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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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禍女蕭牆】(01-43)作者:梨花女禦  
  本主題由 aaa5555xxx 於 2021-3-27 09:05 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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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女蕭牆】(01-43)作者:梨花女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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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禍女蕭牆】(01-43)


作者:梨花女禦

      ***    ***    ***    ***

  1。降生1

  清丘國,薔薇大殿裏。

  一代寵後孝珍皇後聲嘶力竭地生産,殿門來來回回匆匆忙忙的打開關上,一
衆宮人不停的換出盆盆血水,再把熱開水換進去。

  德仁帝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已經汗的濕透,急得走來走去,似乎随時要不計後
果沖進産房。一旁候著的一等内侍魏大公也著急地給皇帝披上披風,道:「陛下,
您小心龍體啊!」

  一向好脾氣的德仁帝一把把魏大公推了個趄跌,扯下披風,發了脾氣:「朕
的皇後在爲朕受苦,朕憑什麽不能去陪著她?誰再攔著朕,殺無赦!」說完一頭
沖進了大殿東暖閣,驚得一幫嬷嬷侍女噤若寒蟬。

  德仁帝擺擺手,一臉焦色:「誰都不許疏忽,皇後有事,朕要你們陪葬!」

  衆人大驚,皇後難産,一貫仁慈心軟的德仁帝也大發龍威,再也沒人敢懈怠
一絲一毫,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做事。而魏大公忍不住揩汗,今日皇後若是不幸
有難,這一屋子人頭落地不說,就是沖著皇帝這份心切,恐怕日後會性情大變,
犯下更多的殺戮了,不是個好兆頭啊,一面心裏祈禱道:阿彌陀佛,大慈大悲的
老天爺,求您保佑孝珍皇後順利誕下小主,保佑我清丘國的未來啊。

  然後上天似乎沒有聽到他的祈禱,隻聽見接生嬷嬷大聲恐慌道:「不好,娘
娘失血過多,暈過去了!這下使不出力來可怎麽辦?」

  德仁帝大驚失色,撲跪在床頭,緊緊握住皇後的手,「婉兒,婉兒!你快醒
醒,你不念惜咱們往日的情分了麽?」

  床上的人兒沒有反應,隻有下身的血花在逐漸擴大。

  德仁帝千呼萬喚,終於哭道:「婉兒,就算你要跟朕恩斷義絕,朕也等著你
醒來,才能繼續恨朕,朕等著你生下世上最漂亮的小公主讓朕後悔一輩子,你難
道就想這麽算了?」

  一代帝王哭的山河崩潰,讓一衆人憂心生死之餘也不免側目唏噓。

  也許真的是恨的力量如此強大,竟然比愛還要深,孝珍皇後醒轉過來,繼續
用力,沒有看皇帝一眼。

  「娘娘,使勁!再用力!很好,看見頭了!」穩婆看到希望,振奮起來,一
面在皇後腹部巧勁助力。

  皇後突然奮鬥掙脫皇帝的手,兩手抓緊床單,隻聽「啊──」一聲聲嘶力竭
的凄呼,整個皇宮似乎都回響著那聲喊叫,抓著床單的一雙玉手已經玉甲盡數折
斷,留下一道道血痕,而伴随著一聲嘹亮的啼哭,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公主滑落在
血花浸染的鴛鴦床單上。刹那間,滿室馨香,沁人心脾,滿殿的薔薇花全數在冬
季裏綻開,令人搞不清那馨香究竟是小公主出生而來,還是殿裏的鮮花芬芳。

  德仁皇帝無暇顧及新生兒,隻看見皇後的臉色如同昙花開敗,飛快的頹敗下
來,大叫道:「這血爲何還流個不停?!你們還不快爲皇後止血!」

  穩婆吓得跪倒在地,一個勁磕頭:「娘娘血崩,老奴實在沒有辦法啊,聽聞
太醫院劉醫正一手針術爐火純青,無人能及,隻有趕緊去請來劉醫正,刺穴行針,
或許還有一線希望回轉!當前不如先以千年老參爲娘娘吊氣,老奴趕緊去請劉醫
正來!」

  2。降生2

  德仁皇帝一把奪過千年老參,放入口中一截,咀嚼細碎以口哺入皇後口中,
大喝:「都去!你們,幾個跑得快的,火速去請劉醫正來此!快去!」

  然而喂入的老參都被皇後下意識的吐出嘴角,涓滴未留。

  德仁皇帝嚎啕大哭,「婉兒!你,你這是還不肯原諒我麽?你養好身子,朕
等著你來責罰,你别這麽吓朕好麽?」

  孝珍皇後氣若遊絲,良久,似乎終於積蓄了說話的氣力,蓦的睜開雙眼,那
張臉,雖油盡燈枯,依然美如世上最絢麗的芙蓉,那一身皇後的尊嚴,誰也無法
帶走,即使是死神,那雙眼,一刹那迸發出無盡的光亮。皇後掙紮著把嬰兒抱到
懷裏,眼裏一片溫柔和不舍,卻轉眼不見,換作一片決絕。

  「蕭人傑,我永遠都不原諒你,」那雙美目逐漸失神迷離,呢喃著,「永遠
都不原諒,到死也不原諒……」一行清淚蕭索落下,那雙剛才還美若明星的美目
瞬間渙散,直至死寂。

  德仁皇帝心痛的說不出話來,兀自摸著孝珍皇後尤還溫熱的手腕,目光呆滞,
癱軟在地。

  匆匆奔來的劉醫正驗過脈搏,搖搖頭,「娘娘此次兇險,即使華佗再世,也
回天乏術,娘娘已殡天,請陛下節哀──」

  德仁皇帝終於被那聲節哀喚回了心神,愣愣的轉過頭來,眼中暴戾之色劇增,
「朕的皇後都救不活,留你們何用,都給朕陪葬!」說完喃喃自語道,「對,都
給婉兒陪葬,朕也要給婉兒陪葬!」

  屋裏鴉雀無聲,黑壓壓跪倒一地人。所有人都懷著一個心思:要砍頭了,皇
帝陛下魔障了。

  突然隻聽咿咿呀呀的嬰兒聲,隻見剛生下的小娃娃,偎在死去不久的母親的
懷裏,循著一片奶香味去吮那乳頭,那天真無邪的娃娃卻不知,她的母親已經死
了,那身體轉瞬就會冰涼。

  那情景,即使擔憂即刻赴死的衆人,心裏也不免泛起一陣憐惜和痛心,被觸
動了心裏最柔軟的角落,忍不住流下淚來。

  劉醫正忍不住勸道:「陛下,小公主是皇後娘娘生命的延續,如果陛下不照
顧好自己,照顧好小公主,他日百年後怎能祈求娘娘的原諒呢?倘若陛下将小公
主照顧的好,相信娘娘泉下有知,必然會多原諒陛下一分的。」

  德仁皇帝終於無力的晃了晃身子,擺擺手,「都起來吧,」他擦去滿面淚痕,
一臉溫柔,抱起小公主細心的包好繈褓,「以後大家盡心盡力,服侍好小公主。」

  衆人終於松了一口氣,這算是撿了一條命啊!心下對小公主記下了一道大恩。
即使皇帝不下令,怕是大家也要供奉好這救命的菩薩啊。

  當日,德仁皇帝昭告天下:孝珍皇後端行賢淑,母儀天下,追诰孝珍敏德大
賢皇後,賜葬清丘水月陵,百年後唯朕卧榻陪之。朕嫡長女,皇五女,容儀出衆,
身有異香,出生邀薔薇百株,花容仙體,美玉明珠,賜名蕭傾絕,封和順公主。

  這是清丘史上第一位出生未滿月即獲封号的皇子女,一時榮寵無限。

  泰和殿上,德仁皇帝懷抱完美無暇的女嬰,在皇位上接受百官朝拜,萬民祈
福,懷裏的女嬰朝他呵呵一笑,燦若星辰,那一刻德仁皇帝似乎看到了孝珍皇後
曾經調皮狡黠的笑容。

  婉兒,你看到了嗎?我們的女兒,必定是清丘最尊貴的皇女,她會有你的美
麗你的聰慧,叫所有人都爲她傾絕天下!

  3。長悔1

  六年過去了。

  薔薇大殿,雪花紛飛,又到了和順公主的生辰。

  一個面目清秀神色靈巧的宮女匆匆往西照軒而來。

  「靈芝,怎麽樣?送往淨慈庵的拜帖收了嗎?」

  宮女有些忐忑,「公主,奴婢有辱使命。」

  一個無奈的聲音響起,「罷了,誰去都還是一樣的。師太有什麽話說?」

  宮女道:「師太說,要公主不用再遞拜帖,時候到了,自然會相見,還說要
公主在宮裏平平安安到及竿之年,深居寡行。」

  西照軒内,一個女孩正卧在皮毛氈毯卧榻上,一手執一本書卷,一手捧著一
個手爐,看得秀氣的眉峰淡淡蹙起,女孩頭梳雙苞,雙苞下各自垂下幾根細小的
發辮,直到胸前,額前細密整齊的劉海,雙苞上鑲著一圈雪白的貂絨發圈,更襯
得小人兒甜美無比。再看女孩的臉龐,晶瑩欲滴,才XX歲you齡已出落得如
同瓷娃娃一般,皮膚有如雪花般雪白,映襯著淡淡的健康的淺粉色,小巧秀挺的
瑤鼻,花蜜般美好的唇随著看書看得入迷勾出一個完美的弧線,那雙眉眼更是像
黑曜石一樣,閃著石榴樣的光澤,整個女孩就像是花精雪靈,無限美好。

  與此不和諧的,是隔壁廂房傳來的一陣陣瓷器摔打聲,和一個男孩不絕於耳
的叫罵聲。

  「蕭傾絕!你這個妖女!不要以爲把老子關在這就怕了你──」

  女孩依舊看著書,沒有半點受到影響。

  然而男孩的罵聲越發過分,「妖女,你不敢說話啊,老子日你親娘的,等有
一天老子捉了你,扒了你的皮做氈毯!」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真的難以想象一個這麽小的男孩會說出這麽不堪入耳而
暴虐的髒話來。

  果然,女孩皺了皺眉頭,示意一旁的侍女靈芝:「把他帶過來──」

  靈芝比小傾絕大個XX歲,力氣自然比男孩大的多,毫不費力就扭著男孩丢
過來,她早聽得火起了,清丘國宮裏還誰敢這麽罵公主,不丢掉腦袋才怪。

  站在眼前的男孩長得跟他罵的髒話完全不相稱,一雙勾人的鳳眼充滿惡毒,
薄薄的唇緊緊的抿著,一臉魅惑橫生的小臉蛋,卻充滿不屑和暴戾。

  蕭傾絕示意靈芝,「掌嘴十下。」

  隻聽霹靂吧啦聲,雖然靈芝是女生,男孩臉上還是紅腫起來。然而男孩臉上
卻沒有半分抗拒,似乎對這種事早已習慣,眼裏寫滿嘲諷。

  「這是懲罰你,身爲皇子,卻口出污言穢語,毫無修養。以後犯一次我教訓
你一次。」蕭傾絕盯著男孩,「你母親不在,長姐如母,你可以不服我,但是你
要尊重我。」說完意味深長地掃了他一眼,「即使隻是表面的尊重。」

  男孩,也就是皇六子蕭長悔,聽到提及他亡母,終於忍不住恨恨的留下淚來,
「妖女,别以爲我不知道你把我要過來報複我,我堂堂男子,絕不會怕了你一個
女人!總有一天,我會找你報仇的。」

  蕭傾絕甜甜一笑,道:「我等你找我報仇,不過,在此之前,你如果一直不
學無術,當一個草包皇子,你覺得你鬥得過我嗎?」蕭傾絕捏了捏他的腫臉,引
得一陣抽痛,「我要是你,我就韬光養晦,養精蓄銳,再不光空口說那些混帳話,
再不整日弄些隻會雞飛狗跳的小伎倆,我會等到有實力的時候,再拿出行動來,
你說呢,皇弟?」

  蕭長悔終於安靜下來,瞪著蕭傾絕,安服下來。蕭傾絕倒是做了一件功德無
量的事。從此以後,那個隻會到處惹事生非的皇六子不複存在,蕭長悔完全變了
一個人。

  說起來,蕭傾絕與蕭長悔的恩怨,是他們上一輩的事了。

  當年德仁皇帝已經有了兩子兩女,然而在微服私巡時認識了蕭傾絕的母親南
婉,一眼驚豔,萬般寵愛。南婉在知道皇帝真實身份後,卻沒有一般人的歡喜,
而是惱怒皇帝的欺瞞誤了自己終身,要求從此劃清界限,再無糾纏。德仁皇帝當
然不肯,發誓從此隻愛她一人,隻寵著她一人,極爲強勢地把南婉帶回了宮裏,
封爲皇後。南婉最初郁郁寡歡,但是慢慢也在皇帝三千寵愛在一身的強大寵愛下
終於融化,甘心做一個小女人。後來南婉懷孕,就更加安下心來。

  然而在皇宮裏,愛情始終不是兩個人的事。之前的失寵宮妃,聯合起來,在
南婉孕期兩月皇帝守身之時,獻出美人雲氏,在服侍皇帝洗腳之時,按摩穴位,
又施以催情香,再加上衆宮妃未雨綢缪的安排,雲氏刻意的引誘,蕭人傑壓抑了
幾月的欲望沒有忍耐的住,終於寵幸了雲氏,無比諷刺的是,一舉受孕,及至後
來肚子大了遮掩不住了,南婉才發現,雲氏的孕期隻比自己遲兩月而已。

  南婉當時有身八月,差點動了胎氣,後來任皇帝如何祈求讨好,再不原諒,
從此死心。蕭人傑甚至把一衆涉案宮妃處死,雲氏則立判準生下皇子再賜死,由
此去祈求皇後的原諒。

  「婉兒──你體諒體諒朕,當時她們設計朕,用了春藥,還用下三濫的方法
按摩朕的穴位,朕不察,才著了暗算,但是心裏卻沒有一絲一毫對不住你啊!」

  南婉一臉哀戚,「你不用再說了,即便是春藥又怎樣?你敢說,你自己沒有
一點放縱?是的,這後宮是你一個人的後宮,所有的人都歸你,哪有皇帝會爲了
妃子去守身禁欲的道理。你敢說你當時沒有趁著一絲意亂情迷去發洩?倘若你真
的意志堅定,又怎麽會有機會著了暗算?」

  蕭人傑幾乎無法回答,他心裏的确在當時也有刻意的去放縱自己,他有一絲
絕望。「婉兒,我心裏從來都是你,隻是你懷了孕,無法承歡,我一時不察,何
必認真呢?她們誰也無法替代你的位置,我已經将她們處死,爲你出了氣了!雲
氏這賤人生産完也是要死的!」

  南婉搖搖頭,感覺十分悲哀,「蕭人傑,我真的後悔自己竟然被你曾經迷惑,
我不恨她們,你難道竟然還認爲是她們的錯?如果你自己真的那麽愛我,愛的不
自私,她們又哪來可趁之機?可笑你竟然也隻會遷怒女人。」

  蕭人傑眼裏閃過受傷,「婉兒,你這是怎麽了,你不恨她們,難道你根本不
愛朕?」

  南婉無力的轉過身去,「不,蕭人傑,免了雲氏的死罪吧。你這樣做,隻會
叫我鄙視你的絕情。」

  後來,南婉生産時血崩,自己也存了死意,至死也不曾低下頭來道出原諒。
然後德仁皇帝因皇後的死更加遷怒雲氏,到底起了殺心,違背了對皇後的允諾,
等皇六子一生下,就處死了雲氏。

  4。長悔2

  皇六子賜名蕭長悔,從小不得疼愛,甚至可以說飽受虐待。蕭人傑每每思及
皇後,便覺得蕭長悔礙眼,動辄因爲各種原由鞭打他。小長悔也因此越發叛逆,
破罐子破摔,變著法子到處整治宮裏的人。於是日複一日越發頑劣,越發挨打,
成爲宮裏一個娘不在爹不愛的所在,連奴才都敢當面罵句「狗雜碎,有人生沒人
養」。

  蕭傾絕就在生辰之時把他要了過來,說要放在薔薇大殿親自督教,她倒也沒
愛心泛濫到多喜歡他,隻是皇家的子弟,還輪不到外人欺負。所有的人都認爲蕭
傾絕會好好整治蕭長悔,已報喪母之仇。

  從這時起,宮裏便再少見蕭長悔的身影,兩年過去了,薔薇大殿不再如一開
始那樣傳出男孩子的哭罵聲摔打聲,而是安靜下來,也有人說,小公主是個有心
機的,把長悔皇子教成傻子,更能解氣。

  薔薇大殿,東暖閣。

  這裏一切如故,都保留著舊時的模樣。

  蕭人傑時常到這裏來,一坐就是半天。

  「孩兒給父皇請安──」面前一雙兒女乖巧的跪下。

  蕭人傑看見傾絕美麗的臉龐,仿佛看見皇後小時的模樣,心生愉悅。「都起
來吧。」

  眼光一瞥,又看見蕭長悔的身影,心中一窒,胸口像燒了一團火,忍不住呵
斥,「還是如此不長進,如此頑劣,弄得一身泥污,絲毫不見皇子的儀态,真是
不可救藥!」

  蕭長悔拍拍塵土,不卑不亢道:「父皇,兒臣并沒有頑劣,這是跟武狀元韓
師傅學習武藝留下的。」他從來也沒有指望父皇會贊譽他,隻不過,他也有自己
反擊的方式,雖然總還是會讓自己受傷。

  果然,德仁帝還是大怒,一腳把他踹在地上,「堂堂皇子,書不好好讀,天
天就會不學無術,還頂嘴!」

  蕭長悔很想說,他書也有好好讀,他不是不學無術,然而,說了不說,又有
什麽不同?嘴邊咧開一絲嘲諷的笑容,不慌不忙的站起身來。

  德仁帝看到他笑,更加生氣,又想上來踹他,卻聽蕭傾絕冷冷道:「長悔,
你又惹父王生氣了,還不快去西照軒面壁思過,上次罰你的《婆羅經》還沒有抄
完,快去!」

  蕭長悔瞥了她一眼,轉身出門。

  良久,父女二人都沒有說話。

  德仁帝歎了一口氣,「傾絕,宮裏都說你把你皇弟要過來洩憤報仇,隻有我
知道,你把他教的盡心盡力,不肯落下絲毫。」

  蕭傾絕笑了笑:「上一輩的事就是上一輩的事,我不恨弟弟,但是父皇如果
總是看到皇弟就滿心怨氣,難免有失偏頗。」

  德仁帝心疼的摸了摸女兒的長發,「你呀,總是這麽早熟,真讓人心疼,就
跟你那冷靜狠心的母親一個樣啊──」

  蕭傾絕也乖巧的倚著父皇的懷抱,「父皇,你不應該再困擾了,你自罰也好,
罰他人也好,過去的事絲毫不會改變。何況,要對一切負責的是父皇您,我一向
覺得皇弟很無辜。」

  德仁帝又歎了口氣,「你還真是像你的母親,恩怨分明啊,當年她甯肯爲别
人求情,也不原諒我。小傾絕,你是不是也一直不肯接納父皇?」

  蕭傾絕搖搖頭:「父皇,我從不怪您,可是,你對皇弟的态度,也應該有所
改變了,長悔也長大了,需要老師來教導讀書,武藝。您從來都把仇恨灌注到他
身上,可曾想到,上一輩的事情說不清楚,他是否将來也要把仇恨灌注到女兒身
上?」

  屋頂上,偷聽的蕭長悔撇了撇嘴,他就知道,這女人還是怕他會報仇才會對
他好。

  屋裏兩人的交談還在繼續。

  「這些年來,朕從來也忘不了你母後,過著苦行僧式的生活,不近女色,卻
無法抵消朕的心痛。」

  「父皇,世事皆是如此啊,爲什麽要失去才懂得珍惜,一生一世的贖罪,永
遠比不上當時多一點的珍惜。既然時光不可以倒流,就希望父王能對活著的人好
一點吧。」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真的難以想象一個XX歲的女孩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傾絕,你一向照顧你皇弟,其實,你如果不喜,可以不必如此,畢竟你的
母親──你不必爲了責任而去承擔太多的事。」

  「父皇,其實我很喜歡長悔,他聰明伶俐,如果好好栽培,會成才的。」

  「傾絕,父皇隻是擔心,長悔他天性乖戾,不服管教,将來有一天會傷到你
啊。」

  隻聽一陣銀鈴似的笑聲笑得人心裏開花,「父皇,你言重了,人之初,性本
善。你對人好,他自然對你好,小時候大家都欺負長悔,他自然頑劣,但是皇弟
終究隻是個孩子,有自己的善惡,所以我才叫他抄佛經,想磨磨他的戾氣。我相
信皇弟他人品沒有問題,隻是調皮了些,以後,他會明白的。」

  房頂上的男孩眨了眨眼,眼睛霎時迸發出比太陽還耀眼的光亮,是的,他從
來都擔心,蕭傾絕對他好是别有目的,此時,他終於相信,這個姐姐是真的希望
他好。其實對他來說的話,别人對他真好假好又有什麽區别呢,爲什麽自己此時
如此的期盼?難道因爲得到了,於是想要更多麽?他從沒有如此的期待姐姐真心
的贊揚和認可,此時他在心裏立下誓言,會按照姐姐的心願去長大,不再記恨姐
姐,不再去抗拒姐姐的教導,長大以後,永遠對姐姐好!

  兩代人的恩怨,至此終於無形中化解了。

  5。初遇

  日子一天天過去,唯一不同的是姐弟間的感情不知什麽時候起越來越好了。
蕭長悔甚至把自己的床鋪搬到姐姐的西照軒,跟姐姐食同餐,睡同眠。

  德仁帝的前二子二女出嫁的出嫁,立府的立府,當初他沒有上過心教導,幾
個子女性情也不甚出色,現在剩下一雙小兒女伶俐早慧,於是專門請了帝師段太
傅教導他們,前武狀元,當今的鎮國将軍韓大元,也時常教導他們武藝。

  在這樣的情況下,姐弟倆認識了段太傅的孫兒段羽白和韓将軍的兒子韓遂。

  段羽白第一次見到蕭傾絕是在他十六歲那年,那時他已小有才名,時人稱天
下四公子:清丘段氏,紫辰南宮,蒼岚馬家,江流陳少。段羽白少年博聞強記,
小時就是遠近聞名的天才少年。十六歲那年,進宮拜見完皇帝,路過薔薇大殿,
想了想,進去尋找爺爺,其實他心裏對那位謠傳中的神秘公主很是感興趣,和順
公主很少出宮,出門必然以幕離遮面,很少有人得見天顔。

  進得大殿院落,隻見院裏種滿了薔薇花,淡粉的,鵝黃的,玫紅的,開的!
紫嫣紅,滿園馨香。

  「你是段太傅的孫子。」蕭傾絕擡頭端詳著眼前長身玉立的白衣少年,他面
色俊美,一雙桃花眼滿目含春。用的是肯定的語氣,而不是問句。

  段羽白回過頭來,那女孩,美的動人心魄,才XX歲的樣子,已經出落得婷
婷嫋嫋,模樣無雙,一雙幽深的眼睛,像是滿含花蜜,引人采撷。她的五官像是
用世上最巧的手,最精巧的工具,嘔心瀝血雕琢而成,精緻絕倫,她整個人,就
像一朵鮮活的薔薇,含苞待放,卻已經可以預見那完全綻放後引人觊觎的美。

  段羽白怔怔的看著,眼睛裏已經有了攫取的欲望,生平第一次想把某件東西
完全占有的欲望。

  蕭傾絕微微一笑,「你是來找段太傅的吧!他在西照軒教導皇弟課業,」說
完還好心的往西邊指引了一下。

  段羽白才收斂了心神,惱怒自己的失态,擡腳往西邊走去。

  「等等!」蕭傾絕輕輕抓住他披風的衣角,輕輕爲他挑揀掉披風上沾上的花
瓣,神态随意。三月的陽光在她發頂打上燦爛的光圈,這個距離,段羽白聞得到
她身上淡淡的薔薇花香。這個情景,無數次徘徊在他夢裏,像是演練了很多遍,
她XX歲,他十六,此時,她像他的母親,像他的姐姐,像他的小媳婦兒,在出
門前爲他整理。

  蕭傾絕小心的把花瓣收集到衣裙上兜起來,轉身而去。段羽白也繼續往西照
軒走去,陽春三月,卻好似喝醉了佳釀。

  後來的後來,段羽白時常想起那最美的初遇,一見傾絕誤終生!卻不知冥冥
之中,誰對誰錯,究竟是誰,誤了誰的終生?

  6。青梅1

  夜晚,蕭長悔緊緊的依偎著姐姐的懷抱,聞著那好聞的香氣,「阿姐,父皇
請來三代帝師段太傅來講學,是不是想叫你當女帝?」

  蕭傾絕溫柔的理著長悔的發辮,反問道:「長悔想當皇帝嗎?」

  蕭長悔想了想,「隻有姐姐對我好,隻要能跟阿姐在一起,阿姐當皇帝我就
永遠守護你,如果長悔當皇帝,長悔就永遠保護阿姐。」

  蕭傾絕幸福的勾起唇角,「阿姐一點也不想當女皇,阿姐隻想永遠自由自在
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或者出去天下看一看。所以,長悔你要好好學習,做一個
好皇帝,将來好保護皇姐能随心所欲。」

  蕭長悔一陣緊張,「阿姐,你以後要出宮,離開長悔?」

  蕭傾絕想了想,「我的母後和你的母妃,都得不到幸福,我想走走天下,快
意江湖,也許是種逍遙。」

  蕭長悔沒有說話,眼神暗了暗,心裏卻做了決定,如果他當了皇帝,一定不
會讓姐姐走開太遠。如果姐姐願意當女帝,那麽她就不會走了!也很好。也許,
他該收斂所學了。

  由於韓将軍常常教導姐弟倆武藝,於是常常把小韓遂也帶來,韓遂XX歲,
一身青羅衫,身材瘦削,單眼皮卻炯炯有神,臉龐清秀堅毅,頗有乃父之風,平
時性情淡漠,不苟言笑。

  蕭傾絕最初看到他少年老成,總覺得十分有意思,就喜歡逗他,韓遂哥哥長
韓遂哥哥短的,叫得韓遂窘迫的臉紅,韓将軍家風嚴厲,家裏男丁連侍女都沒有,
韓遂基本除了長輩沒有見過别的女人,尤其是小女生。這種感覺,很怪異。他沒
有一次不覺得來陪練十分不自在,但是他不明白爲什麽自己每次都還堅持要來。

  蕭傾絕和韓遂過招的時候,仗著身手靈巧,韓遂也不敢下狠勁,束手束腳的。
蕭傾絕賣了個破綻,一下子彈倒在地,韓遂上前扶她,卻被一招點倒在地。

  7。青梅2

  蕭傾絕眨著大眼睛看著韓遂,道:「韓哥哥,你這樣是不行的,兵不厭詐,
你竟這樣好騙啊!」

  韓遂臉木木的,心裏道:我那是跟你玩,就沒跟你好好打,你以爲我那麽好
騙?

  蕭傾絕繼續道:「而且你打架還束手束腳,可是敵人又不分男女老少,你老
是避開身體接觸會置自己於險境。」

  韓遂這下更是沒話說。

  蕭傾絕看得好笑,忍不住吃吃笑道:「韓家哥哥,原來你害怕女孩子啊!真
是太好笑了。大将軍家的繼承人,竟然這麽害羞!」

  韓遂被她說的臉都紅透了,氣惱的扭過頭去。

  蕭傾絕接著笑道:「韓将軍這樣也是不對的,男子漢大丈夫當不能有弱點,
不如我賜你幾個小宮女,你習慣一下。」

  韓遂也不知自己氣惱什麽,一把抓住公主的手腕緊緊捏住,剛想開口,卻被
蕭長悔抓住胳膊潛移默化的拉了開來。

  「韓遂哥哥,剛才學的槍法,我還有些不很明白,不如咱們切磋一下。」

  韓遂點點頭,兩人開始演練,身手都很不錯,打得很精彩,誰知蕭長悔長槍
突然脫手,韓遂攻勢殺不住,把蕭長悔震傷在地。

  蕭傾絕吓了一跳,「長悔,你沒事吧?」卻見弟弟吐出口血來。

  「姐姐,不怪韓哥哥,是我太不小心了。我沒事的!」

  蕭傾絕看得眉頭緊蹙,趕忙制止蕭長悔說話,把他扶進房内,剛才明明白白,
确實不是故意的,隻不過心裏覺得韓遂對她過招不忍下手,對長悔卻出手這麽狠,
雖然是意外,但她心裏到底存了不快,沒有注意到蕭長悔眼裏一閃而過的得色。

  在蕭長悔刻意的收斂下,和順公主的才能越發引人關注,她本就早慧明理,
經過帝師調教越發沈穩,顯出出色的氣度和非凡的見地來,那非凡的容貌也在公
主一次意外的出行中昭然天下,成爲名副其實的帝女花,一時間,原本男尊爲重
的清丘國,多少少年風行仿照那上古女尊之俗,在及竿時悄悄點上守宮砂,期待
女帝長成。

  8。坐化

  蕭傾絕XX歲生辰那天,去京郊外十裏的寒亭山淨慈庵進香。她出生失母後
一直不肯吃奶娘的乳汁,還是淨慈庵的淨心師太,說小公主體質非凡,又出生曆
劫,需要在庵堂呆滿三年,於是,她從小的三年都是在這裏度過的,淨心師太以
花蜜花露喂養她,這也是她爲什麽皮膚如此晶瑩剔透。

  自從小公主回宮後,每次遞上拜帖淨心師太都不肯相見,并告誡公主未滿及
竿前不可輕易出宮不可輕易露面,蕭傾絕也一直銘記於心,在她心裏師太是在她
快餓死的時候養活她的再生母親,但是她後來再沒見過一面,甚至不記得師太的
樣子。而此次,師太竟然主動邀她相見,怕是有重要的事要交待了。

  寒亭山,淨慈庵,轎裏走出一個XX歲的小仙子,穿著狐毛披風,如同冬日
裏一朵行走的薔薇花,蕭傾絕一時匆忙,幕離都忘了帶,一路奔到庵堂内師太的
榻前,師太靜坐不語,已是氣息微弱,進多出少。

  多年不見,師太一眼看見蕭傾絕,卻似看見慈愛的女兒,從未離開過膝前。

  蕭傾絕淚落不語。

  師太輕輕歎息,似有不舍:「本來想要等到小傾絕及竿,現在,卻是看不到
了。」

  「師太──」

  師太慈愛的看著她,「傾絕,貧尼就要走了,你卻還要曆你的劫,淨心真是
不忍心啊。」

  傾絕凝噎不成聲,「師太,您身體已經不好,爲什麽不早通知傾絕,傾絕必
定請最好的醫正來爲師太醫治。」

  淨心搖搖頭,「我大限已到,藥石無靈。隻是還有些話想囑托小傾絕罷了。」

  淨心接著道:「你玉露仙體,根骨絕佳,本是有緣人,前塵往事便不必說,
此生漫長,劫數重重,如能應劫重生,完成宿命,則易筋洗髓,化繭成蝶,不可
限量。我的孩子,切記萬事不可輕言放棄,否則下世,下下世,你還會輪回受苦,
在紅塵裏打滾啊。」

  蕭傾絕聽的半知半解,想要再問,師太卻不再多言,慈愛的摸著她的發,
「這禍顔,能遮起就遮起吧……」

  說完,閉目淺笑,竟然是已經坐化了。

  蕭傾絕哭了半晌,按照遺言親手和靈芝把師太遺體焚化,将其衣物立了衣冠
冢,葬在了山上庵堂後面,并手植一株玉蘭花。

  淨心的遺體焚化後留下了一顆斑斓的石頭,竟是一顆舍利。蕭傾絕愣愣的看
著那顆小小的石頭,小心翼翼地收起。

  回到庵堂,蕭傾絕又回到淨心之前的廂房,細心的打掃了師太所有的器物,
從枕下随手找出一個雕紋精美的紫檀木匣子,上面還散發著陣陣熏染的檀香。又
發現淨心的早年雲遊的許多劄記和手稿,略略看了一會,發現其中頻頻提到一位
故友蒼岚護國寺的法師摩侖,心下暗暗在意,牢記在心。

  蕭傾絕把師太生前留下的佛經和手稿連同舍利小心輕柔的存放在檀木匣子裏,
卻沒有發現,随著她指尖拂過,盒底蔓延開一副詭異的圖案。

  蕭傾絕去院子裏掃雪,卻在後山意外的掃出一個人來。

  9。救人

  後山的白杏樹下,一個白衣男子被雪層層蓋住,趴在雪地裏,幾乎凍僵,卻
絲毫不顯狼狽。如果不是蕭傾絕懷念師太故地,把每一個地方都仔細掃到,根本
不會注意到。

  蕭傾絕把他翻轉過來,大驚失色,隻見這男子原本的臉全被劍劃破,幾道吓
人的傷疤張牙舞爪。

  蕭傾絕看他還沒斷氣,還有微弱的氣息,吩咐内侍爲他用暖水擦身,換了衣
衫,然後連同檀木匣子一起帶回了宮。

  這是這些年來和順公主第一次出宮,許多人好奇的在路邊駐足,隻是那轎中
的公主也并不避諱,時而探頭好奇的看著外邊的景色,時而還沖對她愣神的人微
笑一下。

  隻是那驚鴻一瞥,多少人惑了心神。

  自古英雄配美人。於是,開始了一個英雄輩出的時代。

  回宮之後,蕭傾絕把救回的那個男子安排在薔薇大殿望月閣,并從太醫院要
來治傷的好藥,每日親手爲男子塗抹面部傷痕,之前太醫還說那傷疤大概能好個
七八成,沒想到也許是她誠意太甚,感動上天,也許是她額外調制的薔薇花露起
了作用,也許是她的手法太神奇,最後男子的臉竟然一絲傷疤沒有留下。蕭傾絕
照例爲少年活動手腳,男子手腳卻自己動了,并睜開了雙眼。

  「你醒了?」蕭傾絕愣了一下,男子眼神冷冽迷茫,如臘月風刀,他的樣貌
宛如刀刻,他出塵俊逸,貌似潘安,卻像隆冬的寒冰,令人生畏。而且,他的眼
裏有斂不盡的殺氣傾瀉而出,那是一種與他氣質已經和爲一體的習慣。

  那一瞬間迸發出的氣質,讓蕭傾絕傾慕不已,她一向遇見的都是跟自己差不
多大的男孩,而這個男子,讓她覺得很強大,那是一種強者才有的氣場,令人仰
視。

  「你是誰?這是哪?」上官玄淩打量著女孩,他一向爲容貌所擾,眼前的女
孩顯然美的不似凡間所有。他盡量放柔眼神,打量四周。

  「這裏是皇宮,我是和順公主。」蕭傾絕好奇的看著他,「我救了你,你叫
什麽名字?」

  上官玄淩依言回答,摸了摸臉,大驚,「我臉上的傷疤呢?」

  蕭傾絕很開心:「你要謝我,我救了你,而且給你治好了傷!」

  上官玄淩瞪了她一眼,「多事!」

  蕭傾絕很好奇:「難道你是自己劃的?你有什麽想不開的?」

  上官玄淩冷冷道:「你的話真多!」

  10。拜師

  蕭傾絕道:「不知好歹!既然你那麽喜歡,那我幫你劃回來!」說完一飛簪
子往男子臉上飛去。

  男子輕蔑的笑了下,一指就偏了簪子的力道,蕭傾絕不服,又攻上來,卻總
是被男子淩厲輕巧的一一化解開來。

  蕭傾絕眼神閃了閃,「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上官玄淩負手而立,潇灑無比,自成一種絕代的風流自負,他依然年輕,但
是那種淩厲的氣勢卻是站在泰山之巅的大儒才有,「哪個叫你多事來救我?!不
知死活的小丫頭!我自練我的玄玉神功,你知不知道你非常多事?」

  蕭傾絕再三壓抑,俏生生的小臉也被氣的通紅,又被他說的語塞,想了想,
輕輕笑道:「冰天雪地的練功,公子大概也不知道當時的情形吧?你當時覆蓋的
冰坑已經被積雪堵塞,已經氣若遊絲進入龜息狀态,我不了解你的武功,不過據
我所知,從醫典來看人龜息太久可是活不過多久的。」

  上官玄淩忍不住擡頭仔細看了看小丫頭,這丫頭年齡尚you,卻透出與年
齡不同的聰慧,心生幾分好感。他練到玄玉神功第八層,向來冷心冷情,這次也
是想以非常之法逼自己沖破第九層,也不十分确定兇險,所以蕭傾絕功德是非暫
時不論,罷了,就算做天意吧。

  他沈思片刻,淡淡道:「小姑娘倒有幾分膽色,你不怕我?」

  蕭傾絕坦言:「其實是有幾分害怕的,不過我覺得你很厲害,你──」

  上官玄淩厭惡道:「有話直說,無端學人不爽快!畏畏縮縮,也是個不成事
的!」

  這話說的極重,蕭傾絕再三隐忍,眼裏也浮上恨色,随即無所謂的笑笑:
「好吧,好歹我也救了你,個中是非不論,你要不承認我也沒辦法,不過咱們不
如做比交易:我給你提供一間上好的冰室供你練功,而你,要在這兩年教我武功。」

  上官玄淩突然笑了。他面如冰霜,但那個發自内心的笑容卻燦若星華。他從
八重到九重,确實需要一個絕好的練功所在,又要清靜,又要寒冰加身,要不也
不會冬天跑到一個無人光顧的庵堂去。然而冬日短暫,皇室的确是能保障他練功
的所在。這個徒弟,倒是還有點眼色呢。

  上官玄淩踱到桌邊,兩指優雅的夾起一杯茶,「你性子裏,倒是有幾分聰慧,
不過,」他話鋒一轉,挑了蕭傾絕一眼:「要做我的徒弟,似乎隐忍不夠啊。你
喜歡誰讨厭誰臉上寫的那麽清楚,弱點實在多多。」

  蕭傾絕一聽有些沮喪,卻聽利器破空之聲,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旋身接住,卻
是上官玄淩手中那杯茶,雖然接的不甚穩,卻也沒有撒出一滴來。

  「愣著做什麽,還不快敬茶?」上官玄淩睨了她一眼。

  蕭傾絕喜道:「師傅在上,請受弟子一拜──」說完跪下行了個大禮。

  上官玄淩道淡淡咧了嘴角:「當我的徒弟,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到時可得什
麽都聽我的。你吃得了苦麽?」

  蕭傾絕再拜:「傾絕必定尊師重教。」

  於是上官玄淩以公主師傅的身份住進了薔薇大殿望月閣。從此常伴公主身邊,
教導公主武藝。但是上官玄淩管的很多,開始是武功,慢慢的從公主的飲食起居
到日常出行,他都開始指手畫腳。

  上官玄淩認爲蕭傾絕性子靈巧有餘,狠絕不足,於是總是強迫她去做她不願
意做的或者害怕做的事。比如傾絕怕蛇,他便讓她親自捉七七四十九條蛇來交給
他,傾絕曾溺水,後來便不再近水,上官玄淩就強迫她下水跟他學凫水。

  蕭傾絕時常抱怨:「師傅,你幹嘛總是強迫徒兒做這些扭曲本性的事呢?」

  上官玄淩道:「想要當高手,就不可以有明顯的弱點,你什麽都怕,逃生的
時候才會發現,活著才是最好的。這點都忍不了算什麽?」

  蕭傾絕看著他棱角分明的眉眼,「師傅,你小時候也是這樣的麽?」

  上官玄淩慢慢道:「我師傅是一個更爲嚴厲的人,他崇尚絕對的武學,因此
一向要求我克服自己,沒有弱點。小時候我很沒用,會暈血,結果有一次師傅把
我關在地窖,五天不給我水喝,隻給我留下一桶血,在生死的邊緣,血似乎沒有
那麽可怕了。從此,我明白了一個道理:跟生存比起來,什麽樣的弱點都不足畏
懼,而要成爲至尊的強者,才能有權選擇生死,甚至别人的生死。」

  蕭傾絕突然有些心疼,他就是因爲這樣,才會如此不近人情啊。這男人,吃
過多少苦?蕭傾絕無法說的清楚,她聽到這段的時候心裏有多難過,從某種程度
來說,上官玄淩對她的訓練,也沿用了這種思路,從此她才沒有太過抗拒,她想
用親身經曆,去理解師傅的心情和想法。

  相比之下,上官玄淩對蕭傾絕武功上倒是沒有太多的指導,蕭傾絕也曾提出
過,師傅就會說,作爲一個女帝,或者公主,性情的磨砺遠比武功的好壞要重要,
於是最終蕭傾絕也隻學了個三四成,足以自保,性情卻是比過去堅韌了許多。

  11。玄玉

  樹下,精美的人兒在溫習著一套劍法,白衣的師傅在身邊不時矯正姿勢,不
時喂招,形成了賞心悅目的畫面。

  「師傅啊!你的那個什麽玄玉神功那麽厲害,爲什麽不教給我?」

  上官玄淩依舊冷冷的,眉目間卻少了幾分疏離,「那門功夫不适合你,将來
假若你是女帝,必然要愛天下人,倘若無心無情,那麽,你如何爲天下做事?」

  蕭傾絕眼光閃爍,這是她第一次知道,那門厲害的功夫會讓人變得絕情,那
麽,師傅應該是因爲這樣才變得這麽冷漠吧?

  「師傅,那麽不好的功夫,你爲什麽要練?」

  上官玄淩淡淡道:「功夫哪有什麽好不好,隻有高低之分,我這輩子追求的
就是武學至尊,人間情愛不過是滄海一粟。」

  真的是滄海一粟嗎?爲什麽他越來越覺得自己有所牽挂,爲什麽他有了上好
的冰室,武功卻毫無進展?想到這上官玄淩一陣心煩,扔下劍:「把我剛才教你
的遊雲劍法演練二十遍。」說完頭也不回,去了冰室。

  遠遠的,蕭長悔捏緊了拳頭,表情扭曲。自從兩年前這個人來了之後,就以
磨練性格爲由讓姐姐跟他分房而居,并且搶走了姐姐大半的時間。看著他們親近,
他覺得好痛苦,卻不能做點什麽。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個人會搶走他的姐姐。

  晚上,蕭傾絕想著白日裏師傅說的話,心裏還是放不下,他的師傅,如果練
成了傳說中那個功夫,會天下無敵了吧?爲什麽她一點也不高興呢?想了想,她
端起一盞自己采集醞釀的薔薇晨露,靜靜來到冰室。

  上官玄淩正在打坐。

  「你來做什麽?」上官玄淩看到她有些煩躁。

  蕭傾絕輕輕把盞子放在案機上,柔聲道:「師傅,你閉關不能總是不顧身體
啊,不如也飲些花露,於練功也有所助益。」

  上官玄淩神情不變,一掌拍在案機上,那花露被震得嗡嗡作響,撒出來大半。
他喝道:「多事!出去!」

  蕭傾絕不知爲什麽心裏有些悶悶的,呐呐道:「師傅,這個功一定要練麽?」

  上官玄淩的聲音沒有半點溫度:「是。」

  蕭傾絕再沒說話,轉身離去了。冰室内一片靜谧。

  上官玄淩看著案機上的花露,歎了口氣:師傅,如果當初你能對我像小徒兒
這樣,是不是我也會不一樣?良久,還是拿起剩下的花露,一飲而盡。

  12。九芸

  兩年過去了,蕭傾絕的美初綻頭角,那是一種介於青澀和妖冶之間朦胧的美,
看著她成長成自己所期待的性子,上官玄淩的心一點點柔軟,兩年之期已至,他
卻越來越貪戀這樣的日子。

  但是他是一個對别人心狠,對自己心更狠的人,他不容許他的生命裏會出現
意外。

  上官玄淩二十歲生辰前幾日,蕭傾絕決定送師傅一件最好的禮物。兩年了,
她從不知道這個男人的背景,發生過什麽事,但是她總是憐惜他,想對他好,雖
然那個冰冷的他看起來最不需要的就是别人的關切。

  而對上官玄淩來說最好的禮物是什麽呢?

  蕭傾絕重金請到藥王谷的九芸姑娘。

  說起來請的并不是這個小姑娘,九芸也才XX歲,蕭傾絕本來令侍衛去請藥
王谷的藥王婆婆,因爲淨心師太曾經有言,蕭傾絕不得在及竿前輕易出宮,不得
露面天下。於是蕭傾絕隻能道明緣由和誠意花重金去請。

  藥王谷的人性情奇怪,本來蕭傾絕也沒報幾分希望,不過卻來了一個小丫頭,
是藥王婆婆的小徒弟。藥王婆婆一聽一個XX歲的丫頭找她,根本沒當回事,倒
是小徒兒好奇心性,偷偷跟著侍衛來了。

  九芸一身紫衣,清秀十足,柳葉眉梢,一雙眼睛又晶亮又清澈,瓜子小臉上,
皮膚有些不太健康的白,卻古靈精怪,兩個丫頭又年齡相仿,都是有主意的,很
快成了投契的閨蜜。

  「你請我婆婆來做什麽?」九芸十分好奇。

  蕭傾絕有些失望:「我想做一種藥,現在自然是不行了。」說完歎了口氣。

  九芸面露得色:「我可是婆婆親傳弟子,别看我小,我的本事可是不小的,
你說說看,沒準我能幫你哦!」

  蕭傾絕想了想,「我想做一種藥,可以讓人百無禁忌,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
快樂事!」

  九芸吓了一跳,過來摸她額頭:「你小小年紀,莫不是想做逍遙丸?那可是
會上瘾的!」

  蕭傾絕跺了跺腳:「你想哪裏去了?我有一個師傅,他性格實在太爲克制,
我看他過得很苦,我想給他吃一種藥,能讓他放開自己的想法,好好過一天,想
做什麽就做什麽,我堂堂公主,他想做的事想要的東西,我必然都滿足的了。」

  九芸靜靜想了半天:「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的藥,自然是不行的。太過荒誕。」

  蕭傾絕洩氣:「我也知道荒誕,哪能就那麽容易。」

  九芸安慰道:「你也别洩氣,我可以給你調配另一種藥,這種藥是我新近發
明的,可以讓人以爲在宛若夢中,你給他食後,再以金針刺穴催眠,那麽同樣可
以達到你的效果。」

  蕭傾絕一聽十分開心:「那麽會不會像行屍走肉一樣啊?」

  九芸搖頭:「不會的,我的藥,自然是最好的!隻會覺得像是在夢裏,你若
不放心,我再給你一粒藥丸,等醒轉的時候服用,就會忘記這一天發生過的事。」

  蕭傾絕大喜,抓住九芸的手:「這麽神奇的藥,有沒有名字?」

  九芸想了想:「還真一直沒起名呢。」

  蕭傾絕道:「不如這樣,前者名之『忘憂』,後者名之『忘之』!」

  九芸拍手笑道:「果然妙哉!」旋即眼睛亮晶晶的:「小傾絕啊,你說的那
個師傅到底是什麽人啊?說出來我聽聽?要說現在江湖上排的上号的人,我可基
本都聽過呢!」

  蕭傾絕道:「我師傅叫上官玄淩,你可聽過?」

  九芸吃了一驚:「上官玄淩?玄冰宮宮主?那可是個亦正亦邪的人啊!」

  蕭傾絕來了興趣:「是不是十分厲害?」

  九芸瞪了她一眼:「豈止厲害,說是江湖第一,簡直無出其右!不過,我瞧
你功夫也沒練得怎麽樣麽,你真的是那個上官玄淩的徒弟?」

  蕭傾絕似乎沒有聽見她的質疑,隻是愁道:「你說,我師傅他都這麽厲害,
爲什麽還要練那什麽玄玉神功呢?」

  九芸一聽,知道多半是真的,「江湖麽,嗨,那些人自然是想當第一,可知
天下并沒有永遠的第一,所以,隻好不惜多犧牲一些,才好多獲得一些。到頭來,
是得是失,誰又真的說的清楚麽?」

  蕭傾絕沒再說話,想了一會催九芸拿藥給她。

  九芸猶猶豫豫的:「你可真的要給你師傅用這個?上官玄淩那個大魔頭,據
我所知,性子是不怎麽好的,你怎知他不會惱你自作主張?」

  蕭傾絕喃喃道:「師傅的苦旁人不知,我卻是知的,正因爲如此,我才想讓
他像正常人一樣過一天,哪怕是一天也好啊。再說,不是還有忘之麽,大不了給
他吃了忘之,哪會記得做過什麽?」

  九芸小心給了她兩瓶藥丸,「喏,紅色的是『忘憂』,黑色的是『忘之』,
總之,你小心點。我偷偷跑出來幾天啦,得趕緊回去了,不然婆婆可不要我這個
徒兒啦!」

  蕭傾絕給她包袱裏塞了好多美玉寶珠,還有一面可以随意進出清丘皇宮的令
牌,讓侍衛備馬送了她回去。

  13。忘憂

  第二日,正是上官玄淩的二十歲生辰,他從來沒有過過生辰,但是蕭傾絕卻
打聽到他日子,親手給他做了一碗壽面恭恭敬敬的端來。

  上官玄淩看著薔薇般耀眼的徒兒,心裏有些感慨,他與她,像是師徒,又有
些懵懂,但是他太冷,她又太小,兩個人一個克制,一個不懂,誰都沒有走近一
步。他想也許自己是欣賞美好的事物罷了,美好的東西誰不喜歡呢?以前那麽多
豆蔻佳人投懷送抱,他也從沒接納過,他更是不可能喜歡一個XX歲的黃毛丫頭
的。

  吃完壽面,上官玄淩有了一陣短暫的眩暈,似乎在雲裏霧裏,徘徊不明。

  蕭傾絕拿出金針,在他腦袋上幾個穴位刺了一下,這刺穴之法還是她去找劉
醫正新學的,因此,緊張的香汗淋漓。一邊刺穴,一邊溫柔的誘導:「師傅,現
在是在夢裏,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想要什麽徒兒都給你買來。」

  上官玄淩眼神随著她舉動開始迷茫,随後又清明下來。

  「這,真的是夢麽?」上官玄淩有些迷惑。

  蕭傾絕柔聲鼓勵:「是夢,你不必再壓抑自己,你可以做跟平時不一樣的你。
師傅,你想要什麽?」

  上官玄淩想了想,那表情竟然像一個可愛的少年,跟他平時的冷漠強大完全
不同。

  「我想要一隻小兔子!師傅曾經讓我親手殺死了小白,我真的很不開心。」

  蕭傾絕愣了愣,眼裏噙了水霧,過了一會給他抱來一隻雪白的小兔子,上官
玄淩抱在懷裏,溫柔的摸它的皮毛。又提了第二個要求:「我不想再殺人,今天
可不可以不要再殺?我不想喝血了,我每天都會喝吐。」

  那祈求的眼神讓蕭傾絕把他的頭抱在懷裏,輕輕撫摸:「不會了,師傅現在
是宮主了,以後都不用再強迫自己做不想做的事了!」

  就在蕭傾絕以爲這樣兩個人都會睡著的時候,上官玄淩突然擡起頭來,眼睛
裏散發出勢在必得的光芒:「我喜歡我的小徒兒,我要她!」

  蕭傾絕怔了怔,撫著他的後背:「師傅,傾絕在這裏,不會走的。」

  上官玄淩緊緊盯著她,似乎要把她看到心眼裏去,「小傾絕,你是我的,我
喜歡你!你就在夢裏陪著師傅好不好?咱們就這樣罷!」

  蕭傾絕腦袋嗡的一下木了,隻看見師傅用從沒有過的溫柔的滴出水來的眼神
看著她,飽含無限占有,那雙手緊緊抓著她的胳膊,抓得她生疼。

  14。初夜1(h)

  蕭傾絕再也聽不清師傅說什麽,隻看見那張俊逸的臉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上官玄淩一下攫住她的紅唇,輕輕的舔舐,帶出一陣酥麻,他一點點描繪著她美
好的唇形,吸取那好聞的香氣,然後伸出舌頭,舔著她小巧的香舌。

  蕭傾絕從沒有見過如此溫柔又如此霸道的師傅,她知道自己淪陷了,她終於
明白自己愛上了自己的師傅。

  她生澀的伸出香舌回應著,與師傅的唇舌糾纏在一起,上官玄淩感受到她的
回應,更加急切,一手扣住她的腦袋,一手握著她的下巴,兇猛而急切的品嘗著
她,攪動她,蕭傾絕被吻的别開頭去,呼呼喘氣,卻被上官玄淩的唇追逐過來,
繼續角逐糾纏不清。

  蕭傾絕隻好一邊盡力回應一邊求救:「師傅,不………唔………不要──」

  那求救聲如同無助的羊羔,引起了上官玄淩眼睛裏狂熱的野性,他的眼睛越
來越紅,他想把她好好蹂躏,拆吃入腹。

  上官玄淩幾下扯開蕭傾絕的衣衫,隻聽嘶啦幾聲,那衣裙已經破碎不堪,遮
不住那XX歲you女花骨朵般青澀美好的身形。

  蕭傾絕緊緊護住肚兜,突然如同夢醒,「師傅──不行,傾絕還小,等傾絕
及竿──」後面的話已無法說出,盡數被上官玄淩霸道地堵在口中。上官玄淩一
邊瘋狂的親吻她,一邊将她雙手高高固定在頭頂,以布帛縛在床頭,他看著不停
掙紮扭動的女孩,危險的瞪著她:「怎麽?你不喜歡我?」

  蕭傾絕已經吓得說不出話來,想說什麽,嘴角動了動,有些無力,今天發生
的事,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想,她一時無法消化。原來師傅潛意識裏最想做的事,
竟然是強要她!蕭傾絕隻能睜著水朦朦的大眼,懇求著師傅:「師傅,求你,不
要!」

  上官玄淩嘲諷的一笑:「今天你要也好,不要也好,你都得給我受著!」

  說完俯下身來,輕輕舔著她的側臉,她的耳側,引起傾絕嘤嘤的哭叫。蕭傾
絕絕望地看著師傅在她面前一件件脫下衣衫,扔在地上,師傅精壯而完美的胸膛
呈現在她面前,她覺得羞恥,想要避開,卻避無可避。

  蕭傾絕忍不住哀求:「師傅,我還小啊!傾絕也傾慕您,可是傾絕怕自己受
不住啊!師傅可不可以再等幾年,等傾絕長大?」

  上官玄淩淩厲的眼神變得熾熱,用手在她頸側來回撫摸,像一條蛇爬過。

  「師傅一天也等不了了,師傅要你,要你小小的身體躺在我身下,永遠不能
屬於别的男人!」

  蕭傾絕沒有想到師傅潛意識裏對她的占有欲這麽強烈,她被他手指驚起一連
串的酥麻,隻覺得胸前一涼,卻是肚兜被一把扯落,露出了兩個剛剛發育的堅挺
花苞,像雨後初荷,小巧玲珑,卻散發著you女新鮮可人的香氣。

  上官玄淩忍不住用布滿厚繭的大手覆上,來回揉捏,那小花苞越發堅挺,越
發美好,擡起頭來,卻對上傾絕懇求般的眼神,既無助,又布滿初嘗情欲的迷茫。

  上官玄淩吸了口氣,小徒兒,你如此美好,怎能放棄。他認真的舔著那粉色
的小乳尖,聽著徒兒壓抑的哼叫,一口攫住小乳,整個含住,先是輕輕的舔舐,
然後重重的吮吸,女孩「啊」的一聲,似乎受不住這樣的刺激,弓起身子往後逃
避,卻被男人重重的按住後心,兩個乳尖也輪流被扣在嘴裏流連洗刷,泛出深深
的粉色來。

  上官玄淩像面對世上最美的寶物,用唇舌一點點膜拜她的身體,她身上香汗
淋漓,那股薔薇花香越發彌散開來,成爲閨房最好的香氛。

  上官玄淩一點點舔過她的腰腹,她的白藕似的腿。扯下她的亵褲,隻見女孩
完美的下體呈現無餘,那裏沒有一點毛發,幹幹淨淨,私處如同其他地方一樣潔
白無瑕,泛著淡淡的誘人的粉,粉嫩的貝肉夾著一粒you小的珍珠,引人采撷。

  15。初夜2(虐h)

  上官玄淩呼吸越來越重,幾乎無法容忍。

  他用力掰開女孩的大腿,分成一字,輕輕舔著那無暇的私處,從粉嫩的小唇
開始舔起,一點點品嘗。

  蕭傾絕忍不住哀求道:「師傅,不要!别這樣──」卻覺得下面的呼吸更加
沈重,濕熱的唇已經含上了她的小珠,她如何擺動身體都無法甩開,那張熱情的
唇舌像是長在那裏,重重的蹂躏著她的花唇,吮吸她的花蕊,身體裏又抗拒又無
力,又快樂又痛苦,像是有什麽東西彙聚到師傅的口下,都聚集在那一點,那感
覺既強烈又羞人,隻覺得身體裏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想要被師傅的嘴吸出來了。

  蕭傾絕嗚嗚咽咽的呻吟著,小腳鈎成小船。

  突然,上官玄淩用力分開她私處的花唇,整個含住裏面的花蒂,重重的連連
吸吮不止,蕭傾絕覺得那種無形的感覺終於被吸出來了,四肢百骸說不出的美好,
如同喝醉了一樣,陰花裏靜靜的流出花蜜來。

  師傅卻還不罷休,輕輕舔著她的花蜜,又循著那花蜜的來處深入舌頭,想要
獲取更多。

  蕭傾絕未經人事的小縫被舌頭探入,又不适又無力抗拒,隻能被動的承受這
奇怪的刺激感。

  而上官玄淩顯然沒有耐心等待更多,他幾下除盡衣衫,隻見結實美好的腰線,
下身黑叢叢的毛發中探出一根狀如手臂的欲根,他的欲根顔色如同嬰兒粉,幹淨
而暴漲欲望,一看就是未經人事的樣子。

  他實在太粗,有手臂那麽粗壯,難以想象,這成熟的成年男子壓抑多年的欲
望,如何嵌入那you女連舌頭都無力容納的小縫裏去。

  蕭傾絕這才從高潮中反應過來,眼見平時高傲冷淡的師傅此時在眼前赤身裸
體,甚至露出那羞人的地方,她趕緊扭過頭不看,卻覺得下體一陣灼熱,吓了一
跳,隻見師傅用手扶著那粗壯堅硬的陽具,正對準她下體而來。

  她實在太小,兩腿之間的空間總共也就師傅的欲根那麽粗的寬度,這要進去,
豈不是撕裂她?

  「師…師傅……不要!師傅!徒兒會死的!」蕭傾絕花容失色,一個勁瑟縮,
想要躲過,怎奈手腕還被牢牢縛在床頭,根本躲不到哪去。

  上官玄淩狂熱的看著她掙紮扭動,如同手心裏逃不出去的小蟲。

  「讓師傅好好愛你!」

  說著對準那陰花小縫裏流出未幹的蜜汁來回扭動欲根的頭部,把整個頭部都
沾上那滑膩的蜜汁,小徒弟臉都白了,上官玄淩看著她比薔薇還美的小臉,心下
一狠,連根捅了進去。

  「啊──」蕭傾絕隻覺得下體被重重的撕裂了,分成兩半,痛得她流下兩行
清淚。事情到這裏,終於無法彌補了。

  偏偏上官玄淩第一次嘗到女人的滋味,又是處女,又是剛剛發育的you女,
那下體緊窒妙不可言,小傾絕剛剛曆過高潮,花道裏已經有些花蜜,他來回抽動,
又帶出一些本能的蜜汁。

  他粗大的陽具卡在這袖珍的女花中,那快感,簡直讓他要瘋了!

  上官玄淩本來就處於忘憂和催眠中,再無絲毫理智,他重重的往小人深處捅
了幾下,看到小美人在身下癱軟如無骨,他抓緊女孩的大腿,使兩人私處契合如
一,加快速度,順應本能,瘋狂的抽插,鮮血混合著花蜜被抽動帶到床單上,落
下一朵朵紅梅,卻刺激的上官玄淩心裏最後的弦也斷了……

  他重重的捅著身下的小身體,一點點享受著那you小的花道帶給他的無與
倫比的快樂,兇狠殘暴的抽插著越來越堅硬越來越粗壯的兇器,全然不顧身下人
痛苦的哭泣。

  蕭傾絕身子如雨後落花,搖曳不止,她除了痛還是痛,偏生還有意識,隻能
忍耐自己被自己的師傅一點點摧殘,任他在她身體裏肆虐。

  泣不成聲的嗚咽早已被男人低沈難以自持的吼聲所壓制,良久,床帳終於不
再搖動,随著一聲嘶吼,上官玄淩一下緊緊的抱住小人,狠狠的沖到最深處,釋
放出濃濃的子孫液。

  休息停當,他抽出已經疲軟的欲根,女孩紅腫的花壺裏汩汩流出腥白的液體,
那情景,實在是殘忍而性感。

  上官玄淩初次發洩,又恍如夢中,給她解開束縛後就很快翻身沈沈睡去。

  蕭傾絕淚水流了一臉,今天發生的事太出意料,她沒有想到師傅心中對她這
樣強烈的占有欲,想到這她側過身,看著師傅安詳滿足的睡顔,擦了擦淚水,泛
起一個微笑。

  雖然她很痛,雖然她不願這樣失身,但是她心裏是喜歡師傅的,不知從什麽
時候起,她就喜歡這樣強大的師傅了。

  如果他能永遠那麽溫柔的對她說話,霸道的面對對她的寵愛,那該多好?

  16。忘之

  想到這,蕭傾絕呆呆的看著手裏那枚黑色的藥丸,讓師傅醒來忘記這件事,
當作一個夢嗎?不!絕不──

  蕭傾絕狠狠的碾碎了那枚黑丸,化作一堆齑粉混入地上的塵土。她要試一下,
師傅醒來,看到這既成的事實,要怎麽辦?會不會要她,好好面對她?

  時間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同煎熬,蕭傾絕身上又痛又累,卻沒有一刻睡得著,
她胡思亂想著可能發生的事,卻發現一無所獲,她真的不知道師傅會怎麽處理這
件事。因爲師傅也許潛意識裏那麽想要她,但是他平時,沒有半點流露出喜歡她!

  在忐忑的期待中,上官玄淩終於醒過來,那張臉已經不見了剛才的狂熱和熱
情,取而代之的還是平日的冷漠自持。那張冷靜的臉在看到床上的靡亂和身邊赤
裸的傾絕後變成了不解和震驚──

  「這是怎麽回事?」上官玄淩喝道,還好,他依然冷靜,沒有失控。

  蕭傾絕突然有些發冷,她醞釀了一下,卻不知該怎麽說,告訴師傅他心底裏
喜歡的人其實是自己?師傅是不會信的。

  「師傅,你要了我。難道你不想對我負責?」

  上官玄淩冷冷的盯著她,似乎要确認她有沒有說謊,他強迫自己冷靜,努力
回想發生過的事,他的确能記起自己的瘋狂自己的失控,和蕭傾絕在一起的那種
要癫狂的快樂,讓他想起來細胞裏都是興奮!心裏越發漸漸冷下來:自己從小隐
忍,從來不會失控,怎麽可能爲了女人變成禽獸?

  上官玄淩掃了眼屋子,屋子裏一切正常,除了小徒兒身上的花香,沒有任何
催情香的氣味,桌子上還擺著那晚吃的精光的壽面,今天是他第一次吃壽面,他
很開心,吃的幹幹淨淨。而就在吃過那碗面之後,他徹徹底底的失控,變成了一
個淫辱you小徒兒的禽獸……

  上官玄淩抽了口氣,不慌不忙穿好衣服,把衣服胡亂團成一團扔給徒弟,
「下去跪下!」

  蕭傾絕靜靜的把肚兜穿好,抱著衣物跪在地上,眼前塵土裏已經粉碎的「忘
之」還在嘲笑著她的自作主張。

  上官玄淩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沿上,看著小徒兒神色複雜,她裸露的身軀上還
滿是歡愉的青紫,她的腿上還流著他的東西,即便不是他願意的,她到底成了跟
他做過最親密之事的女人,她是那麽小,小到她平時犯錯他都不忍苛責,但是現
在她鑄下大錯。

  17。審視

  「兩年前,江湖上不少女子曾對我投懷送抱,讓我十分煩惱,不惜自毀容貌,
我向來對這幅皮囊不太看重。」上官玄淩失望地訴說著,直直的審視著蕭傾絕:
「作爲我的唯一的徒兒,朝夕相處,你應該明白,我想要的,從來都是天下第一,
而不是什麽珠寶美人。沒有想到,我到底會栽在小徒兒的手中。」

  蕭傾絕神色不變,心裏卻充滿了苦澀,她沒有想到師傅會是這麽的,絕情,
清醒的他,就那麽抗拒跟她在一起麽?她就讓他避如蛇蠍?她忍不住擡起頭,迎
著目光看向師傅,他的目光複雜難辨,有失望,有後悔,有憐惜,卻不再有情欲
和占有。

  「師傅,你心裏喜歡我,才會順應自己的心意,要了我,你非要自欺欺人麽?」
蕭傾絕堅決的看著師傅,目露懇求。

  上官玄淩勾起一個譏諷的笑容:「中了春藥的男人,會做出什麽事來,誰也
說不準。你既然肯自作主張,就要承擔後果。」

  蕭傾絕再也忍不住,流下一串晶瑩的清淚,她站起身來坐到上官玄淩身邊,
抓著他的肩膀:「師傅,你看著我,你看著我!你真的一丁點都不喜歡我嗎?」
她不信!

  上官玄淩失望的看著她:「小徒兒,你要我怎麽說呢?爲師的玄玉神功已經
沖破第九層,無情無愛,你覺得爲師會喜歡你嗎?會做出這樣的事嗎?」

  蕭傾絕覺得天塌了,她滿心裏都是那句話:師傅的玄玉神功已經到了第九層,
他以後不會有情有愛!也不會要她!

  她那絕望的樣子似乎激怒了上官玄淩,上官玄淩幾乎看不下去,一把把她推
在床上,「看你那沒用的樣子!你就那麽想要我嗎?小小年紀,你還真是自甘淪
落啊!」

  蕭傾絕失神的看著床帳,沈默不語。

  18。懲罰1(h虐)

  上官玄淩冷笑道:「既然你那麽想要我,我就好好給你一次!」說完把她肚
兜粗暴扯落,在那嬌嫩的脖頸上留下一道紅痕,上官玄淩順著那紅痕輕輕的舔著,
身邊的人依然沒有任何聲響,他的心更加惱怒,他此時沒有心情去想,爲何自己
清醒了還是如此反常,爲何不喜歡看到她破敗的樣子,他向來封鎖自己的内心和
欲望,等到他有一天終於被逼到一個角落不得不理清自己的想法時,一切都如同
萬裏孤舟,行的太遠,太遠。

  上官玄淩發狠的在那紅痕上啃咬,咬出血迹。蕭傾絕疼的身體一抖,上官玄
淩随即舔食了她的血液,她的津液是甜的,她的蜜汁是甜的,她的血液依然如此
美味。

  上官玄淩突然直起身子,既不親她,也不再跟她肌膚相接,面色一如往日,
冷漠狂放。

  她的腿根本不用用力分開,已經無力的伸展著,因爲剛才的歡愛,都始終合
不攏,上官玄淩也不脫衣,隻撩起下擺,将亵褲褪到膝間,扶起欲根,随便的用
手掌來回套弄了兩下,欲根已經堅硬如烙鐵,他已長驅直入,對準那還紅腫不堪
的私處,不待任何潤滑,狠狠刺了進去。

  終於,成功的看到小徒兒臉上回過神來,驚愕的面容。她無法明白,爲何師
傅醒來後會不喜歡她,而且還如此羞辱她?

  「這是懲罰你──小小年紀,就如此耍弄心機!」上官玄淩強自壓抑著難以
言狀的快感,往回抽出了半截,裏面顯然還是不夠濕潤。

  「你以爲是我上官玄淩的徒弟就可以胡來?你可以去江湖上打聽一下,算計
過我的人都是什麽下場。」

  他可以劃花自己的臉,那麽那些勾引過他的女子,更是沒有一個留過全屍。

  說完,他兇狠地往盡頭又是一頂,小小的身體還未發育完全,根本不能完全
包容他,他的欲根根本不能完全沒入,已經到了短短的盡頭。

  蕭傾絕痛的緊緊抓著床單,牙齒咬的緊緊的。

  她顯然已經混淆了性和愛的界限,她和師傅的身體如此親近相接,融爲一體,
她突然覺得,如果師傅真的非要如此「愛」她一輩子,那麽她痛一些也願意忍受。
想到這,她突然擡起小小的胳膊,勾住師傅的脖子,堅定的看著身上粗暴的男人,
「師傅,我愛你,我愛你啊……」似乎這個信念便可以讓她不痛。

  上官玄淩冰冷堅硬的心底突然因爲這表白有一線的空白,他不得不用惡毒的
話語來驅散自己刹那的失态。

  19。懲罰2(h虐)

  「小小的年紀,如此會曲意承歡,既然你身子受得住麽,爲師就不憐香惜玉
了。」說完,身下的欲根開始來回抽插,女孩下體狹窄的空隙和粗大的陽具形成
了不可思議的組合,不親眼看見根本無法相信。那結合之處的花唇已經被撐大到
極點,像一張無法吞咽的嘴,下一刻就會被撕掉,然而卻終於平安的迎來了下一
次抽插,一次次被撐到極限,帶出一絲絲血迹。而那凄慘殘暴的景象又一次讓男
人癫狂,想著自己正淩虐著XX歲you女的小小身體,既殘忍又興奮,身下的
陽具又大了幾分!

  蕭傾絕被頂的肚子生痛,再也無法承受,拼命用手去推拒男人衣衫齊整的胸
膛,聲嘶力竭的喊著:「不!不要了!師傅,你饒了我!饒了我!」

  她的抗拒卻激起男人的怒火,上官玄淩雙手各扣住她的大腿内側,如同鉗子
一般,令她動彈不得,然後用手将她下身掰開到最大,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進攻她,
讓她無法抽身,蕭傾絕覺得自己快要死了,那瘋狂的痛和一種無法言語的感覺席
卷了她,她除了無辜承受别無他法。這一刻,她終於肯相信九芸的話,師傅的确
是個大魔頭,她犯了個大錯誤。不僅不會得到她想要的,而且遭到報應了!

  小巧的陰花裏粗大的欲根還在肆虐,半晌,直到整朵花朵都快變成一個洞了,
直到女孩的腿已經完全合不上,直到女孩已經昏死過去,才終於悠然吐出白汁,
也許男人的欲望實在太過強烈,渾濁的汁液實在太多,順著那朵可憐的陰花緩緩
流出,顯示著女孩受了多大的罪。

  上官玄淩身心由内到外舒爽,靈台清明,他突然覺得,即便以後是練功,也
許時不時發洩一下,對於身體和練功也是有好處的。他神色複雜地看著身下女孩
紅腫的花壺,擺成O型的腿,仍然說不清的煩悶。

  他站起身,幾下整理好衣衫,還是那個絕世無雙的玄冰宮主,抛開心頭的不
快,他徑直要離開,卻冷不丁被虛弱的蕭傾絕抓住衣角,「師傅,不要走──求
你!别走!」那眼睛費力的睜著,彌散著濃濃的憂傷,似乎已經知道一定會被拒
絕。

  20。卑微

  蕭傾絕哀傷的說:「師傅,如果以後一定要這麽對我,我也願意跟著你,你
喜不喜歡我都無所謂,你别丢下我──」那個尊貴的公主此刻如此卑微。

  上官玄淩冷冷的看著她,「我行走江湖不用帶著一個無用的女人,至於我想
發洩,随時找誰不可以?你身子弱,根本承受不了,武功又不好,你怎麽跟著我?」

  蕭傾絕搖搖頭哭的淚水漣漣:「不──師傅你不要找别人!我,我可以的,
我──」

  上官玄淩不耐的轉過頭去,不知是不耐再面對如此卑微的小公主,還是不耐
面對自己那一絲不明的情緒,不知是要說服女孩,還是要說服自己:「傾絕,你
早該明白,除了武功,除了天下第一,沒有什麽會入了我的眼我的心。」

  蕭傾絕難過的咬著一绺亂發,「師傅,我不要取代你心中别的信念,我隻想
跟著你,當你身邊唯一的女人,也不可以嗎?」

  是個男人,聽到如此的懇求都會無法自持。

  上官玄淩沈默,良久,道:「我要走了。」

  蕭傾絕見無法說動他,死死揪住他衣角,拿住最後一個理由,再也不管什麽
金枝玉葉,尊貴得體,潑婦一樣扭道:「上官玄淩!你已經污了我的身子,你是
個男人嗎?你負責!你要對我負責!」

  上官玄淩歎了口氣,終於拂開她手指,像一陣風般消失了。

  上官玄淩委實沒有覺得自己冷漠。因爲這是他第一次手下留情,他已經破了
例了。

  風中兀自還回蕩著不知哪傳來的傳音。「以後,你我師徒情斷。」

  床上的蕭傾絕呆呆地盯著錦帳,武林至尊?天下第一?哈哈哈哈………她笑
的歇斯底裏,再也止不住。

  21。禍事1

  兩月過去了,蕭傾絕一切如故,似乎從來沒有發生過那件事,唯一不同是,
所有關於望月閣和望月閣前主人的往事已經成了禁忌,不準人提起。

  蕭傾絕低聲問道:「怎麽樣,劉醫正,我的身體?」

  劉醫正放下她的手腕,臉色彷徨,「公,公主──」

  蕭傾絕點頭示意:「劉醫正,你不必忌諱,你就像我的長輩,我一向信任您,
有話但說無妨,我有心理準備。」

  劉醫正歎了口氣:「公主,這确實是喜脈啊,已經,已經兩個月了!」

  蕭傾絕心裏沈甸甸的,她焦躁地來回走了幾步,又停下,「給我開個打胎的
方子罷──」

  劉醫正心裏驚了一驚,公主稚齡有孕,已經讓他吃驚,卻不知孩子的父親到
底是什麽人,竟會讓公主一開口猶豫都沒有就要打掉孩子?清丘國的和順公主,
想要什麽驸馬得不到?他收起心裏的好奇,又認真請了下公主的脈搏,捋了捋胡
須,沈吟道:「公主,腹中有雙子,真的要打掉麽?」

  蕭傾絕怔了一怔,半天說不出話來,不知是喜是優,檀口微張:「打掉他,
他們,是否有什麽不測?」

  劉醫正道:「腹中胎兒,未成其形,倒是還好,可是公主尚you,髒器發
膚還未生長完全,倘若執意打胎,怕是會對身體有所影響。」

  蕭傾絕煩躁的飲盡一杯涼茶:「能有何等影響?」

  劉醫正道:「大約會留下些病根,也許某些内器會停止生長或者生長不完全,
也或許,對於将來行房,受孕大抵都會有些影響。」

  蕭傾絕轉過頭問:「那我若you齡産子,難道不會對身體有所影響?」

  劉醫正道:「會使公主身體發育成長再加速些,公主産子時會受很大的疼痛,
畢竟,骨架還未張開,除此之外,影響不太大。」

  蕭傾絕擺擺手:「你下去吧,此事隻有你知我知,不可透露半句。」

  劉醫正連連應承,并爲公主暫時開了些安胎藥,心思重重的告退了。

  門被密密的掩上,蕭傾絕再也無力支撐,癱坐在地。低聲的啜泣。沒有人期
待這雙孩子的到來,說到底,她也還是個孩子,她該怎麽辦?她就那麽絕望的哭
泣,摔壞了一屋子茶盞,有一瞬,她撿起一片瓷片,對準手腕,時間仿佛靜止了。

  她不再記得淨心師太曾經臨死前苦苦掙紮見她一面跟她說過些什麽,她不再
記得母親是如何受苦受難生下她,她不再記得自己本來是一個早慧又自立的公主。

  22。禍事2

  門倏地被踢開,蕭長悔提著燈籠循著哭聲而來,站在門口。一把上來奪過她
手裏的瓷片,柔美可愛的臉因驚吓憤怒而扭曲,「皇姐,你這是做什麽?」

  蕭傾絕怔怔的看著他,這個因爲師傅而忽略了大半年的弟弟,曾經親如手足
的弟弟,他急著搶奪瓷片的手因爲過度用力而流出一手鮮血,他卻毫不在意,把
瓷片丢的遠遠的,然後又氣憤的一通亂踢,把一地瓷片都踢得遠遠的,到處都是。

  蕭長悔還不是明白情愛是何物的年紀,連對姐姐的占有,都是像小孩子,抓
住救命稻草的感覺,但是此刻他是很認真很輕柔的爲姐姐擦去淚水,他的眼裏都
是失望,「姐姐,你到底想做什麽?你做什麽要這樣?」

  蕭傾絕似乎被他問醒,從地上慢慢爬起,「長悔放心,阿姐不會再做傻事,」
她悠悠走到門口,将門緊緊的阖上,室内密不透風,隻剩燈籠昏黃的微弱之光。

  「阿姐懷孕了。」一聲歎息悠悠散開。

  燈籠應聲而落,在地上撲閃了幾下,轉瞬熄滅,屋裏暗暗的,隻有月光淡淡
的穿過紗窗,照著地上一攤血迹。

  蕭長悔明白,女人懷孕是什麽意思,他也明白,懷孕了意味著什麽。他牙咬
的咯咯直響,「是那個人的?」

  蕭傾絕沒有回答。

  蕭長悔抓著姐姐的肩膀,手指都快嵌進去,眼裏全是火星,他隻覺得生命裏
最美好的東西被人摧毀了,「我早知道他會毀了你!當初他來的時候,我就知道
他不是好人!姐姐,你爲什麽不聽我的,你爲什麽要和他那麽親近?你爲什麽要
喜歡他?」

  蕭傾絕沒有言語,隻是随著他的搖晃,一串串淚珠落在地上。

  蕭傾絕制止他劇烈的動作,下意識地護住小腹,「事已至此,我要生下他們。」

  蕭長悔安靜下來,他什麽也不能說,什麽也不能做,輕輕擁住他至愛的姐姐,
把她的頭靠近自己的下巴,他單薄的身軀,已經能成爲姐姐微薄的依靠。

  「蕭傾絕,無論你要怎樣,我都幫你。」他少年的嗓音依然稚氣,因爲一連
串的變故有些嘶啞,卻堅定。

  23。請婚1

  德仁皇帝很高興,他的掌上明珠已經長得這麽大,而且知書識禮,進退有度。

  今天是他的四十壽辰,他的心底,很早就跟著南婉去了。十二年來,他束縛
己身,不食葷腥,不近女色,盡心盡力的撫養小女兒,甚至愛屋及烏,也給小兒
子提供了足夠的教養。

  沒有人要求帝王能有多少真愛,但是曾經滄海難爲水,隻有他知道,他和南
婉曾經像普通人一樣,愛的真切。

  南婉是一個甯爲玉碎不爲瓦全的人,而自己強自把她擄回宮,卻辜負了她,
自己便是那個劊子手,十多年的追思和自我苛責,希望可以抵消一些吧。

  蕭傾絕本來是應該避諱這些露面的,可是這是走之前最後一次爲父王祝壽,
一走最少也是一年,她實在無法狠心就這麽走了。

  堂下都是清丘國的重臣,本來應該是嚴肅拘謹,但是不少大臣都帶了家眷,
尤其是子女,也是看在皇帝唯一沒有婚配的一雙皇子女身上,想要拉攏皇親,因
此宴席倒有幾分輕松起來,一半爲了祝壽,一半爲了攀親。

  民間偶有人傳聞和順公主仙人之姿,很多少年俊傑都盯著那神秘的窈窕身影,
蕭傾絕想起師太的話,要遮起面來,又不能禦前失儀,實在不太好辦,於是她就
攔面挂了一幅珠簾,既遮了樣貌,又有裝飾之意,别人也不好說什麽了。

  段羽白一面四面逢源,談笑風生,一面不時悄悄注意那淡粉色的身影,兩年
不見,她出落得越發誘人,才XX歲,卻已經有了丁點小婦人的那種味道,似乎
像一個神秘而矛盾的妖女,青澀與魅惑并存。他很想對上她的雙眼表達一些他的
意思,在京城還沒有幾個少女能抗拒他的魅力,公主養在深宮,又怎麽能抵禦風
流才子?不過他一直也沒尋到能交流的機會。

  德仁帝開懷大笑,道:「哈哈,狀元郎果真是承襲了恩師的風範啊,舉止儀
态皆上等,都奪了朕的風頭了,朕這壽宴恐怕要更名狀元宴了!」

  德仁帝一幅開懷的樣子,但是這話說的模糊,倘若回答不好,可是不好辦的。

  段羽白桃花眼眼波流轉,神采風流,也開了個玩笑,「論學論政,臣不過黃
毛小兒,陛下卻是那鋒利寶刀,何況,哪有父親會嫉妒自己兒子的呢?」說完,
低眉斂目,恭順行了個大禮。

  這話也回答的十分暧昧,要說普天之下,都是皇帝的子民,可是似段羽白這
般大膽直白的表露,卻仿佛還有深意,一時四座安靜,德仁帝也滿含深意的看著
段羽白,看他是自圓其說,還是另有下文。

  「父皇──」卻是一個婉轉清脆的聲音打斷了場面。

  蕭傾絕婷婷嫋嫋來到中央,「父皇就不要爲難太傅大人的寶貝孫子了!」說
完扶起段羽白,示意他回座,段羽白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微不可聞地傳音「宴席
後後花園見」便起身回去。

  蕭傾絕甜甜一笑:「父皇,兒臣懶惰,疏於才藝,願爲父皇獻上自創的『遊
雲舞』,願父皇敞開胸懷,心舒體胖,福壽延年!」

  德仁帝眼睛有些濕潤,女兒的話他懂,正是因爲明白,理解,才覺得欣慰。
蕭傾絕早熟,因爲母親的事從小對他恭敬,卻不親近,他不是不難過,現在,蕭
傾絕肯這麽說,那便是說,她心裏肯放下芥蒂,接納他這個父皇了,讓他也不要
再想不開。

  蕭傾絕從上官玄淩學習劍法,基本除了玄玉神功之外的招式都多多少少學會
了,隻是她根骨靈活,卻堅韌不足,稍稍動作猛烈就容易骨折瘀青,因此并不是
練武那塊料,用上官玄淩的話來說是:慘不忍睹,好好的劍法,使出來都像花拳
繡腿。其實,若不是發生那件事被上官玄淩逐出師門,以自己的武功,蕭傾絕也
一向覺得上官玄淩早晚會忍不住把她逐出門牆。

  上官玄淩走了之後蕭傾絕便沒有再練過功,倒是郁結於心之餘,把學過的劍
法都配合自己的身姿,心境,改爲舞蹈,這樣練起來更适合自己,也能強身健體。

  「臣願爲公主伴奏。」

  隻見一位玉冠錦衣少年從座中站起,相貌出色,卻難掩緊張期待,甚至把頭
略略低下。

  德仁帝大手一揮,令人奉上古琴,「準了。」

  誰沒有過少年心性?這天真直率的流露讓人心生好感,似乎喚起了少年得志
又懵懂的時光,一時輕聲言笑,氣氛也達到最融洽。

  少年的心意緊張,琴音卻娴熟。

  琴音悠悠的響起,撥人心弦。

  場中的粉色身影也随之動作,先是緩慢的定格,随著琴音流暢而舒展,直到
琴音漸臻佳境,舞姿也傾瀉而出。

  似有招而無招,蕭傾絕武功之上毫無天分,卻把這最純樸的意念融彙到舞蹈
之中,其舞姿自然随意,如流雲出岫,飛瀑自成。你很難捕捉她的舞姿,但是你
卻看到她的舞蹈。

  在座隻覺得心境開闊,惬意放松,竟想效仿那陶公東籬下,林逋隐山中。才
知道什麽叫天高地遠,自由自在,一時間不由得癡了,不自覺想要放下最深的執
念,哪怕紅塵一醉。

  琴音卻停了,那粉色的遊雲已經神色落落,把盞走上王座,「父皇,兒臣不
肖,今日乃知父王養育艱辛,唯有敬酒一杯,希望父皇能雖曾經滄海,卻胸懷如
海。」

  德仁帝拿起酒杯,飛快的一飲而盡,一旁的魏大公卻看見,一滴淚珠飛快的
落入酒杯,被掩飾掉了。從皇後死去,德仁帝再沒有流過淚,此刻他發自内心的
欣慰。

  隻有座下的蕭長悔知道,姐姐今日爲什麽會這麽反常,也許是因爲今日要離
開而惆怅不舍,也許是因爲初爲人母,被迫體會到爲人父母的心情,姐姐變得通
情達理了,少了許多犀利。

  蕭傾絕也甜甜一笑,撩開珠簾,一飲而盡。

  一時四下響起一陣抽氣聲,如同一瞬間的開放并不影響昙花的美麗,那一瞬
間的管中窺豹也不影響公主的驚人美貌。隻是綽綽約約朦朦胧胧,已經讓人失了
心了。

  24。請婚2(微微h)

  蕭傾絕見父親心情極好,趁機提道:「父皇,兒臣you年失母不活之時,
淨慈庵淨心師太有如慈母照料,前年師太故去,留下舍利一顆,手劄數本,按師
太的意願需要送往故友蒼岚護國寺的摩侖法師。茲事重大,兒臣須得離家一年,
親自完成師太遺願!」她半是編排半是認真,終於咬牙提出要求來。

  德仁帝有所準備也吃了一驚:「一年?孩兒啊,朕怎麽舍得?不如找侍衛代
去?或者由朕來遣使?」

  蕭傾絕趕緊辯道:「父皇,師太對兒臣實有哺育之恩,臣一直無從孝敬,這
次師太的唯一遺願,傾絕一定要完成啊,就算是爲師太盡孝了。而且師太一向誠
心修行,一定不會想要皇家插手,古有玄奘取經,相信孩兒如果千裏送舍利,必
定會有所收獲。」

  德仁帝看著蕭傾絕一臉誠懇和期望,終於同意:「既然是師太的遺願,那麽
你就去辦吧,」說完招招手,「程鐵心──」

  随著德仁帝呼喚出來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叩拜聽令。

  「這是大内第一侍衛,可以以一敵百,傾絕,讓他跟著你去,父皇也好放心!」

  蕭傾絕想再推脫,終究不忍父親的關切,一一答應了,叮囑了父親好好注意
身體,便要離席而去。

  段羽白突然出列跪下:「陛下,臣段羽白傾慕公主淑惠,願爲公主驸馬,從
此錦瑟和諧,成就一段佳話!」

  他終究是心急了,本想悄悄勾引公主,卻得知她要出行一年,一年裏變數實
在太多,他要把名分早早定下,何況以後蕭傾絕是公主是女帝還說不定,現在不
早早娶下,以後是嫁還是娶可就說不定了。

  四下裏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不用說想求娶公主的很多,但是段羽白實在是
膽大包天的一個。

  德仁帝看著段羽白勢在必得的雙眼,似乎看到了過去的自己,不由心偏了幾
分,剛想說點什麽,就聽見女兒冷冷的聲音。

  「本宮不同意。」

  段羽白緊緊盯著女孩,卻不起身。他沒覺得求親會這麽順利。不過他段家當
朝提親,論他家三代帝師,兩朝狀元,别家以後再想提親,也得掂掂分量,跟不
跟他段羽白搶女人。

  蕭傾絕眼裏男人的範本一直是她師傅,上官玄淩面如美玉,又無比強大,給
了她女孩的美夢,也給了她噩夢,現在看到另一個強勢的男人,卻無比厭煩,她
連個理由都懶的應付,直接退席離去。

  走到半路,卻在一處假山後冷不丁被人攔住。

  段羽白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爲什麽不答應?」

  蕭傾絕看著他一點點靠近,甚至連呼吸都清晰可聞,心裏有些害怕,她於這
些事總是有些陰影的,「我不喜歡你。」

  段羽白突然不見了剛才的氣勢和無賴,呆了半天,像一個害羞的少年,「我
從你XX歲就開始喜歡你了,是不是很可笑?」

  蕭傾絕愣了片刻,想不起XX歲時什麽時候見過他,「你喜歡上一個素未謀
面的人?」

  段羽白歎了口氣:「喜歡上一朵無心的小花,還真是麻煩呢。」說著,用手
理了理她被弄亂的發絲。

  蕭傾絕不喜他的觸摸,避了開去。

  段羽白幽幽道:「小傾絕,你還不識得人間男女情愛吧?」

  蕭傾絕不想跟他探讨這個問題,「我懂不懂,或者以後懂不懂,我都知道我
不會喜歡你,段公子,你想要哪家閨女要不到,爲什麽要來引誘我?」

  段羽白被她有些激怒:「我也想知道!我爲什麽就偏偏喜歡你,再好的也不
要!」

  突然洩下氣來,「我跟你認什麽真呢,你什麽都不懂,」忽然桃花眼閃閃的
看著她:「或許你嘗了男女滋味就會開竅,也說不定!」

  說完,段羽白的雙眼流轉出無限的色彩,極爲耀目,他露出一個魅惑衆生的
笑容,輕輕靠近公主,把她定在假山上。

  蕭傾絕想要掙紮,卻動彈不得,那一刻她又回憶起被強要的痛苦,眼裏露出
恐慌極度的忐忑。

  段羽白輕輕引誘著:「别怕,小東西,你會喜歡的!」說完印上火熱的唇,
他唇舌并用,長驅直入,如翻江倒海,蕭傾絕全被他的呼吸他的氣味籠罩了,她
想扭頭避開,偏偏避到哪都會被他堵上口親的翻天覆地。她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連舌頭都軟了,卻被他不停吸啜,他像一隻采花的蜜蜂,把那花蜜吃的幹幹淨淨
還意猶未盡。

  她的逃避和害怕讓他越發激動,段羽白忍不住在她you小玲珑的身體上來
回摸索,手下的女孩軟的如同一汪水,他不知自己爲什麽這麽邪惡,卻忍不住變
得更邪惡,他甚至用手探向她的下體,想要摸摸她美好的花瓣,然後看她在他手
下如何變得欲罷不能,苦苦哀求。

  蕭傾絕知道如果這樣下去,事情十有八九會照著那種意思發展,她奮力掙脫
一隻手,用盡全身氣力抽了他一巴掌。

  「你這個瘋子!你到底在做什麽?」

  段羽白一下被打醒了,是啊,他在做什麽,他一個堂堂男人,竟然仗盡氣力
的便宜,強迫一個you女。有一刻他都覺得自己無恥之極。

  他整了整衣衫,「公主,我現在已經官至尚書,不可否認,我的家族提供了
很大的助力,不過加上我自己的才能,相信很快會有資本得到你。」

  蕭傾絕頭也不回地離開,還聽見他邪魅的嘲笑聲:「早晚都是我的,早晚還
不是一樣!」

  蕭傾絕害怕他,如果說上官玄淩隻是強取豪奪,那麽這個男人則是讓她沒來
由的害怕,因爲某種未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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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6-14 20: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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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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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鐵心

  是夜,蕭傾絕收拾了一幹細軟,連同淨心師太的遺物,一起放上馬車,帶了
侍衛程鐵心,侍女靈芝,起身上路。馬車結實,馬兒腳程也好,隻不過外表并不
豪華。

  蕭傾絕的想法很簡單,她不要在清丘國生産,這件事一直是一個意外,她根
本不想要這雙孩子,也不想惹出什麽禍根。她還年輕,被一個人抛棄了,還要好
好過自己的生活。何況,作爲一個XX歲you女,她實在沒有什麽母親的自覺。

  蕭傾絕之所以悄悄留書而走,一是不想面對跟父親别離的傷感,二是不想讓
弟弟追過來,長悔還有他自己要學的東西,她不想耽誤他的人生,父皇身體不好,
身邊有個人總是好的。

  沿著京郊寒亭山腳一直往西走,就是蒼岚國了,這條路很長,三人足足走了
半月,景緻漸漸不同,清丘國山地丘陵居多,植被精巧,而此處氣候轉涼,要麽
是一片坦蕩的平原,要麽是十分巍峨的高山,自然的手筆鬼斧神工,令人歎服,
到處是筆直的高樹。相比清丘,顯得大氣多了,蕭傾絕的心也漸漸舒展開來,想
得開了。

  蕭傾絕打量著外面駕車的程鐵心,他一身黑色勁裝,身材高大健碩,眉眼堅
毅,一看就是飽經戰役的男人。這個人很少說話,但是忠心皇室。他十分本分,
從出行以來秉行沈默是金,甚至不會因好奇而偷看蕭傾絕,蕭傾絕對他很是滿意。

  蕭傾絕放下車簾,悄悄同靈芝耳語:「當初帶上他也實在不得已,但是我卻
不願再多人知道我的事情,你看,我們如何能瞞過他?」

  靈芝思考了下:「公主,這一路雖說平安無事,但我們弱質女流,還是要有
男人在才妥當,甩掉他肯定不行,但是留他在就一定會發現,倘若能收爲自己人
──」說著看了看公主,臉可疑的紅了下。

  蕭傾絕看她神情,重複道:「收爲自己人?」

  靈芝看公主沒有生氣,接著道:「如同當年劉醫正,李嬷嬷,都是公主自己
人,一則可以恩惠收之,二則可以,可以收爲房内人。」說到這,臉又紅了。

  蕭傾絕搖搖頭:「我看這程侍衛鐵漢鐵心,不是生死大事哪裏容易抵得過父
皇的恩惠?至於收房,我已經夠煩了,這個作罷,」她看著靈芝姣好的臉,忍不
住道:「我覺得還有個好主意!你去色誘他!」

  靈芝惱怒,臉通紅了,「公主說的什麽渾話?」

  蕭傾絕笑道:「我可是說真的呢!這大内第一侍衛還沒有成家,人也意氣風
發,我看是個不錯的,你跟了我這麽些年,耽誤你了,真等到你家公主大婚了你
都老姑婆才願嫁,誰還要你?我看這人恰恰是個良配!」

  靈芝聽的眼圈紅了,沈默了半天,臉還是微微紅了一下,「我才不喜歡那個
石頭樣的!」

  蕭傾絕故作生氣:「原來你不喜歡那樣的才想推給公主我!」

  靈芝連連擺手:「不──不是!」

  蕭傾絕問道:「那你說你喜歡什麽樣的?」

  靈芝說不出話來。

  蕭傾絕道:「恩,這樣吧,你去色誘他,隻要叫他同意肯封口,我就賜你将
來婚姻自主,還送你厚厚的嫁妝,如何?」

  靈芝雖然年長,跟蕭傾絕比卻是個沒心眼的,道:「好!我去騙他試試!」

  日後靈芝路上有意無意地照料程鐵心,給他縫縫補補,料理吃穿,一片悉心。
可是程鐵心是個死心眼的,除了沈默,似乎沒有别的反應。

  這日靈芝抽哒哒來找蕭傾絕:「公主,任務失敗!」

  蕭傾絕訝然:「怎麽了這是?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紗,哪有這麽麻煩?」

  靈芝這才說,方才她送了程侍衛一雙襪子之餘,終於鼓起勇氣表達了愛慕,
看到對方臉紅了,她看到了成功的希望,於是乘勝追擊,希望以後關於公主的私
事不要回去給皇帝陛下彙報,結果對方惱怒,面無表情的拒絕了。

  蕭傾絕想了想,小狐狸般笑道:「靈芝啊,辛苦你了,這事你不用管了,你
如果不喜歡他,該怎麽做還怎麽做。」

  靈芝愁道:「可是,公主──」

  蕭傾絕打斷她:「你放心,他将來必定不會說的。」

  26。流匪1

  蕭傾絕的計劃是,到了蒼岚國,直接去護國寺交付遺物,雖說當初是用的這
個借口,但她覺得那個摩侖法師應該跟師太有些默契,能夠順便托付遺物,自然
是十分合适不過。然後,她再去蒼岚西邊天蓮山腳下尋個靜處,安安分分的待産。

  然而,快到蒼岚國境的時候,幾人在一片樹林卻遇上了流匪。而且是極爲厲
害的流匪。

  流匪麽?蕭傾絕嘴角嘲諷的笑起。

  她迅速地把檀木匣子裝進包袱,往後背一綁,又拿了個衣服軟行囊纏在腰上
護住肚腹,就沖入戰圈和程鐵心并肩戰鬥。靈芝沒有武功,蕭傾絕和程鐵心把她
擋在中間。

  那幫流匪有招有式,且進度有度,顯然不是那麽好對付。

  三人漸漸有些吃力,程鐵心大聲喝道:「慢著──各位朋友,我們的盤纏都
在馬車上,如果你們需要,自己取了便是,還請手下留情。」

  賊首是一個中年人和一個笑逐顔開的青年,那中年人長著八字胡須,一副精
細的神情,不像善與之輩,青年人則臉白如玉,眉眼俊秀,很有幾分文人雅士的
樣子,卻滿面輕浮之色。

  隻見那中年人過去搜馬車,那青年則盯著二女笑道:「錢财要得,美人麽,
自然也要得。」說著一招招專攻蕭傾絕胸脯和下三路,十分下流。

  蕭傾絕大怒,往日花拳繡腿竟然使出了十二分來!雖然氣力不濟,也打得虎
虎生風,從上官玄淩處學的過一套『海破長空』刀法,她手執一把匕首,也暫時
可獨當一面。那刀法本身是以力打力,出其不意,上官玄淩使來會有滿滿的殺氣,
銳不可當,蕭傾絕稍稍換了巧勁,配合程鐵心的勇猛,倒也給她淩厲的攻勢著了
算計。

  青年人往後退了幾步,捂著胳膊的傷口,歪著腦袋打量蕭傾絕:「你這丫頭
還有兩下子,你不會是玄冰宮的人吧?」

  蕭傾絕将吹起的幕離重新固定好,想想,玄冰宮大概在江湖上還有幾分威名,
不如借兩分名頭?負手信口含糊其辭道:「我們要保的東西,還沒有失手的!」

  青年又笑了,「玄冰宮喜歡蒙面的美人隻有四位,便是玄冰宮主身側的傷春,
知秋,弄玉,飛歌,據我所知,哪一位都已經是數一數二的高手,我花不離自然
是惹不得的,可是我觀這位小姑娘年紀尚you,可不怎麽像呢!」

  蕭傾絕心裏聽見那四個美人心裏針紮一樣刺了一下,原來他身邊有那麽多紅
顔知己的麽?……知他識破,也不慌忙,「玄冰宮門人衆多,我乃新入門入室弟
子,你能個個認得?」

  蕭傾絕拿捏著上官玄淩那套冷傲的做派,倒也幾分唬人,青年仍是不太信,
隻因他看來,玄冰宮怎麽會收如此嬌弱,身無二兩的入室弟子?他嘻嘻笑著,伸
手來揭蕭傾絕的面紗:「小娘子,露個面給哥哥看看,玄冰宮的姐姐個個人比花
嬌,你果真美若天仙,我也就信了!」

  當下花不離又攻上來,也不敢下重手傷他們。打了一會,奈何敵衆我寡,始
終不能獲勝,花不離卻突然變招,破空殺向蕭傾絕腰部,蕭傾絕吓了一跳,本能
後退護住肚子,程鐵心也飛快地擋在她前面,卻見花不離飛快地抓起一個人連連
倒退,飛到馬車上。

  「靈芝!」

  程鐵心和蕭傾絕齊聲驚呼。

  那中年人早在那邊接應,一衆人架起馬車飛快地往南去了。花不離捏著靈芝
的脖子呵呵笑道:「可乖乖的别跟來,看在上官宮主的份上就放了你們,否則,
我就殺了她!」

  二人無奈,隻能眼睜睜看著馬車漸行漸遠,程鐵心面露恨色。

  27。流匪2

  程鐵心把公主安置到一個破廟,道:「公主,屬下先去救靈芝了,您自己小
心。」轉身就要離去。

  蕭傾絕一把抓住他袖子:「程侍衛,你别著急,咱們得先把事情理清楚。」

  程鐵心冷冷打斷她:「恕卑職無理,卑職實在沒有心情去追究前因後果,我
隻知道,如果再不追擊,他們就走的無影無蹤了。」

  蕭傾絕看他這樣反倒高興,心生親近:「程大哥,你放心,靈芝丢了,我比
你還擔心,不過你現在去,靈芝被挾持,你還不是一樣沒有辦法?搞不好靈芝還
有危險。」

  程鐵心沈默了片刻,提劍欲出:「那我也要去,他們走遠了,安全了,自然
放她回來了。」

  蕭傾絕見攔他不住,沈沈道:「程侍衛,我父皇叫你保護我,你今日失職也
就罷了,難道還要抗旨不尊?」

  程鐵心低下頭,不再言語。

  蕭傾絕生起火來,歎了口氣,道:「依我看,怕是沒有那麽容易呢,今天那
幫人并非山賊,想必你也早看出來了,都是一群練家子,要不然,我想程大哥
『以一敵百』,不至於應付不了幾個普通人。」

  蕭傾絕沒有嘲弄的意思,程鐵心卻聽的面紅了紅,背過身去。

  蕭傾絕繼續撥弄火堆:「那麽,一群武林中人,爲什麽要搶劫我們呢?」

  程鐵心想了想:「爲了财物,那花不離我倒是知道,乃是天下第一淫徒,然
後興許見了靈芝心生惡念,所以想──」

  說到這他又不安,站起來來回踱步。

  蕭傾絕問:「那麽他們若是要女人,爲何不連我一起帶走?豈不也順便?我
功夫倒是不怎麽樣的。」她有自知之明。

  程鐵心又答道:「也許他們信了公主說辭,有幾分顧忌玄冰宮。」

  蕭傾絕搖搖頭:「他們的确是信了幾分,可是既然顧忌玄冰宮,又爲什麽要
犯上作亂去劫走有可能是玄冰宮保護的人呢?」

  程鐵心被她說的有些糊塗,無奈道:「公主,你到底想說什麽?」

  蕭傾絕道:「我想說:隻有一個可能,有什麽是比殺身之禍還重要的東西或
者秘密。」

  程鐵心聽她分析的有理,服了七八分,問:「那靈芝?」

  蕭傾絕道:「他們想擄走的是公主。」

  程鐵心更是迷惑。

  蕭傾絕走到他面前,道:「我幾乎從未出過宮,剛才我們兩個把靈芝護在中
間,那歹人定然以爲靈芝是公主。所以,你放心,靈芝她,不會有危險。」

  程鐵心反而更心急:「那──」

  蕭傾絕擺擺手:「我知道你要說什麽,那花不離雖然淫穢,卻不似不識大體
之人,多半還不敢對一個公主怎麽樣。希望靈芝能夠機靈點,不要說漏了嘴。」

  程鐵心放下心來,終於想到關心公主:「公主,你,你方才沒有受傷吧?」

  蕭傾絕道:「不礙事,接著說,你方才講那花不離,是何門何派?那中年人
又是誰?」

  程鐵心答:「花不離是滄浪門的門主,不過是近年剛剛繼任,那中年人像是
座下謀士高參。」

  蕭傾絕道:「原來還是個門主呢,怪不得,打不過也不怪你啦。」

  蕭傾絕又生了好奇:「說起來,你是什麽時候喜歡了靈芝啊?」

  程鐵心俊臉又瞬間通紅,變得結巴起來:「不,不是公主想的那,那樣……」

  蕭傾絕看他窘迫也不使壞,道:「好啦,等回來我向父皇要了你,你們就能
在一起了,不過」她看向程鐵心:「代價就是,此後我身上發生的事,半句也不
許向父皇透露。」

  程鐵心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他終於發現這個小公主不可以年紀度之,拿了
劍出去劈柴發洩郁悶。蕭傾絕大喜,這事多半是成了。

  蕭傾絕獨自抱著包袱,摸著檀木匣子的花紋,開始出神。

  28。好奇1

  她并不著急去救靈芝,相信他們找不到東西,很快就會來找她,馬車和靈芝
身上都沒有什麽特别的東西,她覺得,秘密也許在檀木匣子裏。或許是師太留下
的經書和手劄,牽扯了什麽秘密?引得武林中人前來,要麽是寶藏,要麽是武功
秘籍,她來回翻著幾本手劄,怎麽也沒發現有什麽特别的地圖記錄,忍不住洩氣。

  突然冷不丁的,匣子被人搶走,蕭傾絕吓得跳起,隻見一個XX歲左右,劍
眉星目,五官鮮明,隻是有些嬰兒肥的可愛少年正左右看著手中的檀木匣子,還
口中念念有詞:「也不是什麽稀奇玩意麽,值得看這麽半天。」

  蕭傾絕氣絕,「你還回來!」

  少年看向她,「小妹妹,不要這麽兇嗎!」又見她帶著幕離,好奇心又起,
「美人兒!你摘下面紗看看,哥哥就把匣子還你!」

  蕭傾絕再不廢話,直接匕首招呼過來,少年先是大奇,卻不傷她,隻旋轉身
形,堪堪避開,還作勢要去揭她的面紗,卻又未真正觸碰到她一絲一毫。

  蕭傾絕已然明白,又惱怒他的戲耍,更是招招殺的厲害,少年啧啧稱奇,
「小美人,你悟性還不錯麽,比剛才林子裏那會招式淩厲多了!」

  蕭傾絕才知自己這方混戰,竟然被人當戲看,肝火一下燒起,更想下辣招,
卻覺得小腹一陣抽痛,趕緊捂著肚子搖搖欲墜,少年也吓到了,上前扶起她手腕,
「你怎麽了?」

  下一刻又忽的往後彈起:「你,你,你,天哪,你是孕婦?」

  蕭傾絕冷冷的看著他。

  少年臉紅了片刻,把匣子還給她,連連道:「罪過罪過,你可别動了胎氣,
我可賠不起。」

  蕭傾絕見他跟那些人不同,也收起匣子,放入包袱,仍然冷冷的看著他:
「剛才你就看著我的姐姐被人劫走?你的功夫那麽好,爲什麽不來幫忙?這就是
你們蒼岚國的民風?還真是丢人啊!」

  少年被她說的差點噎住:「喂,你可别含沙射影,誰說我是蒼岚國的?」

  蕭傾絕嗤笑道:「你這衣服修身窄袖,敢說不是蒼岚國服?」

  少年呐呐道:「好啦,我幫你追蹤你那個姐姐,不過,你得告訴我,這檀木
匣子有什麽寶貝,你愛惜的緊?」

  蕭傾絕感覺這少年沒有惡意,但是還是心生警惕:「不過是我亡夫留下的追
思之物,這你也想要?」

  29。好奇2

  少年又吃了一驚:「你小小年紀有了身孕倒也罷了,丈夫還這樣早死?」

  蕭傾絕沒有回答,反問道:「你怎知道我懷了身孕?」

  少年道:「我們家養了很多好馬駒,有時它們病了我就給它們診治兩下子,
久而久之,也就會啦。」

  蕭傾絕怒道:「你──」想了想,看那少年無辜的模樣又憋下氣來:「你說,
如何追蹤今天那夥人。」

  少年信心滿滿:「你放心,蒼冥南部一馬平川,想找人,太容易了。不過,
我又有一個條件──」

  蕭傾絕被他氣噎:「你這人,幫就幫,哪那麽多事?」

  少年目光閃閃的盯著她:「我想看看你的真容啊!這不算難吧?求人辦事,
總要誠心一些吧小妹妹?」

  蕭傾絕無奈,解下幕離,「這下可以了?」

  少年眼裏滿滿驚豔,盯著她看了半晌,直到她忍無可忍挂上面紗,不好意思
小聲問道:「妹妹,你,你可想再托良人?」

  蕭傾絕冷冷道:「自然想,不過算命的曾批我生辰克夫,我家鄉人風言風語,
婆家更是呆不下去了,遠走他鄉,如蒙公子不棄,再好不過。」

  少年給她又說的噎住,道:「這,這個,還是以後再說罷──」

  二人起身出廟,去林子裏尋了程鐵心,一起往事發地方出走,少年吹了一聲
響哨,隻見不知哪裏飛過來一隻蒼鷹,落在他肩上,少年将蒼鷹放飛,毫不擔憂:
「我早叫『殒』跟著他們了,現在隻需跟著走就行了。」說完又看看蕭傾絕:
「妹妹,以後可不許說我們蒼岚國的壞話了!」

  程鐵心忽然問道:「你是馬蕭蕭?」

  蕭傾絕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這長相威武的男子,竟然是這麽個you稚
的名字。

  少年一下臉色難看之極:「不許叫我馬蕭蕭!我馬大少已經改名,行不更姓,
坐不更名,馬嘯天!請程壯士以後尊重。」

  蕭傾絕忍不住哂道:「既然坐不更名,那何來他名?蕭蕭哥,我覺得這名合
襯你的緊呢!」

  蕭傾絕最是伶牙俐嘴,剛才被他嗆聲,現在尋到了時機自然一直拿話打擊他,
說的馬蕭蕭一路暴跳,三人拌著嘴到了一處偏廢的院落,順手抓了個喽羅一問,
才知「公主」已經跑了,而且還順手牽了他們花門主的梭子戒和他們高堂主的寶
貝赤木令牌,蕭傾絕驚得合不攏嘴,這丫頭,出息了!

  再往那邊搜就要入山了,蕭傾絕爲難地看向程鐵心:「程大哥,事到如今,
實不相瞞,小妹已經有孕三月,怕是夜裏走不得山路,我先跟馬公子去最近的鎮
子安置,你務必找到靈芝姐姐再把她帶回來。」

  程鐵心也是大吃一驚,第一次擡頭仔細打量這個公主,他那鐵石腦袋也不知
轉了幾個彎才想明白這個中情節,見她自稱小妹,已經明白她想要避諱身份,現
下也不是追根究底的時候,道了放心,遂循著山路而去,馬蕭蕭又給了他幾把火
折子和一枚信号彈,相約翌日鎮上馬家客棧見。

  30。柳妹

  蕭傾絕跟著馬蕭蕭到了鎮子,直接在馬家客棧歇下,店家恭恭敬敬給安排了
兩間上房。

  蕭傾絕從未出過宮,看著這整潔考究的客棧,頭一次覺得馬蕭蕭家底還蠻殷
實,想起程鐵心曾認出馬蕭蕭來,忍不住道,「你家是蒼岚有名的大商人?」

  馬蕭蕭撓了撓鼻子,點點頭:「可以這麽說吧!」突然問道,「小妹,怎麽
稱呼你?」

  蕭傾絕脫口道:「叫我柳小妹即可。煩勞哥哥去安排人打桶熱水,妹妹要沐
浴。」

  馬蕭蕭很快安排了熱水,而且不知從哪搞來一包草藥,說是洗了這種藥浴會
對胎兒有好處。

  天字一号房内,燭光閃爍。

  女子一件件褪下衣裙,玉腿清邁,坐到桶裏。

  她玉手纖纖,撩起水花,水滴順著她圓潤的肩膀彌散開來,映照出一片麗色,
幾片草藥葉子粘在瑩白的皮膚上,另有一番風情。霧氣騰騰中,水下的風光無法
真切,隻能隐隐約約看見那美好的腰身,那纖細的腰肢,那尚花苞般美好的小山
丘。那确确實實是一個XX歲you女的身子,沒有像婦人一般長得珠圓玉潤,
但是卻已經隐隐有了破繭成蝶的迹象,帶著青澀的誘惑之美,撩人心弦。

  蕭傾絕的手撫過脖頸,一直向下,摸向胸脯,空氣中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抽
氣聲,她一向靈敏,低頭看了看水面,也不著惱,微微一笑,竟從水中伸出玉腿
一隻,像一截白生生的蓮藕,精巧的像和田玉雕,她用手極爲緩慢的細細按摩,
那小腳微勾,實在可愛極了,讓人忍不住想要膜拜下來,親吻她玉珠般的小趾。

  「蕭蕭哥──蹲著多累啊!下來一起洗?」

  馬蕭蕭捂著鼻子從房梁上跳下,衣服上狼狽的全是血滴。他一邊面紅一邊躲
閃,還忍不住用眼角的餘光去偷窺她旖旎的風景,嘴裏還不忘「譴責」那個罪魁
禍首……

  「你,你,柳小妖女,你怎麽也不知羞?」

  蕭傾絕不知何時已經麻利穿戴整齊,「馬哥哥,實話實說吧,我覺得你是個
好人,我産期在隆冬臘月,蒼岚國必然十分寒冷,而且我身邊可依賴的人有限,
我需要你的幫助。」

  蕭傾絕笑笑的看了他眼,似是想起那日他說醫治馬匹的話來,補充了句:
「我知道,你必然師從名師學過醫術。」

  馬蕭蕭摸摸鼻子,有些訝然:「這個你都知道?」

  蕭傾絕卻不回話,隻等他一句答應。

  馬蕭蕭旋即轉過身,「幫你也不是不行,我又沒有損失,喏,還有小美人在
側,」說著又很地痞的笑了下,「不過,我還是有條件!」

  蕭傾絕知他多半是好奇心又犯了,甩甩衣袖,問道:「這次好奇什麽事,說
吧。」

  馬蕭蕭偷看了她表情一眼,「我,我,我還沒嘗過女人滋味……」

  蕭傾絕聽的頭上生煙,臉色鐵青,剛想發作。卻聽見馬蕭蕭蚊蟲般道:「可
不可以給我親一下?」

  蕭傾絕睜大雙眼不解的看著他,馬蕭蕭已經漸漸湊過來,兩人鼻尖對著鼻尖,
呼吸可聞。

  馬蕭蕭咽了一口口水,「你的身上好香,有淡淡的花香。」

  蕭傾絕還來不及反應,已經覺得唇上被柔軟覆上,輕輕拂動。良久,不見動
作,蕭傾絕這才相信,眼前這個老是調戲她的人其實非常無害。

  蕭傾絕面上一紅,一下推開他,嘴唇被他弄得稍癢,於是舔了舔下唇。

  馬蕭蕭卻像被蠱惑了一樣,道「還要──」說完,上來又覆上唇舌,一口捕
捉到蕭傾絕的小舌,來回吸吮。

  蕭傾絕身體酥了半邊,不得不挂在他懷裏,被他像吃糖一樣吃了個津津有味,
連口水都吞了個不剩。

  馬蕭蕭意猶未盡,隻覺得越親越舒服,越親越想親,像是上瘾了一樣,他的
吻随著本能越來越重越來越純熟。這小美人的口中帶著獨特甜蜜的好滋味,讓他
想要嘗個盡興。

  蕭傾絕暈暈乎乎,被他席卷了整個口中,也不得以的吃下了他清甜的味道,
隻覺得那少年的味道從清新到越來越熱切,飽含了一觸即發的欲望了,她奮力掙
脫了去,不慎癱軟扶住床柱,半天無法平息嬌喘,「你,你别再來了!」

  馬蕭蕭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吞了口口水,愣了下:「爲什麽?」

  蕭傾絕看他無辜的眼神,靈機一動,騙道:「這事做多了,會對身體不好,
會腎虧。」

  馬蕭蕭疑惑的想了想,不明所以。

  蕭傾絕看他不反駁,便趁熱打鐵,「現在你我已經不小心做了夫妻之間才能
做的事,我命盤克夫,倒也不用你負責,可是你好歹給我安排個好住處,讓我安
心生産。」頓了頓,提議:「我看不如就去你家吧。」

  馬蕭蕭小獸一樣看著她,臉紅了紅,似乎在考慮回味那個「夫妻間的事」,
一會似下了決心:「我,我家上頭還有哥哥,克夫就克夫,你長得那麽好看,我
一見就喜歡,我要負責!」

  蕭傾絕隻顧頭痛,沒注意到他眼裏一閃而過的算計,真當他是好诓麽?他雖
然遊手好閑,可是也并非什麽都不懂的麽,他可是學過醫術的……

  31。夜襲

  蕭傾絕頭痛:「我身懷遺腹子逃家,婆家休書始終沒有拿到,這事以後再說!
打住──」

  馬蕭蕭還想說「遣人去拿,他們馬家沒有搞不定的事」雲雲,卻聽見屋頂異
狀,馬蕭蕭一貫嬉鬧的臉上也生出幾分嚴肅,他一把撈起蕭傾絕,借力往門邊一
避,房頂已被洞穿,俯沖下三個身影,中間一個男子一身黑袍,在風中蕭瑟不羁,
夜光裏一雙熠熠閃爍的眼睛,盯著蕭傾絕仙子般的面容,三人皆蒙了面,看不出
樣子。

  馬蕭蕭看到他熱切的目光不知怎麽心生厭煩,本來嘻嘻哈哈的娃娃臉突然拉
了下來,輕輕爲蕭傾絕帶好幕離,放在身後。

  那男子已經攻上來,兩人打成一片,馬蕭蕭人平時雖然不太著調,打起架來
還是有幾分看頭,他馬家早年以馬賊起家,一手馬上鞭最是一絕,隻見他從腰間
抽出一柄軟劍,密不透風的劍花綻放開來。

  蒙面男子失了先機,忍不住下重手,劍招越來越快,似乎不想糾纏,說起來
他的功夫似乎更勝一籌,但是眼下卻是一時分不出勝負的,想著便對身旁的二人
使了個眼色。

  二仆心領神會,便要到後側去拿蕭傾絕,蕭傾絕手無寸鐵,隻好拔出簪子堪
堪躲避,一頭長發随風飄舞,像華麗的黑緞,傾瀉而出。那黑袍蒙面人看得發怔。

  他功夫本來是極好的,可是從未将女人放在心上的他,今日竟爲一個乳臭未
幹小丫頭心亂了,招式也有了顧忌,失了準頭,不然也不會僵持了這許久。

  不過,反正隻要活捉了她,就有機會……想到那其中旖旎,他心思恍惚了一
下,今日這程果然收獲頗多。

  他定了定心神不去看她幕離下綽綽約約的花容月貌,再不去顧忌那許多心思,
又兼之馬蕭蕭久攻不下,索性向馬蕭蕭飛出一打暗器,隻手向蕭傾絕抓去。

  蕭傾絕面對二仆已經勉強,聽到背後生風心裏著急,卻毫無辦法,正硬著頭
皮,隻聽一陣咯咯爽朗的笑聲在夜裏大盛。

  一個橘紅色衣裙的曼妙女子落在場中,一把撈起蕭傾絕放在身側,「閣下武
功不弱,卻做這等雞鳴狗盜之事,很不厚道呢!」

  蒙面男子成功在即卻被擾亂,惱羞成怒:「玉羅刹,你是否管的太多了?」

  玉羅刹一把挽起蕭傾絕的手:「不好意思,這位妹妹我投緣的很,她的事我
管定了。」

  蒙面男子譏諷道:「玉羅刹殺人越貨,兩手血腥,想不到還有保人性命的時
候!」

  玉羅刹也不惱:「閣下的面子我也是想賣的,道上朋友來回都是眼熟,總不
好沖撞,閣下拉下面巾,給我照個面,我玉羅刹一言九鼎:但凡是相識的朋友,
我今天就袖手旁觀!」

  蒙面男子無奈,跟二仆使了個眼色,大聲笑道:「我倒希望你玉羅刹是沒有
私心。」又轉向旁邊蕭傾絕道:「小丫頭,你可想仔細了,這女人殺人無數,留
在你旁邊未必是什麽居心。」說完心有不甘意猶未盡的看了蕭傾絕幾眼,才使出
一手好輕功飄然遠去不見。

  他那雙帶著占有欲的坦蕩欣賞讓蕭傾絕猶自難堪,若不是技不如人,恨不得
方才能刺瞎他的眼睛。眼下見人已走,有幾分悶悶不樂,一時忘了周圍形狀。

  玉羅刹聽他說話也不生氣,看向蕭傾絕道:「小妹妹,我要走啦,再不走,
可要被人說成居心不良了~」

  蕭傾絕打量她,隻見這女子皮膚白皙,果真不愧叫玉羅刹,穿著一身橘紅襯
得臉色更加出彩,彎彎的眉眼,一雙湖波大眼,鼻子修挺,嘴唇豐饒,想起方才
蒙面人說她殺人無數,看著她這一身的妖娆大方氣質,忍不住心向往之。

  「這位玉姐姐,那人剛走,怕是不肯遠去,不如姐姐把我們送到家可好?這
裏肯定是呆不住了!」

  玉羅刹看出她的善意,也大方笑納:「既然如此最好,你放心,我也是路過,
看你投緣,所以氣不過。玉羅刹是我的名号,俗名稱玉千葉的,不必生分。」

  蕭傾絕和馬蕭蕭也報上名字,二人收拾了細軟,當下結伴連夜趕往馬家。

  玉羅刹打量了馬蕭蕭片刻,道:「馬蕭蕭,莫不是蒼岚馬家堡二當家?」

  蕭傾絕隻覺得玉羅刹雖說身份血腥,卻一身暖意,連交談間都是濃濃春色,
自己同爲女人都有點心折,尤其自己年紀小,很是羨慕這位姐姐那灑脫冶豔的女
人味。

  馬蕭蕭呵呵笑道:「二當家不敢當,我是個不管事的,家裏一應生意來往都
是哥哥在管。」

  蕭傾絕思索著聽到的話,這才知道這馬蕭蕭便是那個蒼岚地方霸主馬家堡的
二當家,馬家堡她聽過,在蒼岚除了皇族便是馬家,要說政事是皇族說了算,但
論武功這馬家在蒼岚振臂稱王便無人會有異議,而馬家是蒼岚最大的商戶,因此
與皇族也是淵源不淺。

  之前看馬蕭蕭行事頑劣,又不通事理,一直沒有想到會是馬家二當家,真是
想不到啊……

  蕭傾絕想到這忍不住問道:「那麽人家說的天下四公子之蒼岚馬家,不會說
的就是你吧?」想到這心裏都覺得怪誕。

  馬蕭蕭尴尬的笑笑:「哈,哈,自然我,我哥哥爲主,不過,我也有份啦!」

  一聽他那含糊其辭的回答,蕭傾絕已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聲來,也不揭穿他。

  馬蕭蕭還要跟她修飾幾句,奈何此時已到馬家堡氣勢磅礴的朱紅雕花大門,
這城堡一般的所在看起來莊嚴威武,門口早有童仆進去禀報。

  玉羅刹告辭道:「我出現在你們家多有不便,現在你們已沒有什麽顧忌,我
就告辭了,有緣再會!」

  蕭傾絕還有些不舍,也明白玉羅刹的難處,於是也落落大方行了告别。還得
玉羅刹相贈七寶匕首一把,以此防身。

  夜幕裏,男子負手而行,颀長玉立的身影在月影下拉得老長。

  女子匆匆跟上,「當真不去見她?」

  男子的身影頓了頓卻沒有回答。

  「多事!」

  男子的身影繼續往前走,緩緩不見。

  女子歎息一聲,一直目送他消失,也往相反的方向遠去了。

  32。安置

  二人一路穿過花園,直到廳堂,蕭傾絕一路打量,這馬家堡是典型的蒼岚風
格,屋脊高大,連花園都建的廣闊,她家禦花園種滿各種精緻花草,這裏卻是栽
滿高杉銀杏,足見主人家的性情:粗曠磊落,不喜風月;雷厲果斷,不事累贅。

  大堂一個男子高高端坐,身材健碩,一身深藍的錦袍,跟馬蕭蕭有幾分眉目
相似,卻脫去了嬰兒肥,棱角更加鮮明,臉有些瘦削,一對濃烈的劍眉不怒自威,
何況他現在在發怒無疑。

  仆人們似乎習慣了這樣的場面,早已冷靜識趣的四下避散開了。

  一進廳堂蕭傾絕就感受到一種壓力,她心跳加速,那是一種師傅曾經給她的
相似的感覺,讓人感受到壓迫,而不得不臣服。

  「你可知道回來了!」男子俊眉一擰,身上寒氣四射,随手飛過一鞭,眼看
要落在馬蕭蕭身上。

  馬蕭蕭嘻皮笑臉一躲,饒是他身手靈活還是狼狽不堪,給衣角劃破一道。

  蕭傾絕覺得過分,卻不敢多話,人家的家事,她不想管。

  「貪玩就罷了,家裏的事一點都不上手!你想累死我這個大哥?還是想讓别
人風言風語我不教好弟弟,獨攬大權?」男子倏地收回鞭子。

  馬蕭蕭道:「哥哥,我哪是不幹正事?我這次可是做了大好事,救了這位姑
娘!」

  男子冷冷的盯著蕭傾絕的幕離,似乎要把她内心看個清楚:「哪裏不三不四
的人都往家裏帶?」

  他很小年紀挑起大梁,當家八年,嚴於律己,照顧you弟,已經養成了家
長制的威嚴和習慣,最是讨厭花花草草,以及花花草草般的女人。

  在他看來,女人太美,一向不是什麽好事,蒼岚尹貴妃就是個例子。蒼岚國
的皇帝莫洛跟他是結拜兄弟,爲了個女人,子嗣都不顧,他一直看不過。

  蕭傾絕再三隐忍也給說的火起,不過上官玄淩對她的兩年訓練不是白玩的,
她再忍。

  馬蕭蕭收了嬉笑,連忙道:「哥哥,她可不是不三不四的女人,她是你未來
弟媳~」

  蕭傾絕大驚,怪向他道:「你胡說什麽?」

  馬蕭蕭臉紅紅的看著她:「你說過,你我已經做了那夫妻間才能做的事,」
說著,他還偷偷去看蕭傾絕,眼裏閃過一絲狡黠,轉瞬不見。

  蕭傾絕啞口無言,她才知道,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馬大哥臉色木青,冷冷哼了一聲,越發不屑,「小小年紀,就如此懂得招蜂
引蝶,誘惑男人,禍胎!」

  蕭傾絕不敢分辯,要照她的性子,自然是要一般人讨不了好果子吃的,可是
對著這男子她卻輸了氣勢了,生怕馬家大哥一個鞭子打過來。

  馬蕭蕭上前護住她,又懇切道:「哥哥,柳小妹已經懷了我的孩兒了,你不
要再說重話,我得守護她好好養胎。」

  蕭傾絕大不解,不知馬蕭蕭爲什麽突然這麽說,難道他真以爲親吻過就會受
孕?還是有别的打算──

  蕭傾絕低著腦袋腦子裏想的一團糟亂,還未等她想的明白,隻見堂上那雙鹿
皮金邊繡虎頭的馬靴已經緩緩停在她面前。

  馬家哥哥的聲音慢慢響起,其意難辨。「既然如此,那就留下生吧。」

  他自小就獨挑大梁,弟弟又是不管事的,他怎會不知道自己弟弟幾斤幾兩,
會做得出什麽事,隻不過,他倒要看看,這小狐媚子折騰得出什麽麽蛾子。

  蕭傾絕被安置在馬家堡馬蕭蕭院子不遠處的一個偏院,這裏是堡裏最西北的
犄角,陽光不錯,能跟馬蕭蕭說得上話,而且安靜,偏僻。很好,足以保密。

  蕭傾絕玩著那把七寶匕首,陽光下色彩璀璨,越看越歡喜,「哎呀!我們到
了這裏,程大哥他們會不會走丢?」

  馬蕭蕭樂了:「你這算想起了?真是迷糊,放心吧,他們到了客棧掌櫃的會
通知他們過來的,我都交代了!」

  蕭傾絕有些不好意思,這兩天變故太多,她有心無力。

  蕭傾絕半晌終於忍不住問道:「你,你爲什麽欺騙你哥哥說孩子是你的?」

  馬蕭蕭神色坦蕩,仿佛天經地義:「你嫁給我,連你整個人都是我的,你的
肚裏的孩子,爲什麽不是我的?」

  蕭傾絕呼了口氣,「你,你根本什麽都不懂,孩子哪裏能亂認?又何況婚嫁
……」

  馬蕭蕭忽然走過來,從身後很自然的輕輕環住她的小腰,不讓她阻撓的話說
下去,「我哥哥這副性子,你即便是沒想好,也還是先作假應付一下比較妥當,
我不介意你新寡,你也想開了才好。我年紀是不足,接受家事就算了,但是照顧
你一個卻是能夠得心應手。」

  他溫柔的摸著她的小腹,竟無絲毫猥亵,「你在擔心我會不好好對他?」

  蕭傾絕想要推開他的手卻被他緊緊箍住,「你放心,柳小妹,我會像對你一
樣好,去對你的孩兒,以後就是我們的孩兒。」

  蕭傾絕隻覺得說不出的怪異,這個少年一直給她感覺天真爛漫,此刻卻像男
人一樣對她承諾,他一忽兒什麽都不通,像懵懂少年;一忽兒又什麽都懂,像過
盡千帆。

  一時恍惚,暧昧不明。

  黃昏已至,蕭傾絕收斂了心神,掙脫了開來,故意顧左右而言他,「你大哥
叫什麽名字?」想起那男子刻薄的嘴臉,忍不住打趣道:「你叫馬蕭蕭,他不會
叫馬嘶嘶吧?」

  馬蕭蕭拍了她小腦瓜一下:「我大哥全名馬煜,大哥一個人掌托家業,身心
疲憊,脾氣自然不怎麽好,你盡量少沖撞他,我看他也沒有什麽惡意。」

  蕭傾絕努努嘴,那還叫沒什麽惡意……心裏不以爲然。

  馬蕭蕭見她不信,也不多言,隻不在意的笑了笑,又攬住她,把她生生營造
出的距離又拉了回來……

  33。會合

  第二日,陽光燦爛。蕭傾絕安心的坐在院子裏曬太陽,隻見一個青色的人影
遠遠的撲過來了,「公──」

  蕭傾絕立刻清醒非常,迅速撲上去抱住靈芝:「公主!你可回來了!奴婢柳
弓兒真是罪過,把公主給丢了!」

  靈芝反應過來,一時激動差點忘了程鐵心交代的話,忙點頭道:「弓兒不必
自責,本,本宮可是辦了大好事,順便把他們東西偷啦!」

  蕭傾絕心裏歡喜:「公主你平平安安的,就比什麽都好了!」

  靈芝心裏感動,掏出戰利品,一一擺在小竹榻上,一枚棱角尖尖的戒指,顔
色朱黑看不出什麽材料,一個绯色小木牌,竟然還有一大把銀票。

  蕭傾絕啞然:「天哪,公主你真是天才,你怎麽做到的?」

  靈芝獻寶似的拿出倆小藥瓶:「這是公──弓兒你當初放在我身上保管的
『忘憂』,我趁機下在他們飯裏了,這藥真是比不上迷藥,不過尚可暈眩一會兒
功夫,夠我逃跑啦!」

  蕭傾絕奇道:「你做什麽連這些都偷回來,銀票都不漏?」

  靈芝道:「我氣他們把我抓去,跟弓兒你分開,就去把他們身上看著像寶貝
的偷走了,弓兒你不是跟我說過麽!真正的寶貝都是不起眼的,動辄才值錢,我
看這倆不怎麽起眼還藏的緊緊,估計是什麽值錢貨,」說著有些緊張和苦惱,
「怎麽?不值幾個銀子?」

  蕭傾絕笑道:「聽那喽羅的意思,多半是了不起的寶貝,公主你做對了,」
又問馬蕭蕭:「你知道這戒指和小木牌有什麽玄機麽?」

  馬蕭蕭思忖了下,「這戒指不清楚,能讓花不離不離身的,多半有些用處,
聽聞滄浪門高軍師曾經爲南海奇叟出過一個主意,因此得赤木令,可依令得允諾
一次,估計就是這個了吧!」

  蕭傾絕聽罷把戒指帶上,無奈有些大,隻好當扳指,又把赤木令放在檀木匣
子裏一并收好,把銀票邊整理邊問道:「數額真是不小,夠花一年啦!」

  靈芝聽的開心:「是啊,他們劫了我們的馬車,又無法帶出,我想著怎麽也
得把行軟錢帶出來,不然公──弓兒和我這一年可要受苦啦!」

  蕭傾絕知她考慮周全,多半是爲了自己,心下感動,抓緊她的手,悄悄問道:
「這一日兩夜跟程大哥怎麽樣了?」

  靈芝有些迷糊,她早将之前「色誘」一事忘在腦後,這兩天已得程鐵心承諾
不會洩露公主懷孕之事,一時又是開心:「程大哥已經答應不會洩密,弓兒放心
吧!」

  蕭傾絕一眼看著程鐵心漠漠的臉,揚聲說道:「恩,公主請來弓兒房裏,弓
兒有話跟你說。」

  兩人進了房間,蕭傾絕道:「你做的很好,這下萬事歡喜,我答應你的事必
定如你所願,你以後盡可以婚姻自主,你喜歡哪個,就來告訴我,我親自爲你準
備郡主規格的嫁妝,且賜你府邸一座。」

  靈芝歡欣著去拉她的手,竟像個女孩似的撒嬌道:「公主,靈芝開心死了,
公主對我真好!」

  門外牆側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蕭傾絕微微笑笑,正色道:「你我共患難,又自小一起長大,親如姐妹,不
必再說那些,我不想洩露身份,你以後說話一定萬般小心,别給人抓了話柄。」

  是夜,一等侍女靈芝回了她的卧房,沐浴更衣,又對鏡打散發辮,鏡中人眉
目清秀,圓圓的鵝蛋臉,一雙清亮清亮的眼睛欲語還休。她吹熄了燈籠,向床邊
走去,卻被一隻手捂住嘴,叫不出聲。

  「是我──」程鐵心确保她不會大叫松了手。

  「程──程大哥?」靈芝黑暗中看不清對方,但是聽的出這聲音,她頗有些
迷茫。

  程鐵心半天沒有說話,似詢問,似商量,似質問,低低問道:「你,可還記
得你那次跟我說的話?」

  靈芝迷糊:「什麽話?」

  程鐵心咬牙切齒:「那次,小河邊,你送了我襪子。」

  靈芝道:「程大哥,事情久遠,我實在想不起來啦,你是不是還需要襪子?
我再給你做一雙吧!」

  程鐵心恨的牙癢癢:「公主今天說你想要嫁人了?」

  靈芝驚呼道:「還沒有那麽早!」

  程鐵心森森道:「你想嫁哪個?」

  靈芝随著他問也認真想了想,一時竟無答案。

  程鐵心一把把她推倒:「真是個沒心沒肺的丫頭,我程鐵心竟然喜歡上你,
真是悲哀。」

  靈芝滿心裏都是驚訝,石頭人大哥說喜歡她?這人,要麽面無表情,對她的
示好無動於衷,要麽就突然剖白,靈芝在苦思冥想中,衣衫已經被剝落。

  「丫頭,變成我的人,看你還怎麽思春。」程鐵心幾下把她剝幹淨,壓了上
去。精壯的身軀像火一樣熱烈。

  程鐵心一口含住她因發呆而微張的唇,這丫頭,讓他怎麽放心?連快被人吃
了還反應不過來。他狠狠的咬著她的唇,又吮又啃。

  靈芝輕呼:「程大哥,痛!痛!」

  程鐵心一把揉住她的玉兔,來回揉捏,雪白的乳在大掌中不成形狀,「就是
要讓你痛,不然怎麽記得住我?」

  「唔……唔……」靈芝覺得快要暈過去了,這是什麽情況?她此時到底該做
何反應?應該大聲呼救?那麽程大哥搞不好會身敗名裂的,她不想害他,心裏似
乎有點喜歡他吧,可是沒有到這一步啊。

  「程,程大哥,」靈芝話快說不利索,程鐵心的手已經果斷的分開她的雙腿,
一覽無餘,她鼓起勇氣:「程大哥,你再繼續我就要叫了!」

  話還沒說完,程鐵心笑了一下:「你叫吧,叫公主看到,我就可以負責了。」

  34。失身(h)

  靈芝不語,程鐵心脫得幹幹淨淨,一把别開她的大腿,用手指在她花朵裏來
回摸索,靈芝饒是不通人事,也知道被男人手指摸索那處不是什麽好事,可是躲
又躲不開,那處随著摸索竟然生出别樣的期待,忍不住就要合攏雙腿,卻覺得肚
腹裏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似癢非癢,更羞人的是,她下面随著摸索竟然流出水
來。

  程鐵心呼吸聲加重,小人兒面色潮紅似懂非懂的樣子讓他按捺不住,輕輕吻
上她的小嘴兒,順勢掏出那活兒,對著有水漬的肉縫輕輕研磨,那欲根頭部的感
覺舒爽極了,從沒有那麽刺激過,他忍不住再往裏擠,卻發現寸步難行。

  他歎了口氣,一邊握住一隻圓乳不停揉弄,一邊含去另一隻,吸個不停,靈
芝忍不住一聲呻吟,下體又滑了幾分,程鐵心抽出一些,再往前一頂,進去了一
半!

  靈芝痛的要慘呼出聲,卻被程鐵心俯身堵住嘴,又是一個熱吻。

  程鐵心趁勢加深這個吻,下腹一個用力,整根沒入狹窄的女體,頓時欲根進
入到一個濕潤溫暖的包圍,他舒爽的就要射出來,忍不住使勁掐了掐虎口。

  「小東西,還早著呢!」程鐵心定了定神,再次抽出,然後使勁沖入,一次
次越來越快,越來越兇猛,靈芝疼的推拒,卻被他死死按住,又是一波新的攻擊,
那兇器又硬又兇,頂的她四肢無力,嬌喘微微。

  靈芝心裏後悔不叠,怎麽自己就莫名其妙這麽失了身子了?小嘴一張剛要抗
議,卻漸漸随著那攻勢産生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似乎每一次抽出的時候有些失
落,而每一次被頂到盡頭就無限的充實,花道裏分泌出更多水來。

  一時間程鐵心暢通無阻,奮力聳動,他聽見靈芝散亂的呻吟聲,心裏像幾隻
小手在撓,他知道第一次該好好疼惜自己的小妻子,可是他忍不住,實在忍不住
把她攻擊的柔弱不堪,他适應了那頻率,更加得心應手,每一次都頂的身下人連
連敗退,每一次都讓她避無可避。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靈芝臉色酡紅,雙腿随著他的腰臀一晃一晃的,被他
沖撞的快要散了架,他才終於肯放過她,重重幾個沖刺,突然抽出,盡數射在靈
芝雪白的肚腹。

  身下的人兒眼兒彌蒙,還含著情欲和疼痛的淚水,正可憐巴巴的望著他。

  程鐵心心頭一軟:「你别多想,公主此時懷著身子,還得一年奔波,我們又
沒有夫妻之名,到時如果你也懷了身子,我們侍候公主就多有不便,公主對我們
有恩,我們不能再生枝節。」

  哪知身下的人根本沒有想這個問題。

  靈芝過了半炷香才緩過來,她被石頭大哥吃了!可是她爲什麽不像畫本裏那
些失身的小姐那麽難過,爲什麽她心裏似乎有種喜悅?天哪,難不成自己是個蕩
婦……

  她害羞地把臉别進枕頭裏。

  程鐵心石頭樣堅毅的臉上終於泛出少見的溫柔,他緊緊攬住準妻子,把她的
腦袋固定在懷裏,猶自意猶未盡。

  靈芝突然不解問道:「你爲什麽會喜歡我?」

  程鐵心道:「喜歡就是喜歡,還能有什麽原因。倒是你,當初動不動就來招
惹我,怎麽翻臉不認賬的功夫一流的好?」

  靈芝委屈道:「哪有?我哪裏想過你會喜歡我呢?你怎麽可能喜歡我?公主
那麽美,那麽好,我一向在公主身邊,是個有眼睛的都應該喜歡公主的,像段公
子啊,韓公子啊,還有馬公子……」

  程鐵心打斷丫頭的喋喋不休,佯怒道:「你是責怪程大哥不長眼睛?」

  靈芝張大嘴巴:「不,不是那個意思──」

  程鐵心輕輕揉著她的小玉兔:「公主能給鐵心縫補衣衫嗎?公主能給鐵心針
針線線做鞋襪嗎?公主能料理鐵心的冷暖溫飽嗎?公主自有疼愛她的皇夫在等著,
而小靈芝,隻是鐵心一個人的。」

  靈芝第一次聽程鐵心如此小心的剖白,當下覺得,似乎這麽失了身,也不壞
呢。

  第二日,蕭傾絕一看就知道,這二人好事已成。她打趣了幾句,許定回去爲
二人賜婚,又把二人叫進去關上門,對連日來的事故分析了一下,昨天靈芝來的
匆忙,加上馬蕭蕭在旁,什麽也沒來得及細問。

  「靈芝,你被擄走的那天,那些人找什麽東西你可知道?」蕭傾絕一直想弄
清這個問題。不止是花不離,後來又碰到的那夥人,興許也是這個目的。

  靈芝想了想:「他們看我身上沒有東西就把我綁在一邊,然後去翻騰那輛馬
車,那馬車裏的财物統統也沒有顧惜,扔的到處都是,最後馬車也翻得散了架了!
還拿斧頭把馬車劈了,也沒找出什麽玩意來。」

  蕭傾絕沈思:「那麽說,東西就應該是我這裏的了。」又轉向靈芝:「你在
那沒有說漏嘴吧?你可是公主。」

  靈芝道:「這個我曉得,他們當我是公主也才沒有越禮,不然那個花什麽的,
可不是個好人。」

  蕭傾絕忍不住苦苦尋思:他們究竟要找什麽呢?

  靈芝突然想起道:「那個花什麽和那另外一個人喝酒的時候,似乎總聽到他
們說什麽武功……什麽天下第一?」

  蕭傾絕又聽到這詞心生不快,叫二人散了,開始郁郁寡歡。

  35。托付

  此時肚子已經快四個月了。蕭傾絕已經有些顯懷,她每天穿著稍稍寬松的雪
綢袍子,在小院靜養。

  馬蕭蕭定時陪她,給她看診,還配備了各種保胎藥,督促她每天服用,那少
年溫柔的态度和有時出乎意料的深沈多少溫暖了蕭傾絕不甚安穩的心神。

  也許是因爲肚子裏小生命開始有了動靜,讓蕭傾絕終於感受到他們的存在,
她開始想念師傅上官玄淩……

  她不該想他,她也并不想用孩子挽回什麽事情,隻是,任何一個母親,都會
無比希望,最起碼生産的時候,孩子的爹會陪在旁邊,哪怕隻是靜靜的呆著。

  這樣的思念越來越重,蕭傾絕就越來越郁結於心。她一向又關起門來不見客,
這個院子是個禁地,她越發郁郁寡歡。即使是偶爾看到靈芝和程鐵心的黏膩,也
會讓她煩心,嫉妒。她索性同兩人私下交代好,打發靈芝和程鐵心出堡以好奇和
幫忙的名義跟随馬家堡做一些力所能及的采買和辦差,好歹住在這裏,也不能都
是閑人。

  馬蕭蕭知道蕭傾絕多半是抑郁在心,於是決定親自去天蓮山爲她采些草藥,
調理心情,再順便去采摘雪蓮,這樣她年紀小,萬一生産時發生意外,也不至於
束手無策。

  臨走時他把這女人托付給哥哥馬煜,馬煜向來面冷心熱,行事方正,雖然哥
哥對她不是太好,不過卻是能讓他放心的。

  馬煜卻不快,斥道:「爲了這女人你又要離家半月?這才回來幾天?」

  馬蕭蕭懇切道:「哥哥,實話實說,我也知道這女人也許背景是麻煩,可是
我喜歡她,是真的喜歡……」他說到這,默了片刻,再擡頭,眼裏已是一片堅定
的晶亮,「你再讨厭她,也幫我照顧好她,我不在這段時間,你想著法幫我開解
開解她,别讓她那麽難過……」

  馬煜哼道:「你的人,我不會管,你早些回來,如果半個月不見人影,我就
把她丢出去。」

  馬蕭蕭少不得嘻皮笑臉安撫了哥哥,再三保證會注意安全,定了歸期,這才
放心脫缰而去。

  馬煜雖然不想管她,但是一日三餐卻都要按時送到,更不用說把一個無依弱
女落在院落裏确實不太妥當。

  他踏進院子的時候,蕭傾絕在練那套遊雲劍法,她順應自己的身軀和力道,
略略改動,倒像舞劍,樹葉落下,被劍鋒帶起,繞著她白色身姿翩翩纖纖,一招
一式意态十足,如同自在浮雲,遨遊天地。

  馬煜一鞭橫飛過來,蕭傾絕側身閃過,滿面怒容,就要發難。

  馬煜漠然道:「不過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說著又是連續幾鞭打過來,蕭傾絕想用劍斬他的鞭子,卻發現每每接近,劍
鋒就失了準頭。虎口也震得無力。

  「不打了!」蕭傾絕氣惱的扔下劍,就往屋裏走。

  馬煜突然覺得好笑,不過是個小孩子,身量都還未足。他一鞭卷起劍送到蕭
傾絕手中,一手握住她拿劍那隻手,一手扶住她臂膀。

  「看好了──劍是這麽用的!」

  他支撐她的胳膊起式落式,短促而鋒利,招招肅殺,直取荊州。

  蕭傾絕心意一動,順著他的套路把這套劍法使了個完全,隻有七八招,但是
招招攻其不備,不是切磋對陣的招數,卻是步步殺招。

  馬煜道:「你先前的劍法的确很好,可是你的氣力不足,聚不起十足的威力,
因此隻能得其形其意,卻未得其殺氣和真髓。」他見蕭傾絕若有所思,道:「以
你的能力,用這套簡潔直接的劍法最合适,最實用。」

  蕭傾絕聽他指點,如獲至寶,心想這個男人也不是那麽難說話,綻開笑臉剛
想開口道謝,卻又被他截口。

  馬煜忽然疏淡提點道:「我不管你以前是誰的人,跟了蕭蕭,就要一心一意,
最好抛棄你那些以前有的沒的。否則,這胎兒不要也罷。」說完,拂袖而去。

  蕭傾絕笑容僵住,看著他背影,心煩意亂,頃刻那絕望的過去和那個絕情的
人又湧上心頭,一陣胡思亂想無法自已,遂演練起剛才的劍招,殺的一地樹皮樹
葉。

  夕陽西照,她的汗水混著淚水一起默默滴下。劍心已失,練下去也隻不過是
屠夫耍刀而已。

  她掬了把汗,繼續奮力拆招,直到幾近虛脫,才丢下劍,踉踉跄跄回到房中,
心神恍惚,思慮太甚,以至於腦子沈沈的,再也無法多想任何,也不洗臉解衣,
一頭躺在床上,沈沈睡去。

  夜晚,馬煜按弟弟的要求送來晚餐和藥湯,卻見院子裏一片昏暗,鴉雀無聲。

  他摸索到房内,點上燈燭,才看到床上淩亂狼狽的蕭傾絕。

  蕭傾絕昏昏沈沈的睡著,額頭有些發燙,她深陷自己的夢中,夢中,那種師
傅曾經才有的強大氣場又接近她的身邊,她有些害怕,有些期待,又有些彷徨。

  馬煜歎了口氣,伸手摸向她的額頭,給她擰了條毛巾蓋在額上。

  蕭傾絕伸手避開他的胳膊,嘴裏喃喃不止,「師傅,不要,不要──」

  馬煜心漏跳了一拍,有一瞬間的顫抖,過了會,見她不說話,又把毛巾撿起
給她蓋上,卻又被小手推開:「不要,師傅,求你,饒了我吧!──真的好痛!」

  馬煜額頭堆起密密的汗,心有一時痛的無法呼吸。這女孩身上發生了什麽事?

  他終究心軟,看著床上的人,明明還很you小,卻已經沒有了孩童的天真
爛漫,明明仙子般精靈剔透的美貌,卻有了微微鼓起的小腹,睡得不安穩的小臉
滿是汗水和痛苦。

  他心中唏噓不已,輕輕爲她掖好被角,若不是因爲維護弟弟的關系,他倒也
不是太讨厭她,如今既然蕭蕭他堅持,那麽他也沒有什麽好說的,自然會好好爲
他們操辦,隻希望這女子不要帶來禍患……

  他歎了口氣,剛想起身爲她準備傷風藥,卻不妨被抓住衣帶,「師傅,不要
走!爲什麽這麽對我?」聲音嗚嗚咽咽,還混雜著止不住的抽泣聲,哭道:「師
傅,我什麽都願意,你……要爲我負責……」

  馬煜聽的青筋暴起,他向來耿直正氣,被那呓語中的隐情激怒了一顆铮铮的
男人心,一拳頭砸在床欄上。

  36。失控1(微h)

  他實在無法旁觀她的可憐和絕望,他俯下身子,一手把她摟到懷抱,一手輕
輕安撫她後背,「我不走,你别擔心,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蕭傾絕漸漸安甯下來,她似乎做了個夢,夢裏師傅回來找她,卻不願見她,
他還是關心她的。

  她伸手勾住「師傅」的脖頸:「師傅,别再抛棄我!」

  她勾緊師傅的脖子,送上稚嫩的吻,他的唇沒有動,反而抿緊。

  馬煜真的有點吓壞了,他長到這麽大,世事經曆了不少,但因爲不苟言笑,
幾乎是本能地遠離風花雪月,她的吻帶著讨好和焦急的味道,急切的粘著他,但
是又不懂風情,馬煜唇上一直到後背,都過電了一樣的刺激,一時不知做何反應。

  蕭傾絕生怕師傅還會狠心離開,她一點點舔著那唇,然後滑進自己小小香舌,
「師傅」還是沒有回應,她急了,她怎麽能容忍師傅對她沒有感覺?哪怕是他對
她隻是欲望也好啊……

  她瘋狂地貼緊了他的唇,讓兩人唇息沒有一絲空隙,費力的舔著他的舌,他
的口腔,跟他唇齒相接。

  馬煜也不知該怎樣反應才好了,他直覺的伸手大力推開她,蕭傾絕嘤咛一聲,
又從半坐躺回到被褥裏,自然是不疼的,但是馬煜心裏一急,就又把她撈起來。

  「你……沒有事吧?」

  這一撈卻再也推不開了,蕭傾絕迷糊中換上了她的脖子,水蛇一般勾住了他,
雙唇直直迎上,又熱情的映了上去。

  馬煜再也按捺不住,他知道自己不該做「一步錯,步步錯」的事,可是他的
四肢已經過電一樣酥麻,他的腿已經僵直,他的下體已經豎起高高的帳篷。

  他坐的筆直,紋絲不敢動,而懷裏的仙女還在百般引誘,她的臉沈靜且憂傷,
放縱而瘋狂,她的嘴甘甜如蜜,無法抗拒,她在說:來吧,求你,求求你,拯救
我──

  說到底,馬煜也隻是一個男人而已。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蕭傾絕突然伸出小手,隔著袍子,抓住了他的欲望,
她随意的碰觸竟然讓他險些就那樣生生洩出來,他開始流汗,所有的猶豫煙消雲
散,隻剩下需要立刻糾纏的身體和燎原的欲望……

  兩人一動一靜,抗衡而又糾纏。直到──男人的欲望隔著男人的下擺滲出小
片濡濕,彰顯著男人一分一秒都無法抑制的忍耐,仿佛已經可以預見,什麽岩漿
會突然爆發在那不安分的小玉手中。

  馬煜心裏隻剩下了毛毛蟲爬過的酥麻,他腦中無法掌控那快感,卻也無法抵
制,隻能随之停止思考和頑抗,忍到了不能再忍……

  他再也無法做什麽正人君子,什麽家族家長,這禁锢了八年的責任,全都抛
下,一起沈淪吧!

  他身子在那挑逗中經過漫長的僵持輕輕的顫抖,繼而放松了開來,卻帶上了
格外的熱度。他用力抱緊她,熱切的回應她的吻,貪婪的吸收她可人的香氣,學
著她的樣伸出舌頭,跟她的綿軟的小舌糾纏在一起,翻江倒海,你争我奪。兩人
吻的昏天黑地,啧啧起聲。他甚至不肯遺漏她一滴津液,全都吸取到口中。

  房門緊閉,房内燈火朦胧,發出一聲男人隐忍低沈的舒服歎息,格外誘人心
魄。紗窗上映照出兩個糾纏的身影,互相要把對方揉碎到身體裏去。

  蕭傾絕從那個吻中掙紮出來,伏在「師傅」耳側,呼呼喘氣。

  馬煜扣緊她腦袋,聽著她的低喘,滿是膨脹的成就感,他在她頸側來回啃咬
吸噬,弄出一片片顫栗的紅印,蕭傾絕舒服的輕吟,她忍不住急迫的扯落他已淩
亂的衣服,馬煜制止她越弄越糟的急切的小手,幾下脫得隻剩亵褲爬到床上。

  他俯身把她緊緊的貼合在身下,聲音都顫抖了。

  「弓兒,你真美──」

  蕭傾絕已經在混亂中把衣衫拽到了肩下,露出圓潤單薄的肩頭,和潔白的臂
膀。

  馬煜比她還要急切,她隻忍了幾個月沒有見到她的師傅,而他卻忍了十八年,
才見到她。

  馬煜幾下撕扯掉她的衣衫,那潔白的小身體滑膩的像上好的漢白玉,他忍不
住從肩膀一寸寸親吻她的肌膚,還時不時在口中玩弄,弄出一片淺紅的烙印。

  她的小乳剛剛盈盈一握,卻挺翹圓潤,小小的乳尖兩點粉蕊,硬硬立起,像
是邀人品嘗。

  馬煜濃眉凝起,像是克制,像是欣賞,他墨黑的眼裏已是一片血絲,馬家的
當家人失控後會怎樣?他低喘著粗氣,攫住她的小乳,又舔又咬,蕭傾絕被這舒
服又痛苦的感覺折磨的受不了,低低地哼哼,馬煜卻不給她舒服,又含住另一隻,
用舌頭作利器,重重的襲擊她,讓她不得安生。

  蕭傾絕無力地把他的頭推下自己的雙乳,歪在枕側不停的喘息。

  37。失控2(h)

  馬煜順勢一點點啃吻她的纖腰,她的微微鼓起的肚子,他把手輕輕的按在她
有孕的肚腹上,來回輕輕的撫摩,腦上的汗一滴滴落下,他眼裏的光澤漸斂,他
的呼吸也慢慢平靜下來:她才XX歲的女孩,又遭受過那樣苦難的過往,他非常
想好好痛惜她一次,讓她舒服的離不開他,可是──她懷了身孕,他怕會傷了她。

  蕭傾絕剛剛感受到了那溫柔的吻,一點點吻過她的身軀,吻過她每一寸發膚,
膜拜她的美麗,她最愛的師傅,第一次就是那樣愛她的,她不會忘記,然後那醉
人的感覺卻突然戛然而止,她不甘心,她執起「師傅」的手──「師傅,愛我!」

  她拿起那隻手貼在自己的胸乳上,來回揉搓,粉色的嫩蕊又挺立起來。

  馬煜聽到那聲「師傅」血都涼了,半晌沒有說話,他煩躁極了,原來他不過
是一個代替。要抽身麽?身下的人千嬌百媚,就像最美的薔薇,含苞待放,擺出
種種誘人的姿态,不,她随意的扭動都撩人心弦,已經來不及了!

  既然已經無法抽身,那麽就讓你,永遠記住我吧!

  馬煜脫下亵褲,下身的欲根暴漲主人的情欲山洪,狀如兒臂的欲根對於這個
年紀的女孩,還是太粗大了。

  他歎了口氣,掰開女孩的雙腿,卻又一次猶豫了──如果說剛才的意亂情迷
讓他隻是被這女人的勾引所糾結,那麽現在,他是确确實實地感受到她真實的年
紀,那麽小,那麽稚嫩,裸露的上身因爲孕育已經有些圓鼓鼓,可是那下身卻還
是沒有一絲雜毛的幹淨,隐匿在細微處幾乎不能窺見,更别說用利器去刺入它…


  馬煜不由在欲亂的邊緣起了深深的罪惡感,不知如何是好,讓他罷手已經有
些不能,可是對著這雛菊一樣的女孩,又怎麽下的去手?

  蕭傾絕似在揣摩著男人的下一步舉動,感受到男人許久不動,又乖乖的張開
雙腿,纏繞在他健美的腰腹兩側。中間的被無法輕易窺見的粉嫩陰花就鮮嫩嫩水
靈靈的,大開庭戶,向他展示,邀他進入。

  如果有人偷看,一定會歎息這女子的淫蕩和羞恥。

  隻有他知道,她其實一直很乖巧。但越是如此,他越是氣憤,爲什麽她可以
在另一個人面前展露如此淫蕩的一面?

  他不再用手掌和嘴唇安撫她,而是低頭撥弄她沒有一絲褶皺的花唇,到處都
是她的香氣,到處都是她的邀請!

  他用手扶住粗大的欲根,在她花瓣裏上下遊移,蕭傾絕的陰花被他撥弄的舒
服,沁出一股花蜜來,她伸出柔軟的小手,握住他的欲根,輕輕撫摸,感受他的
欲望在她手裏越來越堅硬,像石頭一般。

  馬煜一把甩開她的小手,把她牢牢按在身下,對準那蜜液沁出的地方,艱難
地往裏滑動,他一邊滿頭大汗的往裏擠,一邊緊緊盯著下身結合之處,隻因她的
陰花實在太嬌嫩,太小巧,他怕會撕裂她,他不是她那個禽獸師傅!他要讓她快
樂的忘乎所以,永遠記住他。

  蕭傾絕小穴被巨大擠壓,她不适的扭動身體,想要緩解一下這種攻擊,卻惹
得身上的男人被觸動的刺激,又滑進寸許,卡在中間進退不得。

  「嗚嗚……」女孩皺眉,不适的左右搖擺,卻動彈不得。

  馬煜頭皮一麻,本想再一汽到底,卻因爲她難過的樣子心疼的不得了,隻好
又退了出來,他愣了片刻,突然依然埋下頭去,他堂堂男子本來是不屑於這樣做
的,可是此時爲了不傷到她,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對著她的花唇印了上去,在她
淡淡濕著的地方上下撩動舌頭,并溫柔親吻那兩片柔弱的花唇,那花唇随著他的
挑弄而被迫顫巍巍的打開并顫栗著。

  「哦……」

  蕭傾絕隻能發出了弱弱的呻吟聲,卻又淹沒在他吮食的瘋狂裏,馬煜甚至試
圖把舌頭都探入那花縫,開拓那狹窄的通道。

  他的舌頭在她花壁激起了細微的電流,讓花道的深處也因爲豔羨而擠壓收縮,
不安分的分泌出越來越多的口水。

  馬煜遂又好奇地伸縮舌頭,讓舌頭從各種角度舔舐她的不同地方,随著他舌
頭的刺探,不過多時,蕭傾絕已經被誘哄出萬般的濕潤和空虛。因此,當馬煜再
次用巨碩對準她的時候,她竟然順從地掰開花縫,好叫他趕緊進去。

  這個小動作極大的刺激了男人,使男人失了自制,一下子插進去大半,深深
的迷失在那幾乎難以承受他巨大堅硬的緊窒裏。

  蕭傾絕輕輕的呻吟,讓男人抱著她腰的手緊緊掐進她的肉裏,蕭傾絕隻覺得
一個巨大的木挫子塞在她下體中間,把她雙腿分成兩半,雖然方才已經很舒服,
可是畢竟很久沒經人事,突然的莽撞男劍還是叫她像處子一般不适,她想把它擠
出身體去,卻反被攻擊的更慘。

  身上的壓力一重,體内的欲根完全戳了進來,牢牢的堵住,兩人的下體完全
貼合在一起,親密無間。

  38。失控3(h)

  那欲根把她花道裏每一寸能伸展的不能伸展的肌膚全部拉開,她的毛孔也随
著這體内的伸展全部伸張到極緻。而他卻還不給她痛快,他開始慢慢的來回研磨。

  馬煜别過頭去,額頭因爲強自的壓抑和隐忍而漲得他發痛。

  他被她包的緊緊的,讓他險些射了,他雖沒經曆過,也知男人不能太快,否
則會遭人恥笑。他還不是太習慣該怎麽去動,微微将欲根抽出寸許,再往裏頂去,
那濃濃的快感又來了,如此這般,他習慣了這種動法,前後溫溫柔柔地抽出插進。

  蕭傾絕在他溫柔的動作下,體内帶出一陣酥癢,漸漸地,那漲爆似的感覺不
再那麽難耐,花壁裏也漸漸潤滑。

  馬煜又忍不住停下,他要瘋了,他不想這麽早結束戰鬥,他又微微抽出,開
始去想别的事情試圖轉移注意力,比如他弟弟這即将歸來,他卻搶了弟弟的女人,
該怎麽辦?而這女孩子,他之前待她冷薄,是否願意屬意與他?

  想到這,他的熱情像一盆冷水當頭澆下,不由扪心自問:我在做什麽?我到
底在做什麽?明明知道她其實并不願,卻半推半就,這樣跟那些奸淫擄虐之徒,
又有什麽區别?

  他想著想著,心裏不安,幾乎要順勢退了出來。

  身下的人兒感受到他的心不在焉,伸手到兩人結合處,憑著本能去摸索他的
器官,那意圖很明顯:就是想要笨拙的去取悅他,挽留他……

  她摸到那圓滾滾的雙卵,似是好奇似是探究,又似乎真的會點什麽,輕輕把
他的一雙小球握在手心裏,來回輕輕揉捏著,時不時還用小指尖輕輕的劃過他的
抽出還不及插入的結合處,馬煜本來渙散的思維被迫拽了回來,欲火戰勝了理智,
他咬牙切齒罵道:「你這個小妖婦!」

  這話,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罵她,然而,時過境遷,如今英雄拜倒在妖婦的床
上,卻又是兩樣心情了。

  馬煜心被吹皺了一波春水,一邊俯身去愛憐的吻她,一邊節奏舒緩的挺弄下
腹,讓粗壯的陽物充分的浸潤在潮濕裏來回自如行走,并從那溫柔的韻律裏獲取
愉悅的激情。他能很清晰的感覺到,那裏頭是怎樣的越來越濕,尤其是随著他的
抽到,女子的滿足不言而喻,這讓他「勞作」的更加興奮。

  而蕭傾絕也無疑因爲這她美夢裏「靈與肉的完美結合」而興奮的春水澎湃,
她哪裏遇到過師傅這樣溫柔這樣愛惜她的時候呢?比起那下身的結合,她更珍惜
四肢的愛撫,不由得像是藤蔓一般,手腳攀上了馬煜的腰間和肩膀,試圖用手腳
摸索他,感受他,撩撥他,挽留他……

  她的主動很快叫馬煜無法控制冷靜的速度了,不知不覺的就更加猛烈,要知
道,他的成年的巨大跟她狹窄的小穴其實不能十分契合,因爲他的猛烈就漸漸叫
傾絕吃不消了,小手緊緊攫住他肩膀的肌膚,忍耐不住下身小穴被拉扯到極緻的
可怕感受,并随著律動而被及其誇張的帶出了粉紅色的胵肉,淫靡極了。

  「喔……喔……」蕭傾絕幾乎覺得下身裏頭幾乎都被翻出來了!太可怕了,
偏偏潤滑十足的巨大的男根并沒有擦痛她!反而是因爲擠壓到完全而給了她滅頂
的快感!那種超級的尺寸,不同於記憶中的粗魯,溫柔而又快速的撐著她的每一
處花壁,并搜刮走所有新鮮的露水。

  「我……不要……」蕭傾絕費力的呻吟著,幾乎無法連成字句,「我……我
受不住……嗚嗚……」

  然而她那小獸嗚咽似的膩聲卻撩動的男人食欲大動,而繼續加大頻率,不知
餍足的索取著她的甜美。

  「妖精……」馬煜又忍不住低低咒罵了一聲,她不發出聲音還好,她喉中甜
美嬌弱的聲音,再配上那稚嫩而妖娆的面孔,簡直要了他的命了,尤其是他的粗
大越來越硬的被她的細小甬道緊緊挾持著,他幾乎已經覺得,那小孔已經因爲他
忽閃的松弛而要噴薄出來!

  39。失控4(h)

  他欲根的輕微顫動和停止讓傾絕敏感的意識到了,并不允他如此不肯賣力,
輕輕一勾手臂,他的身子就輕輕覆下,跟她水蛇般糾纏在一起,唇齒相接。

  她實在太小,他這樣俯下身子,她還隻到他的肩頭以下,幾乎被他埋沒,讓
他不敢相信,這樣弱小的女孩子在承載著他巨大的欲望,可是他一抽一插之間,
她又确實随著他的動作而被迫颠簸,被迫呻吟,被迫揪住他的胳膊告訴他她的不
能忍受的舒服!

  這種認知叫他血液沸騰的厲害,産生了異樣的罪亂感,像是越是明知不可爲
而爲之,他索性放開了去,深深的抵入,直到覺得碰到瓶頸,事實上,對於這女
孩,他幾乎隻能進去一半,前面卻是到了頭了,怎麽也無法進去了,他不想看她
皺眉,於是小心的守著那界限,隻把她的花道撐得滿滿的,而不探索更深更遠。

  随即他忍不住松了禁咒,越來越快,越來越快,他快把她的腰都搖散了,他
想要摧毀她一樣用力沖刺她,把她一次次撞得往後退卻。

  蕭傾絕即使是躺著不動,也被他弄得筋疲力盡,額頭出了密密的汗,被體内
的巨大撐得發瘋,幾乎是要瘋狂的喊出來,可是卻因爲深陷昏迷夢中而隻發出低
低的哭求,「啊……啊……不……要……啊……」

  馬煜随著她叫聲而蕩漾,随著一陣發瘋般的發洩,他重重的喘息,射在她花
壺盡頭。他覺得渾身說不出的暢快,精神一松,就要伏倒在她身上,卻小心避開
她的肚腹,不把身子重量壓上去,而隻是跟她頸側親著她的小嘴纏綿悱恻。

  蕭傾絕剛不勝勞累,還沒喘過氣來,又被他追逐小嘴,更是嬌憐不堪,幾乎
要溺斃在他的溫柔裏。

  馬煜喘息了足有半炷香,他從沒有這麽放縱過,這麽刺激過,這比他活到現
在的快樂都要多,他得到了她,心裏很充實,卻被她一聲呼喚喚醒了心智。

  「師傅啊,我好開心,你終究沒有丢下我──」蕭傾絕随著他的抽離,一把
勾住他結實的胸膛,小貓一樣乖巧地貼著他。

  馬煜本來心滿意足,正是心花怒放的時候,卻被這話堵的心裏咯!一下難過,
像是壓了千斤!他也是在北方跟王勾肩搭背的一方人物,方才竭盡小心對她溫柔,
卻隻是做了個親熱的替身?!

  他本來平時就是暴躁威嚴之人,一時發作,竟然抗拒地把她往後一把推開,
蕭傾絕似乎在夢裏,半夢半醒,随著他推搡而摔回到床裏側,驚呼一聲,又沈沈
睡去。

  馬煜看著她無辜甜美滿足的樣子,心裏真是不甘心,他真想叫醒這個沒心沒
肺的女子,跟她好好理論。

  可是不甘心又怎樣?她便是這副樣子,才叫他有機可趁的,他實在怨不得她
……

  罷了,馬煜也是生意場見慣風浪的人,他自然明白,這樣的事,這樣的女人,
都還需要滿滿等待機會,徐徐圖之。

  想明白這一層,馬煜的不快收斂了一些,想想終究害怕剛才傷到了她,又把
她抱回來,細細看她臉色無恙,才把她靠在自己胸膛,女孩鼓鼓的肚子随著呼吸
微微起伏,下體的白濁也緩緩流出。

  馬煜的下身又亢奮了,但是他體貼她,怕她受不起,於是煩躁的用手壓下欲
根,看著她的小腹若有所思:剛剛欲望來的太激烈,他根本忍耐不住,給了她激
烈的暴風雨,她的肚子似乎也沒什麽要緊。那麽,如果他再快一些,再猛烈一些,
再狠一些,她的孩子會不會死掉?

  如果是今天之前,那麽他接受這孩子來馬家也無所謂,弟弟願意的,他縱使
不喜歡,也不過多幹涉。

  可是今天晚上,她成了他的人,以後他也不會讓她離開馬家,他和弟弟的事
可以以後再解決,但是她絕不可以離開馬家!

  而就在今夜,她口中卻吐露著對另一個負心人的思念,他無法接受他的女人
還想著别人!這無時無刻不提醒著他:這個孩子,會是個孽種,不能生下來!

  馬煜這麽想著,按在蕭傾絕小腹上的手又重了幾分,蕭傾絕不甚舒适的嗯了
一聲。

  不錯,馬煜想讓這個孩子胎死腹中。

  40。惡念(h)

  今天之前,這女人不屬於他,那麽她的事他不管,但是今天之後,他絕不能
容忍她帶著别人的孩子活在他眼皮下,尤其是她心裏還忘不了的人。

  他擡起懷中人的小手,套在欲根上上下撥弄了幾下,血液又沸騰起來,陽物
在女孩手中慢慢脹大,又成了堅挺的利器。

  馬煜輕輕壓上她,一手從她的臉上,發上迷醉的摸過,像著了魔。她睡著的
乖巧模樣可愛極了,就像一個嬌俏的絲緞娃娃,脫去了白日裏隐忍的防備和抵禦,
讓人忍不住想要雪藏。

  這絲緞娃娃面容猶帶著不堪承受的嬌弱之色,朱唇冶豔,顯然對他成年男子
的尺寸和暴風驟雨般的第一次有些承受不住,可是眉頭卻依然因爲留住了他而舒
展,仿佛達成了極滿意的事情。

  而在往下看,就越發讓人血液噴張,她小小的身體嬌瘦細弱,腰肢胸乳都未
能冶豔綻放,因情欲過後而慵懶的打開,露出中間流瀉著白濁的秘處。

  馬煜呼吸又急促起來,拿手指在她下身撚摸了幾下,便見那濃郁的白液又依
次湧了一些出來,這才真實的覺得,這女孩已經包容承載過自己了,還吞吐過他
傳宗接代的東西,他略有些粗魯的抱住她,大手在她後背一陣亂摸,似乎想要把
她嵌進身子裏去,這樣坐将起來的時候,蕭傾絕的you腿本來就隻有他的小臂
粗細,耷拉在他的腰處,身子又隻到他的肩頭,那邪惡的畫面,活像是一位年長
的兄長,在侵犯他you小的妹妹。

  蕭傾絕已經昏沈沈睡去,馬煜隻好自己扒開她的小徑,把已經暴漲欲望的粗
壯男根對準了小口,雙手抱住她的小腰,下身一面往上頂弄,雙掌一面把她往下
摁坐下來,就著腥液的滋潤,倒是不太費力便契合如一了。

  蕭傾絕這樣被動的被「坐」了下來,卻止不住身子下墜之勢,花壁還順著他
的男龍在往下滑落,幾乎想要到頭。

  她無意識的皺了皺眉,眉眼有些快慰的刺激,卻也有些難以忍受的苦楚。

  馬煜看見她的樣子,也有些心軟,便不太敢粗魯,而是順著她的感受把她又
往上擡起一些,但見得小人兒哼唧一聲,下身也發出一聲響亮的水波聲。

  蕭傾絕舒服的扭了一下小腰,馬煜被她動的差點按捺不住,忍了一會兒,又
握住她上下套弄,她身子輕極了,這樣運作也并不叫他覺得累,反而因爲輕松而
更爲舒暢,馬煜也便漸漸加快了速度。

  蕭傾絕先時還覺得舒服,後來被他越來越快的套弄給插的無法堅持,偏生自
己也動不了,隻能被他像洩欲器具般上下套弄,而已經春水泛濫的花穴已經完全
浸潤了,連帶著陽物每次插入的時候便忘了她的深淺,越來越深,越來越深,讓
她受不住之餘,在那雷霆般的刺激中生出了悶悶的不适,小腹好似也被侵襲進去
了。

  她搖著頭想要掙紮,馬煜一面發洩著自己的欲火,一面想起她腹中的孽種,
嫉妒心占了上風,索性放開禁制不管不顧,握住她腰側的手松了下來,隻有下身
的陽物往上不住兇猛厮殺。

  唔……不要……不要……

  蕭傾絕隻能在心中叫喊,卻無法叫出聲來,身子都給挂在他身上,被他粗魯
的抽插弄得上下颠簸,明明短窒的小徑竟把粗大的陽物吞進去大半,隻讓人擔心,
會不會把她刺穿了……

  馬煜被那銷魂的體驗弄得飄飄欲仙,上下挺弄的動作就越發張狂,他眼中一
片血紅,恨不得生生刺穿她,他一下又一下的劇烈挺弄,弄得大床吱吱作響,光
是聽那響亮的水聲已經叫他欲罷不能,她狹窄的花壁完全被他碩大的陽物撐開每
一寸,并還在往裏探索,仿佛把她雙腿之間全部都挖掘開來,全部都填滿。

  馬煜也不知沖刺了多久,覺得精力無限幾乎要爆裂開來,冷不丁開眼卻看見
蕭傾絕痛楚的小臉皺成一團,蒼白的不帶一絲血色,他心中也痛楚難當,喃喃安
慰道,「小娘子,再忍上一時,把那孽種除去了就好……」

  他越是粗暴的去攻擊,蕭傾絕頭上開始滑落豆大的汗珠,眼皮晃動,想要睜
開卻睜不開,像是被什麽夢魇團團困擾,掙紮不得。

  41。夢醒1

  馬煜看見她無一絲血色的臉兒,突然有些怔住了:他這是在做什麽啊?他一
個堂堂的當家人,竟然要這麽卑鄙的去占有一個女人,而且是在她手無縛雞之力
之時趁人之危……

  他突然停住了動作,額上也滲出冷汗,而蕭傾絕的花穴早已不支,被那肉刃
的慣性侵襲著,花穴中一陣痙攣,小嘴般絞緊了肉刃,纏的馬煜一個不察,已經
在失神中被迫洩了出來。

  馬煜從蕭傾絕身子裏退了出去,再看那懷著的小人兒,已經氣息虛弱,昏迷
了過去,一雙小手痛苦的覆住了小腹,眼睫下流出一串晶瑩的令人憐惜的淚珠,
小嘴兒微啓,想要呻吟卻叫不出聲,看情形還深陷在痛苦之中。

  這下馬煜是完全警醒了,他并不了解女子,原本以爲把女子腹中孽種除掉了
就是,但是眼下看這樣子,他想要的人也飽受折磨,他再也看不得她痛楚的模樣,
急急穿衣出了院子。

  馬煜把所有人都急急召集了起來,發令道,「二少上次說什麽時候歸來?」

  管家忐忑道,「也就在這兩日──」

  馬煜令道,「所有人,趕緊去尋二少,就說家裏出事,最快的時間把他帶回
來!」

  馬家堡的人哪裏見過主人這般威嚴的樣子,心中也知道事有緊急,都慌忙出
去辦差了。

  馬煜挂記著女人,又回了小院,帶回了些紅糖水和參湯,以口渡給她喝下,
一面給她腹中輸了些真氣,還不忘拿濕布爲她下身細細的一一把痕迹抹去。

  也不怪他要隐藏罪證,他心中亂極了,真不知該怎麽處置這段關系和這女人,
按照他的性子,他本應娶一位知書達理,秀外慧中的處女子做少奶奶,可是眼下,
他卻莫名的割舍不開她,但是難道要他連這遺腹子也一起養了麽?這實在是他的
恥辱!

  眼下他的心中一面焦躁的思慮著蕭傾絕的情形,一面天人交戰:到底是借機
收容了她,還是卑鄙一些,裝作什麽也沒有發生。

  他知道,這女子身家自然不菲,可是眼下的情形,自然是不見容於家中,怕
是再不甘願,隻要他耍的手段,也隻能依附於他。

  他就一直陪護著她,看著她不得安甯、幾乎是痛苦的睡顔,時間一分分過去,
他心中越來越焦急如焚,再也想不得别的,隻想著,什麽時候能叫她安然醒來,
别說是叫他納了她安置她,便是叫他将家主之位拱手相讓,隻陪著她天涯海角,
也甘願了──這卻又不是他所能預料的結局了。

  但他現在想的是,待她好了,納了她做個妾室,倒也尚可,他還沒心寬到娶
一個失貞有孕的女子做婦的地步。

  将将過了一個時辰,馬蕭蕭匆匆忙的推開院門進來,從他路上從下人口中知
道哥哥一直陪在蕭傾絕那裏的時候,便知道,大概是蕭傾絕出了什麽事了。他片
刻也不敢耽擱,硬是把兩個時辰的路按照一個時辰走,連著包袱也未卸下,都一
并帶到了院子來。

  待他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隻見蕭傾絕房中點著燈燭,小人兒面上痛楚難當,
昏迷不醒,大哥趴在床邊,正焦急的滿面鐵青。

  「大哥,我才走了幾日,這是怎麽回事?」馬蕭蕭一見之下,氣息也顫抖了
幾分。他生怕傾絕想不開做了什麽傻事。

  馬煜欲言又止,卻也不敢耽擱時辰,道,「她白日受了些風寒,晚間我來給
她送飯食,見她已經這樣了,似乎是高燒不止,不曾醒轉,先前口中還一直說些
胡話,後來氣息也不好了。」

  馬蕭蕭一聽心中緊張,趕緊過來爲她把脈,果然是風寒引起的症結,加之蕭
傾絕身子重又體弱,精力透支,心虛焦躁,好像受了什麽刺激,胎象也不穩起來,
竟隐約有些滑胎的迹象,叫他心中一沈。

  她原本就心中有所抑郁,若是再失了孩子,怕是了無生念了。

  他慌忙從包袱裏拿出一朵尚還新鮮的雪蓮,交代管家親自去熬制,幸好他回
來的及時,本來是預防著傾絕生産時危險的,還提前派上了用場。

  馬煜幾乎是心煩意亂的看著弟弟忙碌,自己卻插不上手,内心還在天人交戰,
到底自己想要什麽,到底是下一步怎麽做……

  蕭傾絕被喂了湯藥,本該好好休息才是,但是此時分外兇險,是以馬蕭蕭也
不敢馬虎,輕輕按摩她頭部的穴位将她喚醒,輕聲問道,「弓兒,弓兒……覺得
怎麽樣?」

  42。夢醒2

  蕭傾絕懵懵懂懂醒來,隻覺得渾身像是連做了十日的苦工,散了架一般乏得
很,微微隆起的腹部倒還好,已經沒有了什麽不适感,隻是還有些微的惡心,而
胸腔中反倒因那碗雪蓮湯感到絲絲沁人的涼意,舒服極了。

  她強撐起一個微笑,臉色不太好,「還……還好,覺得沒什麽大礙了……」

  她明明記得那麽真實,師傅好像是來過,定睛一看,伴著她床畔的卻是馬煜,
她有些不解,這個人爲何會陪護她?他似乎一向在同她作對。

  「馬大哥,黃昏時候,可有什麽人來過嗎?」

  明知答案會是無望,蕭傾絕還是忍不住想要核實一下。

  馬煜眉心一皺,随即釋然微笑,那笑意在昏黃的燭光下含蓄的很,頗有些詭
異。

  蕭傾絕看到一向不苟言笑的馬煜笑了一下,差點驚異的呆住了,意外占了上
風,繼而又覺得,他笑起來,倒也蠻好看蠻和氣的,她心裏懷著這些有趣的小心
思的時候,殊不知,這個一本正經的男人已經要過她了……

  馬煜看著她探究琢磨的目光,哪裏會不知她在想什麽,若是彼時會心想這女
子不知廉恥不懂規矩,而此時卻隻會覺得她可愛的要緊了。但未免露出破綻,影
響後來的計劃,他還是收斂了笑容,道:

  「馬家堡戒備森嚴,若是有人來過插翅也難飛,你多慮了,我來的時候,看
到你已經躺在這裏發寒症,還一直在說胡話……好像一直在說……」

  蕭傾絕心裏先是失落,再聽到他說「說胡話」咯!一下,想起了那個先是瑰
麗後是痛楚的春夢,心想,不會是我說了什麽淫聲浪語吧……慌忙截住話頭,
「啊……既然是胡話,自然做不得真,想是因爲生病做噩夢所以就胡言亂語了。」

  馬蕭蕭還心有餘悸,竟是比她還擔憂,「正是,病來如山倒,你本來身子就
弱,差點去了半條命,可要小心自己身子,再也不要胡思亂想,聽到了嗎?都燒
到說胡話了,要是一個不察,生出的孩兒也會是有後遺症的。」

  馬蕭蕭那口氣叫她心頭一熱,在這裏以來,他對她和腹中孩兒的呵護,倒真
是像了孩子的親爹了……

  蕭傾絕這下子可是聽進去了,也心中後怕起來,這是她跟師傅的孩兒,不管
怎樣,都已經在腹中成型了,若是生出來是殘疾或是先天不全,她可太對不住這
孩兒了,也更加無法挽回師傅,她不可以再任性下去了,因爲她現在不再是一個
人。再者,昨日大病把她虧損透了,她雖然生性好動,還是決定,以後幾個月都
不再習武,免得像這次這般累得她要死。

  可憐的小傾絕又哪裏知道,這次她是實實在在被一個成年男子初行雲雨,要
了個夠本,怎麽能不勞損過度呢?至於那男子後來端著惡意的故意索取,又更不
用提了。

  蕭傾絕又疲又累,臉兒一偏就陷入深眠,馬蕭蕭用濕毛巾爲她潔面,馬煜默
默地爲她把小手掖進被中。

  趁蕭傾絕昏昏碌碌又睡去,馬家兄弟也悄悄掩了門撤了出來。這好一番折騰,
已經是深更半夜了,兩人一前一後往前院走去,馬煜突然打破了甯靜,「她……
沒事吧?」

  馬蕭蕭低聲簡單而幹脆,「沒事。」

  他說完突然頓了一刻,盯著大哥看了幾眼,「大哥,我覺得你今天有些不對。」

  馬煜心一顫,漏跳一拍,還不待他說話,又聽見弟弟道,「大哥,你今天看
起來平和許多,不僅對弓兒溫和了些,而且眉目間也比往日平複了許多淩厲呢,
看起來要柔潤許多。」

  馬煜心一虛:他自然知道,這是因爲陰陽調和的功勞,他正想解釋下,又聽
馬蕭蕭歎道,「不過這樣甚好,我原本擔心你排斥她嫁我,以後你這樣待她,我
也放心了。如果,如果你真的不喜歡她,我會帶她避開馬家堡,去找個偏僻的去
處隐居。」

  馬煜被他的話挑起了心中苦澀,這才發現最大的隐患,不僅僅是弓兒怎麽接
受他,而且還有他怎麽跟親弟弟交代……他委實兩頭不是人了。他隻是想要她留
在他身邊,做個妾侍,而蕭蕭卻要娶她當正妻!單這一點他也被比了下去。

  他所能做的,隻能是利用接下來的日子多跟她培養一些感情了,既然弓兒夢
中會把他當作她的那位故人,那麽想來,二人是有些相似之處的,若是以前,他
不屑於當别人的替身,可是如今,他卻惟願能接近她心靈深處,好近水樓台。

  43。求婚

  接下來的日子,便風平浪靜了,馬蕭蕭也不敢再這樣離開,馬煜也盡可能多
的對蕭傾絕好起來。蕭傾絕的肚子吹氣似的,大成了一個球,而且跟她那嬌小未
長開的身軀比起來,簡直大的有些失調,連帶著馬蕭蕭都擔心,她生産的時候,
不知生不生的下來……

  蕭傾絕沿著堡裏花園的小徑走著石子路,這裏原本都是些簡單易活的松木,
她嫌悶,就種了好多花兒出來,原本還擔心馬煜會不同意,沒想到他竟然待她好
極了,自從她病愈後幾乎是有求必應。

  這一條路她每天都要從早走到晚,因爲馬蕭蕭說她胎大門小,必然要天天多
加鍛煉,才能順利生産,減輕痛楚。每一天,馬蕭蕭都攙著她,從早走到晚,從
頭走到尾。

  馬蕭蕭的手猶豫了半天,終於從她的胳膊下滑到她的小手,緊張而緊緊地握
住了她的柔荑。

  蕭傾絕想要抽出,卻沒抽的出來,轉過身來,看著他雙眼,「蕭蕭,你有話
要對我說麽?」

  馬蕭蕭醞釀好多天了,再覺得唐突也按捺不住了,「弓兒,你也沒有男人可
以依靠,等你誕下孩兒,嫁給我好不好?」

  也許是因爲破廟見面的時機不對,蕭傾絕先前覺得他有些輕浮,一直以爲他
是開玩笑,沒想到他舊事重提,那一雙眸子信誓旦旦不像作僞,「你……你不會
是……說真的吧?」

  馬蕭蕭緊緊盯著她,直要望進她心坎裏去,「我怎麽會是随口說?我從來都
沒跟你玩笑!」

  蕭傾絕微低了頭,這份感情來得太快,還在她心情低谷抑郁的時候,卻忽然
有人跟她說願意照顧她一輩子,「你,是可憐我吧?」

  她雖然被那人抛棄了,但是好歹也是一國公主,一輩子衣食無憂是自然的,
她也不必擔心沒人依靠。也或許有人仰慕,會依然願意娶她,但是看的是她的容
貌還是其它,自然不得而知。況且,會不會善待她的孩兒還是一個問題。而她确
實不想把孩子帶回去,不然她的名節便全毀了。

  馬蕭蕭緊張的擁住她的雙肩,「怎麽會?我喜歡你……很喜歡你……也許開
始是覺得你可憐多一些,但是住了這麽些日子,我真的習慣照顧你,并且想一直
照顧你……哎呀我嘴笨,我也不知該怎麽說……你看你小小的,我也不大你太多,
咱們不是挺合适嗎?」

  蕭傾絕的頭微不可察地貼近他的肩頭,「那,生下來這孩子呢?他……」

  馬蕭蕭低頭,用一個吻堵住了她的嘴,把她剩下的話全都堵在口中,他這些
天從沒敢大膽行事,可是今天鼓起了勇氣,竟是分外的熱情,那攻勢幾乎叫蕭傾
絕無法招架。

  她原本還想探究的話全都咽了下去,并被迫抵擋著他熱情的唇舌,他口中帶
著淡淡的青草味,混雜著少年人的陽剛。

  等她好不容易快從窒息中掙紮出來,捂著胸口呼吸,臉紅的像極了牡丹。

  馬蕭蕭低頭用前額抵著她的前額,暗啞的聲音掩不住欲望,「你的孩子,就
是我的孩子,我必定會待他如親骨肉,不論是男是女……」

  蕭傾絕聽到這裏,不能不感動,而且,他是以一個平民女子的身份還待她如
此,實在難得。

  馬蕭蕭還接著宣誓道,「……如違此誓,叫我……」

  蕭傾絕一聽他就要說出自己不愛聽的重話,再加上心中已定,慌忙一踮腳,
送上自己的香吻,封住了他的口。

  馬蕭蕭見佳人慌忙而緊張的主動,心中愛極了,也含住了她,淺嘗輕吻,先
是一點點啃噬她的唇,待嘗了個遍,又用舌進行更盡興的探索。

  兩人隻吻到昏天黑地喘息不繼,才相攜離去。蕭傾絕把他的付出看在眼裏,
她知道馬蕭蕭是一個純良的少年,而現在她的情況,托付給他再好不過,說她卑
鄙也好,自私也罷,她确實對他無男女之情,但是她并沒勾引過他。

  可是爲什麽心裏還有淡淡的落寞,是因爲隔三岔五夢見師父的原因嗎?随著
她身子重了,那樣的春夢越發頻繁了,每每在她沈睡之後,如此清晰的演繹,難
道,她潛意識裏,還是那麽渴望師父的垂青嗎,她果真很淫賤呢……

  看著兩人背影消失在園中盡頭,馬煜臉色陰沈不定,總管不辨内情,隻欣慰
的笑道,「看來我們馬家堡很快要有喜事了,二少終於開竅啦。」

  馬煜冷哼一聲,「不過一個孀婦罷了,怎配得起二弟。」

  總管搖搖頭,「話雖如此,那姑娘容姿上等,又儀态萬芳,皆是貴族做派,
倒也彌補一二,原本我擔心這姑娘年you不通,但看這姑娘性情有度,配咱們
青澀的二少倒是剛剛好啊,你看他們倆,真真金童玉女啊……」

  馬煜隐忍著不快,話也刻薄了些,「毛頭小子,有什麽好?」

  馬煜平時不發威的時候,待下人還算和氣,是以總管仍是不察笑道,「非也,
非也,這柳姑娘出閣早,若不是配二少那樣的少年,那豈不是跟童養媳似的?」

  馬煜心中的郁悶幾乎要爆發,本來他二十有六,在姑娘眼中自然是成熟的男
人更好,可現在,跟自己青澀的二弟比,反倒成了巨大的差距和不利,他沒想到
自己竟「已經老了」,他的手指因嫉妒捏的咯咯作響,沒等老管家說完,已經消
失不見。

  他夜夜得到了她又怎樣?她就要嫁給他弟弟了,他再也忍不住這樣偷情般的
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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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6-14 20:1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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