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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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正義的白栗栗與抖M的黑栗栗:(二十三)聖約  
 
黑白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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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義的白栗栗與抖M的黑栗栗:(二十三)聖約

              (二十三)聖約
作者:黑白包子
2021/1/14
字數:22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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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是回憶。感覺这一章寫了很長的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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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聖約

    每當感到孤獨的時候,我都會想起希望化作絕望時破碎的聲音。

    這樣的時刻千百遍提醒我,就算是再溫暖的懷抱,也不過是永遠無法取回之
物的幻影。

    你真的要聽嗎?不要責怪我沒有提醒過你。

    不過,對你而言,就算是終將熄滅的火苗,也是黑暗中惟一的慰藉吧。

    最甜蜜的希望,勝過最醇烈的毒酒。

    既然如此,就給你講講我們的故事——我第一次見到姐姐們的時候,大地上
被刀劍的戰火席捲,戰車的鐵輪碾過大地。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女的嗓子中扯出長長的尖叫聲,士兵扯著她的頭髮,把她從院子中拖出來。

    她用手遮擋著自己的胸口,把破碎的布片擋在柔軟的胸脯上,兩條沾滿塵泥
的長腿擦過佈滿鞋印的地板上,留下兩道絕望的拖痕。

    白髮蒼蒼的老人跪在地上,把金光閃閃的金杯銀鏈托在手中。

    「求求你們……求求各位大爺放過老夫的女兒……這是我們家全部的……全
部的家當了……」

    一名士兵抓起一條鑲嵌著天青石的金質手鐲,狠狠地咬了一口,眯著眼睛看
著深深的牙印。

    「很好!你向帝國盡忠會得到獎賞的……就讓你死得舒服一點吧!」

    他抽出一柄沾滿了血跡的長劍,一刀切開了老人的喉嚨。

    另一名士兵壓在赤裸的少女身上,毛絨絨的屁股在她光滑的胴體上狂暴地侵
犯著。他的牙齒深深陷入少女剛剛發育的菽乳中,在他看來,口中流動的鮮血似
乎頗為美味。

    有的士兵忙著搶奪老人留下的金銀器皿,有的則圍在少女身旁,等待他享用
獵物的回合。

    「媽的!母狗尿了!」

    士兵跳起來,毛茸茸的兩腿間濕漉漉的。他一拳打在少女的鼻子上。少女慘
嚎一聲,捂著血流不止的鼻子,跪在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請饒我一命……」

    他抓著頭髮把她從地上拽起來,一手抓著血淋淋的劍,大吼:

    「說,還有沒有東西藏起來了!還有沒有東西沒拿出來?!」

    「有……有……!爸爸……爸爸把一箱盒珍珠藏在地下室裡……用來給我做
嫁妝的……真的……這是全部的東西了……」

    少女的兩腿顫抖,金黃色的尿液無法控制地汩汩流下。

    「我就說啊,這些豬玀一定還有什麼東西藏起來,就算死了也不說出來。」

    士兵把劍噗哧一聲洞穿了少女的腹腔。她睜著驚恐的眼睛,緩緩地滑到了地
上。

    「喂!你怎麼把她殺了啊!我還沒上呢!將軍下的命令不是全部殺光,而是
要把女人給留下來啊!」

    「她尿了我一身啊!臭死了,嚇尿的時候漏出的尿是最臭的,又不能洗澡,
我得被這條母狗的尿熏不多少天。你想上的話就趁熱吧。」

    另一名士兵看著躺在地上的女屍,惋惜地用腳尖踩了踩尚未失卻柔軟的乳尖。

    「真可惜啊,這麼水靈靈的母畜,一路上帶著可以玩很久。」

    士兵們走入被翻得一塌糊塗的屋子中,去找那一盒珍珠,過了一會,罵罵咧
咧地走出來。

    「媽的,哪裡都找不到那盒珍珠嘛!這婊子騙我們!」

    「誰叫你殺她那麼快的,沒死的話還可以問一問。」

    他們狠狠地淩虐她冰冷的屍體,把少女的屍身砍得血肉模糊。

    「去下一家吧,說不定還有沒有搜完的東西。」

    他們的身影穿過院門,沒有注意到牆角的一個破破爛爛的葦條箱。

    我躲在葦條箱裡,蹲在地上捂著耳朵瑟瑟發抖。

    小姐赤身裸體地躺在牆角,肚中噴湧而出的鮮血逐漸凝固。她無神的雙目正
好看向我的方向,好像從冥府向我張開的兩隻黑洞洞的穴口。

    我躲在箱子裡,一直等到天色逐漸暗下來,外面的喧囂和慘叫逐漸低落,才
扶著土牆,小心翼翼走出院子。

    狹窄的街道上散落著淩亂的傢俱,一座座院子的木門被暴力地破開,地上散
落著屍體和燒盡的殘渣。他們伸著手臂,以難以理解的姿勢躺在牆角和門檻上,
似乎被某種懷著惡意的存在擺成了種種詭異的姿勢。

    我意識糢糊地走在空蕩蕩的城市中,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裡。

    「是誰在那!」

    戰馬抬起雙蹄嘶鳴,擋住我的去路。幾名騎兵不知從何處沖出,把我包圍。

    我抬起頭,看見他們手中的長槍,槍尖閃爍著鋒利的寒光,鮮血滴滴尚未凝
固。

    「哪裡來的小孩,居然這時候還有漏網之魚。 」

    「一群只知道搜刮財物的酒囊飯袋……連最基本的清理工作都做不好。」

    「快點處理掉,然後回營吧。」

    一名騎兵舉起了長槍,長槍的槍尖對準了我的胸口。

    我的雙腳一陣發軟,能夠維持站立已經是極限,更別提逃跑了。

    我仿佛看見那只長槍洞穿我的胸膛的場景,還感受到了撕裂骨肉的劇痛。

    絕望地閉上眼睛。

    「住手!!!!!」

    那凜冽絕然的聲音貫入我死氣沉沉的腦髓中,好若一道閃電劈開重重的黑暗,
又如同春天溫潤又兇狠的春雷。

    我睜開眼睛。

    金髮的女性站我的面前,擋在致命的槍尖和失魂落魄的我之間。

    我從沒見過膚色這樣潔白的人。

    她看起來比我要大上幾歲,身著一身粗樸的長裙,但肌膚如最頂級的羊脂一
般雪白,微微泛著嫩紅,一頭金髮在火光下如同流動的砂金般閃耀,臉頰上長著
幾點淡淡的雀斑,湛藍的眼睛如波光粼粼的湖面。

    面對著幾名全副武裝的騎兵,她毫無畏懼地張開雙臂,如保護雛鳥的母鳥一
樣把我護在身後。

    舉起長槍的騎兵大怒,再次揮起長槍。

    「到底這座死城裡還剩多少人沒有殺掉——也罷,現在一起把這兩隻母畜刺
成肉串!」

    長槍寒光一閃,即將刺下。

            另一名士兵卻大叫一聲:

    「等一下!」

    舉著長槍的士兵半是憤怒半是不滿地停下武器。

    「又怎麼了?」

    「你看這傢伙脖子上的項圈……」

    金髮姐姐的脖子上有一輪鐵制的項圈,鏽斑累累,不知道已經戴了多長時間
。 項圈上刻著些許文字。

    「不過是個項圈,怎麼了?」

    「這傢伙,是將軍大人的女奴吧?上面寫著他的名諱。 」

    奴隸的脖子上會戴著項圈,項圈上常常用楔形文字寫著所有者的資訊。

    舉槍的士兵露出狐疑的神色,把槍尖往回收了些許。

    「將軍大人的女奴?這時候,她們不都應該呆在營帳中嗎?這種時候跑到戰
場上來做什麼?難道是腦子壞了嗎?」

    金髮的姐姐一言不發,既不後退,也不上前。

    她只是用她那對藍得驚人的雙目惡狠狠地盯著騎兵們,好像想用眼神殺死他
們。

    她張開嘴巴,聲音不大,但是吐字清晰。

    「請不要殺掉她。」

    士兵聽到她的話,憤怒地再次舉起長槍。

    「明明是卑賤的女奴……怎麼敢命令軍人!」

    「很抱歉,這兩位卑賤的奴僕是將軍大人的財產,請各位保持冷靜。 」

    戰場的喧囂聲中,柔媚的女聲穿過熱風,融化了凝固的空氣。

    我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嬌美嗓音的主人站在十幾步遠處,雍容懶散地站在那裡,手無寸鐵,像是童
話裡的精靈。

    她看起來比金髮的姐姐大不了多少,一頭黑髮波浪般流動,脖子上戴著同樣
的項圈,貼身的單肩長裙包裹著凹凸有致的身體,肌膚的顏色如同黏膩甘美的蜂
蜜。僅僅是站在那裡,舉手投足之間就透著少女獨有的春情。

    金髮的姐姐看向她,嘴巴微微翕動。

    「蕾伊,為什麼……」

    一名騎兵刷地拔出長劍,劍尖指向她,破口大駡。

    「你又是哪裡來的女奴!沒教養的母狗!」

    另一名士兵認真地看了看她的臉,又看了一眼金髮的姐姐,猶豫了一會。

    「這兩個人……她們好像真的是將軍大人的女奴啊……我認得出來,她們的
項圈非尼尼微的工匠不能打造,不可能是假貨。」

    「就算是女奴,也不能違反將軍的命令!既然說了要屠城,這個小孩就不能
留!」

    名叫蕾伊的姐姐露出半是憂鬱半是不解的神情。

    「希麗……你在幹什麼?快點向大人們道歉……」

    金髮的姐姐似乎叫希麗,她沒有理會蕾伊的催促,而是仍然擋在我的面前,
再次吐出同樣的句子。

    「……請不要殺她。」

    聽到這句話,騎兵們控制胯下的戰馬舉起堅硬的蹄掌,耀武揚威一般重重踏
擊地面。

    「奴隸,你該知道將軍的命令吧?這座城裡所有的人,除了能侍奉國家的女
人,其他的都要通通殺掉!這座城裡的孩子全部都要殺掉!一個也不能留!你帶
著這將死的小孩,想做什麼呢!」

    金髮的姐姐咬著嘴唇,似乎在思考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

    「因為……她已經不是小孩了。」

    騎兵們愣了一會,似乎沒有理解她的話語。

    「她已經不是小孩了……是女人,所以,請不要殺她。」

    聽到這句話,騎兵們看了看我單薄的身體,哈哈大笑。

    「哈哈,這黃毛的奴隸竟然說這小孩是女人了,讓我不要殺掉她呐!」

    「看這可愛的臉蛋啊,是美人胚子,長開以後一定會變成絕色吧。青澀的果
實也別有一番風味……」

    「黑色的長直發,長相不像是本地的人,應該是販來的異邦奴隸吧,我聽說
只有東邊的民族才會長成這種模樣,也是少見的稀罕貨色。」

    「既然說她是女人的話,就讓我們驗證一下,她能不能安慰我們疲憊的肉體
吧!」

    士兵們愈加靠近,把我們團團圍住。他們的臉上帶著淫褻的笑容。無論以人
數還是體格來對比,我們都不過是等待屠宰的羔羊。

    「女奴,不想死的話就給我讓開!」

    金髮姐姐一步不退,死死地護著我,用自己纖細的身體面對手持利器的士兵。

    「我絕對,不許你們傷害她。」

    她挺起自己單薄的身體,好像想用柔軟的血肉抵擋那些堅硬的殺器。

    騎兵們看到她倔強的眼神,勃然大怒。

    「那就拿你的血來潤我的兵器!」

    黑髮的姐姐發出一聲驚叫。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候,遠處傳來隆隆的聲響,地面緩緩地震動起來,浮起
一片細細的塵土。

    騎兵們停下了動作,看向聲來的方向。

    四匹馬拉著一輛戰車高速駛來,包鐵的輪轂隆隆作響。

    轉眼之間,那輛戰車便開到了我們面前。騎兵們見到那輛戰車,紛紛挺胸昂
首,面色嚴肅。

    「怎麼回事?」

    站在戰車中央的男人扶著車廂前緣的扶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們。他一身
密不透風的鐵甲,濃密的鬍鬚垂到胸口,腰間跨著鑲嵌寶石的短劍。溝壑縱橫的
臉顯得飽經風霜,但是身體卻強壯得如同行走的鐵塔。

    「將軍!」

    騎兵們紛紛向那中年男子行禮。

    被稱為將軍的男子邁步走下戰車,騎兵們也紛紛滾鞍下馬站在一旁。名叫蕾
伊的黑髮姐姐也連忙跪在地上,無論是神情還是動作都對他尊敬至極。

    惟有叫希麗的金髮姐姐仍然一步不退地擋在我的面前,就算是面對那名連騎
兵們都尊敬的將軍也不露絲毫畏懼。

    將軍走到我們兩人面前,眼睛看了一眼希麗,又看向我。

    我渾身一凜。

    噌的一聲,一把劍抵在了希麗的喉間,劍尖正對著她纖細的脖子。

    將軍手中握著軍劍,深陷的眼窩中兩顆眼珠冷冷地看著她。

    「你可是我的奴隸,擅自離開營地,是想要逃跑嗎?」

    蕾伊爬到將軍的腳邊,深深地跪在地上,一頭黑髮垂落在泥濘不堪的地面上。

    「將軍……將軍大人請饒她一命!賤奴比她年長,管教無方,如果……如果
您非要治罪,請一併連賤奴一起治罪吧!」

    將軍的劍一分一毫也沒有離開希麗的喉間,希麗也一分一毫也不後退。明明
只是一命手無寸鐵的奴隸,她卻毫無懼意地直視著將軍的眼睛。被十幾名精壯的
成年男子包圍,她卻毫不退縮。

    一觸即發的空氣中響起了低低的啜泣聲。

    眾人的目光向我看來。

    我不知什麼時候,連自己都沒注意到,低低地哭泣起來。

    一旦開始哭泣,淚水就源源不斷地流下乾燥的面頰。 我捂住自己的嘴巴,但
是卻無法抑止喉嚨中發出的抽噎聲。巨大的恐懼和壓力讓我失去了控制。

    希麗看著將軍的眼睛。

    「請將軍大人……不要殺掉她。」

    「哦,那你說說為什麼?我下的軍令是這個城池的所有人,除了女人之外全
部都要殺掉。女人可以留下來侍奉帝國的將士。如果她不能侍奉軍士的話,就沒
必要留下來空耗糧食。」

    「她……她已經是女人了。」

    聽到這句話,那些騎兵們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就連將軍的嘴角也露出了笑
意。

    「哦,是嗎?那今天晚上讓她來給我侍寢也可以嗎?」

    希麗的肩膀震動起來,她微微把臉轉來,看向我,似乎在徵詢我的意見。

    但是,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一個勁地低聲啜泣。

    將軍看著倔強的希麗,竟然笑起來,慢慢地放下了劍。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你啊,希麗,哈哈哈哈……」

    然後,他猛地向希麗揮起手中的長劍!

    刀光一閃。

    蕾伊伸出手,口中發出輕輕的一聲驚叫。

    撕拉一聲,將軍的刀尖劃過希麗的胸前,切開了她的連衣裙。薄薄的布料轉
瞬間落到地上,露出她的潔白如雪的裸體。

    希麗下意識捂住自己的私處。但是這樣一來,就不能再伸出雙臂護住我。她
滿臉通紅,又張開雙臂,繼續保持著守護我的姿勢,任由自己的雙乳和下體暴露
在那群男人面前。

    一眾士兵看見她的裸體,眼睛也亮了起來。就算是在這群不知淩辱了多少女
性的士兵看來,希麗也是少有的美人。她的胴體曲線優美,兩點剛剛開始發育的
雙乳粉嫩欲滴,細腰盈盈一握,下體一絲毛髮沒有,白色的饅頭緊緊地包裹著內
部粉嫩的陰戶。

    將軍收劍入鞘,走上戰車。

    「既然你這麼堅持,我就收這孩子為我的女奴。不過,回到營帳的路上你都
不能穿衣服,這是給你擅自離營的懲罰。 」

    將軍沒有傷希麗,他只是剝去了她身上的衣衫。難道他是個仁慈的人嗎?

    蕾伊深深地跪在地上:「賤奴感謝主人的慷慨與恩德!願諸神保佑您……」

    她看了一眼希麗,用眼神催促她立刻道謝。

    希麗看了一眼周圍的騎兵,確認沒有任何危險後,才跪在地上,不情不願地
向將軍道謝。

    「賤奴……感謝主人的恩德。」

    將軍揮揮手,馭手揮動馬鞭,四匹戰馬齊聲嘶鳴,戰車沾滿半幹的鮮血的雙
輪轉動,掀起一片蔽天的煙塵。

    等到將軍消失在遠處的街角,希麗和蕾伊才從地上站起來。

    騎兵們看著一絲不掛的希麗,臉上堆起淫猥的笑容。

    「沒想到這小奴身子這麼軟啊,我還以為衣服下面一定是一馬平川呢——別
磨蹭了,快點和我們回營吧!」

    蕾伊連連向不懷好意的騎兵們連連道謝。 她牽起希麗的手,被後者一臉不耐
煩地甩開。 蕾伊只好牽起我的手,領著我向前走去。

    希麗站在我的旁邊,雙手擋著自己的私處。就算在現在,她也站在騎兵的方
向,好像想要保護我不受她們騷擾一樣。

                ※※※

    深夜的營帳中,地上鋪著柔軟的羊毛床毯,帳角的銅碗中燃著氣味迷離的薰
香。

    希麗和蕾伊跪坐在帳篷的兩角,身上只穿了薄薄的一層襯裙。兩人都面色不
安,希麗更是眉眼緊繃,嘴角帶著怒色。

    我跪在地上,低著頭,我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和鼓聲一樣的心跳。

    「抬起你的頭來,奴隸。 」

    將軍站在我面前,居高臨下,面色嚴肅。

    他已經脫去了白天的鎧甲,只在腰間圍了一條毛巾,肌肉如鐵條擰成一般,
看起來能徒手把我撕成碎片。

    他兩腿間的毛巾上微微凸起某種兇惡的痕跡。

    我的心臟咚咚作響,懵懵懂懂中,以雌性的本能理解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如果白天的時候被長槍刺穿一樣,接下來,我也會被他刺穿。

    空氣中漂浮著濃郁的香煙,混雜著雄性汗腺溢出的氣味。

    將軍長滿厚繭的手緩緩褪下我身上的連衣裙,露出青澀而瘦削的鎖骨和肩膀。

    「你叫什麼名字?」

    我搖搖頭。

    他的手指撫摸著我長而柔順的黑髮,像是品鑒絲綢一樣在掌心細細揉搓。

    「連名字都不知道嗎……你能不能聽懂我說話?」

    我點點頭。

    他突然抬起我的下巴,強迫我注視他的臉。

    「聽好了,從今天晚上開始,你就是我的女奴了。你不再是一個人,而是屬
於我的物品,你明白嗎?你是屬於我的東西,我想對你做什麼都行,我想要把你
賜給哪個部下也可以,就算我要你死,你也不能拒絕,明白嗎?」

    那雙手如鐵鉗一樣緊緊扣著我的下顎,好像我只要稍有搖頭的想法,就會立
刻把我的頭骨捏碎一樣。我忍住眼睛裡的淚水,瘋狂地點頭。

    「那就好。現在,叫我主人。」

    我輕輕張開嘴,但是空氣卻無聲地從肺部流出,因緊張而說不出話。沒有聽
到我的回答,他怒喝一聲:「叫我主人!!!」

    我嚇得渾身一顫,用盡全身的力量張開嘴。

    「……主……人……」

    他好像終於滿意了,煩躁地脫下了我的連衣裙,把我壓倒地上。

    我赤身裸體地躺在他沉重的身體下。雙肩被兩隻巨手壓住,鎖骨痛得要死,
但是我什麼聲音也不敢發出來。

    可是無論如何抑制,四肢卻還是忍不住顫抖。

    我看到將軍下體的毛巾也已經脫掉,鐵絲般蜷曲的毛叢伸出烏黑駭人的巨物,
那東西看起來幾乎和我的手腕一樣粗。

    相比而言,我纖細的腰肢仿佛一握即碎,瘦可見骨的胸膛因恐懼而沁出薄薄
的汗珠。

    我閉上眼睛,雙手攥成拳頭,等待著劇痛的來臨。

    熾熱的硬物頂在我戰慄的兩腿之間,如同伺機而動的野獸。

    然而等待了許久,劇痛卻沒有如想像般出現。

    我悄悄睜開眼睛,對上了將軍的雙目,趕忙移開目光。

    「你的第一次來了嗎,奴隸?」

    我露出疑惑的神情。

    「……第一次?」

    「你來初潮了嗎?」

    我咽了一口唾沫,濕潤了因乾渴而發痛的喉嚨。

    「什麼……什麼是初潮?」

    將軍從我的身上爬起來。

    我不知所措地躺在地上,悄悄遮起了自己的胸部。

    將軍從一旁的託盤中拿起一壺酒,一飲而盡。 他面色不滿,好像受到了什麼
巨大的侮辱一樣。

    「還不是女人呢。」

    聽到這話,希麗的臉色突然變白,第一次露出了驚慌失措的表情。

    如果我不是女人的話,就沒有資格成為將軍的女奴,而是應該像城市裡其他
的孩子一樣被殺掉吧——如果將軍的意思是這樣的話,我就危險了。希麗大概是
突然想到了這一層,慌張地站起來。

    「主人……主人!可是……可是就算她還不是女人,也可以……也可以侍寢
……就算不侍寢,她也可以幹活!賤奴會教導她的!請不要趕走她……」

    將軍不慌不忙地放下酒杯。

    「我可沒有說她不再是我的女奴了。我已經收她為奴,又怎麼能違反自己說
過的話呢?身為將官,說出的話就像射出去的箭一樣,不再收回。」

    希麗露出放鬆的表情。

    「主人……您的意思是……」

    「這孩子就由你們兩人教導,等到她開花的那一天,我再寵倖她吧。」

    希麗如釋重負,從白天開始一直緊繃的表情終於放鬆下來。

    似乎我不必為將軍侍寢這件事對她很重要一樣。

    「不過,對你的懲罰卻不能少。欺瞞主人,擅自離營,頂撞軍士,你覺得應
該給你什麼懲罰?」

    將軍面色陰沉,站在希麗的面前,高高挺起的陽具懸在她的頭頂上,留下一
塊巨大的陰影。

    希麗呆呆跪在原地,渾身僵硬。

    蕾伊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希麗轉身一看,手心裡被塞進了一團東西。

    蕾伊點點頭。

    希麗跪在將軍的面前,高高捧起手心裡的麻繩和馬鞭。

    「請……女奴希麗不服管教,觸怒主人,頂撞貴族,請主人賜罰,給卑賤的
奴隸教訓……」

    希麗的臉上纏著黑布遮住雙眼,雙手反剪被麻繩綁在背後,兩腳的大腿和小
腿分別被綁在一起,用膝蓋支在地上。她的上身趴在地上,雙乳被體重壓成薄薄
的肉餅。

    她的兩腿被向兩側打開,臀部高高挺起,粉嫩的蜜裂向上暴露著,小小的肛
門也隨著身體的晃動一縮一縮。

    她的腰部前後搖動著,肉穴套在將軍的陽具上,用自己的身體侍奉著主人。

    那根尺寸巨大的陽具看起來幾乎撕開了她狹窄的蜜裂。僅僅是把讓陽具進入
自己體內,似乎就耗盡了希麗大半的體力。

    一想到那根東西剛才可能進入我的身體,我就不禁顫抖起來。

    希麗雖然年紀比我大,但是體格並沒有比我大多少。她嬌小的身軀竭盡全力
地服侍著巨人一般的成年男子,白雪般的肌膚上脂汗滾落。

    「好好看著她做的事,好好學著,這是你成為女奴的第一課。」將軍對我說。

    蕾伊趴在地上,臉埋進他毛髮旺盛的臀溝中,伸出舌頭舔舐他的肛門,兩隻
手愛撫著將軍的身體,在他的乳頭和腋下轉著圈。

    將軍發出粗野的喘息,享受著兩名女奴的服務。

    「快一點!這麼慢吞吞的,只考慮自己爽嗎?把主人當成你的自慰棒了嗎?」

    希麗加快了下體聳動的速度,腰肢因疲勞而晃動起來,不小心把將軍的陽具
從她的性器中滑了出去。

    「給我夾緊點,你這松垮垮的廢物肉穴!」

    將軍怒吼著,抬手一甩,馬鞭在空中發出破風的裂響,狠狠抽在希麗嬌嫩的
脊背上,留下一道鮮明的血痕。

    「還不如我自己來……沒用的雌獸!」

    將軍撞開舔自己肛門的蕾伊,抓住希麗的雙臀,指甲深深陷入白色的臀肉中,
鐵棒般粗大堅硬的陽具在她的肉穴中毫不留情地一插到底,兩人肌膚相撞發出啪
啪的響聲,淫靡而狂暴。

    「嗚嗚嗚……唔……謝謝……感謝主人……親自操勞……唔……!」

    希麗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將軍的陽具在希麗的體內橫衝直撞,兩人結合處流出絲絲的鮮血,過於粗暴
的性交擦破了希麗陰道的肉壁,滲出的鮮血化作了最野蠻的潤滑劑。

    「起來,廢物母豬!一滴不剩全部喝乾淨!」

    將軍抓起希麗的金髮,把陽具從頭到尾插進了她的喉嚨中,尺寸驚人的陽具
一直捅到了她的脖頸根部,纖細的脖頸高高漲起,似乎連頸肉也被擠成了薄薄的
一層肉膜。

    希麗扭動著被緊縛的身體,喉嚨咯咯作響,鼻孔中溢出冒泡的黏液。

    將軍把她摔在地上。他的性器的尖端拉出一根長長的晶瑩黏液,一直連到幹
嘔不止的希麗唇邊。

    將軍扯開她的眼罩,露出她幾近失神的雙目。

    「謝謝……謝謝主人……寵倖……賤奴……」

    希麗躺在地上,氣息奄奄地喘息著。她的背上滿是鞭打的傷痕,下體也溢出
絲絲的鮮血,如同被玩壞的娃娃一樣。

    將軍的陽具依然挺立,膨脹的龜頭上因液體而濕漉漉的,那是從她的體內流
出的鮮血。

    「奴隸,別那麼快道謝。 今天晚上還沒結束呢,給我打起精神來。」

    希麗喘息著,緩緩張開自己的雙腿,露出自己的私處。

    我一直看到結束,直到雙腿跪麻了也沒有動。

    希麗和蕾伊的身體被一次次刺穿,她們的胴體被將軍鐵塔般的身體壓在身下,
揉掐,擠壓,撕咬,攪亂,鞭打,他好像把白日未發洩完的戰鬥欲完全化作性欲,
全部傾瀉到了女奴們的肉體上。

    將軍把酒壺裡的酒喝幹,一身汗珠從脊背上滾落。

    蕾伊喘息著為他披上衣衫。她的雙腿發抖,兩腿間流出白濁的黏液。希麗躺
在一旁的地面上不省人事。

    與兩人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將軍雖然一身汗珠,卻沒有一絲疲累,只是微微
有些醉意。

    將軍似乎這時候才想起來我還跪在原地。

    「啊……還沒有名字呢。」

    他略略沉思,張開口。

    「兩個女奴,一個叫希麗,一個叫蕾伊,既然如此,就各取她們名字的一部
分,你就叫麗伊吧。希麗和蕾伊——麗伊就交給年份兩個管教了,把她調教成稱
職的女奴。」

    「遵命……」蕾伊深深地鞠躬。希麗則早已失去意識,連我們說了什麼也不
知道。

    將軍一卷長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帳篷。

    我爬到希麗的身邊。她眉頭緊鎖,滿臉都是淚水和鼻水的黏液。

    我輕輕地搖晃著她。她不會再也醒不過來了吧?

    蕾伊走到我們身邊,我向她投去求助的目光。她露出安心的笑容,一腳踹在
希麗的腰間。

    「起床啦!懶蟲!還想裝死到什麼時候啊!」

    我大驚失色。希麗姐姐明明還在昏迷,蕾伊怎麼能做這種事情!

    希麗卻猛地張開眼睛,機警地張望著,好像從來沒有昏迷過一樣。

    蕾伊蹲在地上收拾著歡愛後的殘骸:「不用看咯,將軍已經走了。」

    聽到這話,希麗一個打挺從地上跳起來,活動起肩膀和脖子。

    「靠,居然抽我,還沒有潤滑就狂插,痛死了……」

    她看了我一眼,撅起嘴巴。

    「喂,幫我解開繩子啦!」

    我趕忙幫她解開身上的繩索。希麗身上的鞭痕已經不再滲血了,但是腫得嚇
人,我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傷口。

    「每次只要裝作被那傢伙幹到昏過去,就能節省不少時間,他也會很開心呢
……明明上了年紀以後差多了,還以為自己有多牛逼……嘶!」

    希麗一邊說話一邊甩開身上的繩子,結果不小心碰到了傷口,痛得吸了口涼
氣。

    過了不久,我們重要收拾好了被弄得一片混亂的帳篷。坐在帳篷中央,吃起
了蕾伊拿來的面餅。

    「所以,你今天到底為什麼要突然離開營地,跑到城裡去?」

    面對蕾伊的質問,希麗的回答毫無誠意。

    「跟你沒關係吧,我想去哪裡都是我的自由。」

    「你知不知道你犯錯的話連我也要一起受罰啊?將軍大人的眼神你也看見了
吧,嚇死人了?他拔劍的時候我還以為他真的要一劍把你砍死!能不能不要總是
讓我那麼操心。」

    希麗沒有理她,而是把目光轉向我。

    「麗伊……雖然不想用那傢伙起的名字,不過如果你不記得自己的名字的話,
也只能用這個名字了呢。」

    兩個人都直直地盯著我,好像在觀察從野外揀來的迷路的小動物。我臉上一
陣發熱,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

    蕾伊向我爬過來,她的身上散發著新鮮的汗味,神奇地並不難聞。她眯起兩
彎月亮一樣的眼睛,嘻嘻一笑。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叫蕾伊,是你和金毛姐姐的大姐姐哦!以後
只要聽姐姐的話,就一定不會讓你挨餓。 來,啊啊——」

    我張開嘴。蕾伊把一片面餅撕下來,丟進了我的嘴裡,然後用手指合上我的
嘴。

    我咀嚼起來,有些甜甜的。

    蕾伊露出幸福的表情:「啊……好乖……」

    希麗不滿道:「不要擅自沒經別人同意就喂東西吃啦!」

    見到我一直看著她,希麗的臉突然肉眼可見地變成紅色,雪白的脖頸刷地化
作一片緋紅。 她有些不安,似乎又有些慌張,用牙齒咬著自己的手指。

    她抓過我的手,握在自己手心。

    「那個……我的名字叫希麗,你以後叫我希麗姐姐就可以了。別害怕,有姐
姐在,以後誰都不敢欺負你,只要躲在姐姐背後就好了,知道了嗎?」

    我點點頭。 低下頭的時候,我看到了她的手腕。

    纖細蒼白的手腕上,麻繩留下的深深痕跡刺眼而鮮明,如同環繞著手腕的毒
蛇般。

    我這時候才重新注意到,希麗赤裸的胴體上滿是麻繩捆綁的痕跡和鞭打的傷
痕。

    看起來好痛。

    但是她似乎一點也不在乎那些傷痛,只是握著我的手。

    我的手就她握在手心,她的手心很暖,比外面的夜要暖得多。

    正是她站在士兵的面前,擋在那些刀槍的面前,保護我。

    保護素昧平生的我,好像我是她的妹妹一樣。勇敢得好像在發光。

    我的眼眶溫熱起來,視野逐漸濕潤糢糊。

    「誒?別哭啊——喂喂!怎麼了啊,對不起……捏疼你了嗎?」

    「是你的表情太嚇人了啦!來來來,吃姐姐給你的面餅哦,啊啊啊——」

    「都說別喂她吃東西啦!好啦好啦,別哭了,怎麼了嘛——」

    我不停地搖頭,淚水止不住地傾瀉而下。

    那天晚上,希麗和蕾伊把我夾在中間,三個人緊緊地挨在一起,墜入深深的
夢中。

    從那天起,我成了姐姐們的妹妹。

                ※※※

    裝飾華美的巨帳下鋪著猩紅的長毯,貴族將領們盤腿坐在兩側,面前擺著烤
好的羊排和金杯盛的麥酒。

    他們脫去了戰場上的鐵夾和鋼盔,換上了露出單肩的華美長袍,金色的吊穗
和耀眼的手鐲閃閃發光,赫赫然如神廟壁畫上行走的神明。

    食客圍繞著的帳篷中央,紅衣的奴隸少女們隨著樂隊的伴奏起舞。她們舉起
柳枝般柔嫩的手腕,搖晃著盈盈一握的腰肢,踮起赤足的腳尖在紅毯上旋舞。

    未熟的胸脯隨著身體的仰落有節奏地顫抖著,赤裸的腋窩隨著手臂起落在火
光中閃現,刺激著男人們的原始欲望。將領的眼睛掃過少女們的酥胸和裙裾下的
大腿,大口飲下麥酒,醉醺醺地說著下流的字句,惹得舞女們臉上飄起陣陣緋紅。

    「酒!酒!」一名頭髮斑白的軍官拍著自己的大腿,大聲叫道。

    我趕忙抱著沉甸甸的金酒樽,跪到他身旁,把半透明的酒液倒入他手中的酒
杯中。

    我的手沒什麼力氣,抱不穩酒樽,把麥酒灑到了他的手上。我嚇得趕忙道歉,
卻發現那名軍官根本沒有看我,聯手中的酒杯也沒看。

    我看向他注視的方向,舒了一口氣。

    酒筵中央的大多舞女們已經退場,只剩下一名舞姬在獨舞。

    薄紗掩面的她一身金色的舞衣,乍看之下,好像穿了厚厚的衣衫,但仔細一
看,那層層的金衣分明是透明的,隱隱約約透出衣衫下肌膚的素色。

    男人們的目光被那名舞姬牢牢吸引住,聯手中的杯盞也忘記了。

    舞姬隨著極具莊嚴的鼓點聲踮腳而行,她舉起一條手臂,金紗滑下她的手肘,
露出蜂蜜色的肌膚和層層的金色手鐲。 十幾個金手鐲彼此碰撞叮噹作響,敲擊著
觀者的心臟。

    一瞬間,她面前的輕紗似乎被風卷起,露出她的唇。那唇冰冷而泠洌,好像
不可侵犯的高山冰雪。舞姬且行且舞,極盡莊嚴尊貴。 她的腳尖無聲點地,舉手
投足宛如尊貴的王女。

    正當男人們被她高貴的姿態吸引的時候,舞姬輕輕一拜肩膀,竟然脫去了一
層輕紗,露出光澤圓潤的肩膀和輪廓鮮明的蝴蝶骨來。

    男人們一下子眼睛都直了。那若隱若現的肌膚和層層華美的金紗來回閃現,
刺激著觀者們的欲望。

    隨著第一件衣衫脫下,舞姬的舞蹈變了。她雙臂的搖擺嬌美起來,時而嬌柔
如處女,時而凜冽如女神,面紗後的雙目投來奪人心魄的眉眼。凜冽的王女在舞
蹈中逐漸褪下厚厚的防禦,向觀眾們露出層層華衣下赤裸的身體。

    她時不時跪下伸出雙臂,又時不時雙手捂胸,如同在向不存在的第三者求情,
希望能夠得到饒恕。腰帶悄然滑落,那王女般的凜冽消失了,她如同被征服的國
家的王女,在敵人的侵犯下難為情地用自己的身體換取臣民的安全。

    越轉越快,越來越狂野,越來越欲情,舞姬脫下了外罩的胸衣,拋向觀眾。
她的身上現在只剩一層薄薄的內衣了。

    汗水浸濕了內衣,透出身體妖冶的輪廓來,柔軟的胸部頂起薄薄的布料,每
次抬腿都會露出衣擺下赤裸的臀部。但是她仍舊舞著,每次都恰好保留著最重要
的部份,似乎這是身為高位者最後的尊嚴。

    沾滿汗水的香肩,豐滿濕潤的穀間,筆直無暇的玉足,還有修長的脖頸。 男
人們癲狂了,他們吼叫著,在地上敲擊著酒杯。他們似乎想當即撲上去撕下舞姬
所有的衣物,恨不得當場生吞活剝了她。

    舞蹈進入高潮,舞姬把手鐲,腳鐲和耳環的配飾通通脫下,拋向觀眾。將官
們露出淫猥的大小爭搶著她丟下的首飾,好像這樣就是得到了她的一部分一樣。

    樂隊的伴奏終於到了最終章。舞姬的舞蹈悲壯而狂放,大開大闔。 她渾身都
是汗水,呼吸急促而淩亂,髮絲緊貼面頰,內衣緊緊裹著凹凸有致的胴體,因汗
水而完全貼合舞者肉體的輪廓。

    她的手指滑過自己身上的每一道溝壑,用極盡柔軟的腰肢展現著女性所有豔
美的角度。在男人的嚎叫中,她背對觀眾,緩緩將最後一件衣衫褪去。衣衫貼著
濕潤的肌膚落下,露出完美緊致的腰臀和脊背。

    她用指尖撚著薄薄的內衣,遮擋著最後的私處,羞澀又淫亂,身上沒有一處
不是魅惑,沒有一道溝壑和凸起不喚起男人們的獸欲,她就是傾國傾城的尤物,
既是最高貴的王女,又是最淫亂的娼妓。

    最後,舞姬把臉上的面紗除去——是蕾伊!

    蕾伊拋去所有的遮擋,赤身裸體地舞蹈著,無暇的私處粉嫩多汁,飽滿的雙
乳上乳尖嬌嫩,她的四肢柔軟地好像沒有筋骨,腰肢纖細得好像輕輕一托就能浮
起。

    雷鳴般的鼓點中,蕾伊高高躍起,全身一覽無餘。 沒有一件衣衫束縛的她好
像得到了解放。這一刻,她仿佛不屬於人間的天女,人的衣衫不配她那絕色的肉
體,所以她赤身裸體,裸體如神女般耀眼。觀眾們都無聲無息了,只是呆呆地看
著她縱情狂舞,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直到樂聲漸漸低落,他們才發現舞蹈已經結束。

    帳篷中鴉雀無聲,男人們似乎連嚎叫都已經忘記,只是楞楞地看著蕾伊絕色
的胴體。 蕾伊保持著最終的舞姿,輕輕地喘息著。

    一片寂靜中,響起沉沉的掌聲。

    「好!不愧是我最好的舞姬!」

    將軍鼓著掌,看起來非常愉快。

    其他將領們聽到他的話,從恍惚狀態中恢復,他們喝下麥酒滋潤乾渴的喉嚨,
幾乎為自己剛才失態表現感到羞恥。

    「真是太美了,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舞蹈啊!」

    「不知將軍能否借她給下官,如此美麗的舞姬,僅僅能由將軍私家觀賞,太
浪費了吧!」

    「哈哈哈!你小子真是夠狂的,不知道將軍花了多少錢才買下這樣一名舞姬,
你想借就借的嗎!」

    「如果能有幸與這名舞姬共度春宵,就算明日就戰死沙場也心甘啊!」

    蕾伊跪在地上,五體投地向所有觀眾們致謝。

    「舞姬,你跳的這支舞叫作什麼啊?為何以前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問道。

    蕾伊畢恭畢敬地回答。

    「啟稟大人,這支舞是賤奴兒時在極南的米息之地學習的,是『七重紗之舞』。」

    將軍撫摸著自己的鬍鬚,笑道:「這『七重紗之舞』的故事其實還是我們本
地的傳說呐。這舞跳的是女神伊什塔爾為救回愛人潛下冥界的故事。伊什塔爾的
愛人杜木茲死後,她為了奪回自己的愛人前往地府。在地府的大門前,她遇到了
冥府的守門人,守門人後是冥府的七重門。 每進入一重門守門人便讓她脫去一件
身上的衣衫。等到她走進冥府的時候,身上已經一絲不掛了……」

    眾人恍然大悟。原來剛才蕾伊跳舞時脫去衣衫,是在模仿女神進入冥府時受
到的考驗。

    這時候,一名將領舉起酒杯,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不過這個故事接下來
發生的事情可是夠可怕的啊。伊什塔爾脫去她的神衣後神性大減,被冥府之神施
以詛咒……」

    將軍笑著把他的話接下去:「……然後她被六十頭地獄的惡靈痛苦折磨,
『眼受眼的痛苦,心受心的痛苦,足受足的痛苦,頭受頭的痛苦』,最後,曾經
身為神女高貴不可侵犯的肉體被做成了一隻裝水的水囊。」

    七重紗之舞,每進入一道冥府之門,脫去身上的一層衣衫。

    七重衣衫盡數脫去之時,便是身在地獄之中,無處可逃。

    聽到這裡,帳篷內的氣氛驟然冷卻下來,食客們沉默著,跪在地上的蕾伊更
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哈哈哈!」

    將軍爽快地笑起來,豪壯而無懼,似乎古老傳說中隱藏的殘酷暗示對他而言
不值一提。

    「不過是個傳說罷了,伊什塔爾也真是個軟弱的神明啊!若是我國的守護神
『阿舒爾』,定會揮劍帶領大軍殺入冥府,無論是守門人還是什麼惡靈都擋不住
他的神力!帝國建國以來,不就是靠這人人畏懼的戰力才統治世界的嗎?敵人的
頭顱被我們串在槍尖上,敵人的妻女成為我們的妻妾。阿舒爾神力無邊!」

    帳篷裡的眾人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齊聲高呼:「阿舒爾神力無邊!」

    我和其他女奴趕忙為他們添酒。

    將軍揮了揮手,蕾伊低聲致謝,離開了帳篷。

    眾人推杯換盞,看起來都有些醉了。一名將領醉眼惺忪,聲音模糊起來。

    「只要信仰阿舒爾,我軍必定戰無不勝……可是,最近來,我聽說王的信仰,
不如過去那般堅定……」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陷入沉默,好像這個話題他們已經等了很久
了。

    另一名貴族也低聲說道:「聽王都那邊的消息,王幾個月來都沒踏入過一次
阿舒爾的神廟,既沒獻上祭品,也未向祭司請示預言……」

    「王好像對戰局失去了信心……」

    「……也難怪,西方戰線最近連戰連敗,那群沒用的東西,連些野蠻人也打
不過!若是讓我軍出擊,早就蕩平敵國了……」

    「難道說,這次召我們趕回王都,也是因為戰局不利嗎?」

    一名面色陰鬱的貴族重重地把酒杯往地上一放,聲音低沉:「豈止如此!王
都最近的流言,可是……可是……王之所以不再踏入阿舒爾的神廟,乃是因為……」

    眾人沉默了。

    「……因為他已經轉投異教!」

    一瞬間,酒筵沸騰起來,爭執的聲音和辱駡的聲音此起彼伏。

    「怎麼可能!你這是在詆毀我王嗎?」

    「這是事實!據說有一夥異邦而來的異教教團進入王都,他們的首領手上拿
著的泥板印著我王的印璽!千真萬確!王已經把那教團的祭司奉為上師,請入宮
殿中去了……」

    「難道……這教團就是那名魔女的後裔……」

    「你可有證據?詆毀王上,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行!魔女之類的,不過是迷
信之人的胡言亂語罷了!區區異域的雌性,哪裡有什麼魔法!」

    「不信也罷,你找一名從王都來的人,讓他告訴你王都現在是如何的狀態!」

    賓客們分為幾派,互相爭吵,毫不相讓,有的人甚至拽著對方的衣領,借著
酒氣扭打起來。侍酒的女奴們害怕地躲到帳篷的角落去,瑟瑟發抖。

    「夠了!!」

    將軍大喝一聲,帳篷內驟然安靜。

    他鷹一般的眼神環視眾人,見所有人都緘口不言才開口。

    「今天這酒比往常要烈,各位也喝得醉了。酒後的交談還不如驢馬的嘶鳴,
沒必要為了這種事情傷了貴族間的和睦。今天各位喝得盡性,舞女們的舞也跳得
過癮。 各位見哪位我的女奴能入得了眼的,就帶回營帳享用吧。今天就到這裡。 」

    賓客們彼此交換著眼色,意識到酒後的話題已經越過了某條界限。他們次第
向將軍道謝,帶著看中的女奴離開了帳篷。

    我抬起頭,正對上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貴族的視線。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
我的胸口,好像想要伸進我的衣服裡。

    我大腦發熱,不知如何是好,兩腳一軟,跪在地上。

    那名貴族邁步向我走來,膨大的腹部高高撐起衣服,隨著搖搖晃晃的酒步油
膩膩地抖動。

    我下意識地尋找希麗的身影,好像找到以後,她就會像過去那樣站在前面保
護我一樣。

    但是希麗不在這裡。 她性格惡劣,將軍沒有安排她做酒筵的侍女。

    那名中年貴族走到我的面前。一股濃郁的酒味迎面而來。

    為什麼……偏偏是這樣的傢伙……如果第一次是將軍的話,說不定還好一點
……

    「大人,今夜能屈尊同賤奴共度良宵嗎?」

    水蛇般柔媚的女體纏到了中年貴族的身上——蕾伊用豐滿的胸部靠在他的手
臂上,輕輕地對著耳朵吹氣。

    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換上了薄薄的輕紗,姣好的身姿若隱若現,修長的雙腿
如同無骨的蛇一樣纏在貴族的身上,那眼神就算是女孩子看了也忍不住臉紅。

    那名貴族一看到她,眼睛好像發亮了一般,把肥得流油的臉貼在蕾伊的脖子
上。

    「好,好,好!啊呀,沒想到竟然能和如此美人共度良宵……將軍大人?哎
呀,真是至福啊……」

    蕾伊扶著醉醺醺的中年貴族向帳篷外走去,她回過頭,向我輕輕地擠了擠眼
睛。

    我和幾名餘下的女奴收拾著帳篷中的殘羹剩飯,吹滅蠟燭,收拾濺上酒液的
地毯,灑掃地面。

    等收拾到帳篷的一角的時候,我才突然驚覺,將軍一直都沒有離開帳篷。

    他鷹一樣的雙目在黑暗中隱隱閃著憂鬱的光,如同被雲霧遮擋的稀星。

                ※※※

    「好耶!是小溪!」

    蕾伊如同小孩一樣,歡呼雀躍地跳起來,眼睛閃閃發光。

    如同魔法,越過一道貧瘠的山脊,倏然間溪水潺潺,山谷間一條娟娟流動的
溪流從山頂流下,在荒蕪的土地上流出一條明亮的玉帶,滋養了一片茂密的草地
和樹林。傍晚的霞光灑在一大片綠意萌萌的植被上。

    根據命令,士兵們在附近的草地上紮了營,修整到明天早上。

    女奴們穿過層層茂密的蘆葦叢,在河邊清洗士兵們的衣物。

    沒過多久活就幹完了,我們把衣服搭在繩子上,看著它們隨晚風起伏。

    「累死了——腰好酸啊!」希麗大大地伸了一個懶腰,轉頭一看,露出疑惑
的表情,「咦,蕾伊到哪裡去了?」

    我也看向四周,發現蕾伊不見了。剛才還在一起洗衣服來著。

    我們兩人剝開厚厚的蘆葦,光著腳踩著柔軟的淤泥,在蘆葦叢中尋找蕾伊的
蹤跡。

    「不會被鱷魚吃掉了吧……」

    聽到希麗的話,我嚇得面色蒼白。

    「啊哈哈,不會的啦,這附近根本沒有鱷魚……」

    就在這時候,希麗腳邊的蘆葦叢嘩啦一聲破開,一道黑影騰空而起!

    「啊啊啊啊!!!」希麗尖叫起來。

    蕾伊手中捧著洗衣服用的木盆,把盆裡的水嘩啦一聲潑噴到了希麗的身上。

    希麗雙手揮著圈,啪啦一聲摔在淺淺的河灘上。

    「不是鱷魚,是水仙子哦。」

    希麗嘩啦一聲跳起來,她身上沾滿了河灘的淤泥,如同一隻泥人。

    「喂,你搞什麼啊衣服全都濕啦!啊啊好髒啊啊!」

    「嘿嘿嘿,來追我啊!」

    希麗捧起腳邊的水,向蕾伊潑去。後者一邊笑一邊用木盆擋住,然後又舀起
一盆水,向希麗潑去。希麗抱著頭一邊尖叫一邊避開襲來的水花。

    「呀!」

    我發出一聲輕輕的尖叫。希麗避開了大部份的水,結果水基本都灑到了我的
裙子上。

    蕾伊露出抱歉的微笑。

    「啊啊抱歉,都是因為希麗躲開才不小心灑到麗伊的。」

    我愣了一會,拿起自己的木盆,趁兩人還沒反應過來把一盆水潑到了她們身
上。

    「誒誒誒為什麼連我都中招了啊!」

    「因為你也是同犯啊……哈哈哈哈!」

    我們一邊笑一邊打起水仗,沒過多久就渾身濕透了。三個人站在沒過小腿深
度的岸邊,呼呼喘著氣。

    「乾脆洗個澡好了……走了那麼遠的路,好久都沒有洗澡了。」

    蕾伊彎下腰,把緊緊貼在身上的連衣裙脫下,丟在一旁的草地上。

    她蜂蜜色的少女肉體完美得惹人傾羨,一對飽滿的雙乳沾滿晶瑩的水珠,彈
性誘人的臀部泛著水光,如同塗抹了精油一樣。

    我看得愣住了,蕾伊轉頭對我輕輕一笑,羞得我急忙低下頭。

    「怎麼突然脫衣服啊,你這個色鬼!」

    希麗也羞得滿臉通紅。 蕾伊聽到她嬌嗔般的話,刷的一聲沖上去抓住她。

    「你也好好洗個澡吧~全身都是污泥了——穿著衣服怎麼洗澡呢,姐姐來給
你脫下來……」

    「不要,放開我,你這個男女通吃的色魔!啊啊——」

    希麗的反抗毫無意義。 沒過幾下,她已經被扒了個精光,只能抱住無防備的
胸口,想要搶下蕾伊奪走的衣物。她潔白的肌膚因羞恥而蒙上了一層可愛的粉色,
一頭白金色的頭髮貼在纖細的脊背上,胸部雖然沒蕾伊發育得那麼好,也已是微
微隆起的矮丘了。

    「麗伊也一起來和姐姐們洗澡吧!大家都是女孩子,害羞什麼呢!」

    蕾伊把魔爪向我伸來。

    「呀啊啊啊!!」

    我們坐在岸邊,把因跋涉和勞作而疲憊不堪的身體泡入冰涼的水中。

    一人高的茂密蘆葦層層疊疊,不僅遮住了周圍的視線,還隔絕了外界的聲音。

    我蹲在水中清洗著自己的雙腿。希麗蹲在我的背後,幫我搓洗我的背部。

    「麗伊的頭髮又直又順呢……真漂亮啊。從來沒見過那麼漂亮的頭髮……」

    她摸起我的一縷黑髮,對比著自己白金色的卷髮。

    我小聲回答道:「希麗姐姐的頭髮……也很漂亮。」

    似乎不太適應被人誇獎,她的臉一下子紅了。

    「……還,還好吧,我覺得顏色、太、太淡了……」

    「被人誇獎就要好好接受哦……嗯,希麗的胸,又大了一點呢。」

    蕾伊兩隻手從背後包在希麗的胸口上,輕輕揉捏兩團小巧的凸起。她自己的
雙乳壓在希麗的背上,惹得希麗臉色一陣潮紅。

    相比于蕾伊的那對挺拔又柔軟的乳房,希麗的胸部確實有些可憐。 不過……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因營養不良而瘦削的胸脯上,條條纖細的肋骨清
晰可見。

    蕾伊的雙臂從後面輕輕地抱住我,我輕輕地抖了一下,然後放鬆下來。

    她的懷抱又柔軟又溫潤,沾了水滑溜溜的,很舒服。我聞到一陣難以形容的
好聞的味道,不知不覺之間,我已經放鬆了全身的肌肉,躺在了她的懷裡。

    蕾伊的手在我的胸脅間輕柔地撫摸著,癢癢的。

    「啊哈……」

    我捂住自己的嘴巴,止住了羞人的聲音。

    「蕾伊姐姐……長得好漂亮。」不知為什麼,我突然這麼說。

    「麗伊將來也會長得很漂亮的,姐姐知道。」

    「可是……我感覺自己好像永遠也長不大……」

    她的手指愛戀地揉著我的頭,輕輕地說:

    「麗伊也會長大的,你不是還沒有來初潮嗎?」

    我渾身一抖,想起將軍那天晚上說過的這個詞。

    「初潮……是什麼……」

    「下面會流血哦,就好像受傷了一樣。」

    我一陣發抖,夾緊了自己的雙腿。

    「出血?……」

    「不過不要害怕,每個女孩都會流血的呢,不是生病了,而是你的身體長大
了的標誌,就像雛鳥學會飛行,樹木長出花苞一樣。你會越長越高,臉蛋變得漂
亮,胸部和臀部也會越來越可愛。說不定會喜歡上什麼人,也說不定有人會開始
喜歡你。不過最重要的是……」

    她輕輕地把手按在我的腹部。

    「從你身體裡流出的血不是骯髒的血,而是新生命的誕生之血。這是從無之
中誕生新生命的力量,最神奇的創造生命的魔法。」

    變得美麗。

    創造生命的魔法。

    流血。

    「……會……會一直流血嗎?」

    「每一個月都會流一次血。」

    「不要……好可怕。」

    蕾伊抱緊了我。

    「長大就是很可怕的啊。這個世界就是很可怕的地方,很多人也會因為你的
美麗而想要傷害你呢。不過,如果因為可怕就不再長大的話,就太可惜了呢。」

    「為什麼?」

    「因為長大以後的麗伊一定很美吧?姐姐想見到長大的麗伊的樣子,一定會
比姐姐更美麗的。」

    我們三人把各自的衣裙洗好,光著身子躺在軟綿綿的草甸上,任由晚風把我
們的身體和濕衣服吹幹。遠處的水鳥傳來隱隱的啼鳴聲,世界一片寂靜。

    我轉頭看去,涼涼的晚風輕輕拂過一大片蘆葦,波浪般的蘆葦杆中,不知名
的水鳥飛向繁星點點的夜空中。

    直到女奴長呼喚我們,我們三人才回營去。

                ※※※

    沒過多久,將軍死了。

    聽說,在一次衝鋒中,他駕駛的戰車被地上的一塊石頭撞到掀翻在地。蜂擁
而上的敵人包圍了他,把弓箭一根一根地釘入了他的盔甲和血肉。他揮舞著鐵劍
斬殺了不知多少敵兵,最後體力不支,倒地身亡。

    也有人說,那天的戰鬥一開始就很不順利。將軍撤退的時候進了敵人的包圍
圈,他被一根箭矢貫穿了咽喉,然後被蜂擁而上的敵兵以復仇的嗜血紮成了蜂窩


    不管究竟如何死去,抬過營地的亞麻布中包裹的是將軍的屍體,這點誰也無
法否認。 士兵們一邊哭嚎,一邊撕開身上的衣服,用小刀割傷自己,用這種方式
弔唁戰死的長官。

    我們站在人群中,三個人都沒有說話。我偷偷地看了一眼姐姐們的表情。希
麗冰冷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蕾伊的悲傷之下,似乎藏著一抹難以發現的擔憂。

    將軍死後,整支部隊被召回王城。將軍的屍體被抹上香油防腐,放置在棺槨
中,送回家鄉。 作為一名貴族,他大概會被下葬在自己祖宅的後院中。

    我們三人作為將軍的女奴,如果沒有意外發生,將會同他的其他財產一起被
送回他的家中吧。

    意外發生在返程後六天的晚上。

    我睡前水喝多了一些,入睡不久後就醒了過來,感覺小腹酸漲難忍。

    希麗和蕾伊睡在我的兩側。蕾伊靜靜地側臥著,鼻息緩慢而均勻,希麗攤開
四肢,手搭在我的身上,發出甜蜜的輕鼾。

    我小心翼翼地把希麗的手推開,儘量不吵醒她,然後搓著惺忪的睡眼,輕手
輕腳地掀開帳篷的簾子,走向外面。

    無星的天空中只有一輪黯淡的月光透過層雲,把大地照得影影綽綽。 我光著
腳走在沙地上,因夜風而縮起了身體。

    營地的四周點起了火把,值班的士兵盤腿坐在地上,低垂著頭,抱著手中的
長槍。帳篷中士兵們的鼾聲此起彼伏,遠處傳來未知動物的叫聲,和風聲混在一
起。

    我悄悄繞過士兵,離開營地,找到了一處偏僻的角落,在那裡提起裙子蹲在
地上。在寂靜的夜晚中,飛速沖出的液體擊中地面的的聲音格外響亮。

    解決完後,我把裙子整理好,向睡覺的營帳走去。

    突然,遠處閃出一道的黑色影子!

    難道是狼?我嚇得抓緊了自己的裙子,快步向反方向走去。

    那道影子越來越近,不像是狼,倒像是人影。那道影子越走越近,一股濃郁
的酒氣也迎面而來。

    原來是一名醉酒的士兵。他蹣跚著腳步,身上沒穿甲胄,腰間只圍了一片短
裙,皮質的腰帶上晃著一把叮噹作響的劍。

    我松了一口氣,但沒有放慢腳步。那名士兵卻加快腳步走過來。

    「哦哦哦……老子還以為是什麼幽靈呢,原來是將軍大人的小女奴啊……」

    我還沒走幾步,他就已經追到了我的身旁。濃郁的酒氣熏得我頭暈目眩,一
下子徹底驅散了我腦中僅存的睡意。

    「一個人出來幹什麼?哦……明白……明白了……出來尿尿對吧?哈……哈
……晚上可是很危險的,我送你……送你回去吧……」

    我加快腳步,想要快點趕回帳篷中。醉酒的士兵一步不離地跟在我的身旁。

    「喂,怎麼不說話……別走那麼快啊,喂!」

    他啪的一聲抓住我的手腕,手勁不知輕重,擰得我生疼。

    「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啊?老子可是……特地護送你回去啊,連謝謝都不懂
說嗎?你這個下賤的臭婊子……不過不過是將軍的一條母狗罷了……」

    我緊緊咬住嘴唇,拼命想要掙脫他的手。他雖然喝得醉醺醺的,力氣卻仍然
大得驚人,想要抓住我這樣一個小女孩就如同抓一隻小雞一樣輕鬆。

    「將軍的感覺怎麼樣啊?他都那個年紀了,還能滿足你們三個嗎?……將軍
不在了……晚上一定很孤單吧……」

    他的手開始在我的身上亂摸,手指從領口伸進內側,粗暴地揉捏著我青澀的
肉體。 我因恐懼和疼痛而流下了眼淚,但是卻連呼救的聲音都發不出來,只是一
個勁地發抖。

    「老子明白了……老子這就給你……給你喂飽……」

    他兩隻手抓住我的衣服,撕拉一聲扯開了胸口的衣衫。

    士兵跪到地上,滿是鬍鬚的臉在我瘦削得見骨的胸口上粗暴地磨擦,火熱濕
潤的舌頭把沾滿酒味的涎水塗在翹起的乳尖上。

    我聽到寂靜的空氣中響起連續而急促的吸氣的聲音,才意識到自己在抽泣。

    「啊啊啊啊啊啊啊放開她啊啊啊!」

    一道黑影狠狠地撞到侵犯我的士兵的身上,發出聽起來就很痛的碰撞聲。士
兵發出一聲哼哼的呻吟聲,失去了平衡,跌坐在地。

    「啊啊痛死老子了……他媽的是……是誰……」

    士兵摸著屁股,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對眼前出現的第三者怒目而視。

    希麗又一次擋在我面前,她張開雙手面對著那名士兵,好像護雛的母鳥一樣。

    士兵嘟嘟囔囔的,因醉酒而吐字不清。他朝空氣空揮了一拳,怒吼道:「媽
的……你他媽……你他媽幹什麼……你不是……那個女奴嗎……哈……找死嗎!!」

    他暴躁的吼聲嗡地一聲在我們耳中炸開,嚇得我坐在地上。

    希麗手中突然閃現一線銀光。她的聲音帶著顫抖:「你不要過來!」

    月光從雲層破開的縫隙中落下,照亮了她手中的東西。

    一把銀色的小刀!

    「你他媽……你他媽敢威脅老子?!」

    看見希麗手中的小刀,士兵更加暴怒,噌地一聲抽出腰間的劍,狂躁地揮舞
著那危險的武器。

    蕾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幾步開外,雙手捂住嘴巴,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
的一幕:「希麗……你冷靜一點!」

    「要冷靜的不是我吧!」希麗的聲音尖銳而嘶啞。

    「來啊,捅我啊!捅老子啊!不過是將軍的一條母狗,將軍死了還想逞威風
嗎,啊?!」

    士兵狂躁地揮舞著劍,接連走近幾步,面對他的威脅,希麗只是稍稍後退了
一小步,仍死死地擋在我前面。

    但是,我清楚地看見她的肩膀在發抖。

    那名士兵似乎終於忍耐到了極限,大吼一聲向我們兩沖過來,長劍在空中反
射著致命的反光,好像還殘留著沒有擦乾的血跡。

    我在極度的恐懼中閉上了眼睛,聽到蕾伊發出一聲尖叫,然後是赤裸裸的柔
軟物體被切開的聲音。

    慘白的月光下,鮮血緩緩地滴落在乾燥的沙地上,滲入沙土中,看起來像是
黑色的。

    希麗躺在地上,無神的雙目低垂,發出虛弱的喘氣聲。暗紅色的血泊漸漸從
她身下的地面中擴散開。

    咣當。

    鐵劍落在地上,醉酒的士兵好像支撐不住酒力,整個人趴在希麗的身上,臉
靠在希麗的臉側。

    他的胸口插著那把短短的小刀,只剩下一截刀柄還在體外,鮮血汩汩地從傷
口流出,流到他身下的希麗身上。

    他一直耀武揚威地揮舞著的劍上,原來一滴血也沒有。

    「希麗……希麗!」蕾伊踉踉蹌蹌地跑過來,摸起希麗的一隻手,「希麗…
…你沒事吧?」

    希麗動了動嘴巴,但是沒有說出話。她虛弱地搖搖頭,臉色白得嚇人。

    遠處的營地傳來喧鬧聲,火光漸漸亮了起來,漸漸向這邊靠近。看起來,我
們這裡的動靜被其他人聽到了。

    蕾伊神色一凜,對我說道:「麗伊,快點過來幫忙!」

    我們兩個費了好大的勁才把那名士兵從希麗的身上推開,他就像石塊一樣沉,
身上濕漉漉的,散發著駭人的血腥味。

    翻過身來後,那張死去的臉語氣說是憤怒,不如說是驚訝。

    蕾伊幫助雙腳顫抖不止的希麗站起來。她渾身都是血,但是沒有受傷。

    我和蕾伊扶著手腳冰涼的希麗,逃入無邊的黑夜中。

                ※※※

    我機械地邁動著腳步,向前方走去。

    前面幾步遠的地方,希麗搖搖晃晃地前進著,她那件浸滿了血的亞麻長裙還
沒有換,血跡都已經風乾,結成了黑色的硬塊。

    蕾伊在隊伍的最前面,看起來也精疲力盡了。

    雖然是黃昏的時間,天空的太陽卻還是毒辣得刺人。過不了多久就會天黑,
天黑以後就什麼也看不見了,所以我們只能在這時候趕路。

    這是第三天、第四天,還是更久了呢,不太想得起來。

    那天晚上,我們在夜色中如迷路的動物一樣逃亡。直到身後的馬蹄聲和吼叫
聲完全消失,才停下了休息了一會,然後繼續在清晨的曦光中漸進。

    我們不敢回到大路上,害怕被追捕者發現。

    結果走著走著,我們發現自己已經偏離了大路,周圍的景色漸漸荒蕪,草木
愈加稀少,景色漸漸變化為無邊的荒漠。

    我們逃跑得太急,連收拾行李的機會也沒有。沒有乾糧,沒有水,也沒有遮
陽的斗篷。白天日曬強烈的時候我們只能躲在陰涼處休息,在暮色四合或晨光熹
微的時刻才能趕路。

    我的腳底長了水泡,嘴唇乾裂出血,腦子暈暈乎乎的,感覺不出平衡感。

    希麗看了我一眼,停下來等我。她滿臉都是灰土,嘴唇乾裂得如同缺水的土
地。

    她什麼也沒說,可能是嘴巴太幹,已經說不出話了。她默默拉起我的手,半
拖半拽地帶著我向前走去。

    天空中盤旋著黑色的大鳥。 那些是禿鷲,在等待著新鮮的食物。

    再這樣下去,我們三個都會死吧。

    我們躺在一處岩石下,靠陰影抵擋著嚴酷的日曬。

    藍得刺眼的日空中,一群不知名的鳥類從天空中滑過,緩緩扇動著它們寬大
靈活的翅膀。

    「是從哪裡飛來的呢……」

    希麗的眼睛追逐著飛過天空的鳥,一直看著它們緩緩飛過天野,消失在天際
的另一側為止。

    「麗伊是從哪裡來的啊。」希麗又說道。

    「……」

    「唔……這個問題是不是對你太難了一點呢。」

    希麗仿佛在自言自語。

    「不過,我還記得很清楚哦!我的家鄉,我還記得很清楚……」

    「又開始了呢……」

    聽到希麗說的話,蕾伊好像不知聽了多少遍一樣,歎了一口氣。

    「對她來說還是第一次吧!你好討厭啊,不想聽就走開。 」

    雖然被這麼說,蕾伊也沒有離開,而是在嘴裡嚼起了一片乾枯的草葉。

    「我的家鄉在很遠很遠的北方,在那裡,冬天的時候,天上會落下白色的羊
毛。要去到那裡的話,必須要一直向北走,穿過逐漸升高的群山,還要跨過遼闊
得無邊的海洋。在那裡,夏天不會如這裡那樣炎熱,冬天也不會這樣寒冷……」

    希麗抬起手,仿佛想要觸碰天空中的某一顆看不見的星辰。

    「我的族人都在馬背上生活,我們用弓箭狩獵草原上的動物。在森林中,在
草原上,到處都是數不盡的動物,從來都不用擔心饑餓……我們無論男女,都是
驍勇的戰士。白天他們騎在馬背上,馳過無邊的原野,身披自己捕獵縫製的獸皮,
用自己製作的弓箭獵殺野獸。 夜晚,他們聚集在火堆旁,享用白日獵到的動物,
然後在柔軟的野草中入眠。不用叫誰主人,也不會向任何人下跪。」

    蕾伊吐出嘴裡的草葉。

    「真好啊,可是你根本不會騎馬吧。」

    「……那是因為我沒有機會學。 只要我能學,就能成為最厲害的騎手。」

    「真厲害啊,不過完全想像不出來你騎馬的樣子呢,你能爬上馬背嗎?」

    希麗好像沒有聽見蕾伊的奚落,而是自顧自地繼續說。

    「總有一天,我會回到家鄉,然後也成為一名禦盾侍女。」

    「希麗姐姐,什麼是……盾侍女……?」

    希麗啪的跳起來,揮舞起拳頭。

    「禦盾侍女是我們族人中最厲害的女戰士!禦盾侍女不是人的侍女,而是是
侍奉戰神的女孩,就算是最強壯的男人也無法擊敗她們……我也要成為一名禦盾
侍女!」

    她的金髮在陽光下飄動,泛著流金般的光澤。晶瑩的汗珠滑下她的脖頸,凝
結成白銀般的液珠。

    「那真是厲害呢。」

    蕾伊的語氣聽起來冷冰冰的,她從草地上跳起來。

    「喂,你去哪?」

    「休息得差不多了,該出發了吧?」

    蕾伊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向乾枯的大地,她的背影看起來孤單而瘦弱。

    「蕾伊姐姐……好像生氣了。」

    「不管她,誰知道她在想什麼……」

    蕾伊很少生氣,總是笑呵呵的。這大概是我第一次見到她真的認真生氣。

    希麗賭氣似的把一塊石頭狠狠丟向遠處。

    「笨蛋……」

    我仿佛聽見她發出憤憤的、咬牙的聲音。

    不知道又走了多長的距離,也不知道在往那個方向前進。 我只是跟隨著姐姐
們的腳步,忍住疲勞和乾渴前進。

    我的意識一陣眩暈,「啊」的輕輕叫了一聲。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趴在地上了。

    「麗伊……啊,血!」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膝蓋,大顆的血珠漸漸從摔倒的擦傷中溢出來。

    奇怪的是,卻不怎麼痛。倒不如說,因為看到了血,反而冷靜下來了。

    「怎麼辦……還能走路嗎?」

    希麗的表情看起來好痛。

    我搖搖頭。

    蕾伊彎下腰,從自己的裙擺上撕下一片布條。 希麗俯下身,輕輕地舔舐起我
的傷口,把污垢和塵土舔乾淨。

    「沒法走的話……我來背她吧。」

    「你怎麼行?你看起來自己走路都快摔倒了。」

    「你不一樣嗎?」

    「我還能走!麗伊這麼輕,我背著她沒問題的……」

    「我年紀比你大,聽姐姐的!不要鬧了!」

    我默默地看著她們兩個爭吵起來,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把那句話說出口了。

    「……你們走吧。」

    兩個人的爭吵好像被一柄小刀斬斷般戛然而止。

    「你說什麼?」希麗的聲音虛弱得好像是風吹來的。

    「姐姐們……走吧。不要管我了……」

    「我們怎麼可能……」蕾伊咬著自己的下唇,低垂著眼睛。

    「我本來……就是姐姐們的累贅。」

    一開口,淚水似乎就要湧出眼眶。但我死死忍住。

    「姐姐們碰到了能吃的東西都分給我吃,一路上也總是停下來等我,要不是
我走得太慢,姐姐們可能早就已經走出去了……」

    我越說越快,似乎一輩子都沒有說過這麼多話。這些話語自然而然地從口中
傾瀉而出,好像它們早就已經在哪裡被準備好了一樣。

    「一直以來因為我姐姐們都受了好多苦,我知道的……我從來都幫不上姐姐
們的忙,還總是給你們添麻煩……蕾伊姐姐為了我每天都要受士兵們欺負,希麗
姐姐為了我才不得不……嗚……都是因為我姐姐們才不得不逃跑……」

    「麗伊……」蕾伊的聲音無力又悲傷。

    「我沒辦法報答姐姐為我做的事,也沒辦法報答你們的救命之恩,以前幫不
上忙,現在也幫不上忙……如果能做什麼就能救姐姐們的話就好了,但是我什麼
也做不了,只是一直在拖累你們……所以……不要管我了……咳咳咳……」

    我忍不住咳嗽起來,喉嚨好像火燒一樣,一絲水汽也沒有的口腔裡沙土好像
刀子一樣割著。

    希麗的嘴唇動了動,好像說了什麼,我沒聽清。乾燥枯黃的頭髮遮住了她的
臉,蓋住了她的表情。她的手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胸口,指甲摳進肉裡,劃出一道
血痕。

    她又張開嘴。

    「你口渴嗎?」

    「啊……」

    我被她的問題弄得不知所措。

    「我問你,你口渴嗎?」

    希麗的嘴角擰起猙獰的弧線。我嚇得縮起身子。

    「口……口渴……」

    已經滴水不進幾天了,不可能不口渴。不過這一點我們三個人都一樣。

    我還在恍惚的時候,希麗突然靠近,把我粗暴地把我按在沙地上,如同要侵
犯我一樣。

    「你在幹什麼,希麗?!」蕾伊發出驚慌的聲音。

    希麗把雙膝鐵塊一樣死死地按在我的雙肩。她俯視著我的臉,垂落的金髮間
露出一張暴怒的面龐。那雙目中的眼睛好像燃著藍色的火,紅色的血管漲紅了她
的脖頸。

    「張嘴!」

    她不等我反應,用手掰開了我的嘴巴,然後張開胯部,把裙底光照射不到的
幽密對準了我的臉,張開雙腿坐到了我的臉上。

    「唔嗚嗚嗚?!——」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只能感覺到柔軟的、溫熱的肉丘死死地壓在我的口鼻處,
肉丘間微微濕潤的縫隙散發出輕微的騷味。

    我瘋狂地拍打她的大腿,但她的胯部毫不放鬆。

             淅瀝淅瀝淅瀝——

    「嗚嗚嗚嗚?!!!」

    火熱得發燙的液體從肉縫間射出。我的嘴巴大大張開著,沒有任何閃躲的空
間,只能任由那些液體射進我乾燥的舌齒之間,灌進喉腔之中。

    「全部喝下去!一滴都不准漏!!」

    聽到她暴怒般的命令,我不由自主地鬆開了緊緊閉合的喉頭。 滾燙的液體從
她的體內射出,灌進我的嘴中,流下食道,被我吞進胃裡。

    那些液體帶著濃郁的希麗的體味,好像她全部的憤怒和悲傷全部都被凝結在
裡面一樣。悲傷和憤怒的結晶在我的體內被吸收,化作我身體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我感覺眼淚從眼角滑下,滋潤著眼角乾裂的皮膚。

    已經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流淚了。

    「我那天,是想去死。」

    希麗躺在那塊岩石旁,虛弱而單薄的肩膀緩緩地起伏著。

    「那天三營的士兵們為了慶祝攻破城池,在營地裡大吵大鬧。 他們去搶了戰
利品回到營地,準備再去城裡搶上一波。為了慶祝久違的勝利,他們把我扛到了
他們的帳篷裡面。」

    她講的是我第一次遇到姐姐們那天發生的事。

    我們三個坐在一棵孤零零的樹下,看著遠處漸漸落下的夕陽。空氣的熱度漸
漸降低,甚至傳來一股寒意。我抱緊了自己的膝蓋,把身體縮成小小的一團。

    「他們扒光我的衣服。明明就沒有幾件衣服,還全部撕爛了,手被擰到背後
幾乎快要斷掉的角度。先是前面,然後是後面,那天我正好來了,他們幹得我雙
腿之間全都是血也沒有停下來。那些傢伙看到血以後反而更興奮了,一邊嚎叫一
邊咬我的乳頭,扇我的臉。」

    她的聲音陌生而遙遠,好像在講著另一個人的故事一樣。

    「然後他們就給我穿上從城裡搜刮來的東西。先是不知道哪裡來的羊毛長袍,
上面還沾了血,又腥又臭,給我穿上以後又撕爛,然後把亂七八糟的首飾裝到我
的身上,金項鍊,鑲著寶石的手鐲,五顏六色的腰帶,銀質的腳鐲,刺繡的披肩,
把我裝扮成貴婦人的樣子,讓我給他們跳舞,一邊跳一邊把身上的東西一件一件
脫下來,然後又把那些東西塞進肚子裡,看能塞進多少……不知道為什麼那麼喜
歡看我哭……喜歡聽我一邊罵他們一邊哭。說什麼其他的性奴都只會一個勁奉承
男人,只有我最有意思……

    「不過最可怕的是那些血……那些衣服還有首飾上都沾著不知什麼人的血,
死人的血,不知多少人的血塗抹到我的身上,我感覺那些鮮血好像會自己蠕動,
像是冰冷的手一樣掐著我的脖子。」

    我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我害怕她的目光,光是聽見她的聲音我就害怕,我甚
至想捂上耳朵。

    「所以啊,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一直以來都是這樣。被那些士兵不停地淩辱,
身體完全不屬於自己。明明已經習以為常了……但那次不知為什麼,可能是腦筋
出問題了吧,我就想——」要不這次去死好咯。

    「等他們都玩累走了以後,我就帶上一直都偷偷藏好的小刀,悄悄不讓人注
意跑出營寨,往那一座被攻破的城裡去了。我想要死掉的話,就找個沒有人知道
的地方死掉好了,最好別讓蕾伊看見,她那麼煩人,被看見的話肯定麻煩死了…
…雖然那時候確實已經死了……」

    蕾伊的肩膀微微抽動了一下。

    「我在城裡亂走,不知道為什麼一直下不了手。果然我還是沒辦法像我的族
人那樣勇敢,他們老去以後會自己離開部族,找到一個地方等待,什麼也不吃什
麼也不喝,坐在同一個地方一直等待……

    「城裡到處都是死人,一不小心就會踩到,到處都是士兵。我就想,如果我
再被哪個士兵抓到,不管他要對我做什麼,我要在他面前把自己的喉嚨割斷,讓
血濺到他的臉上……然後我就期待有沒有哪個士兵來找到我……

    「然後我走到一條小巷裡,沒有陽光的小巷,一片寂靜,簡直像是提前來到
了墓地,在那裡,我看到了……看到了……」

    希麗好像忘記了看到的東西一樣,突然停下了敘述。不知道停了多長時間,
世界都籠罩在一片寂靜之中。

    我想看看希麗的動靜,悄悄抬起眼睛。

    她正注視著我,注視著我的雙目。那對湛藍的、如同遙遠北方天空一般的雙
目中溢出滾滾的淚水,珍貴的水分揮霍地流滿了她蒼白的臉。

    「我看到……嗚……看到麗伊站在廢墟中,在那麼多的死人中間,那麼多的
屍體和亡魂之間,站在那裡,那麼小,那麼柔軟,好像是路邊開的一朵小花一樣
……她看著我……嗚……她的黑色的頭髮比我見過的最美麗的布匹還要漆黑順滑,
眼睛比最璀璨的寶石還要閃亮,但是……但是最重要的她看我的表情……嗚嗚……

    「那是……諸神派來的天使才會有的、悲哀的表情吧。

    「我那時候就知道了……不對,早就知道了……怎麼可以這樣簡單就去死掉!
被那種悲傷的眼神看過以後,怎麼還能捨得去結束生命啊!!!」

    我們三人緊緊擁抱,彼此的身體貼在一起,分辨不出哭聲到底是誰發出的。

    「來,我們約定吧……」

    於是,在無邊的死寂的荒野中,我們三人彼此立約。

    我們知道,這不是輕巧的約定,也不是垂死之際權作排解而成的慰藉。這是
真正的約定。

    從少女的口中吐出的言語將會化作最強力的言靈,比諸神與人類立下的契約
更神聖,比牢不可破的命運之線更堅韌,比時間的流動更廣延。

    我們三人將互相守護,永不背叛,永不分離。

    直到世(時間)界(空間)的盡頭。

                ※※※

    「啊……」

    越過山脈還有深谷,撕咬死屍,啜飲動物的鮮血。

    用彼此的尿液補充水分,用彼此的體溫來取暖,用彼此的唾液來療傷,用彼
此的懷抱來睡眠。

    在地上尋找著旅人的痕跡,在夜空中尋找星星的方向。

    「這就是……」

    一條銀帶般的河流緩緩地流過深深的河谷,綠茵茵的草甸從河灘邊延伸出來。
隱隱約約能見到一片低矮的用蘆葦杆和泥巴搭成的棚屋。

    再遠處的地平線上,那座城市隱隱約約可見。

    高聳的城牆,入雲一般的塔尖。河流緩緩從城牆的門洞流入城中,門洞兩側,
長著飛翼的獅像威猛咆哮,湛藍色的城牆鑲瓦如同海水一般閃閃發光。

    在一片荒蕪中,好像海市蜃樓一樣出現了一座金色的大城。

    「我就說……我記得回來的方向。」

    蕾伊趴在希麗的肩膀上,看著地平線上的和河流和城市。

    「尼尼微,我回來了……」

               (待續)
2021-1-14 13: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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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cemaskh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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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哥居然更新了,可喜可贺
2021-1-14 15:3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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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pwarsh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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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文筆很好,很有氛圍。
開始看到第一人稱還以為是男主……百合其實也不錯,雖然我不怎麼看
2021-1-14 16:4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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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KAM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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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後一時間懷疑自己是不是點錯了文章
2021-1-15 05:3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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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jjj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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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筆是真好,明明沒幾段h我也看完了,但是說真的;
如果不是寫
2021-1-15 06: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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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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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P站看完了 来这签个到
2021-1-15 16:2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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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jdfoa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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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欢迎归来
看完感觉这是一个诞生记啊,估计是第一世的故事,然后后面该讲觉醒了?
加油,期待下一篇
2021-1-16 08:4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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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mdtk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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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據一下:尼尼微,那麼這個故事的帝國是以 三光政策 聞名的亞述古國咯,最後文中提到的河流應該是底格里斯河。
2021-1-17 2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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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jjj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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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19 00:5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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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影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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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2-1-3 01:2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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