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lin
貴賓
 
UID 28339
精華
0
積分 6255
帖子 10235
閱讀權限 100
註冊 2008-10-8 來自 台灣台北
狀態 離線
|
【拉姆紀】(第三卷)(全)
.
【拉姆紀】(第三卷)(全)
作者:gesid368570
字數:172439
(尼爾1900年10月4日清晨6時,貧民窟。)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酒館的門口響起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通常的這個時候,海娅早就起床了。爲了維持酒館的「正常營業」,海娅每
天都不得不起得很早。
起床,洗漱,梳妝,更衣。然後是簡單的打掃,擺出各類酒品。最後開門營
業。
順利的話,「營業中」的木牌可以在8點之前挂出去。
多少年來,日複一日(除非是有事離開貧民窟),海娅一直都是這樣獨自打
理着這間酒館,從未有過懈怠。
對貧民窟的一般人而言,能夠擁有一家自己的店實在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而
對海娅這樣的幫派首領來說,酒館倒更像一個累贅。
正式的建議也好,開玩笑也罷,不隻一個人向海娅提到過,讓她把酒館交給
别的什麽人來打理(早些年還有人提議讓賽門來接手),或者幹脆賣掉——這樣
海娅就可以騰出手來去處理更多幫派的事務。
倒不是說海娅會因爲兩頭兼顧而對幫派裏的工作有所敷衍,事實上,海娅在
這兩方面都做得相當完美。
日漸欣欣向榮的幫派和貧民窟自不必說,本地人和偶爾來到貧民窟東南邊緣
地帶的遊客們也對這個小酒館印象深刻。酒館内種類豐富、品質上乘的藏酒固然
是人們交口稱贊的主要原因,但不可否認,年輕可愛的酒保兼服務員兼老闆娘也
是很重要的一點。
如果不是因爲治安太差,以至于總是給貧民窟外的顧客留下不好的回憶,酒
館的回頭客說不定會比現在要多得多。
因爲前一夜「縱欲過度」,酒館的主人——海娅小姐此刻仍舊賴在床上正和
沉重的睡意做着鬥争。
「一天不營業應該也沒什麽關系吧?」在父母離世後,接手這間酒館以來,
這還是海娅第一次萌生出這樣的想法。
最終還是睡魔占了上風,海娅翻了個身,将懷中的「賽門」換了個方向抱緊,
打算再多睡一會兒。
就在這個時候,從酒館的前門,傳來了一陣急促且毫無規律的敲門聲。
「……嗯……」海娅把被子拉高了些,沒過了頭頂。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敲門聲依舊,而且越來越響。
「……唔……」海娅把枕頭從頭底抽出,蓋在自己的腦袋上,堵住了耳朵。
「砰·砰·砰·砰。」門口的人不依不饒,敲門聲也變成了間隔較長,但力
度相當大的錘擊——聽起來相當絕望。
「來了!請稍等!」海娅無可奈何地蹬飛了被子,然後以一個漂亮的魚躍從
床上騰起,穩穩當當地站到了地闆上。
應該是聽到了海娅的聲音,屋外的人終于消停了下來。
「請等一會兒,我馬上來開門。」無論如何,現在還沒到營業時間,而且從
敲門聲來判斷,敲門的人應該也不是幫派中人。所以,怎麽算都是外面的那個人
不好,就讓他多等一會兒吧——畢竟,自己總得先洗漱,更衣什麽的。
「你,你們要幹什麽?别過來!屋裏的人行行好!讓我進去吧!現在!立刻!
救命!神啊!我再也不敢來貧民窟了!「才過了一會兒,屋外的人就再也忍
耐不住,開始歇斯底裏地大吼大叫起來。
「哈啊?這個聲音?」瞬間,海娅的睡意消散殆盡,她丢下了剛穿到一半的
睡衣,從二樓的窗口跳到了院子裏,然後用最快的速度開了門,将屋外那位驚魂
未定的女士接進了酒館。
「你,哦不,您好。」海娅不停地眨着眼,仔細地确認來人的面孔。
我不會是在做夢吧?海娅心想。
「好?好個鬼啦!天下的好男人都死光了嗎?我明明是第一次來這裏啊!爲
什麽他們要搶走我的行李啊!我有那麽讨人厭嗎?我不過是年紀大了一點而已啊!
沒有找到男朋友又不是我的錯!如果有人帶着我來的話——「得到了搭救,
這位意識到自己已經脫離險境的女性開始滔滔不絕地抱怨起來。隻是,她抱怨的
内容大多都與此時的情況毫無任何關聯,她的喋喋不休倒更像是一種訴苦的行爲。
顯然,她正處于受驚過度,有點神經錯亂的狀态——這一點,倒是和幾天前
她在晚宴上的行爲如出一轍。
原來如此——并沒有花太長的時間,海娅就理解了狀況。
「那個,能先放開的我手的嗎?瑪格麗塔博士,我去幫你把行李要回來。」
對着這位一大早就遭遇不幸的、學識技藝屹立于全拉姆爾之巅的科學家,海
娅露出了她最拿手的營業用笑容。
「你們這群混蛋!好大的膽子!把這位小姐的行李都給我放到門口,我待會
來取!要是讓我發現少了什麽東西的話,下一次月會就别讓我看見你們的老大了!」
将瑪格麗塔扶進酒館内後,海娅再次打開了前門,對着一群正圍在屋外的強
盜們如此喊道。
而且,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海娅一直沒有收起她的招牌笑容。
對一般人而言,海娅的這種笑容是千金也難買到的佳景;而對幫派裏的人而
言,這個世上恐怕沒幾樣比這種笑容更恐怖的東西了。
說罷,「啪」的一聲,海娅用比剛才瑪格麗塔敲門還要重的力道關上了大門。
「大,大哥?你剛才看見了嗎?」此時,在酒館的門口,立着一群完全摸不
着北,渾身冷汗的強盜。其中的一位,正用顫顫巍巍的聲音向他們的小頭目确認
着。
「看,看,看見了。」這個強盜頭子也是一臉驚愕,他好似靈魂出殼般地回
答着手下的問題,可立即又改了口:「看見了——看見了個屁!老子什麽都沒看
見!」
「可惜啊!就差一點兒啊!頭發剛好擋住——」還沒等這位口無遮攔的小弟
說完,他的老大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看來,還是當老大的比較有經驗。這種時候,裝傻才是唯一的正确選擇。
「剛好擋住了什麽?說來聽聽?」果然,從酒館的門後,海娅突然擡高了嗓
門問道——海娅的聽力可不是蓋的。
「什,什麽都沒有!海娅大姐,我回去保證會揍他一頓的!」
「哦,那辛苦你了,現在可以滾了嗎?」海娅一邊說着,一邊把慢慢地把門
打開了一條縫。
這群先前正在對迷路的瑪格麗塔博士實施搶劫,并一度把她堵到了海娅酒館
門口的盜匪們霎時間一哄而散。
對這些一貫膽大包天的慣匪來說,這幾乎可以說是一樁手到擒來的「生意」。
大清早就遇上了這麽個明顯不缺錢的主兒在自己的「管轄範圍」裏晃蕩,更
别說還是個挺有姿色的傻妞兒——她居然還走過來問路!
就在洗劫了她随身的财物和行李後,正要對她實施「下一步行動」時,這個
女人居然趁機逃跑了。
而且還逃到了海娅的家門口!
就在衆人包圍住她,打算像一群貓捉一隻耗子那樣上前拿住那個女人的時候,
她居然開始敲海娅的門了!
就算海娅聽見又如何?
謀财劫色之類的事,隻要别弄出人命,海娅對這種事一貫是睜一隻眼閉一隻
眼。
今天可真走運——就在大家都這麽想的時候,海娅居然開門把她接了進去。
而且,天知道那個女人是什麽來頭,海娅居然還特地開了第二次門,爲她要
回行李。
這些也就罷了,更恐怖的是——
海娅大姐她,居然,隻穿了一條底褲!
不過還好(可惜?),她上半身最重要的兩點剛好被從兩側披散下來的頭發
給擋住了。
老天爺,這可是性命攸關的大問題!
「大哥,今兒個到底是走運還是背運啊?」在逃出了相當遠的一段距離後,
一個小弟哆哆嗦嗦地問道。
「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麽都沒看見……」強盜的頭目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隻是不停地重複着這句話,同時用手去扯衣服的領子。
「大哥,那我們接下來幹什——」
「閉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解散!今兒不幹了!」這個強盜頭子突然
自暴自棄地咆哮道,「不管了——我得先喝一杯。」
「那,回酒館?」也不知是哪個白癡提出了這個建議,他的話剛一出口就遭
到了衆人的圍攻,肚子上挨了好多拳。
(尼爾1900年10月4日上午8點,貧民窟,碼頭附近,蜜兒的據點)
「唔~」一陣頭痛欲裂的感覺刺激着賽門醒了過來。
賽門緩緩地睜開雙眼,掃視着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間不大的私人寝室。書桌和椅子占去了房間的一角,在另一側,一個
小型的書架和衣櫃并排靠牆放着。自己躺着的地方是一張長度有點短的床——之
所以這麽說,并不是因爲賽門睡慣了大床,而是這張床的尺寸确實有點小,賽門
的腳都快要頂到床尾了。
天花闆上懸吊着一串串可愛的小裝飾,再加上枕頭上的花邊、彩色印花的床
單等一系列女性特色的房間裝飾,賽門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這裏是蜜兒的房
間。
「賽門先生!」見賽門蘇醒,床的左手邊,一臉焦急的琳花靠了過來。
「嗯……是琳花?」剛剛恢複意識的賽門,意識還不是很清醒。他把頭側向
左邊,眯着眼,看着正在爲自己倒水的琳花,小聲地呼喚着她的名字。
「賽門先生,我——啊!」突然,賽門一把抓住了琳花的手腕,将她拉到了
身旁。琳花一時間失去了平衡,手裏的木杯也因此掉落,在地面上發出了喀的一
聲響。
「嗯……我要懲罰你哦,說好了不準用那個稱呼的。」賽門的雙手開始不安
分地對倒在自己胸口的琳花展開了攻擊。
賽門閉着雙眼,僅憑觸覺去感受着琳花的身體。他扯開了琳花上衣的衣襟,
試圖将手從領口伸進去。可由于琳花是面對面地和賽門貼在一起,導緻這個姿勢
并不是很順手。
于是,賽門将雙手放在了琳花已經被扯得左右敞開的衣襟上,然後一鼓作氣
地,索性将琳花的整件上衣都扯了下來。
看着外衣的搭扣在身前一顆顆崩飛,琳花的第一反應是用雙臂護住自己僅穿
着内衣的胸部。
「……礙事,給我放開。」雖然這兩年和琳花性交的次數已經多到難以計數,
但琳花她在床上始終就是這樣一副有所保留的模樣——尤其是在前戲不充分的情
況下。
「賽門先——啊!」感受到賽門不悅的目光和他手上突然加重的力道,琳花
及時改了口,「賽門,我有話想要和你說——啊!」
「真是糟糕,我現在的心情糟透了,有什麽話待會再說吧。」見琳花不肯放
手,賽門用一根手指從琳花橫放着的手臂與雙乳間的空隙插了進去,然後順着琳
花筆直的腹線一路向下移到了琳花的肚臍上。
「賽門,請聽我說,這件事——嗯啊!」與往日不同,這一次,琳花顯得很
堅持。
「哈啊?真不愧是琳花啊。也對,琳花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不過,這樣子
的話,你還能堅持住嗎?」賽門将手指的指腹對準了琳花的肚臍,向裏用力一頂。
「嗚嗚嗚嗚嗚嗚!」這是一個平時賽門并不經常作弄的部位,這種陌生的感
覺讓琳花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哇!有效唉!今天的收獲不錯,發現了一個琳花的新弱點呢!」賽門的嗜
虐心一下子被激起,他滿心歡喜地欣賞着琳花雙目緊閉、眉頭緊鎖的表情。
「對,對不起,賽門大人。這件事,我必須要現在說!」
「……這樣啊,那好吧。」也許真的有急事?難不成是幫派裏出了什麽情況
嗎?考慮到這種可能,賽門很難得地妥協了一次。
「對不起,賽門,我——」琳花一時語滞。
「快說吧,我就快要沒耐心喽?」看着琳花吞吞吐吐的樣子,賽門一下子就
寬心了不少——多半不是什麽大事。
「對不起,賽門。之前,之前——」琳花頓了一頓,然後下定決心似的說道,
「之前,是我把你打暈的,而且,我還拿走了暗格裏的寶石。」
「……唉。」聽罷,賽門歎了口氣,又搖了搖頭。他把琳花的身體稍稍推離
開一點,騰出了些空間,然後把手從肚臍周圍挪開,解開了琳花的腹部的皮束帶。
對着解開的褲子,賽門将手伸進了琳花的内褲,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位于琳
花陰道上方的,女人的身體外部最爲敏感的那個部位。
無視着琳花的抗拒,賽門粗暴地推開了陰蒂表面的包皮,将尚未鼓脹,隻有
豆粒大小的陰蒂夾起,把玩在中指與拇指的指腹間,輕輕地揉捏着。
「你知道嗎?琳花。這方面,你的水準一向很差。」賽門用戲谑的口吻對着
渾身顫抖的琳花說道,「你說謊的功力未免也太差勁了!」
拙劣的謊言被揭穿,琳花正打算要辯解的時候,從下身傳來的感覺突然發生
了變化。
賽門将拇指從陰蒂的表面移開了片刻,然後又放了回去。
隻是這一次,用來抵住陰蒂的位置,是拇指的指甲。
「兩年前,你答應過我不再對我說謊的。」如同是小孩子鬧起了情緒般,賽
門把嘴湊到琳花的耳邊小聲嘀咕着,「再加上剛才,你稱呼我什麽來着?」
「不,不要,賽門,我還沒——」琳花當然明白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她一臉
驚惶地乞求着。
「怎麽看都是琳花不好呢,這一次,我可要好好地懲罰一下你!」說罷,賽
門用另一隻手抓住了琳花的頭發,然後——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腦後的一頭秀發被賽門向下扯住,琳
花揚起頭,大聲地慘叫。
這一次,賽門沒有手下留情。這一刻,他在琳花的下體上所施展的力道甚至
和他平時執筆時相當。
理所當然地,仿佛是回應着賽門的惡意,琳花也發出了如同受刑般的凄鳴。
毫無預熱的肉體在賽門的蹂躏下劇烈顫抖着,琳花的嘴下意識地不停開合着,
一個有意義的詞也吐不出來。
賽門對琳花的反應很滿意,手指上的力道又增加了一些。
「呃呃呃噫噫噫噫噫噫——」從琳花的口齒間傳出的聲音,已經連正常的呼
喊聲都算不上了。她的上半身被賽門牢牢地掌控住,幾乎沒有掙紮的餘地。取而
代之的,是以陰蒂爲圓心,瘋狂扭動的腰腹、大腿和臀。
很快,琳花的肉體達到了極限。伴随着一陣痙攣般地抽搐,琳花癱軟在賽門
的胸膛上。
不過,她的下身仍在不時地抽動着。
放開了琳花後,賽門把雙手隔着褲子搭在琳花的臀上,感受着琳花的肉體中
富有節奏的律動——毫無贅肉、結實緊繃的臀部将琳花體内深處的顫動原封不動、
毫無衰減地傳遞到了賽門的手心裏。
完全沒有經過愛撫的冷感肉體居然在極度的疼痛中達到了高潮,琳花幾乎有
點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她艱難地擡起頭,望向賽門的雙眼。
「我那時是怎麽答應你的?好像是『不會再讓琳花受到其他人欺負』來着」。
看着琳花仍舊死死護住雙乳的手臂,賽門冷笑道,「你瞧,我可不算『其他
人』。」
「賽門……」琳花的話語已經弱不可聞。
「沒事的,琳花,接下來都交給我吧,我知道光這樣是沒法滿足的琳花的。」
賽門從琳花的身下抽身出來,扒下她的褲子,然後掏出早已充血膨脹的陰莖,
一口氣從琳花仍舊有些幹燥的陰道幹了進去。
「賽門,不要——」琳花扭過頭來,伸出一隻胳膊,試圖反手推開賽門。
「啪!」一聲響亮的皮肉交擊聲響起,賽門毫不留情地猛扇了一下琳花的臀。
「有那個力氣,還不如抓住點什麽呢!這張床太小了,當心撞到頭。」賽門
「好心地」提醒着琳花。
「……」終于,琳花不再多說什麽,她默默地把頭放在柔軟的床面上,一手
扯住傳單,一手抵住床頭,準備迎接即将到來的沖擊。
不一會兒,木制的小床發出了充滿規律的「嘎吱」聲。
而且,它的頻率越來越快,聲音也越來越響。
「琳花,你是我的女人,隻有我才可以欺負你!」在沖刺的階段,賽門大聲
地吼道,「我不允許任何人把責任推到你的身上!包括你!哪怕是你自願!」
最終,在賽門的怒吼聲,琳花充滿情欲的尖鳴聲,以及木材的斷裂聲中,琳
花迎來了程度遠勝之前的第二次高潮。
看着趴在地面一動不動的琳花,賽門不禁自語道:「糟糕,這下子可對不起
蜜兒了,把她的床給弄壞了。」
啊哈,各位,我回來了。這次更新花了很長時間,見諒。最近一是很忙,二
是有點迷ps4。(血源詛咒尼瑪是人玩的遊戲嗎!!!!!)
嗯哼,言歸正傳。
老母雞終于進入了第三章,依照我預先的設計,從這裏開始,劇情将朝着比
較「糟糕」的方向埋頭前進一陣子,賽門将會陸續撞到不少鐵闆。
此外,從這裏開始,拉姆與其餘三大國的關系也将逐漸展開。不過,這方面
的篇幅不會太長,因爲這不是賽門線的主要内容。
最後,祝大家身體健康,不要像我一樣感冒……
之後,賽門又胡亂地搗弄了幾下,就極不情願地從琳花的身體中退了出來。
琳花的高潮來得如此之快,以至于賽門還遠沒有盡興。雖然就這樣強行繼續
做下去也可以發洩出來,但那樣也太沒情趣了。
賽門轉了個身,在已經脫力的琳花身側坐了下來。
而琳花,仍舊維持着和剛才一樣,下肢跪地,上身匍倒的姿态。她的右手還
死死地攥在床頭,左手則緊握成拳,支在胸口附近,以減輕身體對乳房的壓迫。
琳花的頭側放在床單上,臉龐被一頭披散開的金發擋住,掩住了表情。她的
足弓依然緊繃,踮在床面上,高高地托舉起她潔白的臀——隻是右側還留有賽門
剛剛抽打出的掌印。
盤腿坐在床頭,賽門欣賞着琳花臣服于自己的跪姿。
從柔滑的肩頭,經過白玉般的背脊,再到高高翹起的臀部,賽門的手指遊弋
于其上,仔細地檢查着這具美妙絕倫的肉體。
一年多的内勤工作,并沒有讓琳花的身體松懈下來,她的身體還是那樣誘人
無比。腋下、背部、腰腹、大腿内側,無論哪裏都找不到一絲贅肉,也看不到被
肌肉破壞的女性曲線。但賽門知道,琳花的身體其實相當結實,那一身常年飛檐
走壁練就出的肌肉都好好地隐藏在她無瑕的肌膚之下——就在剛才,琳花兩度高
潮之際,賽門已經确認過了。
與兩年前相比,唯一的變化大概就隻有胸部了,好像略微豐滿了些。
賽門将手指探入琳花的秀發間,輕撫着她的頭,摩挲着她的面頰,感受着她
的喘息。
「琳花,醒醒。現在可不是睡覺的時候,咱們今天可有得忙了。」見琳花仍
未徹底恢複神智,賽門抽出手來,輕輕拍打着琳花的後腰部位。
「嗯——對,對不起,賽門。再,再等一下就好。我現在——」琳花數次嘗
試着支撐起身體,可就是無法打直癱軟的腰身。
「哈哈,琳花,還記得嗎?半年前,每天早上都是你幫我穿衣的。今天我就
破例爲琳花服務一次。」說罷,還沒等琳花反應過來,賽門一把扳住琳花的腰,
将她翻轉了半圈,放到自己的身體上。
「啊!賽門,不要,這個樣子——好丢人。」背靠在賽門的胸膛,琳花滿臉
通紅地扭捏着。
「琳花更丢人的樣子我也見過,有什麽關系?」賽門抓住琳花褪到一半的褲
子,将之提起到腰部,又爲她系起皮束帶。
「不,不要,我可以自己——」整個過程中,琳花一直在徒勞地嘗試着推開
賽門的手,拒絕他的「好意」。
「嗯?難道是剛剛的懲罰還不夠嗎?」賽門把嘴湊到正在自己懷中掙紮的琳
花耳邊,「要是琳花再抵抗,今晚的懲罰可要加倍哦。」
好像是賽門的「威脅」起了作用,琳花一時間停止了抵抗。但沒過多久,琳
花竟又把手放回到賽門的手腕上,似拒非拒地輕輕推搡着。
「琳花你——」
「我——不,不是的!我不是——」
幾乎是同時,賽門和琳花本人都理解了這個舉動所蘊含的意義。
「哦——原來琳花喜歡的是這種玩法啊!」賽門可不會放過這種揶揄琳花的
機會。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琳花回過頭來辯解着,可無論她如何解釋,賽門
都始終一臉壞笑地盯着她那已經羞紅到脖子根的臉孔。
其實,琳花自己也沒有想到,她竟會下意識地做出如此反應。
眼見琳花有些氣餒的樣子,賽門反倒安慰起琳花。他抱住琳花的腰,把下巴
枕在她的肩上:「我明白的,我都明白。因爲琳花喜歡我,對嗎?」
「我——是的。」琳花把頭轉向前方,背對着賽門,然後點了點頭,「是的,
我愛您,賽門。」
「以後用『你』就好,不需要敬語,這次就原諒你吧。」賽門顯示出一副很
「大度」的樣子,可不懷好意的笑容卻依舊挂在臉上,「除非——是琳花故意想
要我——」
「不!不是的!」琳花趕忙否認。
「哈哈哈哈,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知道啦!現在還是先辦正事吧。」趁
着琳花手足無措,賽門大笑着,幫她穿好了褲子,又托着她的腰幫她站起身來。
随後,賽門一本正經地吩咐道:「去召集大夥兒,我有活兒要布置給大家。」
「賽門!」琳花臉色大變。
「放心,蜜兒的事情,我會考慮的。」賽門當然明白琳花所慮何事。
「那,還疼嗎?賽門。」披好外衣後,琳花趴在賽門身前一臉關切地問。
「沒事,蜜兒下手蠻有分寸的。」賽門摸了摸仍在陣陣疼痛的後腦勺。
「你太縱容她了,賽門。」
「你才是吧?明明自己對她那麽嚴厲,卻要我手下留情。」賽門苦笑道,
「其實,即使你不求情,我也不會對她怎樣的。倒是你,居然想蒙混過關,把責
任攬過去,你以爲騙得了我嗎?」
「對不起,這一次,我實在是——」
「沒關系,當務之急是把她們倆給找回來。既然你知道我是被蜜兒打暈的話,
那她動手時,你已經離我們很近了,對吧?之後,沒來得及阻止她的你,又沒能
阻止她帶着那個女孩兒逃走,對不對?」
「沒錯。」
「是因爲要忙着照看我?還是壓根就沒打算去阻止她們?」賽門擡起一隻手,
伸向琳花的身體。
「是——啊!」還沒等琳花回答,賽門的手指已經觸到了琳花的乳尖。
「琳花,現在我就暫時放過你吧,你還欠我很多解釋呢。」因爲之前扯掉了
琳花外衣上的所有扣子,賽門很輕易地就隔着胸罩找到了乳頭。「比如,你對這
件事知情多少。還有,我家附近居然還有一個大得能夠藏得下馬車的據點,而你
居然都沒告訴過我。」
「請聽我解釋,那是因爲——啊!」在賽門靈活的手指攻擊下,琳花根本沒
有詳細辯解的餘地。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麽要緊事,你先走一步吧,我随後就到。還有,」賽
門笑着補充道,「你去樓下找件衣服穿吧,現在這個樣子可不太成體統。」
看着捂住胸口、滿臉通紅的琳花跑下樓去,賽門仍舊沒有從這張已經垮塌的
床上爬起來的打算。
看着窗外,賽門無奈地歎道:「好吧,好吧。我認輸了。我唯一的失算就是
你,漢娜。」
「喀啦」一聲,窗戶從二樓的屋外被打開,一個女人身手十分利落地翻了進
來。
「啊呀啊呀,我的大人,您也有認輸的時候?」漢娜用十分不屑的語氣挖苦
着賽門,神情卻挑逗之極,「再這樣下去,你這輩子都會栽在某個女人手裏。」
「那個女人會是你嗎?」賽門把身體向後靠在牆上,大大方方地暴露出自己
依然堅挺的下體。
「那可得看情況了」漢娜也毫不示弱地脫掉了外衣,展示出自己遍布創痕的
肉體,「這取決于你這輩子能否還清欠我的債。」
「哈,對不住,漢娜。我會努力償還的。話說,這件内衣可真好看。」
「喜歡嗎?這是我特地爲你選的。」漢娜雙手叉腰,把重心放在右腿,然後
朝着左前方伸出筆直的左腿挑起剛剛脫下的上衣,在賽門的眼前晃悠着。
「喜歡。」賽門真心喜歡這件紅黑色相間的胸罩,「下次我要給琳花也買一
件。」
「呼」的一聲,漢娜把外套甩到了賽門的臉上。
「開玩笑的啦!」賽門擡起手臂護住頭部,「這件内衣不适合琳花,她的内
衣都太樸素了。如果非要送人的話,小可倒是可以。」
等到賽門撥開漢娜的外衣,恢複視線時,漢娜居然已經脫掉了外褲,如同一
頭饑餓的豹子般,趴在了賽門的身前。
「漢娜,你居然能一路跟住蜜兒、琳花,還有我,而且一直沒有被發現。你
的本事長進得真快,我真是低估了你。」
「那你剛剛是怎麽發現我的?」漢娜直視着賽門的眼睛,伸出舌頭,舔了舔
嘴唇。
「嗯,這個嘛——你從頭到尾都藏在我身邊?那你看到蜜兒她們往哪裏去了?
還有,蜜兒的手下有多少人肯幫——「
「哎呀?我怎麽突然一下子什麽想不起來了呢?大人?」漢娜學着剛才琳花
的姿勢,撅起豐臀,伏下身子,同時擡頭望向賽門的臉。
「額,好吧,我承認。這一次,我确實有點獎懲不明。」賽門笑着用手指從
側面勾住漢娜的下颚,将她的頭和上身從床面上擡起,以便欣賞她垂在身下的豐
滿乳房。
「那麽,我的獎賞呢?偉大的主人?」從漢娜熱切的眼神中透出的饑渴已經
不言而喻。
在漢娜的眼前,賽門比出另一隻手的食指,朝着雙腿間一指,笑道:「不是
還給你留着嗎,這是你應得的,女人。」
還沒等賽門說完,漢娜就脫離了賽門的掌控。她撲向賽門,張開口,将高高
勃起的壯碩陰莖,從充血到極點的巨大冠部一口氣吞入了喉嚨和食道,直沒根部。
「不會太勉強了吧?」看着漢娜如此「賣力」,賽門不禁有些擔心起來。可
很快他就明白,這種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口腔的深度畢竟有限,爲了順暢地用咽喉和食道來容納賽門的下體,漢娜不
得不将臀部高高的撅起,同時又保持着頭部高昂的姿态,使嘴、口腔和脖子保持
在一條直線。
即便如此,由于賽門的尺寸過人,在漢娜被撐大了一圈的脖子上,咽喉部分
的肌膚上已經隐約有些凸顯出賽門陰莖的輪廓了。
「額,這是——」漢娜接下來的一系列舉動讓賽門深刻地理解到,這個女人
的瘋狂其實還綽綽有餘——她居然開始用雙手在身體外對陰莖實施愛撫。
她先是從正面掐住自己的脖子,然後上下挪動身體,吞吐着賽門的男根。食
道本來就狹窄,漢娜這麽一掐,裏面就擠壓得更緊了,這第一輪進攻就差點讓賽
門敗下陣來。
然後,漢娜又用手指,不斷地刺激位于自己的咽喉下方,賽門龜頭正下方的
系帶部位。這一次,賽門再也忍耐不住,隻堅持了一會兒就将體内積存已久,沒
有在琳花的陰道内發洩出來的東西一股腦兒地傾瀉在了漢娜的食道和胃裏。
「如何啊?大人?」推開了賽門後,漢娜直立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他丢盔
棄甲的樣子,臉上滿是嘲弄之色。
「哇,好,好厲害,漢娜。這一招兒你以前可沒用過。」賽門一時有些反應
不及,還在喘着粗氣,「今晚,我一定會好好地『報答』你。昨天是我不好,這
次我絕不會再爽約了。」
——再也沒有比這更讓人滿意的答案了,漢娜此刻的笑容無比幸福。
在賽門對着屋裏的全身鏡整理衣着時,漢娜一直在他身後通過鏡子與他對視
着——漢娜用舌頭剔出脫落在唇齒間的陰毛,然後用手指撚住它們的末端,将它
們放入口中,用舌尖和上唇細細地吮着,品味着其上殘留的精液和餘味。
望着如此情景,賽門不住地咽着口水——要不是還有一堆麻煩事等着要處理,
賽門甚至懷疑自己能否把持得住。
(尼爾1900年10月4日上午9時,查隆帝國境内,沃克港,市醫院。)
「萬分抱歉!」在醫院的中心區域,重兵把守的特殊病棟内。沃克港的市長,
梵多爾岡·沃克向着病榻上的拉姆市長艾爾森先生深鞠了一躬。
「言重了。」名貴木材打造的病床正中,蓋着純雲絲制的被子,背靠在床頭
的艾爾森皺着眉頭,努力壓制着怒火的同時,用聽上去十分平穩的語調回應着屋
内的一衆沃克港市政官員。
「無論如何,您的身體依舊康健,這真是不幸中之萬幸。」在床頭,梵多爾
岡找了張椅子坐下。
「請别這麽說,您的副手在這次襲擊中爲了保護我不幸遇難,這哪裏是什麽
萬幸?」艾爾森一臉悲痛地說道,「那樣年輕有爲的小夥子,就這樣死在了犯罪
分子的刀下,我——我真是慚愧。我聽說他是您的侄子?請節哀。」
「唉,白發人送黑發人啊,我可憐的侄子,他甚至還不滿十八歲。」床邊,
梵多爾岡抽動了兩下鼻子,用顫抖的聲音哭訴着。他雙手交疊拄着拐杖,支撐起
半個身子,略顯蒼老的臉龐上滿是落寞。
「當務之急,是要抓住兇手,繩之以法。」
「沒有錯!沒有錯!!」梵多爾岡抓住手杖的握把,用力地敲打着地面,
「我要讓那個殘忍的兇手爲我那可憐的孩子償命!」
「……這,還是要先審判才是,請您冷靜。若是過于悲痛,被仇恨侵蝕了理
智,那樣反而正中犯人的下懷。」艾爾森善意地提醒道。
經曆了大革命的清洗後,查隆傳統意義上的舊貴族已經不複存在,但代代世
襲沃克區領主的沃克家族在當地仍舊保有相當大的權力。一方面是因爲該家族的
勢力在當地及周遭地區根深蒂固,另一方面主要還是因爲該地區位于查隆邊陲,
受到革命清洗的波及較小。
就在查隆尼亞四世宣布政令,中止清洗,重新立憲後,帶着全家躲藏多時的
梵多爾岡·沃克一躍而出,替代了他的哥哥,原沃克領主格羅姆·沃克成爲了當
地領袖——而那位受人愛戴的原領主則不幸于大革命期間喪生在動亂之中的帝國
首都隆特爾。
根據新憲法,原本一手執掌行政、司法與立法權力的領主之職已經不複存在。
取而代之的,則是由查隆帝國中央、上議會、下議會、以及身兼下議會議員
的各地市長構成的全新政體。
乍看之下,這種權力體系似乎與以往的立憲制并無太大差别,隻是更加強調
中央集權的政治形态罷了。
——問題并不在于這個政體的存在形式,而在于這個政體的形成過程。
成功的革命會誕生新的政體——曆史已經無數次地驗證了這一點,這沒什麽
新鮮的。
但是,在同樣的社會背景下,不一樣的革命是否一定會創造出不一樣的政體
呢?
這一點卻沒有史料能夠驗證。
直到這場結局匪夷所思的革命出現。
在這場絕無僅有、史無前例的大革命中,被時代的浪潮沖涮殆盡的不僅僅是
那些爲民衆所憎惡,集萬千怨恨于一身的舊貴族派系,就連民主派和共和派居然
也陰差陽錯地被一并消滅了。
而在這場血腥殘酷的政治風波中,存活到最後的,竟然是皇室以及誓死擁護
隆尼亞四世的保皇派。
更加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在這風口浪尖之上,查隆尼亞四世居然頂着輿論的
壓力趁勢一舉恢複了帝制。
「查隆帝國中央政府」這個作爲帝國政治核心的權力機構,正是由皇帝本人
直轄的——說的更難聽些,是由他獨裁的。
在披着立憲制外衣的議會制度之下,查隆确确實實是一個當之無愧的帝國。
這種前所未見的開玩笑般的政體光是能夠形成就已經是一種奇迹了,更不用
說它
居然能夠一直存續至今——這得益于查隆尼亞四世本人在帝國民衆中接近百分之
一般的支持率。
順帶一提,在查隆,「民衆」一詞特指非官員,非皇室成員,非軍隊轄内的
帝國公民,而且皇帝本人也不承認皇室成員是貴族——這真是耐人尋味。
「您——所言極是。作爲市長,我的确失言了。這一點,我該多向您學習才
是。」高亢的情緒過去後,冷靜下來的梵多爾岡向艾爾森市長行了個道别禮,
「萬分抱歉,請恕我失陪,我的職責在召喚着我。」
「請忙吧,我這邊實在是不值得大家虛耗如此多的光陰,沃克港的市民還在
等待着您執掌大局呢。對了,原本預定要和我見面的治安官現今何在?您看,我
隻是腿摔傷了,其他方面并沒有什麽大礙,不妨就讓我在這裏和他會談吧?」
「也好,這個事件正好屬于他的工作範疇,而且這裏很安全,請您放心。」
「有勞了。」
别過之後,摔傷了腿腳的艾爾森市長又在病床上坐了許久。
這次的刺殺事件如此之惡劣,想必治安官正忙着善後呢,還要再過一段時間
才能前來。
覺得有些無聊的艾爾森反複将被子朝上拉了又放,放了又拉。最後,他索性
躺下身子,對着這間貴賓病房天花闆上的精美油畫欣賞起來。
——裸身的男女在花園中分食着一隻蘋果,畫面角落的一顆樹後立着一位眉
頭緊縮,一臉惋惜的老人。在他的腳邊,還有一條蛇。
這幅畫的畫工精湛,構圖巧妙,顯然是出自大家之手。而内容,則是出自一
副數百年前于查隆出土的舉世聞名的壁畫。
而現在的這幅畫,顯然是對原畫進行了重新構圖與解讀後的産物——關于原
畫試圖表達的涵義,各國學者至今尚未達成共識。
「好想吃米拉涅雅削的蘋果啊。」艾爾森碎碎念道。
就在失去了耐心的艾爾森閉上了眼,差一點就要進入夢鄉之前,他聽到了一
陣好像是在削蘋果的聲音。
猛然睜眼的艾爾森,側頭看着坐在病床旁一臉笑吟吟地削着蘋果的年輕護士,
愣了好一會兒。
「你——是怎麽進來的?」對着這位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邊的穿着護士服
的女人,艾爾森一臉的疑惑。
「當然是走進來的喽,艾爾森先生,您的問題可真奇怪。」這個護士對着艾
爾森笑道。
「哦,抱歉了,美麗的小姐。剛才我可能是睡着了,竟然沒有察覺到您的芳
影。」
「都說拉姆市的市長是個花心的男人呢,好像一點兒也不假?」這位奇怪的
護士似乎對艾爾森并未抱有太多的敬意。
「小姐,請容我問——」艾爾森小心點選擇着措辭和語氣問道,「這裏的護
士都習慣用像您這樣華麗的技巧來削蘋果嗎?」
在睜眼後的一小會兒,艾爾森還以爲是自己眼花了,因爲這位護士正在用來
削蘋果的手法實在是有點兒不同尋常。
就像是抽打陀螺一般,護士小姐正在不斷地用手裏的刀去「抽打」一隻飛舞
在半空中的蘋果。
蘋果高速旋轉着躍起,落下,躍起,落下。每一次下落,護士小姐都會用水
果刀的刀刃順着蘋果旋轉的方向去擦一下蘋果表面仍舊未被削過皮的部分。然後,
那裏的一小塊蘋果皮就會精準地,以不盡相同的弧線飛到一旁的垃圾桶裏。
隻過了一小會兒,整個蘋果下半部分的皮就被削完了。護士小姐在蘋果起落
的間隙用刀尖撥了一下蘋果的柄,整個蘋果維持着原有的轉速頭下腳上地翻轉過
來。然後,這位「護士」小姐又如法炮制地削完了蘋果上半部分的皮,隻是使用
刀的方向随蘋果順逆時針旋轉的變換掉轉了一下而已。
這種技術已經可以用歎爲觀止來形容了。
「市長大人,我聽說您是個聰明人。」這位「護士」大方地坐到了床邊,将
削好的蘋果遞給艾爾森,「您難道就不想說點什麽嗎?」
「……以我的立場,恐怕不方便介入這種事。」艾爾森并未接過她遞來的蘋
果「我削的蘋果不如别的女人削的好吃嗎?」見艾爾森不領情,「護士」小姐自
己啃了起來,「米拉——尼亞?那是個女人的名字吧?」
「抱歉,請你幫它當成是我的夢話吧,剛才是我失禮了。」
「那這個蘋果還是讓給你吧。」這位「護士」小姐将咬了兩口的蘋果又塞回
到艾爾森手中。
「咔嚓。」艾爾森就着原先被咬掉一塊的地方接着啃了下去,蘋果的果香瞬
時間彌漫在口腔中。正當艾爾森品味着查隆特産的頂級蘋果所獨有的口感時,護
士小姐的一句話差點沒讓他噎住。
「間·接·接·吻·哦?」仿佛是開玩笑般,「護士」小姐故意将臉頰湊近
到艾爾森身邊,近距離地欣賞着他的反應。
「……我想,這應該不是什麽醫院的特殊服務吧?」
「讨厭啦?~市長大人好色。」
「唔,我的意思是說,能夠近距離地欣賞小姐您的芳容,吃到您爲我削的蘋
果,這已經是無上周到的服務了。」市長連忙辯解。
「唉,說起來,你真的不想求我些什麽嗎?」轉眼,這個女人的話鋒一轉,
兩眼直勾勾地盯着艾爾森的眼睛。
「就算是有吧。」艾爾森有種青蛙被蛇盯上的感覺。
「那你還不求我饒你一命??」
「小姐您是否能夠——」艾爾森迫不及待地開口。
「……我還以爲,你和其他人不一樣。」還沒等艾爾森說完,護士小姐帶着
一種很遺憾的表情,将水果刀反持在手,慢慢地逼近了艾爾森的脖子。
「——能夠和我共進晚餐。」艾爾森面不改色地說完了後半句話。
「……」
「嗯~~不錯不錯,算你過關了。」護士小姐将細長的水果刀在指間翻轉着,
「本來是要滅口的,但你很有趣,我這次就不殺你了。」
「那還真是多謝了。」雖然相識才不過五分鍾,但感受到她話中誠意的艾爾
森終于松了一口氣,「請問小姐芳名?」
「下次吧,說不定用不了多久,你就會成爲我的客戶呢,老爺爺?。」隻是
一眨眼的功夫,屋裏的光線好像突然暗了一下。等到視覺恢複正常時,這個女孩
的身影已經消失了。
「老爺爺?至少也要叫我大叔吧?」市長哭笑不得,「要是拉姆的醫院裏也
有這麽漂亮的護士,我一定要把辦公室搬到病房裏去。」
突然,市長想起了那位來無影去無蹤的護士小姐最後的一句話。
努力嘗試着挪動到床邊後,艾爾森市長将啃完的蘋果核丢到了垃圾桶裏。他
努力探身撥開一角窗簾,看了眼屋外圍成鐵桶一般的崗哨。
「我,該不會是被軟禁了吧?」市長這才如夢初醒。
(尼爾1900年10月4日上午10時,賽門的公會會堂。)
空氣中彌漫着複雜的氣氛。
尴尬、疑惑與焦慮并存着,考驗着大部分人的好奇心和耐心。
和往常一樣,十幾位賽門的手下整齊地排成四列,面朝着賽門圍繞在書桌前
呈扇形展開。相較這偌大的會堂,這點人數倒顯得有些冷清不過這不是重點。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會堂裏七零八落、不同尋常的人員配置。
一般來說,每列之所以配置三人是出于命令下達和任務分配時便于溝通而考
慮的。
每一列,從前到後的順序依次爲:賽門的直屬部下(目前僅有四人),他們
的副手,他們的傳令員。
因此,在平常的例會時,會堂裏站在賽門面前的人數一般是11人(歐涅沒
有副手)。
可是現在——
會堂正中的寬大書桌後,頭上綁着繃帶的賽門正用手肘撐着下巴,看着眼前
這群不知所措的手下們。
隊伍的最右側一列,是三個體格粗壯的大漢,站在最前頭的是賽門手下最得
力的打手頭目魯克,後面兩位都是他的副手。
望着賽門的窘樣,魯克的臉頰正不停地抽動着,一副既惱火又忍不住笑的表
情。
「小可她人呢?」賽門沒好氣地開口問道。雖然之前不久才剛剛在琳花和漢
娜的體内發洩過,但賽門的心情依舊不是很好。
隊伍的右數第二列是兩個打扮得十分妖娆的女人,年紀似乎在二十六七歲上
下。她們的前方,原本屬于小可的位置目前正空着。
「可蓮小姐目前尚在城區,我們已經派人去通知她了。」小可的副手答道。
「可·蓮·小·姐?」聽到這裏,賽門的下巴都快要掉了。
「額,是的。那個,那個是可兒姐要我們這麽稱呼她的。」
「可兒姐?」賽門越聽越覺得好笑,「你的年紀都快有她的兩倍了吧?」
「沒有!我才二十六歲!」小可的副手連忙糾正道。
「……不管怎樣,請讓她盡快回來,現在不是玩的時候。」見她慌慌張張的
樣子,賽門不禁失笑。
第三列是歐涅和他跟班小弟的固定組合。此刻,在歐涅的身後,那個身材魁
梧的大個頭正在旁若無人地折着一張紙。
紙張是生活的必需品之一,而且在貧民窟不算便宜,從紙上密密麻麻的褶皺
來看,這張紙已經被折過很久了——歐涅在給這位小弟提供玩具的方面似乎相當
節儉。
「歐涅,給他一張新的吧。」看着那張幾乎快要被揉爛的寫滿了字的廢紙,
賽門實在是忍不住了。他主動地指了指身前桌上的一疊紙,「幾張紙的錢,咱們
還是應該負擔得起才是。」
「不要!!!!!」出乎賽門的意料,那個大個頭一聽賽門的話,突然聲嘶
力竭地大吼一聲。他蹲下身子,像藏寶貝似的把那張爛紙捂在懷裏,一臉驚恐地
望着賽門,「不給!這個是大哥給我的,我不給你!」
「……」賽門把頭伸過桌子,低頭看看他,又看了看正埋着頭,肩膀微微顫
抖着的歐涅——一副忍得很辛苦的樣子。
「那個,我給你一張新的,原來的那張你也可以留着。」對這個腦袋有些不
靈光的大個子,賽門簡直哭笑不得,周圍的其他人(除了蜜兒的副手和傳令員)
也早已笑得前仰後合。
「嗯——好!」大個子大步向前,接過了賽門遞出的紙,小心的對折好,塞
進了一直捂着臉,佯裝對此事渾然不知情的歐涅的口袋裏,然後又繼續折他手裏
原來的那張廢紙。
「……這個,是什麽意思?」賽門完全不理解這樣做的涵義。
「這張紙上有歐涅大哥折過的凹痕,我對着折就一定能把『那個』折出來,
新的不行!」還沒等賽門和歐涅說些什麽,他又補充道,「而且啊,等大哥把新
的那張紙再送給我,我就有兩張歐涅大哥送給我的紙了!」
衆人一時無言,現場已經沒有仍在取笑他的人了。
「怎麽了?不對嗎?我算算,嗯,一張,加一張,是兩張。沒錯啊?」大個
子不解地問道。
就在賽門幾乎忍不住想要揶揄歐涅幾句時,歐涅果斷地向後出刀,制止了大
個子進一步的胡言亂語。
不知是不是錯覺,賽門發現自己竟然有些賞識起這個大個子了。
最後,賽門望向左手邊的一列,那裏站着兩個看上去長相還過得去的女人。
和漢娜的擇人标準不同,琳花(蜜兒)在挑選手下時并不求容貌傾城,隻要
人夠機靈,身手夠好就行。當然,這樣一來,她們的身材也不可能差到哪裏去。
而且,琳花認爲,對于時常行走于街巷間打探情報的工作而言,長相過于出
衆并不是什麽好事,那很容易給人留下太多印象,以至于被懷疑——所以琳花自
己更傾向于負責幕後的統籌工作。
對此,漢娜則嗤之以鼻——「那還不如把姑娘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把那些
臭男人們迷得團團轉。就算事後他們真能記起點什麽,印象也僅限在女人身上。」
對此,賽門早已習慣了。因爲無論是在生活上還是工作上,琳花和漢娜之間
總有數不清的不同意見可以争辯。
隻是這幾年來,賽門不得不承認,從個人的感受出發,他的确更傾向于漢娜
的理論。
「蜜兒在哪裏?」賽門并不确定這兩人對蜜兒的事是否知情。按照蜜兒的性
子,她要做這種事,就絕不會拖别人下水。
「對不起,賽門先生。可能是有什麽事耽擱了,請再等一會兒吧。」蜜兒的
副手恭敬地答道,在她身後的傳令員也是一臉茫然。
賽門對這個回答還算滿意。因爲,如果她真的有包庇蜜兒的話,她也許會回
答出類似于「不知道」、「不清楚」之類的答案。而現在看來,她以爲蜜兒隻是
一時遲到而已。
這麽說來,蜜兒目前很有可能是躲在某個人很少的秘密據點裏。貧民區内應
該是不太可能了,郊區?還是城區?
其實這還不是賽門最介懷的部分,賽門最苦惱的地方是蜜兒爲什麽要逃?
「讓那個女孩落到自己的手裏有那麽糟糕嗎?我又不會吃了她!」賽門如是
想道。
「賽門先生,你的頭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終于,還是歐涅最先從
這詭異的氣氛中掙脫過來。
「喝酒的時候磕到了桌角,不礙事。」賽門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這——!」歐涅一驚,再也說不出話來。
「沒事的,我的傷不要緊。現下,當務之急是要找到蜜兒。」完全無視衆人
的一頭霧水,賽門不緊不慢地下達着指示。「蜜兒可能和一個與她同齡的女孩兒
在一起,請務必确保她們倆的安全。一旦發現她們的蹤迹,請第一時間向我彙報。」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齊刷刷地看向賽門。
「怎麽了?我的命令有什麽不妥嗎?」賽門側着頭,皺起一邊的眉毛回望向
衆人。
「這個,難道是蜜兒被劫持了嗎?」蜜兒的副手問道。
「這不在你需要注意的範疇中,按命令行事即可。找到她們,然後回來告訴
我。」
「那——」
「沒有什麽『那』、『可是』、『但是』。你隻需要把她們倆給我找回來!」
賽門有點按耐不住了。
「我們的人手不是都派出去找那個藍發的女孩兒了嗎。」魯克突然想起了什
麽,「嘿,找人什麽的,可不是我的長項。反正我的手下都已經借給你們了,你
們愛怎麽指揮就怎麽指揮吧,這種事我可幫不上忙。」
「說得好,魯克。現在它們是一件事了。」賽門點點頭。
「也就是說,那個藍發女孩現在和蜜兒在一起?」歐涅今天的反應似乎有點
慢。
「沒錯,請大家行動迅速。還有——」賽門故意停頓了一下,咬咬牙,做出
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還有,如果可能的話,請盡量避開海娅的耳目。」
很快,蜜兒的手下最先退出了會堂。然後是小可的人,她們會負責城區内的
搜索。
魯克在離開前,一臉笑嘻嘻地大步走到賽門身邊,附耳問道:「你騙得了她
們可騙不了我,這頭上的傷恐怕不是你自己磕的吧?」
賽門似笑非笑地看着魯克,相當于是默認了。
「我他媽就知道!漢娜那個婊子,你越是寵她,她就越是蹬鼻子上臉。信我
的,沒錯。這個婊子!要麽今晚你就給她點顔色看看,給她來點狠的,要不然以
後可就不隻是傷到腦袋那麽簡單了。」向賽門灌輸完「經驗」後,魯克大笑着闊
步離開了會堂。
這下,賽門反倒有些哭笑不得。
「你先走吧,我待會就回來。」見其他人都已陸續退場,歐涅吩咐自己的小
弟先行離開,自己則留下與賽門獨處。
「還有什麽問題麽?歐涅。」
「那個——你」歐涅顯得吞吞吐吐。
「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得先找到她們倆再說。」
「不是的,我——」
「倒不是我不肯對你明說,隻是這整件事我目前還得保留一些看法,如果我
猜得沒錯——」
「不是的!我要說的不是這些!」歐涅大喊道。
「那是什麽?請長話短說。」
「你的頭,真的,真的是那時——」歐涅低着頭,變得扭捏起來。
「啊!對,我那時的确——」賽門露出一臉惡作劇得逞的表情,但歐涅并沒
有發現賽門不壞好意的笑容。
「對,對不起。如果我那時就發現——不,不是的,是因爲屋裏太黑了。我
那時候有些失态,請您原諒,如果我知道您當時磕破了頭,我一定——」
「一定會怎樣?留我過夜麽?」對賽門來說,現在要忍住不笑出來是一件相
當困難的事。
「是,不一定。但是,那樣的話,也可以。不,不是的,我是說,至少得先
包紮——」歐涅已經語無倫次了。
「嗯,先包紮,然後呢?這點傷,可不是包紮一下就能搞定的。」得寸進尺
是賽門的拿手好戲。
「對,您說的對,我應該先用鹽水消毒,然後再——對了,我家裏還有創傷
藥,可以先塗藥,然後再包紮的。」
「我那時候疼得可厲害了,而且有些眩暈,我真應該在你家留一晚的。」
「十分對不起,我那時——」歐涅慌不擇言地應答着。
「沒關系,我能理解的。這些年來,歐涅一定很辛苦。」趁着歐涅垂頭沉浸
在深深的自責中,賽門悄悄地起身,走到了他背後,「畢竟你那個時候十分地—
—意外?還是慌張?」
「我——」歐涅的心裏一片亂麻。而且,再加上因爲視線完全集中在地面—
—如果是擡着頭,歐涅甚至沒有和賽門對視的自信——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賽門正
在從背後接近。
「啊,雖然不是什麽很嚴重的傷,可我還是覺得有點不爽。」賽門把手搭上
歐涅肩膀的一瞬間,明顯感受到了從歐涅那一邊傳來的顫抖和動搖,「要不,讓
你補償我點什麽?」
「如果,我也可以的話——」與平日裏行事果決的作風截然相反,歐涅的語
調相當地不自信。
在歐涅幾乎就要放棄抵抗時,漢娜不合時宜地從二樓探出了身。
「琳花總算是醒了,正在找你呢。如果沒什麽其他事,我可要去休息了。」
漢娜打了個哈欠,「昨天一夜沒睡,困死了。」
「漢娜?」歐涅平時很少見到漢娜,聽到漢娜的聲音,一下子清醒了許多。
「怎麽了,小可愛?我家那位被蜜兒敲傻了腦袋的小壞蛋對你說了什麽?」
漢娜斜眼藐了賽門一下,「被欺負了麽?要不要上來讓姐姐我疼愛疼愛你?」
「不用了。」歐涅冷冷地回應道。
「呵,小貓還挺倔。」漢娜掩面笑道,「貓糧已經吃膩了,現在想吃肉了嗎?」
歐涅一慣看不慣漢娜那種露骨的媚态,但此時滿臉通紅的他卻一個詞也說不
出來。
「随你們的便吧,我可要回房睡了。賽門,今晚我很期待哦。」朝着樓下的
人抛出一個飛吻,漢娜款款扭動着腰肢,從二樓的露台退出了賽門和歐涅的視線。
「賽門,她剛才說你——被蜜兒敲傻了?」歐涅緩緩地掉過頭來,語氣瞬間
變得十分冰冷,「還有,你的手放在那裏是想做什麽?」
「啊,啊哈,歐涅平時很辛苦的吧,我是想給你揉揉肩來着。」雖然歐涅一
臉笑容,但賽門還是能明顯感受到一股尖銳的怒意。這句差勁的用于推脫的台詞,
賽門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想出來的。
「還請住手,我的肩狀況良好,不需要一個外行的按摩。」歐涅毫不客氣的
答道。
「好,好的。」賽門舉起雙手,緩緩地撤步後退,「那——」
「那就先告辭了!」歐涅一把推開賽門,朝着門口頭也不回地快步走去。
「什麽叫外行的?你的那位小弟難道就很内行嗎?」眼看着歐涅即将離去,
賽門很不服氣地對着門口問道。
「……」歐涅隻是略微駐足了一下,然後反手帶上了大堂正門厚重的門闆。
「轟」的一聲,大堂裏的光線,瞬時暗淡下來。
黑暗之中,賽門環抱着雙臂,一臉壞笑:「了不得,這還真是個意外收獲呢。」
說完,賽門又擡頭對着漢娜離去的方向歪着腦袋沉吟道:「漢娜好像有點察
覺?還是一早就知道了?還有莫頓,他應該是從一開始就心裏有數的吧?這些家
夥,居然一個個地都瞞着我。」
(同時,外城區,商會懲戒室。)
「别擔心,艾爾森那家夥看上去雖然又好色,又喜歡自作聰明,但他比你我
倆加起來還要精明得多。」地牢中,羅伯斯一邊享受着剛剛下人們從外面端進來
的午餐,一邊安慰着正坐在對面愁眉苦臉的卡拉克。
「這種事還用着你說?還有,看上去『好色又自作聰明』的結論,你還真敢
說啊?」卡拉克在内心中諷笑道。
「你不來吃一點麽?這可是最好的尼爾牛肉,口感棒極了。」羅伯斯把盛着
肉排的盤子朝着卡拉克推了過去。
「我可沒有在10點鍾就吃午飯的習慣和胃口。」卡拉克忿忿地答道,「而
且,6點鍾時我們才剛吃過早餐。」
「提前吃飯可是商人的美德。」因爲滿嘴都是東西,羅伯斯的話有些含混,
「那樣,你就可以把别人用來吃飯的時間都拿來做生意了。」
「這是什麽荒唐的邏輯?那樣算的話,你在吃飯的時候,别人都在做什麽?」
卡拉克忍不住笑道。
「這隻是個比喻而已嘛,對了——」羅伯斯在說話時也完全沒有停下高速進
食,「隔壁的那個黑種女人你打算怎麽處理?」
「我已經給她用了提高敏感度的藥,等到藥力滲透她的身體就可以動手了。
當然,在那之前,我還得做些準備工作。「看着狼吞虎咽的羅伯斯,卡拉克
歎了口氣,」你也一起過來吧。「
「——!好,好的,師父!」聽到這裏,羅伯斯突然猛地擡起頭,一臉驚喜
的神情,「我馬上就好。」
「隻有到這種時候才有身爲『弟子』的自覺啊,跟我那時比可真是天差地遠。」
卡拉克不滿地别了别嘴角。當然,這些話他并有說出口。
「請稍等!」羅伯斯手忙腳亂地放下刀叉,開始将各種食物往一個稍大的盤
子裏面堆。
羅伯斯的動作看似很慌亂,但又好像十分有條理。整個盤子被塞得很滿,但
一點也不不顯雜亂。他先是将吃剩的三塊肉排疊在那個大盤子的正中,然後又在
上面堆了大量的蔬菜,雞蛋和貝肉則被巧妙地安排在盤子的邊緣位置。
但羅伯斯似乎仍不滿意,他看着一大盤子的食物琢磨了一會兒,将食物依次
放回原來的盤子,将上面的步驟又重來了一遍。這次,他減少了一塊肉排,增加
了蔬菜和貝類的數量。
看着「最後的成果」,羅伯斯終于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卡拉克看得一頭霧水。生活得仔細固然是好事,況且他也覺得第二次的食物
搭配更爲合理和健康,不過這實在不像是羅伯斯的風格。
就在卡拉克正在對盤中的食物推仔細敲時,羅伯斯接下來的舉動讓他大跌眼
鏡。
「喏,這是你的份,狗隻配吃主人剩下的部分。」羅伯斯将裝滿食物的盤子
放到一直被鎖鏈緊縛住、跪在房間中央的赫爾娜身前,「給我全部吃完,膽敢剩
下一點兒,我就把它們塞到你的屁眼兒裏去!」
雙手被反綁的赫爾娜沒有表現出任何抗拒,她甚至都沒有擡頭去看羅伯斯一
眼。面對着眼前的午餐,赫爾娜默默地埋下頭,面無表情地隻用一張嘴開始進餐。
卡拉克則爲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愣了足有一分鍾。
4
從赫爾娜所在的最裏邊一間牢房出來後,望着正在鎖門的羅伯斯,卡拉克欲
言又止。
「羅伯斯,之前——嗯哼,」話題似有些尴尬,卡拉克故意咳了一下,「我
記得——你之前問我,如何才能更加『持久』?」
「是的,我還記得——」羅伯斯别過側臉,用假裝很輕松似的語氣嘀咕道,
「你第一次在這裏收拾這個婊子時,幹了她四個,還是五個小時?」
在做生意時,羅伯斯或許還頗有些裝些模作樣的天賦,但在平時,他實在不
是一個精于此道的人。此時看似随意的态度中,明顯透着一股心有不甘的酸意。
「……羅伯斯,」卡拉克怎會聽不出其中的意思,他沉吟片刻,盯着羅伯斯
的眼睛,語重心長地勸道,「如果隻是爲了發洩欲望,還請你絕不要過于依賴藥
物,那些東西對身體的負擔太大了。」
卡拉克的言外之意是他那天服了藥,可實際上,他那次隻是用了營養劑而已。
之所以這麽說,既是不希望羅伯斯訴諸藥物的助力,一方面也算是照顧到他
的面子。
「那些東西啊,我早就放棄了。」羅伯斯一臉無奈地抱怨道,完全沒有刻意
掩飾的打算,「我每次就算用藥也堅持不到十分鍾的說。而且,用藥隻會被她恥
笑。」
卡拉克皺了皺眉頭——他已經記不清這一天以來皺了多少次眉頭了——又咬
了咬牙。
羅伯斯話裏「她」所指何人,卡拉克再清楚不過了。
「羅伯斯,你有多長時間沒碰過赫爾娜以外的女人了?」
牢房的門口,羅伯斯正趴在牢門中央的小窗邊,偷偷地窺視着牢房裏正在如
同牲畜般進食的赫爾娜。
「不算太久吧,海倫娜——道爾夫人前幾天不是還在我家裏嗎?」好似欣賞
着勝景,羅伯斯的嘴角露出一絲沉醉的笑容,對卡拉克的問話有些心不在焉。
「那種——和你結仇的女人不算,我指的是『一般的』女人。」羅伯斯和道
爾的積怨已深,道爾夫人顯然不是卡拉克想要的答案。
「啊?那讓我想想。」羅伯斯輕輕地關上小窗,回過頭來,「好像還真的—
—大概四,五個月吧,我想。不過,爲啥不算道爾夫人?」
「好吧,就算上她,那你和道爾夫人上一次床的時間有多長?」
「一次的話,二十分鍾吧,也有過四十分鍾。」
「用了藥?」
「沒有。」
望着赫爾娜所在的方向,卡拉克很厭惡似地歎了口氣。羅伯斯的身體看來并
沒有異樣,而且,考慮到體型,他的身體狀況實際上要比大多數同齡人好得多。
可問題在于——他絲毫不覺得自己是正常的,或者說羅伯斯絲毫不把「正常」
的狀态當作參考。
「那你就不覺得奇怪嗎?」卡拉克試圖提醒羅伯斯這其中的矛盾之處。
「這沒什麽奇怪的吧?海倫娜,就是道爾他老婆,都生過兩個孩子了,那個
洞早就松松垮垮的了。赫爾娜可沒生過孩子。」羅伯斯不以爲意。
卡拉克突然發現,在這個問題上,他恐怕很難再說服羅伯斯了。
其實,就性交經驗而言,無論是次數還是強度,赫爾娜都遠遠超過了作爲大
家閨秀的道爾夫人。
雖然隻是在「夜酒會」上見過一次,但憑着經驗,卡拉克不難猜出道爾夫人
的大緻經曆——出生于環境優越的家庭,受過良好的教育,性觀念保守。而且,
她還有一個年近60歲的丈夫。
這樣的女人就算生過兩個孩子,就算已經39歲,隻要保養的好(而這位道
爾夫人顯然很擅長此道),也絕不至于比赫爾娜——這個承受過綁架、強奸、殘
暴的性虐、還有那些在軍隊妓院中排成隊的強壯士兵們的殘花敗柳要來得「松垮」。
更何況,卡拉克很清楚赫爾娜目前的狀況。
如果不是因爲擁有一副強悍絕倫的肉體,赫爾娜早就垮了。即使如此,赫爾
娜的肉體也已經開始比平常女人更早地顯現出衰退的迹象——那些縱貫她短短人
生中的非人折磨大大地削減了她的青春和壽命。
既然如此——
就這樣吧,一切都還算順利。
卡拉克不再多說什麽,他打開了隔壁牢房的門,和羅伯斯一道,将已經被藥
力滲透全身的瑪麗轉移到了外面的大「懲戒室」裏。
「嘿,變态!我還真小瞧了你。」在搬運的過程中,被羅伯斯和卡拉克一前
一後擡着的瑪麗朝着卡拉克大聲喊道,那語氣爽朗得好像絲毫不爲自己接下來的
命運而擔憂。「那藥還有點效果。」
「不必擔心,她現在還動不了。那個藥至少還有兩個小時的效力。」看着神
色略有些慌張的羅伯斯,卡拉克解釋道。然後,他低下頭,看了看面帶微笑的瑪
麗,又朝着羅伯斯折了一下腦袋,「放心,她隻是故作鎮靜罷了。」
「是嗎?變态佬!那你就盡管試試,我要是——」
「我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受不了,可以随時叫停,而且我不會有任何要求。」
卡拉克将瑪麗放到地面,轉身去取用于固定手腕的鐐铐,「一次免費的叫停
機會,如何?」
「哈哈,瑪麗我這輩子唯一沒有做過的事就是求饒!來吧,畜生!」
「不,你誤會了,我并沒有要求你對我搖尾乞憐。隻需要一個停字,我們就
會馬上住手。哪怕是咒罵我們、喝令我們,我向你保證,我們絕不食言。」盡管
卡拉克不認爲有人能夠從緊扣的皮帶中脫身,但爲保萬無一失,卡拉克最終還是
挑選了純鋼制的手铐和腳鐐。
「呸,你們這些狡猾的『因奎斯特』,我才不會中你的詭計!」瑪麗義正辭
嚴,氣勢高昂,「這邊的豬佬又算是什麽東西?你圈養的牲口嗎?」
「豬,豬佬?」羅伯斯無助地望向卡拉克。
「這種時候,揍過去就是了。隐忍不是你的風格,直接的還擊更适合你,羅
伯斯。」卡拉克慢條斯理地解釋着,「保持格調的一緻,不要爲犯人的言行所動
搖。」
瑪麗一時有些難以置信地望着羅伯斯,然後又瞥了一眼卡拉克,大笑道:
「你這是在教徒弟嗎?自命不凡的『因奎斯特』一族也堕落到這種地步了?選一
頭肥豬當你的『後繼』?」
羅伯斯最讨厭的稱呼就是「豬」。
在年輕時,在羅伯斯的從商之路上最艱難的一段時期,被旁人喚作「豬」的
次數可謂數不勝數。
政客們,同僚們,甚至是一些很不友善的客戶。
而羅伯斯隻能陪着笑臉迎上去,用謙卑的姿态和低聲下氣的言辭去表達自己
的誠懇與「無害」。
從這一點來看,說羅伯斯不擅長隐忍其實是不完全正确的。
不過,那樣的日子早已一去不複返,随着羅伯斯依靠自己的努力和天分爬上
商會的高層,再加上他在政界中唯一的,同時也是最好的朋友艾爾森坐到了市長
的位置上後,羅伯斯恐怕早就把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給抛到腦後了。
看着這個躺在自己腳邊的黑種女人說出那個自己多年未曾聽到的稱呼時,羅
伯斯隻覺得内心中有什麽塵封已久的東西正在從心靈深處的暗窖中滿溢出來,在
怒火中被點燃,沸騰。
但羅伯斯忍住了。
就在不安、憤恨、自卑以及仇恨被重新喚醒的同時,一些被遺棄多年的「優
良秉性」也正逐漸在他的體内複蘇。羅伯斯慢慢地,很吃力地俯下身,把充滿油
汗的臉湊到瑪麗的眼前,然後努力地用臉上的肥肉堆出一個微笑——「這是一隻
即将蹂躏你的豬,記住這頭豬的名字,我叫羅伯斯。」羅伯斯用兩根手指掰住瑪
麗的鼻孔,向後上方提拉着,将之翻起。「這頭肥豬會趴在你的背上,把你的肉
和尊嚴拌上血吞到肚子裏去。」
卡拉克張大了嘴,出神地望着羅伯斯。
「這頭肥豬将會躺在床上,看着一隻名叫瑪麗的母豬順從地跪倒在他的胯間,
發出哀鳴,渴求與他交配!」羅伯斯側過腦袋,伸出舌頭,從瑪麗的眉際順着臉
頰,一路向下,舔到她的下巴上。「真是美味,我都迫不及待想要品嘗你的味道
了。」
「我也給你一個機會吧,隻要你說出一切我們想知道的事情,然後像一頭母
豬那樣哀求,我會讓你用最卑賤不堪的姿态活下去,或者,我心情好的話——會
準許你痛痛快快地死。」羅伯斯放開瑪麗的臉,站直了身體,用最大的力氣,一
腳踏在瑪麗堅挺的乳房上。
——然後因腹肌以及乳房優異的彈性而重心不穩,一屁股向後坐倒在地。
盡管羅伯斯言行之間的反差是如此滑稽,但瑪麗和卡拉克卻沒有因此而失笑。
瑪麗正在重新打量着羅伯斯。
卡拉克則是出神地望着這一切,眼神中交織着欣賞與惋惜。
(尼爾1900年10月4日上午11時,賽門的家,二樓寝室。
「這張床頂蓬上的灰塵,稍微一不注意就會積攢起來。」沐浴更衣後的賽門
單臂吊在床頂的橫梁上,很輕松地就将自己的腦袋拉過了床頂的高度。他用另一
隻手的手指輕輕地拭着頂蓬的表面,檢查着那裏的積灰情況。「這裏的話,漢娜
每半年打掃一次。可到了年末,還是會積起一大堆。」
賽門放松手臂,落回到床面上,朝着地面撚了撚沾着灰塵的手指,小撮的灰
塵在穿過窗棂的一縷陽光下四下飄散。
「在情報的方面我比琳花差得遠,說不定連蜜兒也不如。」賽門背朝着琳花
坐到床沿,「但就算是這樣我也明白,秘密這種東西,一不小心的話,就會和這
些灰塵一樣,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越積越多。」
「所以呢,等我忙完了這些麻煩事,我會好好地『審問』琳花,讓你把這兩
年沒有告訴我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說清楚。」賽門向後倒在琳花的身上,平伸出
手,輕撫着琳花的面龐。
「賽門先生,我隻是——」琳花明白,賽門的并沒有惡意,她隻是一時不知
該如何回應。
「又叫我『先生』了,我都提醒你多少次了?」賽門惡作劇地把手向下挪到
了琳花高聳的胸部。「或者,難道說琳花其實是很享受『那種感覺』的?」
「……」這一次,琳花并沒有急于否認,而是岔開了話題,「你要出門嗎?」
「嗯,下午——晚餐前一定回來。」賽門翻了個身,把臉埋向琳花的腹部,
「不遠,你好好休息吧,我能搞定。」
「那,我會做好晚餐等你回來。」琳花從被子裏抽出手,輕輕地搭在賽門的
腦袋上,溫柔地撫着。
賽門很享受這種感覺。無數個夜晚,賽門都是像這樣把臉埋在琳花的雙乳之
間,在琳花的撫摸中入睡的。
「哇呀!這樣下去可不行。」
沒過多久,賽門猛地雙手一撐,一個挺身,從床上躍起,「再這樣下去的話,
我可是會賴在床上不走的。」
俯身輕吻之後,賽門對着琳花相視一笑,便關上房門離去。
目送走年輕的主人後,望着嵌在床頂的全身鏡,琳花面露憂色。
「對不起,蜜兒,但願是我錯了。」琳花合上疲倦的雙眼,喃喃自語道,
「如果有一天,一切都被我言中。到那時,我會負起責任的。」
「而且,我一個人負責就夠了。
此刻,賽門手下的人幾乎都已全體出動,撲到了搜尋蜜兒與藍發女孩一事上。
不過,對于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賽門并沒有向衆人透露太多。
一是賽門并不希望把事情「鬧大」。
二是賽門自己對整件事情全貌的把握也不過是半桶水的程度。
那個女孩是什麽來頭、蜜兒爲何要幫助她(出于同情?)、海娅又爲何要傾
全幫派之力去搜尋,這些仍舊是未知。
就連蜜兒給那個女孩安排的藏身處也隻是在誤打誤撞中,憑着猜測找到的。
總的來說,目前的狀況就是一頭霧水。
賽門很讨厭這種被蒙在鼓裏的感覺。
情報,是一件賽門覺得極其重要,自己卻又相當苦手的東西。
兩年前,賽門在與琳花、歐涅、魯克商讨制訂門會的方針時,針對門會的人
員組成,琳花提出了一個相當富有創造性的提案。
在整個門會的125人中(這個數字是歐涅和賽門就效率、人工、支出等商
議出的結果),除去歐涅和他手下的十人,以及魯克手下的将近四十個打手
外,其餘的近七十人全部都是琳花手下的情報人員。
而且,即便如此,琳花還強烈要求保留從門會外雇傭人手(琳花稱之爲「線
人」)的可能性。
這種過于大膽的提案在一開始就遭到了魯克的激烈反對。
在會議桌上,魯克指着琳花破口大罵,直言琳花是在仗着賽門的寵幸狐假虎
威,排擠門會裏的其他人,說不定将來就會變成第二個漢娜什麽的——好在賽門
當時就喝止了他。
待衆人的情緒穩定後,琳花開始慢條斯理地詳細解釋她的部署,以及理由。
琳花的安排是将她手下的所有人分成兩隊,分散在整個拉姆市内,悄悄地建
立起屬于門會的情報站。兩隊人馬也将以完全不同的行事風格和方略去收集、傳
遞、分析各式各類的情報。這些情報中除了對門會有用的,一些有價值但不需要
的也可以用來販賣——隻要價錢合适,自然會有人來交易。
至于爲何要設置超過門會一半的人數來從事情報工作,琳花花了足足三個小
時給大家上了一堂情報學的入門課。
琳花在情報學的方面顯然是有着過人的理解和天賦,她的講解由淺入深,分
析得頭頭是道。
歐涅聽得饒有興趣,賽門卻隻能勉強跟上琳花的步驟。
而魯克隻堅持了一個小時不到,就倒在桌上呼呼大睡起來。爲此,賽門不得
不數次打斷琳花,将魯克叫醒。
商議的結果是,賽門欣然同意了琳花的部署,歐涅也表示自己完全沒意見。
就連早先強烈反對的魯克也不得不點頭——「唔,聽上去好像還真是那麽回
事。反正大哥也同意了,那我也沒話說。」
其實,魯克最在意的是琳花将手下人完全打散、分開安置的做法,實在不像
是個有野心的人會做出來的事。
時至今日,琳花在情報方面的功績有目共睹。
從拉姆市官方對貧民窟的态度,到商業市場的動态,乃至市内大大小小的奇
聞轶事,門會都能在第一時間掌握并從中獲益。(尤其是市場行情,這方面的情
報往往能賣出相當可觀的價錢。),到後來,賽門索性放手讓琳花去做,而自己
隻專注于行動與謀劃。
而這樣做的結果就是——
「總覺得琳花知道很多我不清楚的事呢?」躺在特制馬車的狹長車廂中,沐
浴更衣後的賽門正在閉目養神。
「說起來,琳花平時都在忙些什麽?」賽門在記憶中搜尋着,對此他一點頭
緒都沒有。「雖說情報工作是很辛苦,琳花也經常向我彙報,但我對她的工作未
免也太不在意了,是不是應該主動去幫把手呢?」
想到這裏,透過連通馬車車廂與駕駛座後的小窗,賽門在伸出去的手上略微
使了點勁,從小窗與手臂間的空隙傳來了一聲年輕女性的嬌喘。
「唉,早知道就多向琳花學學情報方面的事情了。琳花的手段是很高明,但
她總不可能一個人照顧到所有方面。」略帶着些自責的念頭,賽門的心情有些煩
躁起來,指間的動作也愈發強烈和頻繁。
從窗外傳來的女人吐息聲越來越急促,指尖的觸感也變得濕潤而富有律動。
這時,馬車猛地颠簸了一下。
「喂喂,好好駕車喲,可不要弄出事故。」賽門用飽含着惡作劇心态的語氣
沖着窗外喊道。
左右搖晃了幾下後,車身又重新找回了平衡。
「住在莫頓旅店的那一行人,十有八九是沖着那個女孩兒來的,這些人又是
什麽來頭?」賽門用一根手指試探了幾下後,嘗試着用食指和無名指将充滿潮濕
氣息的洞口撐開。
在手指的前端,柔軟的觸感瞬間變得緊繃。早有預料的賽門把空着的中指,
按在了正在不斷顫抖着的肉壁上,開始高速地上下滑動。
「這種程度都忍受不了的話——」賽門毫不憐惜地加快了手指移動的速度,
「——你又怎麽可能『幫』到琳花的忙的呢?」
在一陣陣強行被壓抑住的痙攣背後,賽門明顯能夠感覺到,從這個女人的肉
體深處,正有什麽東西即将要噴薄而出。
「不,不過是,是那個土氣的女人,太,太冷感而已。」窗外,正坐在馬車
駕駛座上的女人仍在苦苦堅持,但此刻的她隻能用斷斷續續、支離破碎的言語來
表達自己的不甘。
「土氣的女人?」賽門笑着睜開了眼,仰起頭,對着小窗輕聲說道,「做好
準備,這是爲你對自己的上司不敬而遭受的懲罰。」
賽門并攏用于抵住陰唇而左右分開的兩指,又加上了一直别在一旁閑着的小
指,然後四根手指一道,朝着女人的肉體,毫不客氣地掏了進去。
「啊——」一聲短促的喘息,外面的女人總算是勉強忍住了沒有叫出聲來。
「不錯哦,朵拉,沒有在街上大喊大叫,引起别人的注意,這一點比琳花—
—值得表揚。」賽門繼續向内深入,用手指在其間探尋、摸索着,撥弄着肉壁上
環叠的褶皺。「不過裏面似乎沒有琳花的緊?就是四根手指也蠻寬敞的。」
「那都是因爲三天前,主人您的寵愛太強烈了。而且,」強忍住高潮悸動的
名爲朵拉的女人,盡全力地收縮着微微顫動的陰道,用好似從身體深處勉強擠出
來的聲音奉承道,「誰叫主人您的肉棒是那麽的——雄偉。」
「哈哈,說得好,回頭我會好好獎勵你。」賽門哈哈大笑,猛地一口氣将手
從女人的下體抽出,又從窗口收了回來。
「主人,我們快到了。」在馬車的駕駛座上,朵拉的身旁,另一個女人提醒
道,她好像絲毫沒有因正發生在身旁的淫戲而感到困擾。
「難怪,剛才一直是芭提雅在駕車?我就說呢,怎麽車身會這樣平穩。」賽
門笑道,「待會回去的時候,你和朵拉換個位置。」
「遵命。」明知道賽門不可能看到這邊的狀況,但名爲芭提雅的女人還是轉
過頭來,向着賽門的方向低頭行禮。雖然她看上去一副公事公辦的态度,雙頰卻
早已绯紅, 芭堤雅和朵拉是在兩年前飽受漢娜迫害,差一點就堕入萬劫不複的女人。
在共同承受、經曆了這段不幸的過往之後,二人成爲了摯友,一同加入了琳
花的麾下,爲曾經拯救了她們倆的賽門奉獻身心。由于她們倆的身手和姿色要較
其他大多數女人來得出色。賽門故意把她們倆安排在家附近的據點,并且經常傳
喚她們倆前來擔任「侍衛工作」。
「今晚可少不了她們倆呢,漢娜,這下你可有得受了。」在昏暗的車廂中,
賽門一臉壞笑,「誰叫你非要自找的?」
很快,馬車在莫頓的旅館前不遠處的一個暗巷裏停了下來。
待車停穩後,朵拉爲賽門打開車門,将賽門請了下來。芭堤雅則侍立在一旁,
掏出絹布幫賽門把漫延至手腕的淫液擦淨,并重新噴上香水。
朝着平日裏門可羅雀的旅館,賽門伸了個懶腰,抹平了頭發,又扯了扯嗓子,
然後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臨走前還不忘悄悄地在芭堤雅的屁股上狠掐了一下。
「漂亮的姐姐,我來了。」一想到馬上就能再次見到那位集知性和性感于一
身的大姐姐,賽門春心大動,歡欣雀躍地奔向貧民窟中唯一的、同時也是她下榻
的旅館。
而輕浮的少年完全沒有想到的是,這兩日中,那個他朝思暮想的、即将面對
的女人究竟是一個多麽棘手的對手。
5
「莫頓在嗎?」賽門步入旅館的正門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确認莫頓目前的所在。
因爲接下來要做的幾件事,多半都不會在莫頓容許的範疇之内。
莫頓平時打瞌睡的地方,也就是旅館正門旁的櫃台内,此刻并沒有人在值守。
店員們正三三兩兩地聚在大堂的角落裏說笑,沒有一個人前來招呼賽門。
「莫頓一不在,就全部開始偷懶啊!這些家夥,難道就沒有一點兒身爲旅館
員工的自覺嗎?」考慮到莫頓平日的作風,這種狀況倒也在情理之中。
「也好,莫頓不在,我行事也方便許多。」賽門心中暗喜,走向大堂的深處,
朝着一位店員打起招呼。
「你好,莫頓爺爺在嗎?」賽門很恭敬地向店員行禮,用小孩子一般的口吻
詢問。
「是賽門先——」看到賽門把手指豎在嘴唇前,這位一時有些迷惑的店員及
時改了口,「賽門?」
賽門點了點頭。
「小哥今天來找老爺子下棋嗎?」
「小賽門,你好久不來了!」
「老爺子今天去城裏會他的老朋友去了。」
「留下來坐會兒吧,這裏有剛出爐的點心。」
開始還覺得有些不自然,但須臾之後,店員們很快就進入了角色,接受了賽
門目前的「設定」。大家嘻嘻哈哈地簇擁着賽門,将賽門引到店裏的暗處。
「不愧是莫頓的手下,裝傻的本事還真不是蓋的。」賽門暗贊道。
「明明沒有什麽客人,還偷偷地做這麽好吃的點心,不怕莫頓回來說什麽嗎?」
在廚房的深處,賽門用幾根手指托舉着一小塊鑲嵌着水果,用起司和果醬做
成的糕點觀賞着。
「沒事,大哥他才懶得管這個呢,快嘗一口看看。」廚房裏,一位不到三十
歲的青年廚師催促着賽門。
「——這個!好,好好吃!」在将之放入口中的瞬間,賽門就被征服了。
「這裏面是什麽?」
糕點的内部還摻有一粒粒香甜軟糯的顆粒。
「嘻嘻,裏面摻了半熟的蜜糕碎屑。」青年廚師驕傲地介紹着,「這部分可
是我的創意,跟莫頓大哥可沒關系。」
意思就是說,其他部分都是莫頓傳授的。
「有這個水準,就算是莫頓大哥親自來過問,也隻會誇我。」
「多吃點,這次的客人很大方。到時候,就讓他們買單好了。」一旁,另一
位稍年長的廚師給賽門又上了一份打包好的糕點。「這些你帶回去給姑娘們吧。」
「謝謝,大叔您真周到。」賽門還記得,這兩位都是兩年前在那場事件中給
賽門和琳花提供晚餐的人。
環顧四周,大家看起來都很興奮,也許是平時實在太無聊了吧。
「剛才你說,這次的客人——怎麽,有客人?真難得。」賽門找準時機,切
入正題。
雖說莫頓本人不在,但也總不能大搖大擺地向店員打聽住客的事情。
這種程度的職業操守,相信他們還是有從莫頓那裏繼承到。
「前天夜裏入住的,一下子來了十個人呢。說來也怪吓人的,大半夜罩着一
身黑來開房。」
「半夜裏把我叫起來給他們做夜宵,那天可真困死我了。」
「還是莫頓大哥了不起,他每天夜裏都在櫃台值守,說是萬一有客人的話—
—」
「——所以莫頓大哥平時都在睡懶覺啊。」
衆人七嘴八舌地打着趣。
「好在這些人出手夠大方,你猜猜他們到現在爲止給了多少小費?」
「多少?」沒錯,賽門心想,這些人必定很有錢。
「至少一百個哦!一百個拉爾!」青年廚師從兜裏掏出一個拉爾,自豪地炫
耀着,「光是打賞我一個人送餐的小費就不止二十個拉爾。」
望着閃閃發光的嶄新拉爾,賽門的眉梢一提。
「有錢人就是有錢人,隻是——」
「嗯哼,你說得太多了!」年長的廚師敲了一下年輕廚師的頭,「不要随便
說客人的閑話。」
「哎喲,痛痛痛痛,知道啦。」青年廚師吻了一下手中的拉爾,将之高高抛
起又接住,滑入圍裙的前兜中。「真是的,要是咱們的大廚也是那樣的美人兒該
多好。」
——來了!就是這個!
「嗯——哪樣的美人兒?」賽門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
「哦,就是那些客人中帶頭的一位。」青年廚師背着大廚,悄悄地湊過來,
「絕對是超級大美人兒!你走之前想辦法看一眼吧,不然會後悔的。」
「謝了。」賽門把最後一塊糕點放入口中。
「你今天該不會就是沖着她來的吧?怪不得,你今天裝得這麽——」
「你話真多。」見他戳穿,賽門索性也就不再裝傻。「忙你的去吧。」
看來,莫頓的手下裏也有這種「性情中人」。
以後說不定能交個朋友呢。
「對了,你剛才說,他們隻是——什麽?」賽門小聲問道。
「嘿,那天夜裏——」
「喂!還在偷懶!客人的下午茶還沒做呢!」年長的大廚朝着這邊喊道。
「你還是去問外邊大堂裏的人吧,那天夜裏,這些人玩得——哎,來了來了。」
青年廚師朝着大堂的方向一指,朝着賽門露出了一個頗值得玩味的邪笑,就
趕忙奔向爐竈。「——玩得可真夠刺激的。」
「刺激?」賽門仿佛聽到了有什麽東西正在内心中開裂的聲音。
「兩天前?夜裏?」空蕩蕩的旅館大堂内,一個正在喝水的店員差一點被嗆
到。
「嘻嘻嘻,那個啊,可真夠熱鬧的。」另一個店員不住地壞笑。
「嗯,該怎麽說呢?反正——很吵就是了。」
「差不多,這些家夥可真夠折騰的。」
「居然搞了整整一夜啊,我們可是忙得一點覺都沒睡上。」
「喂喂喂!到底是怎麽回事?誰能來解釋一下『熱鬧』、『很吵』、『折騰』
是什麽意思?」賽門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嗯,該怎麽說呢?你還記得,以前有次,你和琳花半夜來投宿?」賽門循
聲望去,大堂的角落裏,一個看上去很樸實的店員,沉着頭,就像是回憶起什麽
般,錘了一下手掌問道,「那次,我們爲你們倆準備了三四桶熱水?」
唰的一下,賽門的臉就紅了。現如今的賽門當然不會因爲這點小事就動怒,
但被一個陌生人大大咧咧地把自己當年的風流韻事挂在嘴邊還是會有些面子上挂
不住。
「我——當然記得。」畢竟現在是有求于人,況且還是被當事人之一捅出來,
賽門覺得也沒必要刻意去遮掩什麽。
「那就簡單了,」這個店員豎起兩根手指,一本正經地對着賽門說道,「那
一夜,他們一共要了二十桶熱水。」
「啪啦。」
這一次,賽門确信自己聽到了。
那是少年美好的願景被現實的鐵錘擊碎的破滅聲。
「你真的——」從短暫的失神中恢複過來,賽門擡起頭,朝着那個店員伸出
手指。
「賽門先生?您在做什麽?」那個店員并沒有反抗,隻是試着往後退,但因
爲胡子被撚住而沒有成功。
「——你真的不是莫頓裝的嗎?」幾乎已經是帶着哭腔了,賽門的神色相當
悲慘。他用力地在店員的臉上戳了好幾下。
「不是,莫頓大哥去了城裏,會他的好朋友去了。」
「——真有你的,不愧是莫頓的人。」
并沒有給賽門留下傷懷的時間,也完全沒有顧及賽門的心境,興奮的店員們
還在七嘴八舌地說着。
「——入住後的那天夜裏,他們所有人都上了閣樓——」
「那個閣樓可一直都——反正大哥有叫我們平時好好打掃的。」
「那天夜裏可真是,光是燒水就夠累人的了,還要一桶一桶地往樓上擡。」
「這些人到底是什麽來頭啊?一群男人那樣糟蹋一個女人——」面相樸實的
店員歎了口氣。
「别說了……」賽門低吟道,但似乎沒人聽到他無助的懇求。
「我送水上去的時候瞄了幾眼,這些家夥可真不會憐香惜玉。」
「是啊是啊,又是鞭子又是拳打腳踢的——」
「而且整個後半夜都在輪奸那個女人。」之前閃到廚房深處的年輕廚師探出
身來補充道。
「啊哈?」賽門隐約覺得自己好像誤會了什麽,他趕忙打斷衆人。「那個女
人不是他們的頭兒嗎?」
「……」
聽到賽門的疑問,店員們面面相觑,然後——「啊哈哈哈哈哈哈——」
「哇哈哈哈——」
「哈哈哈哈!」
——哄堂大笑。
「……請解釋一下好嗎,難道剛才是你們合起夥來騙我的嗎?」被人耍的感
覺真的是非——常地不爽,賽門環抱雙臂,怒視着前方,期待着這些家夥能給自
己一個說法。「要不是事先知道那個女人是他們的上司,我可真要被你們——」
「不是的,不是的啦!」年輕的廚子笑得前仰後合,「這個嘛,怪我們不好,
其實我們剛才說的那個——」
「那個被他們——」
「折騰了一夜的女人——」
「不是指那個帶頭的大美人兒。」
「難怪呢,小哥的消息可真靈通,原來是沖着那個美人兒來的——」
在一片嬉笑聲中,賽門暗自慶幸地歎了一口氣。
「……好吧,我姑且就相信你們。」賽門單手托腮,用手指敲打着桌面。
「不過,你們得安排我和那個美人兒見上一面,而且事後不能告訴莫頓。」
「好說,待會兒,下午茶就由你送進去好了。」年輕而略有些輕浮的廚子建
議道。「記得把小費給我就好。」
「哦?那我還真要感謝你給我這個機會了。」賽門已經明白過來,剛才的誤
會,完全都是由于這個家夥的誤導而造成的。
「哪裏哪裏,我覺得還是琳花更合我的胃口。」年輕的廚子當着賽門的面,
毫無忌憚、面不改色地說道。
「你這家夥——」
「你這家夥就會偷懶!」還沒等賽門說什麽,廚師長聞聲從廚房出來,狠狠
地敲了一下年輕廚子的腦袋。
「嗯,」仔細地确認無誤後,卡拉克将手中的長針刺了下去,「呼,這就是
最後一根了。」
将懷中緊抱着的女性小腿松開,卡拉克歇了口氣。
「哼,你就隻有這點本事嗎?」那條修長、充滿曲線美感的腿的主人,一個
皮膚通體黝黑的女人,忍着刺痛,譏諷着這看似徒勞的刑訊手法。
就在剛才不久,卡拉克将七支足有半臂長的鋼針刺入了瑪麗左邊的小腿肚。
作爲刑訊的手段,這種刑法足以摧垮一個普通人的意志。更何況,現在正在
遭受這種酷刑的人還是一個年輕的女性。
但瑪麗并不是普通人,她不僅僅是一個女人,更是一名堅強的戰士。自兩天
前被俘後,她遭受過的酷刑、承受過的磨難,早已超出了這種用針刺破皮膚的程
度。
看看瑪麗那具身材足以讓平凡女性嫉妒到發瘋的軀體就明白了,那上面的種
種傷痕足以見證這個女性不屈的精神。
在身體正面的刑傷早已大大超出一個普通人所能承受的極限,之所以在刑訊
中會受到如此殘酷的虐待,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這個女人從未屈服,從未向刑訊者吐露一絲一毫他們想要的情報。
相比之下,被幾根針刺進皮肉對瑪麗來說真的不算什麽。
——本應該是這樣的。
堅毅不屈的瑪麗當然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麽糟糕。
從被輪奸到接受刑訊,自己雖然一直都在咬牙堅持,但說白了那也不過是在
逞強——因爲自從被俘這裏的那一刻起,瑪麗就完全明白,沒有人會來拯救自己。
——也許,會死在這裏吧?
從出生到認識自己的主人,再到幾天前,十數年如一日,瑪麗從未懈怠。
劍法、搏鬥術、草藥學、煉金學,沒有一樣瑪麗不擅長。
在這些作爲一個保镖、一個芬特人所必須具備的才能之上,還有一樣瑪麗引
以爲豪的東西。
那就是自己這具百煉成鋼的軀體。
針對這具肉體的耐久力、承受力、肌肉,瑪麗都有過系統的訓練,并且将之
鍛煉到遠超常人的地步——而且是以男人的标準來衡量。
當然,應對刑求的方面,也有過一些訓練。
隻是,在眼前的這個男人面前,那些東西似乎都失去了意義。
——失算了,竟然遇到一個「因奎斯特」。
如果沒有這些家夥,「煉金師」也不至于會步入末路。
——快逃吧,小姐。因爲瑪麗真的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在刺入每一根針之前,這個名叫卡拉克的男人在小腿肚上的反複拿捏,應該
不是毫無意義的。雖然目前的感覺還沒什麽奇怪,但天知道他接下來會做什麽。
在承受了反複鞭打、鐵烙、針刺、擊打等等之後也毫無畏懼的瑪麗,現在也
産生了一絲動搖。
就因爲那個男人承認了自己是一名「因奎斯特」。
這是一個早已失傳的尼爾古詞,它的原本的意思就是刑訊官。
在瑪麗恢複知覺的期間,卡拉克和羅伯斯一道,将瑪麗的身體固定在了一張
特殊的刑床上。
大緻看上去的話,如果無視表面上用于固定鐐铐的鐵環,這張刑床就像是一
張比正常要矮上許多、又長許多的桌子——六隻桌腳,下部是全空的,就像一張
普通的,用來吃飯的桌子一樣。
将犯人的身體橫陳于刑案之上,然後行刑者就可以坐在這張「書桌」前,專
心緻志地對着眼前位于平時書寫高度的犯人身體進行各種「工作」。
如果是用在平時的書寫和進餐,這張桌子的高度恐怕稍矮了點。但此時的桌
子上,正背朝上、X字型地安置着一個女人赤裸的身軀——這樣一來,對于在桌
旁坐下的卡拉克而言,高度就差不多了。
卡拉克朝着羅伯斯招招手,示意他就坐。
如同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學生般,羅伯斯懷着一絲敬畏與求知欲,恭敬地在
卡拉克的對面坐下——二人把瑪麗夾在中間。
代替普通桌面的,是瑪麗尚未大面積遭受刑求的背部。
既有作爲一個戰士的肌肉和質感,又兼具一個年輕女性所應有的曲線和柔滑。
這是每一個真正的戰士都會引以爲豪的地方——受傷隻會在身體的正面,背
面受傷是逃跑者的特權。
「可惡,還真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像這樣在背上挂彩。」被鐐铐固定住手腕、
腳踝、腰、脖子和大腿的瑪麗内心中無奈地的抱怨道。
「她很緊張。」在完成了針刺後,卡拉克用手掌仔細地輕撫過瑪麗的背脊,
頭也不擡地對着羅伯斯說道。
「是,是麽?」羅伯斯咽了一口口水,「怎麽看出來的?」
「……有些複雜,」卡拉克把手滑向瑪麗的臀部,「你也來試着感受一下。」
羅伯斯将雙手放在瑪麗的背部,來回地揉搓、撫摸,嘗試着去感受卡拉克所
指的什麽「東西」。
「很美,不是麽?」卡拉克眉頭微蹙,「感受皮膚之下,肌肉和血管的律動。」
與卡拉克不同,羅伯斯的觸摸充滿了男性的情欲。盡管有很多人會在乎膚色,
甚至讨厭瑪麗所具有的漆黑色肌膚,但羅伯斯不是那樣的人。
許多年來,羅伯斯和數不清的,各種各樣的女人上過床。有身材纖細柔美的
尼爾人,有高大豐滿的查隆人,當然也有身體結實的芬特人。
黑色人種,是芬特南部的「特産」。他們大多身體健壯,剛武有力,擅長力
氣活,但人口總數并不大,無論在哪裏都很搶眼——也很「搶手」。
芬特是一個聯邦制國家,芬特南部的幾個邦國自古以來,就一直是奴隸制的
地區,至今也沒有取消奴隸販賣。在查隆和尼爾的聯合抵制下,雖然跨國的人口
販賣終止了,但芬特國内的人口交易卻一直存續至今——這和芬特内部常年動蕩
不安、戰事四起的政局息息相關。
作爲那種肮髒的交易中價值最爲昂貴的貨品,黑種人一直被壓迫在芬特社會
的最底層。
(說來也真是矛盾,在對奴隸貿易青睐有加的人們口中,賣家也好,買家也
好,黑種人總是最爲低賤的存在,但他們的肉體卻能賣出最高昂的價錢。那是因
爲黑種男性的體格過人,孔武有力。而女性又大多身材緊緻,充滿獨特的魅力,
且耐受力十分強。)
在女人的方面,羅伯斯的經驗就和他遠揚在外的臭名一緻。他當然很明白瑪
麗單純作爲一個女人的價值。
——瑪麗在是一個可以挑動男人性欲的女人。
羅伯斯突然想到,卡拉克其實提醒得沒錯,除去道爾夫人不算,自己已經有
太久沒有碰過普通的女人了。況且,即使是海倫娜(道爾夫人),與她交合和與
一個陌生女人上床的意義和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在這個名叫瑪麗的女人身上,羅伯斯明顯感受到了這幾個月來闊别已久的、
純粹的男性欲望。
羅伯斯的呼吸變得急促,手指也微微顫抖。
這個女人确實不錯,真不該一時興起就丢給那幾個手下的——至少也該在自
己享用過後。
「不是那邊,是這裏,還有這裏。」明顯是對羅伯斯的反應不滿,卡拉克的
口吻變得很生硬。他抓住羅伯斯的手指,将之引導到瑪麗背部的某處看上去并沒
有什麽特别的地方。
「哦,哦。是,是這裏?」羅伯斯被硬生生地從情欲的漩渦中拖了出來,卡
拉克冰冷的語調如同一盆當頭澆下的冷水。
「沒錯,這裏是背部血脈交彙的地方,也是血管最淺的地方。感受一下那種
脈動,試着把握住脈動的規律,試着享受一下這難得的體驗。畢竟——」如演奏
鋼琴般,卡拉克的手指在瑪麗光潔的背上起舞。「——像這樣優質的教材十分難
得。」
瑪麗的身體抽動了一下。
「哦!這是——」羅伯斯猛吸一口氣,「我感覺到了,血管剛剛跳動了一下!」
其實,那隻是因爲瑪麗整個身體的顫動而造成的錯覺而已。但卡拉克沒有向
羅伯斯挑明,因爲這就是卡拉克想要的效果。
「不想趁現在還來得及,說點什麽嗎?」卡拉克抓住了這一瞬間,将食指放
到瑪麗的後頸,按着脊柱正中的凹陷,一路滑向臀溝。「你剛才可是很多話的。」
「羅嗦!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不要再婆婆媽媽的了!」之前,在聽到卡拉
克和這個胖子将自己不懈錘煉的這副身軀當作「教材」時,瑪麗陷入了短暫的而
強烈的動搖而一時忘記了掙紮。現在,在卡拉克的挑釁之下,從恍惚中清醒的她
奮力地扭動着身軀,徒勞地嘗試着從純鋼制的鐐铐中掙脫出來。
可惜,被緊緊固定在刑台之上的身軀紋絲不動。
「她已經在嘗試逃跑了,她的理智在提醒肉體撤退。」卡拉克捉住羅伯斯的
手腕,注視着他困惑的眼神,「我們已經有了進展。」
「胡說!我——嗚!」還沒等瑪麗狡辯,卡拉克快速地在她小腿上的某根針
尾上彈了一下手指。
「她正在退卻。」卡拉克朝着羅伯斯小聲說着,「盡管可能隻是暫時的。」
這一次,瑪麗沒有反駁。
「而我們,則要——」卡拉克用眼神引導着羅伯斯。
「——則要把握住時機!活剝了這個婊子!」羅伯斯大聲地回答道。
就在此刻,羅伯斯再次感覺到了和剛才同樣的手感。
「就算合格了吧。」卡拉克微笑着,慢慢地松開了手,又突然變得嚴肅,
「從現在開始,把你下半身的那點心思給我藏起來。」
「是!」此時的羅伯斯就像是個剛入伍不久的新兵。
「那麽,呆會兒——」
「我有問題!老師!」羅伯斯突然打斷了卡拉克的說教。
「……這會兒又變成『老師』了?」卡拉克不禁失笑,「講吧,什麽事?」
「您,能得到您這樣手把手的指教,我不勝榮幸。但是——」
「我是你的師父,又不是你的長官。」卡拉克被逗樂了。
「但是,像這樣慢吞吞的話,萬一艾爾森那邊——」
「沒關系。」卡拉克慢條斯理地解釋道,「請放心。」
「什麽?你,你,你不着急嗎?」羅伯斯顯然是無法接受這樣輕描淡寫的解
釋。
「我當然着急,但你不是已經派人去沃克港了嗎?我們現在幹着急也無濟于
事。更何況——」卡拉克觀察着瑪麗的反應,「——更何況我們現在所做的未必
是做白功。」
「你的意思是,這個婊子想要謀害艾爾森?」羅伯斯突然緊張起來。
「不,隻是也許。如果市長大人真的遭遇了什麽不測,這個女人頂多也就是
摻一腳的程度。」卡拉克朝着羅伯斯眨了眨眼。
羅伯斯很配合地閉上了嘴,而瑪麗也一言不發。
「臭婊子!要是艾爾森出了什麽事,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羅伯斯揪住
瑪麗的一頭黑發,湊近她的耳朵喊道。
「呸——」瑪麗朝着羅伯斯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但因爲脖子無法順暢地活
動而沒有命中目标。
即便說到這個程度,也還是什麽都不願意吐露嗎?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麽打算
的?卡拉克一時陷入了迷茫。
最好的結果,是這一切都是自己多心,市長的查隆之旅很順利。
很可惜,這不太可能。
市長臨走前,沒有交待要拷問的内容,也沒有透露要秘密逮捕這個女人的原
因。不過目前就瑪麗對「艾爾森」這個名字的反應看來,這個女人雖然是艾爾森
指明要拷問的對象,但她似乎并不認識艾爾森本人——換言之,她本身對艾爾森
沒有威脅。
難道是艾爾森大人忘了提醒?
不可能,艾爾森市長不是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人。哪怕是因爲耽誤了時間
(爲了參加羅伯斯第一次親自主持的「夜酒會」)而走得匆忙,市長也一定不會
忘記妥善安排。
那麽,艾爾森市長是不是臨走前交待了什麽人,或者是給自己留了什麽信息,
比如一封密信、一張紙條什麽的?
哈,紙條——
羅伯斯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卻想起來那張撿來的紙已經交給了羅伯斯。
羅伯斯——
羅伯斯先前也說有給我留紙條來着,不過我沒看到,耽誤了很多時間。
時間——
說起來,這個名叫瑪麗的女人,是什麽時候被逮住的?
她的身手恐怕相當厲害——卡拉克雖然沒有和她交過手,但無論是從她的身
體素質來判斷,還是從她身爲「煉金師」殘黨的身份來判斷,她一定不是可以掉
以輕心的對手。
逮住她恐怕很不容易吧,市長還私藏有那樣的人手嗎?
人手——
那些逮住瑪麗的人,在将她送到這裏來之前,已經狠狠地「使用」過了這個
女人的肉體。真是一群不着調的家夥,就算是人才難得,市長怎麽會用這樣的人。
先不說任務中對目标「下手」的職業道德問題,他們至少耽誤了大半天時間。
畢竟,羅伯斯提到過,他們隻是輪奸了這個女人,并沒有對她進行刑訊。
這個女人遍布身體正前方的傷,大多是羅伯斯的人幹的好事。
輪奸也好,不成氣候的拷問也罷,完全就是亂來。
押送犯人的過程也是亂七八糟。居然押着犯人同車接送羅伯斯到這裏來,也
不怕路上有什麽閃失。
總之,這些人統統都應該裁撤,市長身邊不需要這些既不會做事,又信不過
的家夥。
市長身邊——
說到市長身邊,市長其實還是有一個信得過,又能幹的人的。
以前好像見過幾面,真是個美人,是一個市長自己也承認已經垂涎了六年之
久的女人。
據說此人辦事極其利落,擅長各種語言,又很懂經濟。
而且,雖然沒人親眼見過,據說她還有着不俗的身手。畢竟,艾爾森能讓她
兼任自己的保镖肯定不是一時心血來潮。
說不定比自己和羅伯斯還要受器重吧?
這個人是艾爾森親信中的親信,最最信任的人。
最最信任的人——
哼,其實,這個世上最不可靠的,就是那些所謂的親信,就是那些可以在你
看不見的地方捅你一刀的角色。
卡拉克見過太多這樣的事了。
就比方說這次,如果艾爾森的秘書在暗地裏使壞,故意隐瞞、截斷市長大人
的命令,想要從中謀求什麽利益的話,那簡直是輕而易——老天!如果真的是這
樣,那很多東西就一下子都能得到解釋了。
想到這裏,卡拉克渾身一顫。
快啊,卡拉克,快仔細想想,那個女人想要做什麽,已經做了什麽。
至少,她已經成功地拖延了大量寶貴的時間。
瑪麗被俘到被押送來的這段時間到底有多長?輪奸——那就是說至少有半天。
羅伯斯說他留給我的紙條也是,在羅伯斯下樓後到我前去之間,他們有的是
機會藏匿或是銷毀那張紙條——又耽誤了我半天時間。
而要隐瞞市長事先交待的内容,對她來說更是不費吹灰之力——隻要對我避
而不見就行了,事實上她已經做到了。
她是在等什麽嗎?
隻要市長從查隆回來,這一切不自然都會引起市長的懷疑。
除非——
市長大人永遠回不來了。
這真是最最糟糕透頂的結果。
那意味着——
自己被發配到拉姆這些年來所有的,不,至少是大部分的努力都會付諸東流。
絕對,不可以再次失去一切了。
卡拉克在心中暗暗起誓。
如果,一切都如我所料正朝着最惡劣的方向發展。
那麽,恐怕争分奪秒都不足以形容目前事态的緊迫。
那個名叫米拉涅雅的女人,已經走到了很前面的地方。想要追趕上她的話—
—見鬼!我到底要怎樣做才能抵消她目前已經取得的巨大優勢?
在這個叫瑪麗的女人身上浪費時間嗎?
還是去茫茫人海中找到米拉涅雅?(如果她硬要躲着我和羅伯斯的話,天曉
得她現在人在哪兒。市政要員的行程,市政府的工作人員就算知道也沒理由透露
給外人的,哪怕是羅伯斯也不行。)
無可否認,拷問這個女人的确是可以拉近一些和米拉涅雅的距離,但效果恐
怕有限。因爲米拉涅雅不會讓她知道太多自己的事,再怎麽拷問也得不到有價值
的情報。
瑪麗也許隻是正好被米拉涅雅利用來轉移我的視線。
再怎麽瞎想也無濟于事,現在已經落後一大截了,着急也沒用。
羅伯斯的人馬已經出動,前往沃克港去确認自己的判斷。
在他們回來報告之前,就先啃啃這個名叫的瑪麗的硬骨頭吧。
這次可沒有循序漸進的閑功夫了,一上來就得全力以赴,下重手。
沒準,會有意外收獲也說不定——要是她竭力隐藏的秘密和米拉涅雅企圖暗
害市長的原因有什麽關聯就好了。
幹吧,反正,無論之前的那些判斷對錯與否,自己都不會有任何損失。
拷問這個名叫瑪麗的女人。
派人去沃克港。
甚至,偷偷地去調查一下「米拉涅雅」的動向。
這一切都不會造成什麽不可挽回的後果,事後都可以處理得很自然。
隻要别太大意就好。
萬一中的萬一,要是艾爾森真的在查隆境内遇害。
那可就不是一般的國際糾紛了。
屆時,芬特和尼爾當局一定會拿這件事當作借口,向查隆施壓、或是采取什
麽過激行動的。
大國之間一些不安分的小股勢力也會跳出來。
就算是在拉姆市内,一些垂涎于艾爾森地位的跳梁小醜會不會跳出來興風作
浪也未可知。
「卡拉克?你怎麽了?」眼前,一臉茫然的羅伯斯将卡拉克從沉思中喚醒。
「你也會發呆的嗎?」
「……什麽都想不到也是一種幸福呢。」卡拉克用若不可聞的聲音喃喃自語
道。
「你說什麽?」羅伯斯沒聽清。
「沒什麽。」望着明顯仍在狀況外的羅伯斯,卡拉克重新擺出了令人安心的
微笑。
「這樣的你才有利用的價值,對不住了,我的朋友。」
卡拉克心中忍不住湧起一股歉意。
.
[ 本帖最後由 stalin 於 2016-2-26 16:01 編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