是「支持」,我隻好繼續躺在他懷裏,被動地
「享受」起這古怪的三人歡愛。

  「四叔」的陽物真不是一般的粗大……

  相較之下,夫君的更颀長一些,還帶着點古怪的弧度;而四叔的陰莖,直挺
粗壯,一眼看過去竟有我腳腕粗細,色澤偏深,透着股霸道陽剛的氣息。

  四叔的下腹黑毛密布,從粗大陰莖挺立的部位,一直延伸到肚臍眼兒,就連
兩條強壯的肌肉發達的大腿上,都布滿了性感的毛發……那種充滿侵略性的雄性
氣息,與我的雪白纖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光是看了一眼,便使我産生了一股被征服的奇異快感。

  等到四叔開始抽送起那根巨大的肉棒,這種被強壯而英俊的男性征服的快感,
便愈形劇烈了。

  嬌弱的媚吟聲不自覺地從小口裏吐出,我有些害羞地撇過小臉,不想教四叔
看見我被他插得發浪的模樣。

  「小東西,看着我,看着我,求你……」英俊的四叔卻伸手扳過了我的下巴,
逼我直視他神秘深邃的紫瞳。

  「記住我肏你的感覺,用你的身體,用你的心,去記住!聽見了麽?」他緩
緩地撤退,在我以爲他就要離開的時候,又猛地一記貫入,「像這樣肏你的,是
我慕容胤……」

  「啊啊……胤……」

  我記得他的名字,記得幾個時辰前我扇他的那一個耳光,記得他對着我那雙
霸道卻暗藏情愫的紫眸……可我不記得他以前是怎麽「肏」我的了。也是這般的
狂野,這般的強勢,這般的兇悍?

  應該是吧……不然夫君不會說,我總嫌這四叔粗魯……

  然而親身體會起這分「粗魯」,我卻并不覺得有多讨厭,反而,甚是受用。
看來,「重病」之後的我,比從前更加放浪了許多?

  聽我軟綿綿地喚出了他的名,再見我神情并無厭惡排斥,甚至是帶了些愉悅
歡喜,四叔明顯地得到了莫大的鼓舞。

  下體往我身上靠得更加緊密,他興奮地将我虛軟無力的兩條腿兒左右擱在他
粗壯的大腿上,虎腰加速挺送,大陰莖飛快地肏開小穴,粗黑毛發下沈甸甸的兩
個肉球「啪啪」地擊打着我的臀縫!

  「啊!啊!啊!啊!呃!呃!啊啊……!」

  小穴不停地被四叔快快抽,重重搗,兩隻被插得晃悠悠的奶兒,則一直被身
後的夫君揉搓,擠壓着,我舒服地不停媚叫,呼吸愈來愈急促,到了最後,隻能
張着小嘴,大口地喘氣,卻連呻吟都發不出來了……

                 **

  孱弱的身子經不起太過頻繁而激烈的歡愛,我在劇烈的快感之間昏昏沈沈,
又睡又醒……

  又一次清醒過來的時候,發覺自己正半趴在被褥之間,屁股高高地翹着,一
根硬邦邦的肉物正在我的下體裏快速地穿刺着!

  「唔……嗯……慢、點……」被插久了,下身有些火辣辣的,稚嫩的小穴一
夜要承受兩個男人漫長持久的索取,實在是有些受不得了。

  「呵哧、呵哧」,回應我的,隻有身後的粗喘聲。

  我本能地回頭,卻驚詫地發現,正在猛力撞擊着我的屁股,用力戳着我小穴
的男人,不是夫君,亦不是方才的四叔,而是……一個臉蛋稚嫩的少年!

  天呐!

  我是在做夢嗎?!

  「啊啊!你……」我又一次被徹底地驚吓,扭着腰兒往前爬去,試圖掙脫身
後那根侵犯小穴的肉棒。

  然而那少年緊緊扣着我的屁股肉兒,甚至是抓着我的屁股往後撞去!

  「嗚……不要!放開我!」

  我哀哀地反抗,卻隻聽見滿耳都是肉肉相撞的響亮拍擊聲,還有肉搗水穴發
出的啧啧聲響。

  「啊……啊……嗚嗚……放開我!放開……嗚……」我絕望地哭泣起來。就
算是夢,也太過駭人了一些。

  到現在,我已經搞不清楚,方才在夫君面前插我穴兒的四叔,是否也是我臆
想出來的一個幻影了……

  說不定,我真是病得不輕,才會有這樣一個比一個可怕的夢境?

  「夫君……嗚嗚……」我直覺對不起自己的太子夫君,就算隻是做夢,也忒
淫蕩而不知羞恥。

  聽聞我哭喊出的「夫君」,身後的少年倏地一頓,肉棒子突然從我屁股間抽
了出去。

  我的哭泣稍稍止住,猶疑着微微回頭,瞧見了少年鐵青的面色。娃娃臉上嚴
肅而陰沈的表情,與那秀麗可愛的外表毫不相襯……我感覺愈發的害怕,悄悄地
移動手腳,竭力将身子往床角縮去。

  「你就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我了……」他卻沒有放過我的意思,白皙纖長的
手腳追了過來,整個人騎坐到了我的身上,「真的不記得也就算了,你卻連看,
都不肯看我一眼……爲什麽,爲什麽偏就對我如此狠心,爲什麽呀,浪兒?!你
告訴我,告訴我啊!」

  「唔……」我的脖子被掐住了!天啊……快窒息了!這個人是瘋的嗎?!我
還想問呢,爲什麽要這樣對我?!

  「笙兒,你瘋了嗎?!」唔……有人幫我問出來了。

  來人大力一扯,騎在我身上的少年立刻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咳咳咳……」纖細的頸項終於被松開,我猛烈地一陣咳嗽,幾乎快咳暈了
過去。

  「汐兒!」另一個男人飛身上前,将我摟進了懷裏。

  「嗚嗚……」聞到了熟悉的味道,我委屈地嚎啕大哭,「夫君!爲什麽要叫
别人碰我?嗚嗚……」

  原來,他們都還在屋裏。就待在一旁,看着我被人奸淫?

  「汐兒,汐兒……對不起。」太子夫君嗓音發澀,緊緊地抱着我赤裸的身子,
緊到讓我又一次無法呼吸,「是爲夫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嗚嗚……真的是爲了汐兒的病嗎?」我想來想去,也隻有這個可能。可是,
兩個男人的陽精還不夠,還必須要第三個?

  「是、是……隻要能治好汐兒的病,爲夫什麽都可以忍受……」太子夫君的
嗓音開始顫抖,似在忍耐着極大的痛楚。

  「嗚……汐兒今天不想『治病』了,好不好,夫君?」仍然忍不住啜泣,我
小聲地在男人懷裏乞求。

  「……好、好。」連說兩個好字,太子夫君溫文俊美的面容上,掠過一閃而
逝的殺氣,「慕容笙,你給我滾!」

             第36章情絲蔓延

  回到府裏已有三日,那一夜在伽藍寺中的淫亂荒唐的「夢境」,幾乎快被我
忘卻了。因爲太子夫君對我實在太好了。

  好到我沒有閑暇,去想别的男人。

  然而有時我也會懷疑,那一夜到底隻是個虛幻的夢,還是真實的存在?可是
太子夫君從未曾提過關於那夜的事,我也再沒有見過「四叔」和那個少年。所以
我隻能将疑問都埋在了心底,隻當自己做了一場不可告人的春夢……

  「汐兒,在想什麽?」柔柔的嗓音悠然出現在耳畔。是夫君回來了!

  「夫君……」我匆忙而又笨拙地從軟榻上爬起身,心虛一般地整了整微微淩
亂的衣裳和發髻。

  對着夫君溫柔的俊顔,我哪裏敢叫他知道,方才我腦海裏想的,竟然是夢裏
赤裸強壯的四叔……唉,幕汐浪呀,你真是個不知羞恥的小淫娃了!怎麽配做夫
君的娘子,做這個人人羨慕受寵的太子妃呢?

  心底對着自己狠狠地罵,卻依然難以減輕那濃濃的愧疚感。夫君對我千依百
順,疼惜寵愛到令旁人咋舌的程度,我卻……嗚,不知道是不是那個春夢太過逼
真,害我惦記上了被男人插弄小穴的感覺。

  隻記得那肉與肉相貼相撞滋味,實在是快樂得令人發瘋!而且那種快樂是那
樣的真實,真實到我每次回味起來,小穴仿佛還在隐隐作癢……

  這樣淫蕩的我,好像正急需男人的慰藉。然而大典之後的這幾日,夫君除去
抱我親我,就是沒有插過我的穴兒……夜裏睡在一起,他也隻會輕攬着我的腰身,
再不會多做點什麽……

  「爲夫今日請了一位大夫來看看汐兒。」

  覺察不到我心底淫蕩的想法,太子夫君對我總是那樣溫柔,就連擁抱,都是
輕輕的,仿佛怕稍一用力,便會捏碎了。

  看來正我是因爲我這總是生病的身體,夫君才會對我這般的小心翼翼吧?更
加不可能會像夢裏的男人那般,狂野地插幹我的下體吧……嗚,這壞身子,又脆
弱又淫蕩,确實該請大夫好好瞧瞧了!

  很快的,我便見到了夫君請來的大夫。

  竟是一個年輕而高大的男人。

  黑衣,墨發,雪膚……那容貌啊,甚至稱得上是冰肌玉骨,簡直美得似仙人
一般……可惜,有半邊側臉卻戴了一片面具,醜陋而微顯猙獰的冰冷金屬,遮擋
住了一半容顔,也破壞了很大一部分的驚世美貌!

  我不禁起了強烈的好奇,想看看面具下掩蓋的肌膚,是何模樣……然而這大
夫身上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伸手去揭他的面具。

  替我把完脈後,一直面無表情的大夫,突然掀起長睫望了我一眼。

  啊!

  被那樣一雙墨黑的純淨的瞳仁對上,隻消一眼,我隻覺周身血液驟然冷凝,
就連空氣都凍結了一般,可怕的寒氣絲絲地從心底冒了出來……唔,他定是發覺
我心底不敬的企圖了!我顫抖着身子,偷偷地,将兩隻小手都别到了身後。

  「尊夫人并無大礙。」淡漠地丢下這一句,大夫站起身,又垂眸看了一眼我
偷藏的小手,轉而對我夫君道,「借一步,詳談。」

  夫君也跟着看了我一眼,露出柔柔的安慰的一笑,便帶那大夫出門去了。

  若是按照往常,我定會乖乖窩在房裏,等着太子夫君回來。可是這一日,不
知是不是被那大夫給吓着了,我心底蕩漾着莫名的一陣不安……突然很想聽聽,
那個氣息冰冷的大夫,會同我的夫君說些什麽。還有我的病,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也應該有權知道吧?

  蹑手蹑腳地湊近了房門,附耳一聽,腳步聲正漸漸遠去。

  我大着膽子開了門,還好,今日沒有丫鬟守着。輕悄悄地掩好房門,覓着了
夫君的背影,我貓着身子尾随他們到了小花廳。

  唔,花廳門外有人守着。

  想了想,我繼續貓着身子,偷蹿到了花廳一側的窗戶下。嗯,還好,沒有被
發現……

  豎起了兩隻小耳朵,我像隻準備偷魚吃的小花貓,小心翼翼地趴在窗下,緊
張地聽起了牆角。

  「……扶搖花的效力……七日……男子陽精……」

  那個大夫的聲音壓得好低,隻勉強聽到幾個字。

  「……還要再試?」太子夫君的嗓音冷冷傳來,是我從未聽聞過的冷酷,冬
天的寒冰一般,下面掩蓋着幾叢憤怒的火焰,「慕容笙不是已經得償所願了麽,
還想拿我的汐兒,作那勞什子的『熔爐』?」

  他後來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我也便聽得更清楚了一些。

  果然是在說我……

  「當初我跟他說過,這事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成就的,需假以時日才行。更别
說上次的交合,最後并沒有完全成功。你弟弟這幾日一直郁郁寡歡,食不下咽。」
那大夫說的話,悉數都是些語氣平淡的陳述句。

  「哼。」夫君輕輕地發出一聲冷嘲,「他當初跪在地上跟我說的,是隻要一
次即可。我給了他這一次機會,到了最後,他卻敢傷害我的汐兒!」

  「閣下也是爲你的妻子着想。不過各取所需,又何必爲難自己的兄弟。」大
夫顯然是個不怕死的家夥,語氣一點也算不上恭敬。

  「……」太子夫君沈默了許久,嗓音恢複了沈靜溫潤,「你替我治好了她,
莫說國師之位,我便給你整座山河,又有何難。」

                 **

  唔……好緊張!

  太子夫君不會發現了我吧?唉,不該這樣偷聽的……要是被夫君知道了,怕
是會生氣呢……

  我沒見過夫君生氣的模樣,可是今天偷聽到的談話,卻讓我知道了,太子夫
君也是有脾氣的。

  有些後怕地拍着胸口,我逃回了自己的房間,藏進了被窩裏。

  可能是因爲快入冬了,我的手腳總是冰涼涼的,還有方才隻跑了那麽一會兒,
便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我這得的,到底是什麽病呢?

  偷聽來的内容,讓我更加迷糊了。隻隐約的覺得,太子夫君同那大夫所說的
事情,與我那個怪異的「夢」,好像有着些什麽聯系……「慕容笙」,夢裏的那
個少年,夫君也叫他慕容笙……還有,夫君口中那教他嗤之以鼻的「熔爐」,又
是什麽東西?

  叫我做那熔爐?是要……把我燒了麽?

  呀!想到這裏,不禁打了個大大的哆嗦……

  「汐兒,怎麽了?汐兒?」是夫君回來了!唔……不要抓我才好!

  我窩在被窩裏,抖成一團。

  難怪我一見着那個大夫就怕,原來他想害我……而夫君不讓,夫君隻想叫他
治好我……可是這跟夫君的弟弟,又有什麽關系?

  太難受了!沒有記憶的感覺!沒有過去的感覺!實在太辛苦了……

  「啊……」

  又是這樣,我不是沒試過,可是每次隻要一用力回想過去,頭就會鑽心一般
的疼!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腦袋裏,被卡住了,死死的,怎麽都出不來!

  「汐兒,汐兒……你聽爲夫說,不要想了!不要這樣……」夫君抱住了我,
将我連人帶被子,牢牢地,箍在懷裏,「等你病好了,慢慢的都會想起來了,乖,
你隻要聽爲夫的話,繼續好好治病,知道麽?」

  「……夫君,」我眼前隻剩下被子裏的一片黑暗,怯怯地問,「那次、那次
在伽藍寺……是不是,真的?」

  太子夫君一定知道我在說什麽……就連我方才偷聽的事,應該也瞞不過他的
眼線──

  雖然我失憶了,可是直覺還在。這個太子府裏的事,詭谲,複雜……絕非當
作夢一場就能解釋的。

  「是。他們兩個……都是我的弟弟。」太子夫君終於向我解釋,聲音有些僵
硬,有些遲疑,仿佛正斟酌着,如何才能不吓到我。

  「在我們國家,兄弟是可以娶同一個妻子的。甚至當初你我成親,是四弟他,
他與你拜的堂。所以,汐兒不用覺得難堪。隻不過……不過請弟弟們『幫忙』而
已,汐兒若不喜歡,等病好之後,不再見他們便是了……」

  聽完這番話,雖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是我的心裏,确确實實平靜踏實了
不少。

  「也就是說,以後,以後還要再、做那種事嗎?」猶疑了好一會兒,還是忍
不住羞怯地問。

  「嗯。」夫君的聲音堵在被子裏,悶悶的,「大夫說,還要七次。」

  腦海中掠過四叔強壯的裸體,還有那個少年,也就是七叔,白皙秀氣的,同
樣赤裸的身體……我被子裏的臉,燒得火辣辣的。還好,沒人看得見。

  「夫君?」

  「嗯?」

  「那什麽是『熔爐』?」

  「……」

  太子夫君依舊緊緊地抱着我,頭抵着被子,呼吸輕輕地起伏,仿佛睡着了。

                 **

  子時,夜深人靜。

  夫君牽着我,出了房門。

  要同夫君之外的男人做那種親密的事,我不希望是在自己的閨房裏。上次在
禅院裏的事,都讓我潛意識裏念念不忘了,倘若在自己夫妻房中留下了那樣淫靡
的印迹,我怕日後,真不知要如何面對夫君。

  所以,我乞求了太子夫君,帶我去别的地方。

  哪裏都好。

  ……

  慢慢地走在彎彎曲曲的回廊裏,四周寂靜,唯有我與太子夫君的腳步與呼吸
聲。

  仰頭,頂上挂着的宮燈,一盞一盞,在風中搖曳,燈裏的燭光,忽明忽暗。
而外頭的蒼穹,是一片純淨的深藍,幾顆星子寥落,月色冰涼。

  夜風寒冷,夫君伸手替我緊了緊身上披風,而後用大掌包握住我小小的手掌。
握得那樣用力。想要給我溫暖一般。

  可我卻感覺到,他的掌心,分明同月色一般的冰涼。

  「夫君,爲什麽方才我們出來,沿路都沒有人?」

  我試圖打破這令人不安的沈寂,晃了晃夫君的胳膊,天真地問出心底疑惑─
─偌大的太子府,不可能一個巡夜的守衛都沒有吧?

  夫君蠕動了一下嘴唇,卻沒說出話來。

  我忽然心下了然。他爲了我的事,着實是費盡了心思。而我,難道隻會給他
心裏添堵?隻能眼看着他爲我難過麽?

  不想叫夫君難過,不想,不想……

  蓦地停下了腳步,我踮起腳尖,努力親上了夫君的臉。本來隻能碰到他削瘦
的下巴而已,但是夫君驚訝之下側過臉,成功地讓我親到了他薄薄的唇。

  有些蒼白的唇瓣,有些僵硬的身體,有些,惹人心疼的感覺……

  我突然好想,好想反過來溫暖他。

             第37章被插遊戲

  小手從男人寬厚的手心裏逃跑,兩手驟然一勾,挂在了夫君的脖子後頭。

  「汐兒……」夫君的眸光落在我臉上,柔情似水。

  我忍不住羞澀地笑着,輕輕将夫君的腦袋壓低,俊美的面容離我的小臉不到
一毫厘差距的時候,我的唇再次貼了上去。

  笨拙的青澀的輕吻,卻讓夫君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他似在那深重的喘息裏,
克制着某種澎湃的沖動。

  「别這樣,汐兒……」他的唇驟然離開,鳳眼裏有我難懂的複雜光亮。

  「夫君爲什麽不要汐兒?」我的手臂依然挂在他肩上,努力睜大開始泛出淚
花的眼兒,喃喃地問──

  「難道、難道隻有同四叔他們一起的時候,夫君才會願意,那樣撫摸汐兒的
身體,那樣插汐兒的小穴?」

  ……說完之後,連我自己都驚呆了。不知道怎麽會有勇氣,說出這般淫蕩的
話兒來。臉兒已經羞紅了,有些難堪地斂下了眼睫,垂頭盯着太子夫君腰帶上繁
複的花紋。

  「汐兒莫要逼我!」頭頂上乍然響起一聲輕吼,吓了我一跳。

  仰頭,太子夫君漂亮的鳳眸裏,透出明顯的情欲痕迹,他的嗓音亦沈重沙啞,
帶着濃濃的,誘惑意味,「爲夫已經忍得夠辛苦……想要汐兒,随時随都想,能
那樣撫摸汐兒美好的身子,那樣,插進汐兒……」

  「夫君!」聽不下去了!趕緊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原來這話兒聽上去,比我想象的還要羞人。我繼續縮回太子夫君的胸口,悄
悄問,「那夫君爲什麽還要忍?」

  「……那一夜,七弟吓着了汐兒,爲夫很怕……怕汐兒厭了這事。」太子夫
君的手,溫柔地撫摸起我的身子。

  「嗯……」他的手漸漸往我小屁股上移了。

  「況且那一夜荒唐,汐兒的身子太嬌,這下面……」啊,大手隔着衣物,按
住了我的臀縫,「都腫了……」

  「呀!」有兩根手指重重地戳了戳那裏,我敏感地哆嗦了身子,「夫君……」

  「原來汐兒這般想要……竟不知娘子穴癢,是爲夫的過錯。」太子夫君托着
我的小屁股,抵住了我的身軀。

  有東西硬硬的抵着……隔着衣物也能感覺到。

  「夫君……嗯……不要說……」

  自己說了那麽不知羞的話,我卻不好意思聽夫君說這般的話來逗我。不過敏
感的身子此刻已然癱軟在太子夫君的懷裏,一副任人施爲的模樣。

  知道了他是想要我的,不免欣慰。

  「這樣子,汐兒會冷麽?」

  太子夫君一手撫摸着我的下處,一手扯開了我胸前的衣裳,露出一隻雪白的
奶兒來,大手罩上去,緩緩地,大力地揉。

  「唔……」會冷才怪呢!

  整隻奶子不大不小,剛好被太子夫君的大手罩住,雖然有白嫩的肉肉調皮地
從他的指縫間冒了出來,可是被那樣揉搓着,撫弄着,怎麽可能還會寒冷?相反
的,熱熱的感覺從這隻奶兒開始,迅速傳遍了全身上下……特别是同樣被太子夫
君玩弄着的腿心,更是冒出了濕濕的熱液來。

  「夫君……」我嬌嬌地吟。還不夠,不夠……下面沒有真正被摸到。隔着衣
服,總是沒有真正被夫君撫摸的真實感。

  然而,敏感的濕液越冒越多,沾濕了正被夫君玩弄着的那個地方的布料,夫
君很快便發覺了……

  他暧昧地笑,「娘子迫不及待了麽?現在就想要被插了麽?」

  「嗚……」我快羞死了。

  「說,汐兒,現在就想要夫君插你的穴兒,用硬棍子捅你的小嫩花兒了麽?」
夫君卻像逗弄我上了瘾,硬是逼我說出羞人的話。

  「嗯……想……想要……」

  「想要什麽?」

  「想……被、被插了……」我終是被腦海中長久揮之不去的,想要重溫被插
穴滋味的強烈欲念驅使着,在這個溫柔俊美的男人面前,說出了最爲淫蕩的話兒
來,「想夫君插汐兒的穴兒……用力、用力地插……」

  「就在這裏插麽?」夫君好壞!

  「嗯……」本能的覺得不可以,可是……我擡頭瞧瞧四周──

  月光籠罩下的夜色,依舊一片靜寂。回廊一側是寂寂花草,另一側,是碧波
萬頃。端的是風景如畫,且無旁人打攪。

  就算,就算真的在這裏做起那事……隻要悄悄地做,應該,也「無傷大雅」
吧……

  「汐兒可想好了麽?」太子夫君眼裏明明有着洞悉一切的揶揄,嘴上卻爲難
道,「在這裏的話,恐怕太冷了,害汐兒着涼的話,爲夫又要很多天不能碰到汐
兒了……所以,汐兒是不會同意的吧?」

  「誰、誰說的……」我趕緊搖搖頭,「汐兒不怕冷!」

  「呵……」太子夫君終於笑了,俊顔上不經意流露出的寵溺神情,簡直令我
爲之心馳神往,「勇敢的小娘子,爲夫會給你最好的『獎賞』。」

                 **

  被插入了!就這樣站着,被夫君硬邦邦的肉物給插入了。

  「啊……夫君……」

  亵褲被拉到了屁股下面,松松垮垮地挂在腿上,夫君就站在我的背後,長長
的肉棒從後面插了進來,将我的小肉縫塞得滿滿的,下體鼓鼓漲漲,又熱又撐。

  「汐兒,疼麽?」

  「不、不疼……呀!好撐……」

  「乖,放松一點,裏面太緊,夾得爲夫動不了了。」太子夫君将我的身子擁
在他的胸前,大手罩着我一雙乳兒溫柔地揉搓着,下身也試探般的一聳一聳,像
是要再前進,又像是想往後退。

  因爲身高的懸殊,這樣站立的姿勢,并沒有讓太子夫君的肉物入得很深,隻
是一個碩大的頭部,再加上小半根硬棒塞了進來,再加上我穴裏的肉兒箍得實在
太緊,無論是前進還是後退,都讓太子夫君進退兩難。

  「娘子果真是太想念爲夫這根肉物了。」太子夫君明明被箍得一直粗喘氣兒,
卻仍揶揄地輕笑,低頭,親吻我的耳朵,「小汐兒,快告訴自己下面這張小嘴,
别這般的貪吃,小心撐壞了……」

  「夫君!」

  這話兒也太羞人了!更何況,我不是故意用下面的小嘴,緊咬住太子夫君的
肉物不放的。實在是我沒有辦法控制,就這樣站在屋外便突然被插的刺激和興奮
感……

  「這張小嘴留的『口水』還愈來愈多,娘子自己摸摸,爲夫有沒有冤枉『它』?」
松開了一隻晃動的乳兒,大手将我的小手帶到了自己腿間,輕輕一碰──

  果然!好濕好濕了……

  我羞愧地将手兒甩開了,太子夫君也不爲難我,隻用他自己的手指,撫上了
我鼓鼓的陰阜。

  「呀……」

  太子夫君的手指按在了我陰阜下面那條裂縫上,使得我敏感地哆嗦了起來。
嬌羞的某粒小核被徐徐地揉弄着,配合着另一隻大手揉弄胸部的動作,一上一下,
緩緩地刺激着我的身體……

  穴兒愈來愈覺空虛了!想要被用力蹂躏小穴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了!

  「嗯……好癢……裏面……夫君?」好想要被用力抽插了。

  「看來娘子準備好了。」太子夫君此時的嗓音有點沙沙的,性感極了,「跟
小汐兒玩個遊戲好不好?」

  「遊戲?」穴裏都快難受死了,雖有肉物插着,卻沒有充分的摩擦與撞擊,
比沒有被插的時候,還要難捱──

  此時這個樣子的我,哪裏還有閑情逸緻與他玩遊戲?

  「爲夫插入的時候,汐兒便在同時數一個數,爲夫插幾下,汐兒便數幾下…
…如若在汐兒數完之前,爲夫便洩了陽精,便是汐兒赢了。」

  天……這是什麽「遊戲」呀?!太子夫君是怎麽想出來的?

  我又害羞又覺新奇,好玩的心被太子夫君勾了起來。隻不過,我數數的時候,
難道沒有什麽數字限定麽?隻要一直數就行了?這樣的話,太子夫君再厲害,早
晚還是會洩出陽精來的吧……

  那我豈不是赢定了?

  「别急。」仿佛洞悉了我的疑慮,太子夫君緩緩地加上了另一條規則,「反
過來,倘若在爲夫沒有疼愛完汐兒之前,汐兒便數錯了數,或者停下了報數,那
麽便是汐兒輸了──輸了的人,要接受懲罰哦。」

  「……」好、好心動。這下子不止是穴兒發癢,連心兒都癢癢了,「那夫君
……懲罰是什麽?」

  「到時候爲夫自然會告訴汐兒。」太子夫君神秘地一笑,竟然對我保密,
「汐兒隻需先想好,倘若爲夫輸了,你又想罰我些什麽呢?」

  唔,對哦……如果可以自由選擇的話,那我就罰太子夫君……什麽好呢?

  這個被國人奉爲神明的太子殿下,有什麽「懲罰」不會對他顯得不敬,同時
又能難倒他的呢?

  ……我本就空白得可憐的腦袋瓜,頓時呈現了模糊一片的反應。

  正當我笨笨地絞盡腦汁思索着的時候,太子夫君忽然将肉物拔了出去,「蔔」
的一聲,帶出好多方才被他的愛撫和羞人的話兒逗出來的淫水兒,濕嗒嗒地滑下
來,黏膩膩地流進了我的亵褲裏去……

  「乖汐兒,屁股翹起來。」

  爲了能讓這個「遊戲」更順利,也爲了讓我能更舒服地被插,太子夫君将我
帶到了回廊一旁一根柱子邊上,讓我的小手擱在了光滑的柱子上頭,屁股往後翹
了起來,迎着太子夫君昂揚翹立的肉柱,一副「準備就緒」的模樣。

  「娘子,爲夫開始了哦。」

  「善意」地提醒之後,太子夫君的肉物猛地一下戳在了我的肉縫上,害我既
是緊張,又是期待地,盼望着他能用力插進這第一下!終於,借着我穴口沁出的
豐沛汁水,太子夫君的大龜頭一下子戳了進來。

  「呀!」敏感的穴口再次被強力撐開,我快慰地叫着,小手緊張地攀着柱子,
屁股不自覺地往後送去──

  想要,想要被插得再深一些……

  「好心急的小娘子,」愛憐地輕拍了拍我肉乎乎的小屁股,太子夫君并不急
着深入,隻柔聲提醒道,「汐兒還不開始數麽?」

  對、對噢……

  「一。」趕緊報出了第一個數字。

  「真乖……」太子夫君雙手緊抓着我纖細的腰肢,肉棒很快地後退,再迅速
地插回穴口,「再數。」

  「……二。」

  再一抽一刺。

  「三。」

  又一撤一進。

  「四。」

  複一退一搗。

  「五。」

  「……」

  一時間,靜谧的夜色之中,隻有肉搗水穴發出的滋滋聲,伴着我接連不斷的
數數聲,在美麗的庭院裏,交織成了一陣淫浪的音樂。

  「三、三十六……啊……啊……三十、七……呀……三十八!三……啊……」
數字開始變大了,我很快便發覺,自己有些跟不上了──

  太子夫君插得太快了!嗚嗚……

  我報一個數字功夫,他的肉物能在穴兒裏磨個好幾圈,然後才迅速地抽出去,
不待我喘一口氣,便又急急地刺進來!

  「啊……五十四……五十……五……呀啊……五、五十……六……」

  盡管我一直努力将意識集中到數數上,試着聚精會神,不想讓穴兒正被插的
事實給影響了自己。

  然而事實上,太子夫君提議的這個遊戲,比我想象的要難得多了……嗚,還
以爲隻要不停數數就可以了,怎曾想……在穴兒不停被抽抽插插、來回搗弄的情
形下,我的腦子都像是被搗成了一片漿糊,能機械地報出數字來,已經實屬不易
了。

  太子夫君卻插得愈來愈快,入穴的深度亦越來越淺。穴兒裏一股空虛的瘙癢
慢慢累積着,尚未得緩解,我已被這惱人遊戲,逼得快哭了出來……

  「嗚……夫君……」已是示弱的意思。

  「噢……娘子不數了麽?」

  夫君甚是「好心」地緩下了動作,給我一個喘息的機會。他自己亦大口大口
地粗喘着,我可憐兮兮地扭頭,瞧見這涼薄的天,他的額角竟滲着汗……這個壞
夫君!他自己也不好受吧,卻硬是這般欺負我,嗚嗚……

  「夫君!」我委屈地撒起了嬌兒,「插深一點……裏面的肉肉,都好癢……」

  「那汐兒是認輸了麽?」太子夫君的肉棒仍舊淺淺的,插一個頭在我裏面。

  「嗚……你欺負我!」我幹脆厚臉皮地哭了起來,耍起了賴來,「你插那麽
快,汐兒怎麽來得及數?」

  「呵,小汐兒。」太子夫君大手摩挲起了我的小屁股,時不時地彈彈上面那
兩團翹翹的飽滿的肉兒,「你說的對,是爲夫的錯。」

  「那……夫君插深一點……汐兒會更舒服,也能來得及數了……」

  聽聞夫君「認錯」,我立刻得寸進尺,明目張膽地耍賴了。

  「聰明的小汐兒……」太子夫君明顯在笑我,輕柔的嗓音沙沙蕩漾,「那我
們慢慢來──深深地插,慢慢地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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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8 22:3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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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回廊花影

  「哥哥嫂嫂真好的興緻……」

  有人說話的聲音忽然自身後傳來,将我從情欲的迷霧裏揪了出去──

  被太子夫君一下又一下深深的撞擊玩弄得迷迷糊糊的我,早已經忘了數數這
一回事,正抱着柱子翹着臀兒,專心地體會着被夫君疼愛的滋味,卻不想這般羞
人畫面,竟會被人撞見……

  「夫君?!」我扭着腰兒掙脫了太子夫君仍在抽送的肉物,羞愧地緊緊抓住
身前的圓柱,再不敢回頭。

  「四弟不知你二嫂,向來害羞麽?」是太子夫君鎮靜自若的話音,還帶了一
點點呵斥的意味。

  「是弟弟唐突。」來人滿不在乎地笑了笑,大步朝我走了過來,「實在是嫂
嫂發出的聲音太銷魂,教人忍不住好奇,哥哥是如何『讨好』嫂嫂的……」

  随着腳步聲愈來愈近,我抱着大紅的柱子瑟瑟發抖,仿佛遇了海難一般又驚
又怕,而那根柱子,則成了我在海上找到的唯一一根救命的浮木。

  「嫂嫂……」男人的嗓音渾厚而性感,沈沈地鑽進了我的耳朵裏去,更惹得
我臉紅心跳,被熱氣吹拂的耳朵,也立刻燙得像着火了一般。

  我想逃跑,可是光着屁股模的樣實在太丢人了……身形高大的男人俯身在我
耳旁吐着熱氣,朝我暧昧低語,而我除了抱着柱子掩耳盜鈴,裝作自己什麽都沒
聽見,實在不知該作何反應。

  「别吓着她。」太子夫君從另一側将我拉了過去──我的浮木終於由一根冰
冷的柱子變成了自己夫君溫熱的身軀。

  我抱着太子夫君再不肯放手。

  隻不過,這樣的貼近,使得小腹壓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唔,太子夫君的
肉物依舊硬挺着呢。感覺到「它」貼着我的小肚子微微地跳動,我害羞地并攏了
雙腿。

  下面,又流出水兒來了……

  「二哥……」

  這時候,又有另一道聲音冒了出來。微微沙啞,是年輕男孩子的嗓音。

  不用擡頭,我也知道誰是……埋在太子夫君懷裏的身子抖得更加厲害──夫
君的這個七弟,實在太可怕了!

  那一次……他差一點點,就要把我給掐死了……

  我怕他。怕極了。

  論身量,他比四叔要矮上一截,體型亦更瘦弱,眉目亦更清秀,可是在我眼
裏,這個看似文弱的少年,卻比高大強壯的四叔更可怕百倍。

  如果真的要他們「幫忙」,我甯願……甯願隻要四叔就好。

  「夫君……」仰起臉兒,用眼神向太子夫君傳遞着我的緊張和害怕,亦想教
他知道,我不喜歡那個七叔……

  「汐兒乖,」太子夫君安慰地揉了揉我淩亂了的發,「放心……他絕不敢再
傷害你。」

  「夫君!」有些委屈地嘟起了嘴兒,我實在不想再看見那個有暴力傾向的七
叔。

  太子夫君這次卻沒有順着我性子的意思,他朝一直耷拉着腦袋站得老遠的少
年發了命令,語氣平靜而威嚴,「還不過來?」

  七叔乖乖地移動腳步走了過來,我躲在夫君的懷裏偷偷看他,少年一頭長長
的銀發在昏暗的空間裏分外耀目。他的眼睛好大,黑葡萄一般嵌在圓潤可愛的面
頰上,長長的睫毛濃黑卷翹,比女孩子還要漂亮許多。

  真不明白,外表如此讨人喜歡的一個「小弟弟」,内裏怎會有如此古怪的性
格……

  「對不起,浪……二嫂。」少年低着頭向我認錯,「笙兒發誓,此生絕對不
會再傷二嫂一根頭發……如有違此誓,天誅地滅。」

  最後那四個字,少年說得分外用力。我聽得是心驚肉跳。他……畢竟是夫君
的手足同胞,看在夫君的面子上,我這個「二嫂」寬宏大量原諒他便是了,又何
必發如此毒誓呢?

  「汐兒現在還想要麽?」太子夫君卻對他弟弟的誓言仿佛充耳不聞,注意力
全在我的身上。他的大手摩挲着我牢牢并攏的腿縫,一下子便找到了那裏新流淌
出來的一片濕滑。

  「嗯……」我害羞地點了頭。

  方才正被插得舒服呢……下面的穴兒還想要,被塞得滿滿的。

  「還不抱着你二嫂。」太子夫君的語氣忽然又變得平靜威嚴,原來是對七叔
說的──

  七叔愣了一下,而後沈默地走到我身後,猶豫了一會兒,慢吞吞地伸出手,
摟住了我的腰。

  我還是有些怕,不情願地扭了扭腰兒,然而面對着太子夫君溫柔的眼神,最
後我還是乖乖地躺倒在了他弟弟的懷裏。

  在太子夫君目光示意下,七叔一手攬着我的腰,一手圈住了我一條腿兒,而
後慢慢用力,将我的腿兒擡了起來……

  「呀!」意識到他們想做什麽,雖然有了心理準備,我依舊羞得不能自已。

  「乖汐兒,不想要爲夫進去了麽?」雖然胯下的肉物一直翹着,太子夫君對
我依舊一如既往的溫柔而耐心。

  我被幽暗燭光下他俊美似天人的容顔迷醉,更被他柔情似水的目光迷住了心
神,羞怯逐漸褪去,乖乖的,任由七叔将我未褪盡的亵褲剝了下去,将一條細瘦
腿兒舉起,小心地擱在臂彎裏。如此動作下,披風和小肚兜仍然挂在身上,雙腿
之間的密處卻已經全部打開了,夜風一陣陣地吹拂過來,撩刮着私處,刺激得我
下體一陣陣的緊縮。

  「四弟也過來,」太子夫君一手握着自己的肉物,輕輕刺探着我的下體,一
邊竟又對站在一旁的四叔道,「替你二嫂擋着風。」

  嗚!夫君是想叫我羞死麽?

  被當成「屏風」使用的四叔,倒是一副樂意之至的模樣。英俊的臉龐上紫瞳
邪魅,唇角微勾,鐵塔一般地往我身側一站,目光若有似無,掃過我裸露且分開
的兩條細腿。

  我的臉兒熱熱的,身子倒是真的感覺不到冷風吹襲的涼意了。身後七叔将我
上半身緣下的衣裙往上又拉了拉,使我腿心的赤裸完全暴露在了幾個男人的眼前。

  我情不自禁地随着他們的目光往下,瞧見自己那兩片花瓣挂着「露珠」的模
樣,此刻因爲被人肆無忌憚地「觀賞」,正緊張地微微翕動着……

  被三個男人虎視眈眈地包圍已經夠害羞了,眼睜睜地看着太子夫君握着那根
微微彎曲上翹的「彎刀」頂開我兩片花瓣,就更加刺激得我穴兒猛縮,緊緊地閉
合。

  「乖汐兒,放松點……」太子夫君嘗試着戳了幾下,都無法戳開我的穴口。

  「嗯……啊……」花瓣被滑滑的大龜頭戳得好舒服,可是穴兒依舊像個緊緊
閉合的蚌,怎麽都打不開。

  「小東西,閉上眼睛。」是四叔的聲音。他又一次湊近了我的耳朵,将暧昧
的低語悄悄地送進了我的耳洞裏去。

  我像是被那熱氣燙暈了,乖乖地閉上了雙目。

  随後,我緊張地等了一會兒,卻沒感覺到夫君再戳我下面,倒是有兩隻不知
屬於誰的大手,撫上了我的胸口──

  衣服早就被太子夫君扯開,兩隻奶兒被他玩弄過一會兒,後來玩起了被插的
遊戲,這兩隻鼓鼓漲漲的「小白兔」便無暇被顧及了……此時忽然被男人的大手
溫柔地把玩起來,我舒服地嘤咛一聲,忍不住主動鼓起胸脯,将兩隻渾圓往對方
的手裏送。

  「啊嗯……」

  對方揉得愈來愈大力,兩團沈甸甸的軟肉被上下左右變着方向地又推又擠,
快感迅速蔓延到了下身,刺激得小穴一陣戰栗……唔,好癢!下面,下面好想要
了!

  這時又有手指「體貼」地擠進了空虛的穴縫裏去,緩緩地抽送起來……

  同時還有幾根粗粝的手指抓着我的乳尖在擠壓──敏感的兩隻小奶頭均被粗
糙的手指捉住,一下快速地轉着圈圈,一下被按進乳肉裏去,再忽然拉扯開來…


  「嗚……啊……」

  可憐兮兮地叫喚起來,我隻覺得在如此幾重的壓力之下,得到的快感太多,
已經有些不堪重負了……好像,快來了……那種最刺激最快樂的時刻……快來了!

  「小東西快到了……」四叔輕聲地笑,在我羞愧得想捂住耳朵的時候,他又
收斂了語氣,一本正經地對太子夫君說──

  「二哥快點讓二嫂高潮吧。」

  「……不用你教。」在弟弟們面前,太子夫君維持着他不可撼動的威嚴,可
憐的卻是被欲望折磨得不上不下的我──

  花穴裏的手指停下了動作,下身強烈的快感随之驟然停滞了!緊接着修長的
手指還從小穴裏抽了出去,任我怎麽依依不舍地夾緊穴肉,依舊不肯停留下來…


  「嗚嗚……」我委屈得緊閉的眼角都冒出了淚花。

  「汐兒莫哭……」太子夫君柔柔的安慰聲。

  我剛想睜開眼睛看,忽覺下身倏地被戳進一個硬物,「啊呀!」眼兒迫不及
待地睜開──

  是夫君!夫君的肉物終於插進來了!

  突如其來的被重重填滿,空虛的花穴飽受刺激,在太子夫君的肉物戳到我裏
面的花心的那一刹那,之前層疊的快感瞬間迸發開來!

  「呃啊……」

  來了!那像要就此死去的快樂!

  「噢……娘子要咬斷爲夫了……」太子夫君沈沈地低歎着,大肉物艱難地抽
出一小截,而後又猛地插進去!

  被頂到了!小肚子裏面好像被戳穿了!

  「啊啊啊……」太刺激了!

  好快樂!被夫君插得好快樂!

  「汐兒,汐兒……喜歡麽?」太子夫君還在一抽一頂,每一下都好深好深,
給了我源源不斷的無上快樂……

  「呃……啊……」喜歡,好喜歡!隻是我回答不了……嘴兒無辜地張着,連
閉都比閉不上,口裏的唾液都挂在了嘴角,我就如一條缺氧的小魚,大口大口地
喘息着。腿兒更是已經站不穩了,身子軟綿綿地在往下滑……

  太子夫君的肉棒一時滑了出去,身後的七叔手忙腳亂地想要抱住我,卻又怕
弄疼我一般猶疑着。

  「我來抱她。」四叔順理成章地接替了他的位置,駕輕就熟地将我的身子提
了起來,安置在他肌肉硬實得壁壘分明的胸膛裏。

  虛軟的腿兒實在是沒有氣力,四叔幹脆将我兩條腿兒左右分開,一齊擱在他
強健的臂彎裏,他的手臂一分,我的雙腿也随之左右大開──

  類似於給小孩把尿的姿勢,使得我的花穴整個暴露出來,淫蕩的徹徹底底,
被看得明明白白……

  我聽見了三個男人明顯變得愈發粗重的喘息聲。

  好羞好羞……

  太子夫君再不客氣,大肉物再次挺身而上,分開花瓣,擠入龜頭。

  隻聽「滋」的一聲,硬長的肉物順着濕潤的花穴一舉戳入,一送到底。我快
樂地呻吟着,再次感覺到太子夫君形狀别緻的肉物帶給我的快樂……

  好喜歡,好喜歡被夫君插啊……

  「噗滋、噗滋」的穴兒被幹的聲響膩膩的鑽入耳膜,夫君幹得好用力,我的
身子被撞得不停往後退,被撞上四叔堅硬的身軀,撞得後背都微微有些發疼了。

  「嗯……啊……輕一點,夫君……」

  「汐兒不是喜歡,叫爲夫插得深深的麽?」

  聽見來自太子夫君有些陌生的,性感微啞的嗓音,我眯縫着眼兒去看太子夫
君俊美的臉龐,隻見他鬓角微濕,喘息深重,身體的動作毫不含糊,次次盡根,
下下到底!

  「啊、啊、啊、啊……」

  随着太子夫君那般節奏強烈的深搗,我的呻吟聲也愈來愈短促,同時間我有
了個令人緊張的發現──身後的四叔,開始「不甘寂寞」地撩撥起我的身體……

  他的手臂輕輕松松便支撐住整個身子的重量,除此之外,竟還有餘力撫上我
的胸口。我的腿窩挂在他的臂彎,而他空餘的大手,則正好一左一右包住了我兩
隻軟乳,緩緩地揉了起來。

  唔,好舒服……相比起這樣的舒服,對四叔那過分堅硬的身體,似乎也沒有
那麽介意了……

  「小東西愈發的淫蕩了。」四叔湊近我的耳朵,悄悄地說。

  「唔……啊……啊呀!啊啊……」

  夫君好像見不得他的弟弟同我說「悄悄話兒」,身下動作愈發的狠了,撞得
我下面淫汁四溢,上面的小嘴亦止不住口津流溢,呻吟更變了調兒,真真成了個
淫蕩的會流水的「小東西」。

  「二哥生氣了。」又有癢癢的熱氣鑽進耳洞來了。

  明知夫君生氣,四叔竟然還要「害」我,仍然湊在一邊親熱地同我「咬耳朵」。

  果不其然,太子夫君俊顔繃得更緊,修長的手掌抓住我兩條垂在半空中不停
晃動的小腿,下身聳弄得飛快,想要把我給撞飛一般的,肆意抽搗!

  「啊啊……夫君……」太快了!

  令愈發驚吓的,是身後的四叔,竟也開始用力──不止用力揉搓着我兩隻乳
房,更開始前後擺動起他的身體──

  随着四叔在後面一下下的推動,我的身子不由自主便向前晃去,花穴竟配合
起太子夫君的動作,主動去套他的肉物!

  「啊呀!啊!啊!啊嗯!啊!啊!……」

  天呐!每一下被插都好深好深!

  太子夫君在前猛烈地撞,四叔就在後面用力地迎,我便這般在兩個男人的
「前後夾擊」下,被幹得全身痙攣,又一次顫抖着洩了身子。

  夫君的龍陽之液亦在同時毫無保留地射進了我的花穴,将本就順潤的甬道射
得滿滿的,暖暖的,充充實實的堵在了裏面……

  「還好麽,小東西?」四叔魅笑着拍了拍我發燙的小臉,等到太子夫君将開
始消軟的肉物拔了出去,他憐惜地揉了揉我紅腫的花瓣,兩根手指插進花穴,代
替硬棒堵住流淌的精液,「二哥幹得可真狠……看來是二嫂喜歡這般粗豪?」

  唔,胡說!人家哪有……

  「隻會說别人,顧好你自己。」太子夫君頭也不擡,掏出帕子擦幹了自己的
下體,才冷冷丢出一句。

  「呵……」四叔竟然開懷地笑了起來,「慕容胤保證會對小嫂子溫柔的!」

  什麽「小嫂子」?就算我的個頭比他小,年紀比他小,可我怎麽說也是他的
「嫂嫂」啊,哪有人總是用那般古怪的親密語氣喚嫂嫂作「小東西」的……我偷
偷地想。

  不過,我并不讨厭四叔的親近就是了。

  當他将我的身子翻轉了個兒,由背對改爲面對面,手指依舊插在我的體内,
我亦沒覺得有什麽不适,反而本能地伸手環住了他的頸項。

  隻覺得四叔的懷抱足夠強壯,足夠溫暖,被他那樣抱着,一點都不用擔心會
發生任何危險。

  「終於不會怕我了麽……真好,真好……小東西,我好想你……」四叔将他
英俊到邪魅的一張臉龐緊貼着我的臉蛋,親熱地磨蹭,喃喃低語,「我會對你好
的……記住我……乖寶貝……」又是「記住」?上次在禅房他插我穴兒時,也是
不停地叫我「記住」他給的感覺……

  他的嗓音如哄孩子一般的輕柔,那柔情模樣,與他強硬冷酷的外貌毫不相稱。
所謂「鐵漢柔情」,此時的我懵懵懂懂有了一絲半點的體會。

  隻不過……隻不過仍舊不明白,他對我這個「小嫂子」,爲何會懷抱着這般
柔情?

  夫君說,當初成親,是四叔與我拜的堂……我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那是不是意味着,四叔也算是我的「夫君」?隻不過太子夫君說我不喜歡的
話,隻要過了這幾次「治病」的過程,以後就不用再讓四叔他們抱了……所以,
四叔才會一直叫我「記住」他?

  這麽想來,四叔倒像是怕我「抛棄」了他,所以一刻不停地叫我記住他呢…
…唔,這麽個大男人,想想有點可憐。

  主動親了親他的唇角,我看見男人紫色的瞳仁,仿佛在瞬間冒出灼熱的火光
來!

  「唔……嗯……」他也跟着親了親我的小嘴,在我以爲他的舌頭就要進來時
候,卻又克制地退了出去。好丢臉……我差點就主動伸出舌頭去了!爲什麽不親
我?難道……是因爲太子夫君在麽?穴兒都讓弟弟肏了,爲什麽嘴兒不能親?我
實在不懂男人間的「道理」。

  「要命……小東西!幫我摸摸……下面……這裏!」四叔一手仍插手指在我
穴兒裏,穩穩地托着我的臀,一手抓着我的小手往下探去,觸摸到他藏在褲子下
頭的陽物。

  「嘶……」我像是被怪物咬到了手指一般,迅速抽開了手兒。

  四叔的那東西,依舊如印象般中的巨大又吓人……其實方才他抱着我的時候,
我就隐約感覺到了……

  「求你……乖……它需要你。」

  四叔好像吃準了我的心軟,眼見那麽大一個男人開口說「求」,我便忍不住
順着他的意思,将小手覆蓋回了他的胯下……

  「拿出來,摸摸它。」

  我實在不好意思,隻隔着褲子象征性地摸了幾下。

  「噢……」四叔卻快慰得眯起了紫眸,也不勉強我,自己拉下了褲子,掏出
了那根雄壯的陽具,繼而又哄,「乖寶貝,幫我摸摸……夠硬了沒有?」

  ……一跳出褲子的束縛,那肉物不用我摸,就已經直挺挺地立在那裏了,雄
糾糾氣昂昂如粗大的鐵棒一般,怎麽可能不硬?

  見他陶醉的表情好像很喜歡我的撫摸,我好心地又替他套弄了兩下。

  唔,好粗好粗……一隻手是不可能環住的,兩隻手一起也好像不夠……還有,
四叔的身體真的好性感,大塊的肌肉,古銅色的肌膚,黝黑的毛發,每一樣都刺
激得我忍不住咽唾沫。一想到這樣強壯的四叔很快又要用這根粗大的肉棒插我的
穴兒,我又是緊張,又是期待,下面花穴翕動着咬緊了他的手指。

  四叔的臉色變得好古怪。他抽出了手指,在花穴裏的精液流出來之前,肉棒
改而抵在了花口。

  花穴裏的渾濁體液浸濕了四叔粗壯的肉棒,他順勢将我的屁股往下放了一點,
很快,花穴便套住了肉棒的巨頭,将它卡在了穴口。

  「啊……」穴口敏感的神經向我訴說着再次被插的快樂。我将四叔抱得更緊,
期待着他給我更刺激的體驗。

  「小東西,乖乖地吃下去。」四叔兩手緊按着我的小屁股,将我的身子緩緩
地往下套……

  我隻覺得身子裏慢慢地戳進來一根好粗好粗的圓物,就好似一根粗大的木樁!

  終於……終於插到了,插到最裏面了!

  小肚子都被塞得滿滿的,我緊張地抱着四叔的脖子,雙腳纏住他的腰,整個
人挂在他的身上,被插得漲疼的下身一下也不敢動彈,生怕稍稍一動,便會扯壞
了穴肉。

  「輕點。」

  是太子夫君。站在一旁「監督」的他似乎比我還要緊張,嚴密監視着他弟弟
的一舉一動。

  在夫君這般的「監視」之下,我覺得好生羞愧。淫蕩的穴兒卻不知羞恥地夾
緊了四叔的粗大陽物,将四叔夾得粗喘不已。

  「小東西,要逼瘋我!」四叔好像矛盾又痛苦,托着我的臀兒試着颠了一颠。

  「啊嗯……」微微的一點震蕩,在花穴深處引發的刺激卻放大了無數倍。

  「會疼麽?」四叔輕聲地問。

  我誠實地搖了搖頭。與身體深處的快感比起來,就算有些許的疼痛,亦顯得
微不足道了。

  瞧見我搖頭,四叔的神色顯得興奮起來,他仿佛得了「通行令」一般,放開
手腳「運動」起來。

           四叔開始上下移動我的臀──

  緩緩地往上擡,徐徐抽出一截,再慢慢地往下壓,深深吞回去一大口……不
用看,我亦能想象臀縫間的那張小嘴如此不停「吞吃」肉棒的畫面有多淫蕩。

  「嗚……」感覺下體裂開了好大一個洞,我如受傷的小動物一般可憐巴巴的
挂在四叔高大強健的身體上,任他把着我的臀兒緩慢地套弄他的陽物。

  等到穴兒逐漸适應了這種異常的粗大,四叔開始托着我的小屁股走動起來。

  他的腿很長,步子很大,每走一步,對我來說都是個不大不小的折磨……

  「啊……啊……哦……」

  四叔每走動一下,我小肚子裏的肉棒便深深地戳刺一下,戳得花心微微泛疼,
刺得花穴蜜汁泛濫。四叔下腹的毛發還硬硬的刺着我的小腹,毛茸茸的,有的紮
進我陰阜的肉肉裏,感覺又痛又癢……那種被強壯陽剛的雄性征服的異樣快感再
次上揚,我滿足地哼哼着,兩條小腿幹脆不再費力去夾四叔的腰,放松地垂落下
來,任四叔抱着我就這樣走,因爲相信着,他不可能讓我摔跤……

  高大的他如同抱小孩子一般将我抱到了回廊一側,抵在一根大紅柱子上──

  方才我抱着柱子被太子夫君從後面插着小穴,此刻變成了背抵圓柱,而小穴
裏的肉物換成了四叔的,這種變化刺激了穴兒裏汁液的分泌,穴内軟肉一下又一
下蠕動,緊緊包裹着四叔的巨根……

  「小嫂子的穴兒又緊又暖,插在裏面真舒服……」

  四叔竟在這時說起了淫蕩的話兒來!

  嗚嗚,人家受不了這種刺激啊……下面,下面抽搐得更厲害了!

  英俊迷人的男人周身散發出雄性魅惑的味道,性感撩人的低語仍在繼續,
「小穴初入時困難,好在穴内汁水充沛,越肏越濕,又滑又軟……」

  「啊……别……啊呀!」

  四叔好壞,下面粗大的巨物随着他淫蕩的「解說」而一下下聳弄起來。我背
靠着圓柱,避無可避,隻能大張着雙腿任他肏我的花心。

  「喜歡麽?小嫂子……喜歡胤這樣肏你麽?」四叔撞擊的速度越來越快,簡
直快如閃電!

  「啊、啊、啊、啊、啊、啊……」我嘤嘤嗚嗚地挨着肏,哪裏還有辦法回答
他!隻覺花穴被肏得好充實,好飽脹,好舒服!

  「小嫂子……噢……我的小東西……」

  四叔瘋了一般地狂插我的小穴,健壯的腰臀拼命地聳動,粗大陰莖次次盡根,
深深到底,兩隻肉丸鼓鼓囊囊地拍打在我的臀縫上,「啪啪」作響!

  「啊……四叔……啊啊啊……」

  好快樂呀!雖然背部一次次的被狠狠撞在堅硬的圓柱上,我也恍然感覺不到
疼痛,兩條腿兒淫蕩地張開到最大,任四叔粗壯的深紫色肉棒打樁般的一次次戳
進已經紅腫的花穴!

  「小東西!小東西!」

  聽見我張嘴喚的一聲「四叔」,眼前英俊的男人好像愈發的激動了,屁股聳
動得飛快,插得花穴「噗滋噗滋」作響。越來越多的花液流淌下來,淌過我的屁
股縫兒,流到了身後的圓柱上,再沿着光滑的柱子流淌到地面……

  「啊啊……」

  「嗯……」

   女子細而高亢的吟哦聲與男性粗啞深沈的低吼聲交織於一塊兒──

  在我又一次呻吟着洩了身子的同時,四叔亦将他的龍陽之液,一股股地澆灌
進了我的體内!

                 **

  趴在四叔懷裏休息了一會兒,太子夫君走了過來,将我從四叔身上抱了下去。

  大肉物脫離了花穴,堵塞得滿滿的精液立刻從還來不及閉合的穴口湧了出來!
太子夫君将渾身沒剩一點力氣的我抱到了回廊的另一側──

  那側有一排觀景用的長椅,銀發的少年就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裏,顯然剛剛
「欣賞」了我與他兩個哥哥先後上演的兩場活春宮……

  太子夫君将虛弱成一團的我放到了少年的身上。還未坐實,我便感覺到了有
東西硌着了下面……斂眸一看,少年的褲子已然半褪,他的手指蓋在自己的私處,
卻仍然掩蓋不了陰莖勃起的事實。

  這個七叔,竟然邊看我與他哥哥歡好,一邊「偷偷」地自渎?!雖然也不能
怪他……是我「淫蕩」在先的,可還是覺得好别扭……大概是因爲眼前這個少年
的相貌,實在是太秀麗可愛了。怎麽看都是個剛剛開始長大的小孩子,精緻漂亮,
應該有着無憂無慮的笑臉,而不是此刻撫摸着性器自渎時既快慰又壓抑的模樣。

  縱使百般不願,我卻沒有法子在此時起身說「不要」。

  誰讓是我自己身子有「病」呢……夫君對我那般體貼溫柔,我若耍性子說不
肯讓他最小的弟弟抱,隻會辜負了夫君爲我尋醫問藥的一片苦心。

  這般思量着,我乖乖地屈膝坐在少年大腿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該怎麽做,自己知道!」太子夫君冷淡地斥着他家最小的弟弟,仍舊不放
心地坐到了一旁,「快點,精液流出來就浪費了。」

  少年很快依言行動,一手托起我的臀兒,一手扶着那根已經完全勃起的肉棒,
小心地塞進了我的花穴裏。

  「嗯……」

  雖然并不甚樂意,花穴再次被插滿,還是給了我舒服的體驗。

  少年身量未足,還是個大小孩的模樣,這肉棒自然也不比他哥哥的粗大,但
是也不能算小了……最重要的是足夠堅硬,硬邦邦的像石頭般硌人。一塊不大不
小的長條狀石頭塞在花穴裏的感覺,怎麽都令人忽視不了……

  他開始提着我的腰兒上下運動,那硬硬的肉條便在我的花穴裏一下下地摩擦
起來。

  堅硬的肉棒刮磨着穴兒裏頭軟軟的嫩肉,刮得小穴非常的舒服……他的肉棒
沒有那麽粗大,倒是與細小的肉縫甚爲匹配,相較之下出入起我的花穴,便比他
哥哥容易許多。小穴吞吃起他的肉棒沒有那麽吃力,吃得也就愈發「津津有味」
了。

  随着少年的節奏起伏着身子,我逐漸嘗到了「小肉棒」的好處──

  如此可以套弄得輕松些,花穴少了漲疼不适的感覺,亦使我有了更多餘力去
感覺做這事的滋味……真的好舒服……肉棒的長度亦剛好與我的甬道相匹配,我
可以很輕松地便吞下「它」,而不必擔心被戳壞小肚子。

  「嗯……哈啊……」

  不去想這個少年是不是我讨厭的人,閉着眼睛便當自己在套弄一根石柱子好
了。我也不去管他扶在我腰上的雙手,徑自跟随着自己的感覺,調整着身子起落
的速度和角度──

  時而快,時而慢……

  時而往前,時而向後……

  「啊……啊……嗯……」旁若無人地發出了淫媚的低吟,我沈浸在了自己營
造的感官世界裏,我隻覺得體内這根「石柱子」确實「好用」,硌得每一寸穴肉
都舒爽不已。

  「啊啊……」

  過了不一會兒,我竟就這樣将自己玩弄到了高潮,穴兒裏頭花液四濺,與殘
留的龍陽之液混雜着流了出來,使得我與少年交合的部位黏膩不堪……

  「小東西的身子真是一次比一次敏感了。」是四叔的感歎聲。

  我睜開被情欲暈染得迷蒙的眼睛,瞧見整理好衣物的四叔坐到了少年的另一
側,與太子夫君一左一右的,坐在兩邊「觀戰」。

  「夫君……」我伸手想要叫太子夫君抱。

  太子夫君卻将我一雙手腕抓在他一隻手裏,向上高舉,而後他俯身過來,将
我不由自主挺起的奶子含進了他的嘴裏。

  「啊……」我想不到夫君會忽然這樣對我,小奶頭被他溫熱的嘴給用力吸住
了!

  「啧啧……」淫蕩的吸奶聲自胸脯傳來,我害羞地轉頭朝向另一側,卻對上
了四叔邪邪的笑顔。唔,有不祥的預感……

  「啊啊……」果不其然,另一邊那個高大的男人亦依樣畫葫蘆,學起他哥哥
吃奶的樣子,将我另一隻奶兒,卷進了他的唇舌間去!

  這兩兄弟……唔,眼看着兩顆腦袋埋在自己的胸前吸吮着乳房,下身卻還插
着第三個男人的肉棒……太刺激了!光是這樣看着,我就快受不了了!

  同樣「受不了」的,還有一個人──

  被擁擠地夾坐在中間的少年,似乎對他兩個哥哥湊過來「搶食」的行爲有些
不滿,他睜着雙孩子般的大眼,委屈地瞪着我胸前那兩顆礙事的腦袋。他那兩個
哥哥,卻絲毫沒有理會他心情的意思,反而「吸奶」吸得愈加響亮!

  「啊……嗯……哈……」我被吸吮得不停浪叫,一陣又一陣的刺激,從兩隻
奶兒左右傳來,兩個不同的男人,兩種不同的刺激!

  已經高潮了數次的身子,竟然輕而易舉又被撩撥起來了。

  「還不快點幹?!」四叔吐出我的奶頭,提醒他那個傻了眼的弟弟。

  這回少年毫不客氣,下身用力地往上挺送,堅硬的肉棒快速地撞擊着我的花
穴,攪出一片黏膩的水聲!同時間他亦低頭,叼住了他四哥吐出的那隻小奶頭─


  像是怕被人搶了似的,死死地吸在自己嘴裏……

  「唔……啊嗯……」我被吸得又痛又爽,一陣陣的電流沿着小腹傳了下去,
傳到被插的小穴裏,傳到被撞的花心處。

  這一夜,注定是個淫亂的不眠夜。

                 **

  回廊裏與太子夫君及他兩個弟弟肆無忌憚的一夜之後,我的身子仿佛被開啓
了一扇神秘的大門──

  将自己暴露在夫君之外的男人面前的那種羞恥感逐漸褪去,身子裏淫蕩的一
面被挖掘出越來越多……到後來,我已經不會覺得自己淫蕩了,反而覺得與幾個
男人同時歡愛的感覺,其實非常的刺激和快樂。

  我依然很喜歡溫柔的太子夫君,也發覺自己逐漸喜歡上了威武強壯的四叔,
而對七叔,我隻能說沒有那麽害怕或者讨厭了。

  對於我這種心态,太子夫君從未發表過任何意見。他不說他希望我喜歡或者
是讨厭任何人,但我能猜到,太子夫君其實還是希望,我能一心一意地喜歡他…


  我也想。

  從我有記憶以來的第一天開始,他便是我一眼認定的男人。他的容顔,每一
個部分,長眉,鳳眸,挺鼻,薄唇……這些部位的每一個線條,都仿佛早就刻在
了我的骨子裏。隻消一眼,便覺得他定是我刻骨銘心的愛戀。

  而這個男人恰好就是我的夫君,還對我千依百順,溫柔疼寵……我根本就沒
有任何理由不喜歡他。

  隻是……隻是心底裏,卻仍好像缺了點什麽……

  在太子夫君身上,我竟找不到。找不到我想要的東西……而那「東西」到底
是什麽?我不知道。我想了很久都不知道。

  我隻知道,在總是勾着唇角壞笑的四叔身上,我反而能找到一絲能夠填補那
種空缺的感覺。

  這種異樣的情緒,我自然不能讓夫君知道。我隻能在每次「治病」的時候,
用酣暢淋漓的性愛,釋放出那份異樣的不安,同時填補上,心底的那份空虛……

  很快的,夫君說的「七次」便完成了。

  也就是說,可以不用再和三個男人一起做那夫妻間才能做的事了……那便意
味着,以後我隻能單獨面對太子夫君,而後獨自體會心底的那一種空曠?

  想了很久……我發現自己竟然舍不得。

  舍不得以後看不到會親熱地喚我「小東西」的四叔,就連那個後來在我面前
總是一副犯錯的小孩模樣的七叔,都好像稍微變得可愛了起來……

  夫君說過,既然兄弟可以娶同一個妻子,那麽,那麽我便「繼續」做他們兄
弟的妻子好了。我偷偷地想。

  可是這個大膽的想法,會不會傷害到夫君?

  我有些猶豫不決……也不知道,夫君最後會不會同意。畢竟每次與他們歡愛
的時候,夫君總是一副不得已「出讓」自己的「所有物」的姿态,他應該是抱定
了信念,「七次」之後,我便會回到他的身邊,乖乖做回他一個人的太子妃吧?

  而我卻……卻産生了「背叛」他的念頭。

  午夜夢回的時候,我都有幾次驚醒過來……因爲在夢裏,夫君向來溫柔似水
的眼眸,竟變得冷峻肅殺,煉獄裏的修羅一般,手握着劍柄,劍鋒上有血,他蒼
白的俊顔上,亦沾染着殷紅的鮮血……

  而最可怕的,是夢裏的太子夫君,竟然坐在一張輪椅上……

             第39章疑神疑鬼

  「啊……」

  不會的,太子夫君怎麽可能用劍指着我?不要……夫君,我是汐兒啊,是你
最疼的娘子汐兒啊……聲嘶力竭的喊叫聲裏,眼睜睜地看着利劍朝我的臉頰刺來,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劍鋒破空劃出了呼嘯聲,堪堪從我耳邊擦過──

  不,原來夫君要殺的不是我!他的劍,指向的是我的身後……甫一回頭,我
驚呆了。怎麽會……我的背後,竟然還有一個夫君?!

  這個夫君沒有坐在輪椅上,卻顯得愈加憔悴和疲憊,傷痕累累,發絲散亂,
卻遮掩不了他不屈的眼神。

  「夫君?怎麽會……」

  我好想問,他怎麽會受傷的……然而嘴唇試着蠕動了半天,卻奇異的沒能發
出一點聲音來。這時候坐在輪椅上的太子夫君,已經将利劍刺向了我身後的這個
「夫君」……

  「不──!!」胸口蓦然一痛,我捂着心口尖叫起來。

  「汐兒?!醒醒,汐兒……」

  「啊……夫……」

  揉了揉眼角,竟然是濕潤的。才發現原又是一次夢境。又是一次這般哭鬧着
從夢中驚醒。窗外已是晨曦微露。

  眨眨潮濕的眼睛,對上了太子夫君焦急的目光。

  見我醒來,他緩緩松了口氣,探了探我的額頭,又拭了拭我汗濕的鬓角。那
樣小心的動作,那樣溫柔的神色,那樣俊美的眉目……

  任誰看了,都不可能将他與我夢中,那個浴血的「修羅」聯系到一處兒。

  「夫君……」我心裏一陣難受。

  夫君對我這般的好,我卻不僅暗藏着對别人的喜歡,竟然還接連着好幾次都
做那樣詭異的夢。這可是我受萬民擁戴的太子夫君啊!就算隻是做夢,也是對他
的「大不敬」……人家說日有所思才夜有所夢,若非夢裏的情景旁人無從得見,
我想我這個太子妃光是暗存這般「诋毀」太子殿下的念頭,便足以受萬民唾棄了
吧?!

  「汐兒還好麽?」太子夫君卻毫不知情,仍舊一臉的溫柔與關切。

  「嗯,汐兒無礙……夫君不必擔憂。」心緒不甯,再也睡不下去,我從暖暖
的炕上爬了起來,準備起身。

  「娘子近來可是爲噩夢困擾?」終於,太子夫君終於發問了──

  前幾次他以爲我是舊疾未愈,夜裏還會睡不安甯,爲此還跟那個戴面具的大
夫争論過幾句。大夫卻說我的「病」已經好了,以後可以過「正常」的夫妻生活,
身體會越來越健康,隻不過「性欲」也會比從前更強……

  他說的确實不假,天氣已近入冬,我的手腳卻變暖了,不再冰塊般的「凍人」;
而在床上的時候,我也越來越享受敦倫帶來的快樂,有時太子夫君一夜會弄我好
幾回,我竟然也受得住,小肚子貪婪地吸滿了濃稠的精液,才心滿意足地睡去。

  「我沒事兒,隻是吵着夫君休息,對不起夫君。」

  搖了搖頭,我抱着被子坐在床角,心裏又默默地多念了幾聲「對不起」……

  「傻娘子!」太子夫君笑得好溫柔,他也已經起身,自己披上一件衣裳之後,
又拿毛茸茸的皮裘将我蒙頭蒙腦的裹了起來,「小傻瓜,身子剛好一點,小心着
涼。」

  「夫君……」鼻子酸酸的──可不可以不要對我這麽好?我,我受之有愧。

  「乖,北國冬季不比……」說到這兒,太子夫君忽然頓了頓,「時辰尚早,
再睡一會兒吧,稍晚請大夫再來看看你。」

  太子夫君摟着我親了親面頰,将我塞回了被窩裏,又叮囑了許多事情,這才
整理好自己的儀容,輕輕地開門出去了。

  等我起身梳洗的時候,他的侍衛傳了口信來,說是太子有急事外出,晚膳可
能不會回來用了,叫我無需擔憂。

  不知發生了什麽急事……

  雖然他幾乎從不跟我說每日所做的事情,但我還是知道他的辛苦。

  從我有記憶的那天起,便能察覺得出身爲太子的他,肩負的擔子有多重……
雖然他對我體貼地無微不至,可是每日陪在我身邊的時間,還是甚爲有限的。尤
其我的病有所好轉之後,他得以将更多精力投入到了國事之上。

  偶爾我百無聊賴,會偷偷地去看他。

  不是批閱公文,便是會晤商讨……在人前的太子夫君,與在我面前呈現的那
個他,完全是兩個樣子──

  冷靜,果斷,甚至是嚴苛。

  他做事那般的專心緻志,一刻也不敢松懈,仿佛偶一放松,都是對百姓的虧
欠,仿佛稍有懈怠,便不夠時間補救……

  這樣嚴肅的夫君,與在我面前雲淡風輕的那個男人,實在判若兩人。

  他到底有多少事情瞞着我?

  我心底那種莫名的不安,是不是也與他隐瞞着我的那些事有關?在我喪失的
記憶裏,是不是遺漏了非常重要的東西?

  ……我确實變得疑神疑鬼。因爲沒有記憶的感覺,實在太難過了。

  好想知道,真的好想,知道更多的事情……

  然而從太子夫君口中,我可能永遠都探聽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

  用了早膳沒多久,我正坐在小火爐邊搓着手想事情,忽然聽見外頭小花園裏,
幾個女孩兒唧唧喳喳的一陣議論。

  「哎呀,下雪啦!」

  「這天冷的……是該下雪了。」

  「就是這時節就比往年更早了些呢。」

  透過窗棂的花紋,果真看見純白的雪花飛舞,如一片片冰雪鑄造的落葉。

  我的心裏湧上一股雀躍,蹬蹬跑到窗口,仰頭仔細地瞧那從天空潑灑下來的
點點晶瑩……好美。天空呈現出從未有過的甯靜,天地間的一切也仿佛都靜止了,
除去雪落,寂靜無聲。

  伸出手,接了一片雪花在手心。很快化成了一抹微微的水痕,留下掌心微涼。

  好喜歡,好喜歡雪……

  如若不是眼見幾個侍女在外頭,怕她們向夫君禀告,我定要蹿出門去,親一
親這些舞動的精靈。以前,不知道以前有沒有盡情地在落雪的天空下玩耍過呢?

  努力搜尋貧乏的記憶,還是找不到任何關於下雪的點滴……

  「是下早了,不過今年禦雪的新裝,府裏也早就采辦好了,還是殿下英明。」
她們還沒發現我站在窗口。

  「我猜呀,是殿下怕娘娘不适應咱們北地寒冷才是!娘娘真是好福氣,能有
個如此體貼的夫君,早早的就将一切準備得妥妥當當……嘻嘻……」

  聽到這裏,我暗自一陣臉紅。不過同時間亦心生一股疑惑:怕我不适應北地
寒冷?

  聯想到不久前夫君的那句「北國冬季不比……」說着就沒了下文,我忽然間
有了種驚人的猜想。閃身藏到了窗扇的後面,豎起耳朵去聽侍女們逐漸壓低了的
「悄悄話」。

  「小心點,别亂說話……誰要是嚼舌根被娘娘聽見,殿下肯定不會輕饒的!」

  「對呢,别忘了殿下特别交代過,關於娘娘的來處,提都不許提,擅自猜度
的,決不輕饒的……」

  「……」

  神秘兮兮的交談聲越來越小,後來便什麽也聽不見了。

  我心裏的疑惑卻随之越愈來愈大。

  我的來處?其中果然有文章……

  難道說,我根本,就不是玄武國人?

  細細回想起來,剛有記憶那會兒,其實我總覺得自己說話的口音,與身邊的
人似乎有些不大相同……夫君卻說我大病一場,腦袋都快燒壞了,醒來不記得從
前的事,連說話也跟從前有些不同,這些都是正常的,隻要我安然無事,他便該
酬謝神恩了!我被他溫柔的話語感動得一塌糊塗,哪裏還顧得上介意口音這種細
枝末節……

  倘若我真的是來自異國他鄉,那又是如何當上的太子妃?

  夫君曾帶我去見過一次我的爹娘幕親王和王妃,聽他們說話的口音,并沒有
異樣。又或者,我童年時曾經旅居過其它國家,所以才有些生澀的口音,所以才
不耐北方的嚴寒?可真是這樣的話,夫君爲什麽從來不同我提及,反而說我隻是
燒壞了腦袋?

  太子夫君總是對我的過去輕描淡寫,就連那「初次」謀面的爹娘,也隻是匆
匆一晤,普通的慰問寒暄之外,再無一句體己貼心的話。失憶對我的影響太大了,
不止爹娘對我說不出什麽親熱的話來,我對他們,竟也無特别親近之感。

  連自己的父母都無法親近,我的生活裏便隻有太子夫君,他若不在,我連個
可以說說話的人兒都沒有了。

                 **

  雪花窸窸窣窣一落便是大半日,四處都開始有了積雪。

  房檐,樹枝,窗台,還有地面……

  頭頂撐着素色的油紙傘,身上裹着簇新的小皮襖,手裏提着顔色鮮豔的裙子,
腳下踩着綿軟的小靴子……換了一身新裝,也收拾了心情,走在依舊飄雪的庭院
裏。

  踩着薄薄的積雪,我能清晰地聽見腳下細微的「嚓嚓」聲。我的小靴子雖輕
軟,卻絲毫感覺不到涼意。想起女孩子們羨慕的語氣,我想确實要感恩,謝謝老
天給了自己一個好夫君。就算他人不在我身邊,也能将我的一切照料周全。就連
新做的靴子,不止溫暖漂亮,就連尺寸都分毫不差。

  這些小事,其實根本就無需他挂念。可他硬是包攬了關於我的所有一切,鞋
子,衣裳,發簪,脂粉,樣樣都會給我最好,也是最适合的。

  想着這些細微處的溫暖,我心裏再多的疑慮,也不能做對不起夫君的事。

  捏了捏手心裏的紙條,我暗暗對自己說。

             第40章紫氣東來

  「這是什麽?」

  攤開手掌,正是那張被我揉成小團的紙條──午膳時,鴛鴦偷偷将它塞給了
我。

  「娘娘……」鴛鴦神色遲疑,小心地探視了四周。

  「我已囑咐她們都去福總管那裏報到了。」特意将她叫到僻靜地方,就是想
聽聽這其中到底有什麽名堂。

  「娘娘,這……」行事向來淡然的鴛鴦面露掙紮,「是……七殿下的。」

  果然。我看過落款,一個「笙」字将他的身份表露無遺。我想問的是,鴛鴦
怎麽會替「他」送信給我?

  那「七次」之後,四叔七叔都再也不見了蹤影,我可以猜到是太子夫君的命
令。我亦收斂着自己不該有的心思。可是鴛鴦,她不是太子夫君派來照顧我的人
嗎?怎麽會替七叔傳信給我呢……

  「鴛鴦同七殿下熟稔?」

  「娘娘,請饒恕奴婢!」女孩子撲通一聲就跪在了落雪的青石闆上,吓了我
一跳。

  「快點起來!」我伸手去拉她,卻怎麽也扯不動,「起來再說!地上太涼了!」

  「對不起娘娘,奴婢這樣做觸犯了太子殿下的禁令,可是……」鴛鴦跪在雪
裏,眼淚與飛落的雪花混雜於一處,清秀的小臉哭得梨花帶雨,「可是七殿下曾
有恩於奴婢,奴婢不忍心眼睜睜看着他痛苦難過……娘娘,您就見七殿下一面吧!」

  「鴛鴦……」我有些明白了她的理由,可我不明白,七叔「痛苦難過」又是
怎麽回事,與我又有什麽關系?

  「求求您,娘娘!求求您!」說着,鴛鴦便朝我磕起頭來,一下又一下,額
頭重重地磕在地上,雪水飛濺。

  倘若沒有那層積雪,她的腦袋就要磕壞了吧!

  「好了好了!你快起來!我……我答應你了!」我從未見過總是老成持重得
跟她的年紀都不相符的鴛鴦,如此失控的模樣。看來,七叔在她的心裏,一定非
常重要。心軟之餘,我也很想知道,七叔字條裏說的,「念昔日朝夕之與共,思
卿心悱恻而難言」,又是什麽意思。

  一眼看過去就是句普通的情詩,如果除去七叔開玩笑的可能,我不由得對那
句「朝夕與共」産生了莫大的興趣,或者說是懷疑。

  「娘娘,您答應了?!」小姑娘一下子破涕爲笑,「奴婢叩謝娘娘!」說着
又要磕頭。

  我趕緊蹲下身阻攔住了她的動作,把已經凍得冰涼的她攙了起來,猶疑了一
下:「鴛鴦,七叔他……到底怎麽了?」

  「娘娘去了便知。」

                 **

  在鴛鴦安排下,我重新換上了一身侍女的衣裳,低眉斂目跟随於她。

  盡管出門之前鴛鴦已經叮囑我在裏頭多加了内裳,然而侍女的外衫還是不如
夫君替我準備的那樣暖和,鞋子更是,踩在雪地裏感覺腳下生涼。

  一邊走,我一邊在心裏默念着「對不起」。

  對不起,夫君,你對我那樣好,我卻做這樣「背叛」事……可是,汐兒實在
太想知道了,關於我的過去……七叔一定知道吧?他能告訴我我想要的答案嗎?

  我滿心痛苦而矛盾的期待。

  雖然步子忐忑,還是順利地跟着鴛鴦出了府,繼而一路匆匆走在雪地裏。

  雪此刻已經停了,四周卻比下雪時愈加寒冷。街上的行人很少,商鋪都冷冷
清清,我的腳步卻漸漸慢了下來,忍不住左顧右盼。

  雖然名義上是這個國家的太子妃,然而就連王都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如此
的陌生。

  太子夫君絕少會帶我出府,印象裏也就一兩次而已。

  「娘娘,到了。」鴛鴦在一個僻靜的角落停下了腳步,回頭四顧──一路上
她也是如此,那小心謹慎的态度,想來是這般「偷偷」行事慣了的。她是府中侍
婢裏地位最高的一個,做事也許是比别人要「方便」。隻不知道她這般替七叔做
事,已經有多久了……

  我仰起頭,入口的牌匾上書了幾個大字,「紫氣東來」。

  進去了才發覺像是家客棧。

  大堂裏沒有人,鴛鴦直接領着我穿過一條小路,進了後院,再繞了一個花園,
最後才到了一間客房的門口。

  「七殿下在等您。」鴛鴦頓了頓首,示意我進去。

  就我一個人進去?該如何面對七叔?我猶豫了……而且這一路偷偷摸摸,實
在像極了背着夫君與「野漢子」偷情……

  「鴛鴦,不如我們……我們回去吧?!」我發過誓不能教夫君難過。

  「娘娘,七殿下隻是想見您一面。」先前在我面前跪地痛哭的小姑娘,此刻
神情堅定得不容拒絕,「您對自己的過去,難道不好奇嗎?也許七殿下能爲您解
惑……」

  「……」最後,我還是推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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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8 22:3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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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城風月(卷03)(41~45)作者:泡沫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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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城風月(卷03)


作者:泡沫梨


             第41章泥足深陷

  一開門,只覺暖意撲面而來。剛踏進門檻,只聽身後門響──留在外頭鴛鴦,
迅速地將房門關上了。

  看著那兩扇緊閉門扉,感覺自己好像已全然沒了退路,只能朝著那個「背叛」
夫君深淵漸行漸遠……

  回頭再看,這房間很大,風格也與外頭大堂跟院子平實質樸完全不同。光地
上鋪著那層毛皮地毯,就華貴得令不敢輕易動彈。簡直就媲美宮殿。

  張望了一下,小聲地尋找起主人:「七叔?」

  空曠房間安靜得很,好像沒有人在。唯有燃燒火爐子偶爾發出「劈啪」聲響。

  猶豫片刻,還蹲下身子,脫下了沾著融化冰晶鞋子,還有微微潮濕襪子,赤
著腳兒,踩在了那雪白地毯上。

  毛茸茸毯子軟軟,腳下有種微妙癢。

  拽著同樣有些濕漉漉裙角往裡走,經過一扇屏風,看見了一個跳躍著火光爐
子。就在那爐子後邊擺了一張八仙桌,上面擺著琳琅滿目許多杯杯盞盞,而桌子
後頭坐著,個……個俊美銀髮男人。

  眉眼透著股說不出此曾相識,再看那張棱角分明臉,卻分明陌生模樣。

  「七……七叔?」

  莫非特意易容來見?怎麽那頭最容易被認出來銀髮,卻沒有偽裝?

  笑盈盈地彎了眉眼,「來了。」說著便站了起來,繞過八仙桌,走到身旁,
「凍壞了吧?快坐下,烤烤火。」

  「……誰?」傻了眼──不可能七叔,這人站起來身形,比高了好多,跟夫
君差不多高樣子,不,可能比夫君還要高一點……

  笑意不改,眼睛灼灼地盯著,兩顆圓潤黑葡萄般,這眼神倒有些熟悉,「故
人。」

  「……」怎麽回事?那雙純真無垢眼眸又像極了七叔,可不止身形,連說話
嗓音都完全不一樣。

  呆呆地站在原地,看怪物一般地看著,任這個看起來陌生男人握住了手,將
它們包進了掌心裡。

  「手兒好涼。」將兩隻有些凍紅小手,放在自己手心裡揉搓,那垂眸認真而
小心翼翼樣子,溫柔得令人心動。

  有些恍惚了。手很暖,低頭去看,手指修長,指節分明,掌心也足夠寬闊─
─這一雙成熟男人手,根本就不像印象裡七叔……

  「到底誰?為什麽要來這裡?」終於反應過來,倏地抽回了自己手。鴛鴦究
竟把帶來了一個什麽地方?!愈發後悔今日擅自外出行為了。

  「呵,在下慕容笙,見過『嫂嫂』。」

  依舊樂呵呵地笑,「嫂嫂」兩個字,透著兩分古怪。

  「不……不可能!」

  一定有人在戲弄!才數日沒見,慕容笙怎麽可能突然變成這樣?!

  「要假扮也要扮得像一點!除了銀色頭髮,沒有一個地方像!這樣騙過來很
好玩嗎?」還說知道過去,害白白地懷著期待!

  氣得立刻往外走。要抓鴛鴦好好問一問,這到底怎麽回事?!

  「浪兒!」驀地,男人溫暖身體從後面一下子貼了上來,修長雙臂緊緊圈住
了身體,將困在了懷裡。

  「放開!」這人到底想幹什麽?!

  「好想……浪兒,慕容笙啊!以前還不二嫂時候,都叫慕容笙……」男人力
氣很大,牢牢將不停掙扎鎖在懷裡,而說話,也令漸漸安靜了下來,「不『七殿
下』,更不什麽『七叔』,就一口一個『慕容笙』,脆生生,軟綿綿……從來不
知道,自己名字可以被叫得那麽好聽……」

  「……」什麽脆生生又軟綿綿,聽得人起雞皮疙瘩。可說到了還不「二嫂」
時候……興趣再次被挑起,呼吸都急促了起來,「真慕容笙?可怎麽會……」

  「會變成這樣?」了然地看著,眼眸澄澈,眼神無辜,「因為,長大了,浪
兒──再也不那個沒用小孩子了!從此以後,慕容笙可以像哥哥們一樣,保護,
疼愛,像真正男人一樣照顧……」

  「這……」要相信那個比女孩子還漂亮百倍少年在幾日之內便「長大」變成
了一個高大強壯男人?這會不會太強人所難了一點?

  「浪兒,還記得嗎,以前陪覽遍了王都風景名勝,吃遍了王都大小美食……
看,最喜歡吃東西,都在這裡!」男人語氣纏綿,舉止卻相當霸道。有力雙手從
手臂下頭穿過,就這樣提著轉了半個圈,再放回地上。

  目光回到八仙桌上,那大大小小一個又一個碗碟瓶罐,五顏六色,奇形怪狀,
等到男人將碗盤上蓋子一一掀起,依舊冒著熱氣食物飄散出濃郁香味來……竟都
不平常在府裡吃到樣子。

  「過來。」微笑著喚,清雅嗓音脆響,猶如最上等瓷器輕彈。

  還沒能接受眼前這個舉止優雅「男人」,就太子夫君最小弟弟──在有限記
憶裡,明明就個脾氣古怪「小孩子」!

  「……還不相信麽?」

  眼眸仿佛望進了心裡去,俊美面容上笑意緩緩地凝固了,染上了一絲憂傷,
「在眼裡,慕容笙永遠個古怪、令人捉摸不透孩子,不……」

  「不,……」竟然真能看見心裡想法!不敢再看,趕緊垂下了腦袋,猶豫著
不應該快點拔腿離開。

  「好了,過來浪兒。」男人腳步移回到身邊,一把拉過小手,將拉到桌子旁
坐下,「嚇著了,本就不對,沒給一點心理準備時間……慕容笙向浪兒賠罪了。」

  也回到對面原來坐位置上,添了一杯熱酒,仰頭一飲而盡。

  「真慕容笙……那,那能說多一點過去嗎?」

  總算乖乖坐著沒有逃跑,眼睛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對方神情。與關係好像很特
別……夫君從來都喚「汐兒」,爹娘也,好像只有七叔才會喚「浪兒」,雖說本
來名字就叫「汐浪」,還覺得有些古怪……一般人家女孩子,會取這麽彆扭名兒
嗎?還有第一次見到,便一邊插穴兒,一邊瘋狂地喚「浪兒」,還說忘了場景
……

  「想聽什麽?」那張既陌生又透著熟悉俊美臉龐上,又露出親昵笑容來,仿
佛一個「失散」多年老友,甚至親密戀人……

  「到底誰?告訴!」

  「……玄武國太子妃,二嫂,也最喜歡人。」

  「……」眼神,像要把融化一般炙熱,「不,要聽不這些!知道,想瞭解過
去,在失去記憶裡承載,到底怎樣過去?」

  「浪兒,」不理激動,眼神執著,話語溫柔,「獨屬於『浪兒』。在海天之
間,星月之下,發過誓──此生一定會與相伴終老,給幸福。」

  「……」太突然了。就連夫君,都不曾同說過如此肉麻話……

  「來,快點嘗嘗,這朱雀大街玲瓏八寶包,最饞這個。」男人依舊笑盈盈,
動作優雅地執起玉箸,將一隻湯汁四溢小點心,夾進了面前碟子裡。

  真好香好香,誘人直流口水……

  可,還沒問出想要答案來呢!

  「七、七叔?」真可以相信眼前這個男人嗎?

  「快點吃!」那雙清澈孩子一般眼眸無邪地看著,目光誠摯,「涼了就不好
吃了。」

  「……」最後,還不忍拂了意,嘗了一口那熱騰騰包點。

  「好吃嗎?」何其欣悅,滿懷期待地盯著咀嚼小口,不待回答,便又陸續夾
了許多樣吃食過來。

  象徵性地又嘗了幾口,在男人灼熱視線裡,最終還「抱歉」地放下了銀制湯
匙,擦了擦嘴角。

  「七叔……」

  「嗯?這個不喜歡?那再試試這個,這個味道應該沒變!」說著又朝舉筷。

  「不,、吃飽了。」趕緊擺手謝絕了這份源源不斷熱情,執著事情,就只有
一件,「七叔,以前還沒有嫁給太子夫君時候,與……與什麽樣關係?們……告
訴好不好,從前,到底發生過哪些事……,真很想知道,很想很想……」

  「想聽,自然會告訴。」男人笑得很無害,眉眼彎彎,「不要急。」

  「嗯……」終於得到了應允,心底長舒了一口氣。

  「同關係麽?」俊美面容上表情開始變得凝重起來,一副嚴肅模樣,好似在
思考更好措辭,「如果說,原本就戀人,後來二皇兄橫刀奪愛,硬將娶進了府中
……」

  「不,不可能!」不相信太子夫君這樣人!

  「呵……」慕容笙又笑了起來,笑容有點苦澀,「只說『如果』罷了。既然
說話並不信,又何必問呢?」

  「七叔!」有些急了,「要相信……好,告訴,究竟哪裡人?」

  「……什麽?」愣了一下。

  「從小就在玄武國長大嗎?」如果說,便不會再相信於。

  「浪兒……」

  「告訴!」

  「不。」猶豫了片刻,終於說出了想要答案,「原非玄武國人,將從東海帶
了回來。」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依舊吃驚地長大了嘴,「東海?」

  「對。」成熟男子清雅悅耳嗓音,開始了一長串述說,「原東海彼岸一個小
漁村裡普通女孩,因為一次海難,與父母失散,救了,然後把帶回了王都。與朝
夕相處,早已認定了未來新娘,可惜,造化弄人,最終嫁,二哥……」

  「這……怎麽會這樣?」只個出身平凡女子,怎麽會多了一雙身為王親貴胄
父母,還嫁給了二殿下為妃呢?

  「身世可憐,又體弱多病,二哥替安排了一個新身份,娶為妃,小心照料,
卻不想,還思念親人,久病不治,後來一次病重到竟失去了所有記憶……」撩了
撩耳邊垂落長長銀絲,男人話語篤定而誠懇,「好不容易待醒來,二哥為了不教
再想起過去,只能對隱瞞一切。們……都怕傷心,才不提及往事。」

  難怪,難怪對幕親王父母一點親近之情也沒有,難怪太子夫君絕口不提過去,
難怪七叔對……原來事情這樣。

  心裡大石頭終於落了地──原先還對太子夫君心懷某些不好揣測呢……連自
家夫君都不相信,實在該死!

  「七叔,」此刻已全然相信了,「那原來名字,可知道?」

  「……生於大海,小名就喚作浪兒。」七叔喚名兒時候,語氣特別特別溫柔,
「後來給取名字──幕汐浪,最珍貴小浪花兒。」

  「七叔……」說不感動假。為什麽,們兄弟幾個說起話來,總這副迷死人溫
柔……

  既然已經得到了想要答案,看天色也不早,怕外出久了多生事端,起身準備
告辭。「謝謝七叔款待,出來時間長了,先回去了。」說著匆匆往門口走。

  「等一等!」身後男人卻追上來,拉住了胳膊,「二哥今晚都不會回府了,
難得見一面,再陪陪,好不好?」

  「什麽意思?」怎麽知道太子夫君今晚不會回來?

  「青龍國使節來訪,二哥身為太子,理應應酬。」認真地看著,像在等待反
應。

  「外國使節?」聽起來確實大事,太子夫君忙碌也應該。

  七叔表情有些奇怪,「對,青龍國……」

  「哦。」點了點頭,「知道了,可,就算夫君不回來,府裡人知道失蹤了,
也會把事情鬧大──,還先走了!」

  轉身又欲離開,然而一邊胳膊仍然緊緊握在七叔手裡,絲毫動彈不得。

  「出來時候,鴛鴦就應該幫安排好了吧,以她機敏,相信不會出事。」一副
篤定口吻,竟認准了深居簡出太子妃失蹤上一兩個時辰也不會被人發現。

  「別這樣,七叔……」掙扎之中,胳膊有些弄疼了,微微皺起了眉頭,「謝
謝今日將實情告之,解了心中疑惑,過幾日等請示了夫君,必定設宴回請七叔。
今日實在不便再久留,請七叔體諒。」

  皺著眉兒說完這番話時候,胳膊已經被鬆開了。

  福了福身,走到門邊,彎腰欲套上鞋襪。

  「呀?!」腰上霍然一緊,身子已經被人從後拎起,緊跟著雙腳都懸了空!
「七叔?放開,七叔?!」

  男人根本沒有理會意思,抱著一路回到了房裡,越過漸熄火爐,越過滿桌糕
點,走到了房間盡頭一個角落。

  「放開!別這樣!要回去……七叔!」掙扎絲毫沒有起到作用,最後被重重
地拋下了地,「呀!」

  驚嚇之餘,卻沒有摔疼感覺。掙扎著坐起身來,發現身下竟一張毛茸茸虎皮。
虎皮觸手生溫,下頭也軟軟,坐在上面很舒服。

  原來張軟榻。剛才還以為想摔死……

  「反正二哥不能陪,有與作伴,不好麽?」這時慕容笙又溫柔地俯下身來,
「知不知道,見不到,就快瘋了……」

  「七叔……」眼神灼熱得近乎瘋狂,語氣纏綿得近乎病態,心底對這個男人
最初那分恐懼再次復蘇,已幾近哀求,「七叔,不要這樣……真想回去……」

  「回去回去……為什麽,就這樣迫不及待地離開?從前同朝夕相對,親密無
間,也不曾厭煩……」雙臂垂落,兩手左右撐在虎皮上,將身子困在身下,「現
在只叫同多待一會兒,都有這樣難?為什麽?浪兒告訴為什麽……」

  「從前事不記得了!現在不想這樣!」扭頭避開灼熱鼻息,一種絕望感開始
降臨──

  過去與到底如何相處不知道,曾經在海上救過事情亦毫無印象,只記得在床
上差點把給掐死……還個「孩子」時候便能那樣傷害,眼下這個高大成熟男人,
又可能如何折磨於……?

  不敢想。只絕望地開始哭,嘴裡喃喃地:「夫君……夫君……四叔……」

  「就那麽喜歡們?」慕容笙像看什麽新奇動物一般緊盯著哭泣臉龐,「那麽
喜歡哥哥?喜歡們什麽?」

  頓了頓又繼續,清雅嗓音染上一股懾人戾氣,「喜歡二哥溫柔?那四哥呢,
又喜歡四哥什麽?」

  「……」只哭泣著搖頭,說不出話來。

  「不說,替想想……」慕容笙樣子很認真,好像真陷入了沈思。

  當淚水漸漸冷凝之時,只聽念念有詞:「想來想去,喜歡四哥強壯吧?那一
身肌肉很有安全感對不對?還,那陽物夠大,教……」

  「不!」臉騰一下就紅了,矢口否認,「沒有!」

  「沒有?口心非。」輕易便給定了罪,清雅嗓音竟輕易地說出粗鄙話來,
「別女人最怕就四哥那玩意兒,可不同……這身子,就算三個男人一起都能受得
住……這樣貪心穴兒,難道還不貪四哥那根大屌嗎?」

  「慕容笙……閉嘴,閉嘴!」越說越不堪入耳了!

  「既然連四哥都可以喜歡,為什麽就不能喜歡?」看神情好像真很困惑,俊
美臉龐都微微有些扭曲了,「對不好嗎?明明比們都更疼……為什麽就不喜歡?
因為,沒有哥哥們『厲害』,沒有們屌大,滿足不了,所以一直都討厭跟在一起,
對不對?」

  「慕容笙!」這樣說不僅在侮辱,更侮辱自己!


             第42章 叔嫂之亂

  「知道,知道,浪兒,不怪……」慕容笙好像真已經瘋了,樣子依舊溫柔,
只接下來舉動,令又驚又惱,「只想叫看看,已經不那個小孩子了……這副身體,
不變得好看多了?看看,浪兒?浪兒……」

  暫時放開了對壓制,男人起身解開了自己腰帶,褪下了外衫,又動作迅速地
掀開了裡衣。

  這大冷天天,……瘋子,真個瘋子!

  起身想跑,然而軟榻只占了角落小小一角,被眼前高大男人一堵,竟找不到
出路!

  「看看,不,摸摸,浪兒,看到沒有,跟從前不一樣了。」很快地,再次俯
身壓了過來,抓著手去摸身體,「真可以保護,照顧好,相信……」

  先貼著寬闊肩膀,再硬實胸口,然後緊繃小腹……雖然沒有四叔那樣強健肌
肉和性感毛髮,但眼前這副身體,確實副漂亮、成熟男性軀體。

  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思慮著該如何措辭,才不至於讓慕容笙這個「長大」瘋
子,一怒之下又下手掐。「,看見了……長大了……相信日後一定玄武國英雄,
哥哥們都會以為榮,也……也相信一定能保護,更加……更加不會傷害,對不對?」

  「浪兒,怎麽捨得傷害?」沈沈低吟,「真相信?那以後也會喜歡嗎?像喜
歡哥哥們一樣,不,比喜歡們更多地,喜歡……可以嗎?」

  「……」人感情,說喜歡誰就喜歡誰嗎?可,此刻能說不嗎?「會……會試
試。」

  「好。」顯得很開心,樣貌身材雖已改變,那副神態卻依舊小孩子撒嬌得逞
模樣,「答應了,不許反悔!」

  「嗯……」眼見天色漸暗,心裡愈發著急起來。入冬後天黑得越來越早,再
不回去,怕今夜都走不了了。

  「浪兒,還沒看這裡呢。」慕容笙抓著手繼續在身上磨蹭,一直伸進了下腹
褲子裡去,「摸摸,不大了很多?」

  「……」羞惱極了。曾經與有過肌膚之親一回事,但做這樣行為,說這樣話
語,著實有些變態之嫌。

  可反抗不了,只能眼睜睜地任這個瘋子脫下了褲子,繼而硬將那東西塞進了
手裡。

  確實好大……又大又粗一根,已經火熱地挺了起來,被手一碰,迅速脹得更
大,又燙又硬。最誇張那龜頭,比粗碩肉棒還要大上一圈,猙獰極了。

  很快便沒有辦法將這樣一根東西包握住了。

  「還喜歡嗎?」男人正用無比期待眼神望著。

  不想回答,又不敢正視那期待眼眸,「七叔……」難以置信一個大男孩會為
執著到這種地步──沒錯,就算外貌再怎麽變,骨子裡依舊那個彆扭又古怪少年
吧?

  「嗯……」見為難,慕容笙扁了扁嘴,語氣體諒地道,「這個確實要試過才
知道。」

  搖著頭直說「不用了」,可只充耳不聞,那雙漂亮黑眸熱切地俯視著身體,
好似在考慮從哪裡開始「下手」。

  「七叔……不要……」身子緊繃著蜷縮成了一團,在有限空間裡緩緩後退,
然而不一會兒,背部已經抵上了牆角。

  「喚『笙』。」此刻慕容笙依然像個撒嬌孩子,語氣濡軟,「浪兒,給好不
好?還從來沒有一個人獨佔過……」

  說得像個委屈孩子,好像欠了一般。

  「不……」只能堅持拒絕立場。

  「為什麽不行?不說以後不會討厭,會比喜歡哥哥們更喜歡嗎?」被寵壞了
七殿下眼睛濕漉漉,像受了天大委屈,「四哥以前也跟做過,二哥更每夜都可以
抱著睡覺,只有從來沒有好好跟親熱過……浪兒,不要對這麽狠心。」

  說完,覺得好像就要哭了。

  也好想哭了!眼前這俊美七殿下一下子像個要吃人瘋子,一下子又像個耍賴
孩子,該如何招架?

  身後已完全退無可退,赤裸男性軀體一下子壓了下來,緊緊覆蓋住了身體。

  慕容笙將兩隻手都朝上高舉,壓到了牆壁上。臉倏地貼了過來,嘴唇攫住了
下唇,慢慢地放在嘴裡啃咬。那動作很輕,很柔和,卻給了愈發大恐懼感──就
像一只好不容易才捕捉到了獵物小獸,在下殺手之前,先溫柔地逗弄玩耍一番…
…而在那之後,相信會毫不留情地下口,狠狠咬斷獵物喉嚨。

  果然,這頭「小獸」沒多久就厭了,在舔吻完整張臉之後,開始去解衣扣。
外衣被撕扯開,冰冷空氣一下子湧了過來,抖了一下身子。

  好冷……雖然屋裡比外頭已經暖和了不少,但不穿衣服話,肯定還會覺得冷。
想起來,這些天都與夫君親熱時候,大都躲在被窩裡嬉鬧,眼下這任性七叔,卻
想要也跟一樣脫光了衣服,由著胡鬧嗎?

  「鴛鴦!」結果慕容笙倒沒有讓受凍意思,只聽朝窗口大聲地喚,「去添些
炭火過來!」

  「……幹什麽?!」都快忘了外頭還有個鴛鴦了!……這副赤身裸體樣子,
還有這尷尬境地,如何能被人看了去?

  讓鴛鴦看見了,今天事豈不就徹徹底底變成了跟著她來與慕容笙私會偷情?
這遠遠並非初衷呀!

  「沒事兒,鴛鴦明白人。」慕容笙毫不以為意,親昵地舔吻頸項下裸露出肌
膚。

  等一路親到胸口時候,外頭響起了敲門聲。不一會兒,鴛鴦便悄無聲息地出
現在房中,動作迅速地添了新炭。

  「放這邊。」慕容笙扯過軟榻另一頭一條毛毯,包裹住了那身白皙得晃人眼
睛赤裸肌膚。

  這家夥原來還知道廉恥……眼見鴛鴦拎著另一隻小火爐走過來,還沒等她放
下爐子,拉過慕容笙身上毯子,蒙住了自己頭。

  「呵,有什麽好羞?」慕容笙淺淺地笑,大手從毯子下頭伸了過來,捏住了
胸前一團柔軟,「她已經出去了,小傻瓜。」

  說著毯子被扯下,同時間扯落還有早已淩亂內衫,隔著肚兜揉捏了幾下,又
解下了脖子後繫繩,將那片小小布料抽離了身體。

  「嗯……」乳頭一接觸到寒冷空氣,立刻就緊繃著翹了起來。但男人溫熱手
掌很快覆蓋過來,一手一隻,包著兩團奶子很用力地揉。

  「幫搓搓,很快就不冷了。」將這明明就極為色情舉動,說得好像對饋贈與
恩惠。天知道有多「想要」這樣恩惠!

  然而很快,不得不承認,乳房被男人溫熱大掌包裹感覺……真好舒服。

  漸漸地,肌膚適應了房間裡溫度,爐子裡炭火亦跳躍著暖人氣息,而已經有
些迷醉在了慕容笙營造曖昧氛圍裡。

  「現在暖了?讓好好看看。」手掌鬆開了,改用目光肆無忌憚地愛撫著乳房,
「真美……好白,好嫩,又圓又挺……這怎麽長?」

  說著,像個孩子似好奇地彈了彈乳頭。

  「啊……」呻吟婉轉著變了調兒,伸手去擋自己胸,「別……」

  「讓看看!」這個高大「小孩」不依不饒,有力大掌輕易掰開了細瘦手,腦
袋湊得更近,烏溜溜兩顆眼珠一轉不轉地盯著奶子看,「真好看……難怪哥哥們
都喜歡吃。」

  「……」羞愧極了,臉兒火辣辣,像被爐火熏紅了一般。

  「也嘗嘗。」將嘴唇湊過來,叼住一隻粉色乳頭,含進溫熱嘴巴裡,認真地
吸吮起來。

  看著一個大男人以一種天真姿態,埋在胸口舔吸著乳房,這種感覺又奇怪又
刺激。這個七叔真太古怪了,從前又不沒有「嘗」過……卻說得好像都往日欠了,
今日合該還給一般。

  心裡雖然依舊彆扭,但早就被男人撫摸、親吻慣了身子,已經深深地陷入了
情欲波瀾之中,酥軟成綿綿一團,任人擺佈。

  「哦……真好吃……好喜歡……好喜歡……」放開一邊,慕容笙又改而去啃
吸另一隻,嘴裡念念有詞。

  「啊……嗯……」好舒服,奶子被吸得好舒服。呀,舔得好癢!

  迷蒙了雙目,幾乎主動抱住了埋在胸前這顆銀色腦袋,隨著口舌之間不停變
幻刺激而扭著腰兒,連小腿都難耐地動了起來。

  「別急,別急浪兒,下面濕了沒有?」慕容笙撐起了上半身,居高臨下地對
上朦朧視線,好像確信了已經沒有反抗意思,迅速撩起了裙擺,將保暖褲子扯下
來,然後又脫了褻褲。在還來不及反應過來想做什麽時候,慕容笙已經將雙腿折
疊,大手一左一右抓在膝蓋後,將兩條腿兒朝身體兩側大大地分開了。

  「不……」虛軟無力地反抗起來,可花穴已經大喇喇地暴露在男人眼皮底下,
早已經濕漉漉花瓣,訴說著情動事實。

  「說過要好好看看。」慕容笙繼續認真地審視著身體,那種執著,那種狂熱,
就好像欣賞一件稀有工藝品,「這裡也好漂亮……水水,嫩嫩,噢,把這兒掰開
看得更清楚,就像一朵花兒一樣,花心裡還有個隱秘小洞洞……」

  「嗯……」不敢置信,光著被這樣看著,下身也忍不住微微抽搐,翕動著湧
出一股熱流來,「別這樣,七叔……」

  「說了要喚名。」語氣變重了,兩根手指將花穴擺開到最大,繼而伸出粗糙
舌,舌尖倏地刷過腿間那道還在流水細縫。

  「啊啊……」刺激太大了!下麵抽搐得更厲害了!

  「小浪娃兒,」見敏感至極反應,喃喃地低語,「二哥真有那麽忙,都不夠
時間『喂飽』嗎?」

  「呀啊!」又舔了一口!

  「還,這淫蕩小身子,早就習慣了被三個男人一起疼愛,一起佔有……光二
哥一個人,恐怕已經滿足不了了?」

  「嗯……啊……不……啊……」

  每說一句,便舔那細縫一下,說到「佔有」兩個字時候,舌頭還刺進了花穴
裡……被刺激得大腦一片空白,嘴裡只剩下了無意識嬌吟。

  「又流出這麽多水來……」見已經沒有抵抗意識,慕容笙鬆開了握著右腿那
只手,手指插進花穴裡,用力地捅,「可真浪,名副其實小『浪』娃兒……」

  「啊!呃!哦啊……」只知道下身被捅得好舒服,就好像突然被男人硬物插
進來一樣。

  「快憋不住了,該給小浪娃兒『嘗嘗』這根東西了。」手指抽了出去,男人
說著扯去了還堆在自己下身那層毛毯,握住早就堅硬如鐵石肉棒,輕輕拍打濕淋
淋下體。

  「呀啊……」受不了了!那頂端大蘑菇頭,擦到最敏感那粒小花核了!

  「小浪娃兒,要插進去嗎?」男人用那硬邦邦鐵杵般粗大肉棒,在花穴外頭
一下又一下地鑿,幾次都以為要插進來了,結果卻又什麽都沒「吃」到。

  「嗯……嗯……要……插來……」咬著唇瓣,既痛苦又期待地盯著自己腿心
看,嘴裡漸漸語無倫次,「好硬……啊……插……裡面……」

  「請誰插穴?」男人緩緩地研磨進半個頭,塞得花穴緊繃繃,卻不肯再往裡
深入。

  好脹……好沒插進來就脹得慌了!不知道整個都塞進來話,會不會把花穴給
撐壞了……穴口拼命地翕動著,小腿也在打顫,也不知在排斥進入,還在努力將
那肉棒給咬住。

  「說不說?」男人喘著粗氣,握著龜頭在穴口緩緩地磨,嘴裡逼問依舊鍥而
不舍,「小浪娃兒,想請誰來插裡面,來肏這朵粉粉小花兒?」

  「嗯……啊……請、請七叔……啊啊!」竟然用手指彈花核兒!「不……七、
殿下……啊呀呀!」要壞了!花核要被捏壞了!

  「到底誰?」還在捏著那粒倒楣小東西慢慢地拉扯。

  「嗚……笙……啊……請笙殿下插……插……啊啊!」

  花核又被重重地旋轉揉按刺激已經太大了,同時間穴口那根大棒子也跟著猛
地一捅,只聽「噗」一聲,又粗又硬肉棒一下子沒入了大半根!

  到了!高潮了!就這樣被七叔輕易地玩弄到高潮了!

  眼角激動地流出淚來,身體快樂已經佔據了一切。這一刻,只想要再多一點
……再被狠狠地疼愛得多一點!

  「啊……笙……啊呃……哈啊……」

  在嚶嚶嗚嗚呻吟聲裡,已經開始一下下地插了!粗大肉棒從上往下深深地鑿
入,一次次地捅開細嫩花縫,速度不疾不徐,每次都充分地盡根沒入,直到黑毛
和沈重囊袋撞在花穴週邊,才會緩緩地將肉棒抽出來,然後再打鑽一般再一次往
下深入……

  大開大合肏弄持續了沒多久,穴裡淫水越來越多,慕容笙肏穴速度也越來越
快了!將雙腿往胸前壓得更低,整個屁股高高地翹起來,繼而屁股疊坐在屁股上,
這時肉棒仍深深地頂著花心,屁股往上翹起一點,肉棒便稍稍退出一點,很快又
坐下來,龜頭便又一次重重地戳到花心!如重複,屁股上下起伏得飛快,陰囊劇
烈地拍打著腿縫,發出清脆響亮「啪啪啪」聲。

  「啊、啊、啊、啊、啊……」

  好舒服,被肏得好舒服!粗大肉棒捅得花穴裡每一寸肉壁都完全緊繃開,每
一寸嫩肉好像都又麻又癢,然而每一分癢又好像很快會被劇烈摩擦給消除!連穴
裡最深最癢地方,都好像都被不停地捅到戳到,又酥又爽!

  這樣肏了好一會兒,慕容笙又粗喘著變換了姿勢。

  將癱軟成一團拉了起來,上半身直立起,下半身坐了起來,兩條大腿一左一
右架在大腿上,花穴裡仍塞著肉物。如此面對面地坐著,下半身凹凸相對,緊密
相連。先輕輕地聳弄下身,半根肉棒塞在穴裡,用那碩大龜頭「折磨」穴口,將
那花穴撐得像要炸開了一般,將玩弄得忍不住哭了出來,才托起小屁股,狠狠往
身上一壓!

  「呀啊啊啊……」不行了,花穴像要壞了!被肏壞了!

  整個人重量都在手掌和肉棒上了!大手往上托時候,花穴裡就空了一點,大
手松了力道時候,全身重量便直直地往下落,肉棒瞬間貫穿花穴,直搗花心!

  「啊呃……笙……」有點太多了,要受不住了!

  「小浪娃兒,噢……真爽……」又一次頂進花心裡後,慕容笙不再將肉棒抽
出去了,而改為抖動自己和屁股,利用這種細密震動,在花穴深處製造出一波又
一波狂烈巨浪!

  「啊啊啊啊啊啊啊……」太快了,這種肉棒一刻也不抽離,一直頂著花心鑽
動感覺,實在太過刺激了!不行了,真要壞了!下腹不停地在震動,兩隻奶子也
跟著上下劇烈地跳動……就像一條被扔進油鍋裡活魚,幾次都被肏得跳了起來!

  「哦哦……夾得太緊了!二哥……啊……夜裡真有碰嗎?為什麽還這麽……
噢……緊得要吸走人魂魄……」

  慕容笙亦呻吟連連,語無倫次。

  最後,又將壓回了虎皮上,嘴巴叼住一隻腫脹奶子,下身猛烈地又狠狠捅了
幾次,終於在破碎媚吟聲中,抖動著腰臀射出了精來。

                 **

  出了「紫氣東來」,天色已經灰濛濛,幾乎看不清眼前路。

  鴛鴦仍舊走在前面,不緊不慢,姿態從容。

  腿腳都在發軟,下身更有種羞人不適。邊走,甚至有方才還未完全被花穴吸
收精液,緩緩地沿著腿根流淌出來……

  好不容易才說服慕容笙放回去,臨走前胡亂答應了要求,這才能得以順利出
來,否則恐怕想走都走不動了。

  剛才要回去跟太子夫君說什麽來著?對了,逼跟太子夫君「坦誠」,說並不
滿足於一個男人,想要繼續擁有們兄弟共同寵愛……

  這,這雖然原先有過想法,但怎麽都不敢開口跟夫君說。更何況今日背著夫
君同七叔做了「偷情」事……之前那樣做為了「治病」,太子夫君雖然允許,卻
也不得已而為之,現在卻瞞騙夫君做了會讓不高興事情,哪裡還有臉面,去向溫
柔太子夫君做這樣「坦誠」?

  可不去跟夫君說話……慕容笙有言在先,要三天之內都不肯開口,一定有辦
法抓到,當著全王都人面肏穴……

  不知道不真有膽子那麽做,不知道這個少年不真已經瘋得那麽徹底……還,
還等見到夫君再想辦法吧。

  輾轉著已經回到了太子府後門,鴛鴦朝示意之後,先推門進去了。躲在一旁
等著她出來叫,不想衣領被人向後一扯,整個身子已經被拽得淩了空!

  「呀!」下一刻發現自己竟落在了高聳飛簷之上,「四叔?!」

  屋頂還在淌著未完全消融雪水,身子坐不穩,屁股冰涼涼還在往下滑。緊張
地抓住了四叔衣襟,發現衣服竟濕透。大手依舊緊緊拽著衣領,四叔鬢角亦濕漉,
連睫毛都沾著細密水珠。

  「四叔?」這下雪天,何必……

  「人見出了門。」原來一直有暗中派人監視太子府。

  「……」就一直在這等回來?有什麽重要事情,非得等到不可呢?

  「寶貝,聽說。」四叔紫瞳幽幽,俊臉凝重,沈沈嗓音一字一句像要砸進心
裡去,「今日與笙兒私會,連都知道了,二哥再怎麽忙,也不可能完全顧及不到。
與其到時候讓生悶氣,還不如親自向解釋清楚──心裡到底有沒有笙兒,有沒有
胤一席之地……如果說有,二哥以後才不會關著,不會像防狼似防著們。」

  「四叔……」

  怎麽會這樣……竟也叫向太子夫君「坦白從寬」嗎?

  「相信!」四叔緊緊地擁抱了,「之前們四個人在一起,不很好嗎?多一個
人與在一起,便少一分寂寞……以後有陪著,想去天涯海角,都帶著去。」

  「……嗯。」趴在寬闊肩頭,莫名地哭了鼻子。

                 **

  接下來兩天,便活在了無數個矛盾陰影裡!

  一下子四叔語重心長勸說,一下子太子夫君難過受傷神情,一下子,又變成
了慕容笙蠻不講理要脅……這些人物在腦海裡不停地變幻,好像綿綿不絕地在吵
著架兒。

  本來想鼓起勇氣找太子夫君聊一聊,可這幾日真很忙,絕少閒置時間陪在身
邊。不過也好,沒有過問「偷情」事……四叔說話,會不會只拿來嚇唬?

  然而就算四叔說只哄騙於,慕容笙……那家夥真不會做出什麽駭人事情來麽?
沒有那個把握。

  ……

  如此日思夜想,夢也做得愈來愈古怪。

  夢裡最常出現還太子夫君,有時也會有四叔,有慕容笙,也有時候,會出現
從未見過人。有姿容俊逸、清雅脫俗書生,也有妝容豔麗、妖嬈嬌媚女子。

  們在夢境裡時候,好像都與熟悉親近人,可轉眼醒來,就再也記不清們臉。

  好累,真好累……

  落雪後第三日,也就到了慕容笙給最後一天期限。

  窗外寒風凜冽,天色晦暗,應該還躺在炕上好眠時辰,卻又一次從噩夢裡驚
醒過來。

  太子夫君也又一次被吵醒,如往常那般替拭去了額角汗水,眼神憂慮。

  不敢對上太子夫君擔憂目光,撲進了懷,小聲地低喃:「夫君……汐兒想…
…想去佛寺裡暫住幾日,吃齋禮佛,修身養性,也許能平靜心緒,不再為噩夢所
擾。」

  扯著長髮撒嬌兒,「好不好,夫君?」

  太子夫君有些驚訝,「佛寺?」

  「對呀,」想起冊封太子那日,那一片地處雪山之巔巍峨廟宇,真莊嚴而秀
麗,「汐兒想潛心向佛,找些寄託,也許心境就不一樣了。」

  「……好,陪去。」太子夫君溫柔細語。

  「不用了夫君。」上次在禪房裡做事已經夠褻瀆神靈了──

  彼時剛剛病好,還沒有對佛門禁律意識,後來才發現府裡人人都信奉佛教,
更將伽藍寺視為「神殿」,絕對不容褻瀆聖地中心。真想不到夫君身為人人景仰
神話般英雄人物,竟也如此離經叛道……如果再跟夫君一起去,恐怕到時候終日
甜言蜜語,更不知會做出什麽擾亂佛門清淨事兒來。再說,能丟得下國事,陪去
佛寺裡小住麽?聽說那青龍國使節還在王都,夫君恐怕也不便在這時離開府邸吧?

  果然,最後太子夫君想了想,並沒有堅持,「去那邊住幾日也好……想什麽
時候出發?派人護送過去。」

                 **

  這第一次與太子夫君「分別」。

  按照往常,覺得就算再忙都好,也不會放離開身邊。然而這一次,太子夫君
心裡,好像裝了許多異常沈重事情,莫名,覺得離開,似乎反倒能讓更輕鬆一些
……至於到底怎麽回事,就無從深究了。只知道,借著吃齋禮佛名義,能順利離
開那個令總莫名憂心焦躁太子府,離開知道許多「秘密」鴛鴦丫頭,亦能避過慕
容笙那三日期限要脅。

  伽藍寺戒律森嚴,聽說寺裡僧人們更個個都武藝高強得道高僧,再加上夫君
人員「保護」,相信慕容笙再花樣百出,應該也難以追到這裡來做什麽「瘋事」
吧……?然而腦海裡不可避免地又冒出了當日禪房裡慕容笙掐脖子畫面,又忍不
住為自己這個決定而矛盾起來。

  可謂「提心吊膽」地過了兩天,令人欣慰慕容笙並沒有什麽「動作」。也逐
漸放寬了心境,學著抄抄經,念念佛,焦躁情緒竟然真平靜了不少。

  這一趟伽藍寺之行,也許會有所不一樣收穫罷?


             第43章  幾度輪回

  寺廟裡的生活平靜而安寧。

  一開始我就跟夫君說不要很多人跟來擾了清修,所以最後跟來寺裡的,只有
兩個粗使丫頭,平時不會常常在眼前晃悠。至於夫君派來保護我的人,也待在了
足夠我不被打擾的距離之外。

  這寺裡的日子不止清淨,我還得到了極大的自由。

  不用再時刻端著太子妃的架子,記著循規蹈矩的步子,也不用在幾個男人之
間矛盾糾結,一個人安安靜靜,吃素齋,聽梵音,與古佛青燈為伴……好像俗世
的一切喧囂與煩惱,都被隔絕在了廟宇之外。就連噩夢,都不再侵擾。

  只不過,見不到太子夫君還是忍不住會想念……特別是夜裡,一個人躺在冰
冷的被窩裡沒了溫暖的依靠,著實覺得有些孤單。然而暫別了夫君溫暖的懷抱,
卻換得了夜晚平靜的睡眠……如此矛盾的事實,令人只能搖頭苦笑。

  雖然沒有夫君在身邊不習慣,事實上我還是挺享受同夫君之外的人們接觸的。
認識了這許多人之後,我愈發覺得自己從前的生活單調閉塞。華麗的太子府,竟
比這傳說中沈悶的廟宇,更加沒有生氣,日子更加令我感覺枯燥乏味。

  寺裡的老師父們慈眉善目,各個都是有大智慧的高僧,特別是聽老方丈講佛
法,就連我這樣愚笨的小丫頭,偶爾都好像能悟到一兩絲禪機。小沙彌們也都很
和善,除了跟著老和尚念經,練武也很勤快──我沒事的時候會躲在一旁偷看他
們習武,看一群小光頭揮著拳頭虎虎生風的模樣,煞是有趣。

  寺裡有趣的人物還不止這些。比如說山門處的知客僧,聽說年輕時是個愛喝
花酒的風流人物,廚房裡燒得一手好齋菜的苦師父,從前是個名氣極大的酒樓掌
櫃,還有後院柴房裡住的那個阿醜,據說是個失了記憶的外鄉人。

  ……住在寺中沒有幾日,便瞭解到如此多的「小道消息」,有時我真覺得比
起一個溫柔賢淑的太子妃,自己更適合做個無憂無慮的市井小民,過著鄰里之間
家長里短的瑣碎日子。而我的男人,無需憂心天下,開疆拓土,他只要陪在我身
邊,靜度平凡而安穩的歲月。

  當然,這些只能隨便想想,是我拿來麻醉自己逃避現實的一點消遣罷了。

  這日,我跟往常一樣先去住持方丈那兒,聽他講了佛法──雖然初時來到此
處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逃避慕容家兄弟的糾纏,但是不知不覺,我似乎也領悟
到些佛法的真諦。就算聽得不甚明白,我也對莊嚴的佛堂心存起了敬畏,聽大師
講禪,成了每日必修的功課。

  做完了「早課」,天色才剛剛亮堂起來,晨曦初露,點亮了冬日的暖融。

  這時小和尚們都已經練功練得大汗淋漓。而我則蹲在附近一間院子的拐角,
懶洋洋地曬著太陽,眯眼偷看那一顆顆金光閃閃的光禿禿的腦袋。

  就在這時,我眼前突然一亮──只見一道頎長的身影出現在無數個小光頭後
頭,挺直的背脊,修長的雙腿,烏黑的長髮……

  沒錯,就是他了。

  迅速從原地蹦了起來,我像只覓食的小兔子,一溜煙兒躥開了,留下身後小
和尚們整齊劃一的吆喝聲。

  沒幾日工夫,我已經將偌大的伽藍寺的規劃結構摸了個清楚。穿過院子,再
通過一條長長的小巷,然後再拐過一條走廊……最後成功到達了柴房所在的偏僻
院落。

  「阿醜?」我悄悄地喚了兩聲。

  沒有人應。

  「阿醜?」又大著膽子多叫了幾次。

  院子裡頭依然靜悄悄的。

  想到阿醜平時冷冰冰的模樣,我心裡打著鼓兒,卻還是忍不住推開了虛掩的
院門。

  這院子甚是破舊,卻被收拾得乾乾淨淨,一點也不像是柴房的所在。

  阿醜也並不醜,至少在我眼裡不是。

  「我給你帶了點吃的……」知道他在屋裡,也知道他不會應我,我掏出了藏
在懷裡一早上的小布包,取出裡頭一個油紙袋──裝的是太子府裡每日一早便新
鮮送來的點心。

  說是來此修身養性,然而好吃的一送來,我仍然會忍不住饞嘴的。不可否認,
我已經被太子夫君寵壞了。

  而借著太子夫君的心意,去「施捨」一個可憐的外鄉人……也許這就是所謂
的借花獻佛了。這一尊大佛每日裡生人勿近,像一頭離群索居的,孤僻的獸。

  我卻依然樂此不疲。

  「我放在這兒啦,你趁熱吃。」寺裡的素齋本就清淡,幾日的觀察下來,我
還發現這個外鄉人其實特別挑嘴,不喜歡的菜就基本上一口都不會碰。總是餓著
肚子,還要堅持幫著幹活……如此下去,身上的傷怎麽會養得好?

  說起來,關於這個外鄉人……他滿身滿臉的傷痕,連自己叫什麽都不知道。
方丈的師弟慧清大師雲遊在外,回伽藍城的途中,意外救了這個帶著外鄉口音的
年輕男人,見他無依無靠又沒有任何記憶,便將他帶回了寺院養傷。傷剛好一些
之後,年輕人便自願替寺院裡做些劈柴挑水的活,作為對慧清大師的回報。因為
他沒有名字,又滿臉駭人的傷疤,不知從何時起,人們就稱呼他為「阿醜」了─


  這就是關於阿醜的傳言。

  事實上,第一次見到他,我便不覺得他「醜」。

  只覺得心痛。

  沒錯,很奇異的,竟為一個陌生人感覺心痛!就好像是心上的肉突然被紮了
一針,延綿一股細密的鑽心的疼……

  看見他的那一刻,只感覺那一道道的劃破面頰的傷痕,就好像是劃在我心底
一般。

  我無法解釋這一種詭異的悸動。如果硬要找原因,也許……是因為他的眼睛。
不看雙頰令人心顫的傷痕,他的眼睛其實很美,很亮,比天上的月更加動人。

  最重要的,是他的眼睛,好像……好像我的太子夫君。

  只不過他的眼睛總像是冷厲無情,不若夫君溫柔似水,眉頭冷冷地簇起來的
時候,更是比玄武國的雪山還要冷漠。


              第44章  雪國

  月底的時候,又一場大雪降臨了嚴寒的北國。

  廟宇各處銀裝素裹,與連綿的雪山混成了一色。

  鼻子裡呼出的氣流幾乎都凍成了冰晶,手腳更是冷得快沒了知覺……我這還
是裹得滿身都嚴嚴實實的情況下,殊不知前頭那個只穿著單薄衣物的男人,為何
依舊可以在雪地裡淡然地前行,背脊筆直。

  他的發長而濃黑,被迎面的風雪吹起,似墨色的浪般,蹁躚而舞。

  遠遠地注視著這個男人,腳下如做賊一般小心而忐忑,我的心亦跳得如同擂
鼓。

  「啊!」

  他忽然一個轉身,我來不及閃躲,「撲通」一聲摔在了雪地裡。

  毫無疑問他發現了我。雖然他只微微側身,雖然隔得很遠,我亦知道他正不
悅地蹙著修長的眉,表情冷凝。

  他不動,我亦坐在冰冷的雪地裡不敢動彈。

  直到他回轉過身,繼續按原路前行,我才兩手撐地手腳並用地從鬆軟的厚厚
的雪地裡爬了起來。

  還要繼續跟嗎?

  ……當然!

  只要一想到這個滿身傷痕未愈的外鄉人,穿著單薄的衣物在天寒地凍的時節
到處瞎走,我便忍不住心下那股想要將他敲暈了拖回暖炕上養傷的衝動!

  寺裡其實根本不缺他幫忙幹活,事實上小沙彌們都恨不能從他手裡搶回那些
劈柴挑水的粗活。不止是不想看這個可憐的傷者勞累,更重要的是這個阿醜根本
不像是個能幹活的──

  挑一擔水能灑掉半桶不說,劈的柴更是「良莠不齊」,大大小小坑坑窪窪令
人歎為觀止,更麻煩的是動不動就弄傷了手指,往他自己那傷痕累累的身上繼續
「掛彩」……

  阿醜以前肯定是個養尊處優的少爺!

  小沙彌們心照不宣,不忍告訴現在落魄又倔強的阿醜,他在這個寺院裡所作
的唯一的「貢獻」也被大家所「嫌棄」,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他每日折騰。

  阿醜除了堅持幹活來「報恩」,還每日堅持在偌大的寺院裡「閒逛」。

  他每日都有一段時間,是要去佛殿外悄悄待著的。

  伽藍寺的香火很旺,每日進香的男女老少絡繹不絕。阿醜總是站在角落裡靜
靜地看著,冷漠的目光落在形形色色的香客們身上,似在這些人身上,尋覓著什
麽。

  我很想知道,阿醜究竟在找什麽。

  他也跟我一樣,對自己的過去充滿著難以掙脫的牽掛和執著?

  許是由於大雪封天,這一日上香的人很少。

  阿醜卻如往常一般在大殿角落待了許久。

  在我困倦得幾乎快打瞌睡的時候,有個年輕的男子披著風雪進了山門。他手
裡還牽著個稚嫩的女娃兒,一口一句俏生生的「哥哥」。

  「哥哥,只要我們上了香,阿娘的病就會好了嗎?」

  「是,佛祖聽見了,會保佑阿娘的。」

  「哥哥,那佛祖也會保佑小娃娃回到嫂嫂的肚子裡嗎?」

  「……小丁?」

  「要是小娃娃回來了,嫂嫂就不會生小丁的氣了,哥哥也不會難過了。」

  「傻丫頭,你嫂嫂只是回娘家探親,不是生你的氣。哥哥也沒有……沒有難
過。」

  「那哥哥,真的不生小丁的氣?」

  「不氣……那不是小丁的錯。」

  「哥哥,要是嫂嫂真的不回來了怎麽辦?嗚嗚……」

  「傻丫頭哭什麽,就算她真的不回來,家裡不是還有我跟阿娘嗎?」

  「可是……嗚嗚,哥哥不是很喜歡嫂嫂,很喜歡小娃娃嗎?為什麽……小丁
害嫂嫂沒了小娃娃,害哥哥沒了嫂嫂,哥哥……嗚嗚,你都不罵我……」

  「小傻瓜,小娃娃會再回來的,嫂嫂也會回來的……而你是我妹妹,是永遠
不會分離的親人啊。」

  ……

  一大一小在空落落的佛殿裡,在大佛腳下,斷斷續續說了一陣,進了香,叩
了首之後,又一起牽著手走了。

  偷偷望著那一對兄妹十指緊扣的兩隻手,望著哥哥牽著妹妹在風雪裡漸行漸
遠,某種異樣的悸動在我心底流竄著,升騰著……

  是什麽呢?這段時日以來,心裡總覺得少掉的,到底是什麽呢?

  直到兄妹倆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我的目光回到了佛殿另一頭角落裡那個男
人的身上──

  與此同時,他冷凝的視線落進了我的眼睛裡……那一瞬間,腦袋裡電光石火,
好似有些模糊的畫面擦過腦海,卻又在轉瞬間消失不見!

  疼。一陣陣的劇痛自額角開始蔓延,流轉過整個腦袋。

  又是這樣了,每次好像要想到什麽的時候,頭部就會不受控制地泛起這樣的
疼痛來。

  我不敢再看那一雙眼睛……

  終是慌不擇路地逃開了。以至於出了佛殿之後在雪地裡又絆了一跤,也算不
得什麽了。

  那一日後,我染上了風寒,在炕上躺了有三兩天。

  期間一直斷斷續續地在做夢。

  夢裡還是太子夫君,還有,那另一個莫名的影子。沒錯,「它」就好像是太
子夫君的影子一般,次次都會跟著出現。可是,夢裡的「它」又好像是太子夫君
的仇人,次次都要爭個你死我活,血腥漫天。

  我生了病,儘管千小心萬小心的不想讓那些侍衛婢女知道,可最後還是讓太
子夫君得了消息,立即傳令命侍衛將我送回府裡去。

  臨走前,我也不管這些侍衛回去會怎麽跟太子夫君稟報,厚著臉皮向他們討
要了幾件厚實的防寒衣物。

  還是想親手拿去給「他」。

  積著雪的小院愈顯落寞,原想放下東西就走,又怕被雪水浸濕了,只好扣了
扣門,「阿醜,你在嗎?」

  風寒未愈,濃重的鼻音聽上去怪異極了。我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還是堅持
不懈地對著緊閉的門板念叨著,「我要走了……這裡有些衣物,都是乾淨的,就
當做……是臨別的一點禮物吧,你不要嫌棄……咳咳……」

  說著說著就咳嗽起來,我怕被候在不遠處的侍衛聽見了會小題大做,趕緊憋
住了。

  想來屋內人今日還是不會理會我了。只得將那大包的衣物擱在了屋門口的石
階上,踩著來時的腳印,出了小院。

  「吱呀──」

  我已經出了院門,身後那道從來都是緊閉的木板門,卻忽然打開了。

  「……你要『走』?」

  這是阿醜第一次對我說話。

  以致於我有些不敢置信。

  趕緊回頭躥回到那扇門前,對著這個冷峻的男人直點頭,「家裡有事得回去
了,下次來,我會再來看你的。」我迫不及待就朝他許下諾言──

  我當他是「朋友」,難得這份一直都是單方面的友誼總算有了點「回報」…
…即便寡言的他只對我說一句話,也算是值了。

  阿醜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我的臉上。

  那審閱一般的視線,與他落在無數香客身上的如出一轍。

  好吧,事實上這還是這位「朋友」第一次拿正眼瞧我。我是不是應該感覺榮
幸?

  他看了我好久。

  久到我感覺那向來冷漠的目光不再寒冷,反而使人臉頰發熱的時候,他總算
又一次開口,輕輕地,說了聲「謝謝」。


             第45章  心之所念

  出了肅穆而寂靜的山門,一路蜿蜒曲折回到城中,觸目所及終於不再盡是皚
皚白雪,久違的喧囂人聲,令人生出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十多日未見到夫君,心底自然是想念的。還隱隱帶了些不安。不知道我不在
的這十數日,他們兄弟幾個有沒有出什麽狀況……

  終於見著了夫君,見他眉目如畫,神采依然。而站在另一旁迎我的,還有兩
個同樣俊美得不像話的男子,一個紫眸,一個白髮,豐神俊朗,清雅出塵。

  我懸著的那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畢竟他們是親兄弟……看來我的擔心真是多餘了。或者說是太高估自己對這
幾個男人的影響力了。

  「路上辛苦了。」一進門,太子夫君便將我一雙手兒握進了他的手心裡,輕
輕地包裹、揉搓,用他的體溫熨暖我凍僵了的雙手,輕輕地,一字一句地喚,
「娘子。」他眼裡的溫柔一如既往,此時此刻竟更多了幾分羞人的炙熱來。仿佛
要將冰涼涼似小雪人的我,納進他肚裡去暖著一般的炙熱!

  太子夫君這是怎麽了……幾日不見變得更加……更加癡纏了?

  「二嫂。」胤跟笙不鹹不淡地打了招呼,便一直默默地候在一邊。

  「風寒可有好些?」夫君揉了揉我的額角。

  「沒有大礙的。」我故意對著夫君甜甜地笑,撒嬌似的搖了搖頭,假裝沒有
看見那兩個在扮空氣的家夥。

  「都怪為夫……就不該放汐兒一個人在外面。」

  「夫君……」他的意思是說我果真照顧不好自己嗎?「只是點小毛病,根本
就無妨的。」如果不是念著這麽多天沒見到他,我才不會任他「大驚小怪」的匆
忙將我接回家來呢。

  「倘若是大毛病,汐兒以為為夫還能站在這裡等著別人接你回來?」太子夫
君微微板起了溫柔面孔,「不管怎樣,還是要大夫看看的……」

  「汐兒好餓噢,夫君!」我果斷地打斷了男人的念叨,軟軟地撒起嬌來。

  「你這小丫頭……」太子夫君無奈地笑了起來,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尖,
「好,我們先用膳,晚些再傳大夫來。」

  「夫君,你……你跟府裡,可都還好?」穿過回廊,一隻手兒仍舊給夫君牽
著,親昵地靠在一起往屋裡走。

  男人溫和的鳳眼含著笑意,落在我臉上的視線則透著融融的暖意,直到我手
兒被他握得發燙,才緩緩地道:「沒有你在,怎麽會好。」

  「……?」我先是一愣,緊接著迅速羞紅了臉,「夫君?」不過又是擔心,
怕這不僅僅是他逗我的情話兒──

  他要是真的遇上什麽不順心的事,我這個做娘子的卻完全不清不楚,置身事
外,那便太失職了!

  「是出什麽事了嗎?」之前便覺得他有許多事都不讓我知道。

  「瞧不見汐兒,為夫好像吃什麽都無滋無味,夜裡也睡不安生……」太子夫
君微微彎了嘴角,「你是不是偷偷對為夫下了什麽迷藥呀,我的嬌娘子?」

  我紅著臉說不出話,餘光卻在這時瞥見身後,四叔面色如常,慕容笙那張微
微陌生的俊美臉龐,卻是繃得緊緊的,唇瓣微微動著,似有滿腹更加「動聽」的
情話要說。

  我趕緊扭頭匆匆前行,不敢看那雙染著難以掩飾的嫉妒的眸子。

                 **

  晚宴上,名為來替我「接風洗塵」的兩個小叔一人各抱一碗米飯,埋頭大嚼,
對我與夫君卿卿我我的行為「視而不見」。

  用完晚膳,有侍衛進來,耳語稟報之後,夫君起身離開了。留下我對著兩個
依舊在人家宅院裡端坐著,絲毫沒有起身告辭意思的厚臉皮家夥暗暗皺眉,正思
忖著這「小別勝新婚」的夜晚,夫君是因為何事匆匆丟下了我,又想著他怎麽會
安然讓這兩個小叔待在我們家……思緒混亂間,腹部突然一陣疼痛,我捂著肚子
艱難地喘了一大口氣!

  「是不是吃壞東西了?」四叔大步走了過來,光明正大地將我攬進了他懷裡,
「讓我看看……身子怎麽這麽涼?!」

  「唔……沒事兒……」一陣陣的刺疼從小腹傳來,算算日子,應該是女人的
月事來了……還好,之前跟他們兄弟三個做了好些次那羞人的事,所幸沒有懷妊,
不然都不知道孩子是誰的……

  「臉色這麽難看,還說沒事?」七叔也急急靠了過來,「快,傳醫官來!」

  很快的,慕容胤跟慕容笙便弄清楚了我是因何而腹痛,兩個大男人都微微漲
紅了臉。奉命趕來的醫官替我把了脈之後,開了個調理的藥方,順道也開了驅寒
的方子。

  「不會有問題吧?太子妃身子弱,得加倍小心。」慕容胤拿著藥單,仍揪著
那醫官細細查問。

  「四爺放心,太子妃的身體狀況,國師大人早就跟小的一一交代過,小的都
是按國師大人的意思開的方子。」

  「嗯……那就好。」

  「小的告退了。」

  ……

  等那醫官離開後,躺在炕上有氣無力的我仍不忘好奇地問:「國師……我怎
麽沒聽說過?」

  「是新封的,以前替你看過病。」四叔隨口淡然地答了,坐上床頭輕輕地揉
我的發,「以後會見到的。」

  替我看過病的,莫不是那個半張臉覆著金屬面具的大夫吧?他還那麽年輕,
真有那麽神通廣大,神到足以擔任國師之職?

  「那……這些日子,還有什麽事發生嗎?」

  國師在這個宗教信仰氛圍極其濃烈的國度裡,地位不言而喻。在伽藍寺裡的
時候,我更聽說了許多關於前任老國師的傳聞,據說國師不僅知天文地理,還能
勘破古今,甚至呼風喚雨,是天降的神人。自從老國師在伽藍寺聖塔之巔仙逝後,
玄武國國師的位置已懸空多年。

  冊封國師這樣重大的事兒,竟在我毫不知情的時候無聲無息地過去了?會不
會還有什麽更重要的事,他們都全然瞞著我?

  「嫂嫂不是急著去佛堂裡清修麽?怎麽還惦記著這俗世裡的事兒?」七叔意
有所指,道出了當時我離開的「急切」和狼狽。

  這個慕容笙!明明是他逼我的!

  我不想瞧見他咄咄逼人的嘴臉,將被褥拉扯過頭頂,扭頭閉上了眼睛。

  「別理他。」不知四叔怎麽用的巧力,將我緊緊拽在手中的被角輕輕扯了下
去,又露出我氣鼓鼓的臉兒來。

  「不過你是該罰,那寺院裡就那麽好玩兒,直教你樂而忘返?」

  四叔的話好似無心調侃,卻教我想起了寺院偏僻角落裡那個孤獨的男人……

  唉,不知道阿醜以後會不會好好照顧自己。

                 **

  來月事的時候總是惱人,然而這次可以說是托了它的福,令我暫時不用擔心
慕容笙會打什麽壞主意……

  夜裡跟夫君也是相安無事,安眠到天亮,也很少再做那些奇怪的夢,除了偶
爾躍進夢裡的,那個彆扭而孤獨的阿醜。

  數日之後,夫君帶我回了伽藍寺。不為其他,只因我原以為已經錯過的國師
冊封的盛典,很快將在伽藍寺聖塔舉行──

  在老國師長眠的地方,正式完成這場盛大的交替。

  方一在原先的住所安頓下來,我便匆匆急著出門。夫君好奇地問起,我吐了
吐舌頭,只說要去看看這裡的老朋友。還不等我提及知客僧和大廚的故事,太子
夫君已經被我掰著手指,津津有味地數方丈大師他們師兄弟及其徒子徒孫法號的
模樣逗樂了。

  「枉為夫念著我那小娘子,茶飯不思……汐兒倒好,離了為夫,原來還有這
許多快樂事情。」夫君寵溺地笑,終是放我找「老朋友」們敘舊去了。

  雖然背後仍有人跟著,我還是很開心得了一時的自由。至少,太子夫君沒有
跟著來……不知道為什麽,不大想讓太子夫君見到我最惦念的那個朋友……

  「阿醜?」進了小院,我愈加地興奮起來,用力拍了拍門板,「是我啊,我
回來啦!」不知道我不在的這幾天,他會不會有一點點惦念我?

  ……

  「阿醜?!」太陽還沒下山呢,他就睡了?

  ……

  「阿醜!!」這時辰他應該在屋裡呀……是不是又犯起彆扭來閉門不見人了?

  ……

  「……」嗚,這家夥,其實根本就沒把我當朋友吧?

  「這位小施主。」正當我垂頭喪氣,心灰不已之時,一位鬍子花白的老和尚
倏然出現在院外,慈眉善目,正是當日救阿醜回來的慧清大師,「阿醜已經離開
了。」

  「離開?!」我不敢置信地瞪了大雙瞳,「他去哪兒了?」

  「這個老衲不知,」大師捋了捋長長的鬍鬚,「前幾日小施主走了之後,沒
多久阿醜也向老衲請辭。只話說傷病已好,不便再長居寺中。」

  「他……他的傷真的大好了嗎?」怎會這樣的!我、我怎麽都沒想到,他既
然打定主意要離開,當日都不肯同我說一聲……

  他一個外鄉人,無親無故,口音生澀,手腳粗笨,又不長記性……啊,還性
格孤僻、少言寡語!在寺廟裡還有慈悲為懷的出家人體恤他,出了寺院,他隻身
一人要如何是好呀?

  「差不多了。」慧清大師微微點頭,「當初確實傷得甚為嚴重,若非阿醜施
主底子強健,恐怕……」

  大師眼露慈悲,而我光是聽也聽得一身冷汗。腦海裡竟浮現出草叢裡男人血
肉模糊的身影來……再想想他的傷疤……我的心裡又揪起一陣疼。

  「可惜老衲遍覽藏經閣,仍未能尋出一個法子,能助阿醜恢復記憶。」慧清
大師長歎一聲,眼中無不遺憾,「他後腦淤血已散,卻遲遲未能憶及過往……眼
下唯有希望他的家人早日尋到他,方可團聚。」

  是了,沒有記憶的那種感覺有多痛苦,我太清楚不過!想想我至少還知道了
自己是誰,還有親密的夫君陪伴,對我照顧得無微不至,甚至是四叔跟七叔,至
少也都關心著我。而阿醜,他卻沒有一個親人朋友在身邊,連自己是誰都還沒弄
清楚……也難怪慧清大師一介四大皆空的出家人,亦替他可惜了。

  「老衲看阿醜施主也不是福薄之人,小施主你也不必太過擔心了。」大師安
慰了我兩句,替我開了那道長久來總是緊閉的房門,便離開了。

  房內,一切都簡單得令我鼻酸。

  我親手奉上的那幾件禦寒衣物,整整齊齊地疊放在床頭。

  就連我給他送過的那些糕點,亦一塊未少地躺在油紙包裡。

  阿醜……想起他冷漠的眉眼,望著我,淡淡說的那聲「謝謝」……我忽然莫
名地落下淚來。


                              【未完待續】
2017-1-9 11:5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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