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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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押寨夫人」(全)作者:潛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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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寨夫人」(全)作者:潛龍 

作者:潛龍  
轉自:SexInSex

               

  第一回桐剪秋風,楓林盡染。

  河南少室山一條山道上,見兩騎快馬正自奮鬣揚蹄,直奔而來;八蹄過處,
卻把地上的落葉踢得飛舞起來,隨著凜冽的秋風,樹葉在路面上舞得團團打轉,
益發教人秋意蕭瑟。

  但見兩騎委折而馳,順著山道轉過了一個彎,即見五道瀑布飛珠濺玉,奔瀉
而下,沙沙之聲,綿長不絕。

  兩騎直奔到一個岔路口,方行齊齊勒繮停下馬來。

  兩匹健馬一白一黑,領前的白馬,坐著一個十六七歲,身穿鵝黃色輕衫,長
有一張甜美可愛臉蛋的少女。細看之下,這名少女委實貌賽舜華,確是個人見人
愛的美人兒,而在她那凝脂似的俏臉上,卻綻放著一股靜秀體閑、清靈典雅之氣。

  再看黑馬上的乘者,鞍上坐了一個年約二十的青年,也是長得氣宇非凡,身
形健碩,腰間懸著一柄黑鞘長劍,叫人一望而知,這個俊逸的年輕人,顯是一個
練家子弟。

  原來這二人,乃是一對親兄妹,男的名叫沈一鳴,女的叫做沈瑤琳,正是潁
陽刺史沈嘯天的一對寶貝兒女。

  沈嘯天直來對這雙兒女,可謂視若珍寶,尤其是沈瑤琳,對她更是疼愛有加。

  七年前,沈一鳴拜師雁劍門門下,苦練武功數年,才歸家不到半載。沈家兄
妹兩人,本是極少出外游玩,今日二人並騎離府,卻是沈瑤琳幾番向父親苦苦懇
求,說是到少室山玉泉寺為死去的母親拜佛祈福;沈嘯天拗她不過,再想她畢竟
是一片孝心,衹得答應了。

  然而,在沈府上下又有誰不知,這個沈家的寶貝女兒,衹是在尋個借口,借
故出外游玩而已。

  莫看瑤琳長得溫文秀麗,模樣兒腼腆腼腆的,惟她在家中卻是個極教人傷透
腦筋的小精靈,磨人精。她不但聰明伶俐,甚麽歪纏撒嬌,直來就是她的拿手摜
伎,其滿腦子裏,都是一些刁靈古怪的玩意兒,連沈嘯天也對這個女兒沒轍。

  而沈一鳴與瑤琳一別多年,今次學武歸來,見妹子不但長得亭亭玉立,還出
落得如閬苑仙葩般,人又活潑可愛,自是對她疼愛不已。

  他們兄妹二人,自幼便是感情深厚,沈一鳴對這個妹妹的性子,當然是最清
楚不過了,今趟驟聞妹子借故出門游玩,那肯讓她獨自而行。沈一鳴便與父親商
議,委派父親的一員猛將馬刀尉,帶著十多個親兵,個個喬裝易服,隨他保護這
個叫人又氣又愛的丫頭。

  但見兄妹兩人勒馬停下,沈一鳴便即緊皺劍眉,臉現不滿道︰「我的好妹子,
現在才是日昳初過,時間尚早,妳又何須跑得這麽急,要知咱們這兩匹馬,是府
裏萬中選一的良駒,妳叫馬刀尉等人又如何跟得上來?我倆先在這裏稍待片刻,
會齊大家再行上路吧!」

  瑤琳撥撥垂鬢的發絲,回眸一笑,「誰教他們這麽慢吞吞的,話說回來,都
是哥哥妳不好,為何要帶著這麽多人跟來,弄得人家的興致都飛走了大半!」

  「妳還說這個話,要不是妳貪玩跑出來,咱們那有功夫來跟著妳!」

  瑤琳小嘴一翹,「哥哥不喜歡來,妳回去好了!」

  沈一鳴淡淡一笑,「我做哥哥的,又怎能放心妳一個人跑出來,倘若出了什
麽事情,叫我如何與爹爹交待?」

  「馬刀尉既然跟不上,便由他們好了,難得今日有機會和哥哥妳一起出來,
正好比一比我倆馬兒的腳力,看誰的馬跑得快!」

  沈一鳴聽得又是眉頭一軒,「妳就是愛胡鬧,馬刀尉他們是受爹爹之命來保
護妳,要是這樣做,豈不是令他們為難!」

  「爹爹也忒煞憂心了,他既知道哥哥妳武功天下第一,有妳伴著我不是可以
了麽,又何須弄一大伙人跟在後頭,挺沒意思的!況且在潁陽一帶,卻是爹爹管
轄的地方,而且少室山離此地並不遠,又有什麽事情會發生喔!」自沈一鳴藝成
回家,練就了一身好武藝後,瑤琳便對這個兄長產生百分百的崇拜,還不時磨著
沈一鳴,要他教她練功夫,常常把個沈一鳴弄得啼笑皆非。

  「甚麽武功天下第一,我可真不敢當!妳細聲說說笑還可以,若給外人聽見,
可就鬧笑話了!」接著沈一鳴長嘆一聲,續道:「有道雲:在家千日好,出外半
朝難,世事不怕一萬,就衹怕萬一,若是真的遇上了強人,又見著妳這個沈家大
美人,一個不慎把妳捉了去,當起什麽押寨夫人來,到時真不知該當如何是好!」

  沈一鳴這一番話,決非誇大言詞,瑤琳的美貌,在潁陽早便艷名遠播,不消
說碰著強人歹匪不會放過她,就是城中尋常人家的子弟,也不知有多少人用著百
般手段,目的衹想一睹瑤琳的芳貌。

  衹可惜的是,瑤琳日常被父親終日管束在家,甚少出門走動,直教這些狂蜂
浪蝶個個大失所望而回!饒是這樣,那些稍有與沈家接觸的王公貴孫、富家公子
們,近年上門求親的人,
2010-1-17 2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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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瑤琳滿含痛淚的雙目中,所見到的卻似乎是另一幅畫面,一幅活生生的血淋
淋畫面。一個英俊的、生氣勃勃的男子,在瞬息間變得五孔流血,雙目暴睜還滲
著血絲的死尸。

  她掩著臉孔,不敢再想下去,鑽心的痛楚,已令她再無法接受,她似乎衹剩
下一個不屬于她的軀殼。失去了狄駿,彷佛連她的生命也隨他而去,世上的一切,
她覺得甚麽也再不重要了!

  王彪來到榻邊,瑤琳仍沒有察覺,一衹粗大的手掌,忽地放在她肩膀上,她
才感到危險的來臨,猛地抬起淚汪汪的俏臉,身子同時慾往後縮,衹是她渾身發
軟無力,被王彪一把抓住了衣襟。

  瑤琳大吃一驚:「妳……妳要怎樣?」

  王彪咧嘴一笑,露出狼一般的森森白齒:「我想怎樣,當然是想做妳和那小
子在山洞做的事。」

  「不……」瑤琳大喊一聲:「快放開我……」

  「待咱們肏完屄後,我自然會放開妳。」王彪五根手指一用力,瑤琳的前胸
衣襟登時裂開,衹要他再一用力,她的胸脯便要露出來。

  瑤琳雖是渾身無力,然執拗倔強的性子卻沒有變:「快放開我,我既落在妳
們手中,要殺要剮衹由得妳,若要我依從妳,妳這是做夢。」

  王彪嘿嘿笑道:「好大的小姐脾氣,我就看是否在做夢。」但聞「哧」的一
聲,瑤琳前胸的一塊衣襟,便整個被撕了下來,晶瑩豐滿的胸膛,立時露了出來。

  瑤琳仰天倒在軟榻上,連忙掩著胸口,嘶聲大罵道:「惡賊,淫賊,妳……」

  王彪望著她露出來的部位,早已看得慾火焚燒,筋肌亢暴,他一雙大手一沉,
又抓住瑤琳雙肩的衣服,這時衹要他兩手一分,她的上身便會變為赤裸了。

  「老王,不要做得太過份。」一把男聲從門外傳進來。

  王彪回頭一望,卻見唐浩正雙手抱胸,佇立在門口:「原來是唐兄。」

  「還不放開妳這雙手。」唐浩的語氣比冰雪還要冷。

  衹見王彪極度不捨地緩緩放開手,似乎他對唐浩甚為忌憚:「唐兄,這似乎
……」

  「她畢竟是我的小姐,我勸妳不要亂打她主意。」唐浩依然語氣如霜。

  「既然唐兄這麽說,咳咳!王某怎敢不給面子。」

  唐浩望著一臉蒼白的瑤琳:「小姐,妳放心休息,相信以後再沒有人打擾妳。」

  話落便與王彪離開房間。

  瑤琳深深喘了一口氣,她不敢相信,忍不住張開了眼睛,二人果然真的走了,
沒想到唐浩還會顧唸賓主之情,在重要的關頭救了她。

  她開始靜心思索,想著藏在心中的疑團:「我進來了這麽久,除了這兩人之
外,並沒有看見第叁人,莫非這偌大的屋子,便衹有他們兩人而已?還有,唐浩
又為甚麽這樣放心讓我獨自留在室內,他不怕我逃走嗎?」

  瑤琳想著想著,不久,她終于得到答案了:「是了,想必二人知道我中毒之
後,短期間無法恢復體力,連走路也不能才會這樣放心,但妳們也少覷我了,我
就走給妳們看。」

  她向來就是這樣,越是給人看不起,她便越要怒力做到,更何況是現在的環
境。

  瑤琳用手按著榻緣,緩緩從榻上爬下來,當她雙腳踏在地上時,才發覺自己
雖然手腳無力,尚有些許麻木,卻不是完全無法支撐身體,衹是有點兒虛浮媻姍,
衹要用手攀扶墻壁,還是可以慢慢走路。

  發現了這一點後,頓時令她信心倍加。她貼著墻壁走出房間,外面是一個廳
子,右面是一道回廊。瑤琳看清楚四周環境,便朝回廊慢慢走去。

  果然這間屋並沒有其它人,瑤琳兜兜轉轉,?了四五個彎,來到一個落園,
這段路程她沒看見一個人,甚至連唐浩、王彪也踫不著,這使她十分興奮,似乎
脫離虎穴有望了。

  瑤琳穿過落園,又見一行房間,便扶攙著繼續前進。

  突然,隱隱聽見有點對話聲,卻從前面的房間傳出來,她不由一驚,知道極
有可能是唐浩等二人,但若不再前走,就無法離開這裏,但這樣便會經過那房間,
一時間令瑤琳難以決擇,不禁躊躇起來。

  她思量片刻,還是決定往前行,就算給他們發現了,大不了是被捉回去!

  瑤琳拍拍心房,小心地盡量放輕步伐,當她來到房門前,便聽見唐浩的話聲。

  「狄駿既然沒有回「白鬆莊」,料來是己經毒發身亡,影子幫幫主與潁陽剌
吏愛女同時失蹤一事,想必不到叁日,便會傳遍江湖,而影子幫的一切事務,必
然會由其弟狄驥暫時執管。但失蹤消息一但傳出,沈嘯天縱是不願,但為著兒女
的安全,必然會出兵圍剿,妳衹要事前預先帶領主力幫眾,尋個借口離開海陵,
先行避過與官兵接觸,沒有了狄駿和妳兩人,光以狄驥和狄姍姍兩兄妹的力量,
勢必難以抵擋朝廷的精兵,到時影子幫就是沒有全軍覆沒,其餘之人,也必然衹
是僅以身免罷了。」

  瑤琳一聽狄駿和父親的名字,立時定下身來,心想道:「原來二人正在談論
著計劃害人,何不聽聽他們說甚麽,待自己走出去之後,便向外揭發他們的陰謀。」

  于是貼著墻彎下身軀,屏住呼吸側耳細聽,但一想到狄駿身死,不由淚水再
度自眶內團團打轉。

  緊接著是王彪的聲音:「但狄驥的武功也不下兄長多少,同樣是個極厲害的
角色,他若然不死,我這樣做作,是必會被他懷疑,到時恐怕……」

  「放心好了,有我在旁幫手,難道妳還怕他不成,我便不相信,憑咱們兩人
之力,就無法除去這個毛頭小子,衹要狄驥一除,幫主之位,妳不是如願以嘗麽。」

  王彪呵呵大笑:「唐兄切莫如此稱呼,王某是不是能當幫主,還說不定哩,
如此稱呼,豈非折煞了王某人。」

  「妳此刻雖還未登上幫主寶座,但心腹之患一除,幫主之位,豈非已是囊中
之物了。」

  王彪大笑道:「好說好說,來日若真的當了幫主,小的決不敢忘記唐兄的大
恩,但我還有一個疑問,狄家兄妹雖除,但那「白玉紫鴛鴦」仍在沈嘯天手中,
唐兄又如何能取得到?」

  唐浩冷笑道:「妳不要忘記,我手上不是有了個王牌麽。」

  「唐兄所說,大概就是那個沈丫頭了,難怪唐兄一知狄駿要擄走這丫頭,便
急不及待趕來把她搶到手,原來是為著這樣。」

  「要不是這樣,我又何須急巴巴的,就是害怕狄駿把她帶回白鬆莊,到時再
下手便麻煩得多了,幸好狄駿為人好色,竟待不及回莊便把那丫頭帶去山洞,才
使我有這個千載難得的好機會,還可順帶一起把他鏟除。」

  「唐兄可謂福運雙全,有沈嘯天的愛女在手,還怕他不乖乖雙手奉上「白玉
紫鴛鴦」與唐兄,到時唐兄發了大財,也得多多關照王某人才是!」

  二人正談得興高采烈,忽地一把女聲自門外響起:「放開我!快放開我……」

  隨即門戶大開,一個身高七尺的彪型大漢,正提著瑤琳走進來。

  唐浩兩人見後,也為之一愕,唐浩當下笑道:「果然有點本事,四肢無力也
能跑到這裏來。」

  那名彪型大漢在兩人面前放下瑤琳,她身子一軟,便坐在地上,衹聽那大漢
道:「這個丫頭伏在門口竊聽,是否要我處置她?」

  「不用了,妳且守在門外,這事我自會料理。」唐浩揮手道。

  「唐兄!」王彪指著她道:「咱們的說話,她……」

  「不用多說了,諒她也沒有辦法說出去。」

  瑤琳高聲道:「妳兩個害人精,害了狄駿還不算,還要害狄家的人,到底他
在哪裏得罪了妳?」

  唐浩搖搖頭,冷笑道:「他沒有得罪我,是我得罪他。」

  瑤琳扭動身軀讓開,喊道:「我既落在妳們手上,一刀殺了我好了。」

  「我又怎會殺妳呢!沒有人敢傷害妳的。」

  「妳不殺我,衹是要我來換「白玉紫鴛鴦」罷了,是麽?」

  「妳愛怎麽說便怎麽說,衹要妳不再生歪唸,我便放妳回房間休息,妳好好
想一想?」

  瑤琳發起小姐脾氣來,罵道:「我偏要走,我要離開這鬼地方。」

  唐浩長嘆一聲:「妳這樣便不能怪我了,唉……真是自討苦吃!」便向門口
的大漢道:「大水牛,妳且送她入地牢,好生伺侯,讓她好好想清楚,沒有我命
令,不得傷害她一根頭發,不然為妳是問。」

  第六回這是一個地牢,但四下環境,卻十足十是一個囚牢,陰森而黝黯,沒
想到這座山巔華宅,竟會有一個如此陰森可布的地牢。

  雖然唐浩對大水牛說過好好照顧瑤琳,但他卻是個一身笨力氣的莽漢,連半
點憐香惜玉之心也沒有,他打開一個木柵門,把瑤琳用力一推,便將她推了進去。

  瑤琳本就渾身乏力,給他這樣一推,人便直扒摔在地,幸好地上有些禾草,
沒有被撞傷,但也摔得她全身骨頭
2010-1-17 21:0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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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瑤琳滿含痛淚的雙目中,所見到的卻似乎是另一幅畫面,一幅活

生生的血淋
淋畫面。一個英俊的、生氣勃勃的男子,在瞬息間變得五孔流血,雙

目暴睜還滲
著血絲的死尸。

  她掩著臉孔,不敢再想下去,鑽心的痛楚,已令她再無法接受,

她似乎衹剩
下一個不屬于她的軀殼。失去了狄駿,彷佛連她的生命也隨他而去,

世上的一切,
她覺得甚麽也再不重要了!

  王彪來到榻邊,瑤琳仍沒有察覺,一衹粗大的手掌,忽地放在她

肩膀上,她
才感到危險的來臨,猛地抬起淚汪汪的俏臉,身子同時慾往後縮,衹

是她渾身發
軟無力,被王彪一把抓住了衣襟。

  瑤琳大吃一驚:「妳……妳要怎樣?」

  王彪咧嘴一笑,露出狼一般的森森白齒:「我想怎樣,當然是想

做妳和那小
子在山洞做的事。」

  「不……」瑤琳大喊一聲:「快放開我……」

  「待咱們肏完屄後,我自然會放開妳。」王彪五根手指一用力,

瑤琳的前胸
衣襟登時裂開,衹要他再一用力,她的胸脯便要露出來。

  瑤琳雖是渾身無力,然執拗倔強的性子卻沒有變:「快放開我,

我既落在妳
們手中,要殺要剮衹由得妳,若要我依從妳,妳這是做夢。」

  王彪嘿嘿笑道:「好大的小姐脾氣,我就看是否在做夢。」但聞

「哧」的一
聲,瑤琳前胸的一塊衣襟,便整個被撕了下來,晶瑩豐滿的胸膛,立

時露了出來。

  瑤琳仰天倒在軟榻上,連忙掩著胸口,嘶聲大罵道:「惡賊,淫

賊,妳……」

  王彪望著她露出來的部位,早已看得慾火焚燒,筋肌亢暴,他一

雙大手一沉,
又抓住瑤琳雙肩的衣服,這時衹要他兩手一分,她的上身便會變為赤

裸了。

  「老王,不要做得太過份。」一把男聲從門外傳進來。

  王彪回頭一望,卻見唐浩正雙手抱胸,佇立在門口:「原來是唐

兄。」

  「還不放開妳這雙手。」唐浩的語氣比冰雪還要冷。

  衹見王彪極度不捨地緩緩放開手,似乎他對唐浩甚為忌憚:「唐

兄,這似乎
……」

  「她畢竟是我的小姐,我勸妳不要亂打她主意。」唐浩依然語氣

如霜。

  「既然唐兄這麽說,咳咳!王某怎敢不給面子。」

  唐浩望著一臉蒼白的瑤琳:「小姐,妳放心休息,相信以後再沒

有人打擾妳。」

  話落便與王彪離開房間。

  瑤琳深深喘了一口氣,她不敢相信,忍不住張開了眼睛,二人果

然真的走了,
沒想到唐浩還會顧唸賓主之情,在重要的關頭救了她。

  她開始靜心思索,想著藏在心中的疑團:「我進來了這麽久,除

了這兩人之
外,並沒有看見第叁人,莫非這偌大的屋子,便衹有他們兩人而已?

還有,唐浩
又為甚麽這樣放心讓我獨自留在室內,他不怕我逃走嗎?」

  瑤琳想著想著,不久,她終于得到答案了:「是了,想必二人知

道我中毒之
後,短期間無法恢復體力,連走路也不能才會這樣放心,但妳們也少

覷我了,我
就走給妳們看。」

  她向來就是這樣,越是給人看不起,她便越要怒力做到,更何況

是現在的環
境。

  瑤琳用手按著榻緣,緩緩從榻上爬下來,當她雙腳踏在地上時,

才發覺自己
雖然手腳無力,尚有些許麻木,卻不是完全無法支撐身體,衹是有點

兒虛浮媻姍,
衹要用手攀扶墻壁,還是可以慢慢走路。

  發現了這一點後,頓時令她信心倍加。她貼著墻壁走出房間,外

面是一個廳
子,右面是一道回廊。瑤琳看清楚四周環境,便朝回廊慢慢走去。

  果然這間屋並沒有其它人,瑤琳兜兜轉轉,?了四五個彎,來到

一個落園,
這段路程她沒看見一個人,甚至連唐浩、王彪也踫不著,這使她十分

興奮,似乎
脫離虎穴有望了。

  瑤琳穿過落園,又見一行房間,便扶攙著繼續前進。

  突然,隱隱聽見有點對話聲,卻從前面的房間傳出來,她不由一

驚,知道極
有可能是唐浩等二人,但若不再前走,就無法離開這裏,但這樣便會

經過那房間,
一時間令瑤琳難以決擇,不禁躊躇起來。

  她思量片刻,還是決定往前行,就算給他們發現了,大不了是被

捉回去!

  瑤琳拍拍心房,小心地盡量放輕步伐,當她來到房門前,便聽見

唐浩的話聲。

  「狄駿既然沒有回「白鬆莊」,料來是己經毒發身亡,影子幫幫

主與潁陽剌
吏愛女同時失蹤一事,想必不到叁日,便會傳遍江湖,而影子幫的一

切事務,必
然會由其弟狄驥暫時執管。但失蹤消息一但傳出,沈嘯天縱是不願,

但為著兒女
的安全,必然會出兵圍剿,妳衹要事前預先帶領主力幫眾,尋個借口

離開海陵,
先行避過與官兵接觸,沒有了狄駿和妳兩人,光以狄驥和狄姍姍兩兄

妹的力量,
勢必難以抵擋朝廷的精兵,到時影子幫就是沒有全軍覆沒,其餘之人

,也必然衹
是僅以身免罷了。」

  瑤琳一聽狄駿和父親的名字,立時定下身來,心想道:「原來二

人正在談論
著計劃害人,何不聽聽他們說甚麽,待自己走出去之後,便向外揭發

他們的陰謀。」

  于是貼著墻彎下身軀,屏住呼吸側耳細聽,但一想到狄駿身死,

不由淚水再
度自眶內團團打轉。

  緊接著是王彪的聲音:「但狄驥的武功也不下兄長多少,同樣是

個極厲害的
角色,他若然不死,我這樣做作,是必會被他懷疑,到時恐怕……」

  「放心好了,有我在旁幫手,難道妳還怕他不成,我便不相信,

憑咱們兩人
之力,就無法除去這個毛頭小子,衹要狄驥一除,幫主之位,妳不是

如願以嘗麽。」

  王彪呵呵大笑:「唐兄切莫如此稱呼,王某是不是能當幫主,還

說不定哩,
如此稱呼,豈非折煞了王某人。」

  「妳此刻雖還未登上幫主寶座,但心腹之患一除,幫主之位,豈

非已是囊中
之物了。」

  王彪大笑道:「好說好說,來日若真的當了幫主,小的決不敢忘

記唐兄的大
恩,但我還有一個疑問,狄家兄妹雖除,但那「白玉紫鴛鴦」仍在沈

嘯天手中,
唐兄又如何能取得到?」

  唐浩冷笑道:「妳不要忘記,我手上不是有了個王牌麽。」

  「唐兄所說,大概就是那個沈丫頭了,難怪唐兄一知狄駿要擄走

這丫頭,便
急不及待趕來把她搶到手,原來是為著這樣。」

  「要不是這樣,我又何須急巴巴的,就是害怕狄駿把她帶回白鬆

莊,到時再
下手便麻煩得多了,幸好狄駿為人好色,竟待不及回莊便把那丫頭帶

去山洞,才
使我有這個千載難得的好機會,還可順帶一起把他鏟除。」

  「唐兄可謂福運雙全,有沈嘯天的愛女在手,還怕他不乖乖雙手

奉上「白玉
紫鴛鴦」與唐兄,到時唐兄發了大財,也得多多關照王某人才是!」

  二人正談得興高采烈,忽地一把女聲自門外響起:「放開我!快

放開我……」

  隨即門戶大開,一個身高七尺的彪型大漢,正提著瑤琳走進來。

  唐浩兩人見後,也為之一愕,唐浩當下笑道:「果然有點本事,

四肢無力也
能跑到這裏來。」

  那名彪型大漢在兩人面前放下瑤琳,她身子一軟,便坐在地上,

衹聽那大漢
道:「這個丫頭伏在門口竊聽,是否要我處置她?」

  「不用了,妳且守在門外,這事我自會料理。」唐浩揮手道。

  「唐兄!」王彪指著她道:「咱們的說話,她……」

  「不用多說了,諒她也沒有辦法說出去。」

  瑤琳高聲道:「妳兩個害人精,害了狄駿還不算,還要害狄家的

人,到底他
在哪裏得罪了妳?」

  唐浩搖搖頭,冷笑道:「他沒有得罪我,是我得罪他。」

  瑤琳扭動身軀讓開,喊道:「我既落在妳們手上,一刀殺了我好

了。」

  「我又怎會殺妳呢!沒有人敢傷害妳的。」

  「妳不殺我,衹是要我來換「白玉紫鴛鴦」罷了,是麽?」

  「妳愛怎麽說便怎麽說,衹要妳不再生歪唸,我便放妳回房間休

息,妳好好
想一想?」

  瑤琳發起小姐脾氣來,罵道:「我偏要走,我要離開這鬼地方。



  唐浩長嘆一聲:「妳這樣便不能怪我了,唉……真是自討苦吃!

」便向門口
的大漢道:「大水牛,妳且送她入地牢,好生伺侯,讓她好好想清楚

,沒有我命
令,不得傷害她一根頭發,不然為妳是問。」

  第六回這是一個地牢,但四下環境,卻十足十是一個囚牢,陰森

而黝黯,沒
想到這座山巔華宅,竟會有一個如此陰森可布的地牢。

  雖然唐浩對大水牛說過好好照顧瑤琳,但他卻是個一身笨力氣的

莽漢,連半
點憐香惜玉之心也沒有,他打開一個木柵門,把瑤琳用力一推,便將

她推了進去。

  瑤琳本就渾身乏力,給他這樣一推,人便直扒摔在地,幸好地上

有些禾草,
沒有被撞傷,但也摔得她全身骨頭
2010-1-17 21:0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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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2-15 19: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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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寨夫人】第一回

  桐剪秋風,楓林盡染。
  河南少室山一條山道上,見兩騎快馬正自奮鬣揚蹄,直奔而來;八蹄過處,卻把地上的落葉踢得飛舞起來,隨著凜冽的秋風,樹葉在路面上舞得團團打轉,益發教人秋意蕭瑟。
  但見兩騎委折而馳,順著山道轉過了一個彎,即見五道瀑布飛珠濺玉,奔瀉而下,沙沙之聲,綿長不絕。
  兩騎直奔到一個岔路口,方行齊齊勒韁停下馬來。
  兩匹健馬一白一黑,領前的白馬,坐著一個十六七歲、身穿鵝黃色輕衫、長有一張甜美可愛臉蛋的少女。細看之下,這名少女委實貌賽舜華,確是個人見人愛的美人兒,而在她那凝脂似的俏臉上,卻綻放著一股靜秀體閑、清靈典雅之氣。再看黑馬上的乘者,鞍上坐了一個年約二十的青年,也是長得氣宇非凡,身形健碩,腰間懸著一柄黑鞘長劍,叫人一望而知,這個俊逸的年輕人,顯是一個練家子弟。
  原來這二人,乃是一對親兄妹,男的名叫沈一鳴,女的叫做沈瑤琳,正是潁陽刺史沈嘯天的一對寶貝兒女。
  沈嘯天自來對這雙兒女,可謂視若珍寶,尤其是沈瑤琳,對她更是疼愛有加。
  七年前,沈一鳴拜師雁劍門門下,苦練武功數年,才歸家不到半載。沈家兄妹兩人,本是極少出外遊玩,今日二人並騎離府,卻是沈瑤琳幾番向父親苦苦懇求,說是到少室山玉泉寺為死去的母親拜佛祈福;沈嘯天拗她不過,再想她畢竟是一片孝心,只得答應了。
  然而,在沈府上下又有誰不知,這個沈家的寶貝女兒,只是在尋個藉口,藉故出外遊玩而已。
  莫看瑤琳長得溫文秀麗,模樣兒靦靦腆腆的,惟她在家中卻是個極教人傷透腦筋的小精靈,磨人精。她不但聰明伶俐,甚麼歪纏撒嬌,自來就是她的拿手摜伎,其滿腦子裏,都是一些刁靈古怪的玩意兒,連沈嘯天也對這個女兒沒轍。
  而沈一鳴與瑤琳一別多年,今次學武歸來,見妹子不但長得亭亭玉立,還出落得如閬苑仙葩般,人又活潑可愛,自是對她疼愛不已。
  他們兄妹二人,自幼便是感情深厚,沈一鳴對這個妹妹的性子,當然是最清楚不過了,今趟驟聞妹子藉故出門遊玩,那肯讓她獨自而行。沈一鳴便與父親商議,委派父親的一員猛將馬刀尉,帶著十多個親兵,個個喬裝易服,隨他保護這個叫人又氣又愛的丫頭。
  但見兄妹兩人勒馬停下,沈一鳴便即緊皺劍眉,臉現不滿道:“我的好妹子,現在才是日昳初過,時間尚早,妳又何須跑得這麼急,要知咱們這兩匹馬,是府裏萬中選一的良駒,妳叫馬刀尉等人又如何跟得上來?我倆先在這裏稍待片刻,會齊大家再行上路吧!”
  瑤琳撥撥垂鬢的發絲,回眸一笑,“誰教他們這麼慢吞吞的,話說回來,都是哥哥你不好,為何要帶著這麼多人跟來,弄得人家的興致都飛走了大半!”
  “妳還說這個話,要不是妳貪玩跑出來,咱們哪有功夫來跟著妳!”
  瑤琳小嘴一翹,“哥哥不喜歡來,你回去好了!”
  沈一鳴淡淡一笑,“我做哥哥的,又怎能放心妳一個人跑出來,倘若出了什麼事情,叫我如何與爹爹交待?”
  “馬刀尉既然跟不上,便由他們好了,難得今日有機會和哥哥你一起出來,正好比一比我倆馬兒的腳力,看誰的馬跑得快!”
  沈一鳴聽得又是眉頭一軒,“妳就是愛胡鬧,馬刀尉他們是受爹爹之命來保護妳,要是這樣做,豈不是令他們為難!”
  “爹爹也忒煞憂心了,他既知道哥哥你武功天下第一,有妳伴著我不是可以了麼,又何須弄一大夥人跟在後頭,挺沒意思的!況且在潁陽一帶,卻是爹爹管轄的地方,而且少室山離此地並不遠,又有什麼事情會發生喔!”自沈一鳴藝成回家,練就了一身好武藝後,瑤琳便對這個兄長產生百分百的崇拜,還不時磨著沈一鳴,要他教她練功夫,常常把個沈一鳴弄得啼笑皆非。
  “甚麼武功天下第一,我可真不敢當!妳細聲說說笑還可以,若給外人聽見,可就鬧笑話了!”接著沈一鳴長歎一聲,續道:“有道雲:在家千日好,出外半朝難。世事不怕一萬,就只怕萬一。若是真的遇上了強人,又見著妳這個沈家大美人,一個不慎把妳捉了去,當起什麼押寨夫人來,到時真不知該當如何是好!”
  沈一鳴這一番話,決非誇大言詞,瑤琳的美貌,在潁陽早便豔名遠播,不消說碰著強人歹匪不會放過她,就是城中尋常人家的子弟,也不知有多少人用著百般手段,目的只想一睹瑤琳的芳貌。
  只可惜的是,瑤琳日常被父親終日管束在家,甚少出門走動,直教這些狂蜂浪蝶個個大失所望而回!饒是這樣,那些稍有與沈家接觸的王公貴孫、富家公子們,近年上門求親的人,真個可謂車馬盈門、憑軾結轍!
  只是沈嘯天愛女如命,總不忍這個寶貝女兒如此早便嫁人為媳,更不想這麼早便讓她離開自己而去,便把上門求親的人一一推卻回去。
  此刻瑤琳聽了兄長的說話,驀地裏明眸一閃,登時向他打起趣來,笑道:“好呀!當個押寨夫人,瞧來還蠻不錯呢,有吃的,有穿的,又有一大堆惡人給我呼來喝去,挺好玩喔!”她說話方落,不禁自個兒回念一想,連她自己也“噗哧”一聲笑將出來,也覺這說話委實太胡鬧了。
  沈一鳴聽得雙眼發呆,心裏雖然清楚,這個俏妹子雖然在尋自己開心,但是聽在耳裏,仍不禁沉下臉來,正色道:“妳這個無知丫頭,說的是什麼鬼話,恐怕妳連押寨夫人是甚麼東西也不知道!”
  沈一鳴這副罕有的寒臉,再加上那沉重的語氣,確令瑤琳微感一刻驚訝,神色也為之一怔,但她素來心靈性巧,旋即擺出一張甜甜的笑臉,挨身軟語道:“哥哥好認真唷,我只是說說笑罷了,你又何須當真嘛,況且,有哥哥你和馬刀尉在我身邊,就是我想當押寨夫人,看來也當不成呢,你說是麼?”
  “妳只要記住,出外要處處小心,天下間惡人之多可說恒河沙數,黑道之中,武功高強的惡人著實不少,就不說別的,光是‘影子幫’的頭領,這人已是個不大好惹的東西了!”
  瑤琳對江湖武林中事,自來就無心過問,甚麼“影子幫”,當然是一竅不通,聽了這番話,自是不覺怎樣,卻淺淺一笑,夾著揶揄的口吻道:“我還道哥哥是天不怕地不怕呢,怎料你還有害怕的人,難道這個人的武功,比起哥哥你還要來得更厲害?”
  “若論到武功,孰高孰低,這個我自不敢說,況且我也不曾見過他,更沒有機會與他一較高下。”說話之間,沈一鳴的嘴角隱隱綻出一抹儒兒的笑容,又道:“這個頭領名叫狄駿,說到此人武功之高,該是假不了的,江湖上傳言,說狄駿是近年來少有的黑道高手之一,更因為在他領導下的影子幫,崛起至今才不到三年,短短間便已聲名冒起,令武林黑白兩道也為之震驚!據聞這一幫人,個個身手不凡,連黑道第一匪寨‘白狼寨’,因得罪了影子幫,只在一夜之間,竟被影子幫夷為平地!這夥人行事乾脆俐落,往往神出鬼沒,來去如風,直叫人防不勝防,江湖中人,便給狄駿一個外號,叫作甚麼‘無影飛龍’。”
  瑤琳不屑地在心裏想:“莫非這個狄駿真有三頭六臂不成?要是給我碰見他,倒有得他好看!”便笑道:“你都說這個只是傳言嘛,我就不信他有這麼厲害。”
  “妳這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倘若妳見著他,屆時妳恐怕連後悔也來不及了。”
  “好呀,我倒要看看他是個何等樣子的人物,如果這個姓狄的來到潁陽,你得馬上通知我,待我去會會他。”瑤琳的一派天真,確令沈一鳴苦笑搖頭!
  “就憑妳這三腳貓功夫去會他,要是妳這麼想見他,或許今日是個好機會,真的會給妳遇著他也未可知呢。”沈一鳴正是要嚇唬她,好讓她心驚。
  孰料瑤琳不但不驚,倒惹得她興致來了!
  “你是說真的?”瑤琳忽地雀躍起來,似乎確不把這人放在心上。
  沈一鳴見了她這個興奮的表情,登時也看傻了眼,苦笑道:“我不是說笑的,據我所知影子幫平素多在海陵、潤州一帶活動,距離這裏甚遠。雖然是這樣,我們還是不可太大意,皆因影子幫的對象,聽說是專挑官家富戶埋手的,什麼奪軍餉、劫罪犯,只要與官府有關,他們都不會放過。近日更傳出一個消息,說狄駿等人,不知為甚麼突然離開長江流域一帶,聽聞正在北上,若不是這樣,爹爹又怎會如此不放心,在咱們出門前還幾番叮囑馬刀尉,要他特別留意影子幫這夥人。尚好,狄駿這個人不論做案大小,對一些官家富商,素來甚少要人性命,只是截劫金銀財寶,這夥人若非到了絕境,是極少會傷人見血的!”
  “瞧來,這夥人還有點良心呢,看在這個分上,若然真的遇著本小姐,我也放他一馬,只給他丁點兒教訓好了!”瑤琳比了個手勢,顯得十分得意。
  “妳放他一馬……?”沈一鳴瞪大眼睛望著她。
  “當然啰!”瑤琳哈哈大笑起來。
  “虧妳仍笑得出來,做強盜的,還有什麼良心可言。再說,我們兩人也是旌幢人家,倘若落在他們手中,或是給他們盯上了,就不是開玩笑的!況且妹子妳又長得甜膩膩,要是遇上他們,這夥人鐵定不會放過妳,曾經聽聞,那個頭領狄駿為人好色得緊,見了漂亮的娃兒,仿如野蜂遇上蜜糖,硬個死纏不休,真的給他見著妳,恐怕妳不想當他押寨夫人也不成了!”
  “諒他也不敢來色我,我比他還要色呢!”瑤琳小嘴一翹,嬌嗔起來。
  “亂說!”沈一鳴橫她一眼,見她那嬌憨動人的模樣,不禁也哈哈大笑起來,但才笑得幾聲便即打住了,臉上的神色也同時一變,似乎是驚覺了什麼?
  瑤琳見他笑聲戛然,神色有異,一時也大感奇怪,不解地向他望來,問道:“哥哥,你怎麼了?”
  但見沈一鳴回頭往來路望去,一臉惶然道:“奇怪?難道有什麼事情發生?咱們談了大半天,怎地仍不見馬刀尉的影子,莫非……”
  瑤琳經他提起,心中亦覺不妥,兄妹二人不由互望一眼,沈一鳴旋即將馬頭一撥,道:“咱們回去看看。”
  瑤琳點點頭,兩人正要拍馬回頭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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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在這時,驟見來路遠處塵頭大起,還隱隱可見十多騎正朝他們奔來。
  二人的心頭重石,立時便放了下來,只見瑤琳囅然一笑,向沈一鳴皺皺鼻子,笑道:“哥哥你看,馬刀尉他們不是來了麼!”
  沈一鳴頷首一笑,抬眼投向奔來的這夥人。
  轉瞬之間,一行人馬已愈來愈近,並能隱約看清楚領前之人,卻是個身穿青衣、手持薄刃大刀的粗眉壯漢,見他身形異常魁偉,生得虎背熊腰,一張黑臉長滿著粗粗的須髯。
  正當兄妹二人看清對方時,心頭霍地一驚,再次一沉不起,原來奔近前來的這夥人,哪里是馬刀尉等人?
  只見這十多騎風也似的馳至兩人跟前,立聞群馬嘶鳴,這夥人已將兄妹倆人團團圍在核心,帶頭的粗眉漢子,突然抬起大刀一指,直指向沈一鳴,高聲問道:“你倆可是沈嘯天的家人?”
  沈一鳴乍聽之下,不禁大感詫異,一雙劍眉深深緊聚,自來在潁陽一帶,從沒有人敢直呼他父親的名字,況且這人一見了他們兄妹二人,仿似早便認識般,竟開聲昂然直喊。沈一鳴心裏暗想:“到底眼前這夥人是什麼來路?”
  但看這情形,這夥人一上來便把二人圍住,敢情這些人決非善意而來?
  再說沈瑤琳,她何曾見過這等來勢凶凶的勢頭,心裏雖是吃驚,但她在家中早便養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上下人等對她都呵護有加,一時間那會看這些人在眼內,更何況還有她心目中的大英雄哥哥在身旁,當下便豎眉瞪眼,怒道:“你們是甚麼人,圍著咱們做甚麼?”
  沈一鳴畢竟是見過世面,聽她突然開聲,生怕她愈說愈難以收拾,連忙截住她的話頭:“妹子,不要亂說話!”
  “甚麼嘛!”瑤琳鼓著腮幫子,顯得一臉不滿。
  沈一鳴並不理會她,趕忙抱拳朝粗眉漢子道:“在下沈一鳴,這位是舍妹,沈嘯天正是在下家嚴,敢問諸位有何貴幹?”話後,他的右手已緩緩移至劍柄上,凝神以待。
  粗眉漢子一聲冷笑,只是望他一眼,也不回答沈一鳴的說話,目光便移向瑤琳,一對色迷迷的眼睛,不住在她臉上掃射,嘴角還綻出淫邪的笑容。
  瑤琳被他看得心裏發毛,不禁緩緩挨馬挪移至沈一鳴身旁,但一雙美目還是狠狠的瞪著粗眉漢子,心裏直罵他無恥卑鄙。
  而那粗眉漢子卻沒有收回目光,仍是緊緊盯著她,心裏想道:“原來這小妮子便是沈嘯天的女兒,想當年見她還是個手抱嬰孩,沒料到十多年後,不但人兒長得漂亮,且小小的年紀便擁有一具美好的身段,果然是個人間絕色!既然幫主有令,務必要把這兩人帶回去,屆時我還愁找不到機會一嘗香澤!”
  粗眉漢子一想到這裏,登時露出一副饑鷹餓虎的饞相,直想把她活剝生吞。
  瑤琳被他那饞唾汨汨的目光瞧得渾身發窘,臉上倏地一紅,心裏又羞又氣,忙忙螓首低垂,再不敢望他一眼。
  沈一鳴見粗眉漢子一聲不吭,只是失魂似的望著瑤琳,不覺心中有氣,但他隨師行走江湖也有數月,多少也懂“小心天下去得、莽撞寸步難行”的道理,只得強忍心中怒火,再次抱拳道:“沈某道經貴地,不曾上門請安,各位英雄多多包涵,若無他事,請讓我兄妹兩人路過,容後自當登門拜謝。”
  粗眉漢子把目光自瑤琳身上收回,朝沈一鳴笑道:“要我放你二人過路,哪有這麼容易,你兄妹倆還是乖乖的跟我走罷,俺保證不傷你分毫,不然……”
  瑤琳在旁聽得直眉瞪眼,小姐脾氣立時發作起來,憤然道:“你憑甚麼要我跟你走,哥哥……莫要聽他胡言亂語,咱們走!”
  粗眉大漢冷冷一笑,“千金小姐的脾性果然不同,連生氣起來也這麼動人,沈嘯天這廝真個有點福氣!”
  不知他這句話是褒是貶,但聽在兄妹二人的耳朵裏,總覺不是什麼味道。
  沈一鳴聽他言語中對父親甚為不敬,也不由忿然變色,說話再不客氣了,便高聲問道:“你等是何許人,究竟想怎麼樣……”
  瑤琳更氣得粉臉脹紅,不待兄長說完便插了上去:“我的脾氣怎樣與你何干,你既知道我是潁陽刺史的家眷,為何還要阻咱們去路!我回家便說與爹爹知,要爹爹把你們全關入大牢,若是害怕,便快快給我讓開!”
  眾匪聽她那幼稚可笑的說話,登時哄堂大笑,使瑤琳氣得快要哭起來。
  粗眉大漢更是仰笑不休,道:“要是我害怕沈嘯天,我還會站在這裏麼,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沈一鳴眼看目前的形勢,心知這夥人是沖著自己兄妹而來,也覺目前之事,決非一言兩語便能擺平。他環視一周,掃過眾人一眼,隨即道:“我與各位素不相識,若要再糾纏下去,沈某便不客氣了!再說,我府內的官兵隨後便到,諸位若不想惹上麻煩,識相點還是快些離去為妙!”
  沈一鳴話聲方歇,粗眉大漢馬上接著道:“你所說的,便是那一夥官家狗吧,我看兩位還是不用等了,早早消了這條心吧!”
  二人聽了,心頭不由蠍蠍螫螫,更知其話中有意,沈一鳴急忙問道:“你……你將他們怎樣?”
  “我對他們沒有怎樣,這個你大可放心,我們影子幫未得幫主同意,是不會胡亂殺人的,除非……”一個詭秘的笑容,在他嘴角處綻放出來。
  沈一鳴乍聞“影子幫”三個字,背脊頓時一寒,但這關乎馬刀尉的安危,不得不再追問到底:“他們現下在哪里?”
  “這夥沒用的東西死不了的,我只是讓他們在樹林裏稍作休息,待他們躺上個把時辰,他們自會尋路回家,你放心吧!”
  “你們真是影子幫?”沈一鳴眉頭一軒,雙目緊緊盯著他。
  “難道沈公子不相信?”
  “我與貴幫素無交往,這趟你們半途攔路擋截,究是為何目的?”
  “本人是受幫主之命,特來恭請兩位到敝幫一行,尤其是這位嬌滴滴的美人兒……”粗眉漢子的目光,再度投向瑤琳身上,一臉涎皮賴臉的樣子。
  “你休想……”瑤琳啐了他一口,但心中卻想起兄長剛才的說話,不禁驚慌張惶起來,莫非真的給哥哥說中了,要我當他們什麼押寨夫人不成……?不……我只是說說笑吧了,怎能會變成真的?
  瑤琳甩甩頭,真是不敢想下去!
  沈一鳴已察覺事非尋常,沉聲道:“要是我們不去呢?”
  “這恐怕由不得你,若是這樣,我們只好得罪了!”
  粗眉漢子邊說,邊向左右打了個眼色,“兄弟們,還不過去為兩位牽馬。”
  瑤琳心中的驚懼還未曾退去,便見他們要上前來,登時嚇得驚呼一聲,臉色旋即刷白,緊緊靠在沈一鳴身旁。
  “慢著!”沈一鳴忽地長劍出鞘,喝道:“你們這夥人膽敢公然行兇,難道沒有王法麼?”
  其實,沈一鳴先時對動手仍有點猶豫,一時也不敢莽動行事,惟恐眼前這個粗眉漢子便是傳言中的狄駿,但後來聽得此人是受其幫主之命而來,心頭馬上踏實了不少,終於決定放手與他們一搏。
  瑤琳眼見那些人漸漸接近,忙向沈一鳴問道:“哥哥,現在該怎樣?”
  “不用害怕,瞧他們有多大能耐動得我兩人。”
  沈一鳴話聲方過,便聽粗眉大漢一聲“上”,立時見數人拍馬欺近。
  但見沈一鳴手上一抖,長劍霍地疾削而出,只聞“唰唰唰”連聲過後,便見四個當前的幫羽,被他挑傷翻落馬下。
  光憑他這幾招俐落的劍法,顯見沈一鳴的武功造詣確實不錯,尋常十人八人,恐怕也難近得他身來。
  瞬眼之間,再見兩人傷在他劍下,眾人一見,個個心頭猛地一驚,一時均退守兩步,按刀不敢冒進。
  粗眉漢子見沈一鳴數招之間,便傷了多人,心知自己再不出手,確難制得住他,當下也不敢怠慢,一聲猛喝,人已從馬背騰空躍起,掄動手上的大刀,直朝沈一鳴當頭砸去。
  沈一鳴見他來勢凶疾,但覺眼前銀光燦然,勢度力沉勁猛,料想這一刀之力,實不下數百來斤,一時不敢貿然直擋其鋒芒,忙把身子往後一翻,躍身下馬,翻出了七八尺開外。
  粗眉漢子一刀走空,左手一印沈一鳴坐騎的鞍頭,勁力一聚,身形借勢再起,淩空再往沈一鳴飛去,功夫之俊,著實在沈一鳴之上。
  瑤琳呆在一旁,早已看得心驚膽戰,眼看粗眉漢子手上的大刀,又將快砸落兄長的頭上,不禁嚇得揜口驚呼,別頭不忍再看下去。
  沈一鳴才翻身落地,堪堪避過方才沉猛的一刀,腳步尚未踏穩,又覺頭頂之上,再次寒光暴現,第二刀又再迫近,心頭不由大急,自知抬劍擋架已然不及,只得閉目受死,似乎再無他途可走了!
  豈料,就在沈一鳴命系一線之際,驟聽“當”的一聲巨響,沈一鳴只覺眼前一花,又見粗眉漢子疾呼一聲,驚惶急退,往後躍開尋丈之遙。
  與此同時,一條高大的人影,已站在沈一鳴的跟前,替他攔劍擋開那致命一擊。
  沈一鳴正自大惑不解,還來不及反應,那人竟出指如電,連點他身上幾處穴道,使他一時渾身動彈不得,怔怔的佇立當場!
  “哥哥!你怎麼樣了?”瑤琳驚叫起來,正想跳落馬來。
  “不要下來,我沒有事!”沈一鳴身體雖不能動,但口裏仍能說話,他一見瑤琳欲要跳下馬來,心中一急,忙喝住她道:“妹子妳不用理我,快快騎馬離開,快!不然便來不及了!”
  瑤琳未及細想兄長的用意,當即隨口拒絕:“不!我不走,要走我們一起走!”
  那來人突然冷笑一聲:“你們兩個也不用走。況且,你們走得了麼?”話落即回頭向粗眉漢子望去,見他英挺剛毅的臉上毫無半點表情,隱隱浮著一股銳利的逼人氣勢,而那雷霆萬鈞的氣魄威勢,著實懾人心脈,教人望而膽戰,粗眉漢子望見這對冷然深邃的黑眸,不由背脊冒起一陣涼意,心頭駭然一驚。
  “王彪,你方才在做什麼,難道你真的要他性命麼,我幫的禁律,莫非你早已忘得一乾二淨?”
  王彪跮踱兩步,望著那人深沉的目光,心頭又是一震,他知眼前這人,素來不苟言笑,做事的作風素來一板一眼,說不好怪罪下來,可不是開玩笑的,不由戰戰兢兢道:“幫主!可是他……”
  那人抬手一揚,截住他的說話:“你不用多說,事情我全都看在眼裏,他雖然傷了我們幾個兄弟,也罪不致死,出手又何須如此魯莽,你且退在一旁,先把他帶回去,我自會有分處與兄弟們交待。”
  “是!幫主。”王彪應了一聲,匆匆站向一旁。
  這時,兄妹二人怔怔望著眼前的人,進入眼簾的竟是個身材高大、劍眉朗目的俊偉青年,年齡只有二十開外,有著兩片盈滿性感的雙唇,正自緊緊地抿著。
  瑤琳一雙明眸,呆呆地望著他的一舉一動,同時也被他那英偉俊朗,深深地吸引著,也感覺突然心跳脈動,竟然不能自持,尤其望著他那如鐵扇般的健碩胸膛,教她有股想要觸碰的衝動。
  在她的眼中,眼前這個男人,竟是她所見過最好看的男人。
  尚有一點,令瑤琳不解而且也不敢相信的,站在眼前的男人,宛似有魔法般,竟會使她愈看愈是心驚,心頭更無法平靜下來!就是他的一言一語,一舉一動,都是盈滿著野性強悍的味道,更令人難以忘懷。
  不覺之間,瑤琳發覺自己的臉頰,開始產生了變化,變得又紅又熱,當那人把視線投向她時,瑤琳才驚覺起來,心頭跳如鹿撞,但她的目光,始終仍是不能離開他。
  那人盯著瑤琳,黑眸中也隱隱閃過一綹光芒,他同樣被眼前這少女的美豔所震驚,整顆心微感一顫,霎時被她奪去了全部的注意力,一股濃烈的欲望,突然漫遍他全身,癡迷的目光開始呈現出需渴和狂野,不住在她身上鑽。
  唉!確實難以想像,沈嘯天這個天殺的傢伙,竟會生出這樣一個驚世絕俗的女兒!那人一想到這裏,劍眉不由一軒,神色也倏地一沉。
  沈一鳴聽了那粗眉漢子的說話,稱呼這人作幫主,遂張口問道:“你便是狄駿?”
  那人目光一移,望向沈一鳴,只見他雙目如錐,甚是冷冽駭人。“狄駿便是我,你就是沈一鳴吧?”視線重投向瑤琳身上,“若我沒有猜錯,她便是你的寶貝妹妹沈瑤琳,我說得沒有錯吧?”
  以瑤琳的性子,聽了那人的說話必然會對罵回去,但不知為何,今回竟出不聲來,倒反而被他熾熱的目光嚇得輕輕顫抖,激烈的心跳幾乎要從口腔跳出來。
  這時沈一鳴怒目大睜,憤然道:“姓狄的,你既知道我兩人的身分,還敢派人擋路截劫,到底是有何居心,難道你不怕得罪我父親?”
  狄駿冷笑一聲,口裏露出一個怨毒的笑容,“我自然害怕,就是害怕他不來找我。”說著說著,腳步竟朝瑤琳走去。

【押寨夫人】第二回

  狄駿來到瑤琳面前,近看之下,才發現她不但容顏絕豔,一身雪膚卻是異常細緻粉嫩!瑤琳見他站在身前,心頭更是猛地一跳,她不是害怕他會傷害她,而是害怕他的接近。
  這個男人,確實迷得她遐思頗生,意志銷融,一顆心不禁怦然急跳,脈動加速,一雙粉臉,卻象有自己的意志似的,倏地紅將起來!
  狄駿充滿欲望的眼睛,仍是牢牢盯著她,不曾離開過半點,忽地伸出他的大手,觸摸一下她那完美無瑕的臉蛋。
  這個突然而來的輕挑舉動,嚇得瑤琳忙把頭別開,心房更是狂跳不已。
  “姓狄的,你想幹什麼,快給我住手!”沈一鳴瞧得兩眼噴火,立即大聲喝止,無奈自己卻半點也動彈不得,無法過去揍他一拳。
  狄駿並沒有理會他,只是把瑤琳從頭望至落腳,方徐徐轉身道:“我不妨告訴你,在你父親找到我之前,你這個寶貝妹子恐怕已成為我的女人了,說到你自己將會命運如何,是生是死,便要看你這個妹妹打後的表現了!”
  “你休想!”沈一鳴聽得勃然火起,怒聲罵道:“你不用唬我,若你敢動我妹子一根頭髮,我和家父決不放過你,勢必把你碎屍萬段!”
  瑤琳聽見兄長的罵聲,猛地拉回了心神,她看見沈一鳴躺在地上,渾身不能動彈,不禁淚水奪眶而出,急道:“求求你,你放了我哥哥好麼?我求求你……”
  狄駿冷然一笑,輕佻地揚起眉頭,並不去回答她。
  瑤琳真的急透了,現在她已知道追悔已晚,若不是自己一時執意出來遊玩,豈會發生今日的事情,更不會讓哥哥陷入這個環境裏。
  就在她思索之間,只覺人影一閃,狄駿已飛身上馬,竟坐在她身後,瑤琳嚇得“啊……”的一聲大叫起來,接著感覺纖腰一緊,整個人已被他抱在懷中。
  瑤琳驚得花容失色,高聲大喊起來:“快放手……放開我!哥哥……救……救我……”
  “他能救得妳嗎,我也想看看,他怎樣把我碎屍萬段?”
  “狄駿,你想把我妹妹怎樣?快放開她……”他的話尚未曾說完,一枚石子從狄駿手中打出,只聽“噗”一聲,便封了沈一鳴的啞穴,令他作聲不得。
  瑤琳被他抱得渾身哆嗦,連連搥打他的大腿,可是這種雨點般的粉拳,對狄駿來說又怎會當作一回事。
  “你這個強盜,不要碰我,快放開我……”瑤琳一面打,一面不住叫喊。
  “妳真的不想我碰妳?”狄駿的手臂,突然圍在她高聳的雙峰下,且微微往上輕托,用力抱箍住她,一對玉乳,登時給他壓托起來往上翹。
  “我……”一股無形的顫慄,自她胸前竄動,令她難以發話,但她的手卻沒有停下來,仍不住打他,狄駿稍一出手,便用右手將她按住,把她的小手制在背後,瑤琳痛得嬌呼一聲,淚水自她雙眸湧現而出。
  “你弄痛我了!”瑤琳撒嬌似的,低喊一聲。
  狄駿聽得心頭一軟,見她楚楚可憐的嬌嗔模樣,不由心中一蕩,這個少女真是令人又憐又愛,當真是鐵鑄的心,恐怕也會被她融化!
  “只要妳再不動手動腳,我便放了妳。”狄駿在她耳畔說。
  一陣熾熱的男性氣息,在她耳後吹來,瑤琳不禁又打了個顫抖,“好……!你說的可要算數?”
  “我騙妳作甚,難道我制得妳一次,就不能再制妳第二次。”
  “我不再打你,你放手好了!”瑤琳知道再打他也是枉然,但總比被他反手扭在背後好。
  狄駿放了她的手,瑤琳回頭瞪了他一眼,撫摸著仍是發痛的小手,一時再也不敢亂動,生怕他再對她有所動作。
  狄駿向手下下令,把沈一鳴放在馬背上馱走,大夥兒便立即準備起程。
  瑤琳見他要捉自己兄妹兩人,不由心驚起來,美目睜得又圓又大,怔怔地望著他,“你為什麼要捉我們?”
  狄駿望著她那嬌憨的表情,一種難以形容的情緒,在他心底深處回蕩著,似乎使他快要醉倒了,但他仍勉力一咬牙,強忍心中的異動,回復他那令人望而生畏的冷冽面孔。
  “給我聽著,妳該清楚自己是在什麼位置,還是給我乖乖的坐著,若惹火了我,難保我把氣消在妳哥哥身上。”他再緊緊地把她一抱,好讓她的背部貼靠在他的胸膛。
  狄駿親昵的舉動,頓使她感到忐忑不安!然而,又有一陣溫暖的矛盾感覺,從體內驟然湧現。
  “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們,我知道了,莫非你是擄人勒索?”
  “這個妳毋需要問,從現在開始,妳將是我的俘虜,而妳整個人,也將會是屬於我,妳只要記住這句話便夠了!”
  “你說什麼?我怎會是屬於你?”瑤琳不明他這說話的含意,但望望他那俊逸的臉孔,感覺自己若果真的屬於他,也是個不錯的事耶!
  “只要妳一日還在我手中,妳自當然是屬於我。”
  這是什麼說話嘛!要不是你攔路截劫,我又怎會落在你的手中,簡直不可理喻!
  “要我做你的俘虜也可以,但你必須放了我哥哥,爹爹最疼愛我的了,他一定會付贖金給你,這點你大可以放心。”
  瑤琳實在不希望因為自己的任性,令哥哥也成為他俘虜,倘若哥哥因此而有所傷害,她是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放妳哥哥?現在仍不是時候,說到他打後怎樣,那便要看妳了,只要妳乖乖的不惹怒我,或許他還有一線生機,要不然便很難說了。”狄駿沉著聲線冷冷地說。
  “不……不……你決不能傷害我哥哥,我乖乖的依你便是了!”瑤琳聽得心頭又驚又急。
  “妳要牢牢記住,他的生死,全都操在妳的手上。”
  瑤琳心中惴惴,一時無法回答什麼,自己既已成為他的俘虜,可以說甚至搖搖頭也沒有資格了,還有什麼好說!現在她擔心的,便只有哥哥的安危,能保得住沈一鳴的安全,她會在所不惜。
  狄駿為了保密,便著人把兄妹倆的眼睛蒙住,方行開始上路。
  瑤琳只感到馬匹開始往前走,可是走得相當慢。
  狄駿依然坐在她身後,一手圍住她的纖腰,一只手執韁策馬,緩步而行。
  陣陣令瑤琳昏醉的男性氣息,不住自她身後傳來,使她感到窘迫不安,又感有些心蕩神搖。她自懂事以來,確實從不自覺到,自己竟是如此地脆弱。
  在狄駿的擁抱下,她變得雙頰發熱,也曉得自己正在開始臉紅。
  瑤琳眼睛被蒙著,雖然處身在黑暗中,但她似乎並不感到十分害怕,倒反而有種難言的溫馨感覺,在狄駿強烈的氣息下,滿腦子裏盛著的,都是他那剛陽的影子,與及他方才望向自己的眼神。
  瑤琳仍然清楚地記得,他望自己的方式,是帶著充滿一種直率的欲望,使她不能不去想他,也不能輕易地忘記。
  回想到狄駿的目光,他不但看她的長相臉孔,還肆無忌憚地,把她從頭望到腳,甚至特意地停留在她的嘴、聳挺的胸部、渾圓的豐臀,且不停地流連了許久。
  而瑤琳對他這種放肆的眼神,卻感覺到與王彪大有不同,竟沒有令她產生厭惡的感覺,還使她的心跳跳得飛快,每當迎視他的目光越久,便越是令她無法呼吸,直到現在,她仍想不通是何道理,自己會有這種前所沒有的感覺?
***    ***    ***    ***
  經過半日的馳騁,馬兒不曾歇息過。
  瑤琳開始全身發酸,雖然眼前是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但她還是可以感覺到,他們所走的路是條崎嶇不平的山道,才讓她吃了不少苦頭。
  她的臀部,剛好磨蹭著他雙腿之間,並感到他胯間的堅硬。瑤琳動了一動,顯然是要找個舒服的位置,就是這樣,腿間的折磨,便把狄駿弄得齜牙咧咀,欲火橫生。
  狄駿也察覺到她的苦處,便把她的腿抬到自己的腿上,好讓她坐得舒服些,但是這種坐姿,無疑是令兩人更加親密。
  她的味道,是如此的美好,感覺起來,又是如此的柔軟,狄駿圍在她身前的手,不由緊了一緊,藉此減輕體內的悸動不安。
  行了不久,瑤琳眼前的黑布,突然被狄駿解了開來,大概他認為已到達無須再蒙她眼睛的地步。
  瑤琳回復視線的自由,她拭拭眼睛,左右一望,豈知四下裏竟黑黝黝一片,只有一絲絲的月色,自葉縫中投射在地面上,原來他們正走在一個樹林裏。
  當瑤琳回過頭之際,正好迎上狄駿的目光,發覺他烏亮的雙眸中,有幾抹光芒在跳躍著,全是一股充滿欲念的光芒,驟令瑤琳感到恇怯,為了拉回這雜亂的思緒,忙忙把眼睛移開。
  “這是什麼地方?”瑤琳四處張望。
  “妳無需要知道,只要知道這裏離潁陽很遠便是了。”
  “你要帶我到哪里去?”
  “自然是到我的地方,要不是這樣,妳又如何能夠成為我的押寨夫人。”一路之上,在瑤琳迷人的氣息下,狄駿對她已再不能自持了,心裏已下了決定,今後便要擁有她,包括她的人和她的心。
  更可況她是沈嘯天的寶貝女兒,就是摧殘了她,狄駿也不會感到後悔。
  “什麼……?押寨夫人?”這個名詞,不住在她腦海中晃蕩,今回真的是被哥哥說中了!
  “做我的押寨夫人,聽清楚了沒有?”
  “不要……我不做什麼押寨夫人,我要回家!”瑤琳下意識的叫著。
  “看來不可能。”狄駿一臉嚴肅的望著她,“這是妳的宿命,認命吧!”
  瑤琳不解地回轉頭,怔怔地望著他道:“什麼宿命……?我不懂,也不相信這個!”
  狄駿搖搖頭,嘴角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笑得極度迷人,象在愛撫她似的,充滿著誘惑和挑逗。
***    ***    ***    ***
  夜風颯颯,月影橫斜。
  瑤琳望著眼前這男人,心下不禁問著自己,自己是否暈頭轉向了,否則她怎有可能被這個強盜、野蠻人所吸引?
  在瑤琳眼中,此刻的狄駿,幾乎說得上是十全十美,充滿著原始剛猛的英偉,且夾著一股浪子型的味道。
  這一點對瑤琳來說,實在是個不幸,也令她感到擔心。
  皆因瑤琳向來對異性的偏好,理想的伴侶,便是這種肆無忌憚、充滿個性的浪子型人物。
  她不敢再望他,連忙把目光移開。
  狄駿雙手把她一抱,在她耳邊道:“做我的女人,妳會樂意的,我有這個信心。”
  “你說錯了,我不會令你如願。”狄駿的說話,挑起她的執拗性子。
  “我們走著看吧,況且妳的人都在我手中,妳可以不依從我麼?”
  “你……你想要威脅我?”瑤琳瞪著他。
  “妳喜歡怎樣說都可以。”
  瑤琳本想再說什麼,但望著他那誘人的笑容,使她不曉得該如何反應。
  直到這一刻,瑤琳方發覺,周遭竟然一個人也沒有,只剩下自己和狄駿兩個人。怎會這樣……?哥哥和那些人呢?
  這一發現,確是非同小可,她驚恐地睜大雙眸,四面尋找,哪里有其他的人在,她禁不住惶惶問道:“我的哥哥呢?他……他在哪里?”
  “妳放心罷,他們只是抄小路回去,跑在我們的前頭。”
  “為何我們不與他們一起走?”
  “這個我也沒法子,我不能令我這個未來夫人因趕路而累壞身子。”
  甜甜的一句話,使瑤琳感到十分受用,不禁深深的望他一眼。
  “但我想和哥哥一起,我們快追他去吧!”
  “我說得已清楚了,妳要和我在一起,不是和妳哥哥,我去哪里,妳便要跟我去哪里,這裏沒有妳選擇餘地。”狄駿看起來有點懊惱。
  “你是刻意分開我兩人,你用心不良……”
  “或許是吧,那又如何。”
  “你……”他的語氣令瑤琳很不滿,但又奈何得了他麼!
  二人陷入沉默,彼此互瞪了一會,憑著狄駿的眼神,瑤琳瞭解多說甚麼也是無用,只得換個話題:“我們還要走多少路?”
  “尚有半天路程。”
  “現在已是深夜,豈不是要明早才能抵達?”她只是想快點離開這裏,離開這個黑漆漆的樹林。
  “正確點來說,應該是下午,莫非妳今晚不需要休息,想繼續走路?”
  “休息……?”瑤琳疑惑地望望四周,“這附近會有客店麼?”
  “沒有。”狄駿聳聳肩膀,輕鬆地回答,“相信離這裏最近的客店,也要走上兩個多時辰。”
  “依你這樣說,我們在哪里休息?”瑤琳開始感到不安。
  “就在這裏。”狄駿說得輕描淡寫。
  “在這裏……?”不是說笑吧!瑤琳瞪大眼睛,委實無法想像下去,這裏只有石頭樹木,還有蛇呢,怎可以……?
  “妳認為還有其他辦法麼?”狄駿的聲音中帶著笑意,“妳若想繼續夤夜趕路,那只得下馬徒步了,看看妳這匹馬,它快也熬不住了。”
  “這個……”不停的走了大半天路,就算是血汗寶馬也難再支撐得住,瑤琳無言以對,要她在這黑沉沉的樹林走路,說什麼她也不敢。
  “該下馬了,休息一夜,明天好趕路。”說話甫落,狄駿已躍身下馬,回手一圍她的纖腰,便把她自馬上抱了下來。
  瑤琳才剛站穩,怯怯的望向四下陰森恐布的環境,身子也不由自主往狄駿靠去,雙手攀扯著他肩上的衣服,眼望之處,盡是參天大樹,周遭古藤倒垂,夾著點點流螢,蟲聲唧唧,不禁使她心底發寒。
  狄駿見她發怵的樣子,軟怯嬌柔,神情可愛到極點,忍不住手上一緊,把她輕輕擁入懷中。
  “害怕麼?”
  “嗯!”瑤琳緊緊依偎住他,不敢離他半步。
  “四周黑魆魆的,很是駭人啊!”
  狄駿把韁繩拴在一棵大樹上,低頭向她道:“跟我來,我帶妳去一處地方。”
  “去哪里?”瑤琳眨著明亮的眼睛,一臉疑惑的望住他。
  “妳跟我來便是了,妳若願意一個人留在這裏,我倒也沒有問題。”
  瑤琳聽了大吃一驚,她哪肯獨自待在這裏,連忙雙手扯住他,生怕他真的丟下自己而去。
  “不!我不要留下,跟你去好了!”
  狄駿牽著瑤琳,徑往林子深處走去,左一彎,右一轉,在黑暗中穿來插去。
  不多久,二人便來到一座山崖下。
  “我們要到崖頂上去。”狄駿擁住她道。
  “不!這麼高我爬不上去!”瑤琳望望崖頂,不住搖頭。
  狄駿朝她微微一笑,“妳捉緊我,保證不會讓妳墮下去。”
  狄駿一把便攔腰抱著她。
  瑤琳仍來不及反應,已感到自己雙腳離地,狄駿已抱著她往上騰升,嚇得她忍不住想驚叫出聲,只得用力環住他的脖子,一具玲瓏有致的身體,牢牢的緊貼著他,她閉上眼睛,把臉埋在他肩膀裏。
  隨著狄駿攀爬的動作,瑤琳的纖美身軀,不停地在他胸口磨蹭,胸前乳峰帶來的壓力,使她感到有種不曾嘗過的滋味,既舒服又充滿著一種難言的快感。
  首次的異性親密觸感,令瑤琳又羞又窘,她緊緊的閉上眼睛,不敢去望他一眼,希望能藉此減輕心中的悸動。
  豈知,反而令她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那折磨人的暢快裏,教她渾身都火燙了起來。
  但見狄駿三躍兩縱,施展“攀雲梯”的上乘輕功,仿如飛鳥靈猴般,直朝崖上飛去,瞬眼之間,二人便上到崖頂。
  當一切上升的動作全然靜止下來,而瑤琳仍然陶醉在那快感的觸覺中,一雙嫩白的柔荑,還是緊緊地箍著他頸項。
  “妳怎麼了?”狄駿劍眉凝聚,望著懷裏的瑤琳,見她那呆呆閉目的模樣,竟然反應全無,生怕她不知是否驚恐過度,連忙輕輕推了她一把。
  瑤琳被他一推,猛然醒轉過來,一雙嬌俏的粉臉,早便紅如柿子。
  當她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景物,不由嚇了她一跳。
  ──太美麗了!
***    ***    ***    ***
  這是什麼地方?是到了天宮仙宛了嗎?
  在溶溶月色下,放在她眼前的竟是一幅夜湖美景,湖的盡處,還有一道小小的瀑布,沙沙聲的銀瀑直瀉而下,猶如珠簾倒掛,而天上一彎新月,方好映在湖的正中央。
  瑤琳怔怔地看著眼前這美景,頓感胸懷一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樹木夾著水氣的味道,直撲而來,令人為之舒暢!
  夜空之上,繁星點點,月明如晝,把景物襯托得益發旖旎醉人。
  “好美啊!”她不禁讚歎一聲。
  瑤琳看看身旁的狄駿,見他雙手抱胸,嘴角含笑,正自盯著她,月色之下,益發顯得他英姿颯爽,氣宇軒昂,教瑤琳心裏又是產生一陣騷動。
  “隨我來。”狄駿用下顎示意。
  原來在距離湖邊不遠處,卻有個小小的山洞,此洞並不大,洞口只有一個人高,深約六尺,足可使人容身。
  只見狄駿脫去身上的外衣,鋪在山洞裏,往裏一指,“妳先休息吧。”
  瑤琳著實有點躊躇,難道今晚他也睡在洞裏?他該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這道理吧?
  她想到這裏,腦子卻幻起一幅誘人的旖旎景象,不由臉上一紅,望著山洞竟遲疑起來。
  “為甚麼不進去?”狄駿皺起眉頭望住她。
  瑤琳見他臉帶慍色,心裏確實有點害怕,只得跮跮踱踱的鑽了進去,她不敢睡下來,只是雙手抱膝,靜靜坐在山洞裏,一對眼睛,不曾離開過洞外的狄駿,心裏就是害怕他會走進來。
  她見狄駿在洞口外面迭起數塊石頭,晃眼間便架起了一個小爐,石上滿滿堆放著樹枝,晃亮了火摺子,把樹枝燃點著,霎時間星火灼爍,不久便火焰熊熊,陣陣暖流,自洞口傳了進來,雖是如此,但深夜的寒風,仍是教人砭骨難眠!
  狄駿點上了火,便朝小湖方向走去。
  瑤琳見著,心裏大感奇怪,不明白狄駿在做什麼,只好睜著一對烏亮的眸子,一心想看個真切。
  只見狄駿站在湖邊,背身向著她,開始緩緩褪下身上的衣服,這一個舉動,更令瑤琳詫異不已。
  不會吧?莫非他的腦裏少了一條筋,這麼寒冷的天氣,難道他想要到湖裏游泳不成,他不怕凍壞嗎?
  眼前的事情,確叫她匪夷所思。
  不久,狄駿已將身上的衣服全然褪去,橫碩壯健的身體,在月色下清晰可見,他雖是背向住她,但心中的騷動,總是令瑤琳無法平息,唯一把目光移往他處,好讓自己的心神能安定下來。
  瑤琳待得心湖漸趨穩定,思緒也慢慢集中下來,腦海裏驀地浮現出兄長的影子,使她感到極度不安,更不知道影子幫這夥人將會如何對待他!
  瑤琳心下決定,待狄駿回來,必須要問個清楚明白不可。
  當她的目光,再度投向狄駿時,已發覺他已身在湖中,只把頭部浮出水面來,原來他抵寒的功力,比之他的武功還要高,這點不能不令她佩服!
  瑤琳用詫異的眼神,目不交睫地望著他,直到他從湖裏慢慢走上來。
  狄駿一步一步的離開水面,她屏住呼吸,望向他呈現出來的上半身,光憑他的肩膀,那上臂糾結的肌肉,已顯出了他渾身的力量,而那寬闊壯碩的胸膛,更加強了他的男性魅力。
  就在狄駿的下身緩緩浮出水面時,瑤琳才想起他是一絲不掛,而他下腹的雄偉寶貝,正自一搖一晃的垂擺著。
  瑤琳一見之下,登時看得雙眼發呆,她活到十七歲,再蠢也知道他胯下的是什麼東西。雖是淺淺的一瞥,距離又遠又暗,自然無法把它看得清楚,但這已令她產生了莫大的震憾,同時也令她羞澀得渾身發燙。
  她雖然是天真爛漫,淘氣嬌憨,行事往往出世離群,但畢竟是個女兒家,此情此景,實在叫她難於應付。
  當狄駿朝她走來時,登時嚇得她花容失色,趕忙把螓首深深埋在雙膝裏,再也不敢抬起頭來。
  瑤琳憑他的步聲中,察覺他已經慢慢走近,心頭不由跳得更快更促,隨即聽到狄駿的聲音:“咦!原來妳還沒有睡,敢情是等我回來陪妳了?”
  “你討厭!誰要你來陪……”她才說得一半,便羞得無法說下去。
  “既然妳沒有睡,我剛才的一切,瞧來妳也該看得一清二楚吧,對‘它’還滿意麼?”他話中帶笑,盈滿著輕挑的味道。
  瑤琳雖是不解“對它滿意”這字眼的含意,但他那刻意挑逗的無恥說話,令她再難按捺得住,盛怒之下竟然氣昏了頭,一時忘記他是精光赤體,猛地抬頭開口怒罵:“我才沒有看……啊……”她險些昏了過去。
  一根龐然大物,竟大刺刺的呈現在她眼前,瑤琳嚇得一時反應不過來,傻乎乎張著小嘴,怔怔的望住那根寶貝。
  只見“它”柄垂頭擺,足有一掌之長,頭大如蛋,甚是嚇人。
  瑤琳半晌才驚覺起來,連忙用雙手掩著眼睛,心房跳個不停。
  “現在該看清楚了吧,感覺如何?”他邪笑著說。
  “你……你快給我穿回褲子啊!”
  那醜物使她的血液開始翻騰,即使在瑤琳最狂野的遐想中,也不曾想像過,只是望那寶貝一眼,就能帶給她如此強烈的影響。
  另一個令她驚悸的是,女人的那個怎有可能承受容納得了“它”,就是自己一個小小的指頭,也感艱難苦澀,更何況是“它”!
  “我穿不穿衣服,相信妳也管不著。”
  “你使壞……你是存心的!”這確是她的直覺。
  “隨便妳怎麼說,反正妳就快是我的人。”狄駿一面說,一面注目著她驚慌的反應,瑤琳的身子愈是顫抖,他似乎愈感滿意,連嘴角也露出詭譎的笑意。
  “誰是你的人?還不快點穿回你的衣服。”
  狄駿渾身精光的站立,令她僵硬得象木頭人,半點也不敢挪動,更不消說抬起頭來,這確實是個殘酷的體罰!
  “很對不起,狄某向來就是習慣裸身睡覺。”
  “你說謊!哪里有人會這樣睡覺的?”她絕不相信這等鬼話。
  “妳錯了,每一日裏也不知有多少男女赤身裸睡,甚至一絲不掛地互相抱擁,做著他們愛做的事,這樣的人每天何只千萬。”
  瑤琳想想,便即明白他所說的是那回事,叫她無言以對,就是連不曾經過此道的她,在懷春的夢蝶中,也曾夢過這等情景。
  但她再一深思,又令她驚懼起來!
  難道他話中之意,是想和我那個?
  他休想,我偏就不要他如意!

【押寨夫人】第三回

  瑤琳的腦子,飛快地想著對策,靈動的眼珠轉呀轉呀的,突然想起奶娘曾授她一言,說什麼若遇著居心不良的男人,只要在他未得逞前,把他的種子撒了出來,他便會再無能力幹那回事了!
  但該如何把精子撒出來呢?關於這個,奶媽並沒有說清楚喔!該怎麼辦呢?早知如此,當初便該問個清楚才是!
  唉!不再想它了!有道船到橋頭自然直,還是先把目前的事情解決掉,免得他有機可乘,於是便道:“要是你喜歡這樣睡,我也沒有你辦法,但你得跑到遠遠去睡,不要睡進來。”
  “妳認為我會嗎?”狄駿故意打了個呵欠。
  “你……你不能……不能睡在這裏!”瑤琳大聲道。
  瑤琳當然知道,剛才他赤條條的在自己面前裸露,全都是他故意的做作,一心就是想誘惑自己,存心要打自己的主意!
  “那有什麼緊要!”狄駿說著,身子亦開始移動,“兩人一起睡,互相便能夠取取暖,不是更好嗎?何況,這種事情我們遲早還是要做的,妳怕個什麼?”
  “我……我不要和你做!你不要進來!”她的身軀自然地往後縮。
  “妳不要忘記,妳現在是我的俘虜,我要做什麼便做什麼。”
  “我……我……”瑤琳又急又窘,頓時咽喉窒塞。
  狄駿敏捷的身軀已鑽進了山洞,並且坐在她身側,一手擱在她腰肢上,嚇得瑤琳忙背向身體,嬌嗔起來:“你好無賴,不要靠近我。”
  “妳這個小妮子,敢情是把我的說話忘記了!”狄駿語含要脅,“惹火了我,妳哥哥的後果如何,也該知道吧?”
  “你想怎樣對他?我不是已經跟著你來嗎,你要守你的諾言。”
  “沒錯,妳是跟著我,但並沒有乖乖的依從我,妳叫我該如何辦?!”
  瑤琳一聽,知他是不死心的了!
  既是無法逃避,我們便鬥鬥法寶吧!她一咬銀牙,“好!只要你發個誓言,永遠不傷害我哥哥,我……我便依你。”
  “這話可是妳說的,妳要記住。”
  “你是答應放他了,是嗎?”瑤琳暗自歡喜,第一步終於成功了。
  “我只是說不傷害他,並沒有說要放他。”狄駿鄭重地說,“你哥哥傷了我不少兄弟,我就這樣放走他,叫我這個做幫主的又如何向兄弟們交待,除非……”
  “除非什麼?”她本來忡忡不安的心扉,霎時又亮起一抹曙光。
  狄駿望著她那迷人的背影,那只盈一握的纖腰、豐滿渾圓的臀部,看得他不禁欲火暗燃,猛地吞了一下口水,想幹她的欲念愈來愈熾盛,胯間的寶貝也禁不起硬挺起來,“除非妳是我的女人,換句話說,妳哥哥便是我的大舅,到時誰敢傷害他!”
  “你這個人好卑鄙,分明是在要脅我!”
  瑤琳雖然知道,這無非是他的借端要脅,可是又拿他沒有辦法,俎上之肉,只有任人宰割而已!
  “妳說得對,我這個人,素來就是又好色又卑鄙,這正是我們做強盜的必要條件,更何況我是一個賊頭。”
  哥哥說得不錯,身為一個強盜,還做得出什麼好事來!
  瑤琳不禁為自己的悲慘下場而感到一陣哀傷,她明白自己今晚的處境,可謂大難難逃,她雖然曾想過一個方法,希望能保護自己的清白,但又不知這法子可行不可行,心裏全然沒有底,萬一行不通,又如何是好?
  但為了換得哥哥的安全,就是今晚失去她寶貴的初夜,她也不在乎了,怪就只怪自己貪玩,不理家人的勸告!
  瑤琳咬咬口唇,終於下了決定。
  “我想再求你一事,可以麼?”她的聲線變得又軟又膩。
  “妳求我今晚不要碰妳,我說對了吧?”
  “若然你肯放過我,當然是最好不過,我會非常感激你。”
  “我情願妳不用感激我!但聽妳如此說,我剛才似乎是猜錯了?”
  “我只是希望,你不但不能傷害我哥哥,還要放了他走,若然你能夠做到,今晚你想怎樣,我全都聽你是了。”她已決定全豁出去了。
  瑤琳明白,唯一能令哥哥百分百安全,又能讓自己無後顧之憂,便是使哥哥離開賊人的魔掌,才是最安全的保障。
  狄駿聽了,嘴角微微含著笑意,“在我回答妳之前,妳須得先把身子轉回來,面對著我,我向來不喜歡有人背著我來談條件。”
  瑤琳聽後,腦子裏又出現了他那裸體的畫面,不由又有點猶豫起來,本已緩緩平靜的心神,頓時又被他扯了回來,心跳也隨之開始加促。
  但她回心想,為了哥哥,這小小的尷尬又算得上什麼,只要不看他的下半身便可以了!
  為了沈一鳴,她知道不能不面對他,就是要犧牲,只犧牲自己一個便夠了,況且這個禍根,全是自己闖出來的!
  瑤琳深深吸了一口氣,先把眼睛閉上,徐徐轉過身來,“這樣可以了吧?”
  “張開妳的眼睛望住我。”
  狄駿緊盯著她,瑤琳飛紅的臉蛋,在微弱的火光下,顯得更加美豔動人,令他不由倒抽一口氣!
  瑤琳無奈,心想這豈不是有意調侃人家嗎!
  少女的羞恥,讓她感到喉頭發幹,臉上的紅暈,立時直竄至耳根,她慢慢張開眼睛,將視線全都集中在他頸項之上,她眨著長長的睫毛,與他的目光交纏著。
  由狄駿眸中流露出來的眼神,使她感到無比的恐慌,他現在的黑眸,變得異常深沉,熊熊燃著嚇人的欲火,而那股光焰,更叫瑤琳難以呼吸,一顆心突然跳個不停。
  狄駿也為瑤琳的美貌,感到再難以抵抗,一股想要擁有她的欲望,再一次緩緩地在他腦中擴散。
  可惜的是,她若然不是沈嘯天的女兒,將會是多麼好!狄駿一想到她的父親,那股欲望霎時一掃而空,變成一團仇恨的烈火,不住在他身體的另一隅蔓延。
  妳不能怪我,要怪便怪妳這個天殺的父親好了!
  瑤琳見他神色幾變,心裏雖感不解,卻沒有放在心上,接著問道:“你願意放我哥哥嗎?”
  “可以,但不是現在。”狄駿盯著她的眼睛,“十日之後,我會派人通知妳父親,只要妳父親能答應我一個條件,我馬上放他走,但在這段期間,我只能保證他的安全,只要有我在,絕對沒有人敢傷害他,甚至是他一根頭毛。”
  “你要我爹爹答應你什麼事?”瑤琳皺起眉頭問。
  “到時妳自會知曉。”
  “那我又怎樣,你會放我嗎?”她實在很想知道自己將來的命運。
  “妳……”狄駿冷冷地乾笑一聲,“妳不是要做我的押寨夫人麼,還能回去哪里?或許,當我對妳厭倦後,會放妳回去也說不定。”好殘忍的一句說話。
  瑤琳聽得攥緊拳頭,一股寒氣自她背脊竄遍全身。
  “我早便對妳說過,這是妳的宿命,害怕了嗎?”狄駿探前腦袋,嘴唇也快碰上她的臉頰來,瑤琳不由往後退縮避開。
  “既然你說這是我的宿命,我害怕也沒有用……!但我希望你能守諾言。”
  她唯一的希望,便是哥哥能儘快離開賊窩回家,到時父親必然會來拯救自己。
  狄駿冷笑一聲,“我雖然是個強盜,‘一言九鼎’這句說話,我仍是懂的,倘若我這個做老大的,連‘信用’兩個字都沒有,我這個幫主還當得成麼?”
  瑤琳仰視著他,想著他這句說話的可信性。
  突然,狄駿把她拉近身來,令她吃了一驚,還來不及反應,他便用左手托著她背部,讓她的後腦枕在他的肩膀上,身子仰躺著面向他。
  “放開我……”話還沒有說完,狄駿已俯下頭來,吻住了她的唇。
  瑤琳緊閉雙唇不讓他得逞,可是,他的魔掌已移到她下顎,五指施壓,強迫要她的唇為他張開。
  瑤琳不得不屈服,小口圓張,而他的舌頭,馬上熾熱且急遽地深深進入她口中,把她的小嘴全部佔有了。
  這種嶄新的佔有,令她本能地想往後撤,只是他強而有力的左手,緊緊地托著她,拒絕了她一切的反抗。
  狄駿用他堅毅的唇,封住了她微弱的抗議聲,用舌尖不住在她口裏卷動,挑逗她的舌頭,要她回應他,而這個吻,是如此地充滿饑渴和急切,狂野地飽嘗她的甜蜜味道。
  在狄駿的挑誘下,這種甜美,令瑤琳開始軟化,也開始學習回應他,小舌纏上了他的入侵,相互撩動和探索。
  不久,瑤琳變得和他一樣地狂烈,續漸放棄了她往日的矜持,她再也毫無忌憚,緩緩抬臂牢牢抱緊他。
  狄駿的右手正往下慢移,終於來到她高聳的乳房,攀上那渾圓的高峰,隔著衣衫把她整個握住,並開始搓揉起來。
  “啊……!”一陣迷人的輕吟,自瑤琳口中逸出!
  她的飽滿和柔軟,直叫狄駿樂在其中,胯間的寶貝更覺硬挺,而他的硬挺,正好被她的腰肢緊壓著,這折磨人的狀況,使他更顯難受。
  狄駿一個翻身,把她放仰在地,身軀隨即蓋上,雙手捧定她的頭,口唇繼續吸取她的蜜味,頓把瑤琳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她的嘴上。
  二人牢貼的身軀,使她清楚地感覺他胯間的挺硬,瑤琳同時發覺,他是刻意地用“它”抵住她大腿,且不停地挪動磨蹭,使得那硬物貼在她腳上滾動。
  這種無法形容的激情感覺,是多麼的具誘惑性,直到她身軀熱情地扭動配合他,放蕩地用腿摩蹭他。
  狄駿的擁抱和貪婪的大手,使她本來溫馴柔軟的身體,已開始變得熱情繃緊。
  天呀!她是多麼的甜美,光是抱著她,便令他渾身充滿了欲望,尤其發自她喉間的細小性感呻吟,更幾乎將他逼至瘋狂。
  狄駿知道,自己不可能只是接吻便可感到滿足,他需要的是更進一步。
  他緩慢地,推開擱在他肩上的小手,雙手探向她胸前,開始解除她身上的阻障物。
  驟來的大膽舉動,頓時令瑤琳在陶醉之中,迅速醒轉過來,急切地抽回自己的唇,驚惶道:“不要,不可以這樣。”
  瑤琳意欲挪身逃避,可恨的是,就在她身軀能回應大腦的命令前,她上身的衣衫,已被他拉至腰際,只剩下一件銀白色的兜兒。
  瑤琳高聳飽滿的乳房,卻高高地把肚兜撐起,顯得呼之欲出。
  就在她驚嚇之餘,狄駿卻巧妙地鬆開了她頸後的帶子,肚兜旋即脫落,也被他拋向一旁,一對渾圓優美的玉乳,全然袒露在他眼前。
  瑤琳感到胸前一涼,大驚之下,連忙用雙手揜蓋自己的豐挺,可是竟被他用手阻止了!
  瑤琳只覺羞恥得無地自容,更使她滿臉泛紅,側頭閉眼不敢再看他,但她仍是感覺得到,他正用專住的目光,盯緊在自己一對乳房上,使她更感嬌羞不勝!
  “妳好美!”狄駿不停地吸氣,瑤琳的乳房並不巨大,而是剛好給他大掌包容的渾圓,頂上兩枚已發硬的淡紅,散發著處女的色澤和幽香,幼嫩可人,惹人掎摭!
  狄駿用一雙大手,自乳底往上輕推,繼而包容在掌中,開始恣意把玩,讓她瞧著美乳在自己手中變形。
  “唔……”一種難拒的快感,叫她不能不仰起下顎,從喉中逸出一串細碎的呻吟,那股難言的快感,倏地自她雙乳竄散全身。
  當他用手指挾弄她的蓓蕾時,瑤琳美暢得自心中喊叫:實在太舒服美妙了!
  瑤琳不曾想過,原來她素來自豪的美乳,只是被他稍一搓揉,便帶給她如此令人興奮的快感!
  她不由自主地微微拱身向他迎湊,開始迎接他磨人的碰觸。
  一臉的悅愉,象似不希望他雙手就此離去般,好讓自己能繼續享受這溫柔的愛撫。
  狄駿一面把弄,一面凝視她的臉部反應,只見她星眸半閉,一臉如癡如醉,夾著那半羞帶喜的模樣,更令他大為亢奮。
  他突然收回雙掌,沉重的身軀徐徐落下,整個人覆蓋在她身上,使她優美尖挺的玉乳,全然平貼在他胸膛,隨著他身體的移動,立時使她敏感的蓓蕾變得更為挺硬。
  瑤琳忘我地抬起雙手,親昵又溫柔地緊緊圍住他的脖子,把他往自己拉,她不想他離開,渴求他更多甜蜜的施予。
  狄駿開始用舌舔洗她的耳朵,那癢癢的感覺,叫她不由自主地連連打了幾個哆嗦,她側起頭,好讓他更容易進行,當他輕咬她耳垂時,瑤琳不禁驚喘出聲。
  那熱呼呼的氣息,令她感到異常地興奮,並且有點暈眩。
  “舒服嗎?想不想我繼續下去?”狄駿在她耳邊喃喃誘惑她,聽得她既甜蜜又溫暖,登時對他產生一股前所未有的需要,但需要什麼,連她自己也說不上來,只是不住地喘氣。
  狄駿的大手,滑向她的飽滿玉峰,愛撫著她,摩弄著她柔軟的乳尖。
  瑤琳本想避開他這熾辣的舉動,但當他那寶貝的堅挺緊抵住她小腹時,登時叫她停止了任何掙扎,一股溫暖的疼痛與騷動,猛然直攻向她。
  從狄駿那沙嗄的歎息,顯示出他是多麼喜歡這親昵的碰觸。
  若說瑤琳,要是她夠坦白,她也必須承認,她同樣是多麼喜愛這混亂的感覺。
  狄駿的唇已取代了他的手,用嘴來品味她的乳房,他的吸吮輕齧,登時令她已失去了全部心神。
  那種舒服的感覺,是如此地強烈。
  瑤琳不由緊閉上眼睛,迎接這奇妙的感受。
  吸吮愈來愈激烈。
  “嗯……啊……”她實在再無法再忍受了,忘我地嚶嚀出聲,不自覺地拱起身軀迎向他,她的雙腳,不耐地挨擦著他的生殖器。
  瑤琳生澀的誘惑舉動,教狄駿深深吸了一口氣。
  狄駿確實很想要她,狠狠地幹她一頓,但不知為何,另一隅的心思卻反抗著,一股自責的念頭充仞他整個腦袋,這是他從不曾有過的感覺。狄駿嘗試平靜自己的需渴,他要暫時離開她,需要從新考慮這個問題,他雙手支地,從上往下直視她。
  瑤琳感覺到她的改變,茫然地張開眼睛,凝望著他那熾情的眸子。
  在她眼中,狄駿是她所遇過最富魅力、也最令人心慌的男人。
  溶溶夜色和火光下,卻沒有絲毫軟化他的面容,使他看來更冷硬、堅決和俊朗,越多看他一眼,越無法移開眼睛。
  “停止了嗎?”瑤琳幼稚地放低語音問。
  “妳想停止?”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心裏只知道是應該停止繼續下去,但回想剛才的感覺,又是多麼地甜美,教人何等舒服!
  狄駿望著眼前的可人兒,那種純真嬌美的俏顏,不住地深深吸引他,使他再度產生混亂,他無法不誠認,瑤琳在他心中的地位,確實和其他所接觸過的女子大有不同。
  “還沒有。”狄駿說著說著,他的雙手又開始推握她胸前的玉乳,形成一度深深的乳溝,極度誘人。
  “啊……”瑤琳仰頭長長輕呼一聲,櫻唇半張,目含潤光。
  狄駿牢牢盯著她的表情,“喜歡我這樣麼?”
  “不……不知……”他的舉動令她變得有氣無力。
  到這個時刻,狄駿再難捨得就此停止,乘著她陶醉忘情之際,他一邊撫弄,一邊抽出一只手,褪去她下身的衣物。
  待他停止所有動作後,瑤琳方發覺自己已經全裸了。
  兩人的肌膚,密切地貼在一處。
  瑤琳直接感到他那硬熱的寶貝,不住在她大腿上滾動,而這嚇人的觸感,卻迫得她近乎瘋狂,心跳也加速了數倍。
  她意識到危機將至,人也馬上清醒了不少,瑤琳對自己說,決不能讓他得逞。
  但她又應該如何做?不由又想起奶娘的說話。
  她一點也不懂,到底是用什麼方法,才能把他的種子弄出來?
  瑤琳靈感一觸,心想道:“自己雖然一竅不通,但他自己總會知道罷,我大可以問他耶!”
  她望向狄駿,卻發現他已把身子挪開,以手肘支身,側著身軀睜開一對迷人深邃的眼睛,不停在她身上掃。
  瑤琳頓感又羞又窘,一驚之下,連忙用雙手掩住身上的重點。
  “不准看!”
  狄駿笑道:“摸也摸過了,還要害羞。”說著用力把她雙手移開。
  瑤琳的身體,是他所見過最美麗的,纖腰豐臀,襯著一對線條極為優美的長腿,而這對修腿,竟連半點浮筋也沒有。
  尤其她那如脂若雪的肌膚,細膩潤白,真個吹彈欲破。
  如此完美的嬌軀,狄駿愈看愈覺不能移開眼睛,一只手自然地撫上她的嬌軀,把玩有時,再徐徐往下游移,動作亳無忌憚,直移到她雙腿之間。
  當來到她的花穴週邊,使瑤琳大為吃驚,趕忙按住他的手。
  “不可!”她撐起身,欲要制止他繼續下去,但身子一坐起,視線登時落在他胯間,一根粗長的巨物,竟硬挺挺的豎在她眼前,不由把她嚇了一跳!
  它……它……怎會這麼大?比之她剛才所見的,足有大了一倍有餘,很是嚇人哦!
  瑤琳見了這怪物,使她更感驚悸,更教她下定決心,絕對不能讓它得逞,不被他弄死才是怪事哩!
  狄駿見她張嘴結舌,不禁偷偷暗笑,道:“瞧來妳挺喜歡我的寶貝呢?”
  “你亂說,誰喜歡你這大怪物!”連忙把眼睛移開。
  “是麼,我這罕有的寶貝,不是人人可以擁有的,只要妳嘗過一次,保證妳畢生難忘。”狄駿自豪地說。
  瑤琳掩著耳朵不去聽他胡言亂語,良久才問道:“我有一事想問你,可以麼?”
  “咦!什麼事?”
  “我聽說,男人的……的種子,是由這裏出來的,是真的麼?”
  狄駿聽後,霎時也為之一呆,沒想到她問的竟是這個東西。
  他皺皺眉,凝視她半晌才朝她點點頭。
  “真的嗎!你可否現在弄出來給我看看?”
  狄駿禁不住大笑起來,“妳是真不知,還是假的不知?”
  瑤琳雙頰一紅,愣頭愣腦的望著他搖頭。
  “妳想要看還不容易,一會兒妳准能看得見!”
  “為什麼要待一會兒,現在不可以麼?”
  狄駿又大笑出聲,“當它和妳結合時,不用妳請‘它’也會出來。”
  瑤琳不解,“為什麼?”
  “不為什麼,因為它喜歡在那裏面。”
  “我才不要哩,況且你在說慌,我聽說的並不是這樣。”
  “哦!是怎樣?”狄駿軒著眉頭問。
  “我怎知道,就因為不知道才會問你。”
  狄駿深深望著她,眼蘊疑惑,“妳為什麼想看這個?”
  瑤琳知道,自己的計畫決不能讓他看出來,於是微微一笑,繞著路子問道:“我……我……我只是想看看……那些東西是怎麼樣子,若是在裏面我又如何看得見,我說得對嗎?”
  “沒想到妳的求知欲會如此強!”狄駿看著她微微一笑,似乎看出了什麼,“既然一定要看,妳就來幫幫忙吧!”
  “我幫忙什麼?”瑤琳張口望住他。
  “自然是用手弄它出來。”狄駿邪邪地笑一笑,“來!用妳的手試試看。”
  狄駿說完便仰身臥下,一根龐然大物,立時高高的豎在她眼前。
  瑤琳望著它不禁臉紅耳赤,一時竟遲疑不定,但想著自己的計畫能順利進行,膽子也漸漸粗壯起來。瑤琳望望他,無奈地只得依他所說,徐徐側身伏在他身上,半邊身軀全然壓在他腰際。
  只見瑤琳顫料著小手,五指微微屈曲,緩緩把它納在掌中。
  嘩!直是熱得炙人手心,還覺它在掌中隱隱脈動。
  但那物事的觸感,卻比她想像中來得好。瑤琳握在手中,實在沒想到那感覺竟會是如此,還帶給她體內陣陣的興奮!
  瑤琳這一個姿勢,是多麼的充滿誘惑性,一個豐滿高聳的臀部,正好落在狄駿的眼前,尤其她那鮮紅粉嫩的兩腿之間,正自汨汨地滲透著蜜液,一閃一閃的,惹得狄駿兩眼發直,他忍不住輕歎了一聲,大手不自禁立即活動起來,這樣美好的觸感,足以摧毀任何男人的意智,叫人愛不釋手。
  狄駿急不及待,先是把手滑進她柔嫩的腿間,輕撥花瓣,隨即用修長的中指,緩緩進入她緊窄的花徑。
  “啊……住手……”瑤琳輕喘一聲,處子的羞澀,令她本能地夾緊雙腿,抗拒著他的深入,令她渾身強烈一顫。
  “把腳跨上來。”狄駿發下命令,並用手抬高她的大腿。
  “不……好羞……我不要!”
  然而,狄駿沒有理會她,雙手定住她臀部,教瑤琳的胯間剛好跨壓在他的頭部。
  “啊……不要……你不能……”她可以感到,狄駿的手指正不住在那裏出入,摩蹭著她的膣壁,陣陣的原始快感,隨著他的動作,一浪一浪地湧向她。
  “妳真的好緊。”狄駿抽出手指,微微放開她,改用雙指進入。
  “嗯……”她的心想要他停止,但她的身體卻違背著,倒反而情不自禁地扭動豐臀,配合他的戳刺,渴求更多更多的快感。
  狄駿的動作,愈來愈是急促粗野,一時之間,瑤琳的蜜液開始浩浩狂湧,只聽得“吱吱”的流水聲,不停響現。
  “不……我受不了!”瑤琳豎臀直喊。
  這時,狄駿改用他的舌頭來代替,狂野地品嘗她的美味,深深地吻著。
  沒想到,她的滋味是如此醉人!
  瑤琳迷失了,從不曾有過的快感,頓時自她花穴彌漫開去,體內某處的空虛感,越來越是沉重,令她痛苦難當。
  她似乎再難抵抗這分折磨,銷魂的呻吟聲,從不間斷地在她口中吐出。
  當一切動作停止,瑤琳已是渾身無力,虛弱的趴伏在他身上,體內的激蕩,良久仍不能平息。

【押寨夫人】第四回

  逐漸回過心神的瑤琳,望望仍握在手裏的寶貝,驟見它那巨頭潤光閃閃,心下不由大喜,莫非這濕濕之物便是他的種子?
  但記得奶娘說過,只要那種子釋放了出來,那行貨便會垂頭喪氣,變得軟弱無力,但為什麼它依然這般挺硬,全無半點軟化的樣子?
  “你是完了嗎?”她撐起身軀試探性問著。
  “還沒有,現在才是開始。”
  “不是吧?”瑤琳望著他那濕潤的寶貝,“你不是出來了嗎?”
  “出來了什麼?”
  “當然是你的種子,要不是,這是什麼?”她好奇地用手指點上了一點,遞到他眼前給他看。
  狄駿對著她的無知,立時失聲笑了出來,“妳說的沒有錯,這只是一少部分,但並非全部。”
  “什麼是一少部分,什麼是全部,我不懂?”難道還有很多尚沒有出來?
  “妳真的很想看?”
  “當然,但我要看的是……‘全部’。”瑤琳把“全部”這兩個字,刻意放重聲量說。
  “可以,但妳要面向我,讓我指導妳怎樣進行。”
  瑤琳高興起來,嫣然一笑,“好吧!快快教我,但你決不能藏私。”
  “我為何要藏私,我這個方法,保證立見其效。”狄駿心下暗笑。
  話方說完,瑤琳己改換了趴伏的姿勢,面朝狄駿望去,身體緊貼在他大腿上。
  瑤琳不明白,自己為何總是喜歡把身體壓向他,但那種親昵的碰觸感,確實令她很舒服呢!
  “這樣可以了麼?”瑤琳脈脈地望向他。
  狄駿便挽著她的柔荑,開始教導她如何撫摸,如何才會令他快樂。
  瑤琳依言而行,“是這樣嗎?”
  “還有,妳吃過田螺沒有?”
  “吃過,我最喜歡吃的了,吃田螺和這個有關系嗎?”瑤琳茫然問道。
  “妳是怎麼樣吃的?”
  瑤琳更是不明白,怎地會問起這個來,“自然是用骨簽挖出螺肉來吃,難道你沒有吃過麼?”
  “倘若妳手上沒有骨簽,又用什麼方法才能吃得螺肉?”
  “那還不容易,用口把螺肉吸吮出來,不是行了嗎,真沒想到這樣簡單的方法,你竟然會不懂,還要來問我,你當真蠢得可憐!……可是你問這個……?”瑤琳霎時感到有點不對勁頭,莫非……
  “說對了,就是這個方法,妳既然明白這個道理,保證那它非出來不可。”
  “不……我不能!”瑤琳的反應,異常地快速,“你濕濕的那個,叫人怎可能放入口,我不要……”
  “我方才不也是用口嗎?我吃得,為何妳吃不得?好吧!既然你不要,那便算了,況且又不是沒有其他辦法。”
  瑤琳聽見,登時美眸一亮,“還有什麼方法?”
  “這個還用問,當然是放進妳那裏,但是這樣,妳便無法看見那東西了,妳不是很失望嗎?”
  “不……我不要那個!”瑤琳登時害怕起來,“你說得對,那樣我便無法看見了,還是不放進去好!”
  “既是這樣,便該知道現在怎麼做吧?”
  瑤琳無奈,或許這是唯一的方法罷!
  她正自沉思間,突然發覺手上的東西變得枯痿軟弱,忙忙望了它一眼,果然與剛才大異不同,只見它著手軟軟的。
  原來狄駿運起內功心法,把欲火緩緩消壓住,只是瑤琳並不知曉,還道這是自己的努力,終於把它征服了。
  這樣好極了,再不用吃它那個!她不禁大喜道:“你騙人……”
  “我騙妳什麼?”狄駿暗笑,撐起身看去,接著笑道,“是麼?妳儘管用手試試看。”
  瑤琳半信半疑,便依他說話去做。
  果然,不消片刻功夫,瞧著它在手中徐徐挺硬起來,心下不由涼了一截!
  她望向狄駿,只見他已繃緊著身軀,喉間發出陣陣粗重的低喘,臉上卻綻出一副極為陶醉,且十分舒服的樣子。這時,突然一種自豪感,竟在瑤琳腦間萌生。
  “快……快!”破碎的命令聲,在狄駿口中吼出。
  瑤琳遲疑半晌,終於舔舔櫻唇,戰戰兢兢地埋首舔了它一下。
  狄駿猛地呻吟一聲,他用肘支高上身,凝望著她的進行。
  瑤琳深吸一口氣,張開小嘴,一口將它納入口中,狄駿的身子倏地一顫,長長地直喊了一聲。
  瑤琳並沒有忘記狄駿教導的說話,她手口並用,只希望能早點把它弄出來。
  瑤琳抬著美目,緊盯著狄駿,觀看著他激情的臉部變化。
  而狄駿也同樣盯著她,四目交纏。
  只見瑤琳如仙的俏臉,正自星眸半閉,螓首不住上下晃動。
  如此煽人的情景,令狄駿體內的欲火更趨熾熱,腰部再也控制不住,開始配合她口中的動作。然瑤琳的體內某處,同時產生一股難言的騷動,尤其在雙腿之間花房,更挑起了一陣熱洪洪的需渴感。
  狄駿的臉容,繃得越來越緊,喉間也發出粗嗄的嘶鳴。他的左手探向瑤琳的乳房,揉撫著她的豐挺。
  瑤琳嬌喘一聲,樂意地微微側起身軀,好讓他那貪婪的大手得到更多自由空間,而她的動作也加強了速度。
  突然,狄駿一聲狂吼,強烈的火花在她口腔綻放,狂野的火焰,不住在他們身上湧現,接著便一起迸發了出來。
  二人停頓了一切動作,同時回味著剛才的激情餘燼。
***    ***    ***    ***
  這時的狄駿,已經倒身仰躺在地,胸口仍不住起伏,适才的激情還來不及平復之際,忽然驚聞瑤琳大叫一聲。
  他猛然坐起,即見瑤琳張開嘴巴,纖指指著口腔,不停地“啊啊”怪叫。
  “妳怎麼了?”
  “我……我……我吞了它!”
  狄駿朝她一笑,“那又如何,覺得味道如何?”
  “你還在笑!”瑤琳抬起粉拳,密密的搥在他胸膛,“我吞了你的那個呀,知道嗎?若有了孩子,你叫我怎麼辦,未嫁先產子,打後我如何做人!”
  狄駿笑道:“產子?我從沒有聽過,吞了那東西便會妊娠的。”
  “已經在我肚中了,怎麼不會?”瑤琳瞪著他。
  “好!我不與妳說這個問題,我且問妳一句,到目前為至,妳是否還是處子之身?”
  瑤琳的臉上馬上一紅,嬌嗔道:“我當然是……處……”她無法說下去。
  “這便是了,妳何曾聽說過,處子會懷孕的?”
  “這個……這個……又好象沒有聽過,不過……”瑤琳頓感茫然,呆呆望住他。
  “現在沒事了。”狄駿淡淡一笑,“但過一陣子,我便不敢擔保了。”
  話落,伸手把她赤條條的身子,拉貼在懷中,齊齊倒身臥在地上。
  瑤琳還想要說甚麼,但已被他那健碩的身體密密地覆蓋住。
  “你這說話是什麼意思?”瑤琳定了定神,連忙問道。
  狄駿只笑不語,只是輕輕地用手撫摸著她的臉,欣賞著她動人的俏顏。
  他不得不承認,眼前的瑤琳,確是人間的極品,光從表面來看,除了她的幼稚無知外,在任何角度下,都是如此迷人漂亮,總是叫人百看不厭。
  倘若她不是沈嘯天的女兒,那就更完美了。
  想起沈嘯天,他的心又抽搐起來,再望望瑤琳俏麗無瑕的樣子,一股極度矛盾的情緒,牢牢箍住他的心窩,一種疼痛感,令他感到難以抑制。
  瑤琳望著他發呆的表情,頓時微微一愕,在他深邃陰沉的眼中,透著一綹不尋常的意味,使她害怕起來。
  二人靜默良久,當狄駿冷峭的眼神慢慢消失,瑤琳才敢開聲問,“我可以穿回衣服嗎?”
  狄駿凝望住她,“我想問妳一句。”
  “問什麼?”瑤琳充滿疑惑。
  “我要妳,妳願意給我嗎?”
  瑤琳花了一段時間,才把腦筋轉過來,“你是問想和我做那回事?”
  狄駿點點頭,“妳會自願麼?”
  “我……我……我不知!”瑤琳垂下眼簾,她承認,實在無法抗拒眼前這個男人,要是他堅持,相信她會樂意奉獻。
  “妳不願意?”狄駿盯著她再問。
  瑤琳又望向他,“我不相信,你這樣做是因為喜歡我!”
  “要是我喜歡妳,妳願意麼?”
  “但我不相信。”
  “妳會相信的,妳試想看看,既然妳已落在我手中,就如方才一樣,我大可強硬佔有妳,恐怕妳也無能為力,我何須多費唇舌與妳說話。”
  瑤琳沉思,想著他這句說話,但說到“愛”這個字,她不敢相信和它連上關係,由開始遇見他至今,他的立場已明確地表露了出來,他要的只是欲望,要的只是她的身體,這並不是愛情,只是肉欲,瑤琳清楚不過。
  “可能在妳心中,會嫌棄我是強盜,但這個不重要,妳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妳。”
  “沒有!我沒有想過你是甚麼身分。”瑤琳立即肯定,“我真的……真的沒有想過這些,若然我喜歡一個人,就不會計較你是什麼人,我只是希望,我的第一次,能送給一個我不會後悔的人。”
  “我知道了,妳穿回衣服吧。”
  “你……”瑤琳本想說些什麼,但始終無法說得出口。
***    ***    ***    ***
  狄駿離開她赤裸的身軀,慢慢站起身走出山洞外,他加了幾把柴枝,使火勢旺盛了一點,便向小湖方向走去。
  這時的狄駿,極需要倚賴冷水來平息一下,好讓自己能清醒地思考。
  當狄駿回到山洞,見瑤琳已經穿回衣服,怔怔地坐在洞中。
  “妳為甚麼還不睡?”他開聲問道。
  瑤琳笑道:“我嘗試過了,可是這裏很冷,冷得我無法入睡。”
  這個只是她原因之一,其實在她腦海中,總是拂不去狄駿方才的說話,她更不明白,自己和狄駿的認識,迄今才不到一天,而這個男人竟會給她如此大的影響力!
  更令她沒想到,兩人已是這麼地親密,甚至和他肌膚雙磨,鰈鶼情濃,奇怪的是,她連半點怨言也沒有!
  狄駿赤裸著身軀開始步入洞中,只見他盤膝坐下,運功片刻,才張開眼睛與瑤琳道:“過來這邊,睡在我身旁,這樣妳會暖一點。”
  瑤琳不假思索,挪身靠近他,倒進他懷中,一股強大的熱氣,自狄駿身上滾滾傳將過來,不禁令她驚疑萬分,“你怎會這麼熱?”
  “只要妳懂得武功,便不會這樣問我,就是現在我向妳解釋,妳也不會明白。”
  “原來這樣!”瑤琳顯得極是溫柔,把小掌放在他胸膛,緊緊依偎著他,從狄駿身上散發出來的熱氣,令她感到既舒服又溫暖。
  洞外架起的火焰,仍是燒得跳躍不定,一明一暗在洞中晃動。
  狄駿擁緊她,雙雙臥下,側身把她整個身軀抱住,讓她陷入他的懷抱中。
  瑤琳的臉頰,溫馴地貼靠著他的頸項,頭頂恰好碰著他的下顎。
  狄駿稍稍移動姿勢,陣陣濃厚的男性氣味,使瑤琳不由有了反應,體內忽地產生一股不明的躁動!
  天呀!她的心跳得很快啊!
  瑤琳混亂的腦子裏,剛才一幕幕的親密情景再續漸呈現,叫她的身子越覺火燙,心搖氣促。
  狄駿的親吻、愛撫,無不令她心動回味,教她不安地在他身下亂鑽。
  狄駿對她的掙扎感到厭煩,他握住她的雙手,壓放在胸口。
  瑤琳順從地依偎著他,鼻子聞著他誘人的氣息,使她不由自主地更貼向他。
  剛才是這麼冷,現在怎會感到如此熱?
  狄駿的擁抱越來越緊,而他的寶貝,正好頂著她腿間,讓她清楚地感受到它的威力。
  咦……?怎地這麼快,它竟然又硬起來了?
  瑤琳開始移動,想遠離這干擾自己思緒的東西,寶貝再是這樣誘惑她,她真的極有可能採取主動,主動地要了他。
  “妳怎麼了?為什麼還不睡?”狄駿不滿地道。
  “我……!”她不知如何回答好。
  狄駿不待她回答,將她背向身去,一把拉瑤琳入臂彎,強迫她的背靠著他胸前,用手臂親密地圈住她,大手放在她隆起的玉乳上,但並沒有任何行動。
  “快睡吧,我保證不占妳便宜,妳大可放心睡。”
  瑤琳暗笑,你這只手,不是正在占我便宜麼!
  不知過了多久,在狄駿供給的體溫下,瑤琳開始昏昏欲睡。
  過不多時,她終於睡著了。
***    ***    ***    ***
  東方欲曉,曙光初照。
  一整夜裏,瑤琳睡得很香,仍是昏沉沉尚未完全清醒的她,只感到背部極是溫暖,但胸前和雙手,卻冰冷得緊。
  她有點不安地,轉了一個身,腦袋依然枕在他的肩膀上,小手同時在他身上亂按。
  當狄駿用下巴磨蹭她頭頂時,瑤琳滿足地低嗯一聲,挨得他更近,直到狄駿感到不耐,發出微弱的喘氣,而噴來的沉重鼻息,使她緩緩醒轉過來。
  瑤琳徐徐張開眼睛,睡眼惺忪地後仰望望他。
  見狄駿早已醒了,正在望著她,只是他的表情和眼神,竟顯得怪怪的。
  她眯起眼睛,不解地問他:“你怎麼呀?擺著這個表情?”
  “妳真的不知道?”狄駿帶著痛苦,連聲音也變得粗嗄起來。
  瑤琳搖搖頭,不知到底發生什麼事。
  “妳瞧瞧自己的手。”
  瑤琳依言低頭,一望之下,不禁俏臉通紅,原來她纖纖的五只手指,正牢握住了他的寶貝,尚自半帶清醒的她,竟然會全然不覺。
  她趕忙放開小手,羞得把頭藏在他懷中,久久不敢抬起頭來。
  “沒想到妳連睡覺,都忘不了它。”狄駿邪邪地一笑。
  “你不要再說嘛,人家都羞死了。”
  良久,瑤琳脈脈含情地抬起頭,一雙美目緊緊凝視著他。
  見狄駿依然臉掛笑意,卻非常地和煦溫柔,他的嘴唇,看來是多麼地堅毅,又惹得她要想吻吻他的衝動。
  一時兩人無語,只是四目傳情,陶醉在對方的誘惑中。
  瑤琳的頭部,在情不自禁下,慢慢抬起移向他,在半途之中,狄駿已迎接了她的唇。
  她品嘗起來,依舊和昨夜一樣,都是如此甜美,柔軟得令人垂涎。
  狄駿吸去她的嬌喘,並給予她愉悅的呻吟。
  經過昨夜的體認,瑤琳再沒有那麼害羞,膽子也大得多了。
  她的舌尖,回應地撩撥著他,熾情地與他卷纏。
  狄駿翻身讓她平躺,置身於她兩腿間,一雙大手,捧著瑤琳的俏臉,溫柔地親吻她。
  瑤琳抵在狄駿胸口的小手,開始再不安分地撫弄,而她這美好的回應,叫他瀕臨失控,體內一隅想佔有她的欲望倏然而生。
  這個親吻,也變得熱切和強烈,狄駿的舌頭不停地深入,盈滿著他的需要,不住挑逗她。
  一陣一陣的低吟,自瑤琳喉間發出,這充滿欲求的聲音,幾乎使狄駿失去了自控,當他想勉力地控制自己,打算抽身離開之時。
  瑤琳卻感覺到他的意向,她確實不舍得終止這個甜蜜,她的纖纖玉手,大膽地往下移,一把握住它,並開始上下撫弄。
  “嗯……好硬!”她低吟一聲,不知為何,她自覺很喜歡觸撫這龐然大物。
  瑤琳不曉得,對他竟然會表現得如此放蕩大膽,自己怎會變成這樣。
  她這個殘忍的折磨舉動,教他如何能忍棄!狄駿的呼吸,立時變得急促而不規律。他抽離舌頭,目含欲火的盯住她。
  “妳知不知到正在做什麼?”
  瑤琳點點頭,需渴和激情,令她滿臉通紅,呼吸也變得異常不穩,“我……我知……但我很……很想……!”
  瑤琳自幼便嬌生慣養,做事只憑自己喜好,想做便去做,素來便是她的作風,而且在這熾情的狀況下,她已缺乏了深思的能力,本性便一顯無遺。
  然而,她這個大膽的舉動,著實是發自內心,自經過昨夜後,她打從心底明白了一切,她……她真的是愛上了他。
  雖然是有點不可思議,但瑤琳總是無法不想他、依偎著他,就象在昨夜的夢中,全都是狄駿的影子。
  直覺告訴了她,只要有他待在身邊,自己便會感到無限的滿足和喜悅。
  “妳這樣做,無疑是燈蛾撲火,知道嗎?”狄駿皺起眉頭。
  “我願意做那只飛蛾。”她手上的握力加緊,讓他眉頭又是一緊。
  “妳錯了,要是繼續下去,准會有事發生,終究妳會後悔的!”
  “只要是給一個自己不後悔、或是自己喜歡的人,便可以了,我不是這樣說過麼。”瑤琳深情地望住他,“就是給了你,我也不會後悔。”
  “但我不是妳該喜歡的人,更是一個妳必定會後悔的人。”
  “你又怎知道我不喜歡你?”
  “妳要清楚,妳是我的俘虜,我隨時都會傷害妳,還有妳哥哥?”
  瑤琳展顏一笑,“我知道你不會。”
  狄駿凝視她,“何以見得?”
  “昨夜我只是感到有點冷,你也覺得不忍,又怎會傷害我呢?!”瑤琳一想到這裏,心頭便暖熊熊的,一手勾著他脖子,把他的頭拉近,閉起雙目索吻。
  “妳太天真了,我知道妳一定會後悔。”
  “我也知道一件事,我是喜歡你。”瑤琳已湊近,把櫻唇貼向他,在他唇邊摩蹭,“吻我……!”
  一股淡淡迷人的清香,自瑤琳身上直撲而來,那一股香氣,猶如強烈的摧情劑,使他不能不心動。
  這時,瑤琳貪婪的小手,正不住地挑逗他,挑起他原始的野性,挑起他的亢奮,在那熱情的刺激下,貝寶變得益發膨脹挺硬,甚至感到有點疼痛。
  狄駿的唇開始落下,他可以感到她的急切,也知她多麼想要他,同時也感覺到她體內的熱火。
  二人的親吻,漸漸激烈,舌尖不斷交纏,直至彼此幾乎無法思考。
  突然,狄駿的動作驟然停止,一對劍眉緊緊聚攏。
  瑤琳大感不解,正要開聲問他,卻被狄駿用手掩住口部,低聲朝她道:“不要出聲,外面有人。”話後他翻身而起,迅速披上外衣,拾起地上的長劍。
  “果然好耳力,這種癡雲膩雨的時節,還是給你察覺到!”一把低沉嘶啞的聲音在洞外傳進來。
  狄駿沒有回答他,輕聲向瑤琳道:“妳待在這裏,發生甚麼事也不要出來。”
  “你要出去嗎?”瑤琳一臉憂色,扯著他衣袂問。
  “嗯!”狄駿點點頭,“這人恐怕不懷好意,但妳可放心,我不會有事的。”說著便起身正要步出去
  “狄駿!你要小心……”
  狄駿回頭微微一笑,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    ***    ***    ***
  一個年約四十左右、身穿籃袍的中年人,正大刺刺地站在洞口兩丈之外,只見他雙手空空,手上並沒有拿著兵刃。
  那人見狄駿緩緩步出,隨即冷然說道:“江湖上的傳言果然沒錯,‘無影飛龍’這個名頭真不是蓋的,連潁陽刺吏的寶貝女兒也敢染指,真個了不起。”
  “我還道是誰,原來是唐老兄,不知找狄某人有何貴幹?”狄駿離那人丈許停住腳步,似乎對眼前的人含著甚麼忌諱似的,不敢過於接近他。
  原來這個籃袍漢子性唐名浩,乃四川唐門第六代的弟子,人稱“唐門隱客”,唐門數代皆是用毒名家,下毒手法可謂出神入化,無孔不入,當然這個唐浩也不例外,難怪狄駿不敢靠近他。
  “好!咱們也不用轉彎抹角,開門見山說個清楚,只要你交出沈家兄妹,一切也好商量,要不然……”唐浩說得輕描淡寫,似乎早已成竹在胸。
  “原來是為這個,恕在下多問一句,到底沈家兄妹與你們唐家有何關係,要勞駕閣下插手進來?”
  “這個不必多問,只要你交出人便可以了。”
  “唐浩,你也忒煞高估自己了,我狄駿素來不受別人要脅,閣下的要求恕難從命,今日我不想再生事端,請回!”
  唐浩冷然一笑:“說得好,可是我一走,恐怕閣下也活不到十二時辰。”
  狄駿聽後不禁背脊一涼,他非常清楚唐門的手段,下毒無形無色,但此人方剛露面,尚沒有和他埋身接觸,究竟是在哪里著了他道兒,狄駿委實無法想得通,但瞧唐浩的語氣,似乎並不是嚇唬之言。
  唐浩緩緩踏上兩步,冷冷地道:“看來你是不相信我的說話罷,你且不妨運氣看看,任脈、督脈、陰維、陽維、陰蹻、陽蹻等諸脈是否內息走岔,無法聚合,只要你現在不強行提運內力,還可保有十二時辰的性命,只要你交出人來,解藥我自會送上,你認為如何?”
  狄駿暗自運氣,果如唐浩所言,且渾身不但無法運行內力,就連手腳四肢也開始發麻。但要他受制於人而任人擺佈,狄駿卻萬萬做不到,當下道:“‘六脈鑽心散’果然名不虛傳,在下今日總算見識到了,看來閣下是在火堆上下毒罷?”
  “沒錯,‘六脈鑽心散’無色無味,一遇煙火便會隨風擴散,要不是你們兩人玩得樂極忘形,恐怕我也難下手哩!”
  “但閣下認為這樣便能令我屈服,似乎你是看錯人了,大丈夫死而何懼,小小毒物,狄某尚不放在眼內,既然你在洞口火裏下毒,就不怕傷害沈家小姐麼?”
  唐浩笑道:“只要我把她帶回去,自然會給她解藥,這個你不用擔心。”
  “今日裁在你手上,我再沒話可說,沈家小姐便在洞裏面,你可以帶她回去,但你得記住,若然你不給她解藥或傷害於她,我影子幫和你唐門將會沒完沒了。”狄駿雖然身中劇毒,但那英氣逼人的銳利氣勢,依然不減,剛毅堅定的眼神,如錐似的正射向唐浩。
  “這個我自曉得,但沈公子又如何?”
  “對不起,沈公子我不能交給你。”
  唐浩不禁微微一怔,皺著眉頭道:“難道你不要解藥?”
  狄駿仰天哈哈大笑:“解藥我自然想要,但要我用沈公子來換取解藥,本人決萬萬做不到,你現在便帶沈小姐回去罷,但我的說話希望閣下好好記住。”
  “老兄果然是個人物,連死也不怕,究竟沈家兄妹對閣下來說,為何會如此重要?”
  “這個你無須知道。”
  “不!我不走,要死便一起死好了……”一把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

【押寨夫人】第五回

  聲音過處,只見瑤琳腳步踉蹌的走過來,才踏不上兩步,人已傾僕在地。
  一團如電似箭的身影,瞬間已來到她身旁,一把便將她抱起:“妳怎麼了,那裏不舒服?”此人正是狄駿,一對盈滿關切的黑眸,散發著溫暖的光芒。
  “我……我好辛苦,手腳都麻木了!”瑤琳仰起螓首,牢牢地對上他的眼睛。
  狄駿心知她不懂武功,身上全無內力,體內的毒藥自然比練武之人發作得快。
  “瑤琳,妳中了毒,所以才有這樣感覺,但妳不用害怕,這人會給妳解藥的。”
  “我知道……”瑤琳的眼睛始終凝望住他,“這人是我父親的手下,他當然會給我解藥,但我不要,除非他也解去你身上的毒。”
  狄駿霎時聽得血氣上湧,一時的激動使他說不出話來,只是怔怔地望著她。他確沒料到,懷中這個可愛的女孩子,竟會對待自己如此地好,就連本身性命也恝然置之!
  “唐叔這個人我很清楚,只要我不肯吃解藥,用此來要脅他,保證這個方法可行,相信我罷。”瑤琳依偎著他,一股幸福的溫馨感,令她連說話也溫柔起來。
  狄駿不禁苦笑:“有很多事不是如妳所想的,妳太天真了!”
  瑤琳翹著小嘴:“你不相信麼,我便給你看看。”便朝唐浩道:“唐叔,是爹爹叫你來的嗎?”
  唐浩躬身一禮道:“小姐,是老爺派小的來接妳回去。”
  “這樣說,是爹爹叫你在我身上下毒了?”
  “不……小人本不敢傷害小姐的,只是此人武功實在太高,若不用這個方法,恐怕難救小姐脫離窘境,小人才不得不用這手段,還望小姐見諒!”
  瑤琳雖然身上中毒,渾身麻木無力,但說話卻沒有大礙,依然詞鋒刁鑽,清亮如昔:“就算你說得對,我也不再追究。解藥呢,還不快拿出來?”
  “小姐,恕小人暫時不能答應。”
  “你好大的膽,難道你想毒死本小姐?”
  “小人不敢,小姐千萬不可誤會,只是狄駿此人實在不能放過他,一來為小姐與小爺的安全,二來不乘今日把這人剷除,終究會是一條禍筋。”
  “你說甚麼?”瑤琳登時氣得滿臉通紅,她確沒想到這個唐浩竟敢不聽自己的說話,再聽他要取狄駿的性命,更叫她又驚又氣,“好!既然你不願意取出解藥,也休想我會吃你的解藥,咱們兩人一起死好了。”
  “小姐……”唐浩也感到一驚,倘若這個刁蠻小姐真的毒發身亡,這條罪名委實不輕!“妳這又可苦如此,也不值與他陪上性命。妳知否此人為何要擄劫小姐妳,他就是想要妳來交換老爺身上的一件東西,還想要老爺的性命,你不相信,大可問問這個人,看小人所說的可是謊話。”
  “你說謊……騙人的!我才不會相信你的鬼話……”瑤琳大叫罵著,目光倏地回到狄駿的臉上,一雙美眸早已蘊盈淚光,“狄駿你說,說這不是真的,說你不是要害我爹爹……你說吧!”
  狄駿愛憐地輕輕撫著她俏麗的臉蛋,二人對望良久,再經瑤琳多番催促,才徐徐點頭道:“他說得沒錯。”
  瑤琳一聽,那股震撼比地動山搖還要厲害百倍,險些兒便暈了過去,“不會的……怎會是這樣……”眼前這個心愛的男人,竟是個要殺害自己父親的人,一時間,瑤琳實在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命運!
  “妳跟唐浩走罷,也無須擔心妳哥哥的安危,我決不會傷害他……”狄駿說完正要站起來,卻被瑤琳扯住。
  “為甚麼?為甚麼你要殺害我父親?求求你……求求你說給我聽!”瑤琳一臉懇求之色望著他。
  狄駿望了她一會,卻沒有開聲回答她,緩緩站起身來。
  “不……不要走,你這樣一走會沒命的,我雖然不知你和我爹爹有甚麼恩怨,更不希望爹爹會有危險,但……我……我也不想沒有你,我……我到底要怎樣做才好?!”說到這裏,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早已成了一個淚人,相信她自有生以來,也不曾如此傷心地大哭過。
  狄駿剛移動的腳步頓時打住,他一向的剛毅堅定,已被眼前的女孩子所融化。
  但見瑤琳猛然抬起頭,朝唐浩道:“唐叔,你既然不肯救狄駿,我也不吃你的解藥,我說得到做得到。”她似乎已全豁了出去,說得聲淚俱下。
  “小姐……”唐浩不由大急起來,連忙踏上前去。
  “你不要過來,不然我便咬舌自盡……”瑤琳大聲道。
  唐浩哪敢再行一步,踏出的腳立時收回。豈料在他進退兩難之際,狄駿倏地俯身點了瑤琳的穴道,使她無法動彈,連咬舌的力氣也沒有了。
  “狄駿你……”瑤琳實不相信眼前的事實。
  “妳不要再刁蠻了,好好跟唐浩回去,少少的毒藥毒我不死的。”
  “你說謊……要是你自己能解去身上的毒,決計不會放我回去。”
  “我沒有騙妳,若然妳真的要自盡,妳便真的再沒有機會見我了。”狄駿說完再向唐浩道:“你現在可以給她解藥了,人也交給你,但若然你保護不力,讓她少了一根頭髮,狄某絕不會放過你。”
  “我家少爺又如何,你真的不肯放他?”唐浩高聲問道。
  狄駿並沒有理會他,轉身大踏步而去,瑤琳的嘶聲不住從他身後傳將過來。
  “狄駿……你不要走,不要留下我……狄駿……狄駿……”
  可是他充耳不聞,晃眼間便消失在山崖邊,只隱隱留下瑤琳的哭喊聲。
***    ***    ***    ***
  一座宏偉的莊院,獨自座立松林中,但見紅牆高聳,屋脊櫛比,更顯這莊院氣象的豪華。
  只見唐浩背著瑤琳揚長推門而入,宛如回到自己家裏似的。
  “唐叔,這是甚麼地方,為甚麼咱們來這裏?”瑤琳不解地問。
  她已服瞭解藥,身上的劇毒已經盡除,四肢的麻木也沒有了,但還是渾身無力,就連抬腳走路也不行,唐浩對她說這是藥後的必然反應,須得兩三天才能痊可。
  “沈大小姐,這是妳的新家,從今以後妳便要住在這裏。”唐浩的聲音顯得異常地陰沉,令瑤琳不由渾身一顫。
  “你……你說甚麼?為甚麼我要住在這裏?”瑤琳感到極不對勁。
  “不為甚麼,因為你是沈嘯天的女兒,就是這麼簡單。”
  “原來你……”一陣不寒而顫直竄全身,喉嚨有如給人扼住了般。
  剎那間她只覺四周突然變成死一般的靜寂……低黯且黝暗!連抱著她的唐浩此刻是走向哪里?她也全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已落入魔掌,現在無論走那條路,反正都是通向地獄。
  突然,她感覺一陣暖氣襲來,瞬即包圍了她全身,原來他們已走入了一間雅室,面對一盆熊熊的爐火。瑤琳突然大聲道:“你給我站住。”
  唐浩詫異起來:“站住?”
  瑤琳道:“沒錯,站住,我有說話要問你。”
  唐浩望著瑤琳蒼白的面容,已變得因激動而發紅,那絕望的目光,盈滿著怒意,但他並沒有停下來,繼續往前走。
  只聽瑤琳再次大聲道:“我叫你站住,你就得站住,我說有話問你,你聽不到麼?”
  唐浩忍不住笑了起來,“小寶貝,妳總是喜歡發施命令,但這裏並非沈府,沒有人會再聽妳的,有說話要問,妳問便可以了,答與不答在於我。”
  瑤琳怒道:“唐浩,你知不知這樣對待我,你會有甚麼後果?”
  “我當然知道,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但這又怎樣,又有誰會知妳是落在我手上,全天下人只會說,妳是被影子幫擄去,從始便失去影蹤。”
  “好毒的手段,但我想知道,你這樣做會有甚麼好處?”
  “好處自然是有的,妳不必過問,只要妳在這裏安安靜靜,或許妳還會有回到沈嘯天身邊的機會。”
  爐火燒得正旺,然室內卻瞧不見一個人影。
  瑤琳聽後,仿佛狠狠挨了一鞭似的,心臟給鞭得跳起來繼而又落下,卻再也不會動了。汗珠一顆顆迸將出來,猶如珍珠般大小,人也開始抖個不停。
  可是她還有說話要問他,這是她急於要知道的。“狄駿和我爹爹究竟有甚麼恩怨,相信你必然知道,到底他們兩人間發生了甚麼事?”
  唐浩在一張柔軟的短榻上放下了她,而瑤琳立刻感覺得到,他那滿懷惡意的目光裏,正凝注著她那蜷曲的身子,眼神甚是淫猥和可怖。
  瑤琳的心房開始“砰砰”亂跳,她忙別開頭,不敢接受這雙眼睛,在這溫暖如春的無人小室裏,她真不敢想像將會發生甚麼事情。
  唐浩放下她後,慢慢直起身來,雙手抱胸,徐徐道:“好罷,既然妳想知道,我也不妨說與妳知。”
  他坐在一張椅子上,接著道:“據聞你父親和狄駿的父親,原本都是名門望族,均是世代簪纓的官貴人家,尤其是狄家,更是富可敵國。他們二人同朝為官,不久便成為知心好友,但說到官場手段,你父親便厲害得多了。後來皇上派遣妳父親到西北監軍,行前面授機宜,還賜以尚方寶劍,有先斬後奏、生殺予奪之權。”
  “這些我都聽父親說過,還知道他和邊關主將政見不一,二人後來發生了磨擦,但這又與狄家有甚麼關係?”
  “當然有關系,事端便是在那事開始。那個邊將叫曾貴,他本事都在兵馬功夫和戰場上,而對官場上爾虞我詐的那一套,壓根兒便不是妳父親的對手,很快就被他幹曬在一旁。當時妳父親大權在握,取代了曾貴的地位,後來與西夏開戰,你父親幾乎全軍覆沒。多虧狄駿的父親率領一支鐵騎,奮力沖進包圍圈,才把妳父親和殘兵搭救出來。”
  “這個也沒辦法哦,我爹爹是個文人,又不懂武功,當然是敵不過那些西夏人了,怪便怪皇上不曉擇人而為,怎能全怪責我爹爹!”瑤琳似乎很不滿他說父親的不是,邊聽邊不住辯護。
  唐浩一聲冷笑,接著道:“或許如妳所說罷,但有些事情,恐怕妳父親沒有說給妳聽。”
  “不會的,爹爹最愛和我說當年,我又怎會沒聽過。”
  “我說的都是實事,妳不想聽便罷了。”
  “不……我要聽。”瑤琳還沒有聽著父親和狄家之事,怎肯就此放棄。
  “那次兵敗,妳父親不但不思深悔,倒反而遷怒邊民,誣衊百姓私通敵國,致使大軍失利。在歸途中縱軍行兇,殺害手無寸鐵的老弱婦孺,取下人頭,冒充斬獲敵兵首級,便回京向朝廷報功請賞。又剛巧的是,西夏雖然大勝,但自知遠不及強大的我方,便主動請求罷兵言和,戰火才沒有擴大。”
  “不會的,你騙人,我爹爹絕不會做這種事。”瑤琳越聽越是激動。
  唐浩又是冷冷一笑,再道:“後來狄駿的父親看不過眼,雖然二人深交,也不恥妳父親這下三流的行徑,他素來為官清正,忠君愛民,便憤筆疾書,錚錚直言在朝上彈劾妳父親,可是皇上卻全不聽在耳裏,加上妳父親的讒言,狄駿的父親便給了個誣陷大臣、有侮國體的罪名將他革職罷官,並打入天牢問罪。”
  瑤琳從不曾聽過這回事,今日一聽,又叫她如何能夠接受。但唐浩卻說得頭頭是道,繪形繪聲,又教她不能不相信。
  “沒想到事情還沒有終結,狄駿的父親還沒等刑部審訊,妳父親便派人買通獄卒,暗地做了手腳,狄駿的父親便突然得了暴病,當夜一命嗚呼了。”
  瑤琳聽得渾身哆嗦,恰似數九寒天,一桶冷水澆頂而下,她心裏想道:“無怪狄駿會如此憎惡官家,難道爹爹真的做了這等事?”
  唐浩再道:“後來狄家被官府查封,全權由妳父親執掌,原來狄家有一家傳之寶,便是一座‘白玉紫鴛鴦’,據聞內裏藏有狄家歷代的財寶秘密,而妳父親卻早有預謀,存心想獨為己有,後來給他得其所願,只是財寶的秘密,至今他還無法找出來。”
  “你曾說狄駿是想用我來交換一件東西,莫非就是‘白玉紫鴛鴦’?”
  “沒錯,當時狄家被抄封,可謂樹倒猢猻散,僕人家眷各自逃命,狄駿的母親當夜便帶著那座‘白玉紫鴛鴦’正要夜逃,豈料還是給你父親找著搶回來,而狄駿的母親,也因為這樣而被害,而狄駿三兄妹,卻被一名家僕抱走收養了。”
  “原來狄駿還有兄弟姊妹。”
  唐浩站起身來:“故事已經說完,妳休息一會罷。”便轉身走出房間。
  “唐浩,”瑤琳突然叫住他,“你關我在這裏,莫非你也是為了那座‘白玉紫鴛鴦’,想用我要脅我爹爹?”
  唐浩回頭留下一個狡黠的笑容,並沒有回答她的話,人已走出了房間。
  瑤琳頹然坐在床上,想著唐浩剛才的說話,迄今還不能斷定他的話是真是假,她內心確實不能相信素來行事正直、為人慈祥的父親,竟然會做出這種冷血的行為?這其中想必另有些曖昧的問題。
  但要清楚這些問題的所在,便只有離開這地方才能得到答案。
  一想到這裏,不由又打了個寒顫,瑤琳緊閉雙目,緊閉牙關,來等待著一切最壞的事情發生!再想起方才唐浩的淫猥眼神,更使她局蹐不安,身上每一根頭髮,都似已直立了起來,在這充滿春意的雅室中,瑤琳只覺比冰天雪地還要寒冷。
  幸好,唐浩真的走了,竟沒有任何事發生,但回念一想,又不禁有點驚懼。
  “依他那眼神,分明是想打自己主意,又怎會如此輕易便放過我?”
  “哦,是了,反正我已落在他手中,既然這樣,當然是無論想甚麼時候動手都可以,他又何必急於一時!”
  她開始轉動目光,只見這雅室無論是一案一幾、一瓶一碗,都佈置得異常華麗雅致。忽然,門外似有人影一閃,匆匆的一瞥,使她無法看得真切,難道這人是唐浩,但身型衣飾卻又不象,這使瑤琳更感紛亂如麻。
  突然,她想起一個人來,那頎長而橫碩的身影,倒有幾分象狄駿的手下,便是那個叫王彪的粗眉漢子。
  不會,不會,怎會是他?若然真的是他,那麼早已該和唐浩那惡魔對打起來,不論誰勝誰負,總該會發出聲響,又怎會未曾聽得絲毫的聲音?
  莫非他已與唐浩同流合污?不會的,敢情是看錯而已,絕對不會是他。
  便在這時,一個人大步走了進來,打斷了她一切的思潮。
  瑤琳看見那人,不由“啊”地叫了一聲,原來真的是他,一個粗大眉毛的壯漢,象鐵塔般落在她眼前,這人不是王彪還會是誰!
  “小娃兒,咱們又見面了。”他的眼神,比起唐浩還要淫猥數倍。
  瑤琳看得怦怦心跳,連說話也訥譅起來:“你……你……你怎會在……在這裏?”
  “這是我的地方,我當然會在這裏。”
  “你……你和唐浩他……”瑤琳把兩人聯繫在一起,便即感覺充滿懸疑的、矛盾的、不合情理的疑惑。
  王彪冷笑一聲:“難道妳現在還不明白?”
  “原來你們兩人是合謀,但狄駿是你的幫主哦,為甚麼……?”說到一半,她便隱約知道點端倪了。
  “幫主!”王彪低哼一聲,“恐怕狄駿已經陪著他父親了。”
  “他……”瑤琳一陣昏眩,失聲叫道,“他不會死的,他對我說過不會死的。”
  “連‘六脈鑽心散’都無法致他死命,莫非他是神仙不成?”旋即哈哈大笑。
  一時間,天地的一切都似在這死寂中,突然全部凝結,全都凝結成一幅令人窒息慘白的畫面。
  瑤琳滿含痛淚的雙目中,所見到的卻似乎是另一幅畫面,一幅活生生的血淋淋畫面:一個英俊的、生氣勃勃的男子,在瞬息間變得五孔流血,雙目暴睜還滲著血絲的死屍。
  她掩著臉孔,不敢再想下去,鑽心的痛楚,已令她再無法承受,她似乎只剩下一個不屬於她的軀殼。失去了狄駿,仿佛連她的生命也隨他而去,世上的一切,她覺得甚麼也再不重要了!
  王彪來到榻邊,瑤琳仍沒有察覺,一只粗大的手掌,忽地放在她肩膀上,她才感到危險的來臨,猛地抬起淚汪汪的俏臉,身子同時欲往後縮,只是她渾身發軟無力,被王彪一把抓住了衣襟。
  瑤琳大吃一驚:“你……你要怎樣?”
  王彪咧嘴一笑,露出狼一般的森森白齒,“我想怎樣,當然是想做妳和那小子在山洞做的事。”
  “不……”瑤琳大喊一聲,“快放開我……”
  “待咱們完事後,我自然會放開妳。”王彪五根手指一用力,瑤琳的前胸衣襟登時裂開,只要他再一用力,她的胸脯便要露出來。
  瑤琳雖是渾身無力,然執拗倔強的性子卻沒有變,“快放開我,我既落在你們手中,要殺要剮只由得你,若要我依從你,你這是做夢。”
  王彪嘿嘿笑道:“好大的小姐脾氣,我就看是否在做夢。”但聞“哧”的一聲,瑤琳前胸的一塊衣襟,便整個被撕了下來,晶瑩豐滿的胸膛,立時露了出來。
  瑤琳仰天倒在軟榻上,連忙掩著胸口,嘶聲大罵道:“惡賊,淫賊,你……”
  王彪望著她露出來的部位,早已看得欲火焚燒,筋肌亢暴,他一雙大手一沉,又抓住瑤琳雙肩的衣服,這時只要他兩手一分,她的上身便會變為赤裸了。
  “老王,不要做得太過分。”一把男聲從門外傳進來。
  王彪回頭一望,卻見唐浩正雙手抱胸,佇立在門口。
  “原來是唐兄。”
  “還不放開你這雙手。”唐浩的語氣比冰雪還要冷。
  只見王彪極度不舍地緩緩放開手,似乎他對唐浩甚為忌憚,“唐兄,這似乎……”
  “她畢竟是我的小姐,我勸你不要亂打她主意。”唐浩依然語氣如霜。
  “既然唐兄這麼說,咳咳!王某怎敢不給面子。”
  唐浩望著一臉蒼白的瑤琳,“小姐,妳放心休息,相信以後再沒有人打擾妳。”話落便與王彪離開房間。
  瑤琳深深喘了一口氣,她不敢相信,忍不住張開了眼睛,二人果然真的走了,沒想到唐浩還會顧念賓主之情,在重要的關頭救了她。
  她開始靜心思索,想著藏在心中的疑團:“我進來了這麼久,除了這兩人之外,並沒有看見第三人,莫非這偌大的屋子,便只有他們兩人而已?還有,唐浩又為甚麼這樣放心讓我獨自留在室內,他不怕我逃走嗎?”
  瑤琳想著想著,不久,她終於得到答案了:“是了,想必二人知道我中毒之後,短期間無法恢復體力,連走路也不能才會這樣放心,但你們也少覷我了,我就走給你們看。”
  她向來就是這樣,越是給人看不起,她便越要怒力做到,更何況是現在的環境。
  瑤琳用手按著榻緣,緩緩從榻上爬下來,當她雙腳踏在地上時,才發覺自己雖然手腳無力,尚有些許麻木,卻不是完全無法支撐身體,只是有點兒虛浮媻姍,只要用手攀扶牆壁,還是可以慢慢走路。
  發現了這一點後,頓時令她信心倍加。她貼著牆壁走出房間,外面是一個廳子,右面是一道回廊。瑤琳看清楚四周環境,便朝回廊慢慢走去。
  果然這間屋並沒有其他人,瑤琳兜兜轉轉,拐了四五個彎,來到一個落園,這段路程她沒看見一個人,甚至連唐浩、王彪也踫不著,這使她十分興奮,似乎脫離虎穴有望了。
  瑤琳穿過落園,又見一行房間,便扶攙著繼續前進。
  突然,隱隱聽見有點對話聲,卻從前面的房間傳出來,她不由一驚,知道極有可能是唐浩等二人,但若不再前走,就無法離開這裏,但這樣便會經過那房間,一時間令瑤琳難以決擇,不禁躊躇起來。
  她思量片刻,還是決定往前行,就算給他們發現了,大不了是被捉回去!
  瑤琳拍拍心房,小心地儘量放輕步伐,當她來到房門前,便聽見唐浩的話聲。
  “狄駿既然沒有回‘白松莊’,料來是己經毒發身亡,影子幫幫主與潁陽剌吏愛女同時失蹤一事,想必不到三日,便會傳遍江湖,而影子幫的一切事務,必然會由其弟狄驥暫時執管。但失蹤消息一但傳出,沈嘯天縱是不願,但為著兒女的安全,必然會出兵圍剿,你只要事前預先帶領主力幫眾,尋個藉口離開海陵,先行避過與官兵接觸,沒有了狄駿和你兩人,光以狄驥和狄姍姍兩兄妹的力量,勢必難以抵擋朝廷的精兵,到時影子幫就是沒有全軍覆沒,其餘之人,也必然只是僅以身免罷了。”
  瑤琳一聽狄駿和父親的名字,立時定下身來,心想道:“原來二人正在談論著計畫害人,何不聽聽他們說甚麼,待自己走出去之後,便向外揭發他們的陰謀。”於是貼著牆彎下身軀,屏住呼吸側耳細聽,但一想到狄駿身死,不由淚水再度自眶內團團打轉。
  緊接著是王彪的聲音:“但狄驥的武功也不下兄長多少,同樣是個極厲害的角色,他若然不死,我這樣做作,是必會被他懷疑,到時恐怕……”
  “放心好了,有我在旁幫手,難道你還怕他不成,我便不相信,憑咱們兩人之力,就無法除去這個毛頭小子,只要狄驥一除,幫主之位,你不是如願以嘗麼?”
  王彪呵呵大笑:“唐兄切莫如此稱呼,王某是不是能當幫主,還說不定哩,如此稱呼,豈非折煞了王某人。”
  “你此刻雖還未登上幫主寶座,但心腹之患一除,幫主之位,豈非已是囊中之物了。”
  王彪大笑道:“好說好說,來日若真的當了幫主,小的決不敢忘記唐兄的大恩,但我還有一個疑問,狄家兄妹雖除,但那‘白玉紫鴛鴦’仍在沈嘯天手中,唐兄又如何能取得到?”
  唐浩冷笑道:“你不要忘記,我手上不是有了個皇牌麼。”
  “唐兄所說,大概就是那個沈丫頭了,難怪唐兄一知狄駿要擄走這丫頭,便急不及待趕來把她搶到手,原來是為著這樣。”
  “要不是這樣,我又何須急巴巴的,就是害怕狄駿把她帶回白松莊,到時再下手便麻煩得多了,幸好狄駿為人好色,竟待不及回莊便把那丫頭帶去山洞,才使我有這個千載難得的好機會,還可順帶一起把他剷除。”
  “唐兄可謂福運雙全,有沈嘯天的愛女在手,還怕他不乖乖雙手奉上‘白玉紫鴛鴦’與唐兄,到時唐兄發了大財,也得多多關照王某人才是!”
  二人正談得興高采烈,忽地一把女聲自門外響起:“放開我!快放開我……”
  隨即門戶大開,一個身高七尺的彪型大漢,正提著瑤琳走進來。
  唐浩兩人見後,也為之一愕,唐浩當下笑道:“果然有點本事,四肢無力也能跑到這裏來。”
  那名彪型大漢在兩人面前放下瑤琳,她身子一軟,便坐在地上,只聽那大漢道:“這個丫頭伏在門口竊聽,是否要我處置她?”
  “不用了,你且守在門外,這事我自會料理。”唐浩揮手道。
  “唐兄,”王彪指著她道,“咱們的說話,她……”
  “不用多說了,諒她也沒有辦法說出去。”
  瑤琳高聲道:“你兩個害人精,害了狄駿還不算,還要害狄家的人,到底他在哪里得罪了你?”
  唐浩搖搖頭,冷笑道:“他沒有得罪我,是我得罪他。”
  瑤琳扭動身軀讓開,喊道:“我既落在你們手上,一刀殺了我好了。”
  “我又怎會殺妳呢!沒有人敢傷害妳的。”
  “你不殺我,只是要我來換‘白玉紫鴛鴦’罷了,是麼?”
  “妳愛怎麼說便怎麼說,只要妳不再生歪念,我便放妳回房間休息,妳好好想一想?”
  瑤琳發起小姐脾氣來,罵道:“我偏要走,我要離開這鬼地方。”
  唐浩長歎一聲:“妳這樣便不能怪我了,唉……真是自討苦吃!”便向門口的大漢道:“大水牛,你且送她入地牢,好生伺侯,讓她好好想清楚,沒有我命令,不得傷害她一根頭髮,不然唯你是問。”
2015-12-15 19:5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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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押寨夫人】第六回

  這是一個地牢,但四下環境,卻十足十是一個囚牢,陰森而黝黯,沒想到這座山巔華宅,竟會有一個如此陰森可布的地牢。
  雖然唐浩對大水牛說過好好照顧瑤琳,但他卻是個一身笨力氣的莽漢,連半點憐香惜玉之心也沒有,他打開一個木柵門,把瑤琳用力一推,便將她推了進去。
  瑤琳本就渾身乏力,給他這樣一推,人便直扒摔在地,幸好地上有些禾草,沒有被撞傷,但也摔得她全身骨頭都象散了。
  當夜,他腦子裏卻想著一大堆東西,唐浩的說話一直縈回在她腦中,想著父親真的是這樣冷血麼?越想越感煩亂,也感到委屈。不時又想起狄駿,想起他表面上是冷酷無情,但從小節和言行中,瑤琳知道他是非常愛護自己的,只是不說出口而已,當想到他被唐浩毒害,至今仍不知是生是死,那股憂苦不安,不禁令她瀾瀾淚下。
  但她一想到山洞裏的事情,一片嫣紅,霍地又染上她雙頰,不由身體的某處,陣陣的潮騷再度翻滾狂竄,一幅又一幅的旖旎畫面,不住在她腦海湧現。
  瑤琳很明白,她的身心已經深陷進去了?可是……可是現在的他……
  她不敢想,但又不能不去想,她實在不希望這只是個永不磨滅的回憶,沒有了狄駿,到底該會怎麼辦?
  她想著想著,淚水幹完再流,流完再幹,終於淚眼朦朧,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    ***    ***    ***
  不知過了多久,她在睡夢中,忽覺一把親切的語聲,在她耳畔輕聲呼喚:“瑤琳……瑤琳……”
  但這語聲,縹縹緲緲而有點嘶啞,卻令她感到是如此地熟悉。
  瑤琳心頭一震,猛地張開了眼睛,落在她眼前的,竟是一對深邃的黑眸,飛揚的雙眉,挺秀筆直的鼻子,這人不是狄駿,還會是誰。
  瑤琳一顆心象似已跳出腔外,她還覺自己是在夢中,她甩了甩頭,抬手用力一咬,痛得她直喊了出來。
  不是夢?真的不是在作夢……她用盡全身氣力,雙手一舉便勾住他的脖子,顫聲道:“狄駿,是你,你真的沒有死……”
  瑤琳的熱淚早已奪眶而出,這是驚疑的眼淚,也是狂喜的眼淚,她拚命抱緊狄駿,生怕眼前這美夢會突然醒過來。
  “是的,我沒有死,我不是對妳說過麼。”
  “我早就知道你不會死,是真的……我也知你會來救我,絕不會讓我受惡人的欺負。”
  “可是我並沒有救妳出去……”
  瑤琳推開他一點,呆著眼睛問道:“甚麼?那……那麼你怎會在這裏,莫非你也被唐浩……不會的……”
  當她看見四周的環境,已經有了答案,那岩石砌成的牢壁是何等熟悉,原來狄駿也和自己一樣,被人關在這地牢中。
  明白了一切的她,不由驚呆在當地。
  “我實在無能,本想跟著他們再把妳救出來,豈料……唉!倒反而給他發現,早知自己如此無能,被毒死了反而好……”
  “不……”瑤琳用力抱住他,“你不能死,我也不要你死,現在能和你一起,我已經很心滿意足了,就是只得一日,或是只得半日,我也感到很幸福。”
  真的,她只要在狄駿的懷中,瑤琳真的甚麼都忘懷了,只想抓緊目前這一刻。
  自從她碰見了狄駿,尤其在山洞的一夜,她的心已被他緊縛住了,卻似一根不斷的柔絲,千纏百繞,糾纏入骨,掙也掙不開,斬也斬不斷了。
  地牢裏只有一盞微弱的油燈,還遠遠落在牆角處,使得四周異常地黝黯陰森,但瑤琳依在狄駿的懷中,心頭卻感到非常溫暖,有股無形的幸福感。
  瑤琳絮絮地訴說著她的遭遇,當說到她父親時,不禁抬起頭問道:“你真的要找我父親報仇麼?”
  但見狄駿長歎一聲,良久無語,同時把目光自她臉上移開。
  “我知道,你……你不會為了我而放棄報父母之仇,但我真的希望你能回心轉意,縱使我父親是十惡不赦,終究他是我爹爹。”
  “瑤琳,我……”狄駿象想說甚麼,但還是哽在喉間說不出來。
  “這樣吧,我既然被困在這裏,恐怕是逃不出去的了,若然我被唐浩用來要脅我爹,倒不如由我代替爹爹,你把我殺了便可消去心中的仇恨,也使唐浩無法得逞。”瑤琳仰望著他,含著淚水緩緩道。
  “不……我不會殺妳,關於妳父親,我一時也拿不定主意,或許……”
  瑤琳既興奮,又有點愕然:“你會放過我爹?”
  “我不知道。”狄駿再次別開頭,“但我實在不忍看見妳傷心。”
  瑤琳感到十分激動,用力地緊抱住他,連聲音也哽咽起來:“多謝你,有你這一句話,就算我馬上死去也不打緊,我好幸福哦……”
  “瑤琳,你不會死的,我相信咱們總有方法逃出去。”
  “真的……我就是知道你會有辦法。”瑤琳高興起來,在他臉上親了一親。
  狄駿徐徐道:“機會,只要有機會便行……”
  瑤琳一臉狂喜之色:“我相信你,狄駿是何許厲害的人物,世上又會有誰能關得住你。”
  “沒想到妳會對我這麼有信心,既然是這樣,我絕不會令妳失望。”
  “我不會失望的,你必然能夠做到。”瑤琳的心情再度回復過來,“對了,你瞧我有多糊塗,見了你實在太高興了,連一件重要的事還沒有告訴你。”
  “哦!甚麼重要的事?”
  “原來王彪和唐浩是一夥的,你知道麼?”
  狄駿感到非常愕然,搖了搖頭:“妳怎會知道?”
  “我在這裏見到他,他還想……”想到險些兒給王彪欺負了,不由臉蛋紅起來,不知如何說下去。
  “他還想甚麼?”狄駿軒著眉頭望住她。
  “他……”瑤琳羞澀得把頭埋在他懷裏,不敢看他一眼,鼓著勇氣細聲道,“他……想欺負我。”
  “妳有沒有給他……”狄駿顯得異常緊張。
  瑤琳害怕他會誤會,趕忙連聲否認:“沒……沒有,真的沒有,幸好唐浩突然走進來給我解圍。”
  狄駿長長噓了一口氣,必乎放心了下來。
  接著瑤琳把竊聽到王彪與唐浩的說話,一一說了出來。
  狄駿聽得劍眉倒聚,氣憤憤的一掌拍在地上,登時“碰”的一聲巨響。
  “依我所見,似乎王彪很忌憚唐浩,只要唐浩說一,他便不敢說二。”
  “王彪是個粗人,論頭腦及武功都不及唐浩,更不是一個有領導才能的人,象他這樣的人物,竟敢覬覦幫主之位,真是個不知自量的傢伙。唉……只可惜我現在一時無法離開這裏,被這個小人……”
  “你不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他們兩人那點比得上你,我有信心你一定能想出辦法離開這裏,到時便可狠狠教訓他們一頓。”
  瑤琳緊緊依偎著狄駿,恨不得將整個人都溶入他身子裏,不知為何,她竟然有些感激唐浩來,要不是他,她此刻又怎會在狄駿的懷抱裏。
  “若然咱們出不了去,恐怕便會死在這裏,妳害怕麼?”
  瑤琳不假思索:“不怕,只要我能和你死在一起,已是我生平最快樂的事了。”
  狄駿默然半晌,道:“但你還年輕美麗……”
  “沒錯,我還年輕,當然不想死,我還想與你永遠廝守在一起,再過幾十年幸福的日子,但……”她說到這裏,話聲突然頓住。
  瑤琳一雙明如秋水的眼睛,已凝注在狄駿的臉上:“或許真如你所說,咱們真的會死在這裏,到時我雖然不能和你廝守一生,但在死之前,就是只得兩三天也好,這一段期間,還是屬於咱們兩人的。”她的語聲開始顫抖起來,但這並非驚懼的顫抖,而是一種銷魂的顫抖。
  狄駿也感到她的變化,不禁盯著她道:“瑤琳……妳……”
  瑤琳突然伸出雙手,緊緊勾住他的脖子,把他的頭緩緩拉下,並閉上了眼睛:“吻我……”
  狄駿只是睜著眼睛望住她:“瑤琳……”
  瑤琳主動把嘴唇碰向他嘴邊,呻吟般低語道:“你還不明白麼?你……你這個大呆子,在咱們沒有死之前,我要將一切都交給你,做咱們在山洞裏還沒完的事。”
  狄駿聽著最後的一句話,不由露出一抹驚喜的笑容,沒料到瑤琳竟會大膽到如此地步。
  瑤琳飽滿溫暖的胸脯,緊緊貼著他的胸膛,而她那發燙的櫻唇,也貼上了他,且夢囈似的呻吟道:“咱們剩下的時間或許不多了,你還顧忌甚麼,還在等待甚麼?在山洞時你不是想要我麼……”
  狄駿畢竟是個男人,男人再強的忍耐力,也無法抵擋眼前這個如仙似的美女求愛,他再也忍受不住了,一個翻身,牢牢抱住了她溫暖的、嬌小的身軀。
  瑤琳不住向上迎合著,也不住簌簌不停顫抖。
***    ***    ***    ***
  四片唇是何等火熱、急切。
  火熱的唇,緊緊地貼在一起,互相品嘗對方的甜蜜,這是狂熱的,帶著搜索與迎合,感受對方給予的體貼與溫柔。
  瑤琳的身子不停顫抖,比山洞時還要厲害,她很害怕,但她還是鼓足勇氣。
  忽地,她感到一陣奇異的巨變,登時被一陣冷潮淹沒了她全身,一直通過她心底最深處,使她顫抖得更厲害……
  瑤琳用盡氣力,猛地咬了他一口,咬在狄駿的嘴唇上,雖然身體仍是無法提聚氣力,但她還是使勁推他。
  狄駿因嘴唇發痛,正要抽手撫摸,一個不及防,惶然間竟被她推開,滾在一旁。“瑤琳妳……妳瘋了麼?”
  瑤琳迅速地挪到牆邊,雙手緊緊抱在胸前,瘋狂似的嘶聲大喊:“你……你不是狄駿……你不是狄駿……”
  狄駿指著自己:“我不是狄駿是誰?”
  瑤琳高呼道:“你……你這個畜牲,你不是人,卑鄙無恥,豬狗不如的東西。”
  “好!妳說。”狄駿坐起身來,“我不是狄駿是誰?”邊說邊爬過去。
  瑤琳喝道:“你不要過來,再過來我便咬舌自盡。”
  “好好!你不要亂來,我不過來是了。”狄駿只得安慰住她。
  “我雖然不知你是誰,也不知你為何長得和狄駿一樣,但你樣子雖象,可是你並不是他。”她的牙齒咬得吱吱作響,接著道:“難怪你的聲音帶著嘶啞,因為你根本無法裝得象。”
  “是麼,這是中毒後的症狀,妳怎會說我是裝來的。”
  “哦,天呀!我怎會這麼蠢,該早就知道的了,唐浩怎會把狄駿和我關在一起,他一心要殺狄駿,要是狄駿被他捉了,唐浩還會放過他麼!”
  “狄駿”呵呵地笑起來,“妳好厲害,果然是個聰明的女孩子。”
  他這樣一笑,便已承認他並不是狄駿。
  “但我還有件事不懂。”那個假狄駿笑道,“我這妙計本就要妳自送上門,但我已瞞了你這麼久,為何你又會突然識破?”
  瑤琳又恨又氣,“只因為我……我……”她頓了一會,高聲道,“你莫要管我如何識破,總之我識破了就是。”
  她如斯呼喊,只因這問題實是無顏回答!原來她方才與這人親密時,驟覺對方的親吻,竟是如此地生疏,就連狄駿那股獨有的男性氣味,殊為不同,尤其狄駿那溫柔中帶點野性的愛撫,那種感覺是何等令人纏綿入骨,是任何人也無法代替的,而女子在這一方面的感覺,又總是特別地敏銳。
  便在此時,那人竟站在她身前,低著頭望著這個美得叫人心跳的瑤琳,只見他那雙眼睛,目不交眨地怔怔望住她,卻說不出地險惡淫猥。
  瑤琳看見這對駭人的目光,不禁將身子抱得更緊,咬牙切齒不敢去望他,她悲忿的怒火已漸消失,漸漸地被恐懼所佔據。
  那人笑道:“很聰明,聰明得超出我想像之外,但妳還是無法逃出我手掌心,我就不相信今日要不到妳。”
  “你……”她不得不抬起頭望住他,恐防他會有甚麼行動。
  這一抬頭,便瞧見他那雙惡毒而淫邪的眼睛,她渾身倏地一顫,失聲道:“原來是你……你這雙眼睛……”
  那人微微笑道:“我眼睛怎樣?”
  她愈看愈感肯定,這雙淫猥的眼睛是這麼地熟悉,瑤琳不由顫聲道:“是你……你是唐浩,是麼?”
  那人哈哈大笑道:“果真有點本事,不錯,妳現在知道了又如何?”
  瑤琳嘶聲道:“你這個惡賊,我還道你……你……”
  “還道我甚麼?是否以為我在王彪手上救了妳,我便不會占妳便宜?”
  “沒想到我和爹爹都看錯了人!”瑤琳咬緊牙齒,“竟然引狼入室!”
  “我也沒想到,平日的妳雖然貪玩驕憨,外表卻裝得三貞九烈,一臉純真的模樣,其實和一般妓女無異,都是水性楊花,一日間便能與狄駿這小子這般親密,想必也做了些不可告人之事。”
  瑤琳聽得怒火中燒,高聲罵道:“你知道甚麼,我就是喜歡他,這又如何,只是你……你這雙髒眼睛,把全人類都瞧得和你一樣髒。”
  唐浩笑道:“妳說得對,我是髒,妳現在知道已經太遲了。”說著間又踏前一步。
  瑤琳大聲道:“滾開,我寧可死,也不讓你碰我一根指頭。”
  而唐浩並沒有理會她,依然淫淫笑道:“妳方才還與我這般親密,此刻又為何會……”
  “因為她是我的女人,當然你不能碰她。”突然一把充滿磁性的男聲響起。
  唐浩與瑤琳也為之一呆,連忙循聲望去。
  瑤琳一見此人,不由高呼一聲:“狄駿……真的是你……”那種狂喜使她險些昏了過去,淚水也隨著激動的喜悅而疾湧出來。
  “瑤琳,有我在這裏,沒有人敢動妳一根頭髮。”狄駿堅定的黑眸,緊緊盯著眼前的唐浩。
  唐浩見狄駿突然出現在地牢,也不禁驚愕起來:“你……你怎會還沒死?”
  “我當然有我的方法,唐門的毒藥固然厲害,但對我而言,只是一點玩意兒而已。”
  唐浩眼見情況不利,更知自己決非狄駿的敵手,連他向來倚仗的毒藥,也給狄駿輕易解去,心下不由大驚,見他忽然五指一探,直朝瑤琳抓去,打算把瑤琳控制在手,以她要脅狄駿不敢莽動,這也是他唯一自救的方法。
  然而狄駿象早已看破他計謀,手上長劍一遞,數度銀光直點他身上幾處要穴,唐浩只得挪身疾閃,連退三步方行避過。
  狄駿乘著他退身之際,猛地一掌砸在那木柵門上,“碰”的一聲大響,兩手圍粗的木柱,竟被他一掌砸得木屑紛飛,接著“碰碰”幾聲,已給他擘開一個大缺口。
  狄駿的動作實在太快了,唐浩才一定身,狄駿已經步了進來,站在瑤琳身旁。
  “狄駿……”瑤琳扶著牆壁想站起來,卻見狄駿道:“不要起來,坐回去。”
  瑤琳雖然不大明白,但她知狄駿必有用意,便不再起來,坐在牆角下。
  只兄狄駿還劍入鞘:“你不但用毒厲害,連易容術也這麼厲害,確實難得。”接著朝唐浩遞出手,又道:“拿來。”
  唐浩凝神戒備,聽著狄駿的說話,也感茫然,問道:“拿甚麼?”
  “六脈鑽心散的解藥。”狄駿緩緩地道。
  “你不是自行解毒了麼,還要解藥何用?”唐浩閃過一抹疑惑的眼光。
  狄駿道:“我要以防萬一,瑤琳身上的毒,恐怕你沒給她全部解去。”
  “你不相信我?”唐浩蹙緊雙眉。
  “當然,要我憑甚麼相信你,她現在渾身無力,我不得不這樣認為,你要我動手還是自己拿出來?”狄駿一對殺人似的目光,直射得唐浩全身發毛。
  他知狄駿若一動手,自己這苦頭必然吃得不少,他無可奈何,便伸手入懷,掏出一個白玉瓶,緩緩遞向狄駿。
  狄駿接過道:“如何用法?”
  唐浩既然給了他解藥,也不敢瞞他:“瓶裏有二十顆解藥,足夠五人用,每兩個時辰服一顆,連服四顆便成。”
  “我暫且相信你,現在你把口張開來。”狄駿從玉瓶取出一枚紅色丹藥。
  唐浩肉在俎上,不能不依他,才張開口,便覺兩顆丹藥飛入口中,他大感奇怪,為何會有兩顆?正要吐將出來,豈料狄駿劍鞘一伸,便撞向他胸口,只聽唐浩喉嚨“喔”一聲,兩顆藥丸已順喉而下,吞入肚中。
  “你……”唐浩按住喉嚨,正要發問。
  狄駿已截著道:“一顆是你的解藥,另一顆是‘百日追魂’,一百日內,你不會有任何事,但百日之後,你體內會千蟲萬鑽,痛苦而死,但你不用害怕,只要你在毒發前十日到‘白松莊’來,我自會給你解藥。”
  瑤琳在旁聽了,不禁大笑起來:“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好得緊呢!”
***    ***    ***    ***
  秋風習習,落葉蕭蕭。
  狄駿抱著瑤琳已離開那華宅十餘裏,來到一個幽邃的叢林,只見四周亭亭如蓋,古樹鬱蒼。
  這時,狄駿把瑤琳放在一大樹下,讓她仍然萎弱的身軀背靠著大樹休息,而他卻坐在她身旁,取出唐浩的解藥,張口便吞了進去。
  瑤琳一直注視著他,心感詫異道:“狄駿,你還吃這解藥作甚麼?莫非你身上的毒還沒有解除?”
  “嗯!”狄駿點點頭,接著問道:“唐浩是否依他所說,每隔兩個時辰給妳吃一次解藥?”
  瑤琳根本沒有聽他後面的說話,已急得滿臉通紅,扯著他衣衫追問:“你……你在騙我麼?沒可能的,你沒有吃解藥又怎會安然無恙,功夫還這麼厲害!”
  狄駿見她知疼著熱的體貼模樣,不禁又憐又愛,輕撫著她的發鬢,溫然笑道:“妳不用擔心,其實我練就了一門心法,可以把體內的劇毒暫時抑壓住,使它在三天內不會發作,但三天之後若沒有解藥,依然會劇毒攻心,到時真個神仙也難救我了。”
  瑤琳嬌嗔道:“既是這樣,當時你為何不把唐浩捉住,逼他交出解藥,不是可以了麼,免得人家為你擔心一場!”
  狄駿笑道:“妳有所不知,當時我著了他道兒,同樣感到無法聚力,只是我功力深厚,不致全身無力,但要和唐浩動手,實無必勝把握,又不能在他面前運功調息,壓住體內的毒藥,唯一之計,便只有行這個方法,讓他帶妳回去,既然唐浩是妳父親的人,必然不會傷害妳,豈料這傢伙……”
  “幸好你跟著追來,不然我……”瑤琳回想起來,無不心驚肉跳。
  狄駿道:“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瑤琳睜著大眼:“你問我甚麼?”
  狄駿無奈,不禁搖頭輕笑,便再問了她一次。
  瑤琳點頭道:“沒錯,確是這樣,他所說的解藥方法應該沒有騙你,但不知為何,我吃了四次解藥足有一整天了,還是渾身乏力,半點力氣也沒有!”
  狄駿笑道:“因為妳不懂武功,體內內力全無,與平常人沒有半點分別,就是吃瞭解藥,也是應有的現象。”
  瑤琳突然掩嘴一笑,顯得極度高興:“真有你的,竟然給唐浩也吃下毒藥,想起他當時又怕又無奈的樣子,真是有趣極了。”
  狄駿道:“他根本就沒有中毒,世上也沒有甚麼‘百日追魂’這東西。”
  “甚麼?”瑤琳怔怔望住他,“你給他吃了甚麼?”
  狄駿徐徐笑道:“我只是耍點伎倆,其實兩顆都是他的解藥,一來可以看看他那解藥是真是假,二來我這樣一弄,他為求保命,百日內勢必不敢打咱們主意。”
  瑤琳大笑道:“沒想到你會如此狡滑!”
  “對甚麼人,便要用甚麼手段,若不是到頭來便要吃大虧了。”
  瑤琳把頭枕在他肩膀上,脈脈含情地道:“當時我一看見你,還真的以為做夢哩,終於你真的救了我!”
  狄駿輕聲道:“只是我來得遲了點,讓你受了許多苦。”
  她一把抱住狄駿,忽然哭起來:“你對我這麼好,我永遠不會忘記的。”
  瑤琳忘了一切,只想抱著他,親著他的臉,她的眼淚已沾滿他臉頰。
  “好了,莫要再哭了,起來吧,咱們也該走了。”
  瑤琳緩緩放開他,呆呆地問:“去哪里?”
  狄駿望著她滿是淚痕的臉蛋,用手指輕輕把眼淚抹去,道:“妳要是想回家,我現在便送妳回去,如何?”
  “你不是要我跟你回去麼,莫非你已經放棄找我爹爹報仇?”她詫異起來。
  狄駿道:“我不會放棄的,但我現在再不需要妳了,我自有我的方法。”
  “狄駿你……你真的不能放過我爹爹嗎,我求求你……我……”瑤琳的淚水再度湧出,看得狄駿心痛不已。
  狄駿咬著牙道:“妳不要再說了,我的決定沒有人能夠改變。”
  “我知道自己沒有這個力量說服你,畢竟父母之仇比天還要大,但我實在不忍看見爹爹和你……”
  “妳……”狄駿軒起眉頭,“妳怎會知道這件事?”
  瑤琳抬起頭:“是唐浩說給我知,還有……”便把唐浩的說話和王彪的事,一一細說與狄駿知道。
  狄駿聽後,臉上卻全無反應,只是默默沉思。
  “我跟你回‘白松莊’,我不想回家。”瑤琳突然脫口而出,教狄駿一怔。
  狄駿望向她:“為甚麼?”
  “要是我在‘白松莊’,爹爹若然遣兵來圍剿,只要有我和哥哥再你手中,爹爹決不敢亂來,他最疼愛我的,你相信我。”
  狄駿又何來想和瑤琳分開,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眼前這個仇家的女兒,竟會對他存著這麼大的影響力!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吧,咱們一起回‘白松莊’。”
  瑤琳聽後,似比著甚麼也來得歡喜,連忙把他緊緊抱住,又親又吻:“我……我好高興喔!”
  狄駿笑道:“妳高興甚麼?”
  瑤琳瞄了他一眼,綻出一綹柔情似水的秋波:“高興你能夠再在我身邊。”
  林間的微風,輕輕拂去瑤琳所有的憂傷,只剩下眼前的柔情蜜意。

【押寨夫人】第七回

  沿途經過一片田壟,只見道路左側,是條寬有兩丈餘的大溪,流波蕩蕩,勢甚湍急,右側卻峰巒矗列,峭拔奇秀。
  抬眼望向遠處,對面大山橫況,隱然在山腳之處,孤零零地聳立著一座莊院,走到近前,亭臺樓閣也變得清晰可見。
  莊院外一道高約丈餘的圍牆,黑漆光亮的大門,向南而建,寫有“白松山莊”幾個大字。
  此刻的大門,正在敞開著。
  門上的紫銅門環,在陽光下有如黃金般,閃閃生光。
  一匹高頭白馬,正朝白松山莊緩緩踏步而來,鞍上卻坐著兩人,一男一女,正是狄駿和瑤琳。
  原來瑤琳舍不了她的白馬,二人便先回山崖處,終於把它尋回來,方行動身起程。
  瑤琳拍拍狄駿環在她腰肢的手,回頭問道:“這是一個賊寨嗎?為什麼我如何看,總是覺得不大象,若說這是琳宮梵宇,瞧來還覺貼切些。”
  狄駿只是笑笑,並沒有答話。
  瑤琳不依地小嘴一翹,撒起嬌來:“怎麼啊?為何不答我?”
  狄駿不理睬她,這時大屋內走出幾個人,走在前頭的,卻是個二十上下年紀的青年,長得劍眉朗目,威武英俊,細看之下,倒有幾分和狄駿的樣貌相似。
  在這青年左側,卻是一個兩鬢染霜,目光慈祥的老漢,還有幾個幫中手下,雁字形的走在二人身後。
  狄駿翻身下馬,抱下瑤琳,一個中年漢子上前牽過馬匹。
  但見那青年帶著陽光似的笑容,緩步迎將上來,“大哥,辛苦你了,似乎今趟進行得挺順利。”他的目光移向瑤琳,見她長得美豔如花,一對黑白分明的眸子,正與自己對望著。“要是我沒猜錯,妳便是沈瑤琳吧?”
  瑤琳望著眼前這俊美青年,便知曉此人是狄駿的弟弟狄驥,他雖然缺乏了狄駿的粗擴氣息,卻另有一股軒昂之氣,她向他微微一笑,“你猜對了,我便是沈瑤琳,你是狄驥吧?”
  狄驥略感詫異,笑道:“原來大哥早已對妳說了。”
  瑤琳抬頭向狄駿一笑,“你的弟弟比你還俊幾分呢。”
  狄駿聽著,臉口不由一沉,嘴角隱隱露著苦笑:“狄驥,咱們進去再談。”
  瑤琳見他臉現微慍,便伸伸舌頭,再不敢做聲,隨著眾人步進屋內。
  走進大門,卻是一個偌大的庭院,院內修竹青松,嘉木林立,叢叢簇簇種著不少奇花異卉,縷縷清香,芳香馥鬱。
  一條白石砌成的小徑,蜿蜓著通向庭院深處。
  大廳之外,繞著一曲回廊,只見朱欄畫棟,建築極其精緻。
  數人步入大廳,兩個十六七歲的丫鬟肅立一旁,狄駿道:“小雪,妳馬上把望月軒打掃好,讓沈小姐居住,以後便由妳倆伺候她。”
  此話一出,眾人也為之一愕,就是那兩個小鬟,都認為自己聽錯了,茫然地互望一眼,再把目光瞧向狄駿求正。
  這裏人人皆知,望月軒乃是幫主休憩看書之所,從不曾有外人住過,今次還是頭一遭,怎不叫人不感到驚訝。
  狄駿寒著臉孔,加重語氣道:“聽見沒有,還不快去。”
  小雪再不敢動問,恭敬地應了一聲,便回身去了。
  狄駿再向另一丫鬟道:“小雲,帶沈小姐往百花池沐浴,好生伺候。”
  長得嬌俏可人的小雲,心思極為伶俐,知道眼前這美貌少女,能得幫主如斯重視,絕非一般人物,連忙躬身令命,恭謹地朝瑤琳道:“沈小姐請跟小婢來。”
  瑤琳依戀不舍的望望狄駿。
  狄駿溫柔地一笑,“妳這兩天跑了這麼多路,也該舒舒服服沖洗一番,小雲會給妳衣服更換。”
  “可是……”瑤琳還想說什麼。
  狄駿抬步走近她,在她耳畔道:“妳暫且先去,我待一會便來。”
  瑤琳聽他會來找自己,臉容旋即一喜,便隨著小雲去了。
***    ***    ***    ***
  百花池距離大廳相當遠,二人走在一條白石小徑,小徑兩旁,修竹成林,彎彎曲曲走了好一段路,驟然眼前一廣,已來到一處邃穀幽泉之地。
  但見四下假山石洞,亭臺水榭,處處繁花似錦,爭奇鬥妍。
  當中之處,建有一人工池沼,池上飛橋欄檻,橫臥碧坡,一掛沙沙飛瀑,濺石而下,池的右側,建有一精舍簪室,門上橫一匾額,上寫著“百花池”三個字。
  瑤琳驟見這絢麗多姿的好地方,委實驚喜萬分,忙問道:“小雲姐,這裏好漂亮哦,那面的小室,便是百花池麼?”
  “是的,沈小姐叫我小雲好了,給幫主聽見,我會被罵的。”
  “這裏離主屋這麼遠,若每次沐浴都要走這一大段路,好不方便呢!”
  “沈小姐妳不用擔心,此處離望月軒並不遠,妳看……”小雲一指,一棟飛簷翼角,掩映在萬杆修竹後。
  小雲道:“這便是望月軒了,百花池後面有一錦石小徑直通那裏,只要走數十步便可到達。”
  瑤琳喜道:“這很好啊,我便可以經常來這裏玩了!”
  “白松山莊還有很多美麗的地方,只要小姐妳喜歡,小婢可以帶妳四處看看呢。”
  “好呀!明天妳帶我走走,可以麼?”
  “當然可以!”二人談談說說,已來到百花池,小雲纖手輕推,門扉自開,“沈小姐請進。”
  步進內裏,瑤琳眼前又是一亮,即見一潭白玉花石砌成的清池,一泓流泉,叮叮咚咚,由屋外引至,池邊四周花葉扶疏,真個桃紅李白,春蘭秋菊,陣陣繁花的馨香彌漫四周,幾疑身處仙山瑤池。
  瑤琳在小雲殷勤的服侍下,脫掉身上的衣服,淋浸在這水漾淙琤的幽泉中,大有簾杏溪桃之感。
***    ***    ***    ***
  自瑤琳隨著小雲離開後,狄駿、狄驥兩兄弟,便來到大廳東首的一間小室,方好坐落,狄駿遂問道:“那個沈一鳴安放在哪里?”
  狄驥道:“他住在東月樓,並沒有任何舉動。”
  狄駿抱著雙手:“他服了“靈弨丹”,有何反應?”
  “當他知道自己的武功暫時消失,起先確有點激動,經過幾個時辰後,似乎已平定了不少,只是……”
  “你想說什麼?”
  “大哥,咱們真的需要這樣對待他麼?”
  狄駿道:“他武功不弱,這樣做便可避免他逃走,而另一原因,好讓他知道,沒有我的解藥,他的武功便難以恢復,現先讓他在這裏住上幾日,接著再放他回去。要知一個練武之人,失去武功,真是比死還要難受。當他父親沈嘯天得知此事,必會憤怒難當,況且他的寶貝女兒仍在我手上,勢必令他無所措手足。”
  “打算什麼時候放他回去?”狄騏凝視著他。
  “不用急,先看看沈嘯天這老賊有何反應再說。”
  “大哥,你看沈嘯天會親自來嗎?”
  “這個很難估計,但我倒希望他會來,省卻很多事。”狄駿頓了一會,續問道:“王彪在這裏麼?”
  狄驥搖首道:“他沒有隨行回來,半途與其中一個兄弟說有要事去辦,至今還沒有回來。”
  狄駿微微一笑:“瞧來他不會回來了。”便把王彪之事說了出來。
  狄驥也聽得不住歎氣:“沒想到王彪是如此心懷叵測,依你所說,沈嘯天極有可能出兵圍剿咱們,大哥你的看法如何?”
  “我相信不會,沈嘯天在沒有清楚咱們動向前,決不敢把自己的寶貝兒女作賭注而貿然出兵,當沈一鳴把我的書信帶回給他後,到時他自會有所反應。”
***    ***    ***    ***
  東月樓是一座獨立的小樓,樓高兩層,頗為別致。
  這時,沈一鳴負手佇立窗前,心頭顯得極端沉重,想起妹子瑤琳現今正在狄駿手上,確實不得不令他擔心。
  再想起自己的處境,雖知一身武功暫時盡廢,但逃走的意欲,仍是相當強烈,但事實歸事實,現在的自己,可謂手無綁雞之力,連一個平凡人也不如,生似大病之後般無異,又叫他什樣能逃出去。
  難怪影子幫這麼放心,竟不把自己關困起來,更不怕自己會逃脫。
  雖然沈一鳴的心中仍是有許多疑問,想穿腦袋也想不通狄駿的意途,但現在不得不暫時把此念頭放低,首要是先想一個法子回復自己的武功,方能有力量與狄駿對抗。
  沈一鳴知道這個重要性,便走回榻上,盤膝而坐,嘗試再運功看看。
  他盤膝坐定,澄心祛慮,雙掌提胸運氣。
  那知才一提氣,陡覺全身虛飄飄的,一口真氣,再也無法凝聚,一連幾次,都是如此,而且一經提氣,眼前登時金星亂飛,幾乎便要昏倒!
  他心知無望,連一縷真氣已消失無存,不禁搖頭歎息。
  便在此時,一把嬌柔清脆的聲音突然響起。“沒有用的,服了‘靈弨丹’的人,必須要有我大哥的解藥方可回復。”
  一個年約十六七歲、身穿紫衣的少女,悄悄然出現在門口,見她手掠發鬢,緩步行了進來。
  “原來你便是我大哥捉回來的人。”她好奇地走到他跟前,瞪著一對靈動的大眼,側起頭在他臉上掃視。
  沈一鳴望住眼前這少女,一時被她的美貌全然吸引住,竟無法說得出話來。
  只見她體態輕盈,明眸善睞,笑來齒若編貝,實在是個少有的美人兒。
  這少女見他瞬也不瞬地望著自己,眉梢一揚,“你怎麼了,哪有人這樣望人家的。是了,我叫狄姍姍,你叫什麼名字?”
  沈一鳴道:“在下沈一鳴,狄駿是妳哥哥嗎?”
  狄姍姍螓首輕點,“他是我的大哥,聽你說是姓沈,莫非你是沈嘯天的兒子?”
  “沈嘯天正是在下家嚴。”
  “喂!你說話可否不要這麼文謅謅的,什麼在下這個在下那個的,叫得好不難聽。”狄姍姍撅著小嘴,眼珠子一轉,又問道:“聽說你的武功很不錯,是真的嗎?”
  “算不上好,只懂一些皮毛而已,但現在……唉!不提也罷……!”沈一鳴說到這裏,不由長歎一聲。
  “你不用擔心,雖然你服了‘靈弨丹’,相信我大哥過不多久,他便會給你解藥。其實捉你來這裏,只是要你帶個口訊給沈嘯天,並沒有打算傷害你,這個你大可放心。”
  沈一鳴立時氣憤難當,“就是要我帶口訊給父親,也不需要用這種下三流的手段。”
  “我大哥怕你會逃走,又不想關你在地牢,所以大哥才用這個方法。”狄姍姍深知狄駿的為人,決不是一個會隨便傷害人的人。
  “妳大哥到底要我帶什麼口訊,妳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但我現在不能告訴你知,因為我還不能肯定。”
  沈一鳴知道在她口中也問不出什麼,況且自己早晚都會知道,也不急於一時,但目前最重要的,便是想知道瑤琳的處境,便問道:“我有一事想問妳,不知可否見告?”
  “你想問什麼?”
  “我的妹子沈瑤琳和我一起被脅持,後來給妳的大哥先行帶走,我想問她現在情形如何?”
  “哦!原來和大哥一起回來的姑娘,便是你的妹妹。”
  沈一鳴聽著,不禁喜道:“瑤琳也來了,她現在人呢?”
  “她好得很呢,我聽莊裏的人說,大哥帶了一位很漂亮的姑娘回來,並吩咐安排住在望月軒,我聽了也感覺奇怪,望月軒自來是大哥的書室,除了幾個打掃的丫鬟外,從不許人進入,萬沒料到今次竟會讓你妹妹居住,瞧來他對你妹妹很重視呢。”
  沈一鳴眉頭輕蹙,一股不祥的預感倏地而生,心想:“莫非狄駿在打瑤琳的主意,要是這樣,我絕不會放過他。”
  “妳可以帶我去見見我妹子嗎?”他急切地問。
  “這個……或許有點困難,我大哥下了命令,莊上任何一個人都不准進入望月軒一步。這樣吧,我去求求大哥,他素來極聽我的說話,這個便包在我的身上。”
  沈一鳴連聲多謝,心想她這個人還算不錯,一點也不象她的兄長。
  “我現在就去找大哥,回頭再來看你。”話落,向沈一鳴拋下一個甜甜的笑容,便回身走出房間。
  原來百花池卻是一個溫泉,水並不太熱,溫度適中。
  沉浸在其中,讓瑤琳感到渾身一陣鬆弛,她閉上眼睛,享受著這寫意的一刻,而那個丫鬟小雲,則靜默地站在池邊,不敢驚動她。
  狄駿悄悄走進百花池,小雲立時望見他,正待躬身開聲,忽然瞧見他把手一揚,示意她不准說話,並打著手勢著她出去。
  小雲自是知道他的心意,向主人微微一笑,當下放輕腳跟,徐步走出百花池。
  良久,瑤琳緩緩張開眼睛,朦朧之中,驟見一團物體斜斜橫躺在池邊,驀地嚇了一跳,連忙雙手抱胸,掩著上身的重要部位。
  她定睛一望,方發覺此人竟是狄駿,全身赤條條地單手支頰,橫躺在水池邊,一雙邪邃的眼睛正緊緊盯著她。
  只見狄駿咧嘴微笑,露出一副嘻皮笑臉的無賴相,瑤琳見他這副模樣,心中微感有氣,但想到他真的沒有騙她,竟依約前來,心裏不悅之氣旋即煙消雲散。
  “你來了。”四下一看,“咦!小雲呢?”
  狄駿沒有答他,只用雙眼盯住她胸前的豐滿,和她那肌理晶瑩的雪膚,正在水中隱約變幻著。挺秀的玉乳,微晃著在水中浮沉,幻出一幅無限誘人的畫面。
  狄駿真的看呆了,她只是小小的誘惑,便能令他無法自持,猶如被下了魔法般,使他不得不渴望想要她,觸撫她!
  這種感覺,是他在其他女人身上從不曾有過,光是這一點,不由不令他感到震驚,但這確是一個事實。
  狄駿朝她招招手。
  瑤琳略為遲疑一下,還是迎著池水朝他行來。
  方來到他跟前不遠處,狄駿一個翻身,突然跳下水池中,一把就將她拉貼在自己胸前,牢牢擁她入懷中,並用手抬起她下顎,好教她望向他。
  二人登時四目相睖,各不相舍。
  狄駿緩緩低下頭,親吻她的唇,瑤琳在他舌尖的堅持下,本能地為他開啟唇瓣,狄駿捧著她的臉,手指伸進她早以奔瀉披肩的青絲,開始從容不迫地挑逗她。
  瑤琳由被動之中,漸變為主動,又有誰知道,她是多麼地想要他。
  兩人的親吻,很快從溫柔的愛撫,快速地轉變,變成狂野的激情,他們的舌尖,不斷交纏,直到二人幾乎無法思考。
  熱情如閃電般迅速燃點,瑤琳已經放棄全部的矜持,她纖柔的小手,環住他的熊腰,身體貼靠他磨蹭,乳尖在動作中急切的挺立。
  瑤琳也同時感覺到,狄駿那火熱的肉寶貝,正在水中燙貼著她。
  狄駿的肌肉,平滑而堅硬,有如一張大鐵扇,而從他身上和嘴唇散發出來的熱情,在這一刻裏已完全將她淹沒了。
  天呀!她永遠不想要他停止碰觸她,那種感覺確實太好了。
  現在的瑤琳,因激情而令她渾身發燙,自她喉嚨的深處,不停地發出低吟,而這個誘人的聲音,幾乎使狄駿完全失去控制,但也令他感到有分自負的愉悅。
  在強烈的欲望驅使下,使她再無法自主了,貪婪的小手開始往他身上遊移,雖是在緊密的擁抱下,她還是找尋到她想要的東西。
  瑤琳五指輕輕握住那寶具,而狄駿也立即有了反應,本已挺硬的寶具在她小掌中,變得更為昂大。
  她驚奇在自己掌中的感覺,那種燙熱與脈動,是如此的惹人喜愛,憑那種壯碩,她可以斷定,教任何的女性都會對它愛不釋手。
  輕緩撫動的折磨,使狄駿開始發狂,原在喉嚨裏的呻吟,片刻間已變成了咆哮,鼻息也沉重起來。
  瑤琳滿足地感應到他的暢悅,狄駿的鼓舞,使她手指動得比前更烈,她要叫他的靈魂飛上雲天,要他為自己瘋狂。
  她的指尖撚撮他靈芒似的頂端,恣情地拭動,挑撥激發他原始的欲念。
  狄駿的大手再無法安靜下來,開始移至她胸前,一邊的渾圓玉乳完全包容在他掌中,瑤琳同時渾身一顫,喉間馬上發出嬌吟,拱起背部,欣然迎接他溫柔的愛撫,這種暢美的感覺,比起在山洞時更覺強烈。
  無須她開口,光憑她水汪汪的眼睛,星眸半閉的臉容,足以告訴他的一切,她是多麼喜歡這熱情的碰觸。
  瑤琳的肌膚,觸撫起來,猶如細絲般光滑,她身上象花朵般的香味,更叫他迷醉。
  狄駿一手定住她的纖腰,落在她胸前的手徐徐下移,直到觸及她身體最熱的部位,一陣的痙攣,立即劃過瑤琳的下腹,她再無法阻止自己淫蕩的反應,開始隨著他手指的移動,迎湊著他。
  而她的小手,更加用上力度在他的堅硬蹂躪。
  狄駿牢牢盯住她,她的臉容表明了她的渴求,她想要……
  然而,狄駿突然停止了動作,輕輕把她推開。
  驟然的離去,令瑤琳感到無限的迷茫,小手緊緊攀住他,不願放開手。
  “想要我嗎?”他輕刷著她的唇瓣,用他的肉寶貝摩挲著她。
  瑤琳仰首望向他,眼裏盈滿著春意。
  狄駿捧起她豐滿的圓臀,讓她雙腳離開池底,往上提起。
  瑤琳驚呼一聲,趕忙用雙手箍向他脖子,方能穩住身形,修長瑩滑的玉腿,牢牢的繞纏在他腰肢,而他的寶貝,剛好橫亙在她花穴上。
  “狄駿……”她聲如蚊蚋,把頭鑽在他懷中。
  狄駿把她抱起,爬上石階步出水池,緩緩將她仰放在池邊,瑤琳已羞澀得緊閉著眼睛,只見她一臉通紅,胸脯不停起伏,直到狄駿厚碩的身軀把她蓋擁住,她的心房幾乎要跳將出來。
  他俯頭向她,瑤琳閉著眼睛迎上他,正如在她記憶中一樣,還是這麼堅毅和誘人。那是輕柔、令人心醉的一吻。
  狄駿貪婪地不住吸取她口中的甜蜜,並感覺到他柔軟的乳房曲線,是這麼地渾圓和飽滿。也感到她尖端的硬挺,恰巧和他的鼠蹊情形一致。
  很快地,這熱吻已變成狂野的激情。
  瑤琳也因為這股激情,眼神更顯得恍惚,她清楚知道,是無法阻止自己不去吻他,更無法澆熄體內的熊熊欲火。
  她的小手,下探緊緊握住他的寶貝,活動也由緩慢而強烈起來。
  瑤琳放蕩不羈的反應,幾乎使狄駿失去理智,他極力抑壓自己,但這痛苦的折磨,叫他又如何忍得,他的自製力根本無法派上用場。
  狄駿急切地埋頭在她乳峰中,饑渴地吸吮,但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止,不住尋找他想要的部位。
  瑤琳雙手箍上他強橫的身軀,弓起胸部,熱切地迎接他的唇舌。
  當狄駿輕噬她頂尖時,這種肉體歡愉的快感,瑤琳也禁不住嬌喘出聲。
  而她另一邊玉乳,同樣受到他大掌的覆蓋,指頭摩擦她的乳頭,使她不得不在他身下扭動。
  不一會,狄駿停止所有動作,雙手撐高上身,好讓他熾硬的寶貝,緊緊抵在她兩腿柔軟之間的花穴。
  瑤琳旋即感到它的觸抵,驚惶的自然反應,叫她想移開,但當狄駿的熱吻再次降臨,即時便趕走了她的恐懼,任由它恣意地抵住。
  狄駿一面吻她,一面緩緩移動臀部,用他的硬物,不住摩蹭她,這個磨人的接觸,使她體內深處的欲望火苗,立時被他點燃。
  沒有多久,瑤琳的欲火,高得令她再不能忍受,她的手指,已陷在他的臀部裏,並把他牢牢地按住,急渴地挺起腰肢,迎湊他灼熱的寶貝,而她體內的蜜液,就如洪水決堤般,開始洶湧長流。
  狄駿再度抬起頭,看到她眼中閃著渴求的火焰。
  “妳若要我停止,可以說出來。”狄駿盯著她問。
  她搖搖頭,“不……我……我真的很想要你,但我很怕!”她望向他,神情充滿憂慮。
  “怕甚麼?剛才妳不是下定決心了麼?”
  “老實說,我怕痛,更怕承受不住你的巨大……”
  “就是這一點點?”
  “嗯!”瑤琳真是有點害怕。
  狄駿微微一笑,“所以那天晚上,妳便想出這個蠢法子來。”
  “你……你知道了……”瑤琳有些驚愕。
  “連妳這些小點子都看不出,我如何能在江湖立足。”
  “原來你要我吃……是你故意的?你壞死了!”瑤琳噘著小嘴,嬌嗔起來,一把握向他的昂奮,讓他怪叫起來。
  疼痛令寶貝的亢奮枯痿了不少,幸好瑤琳貪玩,才把它回復原狀。
  “妳再是這樣,我絕不放過妳。”狄駿瞪著她道。
  瑤琳卻沒有理他,只是“噗哧”一笑,繼續弄著她想弄的。
  “我想問妳,這種方法,是誰教妳的,不要說妳早就知道。”狄駿問。
  “是奶娘,她看著我長大,因為怕我會吃虧,所以教我這一招。”
  “真沒想到,她會教妳這個下策的方法。”狄駿笑道。
  瑤琳馬上抗議:“誰說是下策,那晚不是挺有用麼?”
  狄駿一笑不答,突然坐直身軀,抬著她雙腿,繼而推起她的臀部,好讓她粉嫩的幽穴朝天大露。
  瑤琳大吃一驚,“不……不要這樣,太羞人……”
  說話尚未說完,狄駿的嘴唇,已經印在那鮮紅的花瓣上,靈活的舌頭,同時硬闖了進去,不停舔掘擦撥。
  “啊……啊……”醉人的嬌吟,不住地在她口中響起,“不……我受不了……”
  但狄駿並沒有停手,倒反而更加賣力。
  “不得了……我……我……”一陣陣暢悅的抽搐,自瑤琳體內竄過。
  狄駿凝視她,緩緩把她臀部放下,讓她回復仰躺的姿勢,並用他的膝蓋,輕輕頂開她雙腿。
  她還來不及猜出他的意圖,他的手已滑至她柔軟,手指溫柔地撫弄著。
  他巧妙地進入她花穴內,使她本能地弓起身,更貼燙地抵著他的手。
  她那熱情的反應,給予他莫大的興奮,而且這熱情全是屬於他的。
  “不……不要再折磨我,狄駿。”她再次喊出他的名字。
  狄駿置身在她細嫩的腿間,抬起她的臀部,盡可能緩慢地進入。
  巨大的寶貝撐開唇瓣,緩緩望內深進,嬌嫩緊窄的含箍,讓他呻吟了一聲,而瑤琳卻扭動著身軀,催促他前進。
  當狄駿進入小許時,她感到膣壁象被硬撐了開來。
  狄駿埋首在她頸窩裏,喘著氣指示:“用妳的腿勾住我。”
  瑤琳依他所說,雙腿圍緊他。
  突然,狄駿沒給她一點預示,猛力挺進,即時衝破她童貞的屏障,完全進入了她體內深處。
  “呀……”殺豬似的巨響,頓時自百花池傳將出來。

【押寨夫人】第八回

  “呀……”瑤琳痛得大叫,本能地想要退縮。
  “沒事的,痛楚很快便會過去,相信我。”狄駿輕聲細語哄她。
  “但我好痛,真的好痛!”一股強烈的脹滿感,立時塞得堂堂滿滿。
  狄駿本想等她適應下來,但她的緊窄,使他悸動的欲望竟無法停止。
  他開始慢慢移動,逼仄的甬道,經過溫柔的開墾,使瑤琳續漸感到舒緩。
  她開始愛撫他的肩膀,教狄駿知道,她的痛楚,已經續漸消失。
  狄駿收到她的訊息,知她急切的需要,便蹲直身軀,伸手移至兩人結合之處,方發覺瑤琳竟然無法容納寶貝的全部。
  狄駿用手指愛撫她的欲望核心,使她的激情儘快升到最高點。
  先前的緩慢輕柔,變得愈來愈猛,他凝望著眼前的瑤琳,在他強勁的挺進下,看著她臉容的變化,由痛苦中變得悅愉。
  瑤琳感到她的自製能力,已經一去不再回,似乎再無法抓住任何的心思,體內的壓力,肉壁掖磨的感覺,在在都教她昏暈。
  尤其他每一深進,都是直抵她的盡處,難言的美快感覺,令她著實難以承受。
  狄駿的寶貝,不住地進出,花露隨著肉寶貝抽插,不住往外飛濺,體內那氾濫的感覺,忽然教她害怕起來。
  但當一波又一波的快感沖刷過來時,她開始忘情地叫喊,“狄駿……我不……”
  狄駿感到她的緊繃,不由加速腰部的衝刺,一個解脫的痙攣,猶如巨浪排空般,不停地擴散再擴散……
  瑤琳真以為自己死過去了,不過狂亂的心跳,才讓她知道自己還活著。
  狄駿癱在她身上時,她心裏是這樣想,大概他也有同感吧。
  瑤琳精疲力竭,卻又充滿愉悅,她閉上眼睛,嘗試把剛才那美妙的一幕,仔細地想個清楚。
  狄駿把她擁在懷中,瑤琳完美無瑕的身軀,令他感覺很好,他開始愛撫她,溫柔地撫摸著她一邊的乳房,事後的溫存,令她感到很滿足。
  良久,狄駿才心有不甘地翻身仰躺,瑤琳馬上依偎著他,以他的肩膀為枕,手指在他胸膛劃著圈圈。“我讓你滿意嗎?”
  “很滿意!”他把她微微擁緊。
  瑤琳等了很久,想聽到更多的讚美,“還有呢?”
  “還有什麼?”他不解的望住她。
  “沒有了!”她側身伏在他身上,不想解釋自己的索求。
  突然,狄駿親熱地,在她額前深深一吻,“妳表現得很好,從沒有一個能給我如此滿足。”他的手再滑向她身軀,親昵地愛撫。
  雖是小小的一個吻,但對瑤琳來說,已是很足夠了。
***    ***    ***    ***
  二人躺在池邊的地上,貼體相擁,激情的餘燼,仍充塞在兩人的體內,狄駿吻著她泛紅的臉頰,撫摸著她濕潤的肌膚。
  狄駿不能不承認,懷中的瑤琳,不但美得讓人心悸,且熱情如火,並感覺與他是如此地相配。
  一股想永遠擁有她的欲望,在狄駿的腦中,再次不自覺地萌生。
  但他卻十分清楚,現實非如他所想!
  這完全是天意,是個無法改變的天意,瑤琳必定會離他而去,並且再不會回頭,甚至會恨他一輩子!
  “你在想什麼?”瑤琳感覺他神色有異。
  “想著妳。”
  “我有什麼好想,要令你皺起眉頭?”
  “過一些日子,妳便會明白。”
  瑤琳是個聰明的孩子,當然瞭解他心中所想,若然自己不是他仇人的女兒,這會是多麼好哩!
  但眼前的幸福,讓她不願再深思,只要剩得一刻能待在狄駿的身邊,她便相當滿足了。
  這時,她忽然想起哥哥來,自踏進白松山莊起,還沒有機會去問他。
  “我可以見我哥哥嗎?”瑤琳柔聲問。
  “暫時不能。”
  “我真的很想見他。”瑤琳眨著一對懇求的眼睛。
  “妳擔心他的安危?”狄駿蹙高劍眉,“妳放心,他沒有事。”
  “我相信,可是我……”
  “妳不用再說了。”他截著她的說話,“我會安排妳兩人見面,但不是今日。”
  “真的!但為什麼今日不能?”瑤琳緊聚柳眉。
  “當然有我的原因。”
  說著,他的雙手再也不肯老實,往她身上亂摸,性感的嘴唇,沿著她光滑的頸項,續漸下移,吻向她高聳的玉乳。
  瑤琳樂意歡迎他,她按著他埋首自己雙乳的頭部,不要他離開。
  在狄駿刻意挑逗下,令她的玉乳腫脹生疼,而那貪婪的舌頭,狂野的攻擊,教她禁不住連連嬌吟。
  “狄駿……”她抓緊他,要求他立即給予她充實。
  “忍耐點。”他爬起身,抬起她一只腳,八字似的往天豎高,讓她粉紅的蜜穴,完完全全地呈現他眼前,並用手指撫弄,繼而深入探索。
  “啊……”富有魔力的挑情,叫她喊出聲來,水眸半閉,猛烈地喘氣。
  當狄駿俯首埋伏其間,發揮他舌頭的功力時,她全身立時繃得老緊,蜜液汨汨湧現。
  昂然的寶具,撐開她緊密露濕的蕊瓣,徐緩進入。
  充實的快感,再度一浪浪襲來,目下唯一令她能做的,只有湊臀相迎,要求他更深入,迎接更多的暢悅。
  狂猛的進攻延續良久,直至瑤琳開聲求饒,狄駿才不舍地撒下種子。
***    ***    ***    ***
  “大哥,答應我好麼,便給他們兄妹倆見一面吧!”狄姍姍搖晃著狄駿的衣袂,不停地要求。
  “你見過沈一鳴?”狄駿閃著駭人的黑畔。
  狄姍姍有點害怕地點點頭:“只說了幾句罷了。”
  “我不讓他們兄妹見面,自是有我的原因。”
  狄駿不能說出心中的憂慮,他是害怕瑤琳知道哥哥吃了“靈弨丹”,暫時失去武功而不安,他實在不想看見瑤琳擔心憂傷的樣子。
  沈一鳴確是個武功不弱的人物,莊內除了少數的人外,其餘均不是他對手,狄駿又不忍將他關入囚牢裏,為防他逃走及避免相方發行衝突,狄駿不得不這樣做,這算是個兩全其美的最佳方法。
  “有甚麼原因嘛?”狄姍姍翹著小嘴,突然笑道,“我知道了,你是怕他反對你和瑤琳好,是不是這樣?”
  狄駿聽著她天真的說話,也不禁莞爾:“妳怎知我和瑤琳的事?”
  “我當然知道,要不然你怎會讓她入住望月軒?還有我問過小雲,她說你和瑤琳在百花池……”說到這樣立時臉紅起來,不敢再說下去。
  “小雲這丫頭。”狄駿臉上一沉。
  “你不要怪責她,是我再三追問她才說的。”狄姍姍連忙道。
  “你再三追問?不是要脅麼?”狄駿極了解這個小靈精的性格。
  狄姍姍伸伸舌頭,便道:“既然你怎樣也不肯讓他們見面,我也沒法子了,但我可否去望月軒見見我的未來嫂子喔?”
  狄駿道:“我說不要,難道妳會聽麼?”
  “那我走了……”狄姍姍開心極了,飛也似的,轉瞬間便奔出了大廳。
  狄駿見著這個可愛的妹子,不由搖頭淺笑。
***    ***    ***    ***
  望月軒果然窮極伎巧,建築精美,只見樓外廊腰縵回,簷牙高啄,另有一番絢麗的氣派。
  走進屋內,首先投入眼簾的,是一排長長的書櫥,其中商彝周鼎、哥窟宣蘆、印章圖冊,真個羅列生輝;兩個彩繪大磁瓶,裝滿了長長短短的書畫滾動條,幾只絲琺瑯鳳紋熏爐,正熱烘烘地噴著檀香,彌漫一室。
  這時,瑤琳正坐在一張軟榻上,品味著自己的境遇,想起沈狄兩家的怨仇,不禁神傷,恍然想起了一出雜劇,劇中那位素梅小姐,同樣居處於這種矛盾中,最後她下定了決心,大膽地道白:“奴想貞姬守節,俠女憐才,兩者俱賢,各行其志……”
  但自己既不是俠女,也不知道有沒有這膽識,若論守節,自己不是已和他……
  瑤琳的心潮,正自翻滾沸騰,突然雅室外傳來小雲的聲音:“三小姐,大公子說過,不許任何人進入沈小姐的房間呀!”
  另一少女聲音接著響起:“我是經大哥同意的,快讓我進去。”
  “三小姐,可是……”這是小雪的聲音。
  “還可是甚麼,妳兩人不相信,大可去問問大哥。”說話方訖,即見一個紫衣少女走進來,而小雪小雲二婢,卻緊隨其後。
  但見那少女回頭道:“妳二人跟進來作甚麼,還不給我出去。”
  二人無奈,只得低頭退了出去,並隨手掩上了門。
  瑤琳怔怔地望著眼前這個美麗的少女,憑她們剛才的說話,便知這少女是狄駿的妹妹狄姍姍。
  狄姍姍待二婢出去後,旋風似的來到瑤琳跟前,挽著她雙手笑道:“呀……嫂子,妳好漂亮呀!”
  瑤琳立時被她的熱情嚇得呆住了,一時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
  狄姍姍象鑒賞字畫般,把瑤琳從頭看到落腳,讚歎道:“難怪我大哥這麼喜歡妳,連我見了妳也有點心動哩。”
  瑤琳聽得滿臉通紅,反執著她的手,笑道:“妳就是狄姍姍?”
  狄姍姍點著頭:“嗯!大哥也告訴妳了。”
  “沒想到他會有個這麼漂亮的妹妹。”瑤琳越看越覺得她活潑可愛。
  “不要取笑我了,大哥二哥只會說我是野丫頭,從來沒有人說過我漂亮!”狄姍姍被人讚美,心頭不禁甜絲絲的。
  接著狄姍姍望望門口,放底聲音道:“我來這裏是想告訴妳一件事。”
  瑤琳睜大眼睛望住她,狄姍姍續道:“我是受妳哥哥所托,來帶妳去見他的。”
  聽見這句話,瑤琳的精神馬上來了,大喜道:“真的!他現在哪里?”
  “噓……細聲點嘛!”狄姍姍壓低聲線道:“給這兩個丫頭聽見,咱們便無法去的了。”
  瑤琳低聲道:“我哥哥好嗎?他現在怎麼樣?”
  “他很好,現在被二哥安置在東月樓,只是吃了“靈弨丹”,暫時失去了武功,但妳放心,我聽二哥說只是防他逃走,過兩天便會給他解藥。”
  瑤琳道:“咱們現在便去見他麼?”
  “嗯!”狄姍姍點頭道:“不過妳得留意我的眼色,免得被這兩個丫頭預先發覺,惹來其他人的注意。”
  “我懂的。”瑤琳十分興奮。
  狄姍姍牽著她的手,走到門口大聲道:“嫂子,來嘛,來我的房間,我給妳看看我的玩意兒,保證妳也會喜歡。”說著便打開房門,拉住瑤琳走出去。
  二婢見她們出來,趕忙走上前去,小雪道:“三小姐,妳要帶沈小姐到哪里?”
  “到我的房間,不可以麼?”狄姍姍甩下一句說話,便牽著瑤琳走。
  二婢追上來急急道:“不可以呀……大公子吩咐說……”
  “說甚麼?說不許嫂子來我房間是不是?”狄姍姍睜大了眼睛。
  小雪訥訥地道:“不是,只是……”
  “不是便可以了,還不快給我讓開!”狄姍姍截住她的話頭,擺出一副嚇人的樣子。
  小雲接著道:“大公子說要咱們好好伺侯沈小姐,這樣吧,小婢二人也跟隨照顧,要不然大公子怪罪下來,小婢實在擔當不起。”
  “妳們要來便來好了,不要啰裏啰唆一大串!”一手便拖著瑤琳往前走,突然回過身來,運指如風,連點二婢兩處穴道。
  二婢眼睜睜的軟倒在地,連說一句話也不能。
  瑤琳在旁見著,掩口叫道:“妳……”又指著地上的二婢:“她們……”
  狄姍姍道:“沒事的,我只是點了她們的穴道,咱們回來再為她解穴好了。”
  瑤琳實在心有不忍,望望小雪與小雲,不免有點兒內疚!
  “走吧!”狄姍姍帶著瑤琳走出望月軒,穿過深幽的小院。
***    ***    ***    ***
  此時正是掌燈時分,殿閣亭臺的一側,正掛著一彎淡金色的月牙兒。
  二人穿室過廊,直朝東月樓走去,途中不時遇著影子幫的兄弟,但幫中兄弟見是三小姐,全都躬身讓過,她們的行動似乎相當順利。
  當二人走過一曲連房,來到一棟小樓時,遽聞一把熟悉的聲音,自樓內傳了出來:“義父,你不要再多說了,無論如何我也不會放棄瑤琳!”
  瑤琳一聽,腳步登時停住,也認出說此話的人便是狄駿。
  狄姍姍也感奇怪,望望瑤琳,便低聲道:“不知大哥和義父在談論甚麼,語調好象怪怪的,咱們過去聽聽好麼?”
  瑤琳聽狄駿說著自己的名字,早便有此打算,見狄姍姍這樣說,更是正中她下懷。
  兩人悄悄地俟近窗旁,便即聽見一張蒼老的聲音:“駿兒,不是義父要干涉你的事情,但你要知道,沈嘯天當年是如何誣害你父親,還要著人追殺你母親,把‘白玉紫鴛鴦’搶了去,難道你就為著一個女子,便放棄這血海深仇?”
  “沒有……”狄駿堅定地道:“我並沒有放棄,但瑤琳並不象他父親,我報仇的對象是沈嘯天,這與她無關,雖然她是仇人的女兒,可是咱們不能混為一談,她心地善良,而且在此之前,她根本對父親的一切罪行全然不知。”
  “這又如何,你可有想到,當你殺了沈嘯天,為自己父母報了仇,她兩兄妹會如何對待你,難道他們便就此算數!你真的不聽我所言,堅持要把她留在身邊,便和留下一服毒藥無異,隨時都有可能要你的命,莫非你連這一點也沒想到。”
  只聽狄駿笑道:“我當然有想過,也考慮了很久,我既然喜歡她,便要接受命運的考驗,到時她若真的要殺我,我也毫無怨言,做人子女為父親報仇,是天經地義之事,我又怎能怪她。但我只知道一件事,我若然失去了她,和失去了自己性命並無分別,義父!我希望你明白我的心境,只要喜歡了一個人,想要在中途放棄,恐怕是件不容易的事。”
  “唉!我真不明白你們年輕一輩的想法,或許你說得有道理,但畢竟對你來說,打後的道路並不是一條好走的路。”
  “我也知道,路是自己挑的,就是黃泉路,恐怕到時也難以回頭!”
  瑤琳在窗外聽了,早已是淚流滿臉,而狄姍姍也聽得雙眼發紅,見著瑤琳的樣子,只得放低聲線道:“走吧,給大哥發現了,便無法找妳哥哥了。”
  瑤琳點點頭,抹去臉上的淚珠,激動的心潮,仍不住地在體內攀升。
  通過連房,便看見一座二層高的大樓,狄姍姍道:“前面便是東月樓,樓外有不少人在守著,咱們須得繞到屋後去。”
  狄姍姍帶著瑤琳,悄悄拐了一個大彎,來到大樓的後面:“嫂子,妳懂不懂武功?”
  瑤琳搖著頭:“哥哥曾教過我些許,但只是鬧著玩的,不大有用。”
  狄姍姍笑道:“不用怕,但妳無論如何驚怕,也不要出聲,知道嗎?”
  但見狄姍姍單手圍著她纖腰,低聲道:“咱們要上去了。”
  “甚麼?”瑤琳抬頭望望頭頂,見是一株數丈高的大榕樹,不由害怕起來。
  當她仍沒轉念之際,狄姍姍以摟著她縱身一躍,便躍上丈餘高,同時落在一株大樹丫上,二人扶定身形,往外望去,正好對著東望樓的二樓,見屋內還有著燭光,顯然沈一鳴仍沒有睡去。
  狄姍姍低頭四下細看,見無人接近,遂道:“現在咱們過去,妳得摟緊住我身軀。”
  瑤琳也曾經曆過兩次這樣的環境,一次是狄駿抱她上崖面,加上剛才狄姍姍的一次,她已不甚害怕了,便咬緊牙齒,朝狄姍姍點點頭。
  狄姍姍擁著瑤琳,力聚雙足,夜鷹似的飛向東月樓二樓,才一踏落簷角,即見樓房之下有兩名影子幫兄弟巡過,狄姍姍掩著瑤琳的嘴巴,恐防他因驚懼而叫出聲來。
  屋下二人走過後,狄姍姍拉著瑤琳從窗戶跨進屋內,即聞一人問道:“誰人?”
  狄姍姍笑道:“是我帶妳妹子來了,你該怎樣多謝我呀!”說著便與瑤琳一起走了進來。
  瑤琳一見兄長,連忙跑上前去:“哥哥!”
  沈一鳴挽著她的手,大喜道:“妳這鬼丫頭,真叫人憂心死了。”
  瑤琳笑道:“難道我便不擔心你,是了,聽聞你吃了甚麼‘丹’,沒有了武功,是真的麼?”
  沈一鳴點頭道:“這是沒法子的事。”
  “對不起!”狄姍姍來到二人跟前:“都是我哥哥不好,我求他取解藥,他又不肯,連二哥也不聽我說話。”
  沈一鳴笑道:“這怎關妳事,我還沒有多謝妳呢,不是多得妳,咱們兄妹今晚又如何能見面。是了,妳們兩人怎會由窗口進來?”
  “飛過來的。”瑤琳指著狄姍姍道:“是狄妹子抱著我從對面大樹飛過來的。”
  沈一鳴道:“原來妳的輕功如斯厲害,失敬,失敬……”
  “算不了甚麼,我大哥和二哥才厲害哩。”
  瑤琳道:“哥哥,他們有難為你麼?”
  沈一鳴搖頭道:“這個倒沒有,除了不許我走出這裏外,並沒有甚麼。”
  “嫂子妳放心好了,我二哥說就是不想囚他入地牢,但又怕妳哥哥會逃走,所以才給他叫下‘靈弨丹’,以防萬一。”
  沈一鳴軒著劍眉,盯著瑤琳道:“甚麼嫂子?”
  瑤琳見著,登時紅霞蓋臉,害羞得連忙低下頭不敢出聲。
  沈一鳴追問道:“快說,這到底是甚麼一回事,狄小姐怎會叫妳作嫂子,莫非妳……”
  狄姍姍走到瑤琳的身邊,撅著嘴巴道:“不要這樣嘛,我哥哥喜歡她,將來自然是我嫂子了,現在我叫早了一點,也不算甚麼大事吧!”
  “狄駿要娶她?”沈一鳴感到極度驚訝。
  瑤琳卻用力扯她的衣角,希望她不要再說下去,豈料狄姍姍並不理會她,反而笑著道:“怕甚麼,大哥喜歡妳,妳喜歡大哥,這有甚麼不對。”
  沈一鳴氣得喘不過來,五官聚成一團,頹然坐在椅上,良久才道:“妳怎能這樣,我兩人給狄駿擄來這裏,妳卻和他……”
  狄姍姍聽得有點氣惱了,介面道:“這又怎樣,要不是你父親,我哥哥也不會費這麼大心機。”
  沈一鳴盯著她問:“妳說甚麼我父親,這與我父親何干?”
  “當然與你父親有關。”狄姍姍越說越咬牙切齒:“你父親害死我父母,你說這關不關他事?”
  沈一鳴自是不會相信,頓即怒道:“妳敢亂說這瘋話!”
  “哥哥!”瑤琳眼看二人快到反臉的階段,不能不出聲了,連忙上前扯著沈一鳴,柔聲道:“不要再吵了,我有一事要說與你知。”便將唐浩的說話和盤托出。
  沈一鳴聽得青筋暴現,握拳透爪,當他全部聽完後,實不知道能否相信這赫赫大惡,如此血腥的事實,而且是發生在自己父親身上,但由瑤琳親口說出,再加上眼前的種種事情,又不能令他不相信,一時間,他只覺百端交集,痛心入骨。
  瑤琳安慰道:“哥哥,不要難過,現在想甚麼也沒有用,也無法明白當時的真相,待咱們見到爹爹後,問明一切便是了。”
  沈一鳴搖頭歎氣:“我害怕的,便是如唐浩所說的一樣,到時該如何是好!”
  瑤琳聽了,不免也憂心起來,心頭沉鬱得很。
  狄姍姍見兄妹兩人如此模樣,一時也茫然無策,尋不著說話來安撫二人。
  便在此時,突然屋外傳來一聲巨響,三人同時一驚。
  狄姍姍臉現懼色,連忙道:“這是我幫哨子的告急訊號,有人要來攻擊本幫。”
  房門倏地大開,沖進六七名幫眾,領頭一人見三小姐在此,也感詫異,忙上前道:“稟告三小姐,潁陽刺吏領兵數千人圍攻本幫,二公子遣派屬下保護沈公子。”
  瑤琳兄妹聽見父親來了,也不知是喜是憂,不禁互望一眼。
  只聽狄姍姍道:“大哥二哥現在哪里?”
  那人道:“已出莊接戰去了。”
  狄姍姍低頭惴度一下,連隨道:“你們便在這裏保護沈公子和沈小姐,不得離此寸步,若有甚麼事情發生,馬上發訊號通知。”
  眾人齊聲躬身令命:“屬下知道!”
  “嫂子、沈公子,我現在要出莊幫手,你們先待在這裏不要走開。”
  “可是我父親……”瑤琳擔心起來,恐怕狄駿會傷害自己的父親。
  沈一鳴介面道:“我和妳一同去,有咱們兄妹在,爹爹多少有點顧忌,免得兵革相對,彼此大動干戈。”
  “是啊!”瑤琳馬上道:“咱們不會走的,若妳不放心,大可把咱們綁住。”
  “嫂子,我又怎會這樣做,只是……”
  狄姍姍登時躊躇起來,心想這建議似乎不錯,但若然從中發生甚麼事,自己又如何擔當得起,大哥必然會怪罪下來。
  但現在兵臨城下,光靠幫中數百兄弟,不知能否抵擋得住,要是能兵不血刃,便能擺平此役,確是一個可行之法。
  當下道:“好吧,咱們一起去。”隨即向手下道:“你們也跟著來吧”
  沈一鳴牽扶著瑤琳,狄姍姍當先前行,繼而數名幫中兄弟壓後,出瞭望東樓,直朝南面趕去。這時白松莊四周,以佈滿影子幫兄弟,把守各處要道。
  他們走出前院,樹上和屋簷,已見幫眾個個劍拔弩張,如臨大敵,氣氛顯得異常緊張,狄姍姍找著一名手下問:“現在形勢如何?”
  那人道:“據知官兵被山下外哨給擋住,幫主和二幫主已下山去了。”
  狄姍姍聽後,便即領著各人奔了出莊,沿著山道直朝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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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怎么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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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押寨夫人】第九回

  影子帮等群豪,个个皆是身经百战,虽然是心惊,却不甚慌乱。
  狄骏施展轻功,直奔下山,距离前哨不远,便听得喊声大作,隐隐传来金鼓之声,当他来到哨前,只见山坡上满是火把,密密层层的不知有多少官兵。
  狄骏见其弟狄骥,正自一面挥剑打拨来箭,一面指挥手下布阵,山下阵阵箭雨,犹如飞蝗乱射而来,帮中兄弟人人隐于石后,张弓还箭。
  他来到狄骥身旁,便听他向一手下道:「大牛,你率领五十人到东面山头;李贵,你率领五十人到西面,两翼同时放火吶喊,作为疑兵。」两人领命去了。
  狄骥回头向一人道:「你带一百人到前山去,多带弓箭,若见东西两翼丛林起火,官兵自会从林内逃出,便放箭密射,叫官兵不敢过分逼近。」
  狄骏待他分配完毕,便问道:「兄弟现在死伤如何?」
  「并不大严重,咱们凭地势之利,兄弟多隐于密处或山石之后,只伤及十多二十人而已。」
  此时,只听得山腰处喊声大作,原来近千官兵向山上冲来,帮众加紧放箭,再次把官兵逼了回去。这样一攻一守,官兵始终久攻不下,只得收兵屯在山中,把山上通道完全截断。
  狄骥道:「瞧来沈啸天是以围城之计,打算断绝咱们的粮草。」
  狄骏点头同意,道:「沈啸天虽用此计,但未必如愿,只消给他一封书函,以沈家兄妹相胁,他必然现身与咱们谈条件,我已计划停当,早便布下机关,只要沈啸天一出现,不怕他不落入我网中。」
***    ***    ***    ***
  瑶琳由兄长搀扶着,跟随狄姗姗身后往山下走去,来至一?弯处,忽地从丛林中跳出两个人来,众人见着,全都止住脚步,当望清楚来人时,瑶琳不由「呀」的一声叫了出来。
  原来此二人正是王彪和唐浩,只见王彪横刀一立,高声笑道:「娃儿,想往哪儿去呀?」
  狄姗姗把瑶琳兄妹拉往身后,寒光一闪,已抽出长剑,戟指骂道:「王彪,你背叛我帮,图谋帮主之位,现在又拦挡路中,究是为何?」
  王彪大笑道:「没甚么,我只是要沈家兄妹随我走走,把二人送回他父亲身边罢了。」
  瑶琳怒道:「你骗人,你这两个恶贼,全都不是好东西,我绝不会跟你走。」
  沈一鸣踏前一步,指着唐浩骂道:「唐浩,我爹爹待你不薄,你为何做出这等禽兽行为,掳去瑶琳还想伤害她。」
  唐浩气定神闲,微微笑道:「少爷,你说的是甚么话呀,唐某一点也不明白,现在我受你父亲之命,不是来救你们幺。」
  瑶琳愈听愈气:「当我见了爹爹,便把你的恶行说给他知道。」
  唐浩冷笑一声:「随便,我现在便带妳去见他。」
  「我不和你去!」瑶琳瞪大眼睛:「你回去与爹说,我和哥哥过一会便到。」
  唐浩道:「这恐怕由不得妳了,沈老爷说过,不论用任何手段,务必要把你们救出来,还是跟我走吧。」
  「你妄想。」狄姗姗抬剑一指,怒道:「有本姑娘在,休得在我手上要人。」
  王彪冷笑道:「三小姐好大的口气啊,好!我便会会妳,看妳有多大能耐。」
  狄姗姗道:「不怕死便来吧。」
  她说话方落,便己挺剑而上,其如几个影子帮手下,以把瑶琳兄妹围起,团团保护着。
  王彪同时向前滑上数步,大刀接着自上而下,直砸狄姗姗而来,只听得兵刃叮叮响声,由缓至急。
  狄姗姗一柄银龙宝剑,光油油地泛出银篮之光,在皎洁的月色下,霎时间遍野生寒。
  瑶琳兄妹在众人围护下,见着狄姗姗的剑招异常厉害,一招一式,均妙到巅毫,尤其是沈一鸣,看得双目放光,心下叹服不已,他习剑多年,虽不敢说尽得师门秘学,但在剑上的造诣,也颇有深厚根基,现在看见狄姗姗,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竟练得如此好剑法,方知天外有天,人上有人的道理!
  二人拆到数十招,已是越来越快,连招式也无法看得真切。
  但见狄姗姗的剑招变化多端,时守时攻,本来毫不出奇的一招剑法,在她手上却生出了极大的威力。
  再过十余招,已见王彪后力不继,虽知剑尚轻灵,不同使刀之人,每一招式皆以内力推动,力砸力擘,消耗体力极大。
  唐浩也有所察觉,连忙自腰间掏出一根银箫,长约二尺,箫身遍体泛光,耀人目眩。见他冷笑一声,倏地飞身加入战圈,以二敌一。
  瑶琳兄妹见着,同时大骂出口:「无耻!」
  沈一鸣更是气不过,高声骂道:「两个大男人连手欺负一个女孩,也不觉得羞幺?」可恨自已武功尽失,不能上前帮上一力,只是看得咬牙切齿。
  三个人影夹着三团光芒,一时显得耀眼生花,炽烈之中,又夹着令人心为之颤抖的凶险,尤以狄姗姗为甚,在刀箫合攻下,往往每招一出,似是只差毫发,便会教她血溅当场。
  瑶琳瞧得心中悚惧得很,掩脸不敢去看,而那几个影子帮帮众,只得呆在一旁,三人的招式委实太快了,根本叫这些武功平平的人无法插上一手,更不消说帮甚么忙!
  但见唐浩脸露冷傲,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而王彪却浓眉大开,双目含光,舞着手上的大刀,大磕大落的往狄姗姗身上招呼。
  狄姗姗在二人合攻下,剑招已渐迟缓,也不及先前凌厉,额上的汗珠已一颗颗的滴将下来,沈一鸣愈看愈是心焦,突然高声喊道:「停手……」
  三人一听,倏地各自分开,狄姗姗已经气喘吁吁,胸口不住地起伏。
  沈一鸣拨开身前的影子帮兄弟,牵着瑶琳踏前几步,道:「我跟你两人去见爹爹好了,但你们不得伤害狄姑娘和她的手下?」
  「沈公子……」狄姗姗大叫出声。
  沈一鸣用手制止她说下去,再朝唐浩道:「唐浩,你认为如何,只要你肯答应,我便不与爹爹说你觊觎『白玉紫鸳鸯』一事。」
  唐浩冷笑一声:「好!公子的说话,咱们怎敢不从,跟我走吧。」
  狄姗姗连忙走到沈一鸣身前,忙道:「你不可以这样做,他们两人没安好心的,我怕你……」
  沈一鸣笑道:「没事的,此人万万不敢得罪我爹,况且我爹爹已重兵在此,手下还有多个厉害亲从,论武功全不在唐浩之下,他们要是伤害我兄妹二人,保证他们逃不出这里半步。」
  狄姗姗怔怔望住他:「但我总觉有些不妥,我与他们一拼好了,也未见会输给他二人。」
  沈一鸣摇头苦笑,心知再战下去,她又如何敌得住二人连手,便道:「我很多谢妳,但我也想快些见着爹爹,问明那件事,若然此事属实,我自会再临白松庄,任由妳哥哥处置,已赎我爹爹的罪孽。」
  瑶琳也同时道:「我也是,狄妹子请和狄骏说一声,叫他千万不要伤害我爹爹,只要他愿意,要我怎样做也没问题,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怨他一句。」这时想到狄骏与他义父的说话,不禁泪眼汪汪,泪水再度涌现出来。
  王彪大声道:「还在说甚么,快走吧!」
  狄姗姗骂道:「我先说给你俩知,要是敢动他们兄妹一根头发,我影子帮绝不会放过你。」
  唐浩双手抱胸,笑道:「狄小姐妳放心,我只是受命带他们回去爹爹处,又怎会伤害他们。」
  狄姗姗道:「好,我不是唬吓你,你两人要记住我所说的。」
  瑶琳和沈一鸣向她道了声告别,便与二人去了。
  狄姗姗一时呆在当场,望着他们消失在黑暗中,心里实在忐忑难安,没想到真如自己所忧虑的一样,竟在半途中发生事情来,她又自责又后悔,但事已至此,再说甚么也是枉然,唯一便是要尽快通知狄骏才是。
  她一跺脚便向手下说:「咱们快见帮主去。」数人当即直奔下山。
***    ***    ***    ***
  狄骏一听狄姗姗的说话,犹如睛空一个霹雳,默然颓坐,狄姗姗扯着他哭起来:「大哥,都是我不好,是我自作主张才会……」
  狄骏轻轻拍着她肩膀,徐徐道:「不用说了,大哥并没有怪妳。」
  狄骥接着道:「既然沈家兄妹二人已回到沈啸天身边,我们的计划再也行不通了,必须要变换一下。」
  狄骏摇头道:「无须再想了,依我估计,瑶琳两兄妹未必会回到她父亲身边。」
  狄姗姗睁大眼睛,连忙道:「不会的,唐浩亲自对我说,他是受沈啸天之命来这里救人的,又怎会……?」
  狄骏苦涩地一笑,朝狄姗姗问道:「唐浩可有问妳取解药?」
  狄姗姗摇摇头:「没有,甚么解药?」
  狄骏便把如何在唐浩手上救回瑶琳,如何骗他叫下毒药一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狄骥剑眉深锁,直到狄骏说完,便道:「瞧来他在王彪口中,已得知你根本没有『百日追魂』这种毒药。」
  狄骏道:「他们或许会有点怀疑,但王彪也不知道我是否有这毒药,又如何能肯定。唐浩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向三妹要解药必然不成,也看出我对瑶琳的重要性。依我看,他极有可能用瑶琳来要挟我,怎至会要挟沈啸天。」
  狄骥道:「没错,他目的是要得到『白玉紫鸳鸯』,现在沈小姐在他手中,确是一件绝佳的筹码。」
  狄姗姗脱口道:「现在嫂子落在他手中,岂不是很危险!」
  突然,一个影子帮兄弟朝三人直奔而来。
  那人来到他们跟前,呈上一封通道:「帮主,刚才有一响箭射过来,箭上插着一封信,是给帮主的。
  狄骏接过,忙拆书展信一看,写着:「欲救爱侣,速至落雁坡一会,唐」
  看后把信递与狄骥,一对深邃的黑眸,不住发出睖睁的光芒。
  狄骥看罢,道:「果如你所说,落雁坡宽广低平,圹埌数十里,是个空旷无掩的地方,唐浩选择此地,是教人无法设下伏兵,此人心思实在慎密得很。」
***    ***    ***    ***
  狄骏三兄妹,带同影子帮五十多名手下,迤逦来到落雁坡。
  首先进入狄骏眼里的,便是在山坡的中央处,却竖位着一个大木架,木架之上隐约绑着两个人,而另有两人卓立在木架旁,每人手上各自拿着一柄火把。
  众人缓缓走近,已看清楚木架上的人,不是瑶琳兄妹二人还有谁,而站在一旁的人,自是唐浩和王彪。
  「狄骏……你不要过来,他们是想害你的。」瑶琳的声音马上响起。
  狄骏等人在三四丈外停下脚步,旋即高声问道:「唐浩,你约我来这里,到底想怎样,不妨说出来?」
  唐浩冷笑一声:「影子帮帮主果然快人快语,但你还要等待片刻,咱们还有个贵宾尚未到。」
  狄骏道:「你是说沈啸天?」
  唐浩竖指道:「好聪明,你不是要找他幺?所以我也把他请来与你见面。」
  狄骏道:「你用这种手段来要挟沈啸天,他会这么容易放你离开吗。」
  唐浩道:「这个无须阁下关心,况且我这样做,不正是学你的幺。」
  这时落雁坡东首,忽然星火点点,只见数百支火把缓缓移近,把个落雁坡东面照得如同白昼。
  一个身穿官服,四方脸膛,颧骨高耸,年约五十的中年人,正领着几个身躯魁伟、虎背熊腰的大汉,徐徐踏步前来,其身后密麻麻数百官兵,一排排在后尾跟随着。
  这个尊官厚禄的中年人,自然是瑶琳的父亲沈啸天。
  一行人来到近处,以听瑶琳高声大喊:「爹爹,快救我……」
  沈啸天听见宝贝女儿的叫声,心头不由一颤,但当着众人面前,又不能露出紧张关切的神情,只得望了儿女一眼,便朝唐浩正色道:「好一个吃里爬外的东西,竟敢联同影子帮摆我一道。」
  唐浩狞笑道:「沈老爷,你似乎说错了,影子帮和我唐某,可谓半点边儿也攀不上,今次约大人前来,只是想和你做个小买卖罢了。」
  沈啸天眉头一聚,问道:「甚么买卖?」
  唐浩与王彪相顾一笑,随道:「好,我也不妨直说,只要沈老爷愿借『白玉紫鸳鸯』给唐某一看,本人自会向贵公子小姐陪罪,丝毫不损的送回沈老爷手中。」
  沈啸天微感一愕,接着颔首笑道:「好一个唐浩,无怪你在我出兵前,说影子帮的目的是在『白玉紫鸳鸯』,不住撺掇我带着前来,说甚么以防万一,原来是你想打这个主意。」
  唐浩奸笑一声:「这一点我并没有骗你,我所说的确是实事,你若不相信,不妨问问影子帮的帮主,我可有说错半句。」话后往狄骏的方向一指。
  沈啸天移目过去,见前排三个青年男女正向自己望来,目光中俱含着一股骇人的怒意,心想难道这几个小伙子,便是影子帮的主脑人物,他确感有点意外。
  他不禁眉头一轩,高声问道:「你们便是影子帮,那么帮主何在?」
  狄骏冷笑道:「沈老贼,影子帮帮主便是我。」
  沈啸天道:「你便是狄骏?」
  「没错。」狄骏悻悻的道:「恐怕你没想到吧,狄常煜的后人便在你眼前。」
  沈啸天一听,登时踏前几步:「你……你便是狄常煜的儿子?」再望望狄骏身旁二人:「这两个……莫非是你的弟妹?」
  狄骥与狄姗姗同时应道:「没错。」
  瑶琳兄妹也怔怔地望着爹爹,同样地渴望想解开心中的疑团。
  但见沈啸天忽地仰天大笑:「好,好……终于找到你们了。」
  狄骏冷哼一声:「你当然想找咱们,草根没除,你还会睡得安乐吗!」
  沈啸天为之一愕:「你说甚么?难道你们认为是我害你父亲?」
  狄骥再也忍不住,戟指骂道:「老贼,到现在你还想抵赖,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不承认。」
  「听我说。」沈啸天再次踏前一步:「你们说我害你父亲,到底是从哪儿听来的?」
  「是我说的。」这时一个两鬓泛白的老者,缓缓在狄骏身后走出来。
  「是你。」沈啸天双目大睁,喜道:「原来是包管家,没想到在这里见着你,近年可好幺?」
  沈啸天正要行上前去,突然身旁的一个汉子拦住他,道:「大人,你不能行过去,瞧来狄家兄妹会对你不善。」
  他回念一想,便即停住脚步,心想道:「看来他们真的误会了,但这事在一时之间,叫我如何说得清楚!」
  原来这个管家,名叫包雄,便是狄家兄妹的义父,只见他睁大老眼,气愤愤的道:「你,你这个恶贼,害了我家老爷还不算,为甚么还要害我夫人,抢去『白玉紫鸳鸯』?」
  沈啸天道:「个管家,你怎会这样说,恐怕你是误会了。」接着回头喝道:「马刀尉。」
  一个年约五十的兵头走上前来:「大人,小的在。」
  沈啸天道:「那日我使你到狄家接狄夫人,当日的情形如何,现在再说一遍。」
  「是,大人。」马刀尉遂道:「当时我领着十多人到狄家,但狄夫人已经不在,后来我在街上探问路人,后听得有一马车由狄家出来不久,往东去了,于是我便带同手下骑马追去,走出不到十里,便看见有二人拦着一辆马车,原来是王大人的手下,正在抢夺那『白玉紫鸳鸯』,而狄夫人身上虽中了一刀,仍是紧紧抱着不放,后来我们杀了王大人的手下,狄夫人便把『白玉紫鸳鸯』交给我,要我转交给沈大人待为保管,事情便是这么。」
  「骗人!」狄姗姗大声道:「你两人同吃一锅饭,现在说甚么也可以了。」
  沈啸天道:「好,既然你们不信,这『白玉紫鸳鸯』我为狄家已保管了十多年,现在也该交还给你们了。」便向马刀尉道:「拿那『白玉紫鸳鸯』出来,给我交回狄家。」
  众人一听,不禁大出意外,这时唐浩大笑几声,道:「沈老爷,你似乎忘记了这对宝贝儿女了。」
  沈啸天望向唐浩:「这『白玉紫鸳鸯』并非本人之物,更没有权利改赠他人,况且沈某从不受人要挟。」旋即朝马刀尉道:「马刀尉,把它交回原主。」
  唐浩大声喝住:「你莫非认为我不敢杀他们二人?」
  沈啸天怒道:「弓箭手令命。」
  一声令下,百余名手持强弓的官兵,一字形地排开。
  沈啸天高声道:「唐浩,只要你敢伤害我儿女,我保证你马上万箭穿心。」
  唐浩大笑道:「我早便知你会有此一着,你看这是甚么。」他右手握着火把,左手却握着十多条药引:「这里方圆十里内,我早便埋下大量炸药,只要我有一口气存在,便能燃着药引,你们所有人都会与我同归于尽。」
  众人听了,全都为之变色。
  「大哥……」狄姗姗急道:「咱们该怎样做,真的要把『白玉紫鸳鸯』给他幺?」
  狄骏沉思片刻,便大声道:「唐浩,是否我给了你,你便立即放人。」
  「只要你把『白玉紫鸳鸯』交给我,待我安全离开这里后,自会放人。」
  「不……不公平。」狄姗姗道:「到时你若然反口,咱们往哪里找你。」
  「我唐某人说过的话,自来一句便一句,从不骗人,我保证只要我取得『白玉紫鸳鸯』后,待我一离开落雁坡,我马上放人。」
  狄姗姗低声道:「大哥,不要相信他,这个人诡计多端。」
  狄骥接着道:「三妹说得对,不要太过相信此人。」
  这时沈啸天朝狄骏道:「狄贤侄,『白玉紫鸳鸯』是你们狄家之物,给与不给,由你们决定好了。」
  唐浩大声道:「我现在数十声,若不给我答复,莫怪唐某人心狠手辣。」
  狄骏道:「你不用再数,但你提出的条件,确实难以令人取信,除非你先放一人,我便马上交给你。」
  唐浩想了一会,便道:「好,我先放一人,大家在半途一手交货,一手交人,你认为如何?」
  狄骏道:「就此决定。」
  唐浩与王彪道:「你放了这小子,由你押他回去,小心他们有诈。」
  王彪点头一笑:「我谅他们也不敢。」
  沈一鸣道:「唐浩,你放我妹子好了,她是女流之辈,怎可以跟你走路。」
  「不……」瑶琳道:「哥哥,你走吧,有狄骏在,他不敢伤害我的。」
  「狄骏……」唐浩冷冷一笑:「有妳大小姐在,难道我会怕这小子。」
  王彪怒道:「你们不用吵了,我放那个便那个,这由不得你。」便解开沈一鸣身上的绳索。
  沈啸天望望狄骏,道:「狄贤侄,你真的……」
  狄骏道:「不必多说,先救出兄妹二人,你我的恩怨容后再算。」
  沈啸天摇头叹了一口气,便朝马刀尉道:「你送过去,小心保护少爷。」
  「我晓得的。」便捧着那盛住「白玉紫鸳鸯」的锦盒,缓缓往场中行去。
***    ***    ***    ***
  沈一鸣回到沈啸天身旁,与父亲浅谈两句,便即朝狄骏行来。
  狄姗姗连忙走上前去,扯着沈一鸣问道:「那性唐的好阴险,他可有伤害你?」
  沈一鸣摇头道:「倒没有,我现在担心是瑶琳,恐怕唐浩不容易放她。」
  「是我没用,要是我平日勤点儿练功,今日便不会败在他们两人手上,也不会令你……」
  「这又怎关妳事,得妳当时挺身保护我两兄妹,我还没机会多谢妳哩。」说话间便来到狄骏跟前,沈一鸣抱拳道:「多谢狄大哥割爱相救,小弟不知如何多谢是好。」
  狄骏笑道:「沈弟无须多礼了,现在瑶琳尚在她手中,还得想辨法把令妹救回才是。是了,这是『灵弨丹』的解药,只消服食一伙,不用半刻便会回复功力。」
  「多谢狄大哥。」沈一鸣再次一礼:「小弟还有一事相告,我曾在他们两人口中,得知那王彪便是王高应的儿子,而那王高应,便是马刀尉刚才所提的王大人,即是派人抢夺『白玉紫鸳鸯』的人,伯母之死,便是此人之所为。」
  「真的幺?」狄姗姗睁着美目,诧异道:「这样说来,王彪混入本帮,大有可能是早有预谋了。」
  狄骥道:「瞧来只要把王彪擒住,多少也可以问出一点端倪。」
  这时,突然听到唐浩大声道:「狄骏,你走上前来,我有说话与你说。」
  狄骏早已心中有数,便向狄骥道:「瞧来唐浩不会轻易就此放过瑶琳,我衡量过四周环境,东面有沈啸天,南面有咱们影子帮,西面是田畴之地,只有北面是树林,唐浩要安全离开这里,北面是最佳的选择,我现在出去引开他的注意力,你悄悄地带十名手足,绕至北面埋伏以防万一,到时见机行事。」
  「我会的。」狄骥点头道。
  于是狄骏大踏步而出,缓缓来到距离唐浩丈许处停下,问道:「唐浩,东西你已经得到手,还有甚么事情?」
  唐浩沉着嗓子,道:「你的解药可有带在身上?」
  狄骏微微一笑,佯作不知:「甚么解药,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不要装疯卖傻,『百日追魂』的解药带来了没有?」
  「原来你是问这个,我不是对你说过,到百日前几天,我会给你解药幺。」
  「小子你……」唐浩一脸狰狞,怒气冲冲道:「今日你若不取出解药来,嘿嘿!你这个娇滴滴的老婆仔,恐怕……」话还没说完,便见他一把扯着瑶琳的衣领。
  「你想怎样!快放开我……」瑶琳惊喊出声。
  唐浩露出一脸淫笑:「我没想甚么,要是你爱郎敢说一声『不』,我只要一用力,妳想想后果将会怎样。」
  瑶琳气得双目圆睁,高声大骂:「无耻!你这个淫徒不得好死……不要给他,毒死这个禽兽……」
  「是幺……」唐浩突然用力一扯,只听「勒」的一声,瑶琳的衣襟竟被扯了下来,灵出一件水篮色的兜儿。
  瑶琳「啊……」地叫起来,泪水不住在眼眶里涌出,沈啸天更气得浑身发颤。
  「停手!」狄骏立时怒发冲冠,眼睛喷着熊熊烈火:「解药在这里,取去吧。」随即抛出一颗白色的药丸。
  唐浩伸手接过,冷笑道:「狄骏,你认为我会相信这是解药幺。」
  狄骏怒道:「你要怎样才能相信?」
  唐浩道:「你还记得当日我是怎样吃了『百日追魂』幺?」
  狄骏不禁心头一栗,却不露颜色,他心知那白色药丸,实是能令人暂时失去武功的「灵弨丹」,而现在身上,便只有「灵弨丹」和此丹的解药,解药却是青色,颜色大异,决无法瞒骗于他,但此刻已势成骑虎,这也是唯一能救瑶琳的机会。
  他再经三思,毅然道:「既然你不相信,我便先吃一颗好了。」话讫,当即取出一枚「灵弨丹」,想也不想便咽下肚中。

【押寨夫人】第十回

  狄骏吃下「灵弨丹」,尝试暗暗提聚真气,果然发觉真气缓缓消减。
  但见唐浩凝视着狄骏的反应,却看不见任何异处,便张口吞掉,冷笑道:「小子,咱们还有些东西未算哩。」
  狄骏道:「你想说甚么尽管说,不要拐弯子。」
  唐浩冷冷道:「你每次坏我大事,此仇我不能不报,我便给你两个选择,一便是你自砸一臂,二便是我把她身上的衣服剥精光,任择其一。」
  此话一出,登时一片喧阗,瑶琳更是暴跳如雷:「恶贼……你……你欺人太甚了,你敢动我和狄骏一下,我马上叫爹爹撕开你三块……」
  唐浩并不理会她:「如何,快给我决定,若然你不想心爱之人裸露人前,便动手擘下一条手臂。」
  狄姗姗与义父、沈啸天父子等连忙奔上前来,只听狄姗姗大叫道:「大哥,你不能这样做。」
  「没错,狄贤侄,不要理会这人。」沈啸天朝唐浩怒目而视,愤然道:「唐浩,『白玉紫鸳鸯』你已取在手,不要做得太过分。」
  唐浩大笑一声:「这小子屡次坏我大事,这口气唐某如何咽得下。」
  狄骏现已功力尽失,无法使用传音入秘,只得低声向狄姗姗道:「当我抛出长剑,妳尽快收拾王彪。」狄姗姗点头应允。
  但见狄骏冷笑道:「好,既然这样才能使你满意,我便成全你自癈一臂。」
  瑶琳哭道:「不要……狄骏你不能这样做,我情愿给他……也……也不能看见你这样,求求你不要……不要啊……」见她已泣不成声。
  「狄贤侄,你真的不能这样。」沈啸天指着唐浩:「你这厮我绝不会放过你。」
  「好,大家瞧着看吧。」唐浩冷笑一声:「狄骏,还不快动手?」
  狄骏缓缓抽出长剑,把左臂横伸,右手已持着长剑高高竖起,只要用力往下一擘,这条左臂登时便会分家。
  「不……不要啊……」瑶琳哭得死去活来,朝唐浩道:「求求你,求求你放过他,你要我怎样也可以,求求你……求求你放过狄骏……呜……呜……」
  「真的甚么都可以?」唐浩邪邪笑着。
  「可以,可以……只要你放过狄骏,我甚么都会依你,真的,真的。」
  「好,我要妳做我的人。」唐浩淫笑道,「要妳嫁给我,如何?」
  「我……我……」瑶琳望着狄骏,咬牙道,「好,你放了他,我嫁给你。」
  狄骏怒道:「唐浩,你若敢碰瑶琳一下,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说罢,一柄长剑直飞向唐浩,而狄姗姗也纵身跃起,「呼」的一声,直扑向王彪。
  一时兔起鹘落,变化之速,确难教人预料,连沈一鸣也呆呆执着长剑,反应也慢了数拍。
  唐浩不知自己已吃了「灵弨丹」,功力早已尽失,眼见长剑飞至,当即提气打算用火把格开,岂料才一提气,体内真气竟然空空如也,半点不剩,大惊之下连忙侧身闪避,长剑堪堪由胸前掠过。
  狄骏见机不可失,人也直奔过去,而沈一鸣也看出形势,挺剑直跟随狄骏身后,飞奔冲上。
  唐浩大惊,再一次运气,依然无功,便知着了狄骏的道儿,又见王彪给狄姗姗缠上,心知大细以去,豺狼之心突然一横,将火把往药引燃去,来个同归于尽。
  药引一碰着火头,旋即「沙沙」燃起,数十条火舌自药引闪着星火,迅速地蔓延。
  狄骏见着,再也顾不得唐浩,飞身便扑向燃起的药引,用身体尽量把火舌压灭,可是火头实在太多,他不得不把身体在地上滚动,所经之处,虽能把药引压灭不少,但身上的衣衫手脸,均被灼得到处伤痕。
  瑶琳在木柱上看得大哭起来,不住叫着狄骏的名字,然而狄骏在这时又如何听得见,幸好沈啸天和他的义父包雄同时赶至,而几个站得较近的帮中兄弟,也走来加入抢救行动,终于把药引全部扑熄,但狄骏的身体早已片体鳞伤了。
  狄骏翻身坐起,见沈一鸣已用剑将唐浩指着,而狄姗姗却与王彪仍在接战中,想起瑶琳尚未解困,当下跑到瑶琳身前,急忙地解除她身上的绳索。
  「狄骏,你身上受伤如何……啊,怎会灼得这么伤……」瑶琳边哭边说。
  狄骏朝她一笑:「死不去的,但妳这个大小姐可太受苦了!」
  瑶琳的绳索才解开,人已急不及待扑向狄骏,使劲地抱着他,嚎啕大哭起来,狄骏轻轻地抚着他的秀发,安慰道:「傻丫头,一切都过去了,还哭甚么?」
  瑶琳抬起泪珠串串的脸蛋,望着狄骏脸上的伤痕,纤指轻轻地抚着:「痛吗,一定很痛吧!」
  狄骏怔怔望住她那泪水纵横的脸孔,心头也感到一阵抽痛。
  便在此时,狄姗姗忽地出现在他们身旁,嘻嘻笑道:「大哥大嫂,看你们卿卿我我的,真个羡慕人喔!」
  瑶琳看见狄姗姗,赶忙推开狄骏,红着粉脸,背向身抹掉脸上的泪水。
  狄姗姗道:「大哥,王彪已给我点了穴道,唐浩也已被擒,该如何处置他们。」
  狄骏取出「灵弨丹」的解药,张口吞下,回头便看见义父和沈啸天父子站在一起,当三人来到他们身前,瑶琳一见着父亲,便即扑到他身上撒娇起来。
  狄骏望望沈啸天,正要开声说话,突然包雄截着道:「骏儿,我方才与沈大人粗略地谈过当年之事,似乎确有些疑点,咱们先把唐浩、王彪两人押回白松庄,再行慢慢说清楚当年之事。」
  狄骏听了义父这番说话,也不能不同意。
  沈啸天先吩咐一将领收兵回府,只留下马刀尉和几个得力手下,便与子女二人随狄骏等人回白松庄去。
***    ***    ***    ***
  白松庄大厅的中央,放着一张宽大的八仙桌,狄家兄妹、沈家父子、包雄等七人,正团团聚在一桌。
  只听沈啸天道:「当年我和你父亲,可谓情如手足,不但同朝为官,私下沈狄两家也异常密切,就在瑶琳出生那年,我被皇上派至边疆监军,皆因我是文人,不懂武艺,皇上便另派王高应与我前往。
  沈一鸣道:「我曾听得那两贼的对话,原来王彪便是王高应的儿子。」
  沈啸天眉头一轩:「这我有点明白了,据我知王高应确实有个儿子,瑶琳弥月那天,他亦有随同王高应前来庆贺,但其人样貌如何,我也记不清楚了。」
  瑶琳道:「爹爹,你真的有虚报战绩,杀良冒功吗?」她最想知道的便是这件事,不由把眼睛睁得圆大。
  「若说虚报战绩,这确有其事,要不是这样,恐怕不但是我,连狄老弟和王高应都会以轻敌丧师而问罪,但说到杀良冒功,我敢发誓不曾做过。当时狄老弟解我围困,救出我后,咱们二人实时回京,而王高应却为后军压尾,没想到此人竟人面兽心,为着贪功而高挑同胞的人头,往朝廷报功请赏。
  而狄老弟为人向来正直,在朝中素有狄铁面之称,朝中奸邪之辈畏之如虎,连朝野上下也为之侧目,当时便要把他的胡作非为告与皇上,王高应得知此事,恐狄老弟把事揭露,便先下手为强,在旁撺掇皇上而反抄狄老弟一本。
  当时我连下三道本章给皇上,望能为狄老弟翻案,岂料三道本章如泥牛入海,消息全无,还听得王高应买通狱卒,欲要加害狄老弟。我听后立即赶往天牢,但已行迟一步,狄老弟已是……」说至此,沈啸天已是哽咽难语。
  包雄与狄骏兄妹听到这里,见父亲冤死狱中,不禁眼泪盈眶,狄姗姗和瑶琳却已忍压不住,双双哭将起来。
  「后来我接任皇命,负责抄封狄家,便预先遣派马刀尉先行至狄府通告一声,并打算先接回你母亲及你们兄妹,容后再作安顿,怎料马刀尉不但接不到你们,还带来你母亲遇害的消息……」
  包雄道:「当时我们早已得知狄老爷之事,夫人料知官府必然会来抄封,便散去府中从仆,只留下我夫妇二人及两个丫鬟,分成两批乘车离开狄家,打算回沧州夫人的娘家,夫人说还有一点事要辨,着我带同他们兄妹先行,约齐在三水县相会,孰料夫人她竟被人半途杀害,最后朝中传出夫人是被你所杀,所以……」包雄长叹一声:「沈大人,误会阁下这么多年,老夫实在心中有愧。」
  沈啸天连忙道:「包管家不要这样说,沈某抢救不力,确实愧对你们才是!」
  狄骏道:「沈世伯,请问王高应那厮还在朝任官幺?」
  沈啸天抚髯道:「说起这个王高应,总算沈某能为狄老弟出番一口气了。」
  众人闻着,不由「啊」的一声,个个凝神望住他。
  「这个王高应,自以为功大权重,在朝经常侮辱文武百官,致满朝人神共愤。有一次西突厥侵境,边关报急,皇上再次遣派他抗敌,岂知这厮竟不敢正面交战,闻风先逃,皇上得知,立时龙颜大怒,罢其官打入天牢。我见有机可乘,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买通狱卒送他归天,算沈某也为狄老弟做了一点事。」
  包雄与狄家兄妹听后,连忙长身而起,齐齐抱拳躬身一礼,包雄老泪纵横道:「得沈大人为我家老爷报了此仇,老奴实无以为报。」
  沈啸天赶忙站起还礼,狄骏也紧接深深一揖:「小侄兄妹得沈世伯代父报仇,我等实在感激涕零,生死衔恩。」
  「包管家,狄贤侄,狄老弟与我情同手足,此乃应分之事,何足道哉。」沈啸天不住答礼:「大家且坐下,狄某还有一事相询。」
  包雄问道:「不知沈大人要问何事?」
  沈啸天道:「就是关于他们几兄妹的名字,据沈某记得,好象……」
  包雄当下笑道:「没错,没错……狄骏和狄骥两兄弟,本名并非如此,但要沈大人先不要怪罪。」
  沈啸天连忙道:「怎么说,包管家但说无妨。」
  包雄道:「事情是这样的,昔年因狄家大仇在身,却误会了此事乃沈大人所为,惟恐你会斩草除根,便将兄弟二人的名字略一改动,以防被人认出,其实狄骏原名狄文骏,狄骥是狄文骥,只是把中间之字沫去而已。」
  「哦!原来如此,无怪我只知影子帮帮主名叫狄骏,却不知竟是沈老弟的亲儿,要是他没有削减名字,可能咱们早已误解冰消,也不会弄至今日之境,大家来个兵戈相对了!」
  「唉!」包雄叹声道:「这都怪老奴糊涂,轻信闲言,才会有今日之事发生!」
  瑶琳在旁听得大眼乱眨,一面听着父亲的说话,一面不时盯着狄骏的俊脸,现听得狄沈两家前嫌尽去,她比谁都来得高兴,忽然目光落在八仙桌的中央,放着一个绿色的大锦盒,盒内里载着的便是狄家之宝『白玉紫鸳鸯』。
  瑶琳问道:「爹爹,你知道这『白玉紫鸳鸯』的秘密幺?」
  这个问题,也是众人极想知道的事情,当时狄骏父母骤亡,并无提及个中秘密,只知这「白玉紫鸳鸯」乃是狄家早传之宝物,其详情如何,连包雄也不清楚。
  沈啸天笑道:「我和狄老弟相交十多年,也曾听他说过这件东西的秘密。」便向狄骏道:「狄贤侄,你把『白玉紫鸳鸯』取出来,待我慢慢说与你们知道。」
  狄骏依他所说,缓缓打开锦盒,把一件花白的玉器取出来。
  但见这「白玉紫鸳鸯」雕工精细,一对鸳鸯栩栩如生,连羽毛也清晰可见,只是做型上却有点与别不同,但见这一对鸳鸯,却是站在一株横枝上,雕就成交颈相依的模样,其状甚为亲密。」
  沈啸天道:「看这『白玉紫鸳鸯』玉理晶莹,且泛着紫色的云状,紫纹如波,犹如一张地图,所以百多年来,一直有人传说这些纹理便是藏宝的地图。其实那有甚么宝藏,这只是外人不知,以讹传讹罢了!」
  瑶琳笑道:「那唐浩做这么多事,岂不是白费心机。」
  沈啸天道:「也不能这样说,若论此物的珍贵,确实假不了的,就是想找一块如此完美的宝玉,已是一件极难之事了,再加上手工精巧仔细,若不是出于名匠之手,决不能会有此雕工,光是这些,这『白玉紫鸳鸯』已可算是无价之宝了。」
  瑶琳又指着笑道:「爹爹,但这对鸳鸯也真与众不同,鸳鸯怎会不在水中,倒反而会站在枝头上,实在很少见呢。」
  狄姗姗也笑道:「嫂子,依我认为,必定是那块原玉不够大,无法做出水中的模样,所以才用树枝来代替,一定是这样。」
  瑶琳听狄姗姗在自己父亲面前,也不住口地叫她作嫂子,不禁羞涩的红晕飞升,垂首不语。
  而沈啸天却没有多大反应,只是不住摇头道:「你们都说错了,其实这是另有用意的,并且存着一个感人的爱情故事。」
  瑶琳的兴趣又来了,刚才的羞涩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连忙问道:「是甚么故事,爹爹快说嘛?」
  沈啸天道:「你们可曾听过这首诗:『相思树上两鸳鸯,千古情魂事可伤!莫道威强能夺志,妇人执性抗君王。』?」
  沈一鸣道:「爹说的可是东周宋康王的故事?」
  沈啸天点头道:「没错,宋康王可算是个暴虐无道的君主,此人不但喜爱长夜之饮,且终日沉于淫乐,一日康王郊游,遇见一名采桑妇人,长得甚美,便惊为天人,原来此妇人乃韩凭之妻息氏,康王便使人与韩凭说,要他献出妻子给康王,妻子得知,便作了一诗:『南山有鸟,北山张罗;鸟自高飞,罗当奈何?』
  「康王誓要得到息氏,当日便派人抢了回来,韩凭见妻子被抢,当夜便自杀家中。康王虽然抢得息氏,但息氏却不从他,康王便道:『我是一国之君,富贵之人,妳夫既已死去,已无所归处,若然妳能依从寡人,当即立妳为王后。』息氏听完,便又作了一诗:『鸟有雌雄,不逐凤凰;妾是庶人,不乐宋王。』
  「康王听了,便怒道:『妳现今在我手中,不从也要从。』息氏无奈,便向他道:「要我从你也可以,只是我必须沐浴更衣,拜辞以古夫君之魂,然后方能侍待大王。」康王大喜,便点头答应。
  「但息氏沐浴后,望天深深一拜,便从高台上跳下,气绝身亡,身旁并带着一书信,写着:『死后,乞赐遗骨与韩凭合葬于一冢,黄泉感德!』康王见信大怒,便着人故意把二人冢墓分开,使其东西相望,互不相亲。岂料埋葬三日,二个冢墓之旁长了一根文梓木,几日间,已长到三丈许,其枝竟自相附结,渐成连理。突然有鸳鸯一对,飞到枝上交颈悲鸣,便有人道:『这是韩凭夫妇之魂所化!』便把这株树叫作『相思树』。」
  瑶琳点着头:「原来如此……」便把目光射向狄骏,而狄骏只是微微一笑。
  沈啸天道:「狄贤弟,你母亲当日情愿身死,也不愿意『白玉紫鸳鸯』给人抢去,你知道是甚么原因吗?」
  狄骏道:「世伯是否知道?」
  「因为这『白玉紫鸳鸯』是你狄家一代传一代的订情之物,只传长子,长子再传子。便即是说,它是你母亲和你父亲的订情之物,现在便传到你手中了。」
  狄姗姗拍手笑道:「大哥,你还不快送给大嫂。」
  「狄妹子妳……」瑶琳羞得满脸通红,娇嗔起来,「我再不理妳了……」
  沈啸天一头冒水,望望二人,问道:「瑶琳,莫非妳和狄贤侄?」
  「是啊!」狄姗姗笑道,「世伯,我大哥他……」
  狄骏喝道:「三妹,不要无礼。」
  沈啸天指着二人望向包雄,见包雄一脸笑意,微微颔首。
  「哈,哈,哈……好,好,我这个磨人精终于有人要了!」
  「爹……」瑶琳羞得无地自容,正要掉头离去,却被狄姗姗扯着不放。
  沈一鸣笑道:「爹爹,你不是说过要瑶琳留在你身边,不愿意她这么快嫁人幺,为何今天又……」
  沈啸天大笑道:「这便要看嫁的是甚么人了。」
  沈家两父子同时大笑起来,瑶琳更羞得大叫:「我不理你们了……」
  沈啸天突然止住笑声,朝狄骏道:「狄贤弟……不,我也该改改口了,骏儿,我这个女儿今后便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待她喔。」
  狄骏笑道:「放心,我敢发誓,世上再没有一个人会比我更爱她,包括岳父大人在内。」
  「好!」沈啸天大声笑道,「我便是要听你这句,但有一件事……」
  狄骏不由轩着眉头,一脸芒然,沈啸天接着道:「我想你从令日起复用原名,且不要再作这种勾当了。」
  狄骏默然不响,只听狄姗姗抢着道:「咱们虽然是贼,但从来不杀人放火,自来只向官家富户埋手,所得到的金银珠宝,大部分都用来济困扶危,接济贫苦,难道这也是错吗。」
  狄骏道:「我明白的,你是担心无法向朝廷交代,要是影子帮从始消失,朝廷便不会再加追究,咱们就可以改头换脸,转变身分,是这样幺?」
  沈啸天笑道:「你知道我的心意便好,这不但是为了你,也为了狄家的将来,自此刻起,你便要背上重振狄家的责任了。」
  次日,沈啸天与马刀尉等人,押着唐浩及王彪先行起程回府,而沈一鸣和瑶琳两兄妹,却留在白松庄多住几天。
***    ***    ***    ***
  「妳为甚么不跟随爹爹回去?」狄骏盯着她问。
  「你真的不知道?」瑶琳说话时,视线不曾离开过他,「我知道你明白的。」
  狄骏只是笑,没有回答她的话,只道:「把妳的头靠在我肩上。」
  原来狄骏是捧抱着她,正把她抱上望月楼的二楼。
  「我自己懂得走,为甚么要抱我?」瑶琳开声争论。
  「我喜欢,这答案满意吗?」狄骏把她抱进房间,再让她睡在软榻上。
  瑶琳娇嗔道:「你总是要人休息,我不是说过我已经完全好了幺,为甚么还要我整日价休息?」她忍不住稍微激动起来。
  狄骏没有说话,正开始解开自己的腰带,瑶琳呆呆的望住他,当然知道他的意图是甚么。
  瑶琳开始发觉自己脸颊变得很热,狄骏站在榻边,详细地说明他现在想做的事,而他描述的动作画面,更令她脸颊益发烧红,瑶琳没想到,他要用这种方式来和她做那件事情,她只是想想,便感到要昏倒了。
  凭狄骏那黝黑而性感的眼睛,瑶琳便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心想:「这种方式怎可以做?」
  瑶琳似乎喘不过气来,她的心跳不住加促,狄骏刻意栽在她脑中的思绪,叫她既惊惧又兴奋。
  狄骏把她从榻上拉了下来,开始脱她身上的衣服。
  「你……你是开玩笑,在逗我吧?」瑶琳真的有点怀疑。
  狄骏大笑起来:「不是。」
  瑶琳打了个寒颤。「我不相信,依你所说的姿态,又怎能做得……」她说不下去,显然深受极度震撼。
  狄骏瞧来也是和她一样,宝贝已全然兴奋地昂扬起来,双手正笨拙地,竟然和她身上的缎带挣扎着。
  直到脱掉她最后一件衣服,狄骏方满意地吐了一口气,接着把她搂进入怀。
  狄骏将她纤细的身躯举高,直到他的宝贝抵着她大腿胯处。
  瑶琳不适地移动,却反而更贴近他,使他发出一声愉快的闷哼。
  狄骏亲吻着她,她柔顺地为他开启嘴唇,彼此挑逗对方的欲望。她无助地呻吟,热血开始在她体内滚翻。
  狄骏也被瑶琳诱惑得快疯了,她是如此地甜美芳香,教他再不能自禁,再不能优闲地慢慢享受,现在的他,犹如一头饥渴的猛兽,急于要品味这猎物。
  「我现在想要。」狄骏轻轻磨蹭着她的唇瓣,温热的身体,也同时摩挲她。
  瑶琳此时已满眼春意,未待她回答,狄骏的双手已捧住她臀部,缓缓往上提起,瑶琳不禁惊呼出声,连忙紧攀住他的双肩,修长的玉腿,自然地缠绕着他的腰肢上。
  「嗯……」瑶琳柳眉轻聚,他的宝贝已滑进她的花房深处,现在她终于知道,原来真的是可以这样做,在狄骏强壮的拥抱下,她正享受一趟崭新的异趣。
  这一刻,她的呻吟应和着他的低喘,在这迷人的节奏下,同时堕入性爱的狂潮中。
  狄骏抱着她,慢慢将她放回榻上,并用手捧着她的臀部,再次深深地进入她。
  他只觉得快要升天了,她是多么美好,多么地甜蜜。
  二人的呼吸再次急促,当瑶琳得到满足时,她的尖呼声,使他的耳膜嗡嗡作响起来。
  狄骏也得到完全的满足,畅然倒在瑶琳的身上,不住吐出粗重的呻吟。
  他能听到她那怦怦的心跳,传讯给他知道,她是多么的得意又满足。
  狄骏怔怔地望住她,凝视她良久。
  眼前这个未来的妻子,确实太美丽了,但令他爱上她的,并非单是她的美貌。的确,是她的个性,她那娇憨可人的个性,才能使他丢盔弃甲。美貌会随着年龄而褪色,但瑶琳的优良个性,不但不褪色,倒反而与时俱增。
  狄骏俯身吻着她脸颊,好教她清醒过来。
  「嗯……」瑶琳轻呼一声,徐徐张开眼睛,露着一脸满足的模样。
  「感觉如何,还满意幺?」狄骏笑着说。
  瑶琳点点头,也吻了他一下:「你有时的举动,真的令我难以想象。」
  「只要妳喜欢便是了。」
  「狄骏,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高兴?」瑶琳轻抚着他的脸颊
  狄骏笑道:「我知道,因为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确没想到,咱们真的能在一起,想当初我听了唐浩的说话,心里是多么难过,那时我真的很害怕。」
  「害怕甚么?」狄骏故意问她。
  「当我听到沈狄两家的恩仇时,真的又失落又痛苦,我害怕父亲如他所说,是个冷血无情的大恶人,但又怕你会杀害他,更害怕的是,你再也不见我面,直到那日听见你和义父的说话,才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当时我真的开心得要死了。」
  狄骏皱起眉头:「妳听见我和义父的说话?」
  「嗯!」瑶琳点点头,便把当日狄姗姗带她去见哥哥之事说了出来。
  「那丫头的胆子忒也大了,总把我的说话当作耳边风。」
  「你不要怪她啊,若不是她,我又怎会知道你是这么重视我。」说着把狄骏拉向自己,深深地给了他一个吻。
  狄骏轻抚着她的秀发,「妳看,这是甚么?」
  瑶琳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原来桌上放着一个绿色的锦盒。「这是……」
  「没错,是『白玉紫鸳鸯』,从今以后,我便将它交给妳,妳要好好把它保管。」
  「你真的交给我?」瑶琳开心得忙把他推开,赤着身躯把它捧了过来,大喜道:「你这是向我求婚吗?」
  「妳不愿意?」
  「愿意,愿意,一万个愿意,我好开心哦!」瑶琳放下锦盒,使劲地抱着他。
  「将来咱们的儿子长大了,妳便亲手交给他,世世代代的传下去。」
  「还有,我会对他说,我是如何给你掳劫,如何会嫁给你,把咱们的经过全都说出来,叫他不要学爹爹一样,总爱欺负女孩子。」
  「妳说甚么?」狄骏沉着脸,「我有欺负妳吗?」
  「怎么没有!」瑶琳娇嗔道,「你看,这不是欺负我是甚么?」
  原来狄骏正贪婪地在她丰满处蹂躝,害得她又再次呻吟连连,腰肢狂扭不息。
  「妳还要对他说,若不是我爱欺负妳,又何来会有他。」
  「啊……」瑶琳轻捶着他,「你这个坏爹爹,怎能对儿子说这些……啊……不要……你……」
  「那么妳说不说?」狄骏加重他的动作。
  「不说……我死也不说……」
  「真的……」狄骏邪邪地说。
  「啊……不要啊……我说了……我说了……你放过我吧……」
  幸福的呻吟声,不住在瑶琳口中逸出,蔓延,再蔓延,一直蔓延至好几十年之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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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多谢大家支持,押寨夫人一至十回终于全篇完结,其续篇请留意小弟劣作「群魔丽影」,此文将会是一篇颇长的故事,主要角色将会落在狄骏之弟狄骥与及其妹狄珊珊上。
  「群魔丽影」的故事背景,是落在淫风沸腾的盛唐时代,当时武林除少林外,七派尚未创立,大门大派亦不多,只有一些小帮匪寨,独行剑客;而故事人物,却有当代淫后韦皇后、天娇可人的安乐公主、风流才女上宫婉儿等历史人物,道尽宫闱淫亵之事。
  请多多支持棒场,并给予小弟意见。多谢!
                              潜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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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dx00920066 於 2015-12-15 20:17 編輯 ]
2015-12-15 20:0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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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x00920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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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原来是因为有很多怪字,是四合院的服务器不能识别,就贴不上来了。
这篇贴得太痛苦了。
2015-12-15 20: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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