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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8-10-8 來自 台灣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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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女獵郎記】(51-60)作者:紫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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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女獵郎記】(51-60)
作者:紫愛
第051章新花樣
薛北燦收到消息就放下手中的生意,快馬加鞭地從乾城趕來。到達亂百花樓
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正午時分了。
當他滿心歡喜的看着花十三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眼前時,頓時覺得恍若隔世。
「你……回來了……」千言萬語湧在心頭,見到了她卻又半天找不到自己的
聲音來。他抖了幾抖嘴唇,才吐出這麽四個字。
花十三眼底也有小小的激動,對於薛北燦,她始終是懷着着份歉疚感的。他
一直無私地幫助着自己,而自己卻好像一直在給他添麻煩。對於他,她一直覺得
良心不安。
「是,我回來了。」花十三鄭重地點了點頭,看着原本衣冠楚楚的他現在卻
一副風塵仆仆的滄桑模樣,越看她越是歉疚。
薛北燦張了張嘴,正想開口說着什麽,目光卻落到從花十三身後的房門裏走
出的一個高大冷面男子身上。他頓時僵直了身體,目光裏的熱切,頃刻間冷凝了
下來。
龍霖同樣不動聲色地打量着花十三面前的華服年輕男子,狀似不經意地朝花
十三轉頭問道:「十三,這位是?」
花十三回過神,頓時換上甜甜的微笑,連忙爲兩人介紹道:「這位是薛北燦,
乾城人氏,是亂花樓的幕後老闆,也是我的摯交好友!」
一句「摯交好友」讓在場的兩個男人紛紛都變化了臉色。龍霖面色隐約有點
僵硬,而薛北燦則是一臉的暗喜。
「這個是龍霖,我的未婚夫君。」花十三絲毫沒有覺察到那兩人之間的暗濤
洶湧,徑直指着龍霖朝薛北燦介紹道。
「未婚夫?」這下輪到薛北燦臉色難看了起來。花十三此刻臉色的燦爛笑臉,
在他看來也越發的諷刺起來。她居然這麽快,就另有新歡了……
龍霖勾起一抹愉悅地笑色,朝薛北燦颔首打了個招呼:「薛老闆,幸會幸會!」
薛北燦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之人,什麽陣仗沒見識過?當下就收起眼中的些
許不快情緒,頓時換上輕快地笑顔朝着花十三二人道:「原來是龍公子,公子果
然人如其名,一表人才,如人中之龍。」
「薛老闆可真是會說話。」龍霖淺笑着與那薛北燦不着痕迹的打着太極。
薛北燦将目光轉到花十三身上,漫不經心地随口問了句:「蘇大公子不是與
你一起走的嗎?怎麽……?」
花十三臉色陡然黯了下來,她垂下眼眸淡淡回話道:「他現在可能在隐居吧,
我們分開了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系了。」
她攥緊了衣角,指節都被攥的發白了。這點小動作,自然沒能逃過那兩個男
人的眼睛。
花豔娘的出現打破了現下的僵局。她人還沒到,那高亢的聲音就已經傳來了:
「怎麽都站在門外傻站着?十三的門口,可真是熱鬧啊。」
薛北燦揉着因長時間緊握缰繩而異常酸澀的手腕,眼底的疲倦之色越來越濃
了。
花十三於心不忍,連忙勸他回房休息。薛北燦朝龍霖丢了個不明意味的眼神,
然後揚長離去。
花豔娘看着薛北燦遠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走廊轉角,這才回身看向花十三。
「大清早的就喊我過來,有什麽事嗎?」花豔娘說着,打了個長長的呵欠。
「我想到了改變現狀的辦法,就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所有叫你來合計合計。」
花十三收起心下的黯然,打起精神朝花豔娘徐徐道來。
「走,咱們裏屋坐下慢慢商議!」花豔娘一聽到這,頓時來了精神,連忙拉
着花十三朝房裏走。
龍霖僵直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跟上還是不跟上。關於亂花樓的經營,花十
三可沒有在他面前提起過。「你們聊,我出去散散步。」
「也好。」花十三點點頭,沒有注意到龍霖臉上的受傷之色,徑直跟着花豔
娘進了内室。
兩個女人在房裏竊聲細語地聊了大半天,才雙雙出了房門。
花豔娘笑眯眯地按照她們商量好的對策,籌劃去了。花十三則東張西望着尋
找龍霖的身影,他也不知道跑去哪裏,直到中午吃飯也沒有看見他的人影。
直到天黑,花十三才看到龍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醉醺醺地躺在了房頂之上,
她叫了好幾聲,也不見他回應,估計那家夥醉得不輕。真不知道他又是發得哪門
子瘋!
花十三氣呼呼地回房睡覺去了,也不理房頂之人了。
第二天清晨,亂花樓的十二花魁們紛紛都早早起床梳妝好,一起來到花十三
居住的小院來。接下來的三天裏,花十三幾乎是衣不解帶地教着她們新鮮的表演
内容,她們也都學得格外用心。
花豔娘又請來了不少樂師,加緊排練着新曲子,隻希望借此讓亂花樓的生意
慢慢好轉起來。
花十三讓人在街中心搭了個戲台子,敲鑼打鼓地吸引了不少圍觀的人們。
「敕敕何力力,女子當窗織。不聞機杼聲,唯聞女歎息。問女何所思?問女
何所憶?」
伶人唱着《折楊柳》,将《木蘭辭》搬上了戲台,女扮男裝的花木蘭替父從
軍,這故事雖然大家也有耳聞,但是花十三卻是花了心思演繹的,包括造型,詞
曲,也有念白,伶人的傳神演繹得到了台下衆人的一緻叫好。
最吸引人眼球的就是花木蘭的愛情故事了,這個時代的人們還沒有在原着之
上添加自己意淫的概念,原本的《木蘭辭》裏是沒有關於花木蘭的愛情故事的,
被花十三這麽一杜撰,衆人對花木蘭與趙将軍的傳奇愛情故事頓時好奇又驚喜起
來。
故事演完,衆人仍然久久不肯散去。花豔娘笑眯眯地扭着水蛇腰走上了台。
「大家覺得不過瘾的話,晚上咱們亂花樓還有新戲哦,是咱們花魁姑娘傾情
演繹哦,到時候大家要記得前來捧場啊,前三場姑娘們可是免費表演呢!」
衆人的情緒紛紛被調動了起來,天色尚早,就已經有不少人按捺不住前往亂
花樓了。衆人生怕到地方搶不到位子,也都紛紛朝亂花樓擠去。就連小孩們、嬸
子大娘們也都樂呵呵的去跟着看熱鬧去了。
第052章暖香閣
亂花樓的大廳裏頓時圍滿水洩不通的人群,場面喧嚣極了。花豔娘敲着鑼半
天才維持好安靜的秩序,看台上,一襲粗布素衣的花暖凄凄楚楚地吟唱着:「十
三能織素,十四學裁衣,十五彈箜篌,十六誦詩書,十七爲君婦,心中常苦悲…
…」
衆人着才看到大廳裏挂了一副題着「孔雀東南飛」五個大字的字畫,背景畫
的是一雙殉情而死的戀人,讓人看了就心生悲苦憐憫之情。
衆人的心緒跟着花暖扮演的「劉蘭芝」情緒上下起伏了,尤其是那花寒扮作
的「焦母」百般刁難後要趕走「蘭芝」的時候,衆人的情緒開始激動了,有些人
已經咬牙切齒地咒罵了那「焦母」起來。最後「蘭芝」哭着趕制改嫁的喜服,衆
人也跟着抹起了眼淚,花寒扮作的「焦仲卿」傷心地趕來,絕望着吟唱着:「磐
石方且厚,可以卒千年;蒲葦一時紉,便作旦夕間。卿當日勝貴,吾獨向黃泉…
…」
「蘭芝」凄楚地唱罷「我命絕今日,魂去屍長留!」然後挽起裙子,脫去絲
鞋,縱身裝作跳進水裏自殺了,然後「焦仲卿」也絕望着徘徊樹下,然後上吊自
殺了。
一時間,台下的衆人哭泣聲連綿不絕,個個怨聲載道地爲那死去的一對苦命
鴛鴦打抱不平,就連花豔娘也是邊看着台上的表演邊抹着眼淚。
隻有花十三滿意地含笑着,将衆人的表情盡收眼底。三天的倉促排練,姑娘
們雖然表演的不是盡善盡美,但在這些古人的眼裏,已經很是精緻絕倫了。美中
不足的就是那飾演男子的姑娘們脂粉太重,遠不及葉童版的許仙扮起男人來活靈
活現,要是能找個如假包換的漂亮男人去演繹,那效果一定會加倍的好!
她朝台下的花豔娘招了招手,花豔娘匆匆打發了身邊的姑娘去招呼客人,然
後快步朝樓上走去。花十三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并詢問了城中有沒有男娼館。
花豔娘媚笑着看着花十三,打趣道:「有是有,就不是不知道你身後那位爺
許不許你去!」
花十三回頭看了看面無表情的龍霖,朝花豔娘含怨地丢去一記白眼。「豔娘
你老沒個正經,人家跟你說正事呢!」
花豔娘「噗嗤」笑得更歡了,連忙執起手帕掩起唇,連連告饒道:「好好好,
不逗你了。城裏還真有家暖香閣,裏面全都是男倌,肥環燕瘦的都有,不少王公
貴族們還都好這口,聽說去那的花銷是全城妓院之最呢!」
花十三點點頭,接着詢問道:「咱們有沒有辦法挖上一兩個過來?」
花豔娘面色有些爲難。「這……隻要不是頭牌,買幾個普通姿色的小倌應該
還是可以的。」
「那咱們晚上去看看。」花十三當下就拍闆定下了,轉身仰頭問着龍霖:
「那地方可能又髒又亂,你還是别去了吧?」
龍霖面色有點難看。「那地方你也要少去,晚上我陪你們走一趟就是。」說
來說去,他還是不放心她去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萬一遇上歹人,他也好随時保
護她。
花豔娘知趣地悄然退下,留下小兩口渾然不覺地說着知心知己的綿綿情話。
她面色微微帶笑,忍不住豔羨着花十三的好運氣,怎麽好男人全都被她迷了去?
老天爺還真不是普通的偏心啊……
暖香閣還真是偏僻,但是酒香不怕巷子深,這門前車馬人流絡繹不絕,熱鬧
極了。
龜奴們唱着喏兒迎接着一撥一撥的貴客,當目光落到一行的花十三幾人時,
臉色頓時由谄媚變得鄙夷起來。語氣也越發的尖銳起來:「喲──本店一不招待
女客,二不收女娼妓,幾位還是請回吧!」
花十三頓時火氣上來了,不等她發火,就聽到身邊的花豔娘破口大罵了出來:
「你這狗眼看人低的小雜種,許你們男人醉倒溫柔鄉,就不許老娘花錢找樂子?」
說着她氣呼呼地從袖口裏掏出了幾張銀票,舉高了放在那龜奴的鼻梁前,趾
高氣昂地大聲道:「睜大了你的狗眼,現在老娘還進得進不得?」
「進得!進得!」那龜奴一看到那貨真價實蓋着大紅官印的銀票,頓時兩眼
放光了起來,連忙點頭哈腰着賠不是。「對不住了姑奶奶,是小的眼拙,您幾位
裏面請,裏面請──」
花豔娘将銀票一收,冷哼着昂起胸脯大搖大擺地進了大門,花十三忍俊不禁
地彎腰笑着的跟着與龍霖一同跨進了門。
花十三好奇地打量着這裏的裝潢,大廳很寬敞,到處是一片華麗氣派的景象,
就連那柱子也都包裹着暗金色的絹紗,一個紫紗半掩的中年清瘦男子正調笑着遊
走在衆人之間。看樣子,他應該就是這裏的老鸨了。
那紫衣男子很快也就發現了人群中十分兀突地花十三幾人,頓時捏着蘭花指
纖腰款擺地朝這邊蓮步走來,那舉止做派,比女子還要妩媚上三分。就連花十三
也自歎不如起來。
「幾位很是面生哦,是聽曲還是看戲?」那紫衣男人目光在三人臉色一一巡
視,邊暗自打量邊猜測着這三人的身份與目的。
花豔娘也不再跟他多繞彎子,徑直取出一枚十兩的銀錠子遞了上去。「我們
要買幾個小倌,銀子好說,但是必須物有所值。」
「爽快!」紫衣男子雙掌輕擊,将銀子塞入胸前的衣襟裏,那胸前白皙的春
光更是凸現的分外誘人了。就連閱人無數的花豔娘一時間也愣了一下。
那紫衣男子不以爲意的輕笑着,領着三人來到後堂。
不一會兒,就魚貫而入進來了數十個高矮不一的小倌,個個都很年輕,最小
的粉雕玉琢的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的模樣。他們都穿着妖娆鮮豔的半透明紗衣,
紗衣下的潔白肌膚,若隐若現,惹得人浮想聯翩。
這幫人可真是作孽,這麽小的孩子也舍得下手摧殘!花十三忍不住恨恨地想。
花豔娘來回巡視了幾圈,面帶失望的搖搖頭。轉身詢問着看着花十三,花十
三一時間也沒有了主見,那幾個模樣清秀的小少年,嗓子還都沒有變聲,不适合
唱曲,可是看着他們那黑白分明的清澈大眼睛,花十三心下又十分的不忍起來,
一時間,猶豫不決。
第053章雲落
花豔娘見花十三半天不說話,忍不住轉身詢問着那紫衣老鸨:「還有沒有其
他的?這幾個太小了。」
紫衣老鸨吃吃笑了起來:「那你就有所不知了,年紀小的男子身材柔軟,比
女子還要銷魂,等到他們大了,男性特征就明顯了,身材也就随之硬朗,自然就
做不得這皮肉生意了。」
花十三頓時覺得渾身直冒雞皮疙瘩。隻聽那紫衣老鸨話鋒一轉,道:「不過
──後院柴房裏倒是還關了幾個不聽話的,你們若有有興趣,就随我前去看看罷。」
柴房倒還算幹淨整潔,角落裏有幾個衣衫破落的男子蜷縮着,身上都有不同
的鞭傷。紫衣老鸨吩咐着他們擡頭,花十三這才将幾個人的容貌一一看了個遍。
其中有一個約二十上下的青年男子斯文秀氣,書卷味很濃,氣質雅緻出衆,隻是
他眼底有絲倔強不馴,偷偷洩露了他的心性。
「你叫什麽名字?」花十三看着那男子輕聲詢問。她想聽聽他的聲音如何。
「他叫雲落。」紫衣老鸨見有望将這個瘟神送走,連忙讨好的趕緊告知他的
名字。
花十三回瞪了那老鸨一眼,忍不住蹙眉道:「我問他話,你不要打岔!」
「是!是!」
花十三回過頭,又溫聲問:「你識字嗎?通不通音律?」
那清秀男子起先是愣了一下,目光裏仍然滿是戒備之色。他盯着花十三的眼
睛看了半天也沒有從她眼裏看到任何的不懷好意。於是,他點點頭:「會!都會
一點!」
他的聲音很是清越,花十三滿意地點點頭,指着那清秀男子就對紫衣老鸨道:
「就要他了!」
紫衣老鸨眉眼頓時一亮,當下就樂不可支的笑了:「這個原來也是我們這兒
的搖錢樹,既然您看上了,就一百兩銀子賣與您了。」
「一百兩?」花豔娘驚呼着叫了出來。這也太貴的離譜了吧?想當年她買下
花十三的時候也不過就花了十三兩銀子,而眼下這個男人一看就是年老色衰,性
格又難以調教,不然怎麽會被囚在這柴房裏?這老鸨可真敢獅子大開口!
「一百兩貴倒不貴。隻是他身上帶傷,免不了回去還要修養,耽誤一天我就
損失不少錢,加上湯藥費什麽的,總要算在你頭上的吧?畢竟人是你打傷的,去
這去那的,我看就三十兩吧。」花十三不疾不徐地緩緩道來。
紫衣老鸨的臉色頓時由紅轉白,再由白轉青。「這,這……」
花十三冷笑了一下,挑眉問道:「怎麽?不賣?」當下就故作可惜的咂了咂
嘴巴,轉身對着花豔娘道:「既然不賣,那我們就算是白跑一趟了,反正我們隻
是買個會唱曲的,不如咱們再去别家看看。」
說着,花十三拽着花豔娘作勢就要走,那老鸨看着煮熟的鴨子飛了,頓時就
急得跺了跺腳,追上花十三連忙道:「哎,别走啊,我賣了還不成嗎?」
花十三這才露出個勝利的笑容,頓住了腳步。紫衣老鸨迅速去取賣身契去了,
花十三趕緊與花豔娘一道把那個被喚作雲落的男子松綁了。
「你們真的隻是要我唱曲?」雲落有些不确定地看着花十三問道。他暗自思
量:由始至終,這裏的局面全部都是她主導,就連那精明的老鸨都在她手下吃了
悶虧。這女子,一定不簡單!
「沒錯,老實告訴你,其實我賣身的時候才賣了十三兩,是不是啊豔娘?」
花十三忍不住揶揄起花豔娘來。
花豔娘臉上頓時挂不住了,讪讪笑着道:「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你還念念
不忘的!」
龍霖面色一動,看着花十三那輕快地笑臉,忍不住想着當初她賣身的時候,
究竟是懷着怎麽樣的心情?如果初遇之時就能将她穩穩護在身邊,那麽她就不會
遭受了這麽多的苦難了。想着想着,他的心,又開始微微泛疼了。
雲落重獲自由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朝花十三「噗通」一聲重重地跪下了。
花十三吓了一跳,連忙退後了幾步縮到龍霖懷裏。
「求姑娘發發慈悲将我那苦命的弟弟也一同贖了帶回去,我實在舍不得他一
個人在這狼窩裏遭人踐踏!雲落此生願爲姑娘做牛做馬,絕不食言!」說着,雲
落垂下頭就狠狠磕了下去。
花豔娘眼疾手快連忙制止了他的動作。青樓裏,臉面是妓子們的招牌,若是
破了相又或是傷到了臉,都是最要不得的。
花十三思量了一下,反正今天銀子帶的足夠,多買幾個也無妨。「好吧,他
叫什麽名字?」
「雨落。」雲落頓時喜出望外,連忙報出弟弟的名字。
正說話間,那老鸨就捏着張契約進來了,那腳步焦急得生怕花十三會突然反
悔似的。花豔娘接過賣身契仔細看了一遍,确認無誤後就去掏銀票。
「慢着!」花十三出聲打斷了花豔娘的動作,紫衣老鸨渾身頓時一滞,以爲
她真的要反悔。不禁望着花豔娘手裏的銀票,心下暗暗叫苦。
花十三數了數柴房角落裏餘下的三個男子,心下頓時就有了主意。她接過銀
票數了數,正好兩百兩,她一股腦的将銀票送到紫衣老鸨面前。「雲落還雨落,
還有這三個,兩百兩我全買了。」
紫衣老鸨一聽她點名要雨落,當下就不舍地吸了口冷氣,但是轉念一想能将
這幾個難調教的老家夥統統送走,省心又省事。這下他不敢拿喬了,當下就喜滋
滋地接過銀票揣在了懷裏。「成交。」
花十三将餘下那三人也都松綁了,帶着大夥先出去領雨落去了。花豔娘與紫
衣老鸨一起取賣身契。見了雨落花十三才發現,這個少年就是之前見到的那個粉
雕玉琢的小可愛。
暖香閣離亂花樓比較遠,龍霖隻好租了輛馬車來,把五個男子安頓在另外的
馬車裏,而他們則乘坐着自家的馬車,緩緩朝亂花樓駛去。
「一下子買五個人,錢到是沒有多花,隻是這幾人好不好調教?」花豔娘忍
不住小聲詢問着花十三。
第054章成名
花十三臉上頓時泛出可疑的紅暈。「我也是腦子一熱,就都買了過來。」
龍霖忍不住笑了出來,她迷糊的時候,還真是分外的惹人憐愛。若不是礙着
有旁人在,他早就要将她攬在懷中狠狠「疼惜」一番了!
回到亂花樓的時候正是晌午,除了雲落之外的幾個小倌,看着亂花樓的招牌
個個都變了臉色,都以爲自己剛出了狼窩,轉瞬間又掉進了虎穴。
花十三不以爲意地領着浩浩蕩蕩的衆人進了大門。大廳裏,姑娘們正在排練
着新戲,看到進來的花十三等人,頓時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好奇地紛紛都圍了
上來。
「去去去,都該幹嘛幹嘛去!」花豔娘揮散了衆位姑娘,姑娘們笑嘻嘻地又
返回台上繼續排練了起來。
雲落好奇的看着姑娘們的一舉一動,側頭看着花十三問:「我們就是要學這
個嗎?」
「沒錯,你們先好好看,以後都用心學,憑着自己的技藝賺錢,活得才能有
尊嚴些。你們不需要接客,隻需要好好表演就好。」花十三點頭,朝衆人心上打
了一劑強心針。
幾個人頓時放了心,專心朝台上看去。
花十三叮囑了幾句之後,就覺得渾身乏力,揉着發脹的太陽穴就回房休息去
了。龍霖形影不離地跟在後面也出了大廳。
幾個小倌除了雨落之外都是久經歡場之人,個個也都有些本事在身,表演起
來也自然有模有樣。接下來,《白蛇傳》也問世了,雲落版的許仙,也是别有一
番風情。剛出演第一場,就被無數女性看客争相追捧,就連街頭巷尾的嬸子大娘,
說起「許仙」來,也都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一時間,全城的百姓都掀起了看戲潮。每逢三天,亂花樓就開演一次。因爲
大家實在是太熱情了,幾乎要達到萬人空巷的地步了。花十三隻好在廣場上搭建
了個永久的高台,全部免費開放演出。至於亂花樓裏,自然留了最新最好看,最
強組合的新戲。想去看新鮮的貴人們,自然樂意花個十幾二十兩銀子的,先睹爲
快。同樣的故事,不同的人演繹着不同的版本,結局也大不相同。所以,衆人看
了許多遍,也都不會覺得膩味。
從《長生殿》到《西廂記》,從《西遊記》到《紅樓夢》,花十三爲了想劇
本,幾乎腦汁都要絞盡了,也不管他抄襲不抄襲了,隻要劇情好,就口述着找人
記錄下來,然後樂師們填詞編曲,然後搬上舞台。就連許多文人才子們也都慕名
而來,傾囊獻才。
就連各種版本的手抄本,也都被大量的印刷成書籍,銷量火爆極了。《梅花
三弄》、《還珠格格》等等瓊瑤劇也都花十三改版一番,風靡了全城的女性。反
正大家還沒有清朝的概念,順便改下故事背景就糊弄了過去,瓊瑤阿姨也沒辦法
告她侵權不是?
至於男性劇本,更是集合了《尋秦記》、《隋唐演義》、《蘭陵王》與一身,
塑造了許多生動的時代英雄形象。也掀起了一股從軍熱,愛國之心被熏陶地分外
熱忱。
即使能在亂花樓跑個龍套,那也成了邢陽百姓最值得炫耀的事情。許多劇情
的需要,群衆演員成了熱門的行業,上到八十歲老翁,下到垂髫三歲小兒,個個
都争相擠在亂花樓外,希望運氣好了被抽去了,既能登台又能賺上一筆數目不小
的銀子,運氣好了,還能與喜歡的名角同台演繹。那等殊榮,是一輩子也鮮少遇
到的!
雲落和雨落兄弟二人,連同那一起來亂花樓的那三人,還有那亂花樓的十二
個花魁,個個都成了家喻戶曉的人物。走到哪裏,都能被人一眼認出。花十三也
越來越忙碌了起來,所有的心思幾乎都花在了創作劇本上了,好在綠瑤守孝回來
了,樓裏的大事她也漸漸能夠獨當一面了。
盡管花十三幾乎足不出戶,可是她在亂花樓的消息還是漸漸走漏了出來。人
們還不知道她就是那個幕後出謀劃策之人,隻是許多懷念她當年風采的客人們,
每天挖空心思的派人打探着她的行蹤。害的花十三更是吓的連房門也不敢出了,
好在龍霖在亂花樓附近找了出僻靜清幽的小院落,就連樓裏的人也很少有人知道
住址的。花十三就窩在家裏,每天整理着劇本,想方設法地換着新結局。
薛北燦倒是成了這裏唯一的常客。他與龍霖還是那麽一副水火不容的局面,
隻是都學聰明了從來不在花十三面前發作。時光如梭,轉眼間,又到了年尾。
龍霖幫着鄰居大娘扛了一袋過年用的大米,回來就不見了花十三的身影。雪
地裏,卻多了幾個淩亂的腳印,看大小,這裏應該出現過男人!難不成十三被綁
走了?他頓時心下一涼,裏裏外外都找了幾圈,也沒有發現半個人影,他火急火
燎地來到亂花樓,将情況告知了花豔娘。
花豔娘當下也大爲震驚,連忙派出幾個龜奴出去查探。花十三幾乎很少與外
界之人接觸,究竟是什麽人将她擄走了呢?
花十三在院子裏折梅花,突然就覺得而後風聲刮動,接着她來不及思考就陷
入了黑暗。再次醒來時,卻發現自己躺在個金碧輝煌的房間裏,周圍的擺設都是
精緻考究,陌生的讓她遍體生寒。
這裏是個什麽地方呢?她怎麽會在這裏?一連串的問号紛紛湧上心田。
她掀開錦被走下了床,渾身酸軟地像是泡在了醋壇子裏一樣。她隻能勉強扶
着牆緩緩朝外室走去,沒走幾步,就撞進了一個堅實的胸膛。那個人穩穩将她扶
住,她才不至於摔倒。
「謝──」花十三開口就要道謝,擡頭看着來人,頓時愣住了神。「怎麽是
你?」
「爲什麽不能是我?」來人好整以暇的反問,顯然心情非常不錯。
花十三短暫地呆滞了一下,有些不悅地問道:「你不是那個花萼的金主麽?
怎麽那麽無聊将我擄來?」
「我叫慕容晨曦。」他答非所問。
第055章慕容晨曦
花十三從他懷裏站直身,沒有好氣的接過話:「好吧,慕容公子,你此番到
底是何用意?」
慕容晨曦摸着下巴,眼底裏有掩不住的狂熱。「早在亂花樓開業的那天,你
故意打扮的俗豔又老氣,可是目光卻是那麽的純淨,那個時候,我就被你深深吸
引。我包下花萼,不過也是爲了接近你而已。可惜,你突然墜樓,讓我傷心了許
久。」
花十三頓時覺得冷汗備至,下意識地就想奪門而逃。
慕容晨曦似乎發現了她的緊張,頓時輕笑了出來。「别害怕,我不會傷害你!」
信你才有鬼!花十三在心裏大叫着反駁道。她努力攥緊了拳頭,強迫自己冷
靜,冷靜,再冷靜。「這裏是哪裏?」她決定先套有用的消息,好方便以後跑路。
慕容晨曦像是一眼就能看透她的想法似的,朝花十三投去一抹自信的笑。
「這裏是乾城!」
乾城?她居然現在身在乾城?花十三十指揪緊了衣角,指節都攥到發白。乾
城……軒轅貊此刻想必也已經在乾城娶妻生子了吧……
花十三的心,頓時煩悶極了。她徑直繞過跟前的慕容晨曦,走到院子裏去呼
吸新鮮空氣。
院子裏幾個正在弄花侍草的婢女們看到花十三出來,立刻紛紛跪下身行禮:
「見過十三夫人!」
十三夫人?誰的夫人?花十三又陷入迷茫之中。
婢女們見她徑直發呆着不回話,表情看不出喜怒,個個都吓得大氣也不敢出
一個,跪在地上沒有一個敢動彈的。
「都下去吧!」慕容晨曦從門裏跨步出來,朝衆人大手一揮,屏退了婢女們。
等到婢女們魚貫退下,花十三才漸漸從失神中走了出來。心下頓時浮出個大
問号,不吐不快:「你是什麽人?」
慕容晨曦好笑又好氣的反問道:「你不是乾元人啊?」
這話讓花十三頓時全神戒備了起來。「你這話什麽意思?」難不成他知道些
什麽?
「乾元的國姓是慕容,你說我會是什麽人呢?」慕容晨曦知道花十三曾經因
墜樓而失憶過,隻當她是失憶症沒有痊愈罷了,也沒有往其他地方多想。
而此刻的花十三,心裏就不能平靜了。照他那話裏的意思,他應該是王族之
人。這王族之人,通常都是不能招惹的主,自己倒好,怕是插翅也難飛出去了。
也不知道此刻的龍霖該急成什麽樣子了,還有樓裏的綠瑤與花豔娘,此刻也一定
擔心死了吧。
「你好好休息,過幾日我再來看你。」慕容晨曦見花十三神色恍惚,隻當她
是一時間不能完全接受現實,所有也不逼迫她什麽,反正她已經是自己的掌中明
珠了。
說完,他轉身大步離去,背影看起來軒昂挺拔,滿是春風得意的樣子。
花十三招來個丫鬟,将這裏的一切都問了個清清楚楚。原來那慕容晨曦竟然
是當今的三王爺,這位三王爺帶兵如神,長年駐守在雁門關,也是去年辭去了軍
務回了京。他的王妃是楊大學士的千金楊若蘭,也是乾城裏有名的才女。隻是這
個慕容王爺生性寡淡,對這位王妃一直不冷不熱地,聖上又賜了幾位美人送到曦
王府,都被慕容晨曦收進了房。怎奈,王爺的子嗣還是單薄的很,隻有個不得寵
的楚夫人,前不久剛懷上了身孕。
她這才明白了,原來這個該死的慕容晨曦果然是早就對自己心懷不軌,這下
總算找到機會把自己擄來,金屋藏嬌了起來。王爺就了不起啊?王爺就能強搶民
女的嗎?真是野蠻人!
花十三小心的觀察了下,這個院子像是個公園一樣,又大又精緻,到處都是
假山園林,每一棟建築上,都雕刻着細緻繁複的美麗花紋,到處一派奢侈華貴的
景象。每個出口,都把守着戎裝長刀的侍衛,别說是人了,就是連隻蒼蠅也根本
沒有機會飛出去!
花十三間逃跑無望,隻好穩定下心情,等待着龍霖的救援。好在這裏的日子
實在是太享受了,不僅有各種可口的珍馐美味,還有帶着淡淡花香的溫泉可以泡。
她簡直就是過着吃完睡,睡完吃,豬一樣的生活。
但是這種惬意生活很快就被打破。
慕容晨曦來到花十三的住處,四下裏看不到花十三的身影,詢問之下才發現
她在泡溫泉。其實下人們每天都要向她彙報花十三的全天作息,他實在是看不慣
這小東西輕松快意的模樣,所以他是故意前來找茬的!
溫泉是用粉色絹紗織成的巨大屏風遮掩,丫鬟們守在湯池入口,看見慕容晨
曦的到來,慌忙地就要齊齊行禮。慕容晨曦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擺手撤下了衆人。
待丫鬟們魚貫走光後,慕容晨曦這才嘴角噙笑着緩緩朝湯池内探去。
花十三泡得渾身發虛,就披着厚毯子躺在岸邊的躺椅上睡覺,再也沒有比冬
天裏享受溫泉浴更讓人身心舒暢的了。午後的暖陽懶懶照在花十三身上,令她忍
不住昏昏欲睡了起來。
慕容晨曦一進來看到的便是這幕。
他驚豔的頓時血液逆流,厚毯下春光若隐若現,大大地刺激着他的感官。她
那曲線玲珑的身材,就好像一塊上好的羊脂美玉一樣。她就惬意了那麽久,現在,
他也是該讨些利息的時候了!
打定了主意,慕容晨曦就屏住了呼吸,輕手輕腳地走到花十三身邊,将她身
上的毯子緩緩掀開。
天──
那光潔白皙的完美胴體就這樣毫無保留地呈現在他眼前。那高聳的渾圓,那
迷人的鎖骨,那不盈一握的楊柳腰,還有那豐盈肥沃的私密花園,每一處,都像
是老天精雕細琢的完美之作,一點瑕疵都找不到。
慕容晨曦當下就幽暗了眼色,眸光裏閃現出一簇熱切的火苗。那身下的欲望
更是橫沖直撞着,急切地想要尋找出口。
他俯下身,手指開始緩緩落在花十三嬌嫩地肌膚上,輕輕地遊移。見熟睡中
的花十三絲毫沒有抗拒的模樣,慕容晨曦更是放大了膽子,他小心地撥開那茂密
的花叢,将食指按壓在那柔軟的凸起上,輕柔的旋轉着,那裏還是一片幹澀,他
蘸了些唾液,将指頭濕潤了,這才順利地陷進了她那花叢中迷人的幽谷。
第056章暴虐
花十三迷糊間,感覺身下升起異樣的騷動,隻以爲自己做了春夢,仍然享受
着那絲絲甜蜜的快感。阿言……是阿言嗎?好想你……想你想到心都碎了……
覺察到花十三的動情,慕容晨曦心下的一顆石頭才算落了地,他加快了手指
的蠕動,在他的撩撥挑逗下,她的花谷很快就濕嗒嗒一片了。
「嗯……嗯……」花十三低低地呻吟了出來,不安地扭動着身子,似躲避又
似迎合。她酥酥地媚着聲音低喚了一句:「阿言──」
慕容晨曦瞬間不置可否地瞪大了憤怒地眼睛,感情這小東西将自己當成她的
舊情郎了?他頓時覺得這是前所未有的侮辱!他大力将花十三扯下躺椅,狠狠将
她摔倒了地上。
花十三被背上的鈍痛驚醒,還未來得及察覺出發生了什麽事,就被雙目赤紅
的慕容晨曦居高臨下地鉗制住了修長白皙的脖頸。
「好好看清楚,看看你身上的男人是誰!」慕容晨曦咬牙切齒地朝花十三吼
道,接着發了瘋似的朝花十三身上大力啃咬了起來。
花十三疼得連連哀叫,被鉗制的死死的,想躲閃都沒處躲。一雙美眸裏,充
滿了驚慌失措的懼意。
慕容晨曦眼睛裏迸射着仿佛要吃人似的寒意,花十三如玉般嬌柔的身上頓時
多了許多青紫的淤痕,像是開滿了朵朵絢爛的邪惡之花,看上去猙獰又妖娆。
花十三吓得渾身戰栗,眼淚簌簌地往下直落。她實在是想不到看起來斯文清
隽的慕容晨曦,會有這麽瘋狂暴力的一面。簡直太可怕了……
她的眼淚順着耳後流到慕容晨曦的鉗制在她脖頸處的大手上,溫潤的液體奇
迹般的撫平了他眼中的暴虐之色。漸漸地,慕容晨曦的眸眼裏,慢慢恢複了清明
之色。
慕容晨曦定下神,略帶愧疚地看了一眼花十三,一言不發的陰沈着臉就朝外
走去。
花十三害怕他突然會殺個回馬槍,當下就哆嗦着胡亂套上衣服,連滾帶爬的
朝自己住處跑去。
跑到半路上她突然聽見一個女子尖銳的痛呼聲,接着傳來輕聲的哭泣。花十
三好奇的摸了過去,隻見亭子裏一男一女正在激烈地做着活塞運動。而那個男人,
居然就是慕容晨曦。
看那女子的服飾,應該是這裏的丫鬟。他粗魯地将那女子按在石桌上,衣服
都沒有褪淨就大力地在那女子身上起伏,那女子絲毫沒有招架之力,凄楚的哭泣
聲也随着慕容晨曦的大力動作而變得斷斷續續的。
「王爺……饒了奴,奴婢!!!不要……求您……不要……」那女子哭的梨
花帶淚的,額角因劇烈疼痛而泛起了厚厚的冷汗。
花園外面一個侍衛巡邏了過來,花十三趕緊躲在一棵粗壯的大樹後,一動也
不敢亂動。聽着那女子的哭泣和一聲聲的慘叫,花十三忍不住想出去制止他的獸
行,可是她剛僥幸的逃過了一劫,不然現在哭泣嘶喊的那個人就會是她自己!她
猶豫極了,背靠在樹幹上,痛苦得雙手用力堵住耳朵,努力催眠着自己,假裝那
兩個人是郎情妾意。
慕容晨曦将那女子身上餘下的衣衫全都大力的撕扯下來,不顧她的哀求掙紮,
将她雙腿高高托起,發了狠地死命朝那女子體内劇烈撞擊,那女子的哀号聲,一
聲比一聲凄慘。
那哀鳴聲,還是一聲不落的鑽進了花十三的耳朵裏,深深撕裂着她的心。
「啊!!!不,不要……求,求求您──啊!!!」綿綿不絕的嘶鳴一直持
續了很久,接着突然就銷聲匿迹了。
花十三詫異地探出頭,隻見那女子腦袋軟綿綿的垂了下來,好像已經昏死了
過去。而在她身上的慕容晨曦還是不停地在做着最原始的律動,肉體交合的淫靡
聲音,還有慕容晨曦低促的喘息聲,傳遍了整個園子。
又過了一會,才聽到慕容晨曦發出一聲綿長的悶吼。
等到花十三再次探頭初看時,慕容晨曦已經整理了衣服了,隻聽他喚來侍衛,
好像吩咐着「拖下去好生厚葬」之類的話。花十三頓時吓得心都差點沒蹦出來。
慕容晨曦邁腿就要走出亭子,花十三連忙縮回了身子在樹後藏匿了起來。等
到盤算着他走遠後,她才如釋重負地長出了口氣。
亭子裏,兩個侍衛興奮地搓着手,滿眼放光的看着石桌上那個渾身赤裸的女
子,她的身下早已是紅腫不堪,白皙細膩的大腿根上,蜿蜒流下了狼狽又淩亂的
粉色黏液,那是愛液與鮮血的混合物。看上去是那樣的觸目驚心!那兩個侍衛哪
裏管得了那麽多,一個當下就扒下褲子,朝那女子餘溫尚熱的嬌軀上餓狼似的撲
了過去。另一個淫笑着俯身去舔咬着那女子的椒乳,大手急切地在她身上肆意遊
走,那歡愉又壓抑的粗喘聲漸漸彌漫了整個亭子……
花十三緊握拳頭,指甲深陷到手心的嫩肉裏,指尖因劇烈用力抖泛起了青白
之色,那疼痛她卻渾然未覺,一顆心早就被震驚了!她簡直快要不相信自己的眼
睛了,不,這一定不是真的!她雙肩輕顫着縮成一團,像是極度驚恐中的小刺蝟,
她強迫自己去忽略那淫靡邪惡的喘氣聲,可是那聲音卻如魔音入腦般,揮之不去!
花十三快要崩潰了!!!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度秒如年的花十三終於發現那兩個人已經開始滿足地
笑着提褲子了,這過程中,那女子似乎一絲聲音也沒有發出,難不成真的是兇多
吉少了?她正出神間,那兩個侍衛已經合力架起了那女子,邊往院外擡着邊商議
着是要埋了還是要丢到亂葬崗那邊。兩個人的聲音越來越遠,最後直到再也沒有
聽見。花十三這才虛脫般地放松了下來,她連忙扶着樹幹站起來,一腳深一腳淺
地逃離了這個令她分外恐懼的地方。
從那之後她就大病了一場,大夫也換了好幾個,藥也是變着花樣煎,可是花
十三的身體卻絲毫不見好轉。慕容晨曦連禦醫也請到這裏來了,禦醫診察的結果
與前幾位名醫大同小異,都說是水土不服加上心情抑所導緻的肝氣郁結,通俗的
說法就是心病。
第057章慕容的症結
都說心病還需心藥醫,慕容晨曦的态度比起以往,來的更加的殷勤了,幾乎
是一下了朝就往這裏奔,對花十三噓寒問暖,看上去十分的殷切。好在花十三早
就見識過他暴虐殘忍的真實面目,自然不會對他的示好沖昏了頭腦。他不過黃鼠
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而已!
可是花十三也是不敢拂逆他,能敷衍就敷衍過去,不能敷衍過去,就裝做身
體難受窩在被窩裏不肯見他。
臘月的天氣還是很冷的,花十三的房裏點燃了幾個小炭盆,日夜炭火不滅,
屋子裏暖融融的就像春天一樣。無聊的時候,她就會招來丫鬟閑聊,丫鬟們見她
倍受王爺寵愛,風頭甚至蓋過了王府裏的那幾位夫人,所以都想着攀上花十三這
棵大樹,以方便日後的乘涼。花十三也正好借助丫鬟們的這種心思,私下裏也沒
少打賞那些丫鬟,空頭支票更是一個比一個開的大,她終於挖掘出了慕容晨曦的
更多不爲人知的隐私。
原來慕容晨曦自小喪母,與同父異母的同慶公主慕容惜月感情分外親厚,慕
容惜月大慕容晨曦兩歲,生得是貌美如花,性格文靜娴雅,甚得先皇喜愛。傳說
那位公主出生的那一天正好是邊關大捷,所以先皇當下就禦封了同慶公主的名号,
取普天同慶之意。她是先皇最寵愛的女兒,十六歲便才華橫溢,作詩填詞,信手
拈來。先皇爲公主舉辦盛大的百花宴,席上邀請了天下間最負盛名的名流學士們,
那架勢似乎是要這位同慶公主挑選出天下最優秀的男子作爲驸馬。聖寵之深,可
見一斑。
而同慶公主也不負所托,當席就定下了新科狀元出身的翰林院大學士夏錦年。
兩人才貌相當,可謂是珠聯璧合,錦瑟和鳴。先皇對自己的門生也是十分中意,
婚期就定在了次月初六。
自從知道姐姐要成婚的消息之後,慕容晨曦性格大變,日日酩酊大醉,夜夜
流淚消沈。終於,酒壯人膽大之下,他趁夜潛入了公主的香閨,哭着求慕容惜月
不要成親。慕容惜月這才發覺到自己弟弟竟是對自己存了不該有的念頭,當下就
言辭決絕的拒絕了他。哪知卻惹火了慕容晨曦,暴怒之下的他不顧姐姐掙紮強行
占有了她……
第二日,慕容惜月留下封遺書之後,就懸梁自盡了。遺書中,她坦誠了自己
的心思,遺書上說她慕容惜月朝夕相處之下也是深深喜歡着弟弟慕容晨曦,但是
礙於綱常倫理,她隻能苦苦壓抑。下嫁狀元郎,也不過是形勢所逼,但是一想到
要與一個陌生的男子相伴白首,她就萌生懼意,所以選擇了結束自己悲劇的一生
……
慕容晨曦逼死了心愛的女人,心性更是變得喜怒無常,他偏執地收羅着長相
與慕容惜月容貌相似的女子,他的正妃楊若蘭就與那慕容惜月氣質極爲相近,王
府的夫人們,身上多少都會有些慕容惜月的影子。而花十三,是身形容貌最爲相
似的。所以慕容晨曦才會對她寵愛有加。
而花十三也相同了那次他強要她的時候,會突然地放她一馬。一定是那場景
像極了當年那幕,所以他才不會讓悲劇再次重演。
說來說去,那慕容晨曦也不過是個可憐之人而已。
同慶公主死前,極力爲弟弟開脫,甚至不惜犧牲自己的名譽,爲活下去的慕
容晨曦背負着觊觎自家親弟的肮髒罪名,或許她是愧對新婚之夜的丈夫,或許她
是真的如遺言說的那樣,喜歡了自己的弟弟。但是這些,都随着她的香消玉殒,
而變得不再重要了。同慶公主死後,先皇痛失愛女,一直郁郁寡歡,自然對慕容
晨曦的态度疏離了許多。就連新皇也都隻當他是先鋒良将,而非兄弟手足。
花十三對慕容晨曦的敵意漸漸消退了不少。
很快就到了小年,王府裏似乎沒有一絲過年的氣息,花十三身體也漸漸好轉
了許多,沒事的時候就一個人在院子裏堆雪人。堆到第三個雪人的時候,慕容晨
曦出現了,看着心情大好的花十三,他頓時也玩心大發起來。揮退了侍從加入到
花十三的陣營裏來,兩人聯手,一口氣堆了十多個形狀各異的胖雪人。
然後是打雪仗,兩個人大笑着,追逐着,驚叫着,直到筋疲力盡的雙雙倒在
雪地上。
大雪紛紛揚揚又落了下來,一片鵝毛似的雪花飄到花十三的眼皮上,花十三
再次睜開眼時,面前是張放大了的俊臉,那雙眸裏,滿是柔情百轉。然後,他垂
下頭,輕輕吻了她。
花十三眨了眨涼冰冰的眼睛,身體漸漸僵硬了起來。她突然很害怕,很害怕
看到他這樣深情的目光。
覺察到她的不安,慕容晨曦歉疚地站起身,将花十三從雪窩裏拉了出來。像
是爲了彌補她什麽似的,他建議道:「快過年了,我們去街上逛逛吧,順道給你
做套新衣。」
一聽到可以上街,花十三頓時就眼前一亮了起來。「真的?」
「那還有假?咱們現在就走!」慕容晨曦寵溺地笑笑,柔着動作扶正了花十
三發髻上因剛才的嬉鬧,而傾斜快要掉落的金簪。
花十三頓時臉色绯紅,心花怒放地任由着慕容晨曦牽着手,一同朝大門走去。
馬車搖搖晃晃地就疾馳了起來,很快就到達了一條熱鬧的長街,雪已經停了,
街上熱鬧極了,幾乎就要磨肩擦背。馬車肯本駛不進去,無奈之下兩人隻好棄車
步行,緊緊地牽着手在熙攘的人群中,朝那城中最大的如意布坊走去。
花十三突然覺得人潮突然紛亂了起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自己空閑的那隻
手已經被人大力地扯了過去。全身重量的突然轉移,吓得她當下就驚呼了出來,
與此同時,她也從莫容晨曦的手裏拽身出來。
第058章脫難入薛府
慕容晨曦發現異狀之時已經爲時已晚,他隻能眼看着花十三一臉驚懼地睜大
了眼睛,被人點了穴位飛快的丢到那人肩上,利落地就像扛大米似的,然後,那
人就劫持着花十三泥鳅一般靈巧地穿進了熙攘的人群之中。
慕容晨曦剛要起身去追,身邊鬼魅似的突然多出了幾個江湖打扮之人,虎視
眈眈地全部盯着他看。慕容晨曦再擡頭去尋找花十三之時,卻看不見了她熟悉的
身影。而回過神,身邊的那幾個「非善茬」也神出鬼沒地消失了。他懊惱的一拳
打在自己的左手掌心上,牙齒磨得咯吱作響,臉色比此刻的陰沈天氣還要陰暗晦
澀。
花十三被颠地七葷八素,腦中一片空白,還仍然處在剛才的震驚狀态。隻聽
見耳邊的風聲呼呼作響,也不知道那人走了多久,突然就聽見馬車的移動聲,然
後花十三就被一個強有力的長臂甩進了馬車中。花十三害怕得趕緊閉上眼睛,預
期的疼痛并沒有襲來,她睜開眼,發現自己穩穩落在了一個溫暖的懷中。她隻覺
得眼前直冒金星,來不及去看那人的樣貌。
「薛公子,人已經安然送到。」馬車外,一個低沈的男聲響起,他似乎是故
意壓低了聲線。
「多謝,這是另外一半酬金。」花十三突然覺得這個聲音分外耳熟。
「銀貨兩訖,告辭!」
花十三這才意識到這是個交易現場,而自己顯然就是那「銀貨兩訖」裏的
「貨」!她在心裏哀号不已,到底她是招誰惹誰了?怎麽這麽多人要跟她過不去!
就在她出神間,頭上那熟悉的聲音又想了起來。「十三你還好吧?」
花十三吃了一大驚,這回她總算是認出了這個聲音。打死她都沒有想到會是
他──薛北燦!
「怎麽是你?」她當即就問道。
薛北燦原本和顔悅色的臉上,頓時變得晴轉多雲。他冷下聲音略帶尖銳地反
問:「那你又希望着是誰?」
「我這不是驚訝麽!沒有想到你會出現而已。多謝把我弄了出來!」花十三
這才意識着自己說了錯話,連忙賠笑着補救。
「現在言謝還有些尚早,那慕容晨曦現在一定暗地裏封鎖了四個城門,你想
出城怕是十分不易。他們一定還會在京城裏大肆盤查,你還是去我那避避風頭的
好!」薛北燦眉頭微微舒展了開來。其實他是有私心的,乾城之大,藏上一兩個
人,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這樣他也就有了親近花十三的機會了!
花十三點點頭,一想到那慕容晨曦暴虐的一面,臉色仍然蒼白如紙。她都不
敢想象着被他捉住會是什麽後果!「好吧。」她别無他法,隻能先聽從薛北燦的
安排了。
馬車搖晃着迅速奔馳了起來。在薛北燦的詢問下,花十三這才将被擄後的情
形一一說給他聽,隻是中間省略了亭子裏的那段。
馬車穩穩停在了氣派的薛府大門外,守門的小厮連忙迎了上前,點頭哈腰地
上前隔着車簾打着招呼:「七少爺回來了?」
薛北燦懶懶應了一聲:「嗯。什麽事?」他一動不動的坐着,并沒有要掀開
簾子的意思。
「老爺說讓您一回來就去他那!」小厮盡職地報告道。
「知道了,少爺我今天淘了個寶貝,直接把馬車先給我牽回去,我換件衣服
就去老頭子那裏!」薛北燦邊答話邊玩味地看着花十三,笑得很是欠揍。
「是,七少爺!您好走!」
花十三素手一揚,朝他大腿上狠狠擰了下去。
薛北燦頓時疼得直吸冷氣。眼睛裏的笑意,更濃了。那句話怎麽說的來着,
情人眼裏出西施!在他看來,花十三刁蠻兇惡的樣子,一樣那麽的迷人,即使腿
上隐隐作痛,但是那心底卻是比抹了蜜還要甜……
馬車穩穩停了下來,薛北燦環抱着花十三跳下了馬車,花十三掙紮着站穩了
腳步之後,不動聲色地與薛北燦拉開了兩尺的距離。薛北燦不以爲意,打發了車
夫之後,就領着花十三回到他的小院了。
院子裏很安靜,一個下人的身影也沒有看到。薛北燦淺笑着解釋道:「我平
日經常奔走各地,很少在家呆着,在外面習慣了自力更生,所以我院子裏連個端
茶倒水的丫鬟也沒有。」
不待花十三接腔,他話鋒一轉,玩笑着轉身看着花十三:「你不是要謝我嗎?
幹脆就給我當丫鬟使喚得了,本少爺定不會虧待你的!」
「去你的!沒個正經!」花十三嬌聲斥了一聲,狠狠朝笑嘻嘻的薛北燦瞪了
一眼。
薛北燦指着離主屋最近的那間廂房認真的道:「你暫時先住這間,你去休息
下,待會我叫撥倆丫頭來,有什麽需要盡管要求便是,我現在先去我老爹那一趟。」
花十三點點頭:「你去吧,不必顧忌我。我随遇而安慣了!」
薛北燦這才放了心,大踏步出了院子。花十三推開房門,屋内打掃的幹淨整
潔,幾乎是一塵不染。屋裏的擺設都是以女子香閨而設計,梳妝台上,一面大大
的六棱雕花銅鏡,打磨的光鑒可人。台上還碼放了幾個鑲金嵌玉的百寶奁,花十
三好奇的打開一看,裏面盛滿了琳琅滿目的珠钗環佩,漸漸都是嶄新嶄新的,看
得花十三眼花缭亂。
接着她打開黃花梨木制成的衣櫃,淡淡的熏香頓時沁入鼻尖,衣櫃裏也是整
齊碼放了各色的衣物,就連貼身亵衣都準備了好幾套。花十三頓時臉紅了起來,
連忙把那新亵衣合起來丢到了櫃子裏,好像那是燙手的山芋似的。
床是檀木架子床,床前五步之外架了座屏風,屏風上繡着小橋流水的淡雅圖
案,看上去清新雅緻極了,沒想到他薛北燦一個滿身銅臭的家夥,居然還是個品
味高潔之人。床帳是淡粉色的冰绡芙蓉帳,挂帳的彎鈎閃耀着黃澄澄的金色,那
細小的金色蓮花層層纏繞,打破了那金色帶來的豔俗感覺,看上去精巧的就像是
件藝術品。
這裏的每一樣當下,都是匠心獨運,看樣子似乎是爲女子精心打造的一樣。
花十三不由在心裏嘀咕:會是自己嗎?還是這裏是他爲别人而準備?轉念一想,
既來之,則安之,索性就先踏實住下算了。再不濟,也比跟那慕容晨曦同住一個
屋檐下來得安全。
想到此,花十三心安理得地找了張椅子坐下,美滋滋地抓起桌子上的蜜餞,
歡喜的吃了起來。
第059章易容逛街
薛北燦回來的時候,花十三已經将兩盤蜜餞統統都吃完了。她滿足着吧嗒着
小嘴,顯得格外的意猶未盡。這個表情落在薛北燦的眼裏,頓時惹得他心猿意馬
了起來。
他強迫自己很快定下心來,從懷中取去張豆腐皮狀的東西,獻寶似的送到花
十三面前。
「這個是什麽?」花十三好奇的看着那片幾近透明的東西,眼睛一眨也不眨
地盯着。
薛北燦将那東西在掌心裏攤開。原來竟然是張人皮面具!花十三害怕地退了
幾步,顫着聲問:「這東西不會是從人臉上挖下來的吧?」
「無稽之談!這個是藥草熬制成的,你隻要戴上了這個,即使走到大街上,
也不會有人認得出來!」
花十三将信将疑,薛北燦将那人皮面具拉直了,示意花十三上前。花十三乖
乖地把臉湊過去。她隻覺得臉上一涼,就好像貼面膜一樣,拉直邊角,整理褶皺,
人皮面具就完全的貼合在花十三的臉上了。
她好奇地摸着臉上多出來的這層東西,連忙轉身去照鏡子。鏡子裏的人,陌
生又平凡無奇,除了自己那雙眸眼還能找出些熟悉感外,花十三真的就快認不出
這個人會是自己了。
這張臉很普通,勉強能稱爲清秀,走到哪裏都不會成爲焦點。這樣的面孔滿
大街一抓,能抓出來一大把。人皮面具在耳後與肌膚交接的地方,淡淡的線狀痕
迹幾乎看不出來。頂着這樣的「臉皮」上街,别說是慕容晨曦了,就是朝夕相處
的龍霖都不一定能認得出來!花十三對着銅鏡仔細地左看右看,越看心下越是滿
意。
「隻要你小心行事,去上街并不是什麽難事。要知道,越是危險的地方越安
全。那慕容晨曦一定想不到你會在大街上閑逛,他現在的目标一定會是四個城門
口。
「我們現在就去?」花十三一聽可以逛街,頓時什麽危險都抛之腦後了。她
還是第一次到乾城來,說什麽也要好好見識見識!
薛北燦看了看天色,忍不住道:「你看今天天色不早了,街上的店鋪估計都
要打烊了,這個時候去到街上也沒什麽好玩的了,不如我們明早在去,你缺什麽
正好順路就置辦了。」
花十三面色有些掃興,但是他說的也不無道理。隻好悶悶的點點頭,乖巧得
像個可愛的小娃娃。薛北燦見她臉色不好,連忙轉移話題,不疾不徐的将亂花樓
的近況一一說給花十三聽。
花十三這才饒有興緻地仔細聽了起來,時不時地插上兩句,眉眼頓時飛揚了
許多。亂花樓不止是薛北燦的産業,花十三也是凝聚了大量的心血。才子騷客們
紛紛提筆贊頌,亂花樓被稱爲「江南第一樓」。就連三歲孩子也口口相傳着:不
入亂花樓,不算到江南……亂花十二美嬌顔,雲落雨落若谪仙……亂花迷人眼,
把酒人生歡──那大廳裏最醒目的那對聯,也成了街頭巷尾最津津樂道的名篇─
─朝朝夕夕,盈盈落落,妾爲嬌蕊君爲萼。情情愛愛,甜甜蜜蜜,寒榻任君暖春
色。整整三十字,全囊括了十二人的花名,她們組合成最耀眼的美人,讓全邢陽
城的男人都爲之瘋狂!而這一切的一切,全要歸功於花十三。
薛北燦本來是無心插柳,買下原先的紅袖樓,就沒打算它能經營下去過,反
正就當博美人一笑了。哪知這亂花樓居然能走到今天這樣紅火的地步,這小妮子
還真是有經商的天賦。
第二天,花十三打扮成丫鬟裝束,戴着拿人皮面具,俨然就成了一個其貌不
揚的普通丫鬟。薛北燦又耳提面命地将丫鬟要守的規矩說了一遍,這才帶着她上
了街。
年關将至,滿大街熱鬧非凡,人聲鼎沸極了。每個人臉上都挂着喜氣洋洋的
笑容,年味十足。
花十三滿心歡喜的跟着薛北燦的身後,饒有興緻地東看西看,就好像劉姥姥
進了大觀園一樣,見到什麽東西都免不了好奇一番,甚至是賣小孩玩具的攤子前,
她也要調皮地抓起那撥浪鼓搖上幾搖的。拿童心大發的嬌憨模樣,看得薛北燦忍
俊不禁。
「這東西你小時候沒有玩過?」他看着花十三眼中不一樣的狂熱,忍不住出
聲問道。
花十三搖搖頭老實答話:「沒有。」
這純手工制造的木身羊皮面的撥浪鼓,有彈丸做的雙耳,鼓下設有光滑精緻
的手柄,簡直就像是博物館裏才能有機會看到的東西。她現在怎麽能不好奇呢!
「老闆,這個我買了!」薛北燦見她一心喜歡,自然就爽快地要去掏銀子。
花十三趕緊伸出雙手制止了他拿錢的動作。「不要買了,都是小孩子家玩的
東西,我這麽大的人了,玩這個東西還不被人笑掉大牙啊?」說着,她臉上頓時
泛起了一抹又羞又窘的绯紅。
花十三不敢去看那攤主此刻的臉色,連忙拉起薛北燦慌慌張張就湧入人群中
去了。
因爲臨近過年,所以街上大部分都是來辦年貨的,幾乎都沒有空手的。花十
三逛了一圈,手裏已然多了一包糖炒栗子,她邊走邊剝栗子吃,氣定神閑的态度
活像她才是主子,薛北燦是跟班似的。好在薛北燦臉色始終都挂着強快的笑顔,
在他看來,花十三的喜歡,已經潛移默化地影響了他。他的情緒,随着她的波動
而波動。
薛北燦帶領着花十三來到乾城裏最熱鬧的小食街,花十三又是一番大快朵頤,
直到吃得都快走不動路了才罷休。
「真丢本少爺的臉!不知情的,還以爲本少爺平日裏不給你吃,欺負了你這
醜丫頭呢!」他眼睛裏閃着戲谑的光芒,看着花十三貪嘴的模樣,他心下一動,
故意出言損她,。
花十三興緻正好,也不與他多計較,冷哼了一聲,将目标放在周遭的新奇事
物之上。
第060章失落
「啪──!」花十三手中的那大半包糖炒栗子應聲落地,圓滾滾的闆栗散落
了一地,骨碌碌着滾得到處都是。而花十三整個人僵直在原處,活像是被人施了
定身法一樣。
「怎麽了?」薛北燦收起嬉笑之色,臉色迅速變得嚴肅起來。
順着花十三的目光,薛北燦看到了不遠處的一個賣面人的攤前,那個他并不
陌生的人──軒轅貊!
居然是軒轅貊!!!
薛北燦的心底頓時掀起了軒然大波,他都不敢想象此刻身邊的花十三,她會
又會是怎樣的心情?會歡喜?或者說驚訝?還是……
他都不敢再想下去。
花十三就像個木樁一樣,仍舊定在原地一動不動。過了半晌,她的手指才開
始微微顫抖了起來,五指緊握成拳,握了又松,松開之後又緊緊握在手心,面色
也是陰晴不定,讓人捉摸不透。
軒轅貊站在一個賣面人的攤子前,同行的還有個抱孩子的年輕少婦打扮的女
子,兩人都是背對着花十三而站,此刻正狀似親昵的說着什麽。一看就知道是其
樂融融的一家人!
盡管隻是個背影,花十三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軒轅貊。她就像個路人甲一樣,
親眼見證着他現在的幸福生活……
爲什麽他的幸福落在自己眼中,會是那麽的刺眼呢?花十三無助的在心底一
遍一遍的問着自己,可是她卻始終沒有找到答案。
花十三就這樣靜靜的看着那一行三人,隻見軒轅貊從袖口裏掏出了幾枚銅闆,
從那賣面人的小販手中拿回一個五彩斑斓的小面人,然後微微傾下身,将面人送
到那孩子手中。那孩子看上去也不過就一兩歲的模樣,好像是個小男孩子,他好
像十分喜歡着花花綠綠的小東西,興沖沖地揮舞着肉肉的小手,一把将那軒轅貊
手中的面人抓了過來,緊緊地攥在手心裏,活像是得了什麽心肝寶貝一樣,喜歡
極了。
因爲隔了條馬路,軒轅貊又是側着身,所以花十三并沒有看到他此刻的表情。
估計想也能想出來,他現在一定是滿面春風吧。花十三的目光一直緊緊鎖在那一
家三口之上,她親眼看着他們一并同朝前閑走,一直到離開她的視線……
至始至終,軒轅貊都沒有發現馬路對面的花十三。即使見了,他此刻又未嘗
會認得戴過人皮面具之後的花十三?
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見,花十三才閉上眼,盡管如此眼淚還是沒有抑制住,
順着臉頰就這麽突然地流了下來。她清晰地看着那小孩的叫着「爹爹」的嘴型。
他不但成親了,甚至連那麽大的孩子都有了……
「爹爹──抱!」那小男孩生的虎頭虎腦的,說起話來奶聲奶氣,可愛極了。
他張大了雙臂,舉到軒轅貊面前不依不饒的撒起嬌來。
軒轅貊順勢将孩子抱在懷裏,臉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當他的目光落到身邊之
人時,頓時陰冷了不少。「等下你帶羽兒先回去吧。我累了!」
「是!」那年輕婦人唯唯諾諾的連忙點頭,說着,将軒轅貊懷中的孩子又哄
了下來,三人慢悠悠地來到街口,那年輕婦人雇了輛轎子就抱着孩子先離開了。
軒轅貊眉頭深鎖的在原地呆滞了一會,然後朝着不遠處那城中最有名氣的煙
柳街走去。煙柳街裏,整條街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妓館,吸引着三教九流的各路男
人。
薛北燦的心髒劇烈收縮了起來,花十三的眼淚生生灼痛了他的眼睛,疼地他
渾身直冒涼氣。周圍的人們對他倆紛紛投來好奇的眼光。他連忙讨好似地朝花十
三勸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咱們回家。」
花十三不悅地抹着眼淚硬生硬氣的反駁道:「我哪裏哭了,沒看是沙子進了
眼睛裏嗎?」
「好,好,好。這裏風沙大,咱們回家好不好?」薛北燦連忙附和着,即使
花十三說現在是夜裏,他也要昧着良心的跟着她睜眼說瞎話。沒辦法,誰讓自己
那麽的喜歡她呢!看着她難過的模樣,薛北燦覺得自己的心,就好像被人生生攥
住了一樣,軒轅貊,這個名字是她連做夢都要逃避的,她恢複記憶之後,每每午
夜夢回,他與蘇斐言兩個人的名字,還有那音容笑貌,都曆曆浮現腦海,交替變
換着令她苦痛難當,每每想起一次,身心就如同在刑房裏走了一遭。她隻能選擇
性将有關這兩人的一切全部封印了,假裝這倆人從未在她生命中出現過。
兩個人,她都交付了真心。可是,兩段感情,到最後卻都說無疾而終。她以
爲,這輩子,隻要她一直鴕鳥下去,就不會再與這倆人有交集,自己就可以得過
且過、行屍走肉般過完這一生。
可是現下,他的蓦然出現,生生打破了花十三苦苦支撐的平靜。看着軒轅貊
父慈子孝,夫妻和睦的一家天倫,她打心裏痛恨了起來,痛恨他的快樂!爲什麽
她要承受着内心的掙紮與煎熬,而他偏偏現在可以在離開了自己之後,仍然可以
生活的有滋有味?她不甘!她怨恨!她多次想沖上去大聲斥責他,可是最後關頭
卻都隻能生生按捺了下來。
她不想這麽卑微又狼狽的站在失敗者的角度去找他一哭二鬧三上吊。他現在
過得好,自己可比又要自找沒趣,惹得更多人不快了呢?他已經有了嬌妻稚兒,
自己身體殘缺,還妄圖貪戀什麽?不如……就這樣放手……
放他在别人身邊幸福,自己遠遠看着,已然足夠……
轉瞬間,花十三已然淚流滿面。
過路的行人紛紛向花十三與薛北燦兩人投去好奇的目光,大家都隻是以爲一
定是那衣衫華貴的富家少爺嬌氣任性,害得他的小丫鬟哭了鼻子。礙於不敢得罪
有錢人的思想,大家沒有一個敢上去打抱不平的,隻能不約而同的看着薛北燦,
目光裏滿是譴責之意。
薛北燦好端端的就被扣上了頂黑鍋,當下就苦笑着拉起花十三的衣角:「嗳
──大家都看着呢,咱們快走吧,再晚點的話估計待會該有人要拿棍子揍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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