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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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授權代發】《命書》序章 作者:弄玉、江南哭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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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權代發】《命書》序章 作者:弄玉、江南哭哭生

                《命書》

作者:弄玉、江南哭哭生



                序 章

  旭日東升,一抹紅光斜斜地灑來,小河北邊的山坡、別墅、樹林、頓時變得光彩奪目。

  朝陽之下,一輛黑色的瑪莎拉蒂GC(GranCabrio),敞篷跑車,在無人的道路上,環山疾馳,風急火燎,從圍牆最外頭的大門進入,趕向內部。

  這裡沒有別墅群,因為整片山下數百畝土地,都是個人私有地,建起了高牆厚院的,一棟棟被黑色柵欄包圍的豪華別墅,歐式小樓造型,出於名家設計,仿佛一件件藝術精品,陳列在這片僻靜的山坡上。

  別墅小樓的數量並不多,這片被圈起來的土地,更多是庭院造景,遍植玫瑰的大花園,整齊的紅色玫瑰,在陽光的映照下,如著火一般的燦爛。

  它像一個貴族,站在山坡上打量著對岸的小村子。每次村民們瞧向這裡時,都會肅然起敬,產生一種仰望皇宮的感覺。

  因為,這座現代莊園的主人,不僅僅是有錢,有的也絕不僅是錢,村民們都聽過他的傳說,知道莊園內有不但處處都是監控、電網,有數十名精壯保安日夜巡邏,有凶惡獵犬,甚至……據說還養了豹子,曾把入侵者咬得血肉模糊,一路慘嚎著逃出來。

  能有種排場的,當然不會是普通人!

  村民們口耳相傳,這一位通吃黑白兩道的巨富,雖然是保全業起家,但背景不乾淨,坐過牢,公司裡的保安各個涉黑,待他發跡之後,大刀闊斧,重拳出擊,連連進軍汽車、房產、影視……名下公司遍布數十條產業鏈,每個月出入的金錢都是天文數字!

  這麼一位巨富,能夠白手起家,創造自己的商業王國,當然是天時地利的配合,不過,村民之中早有各種傳聞。

  有人說,那位巨富撈偏門起家,一路走來腥風血雨,金山銀山底下,埋著屍骨無束;有人說,這位富豪得到國家扶持,這才能平步青雲;有人說,他用卑鄙手段奪取了妻子娘家的所有資產,害得賞識他的老岳父家破人亡;有人說,他做夢夢到彩票號碼,財富得自天授……

  許許多多的流言,都隨著人們的好奇,都深鎖在美麗的莊園裡,刺激人們的想像……

  黑色的名牌跑車,停在主宅門口,從車上下來一個西裝畢挺的青年,體魄健壯,面孔英俊,金絲眼鏡調和了凶性,增添了幾分幹練,很難想像這麼一個三十出頭的他,已經是一個大集團的總經理。

  青年手裡拿著公事包,示意保安與管家把車停好,自己則快步走入主宅,穿過富麗堂皇的廳房,來到後院。

  碧綠的草坪邊,是一個方形游泳池,池水清澈見底。水花一閃,一條『美人魚』破水而出,水淋淋的長發,映著一張青春美艷的臉。

  女子走上來,身著紅色的連體泳裝,在細腰的扭動中,圓臀晃動著迷人的旋律。泳衣下露出的的兩小塊白臀肉,一動一動游移著,掛在上邊的水滴,滑向大腿,令人口乾舌燥。

  她上來的時候,青年正好經過,她抓起池邊椅子的浴巾,擦拭著身上的水珠,“你又來見他?這次又是甚麼事?”

  青年道:“有份公文,只有他親自簽字才能拍板。小火,這早上妳還下甚麼水,怪涼的。”這個姑娘名叫小火,挺有個性的。

  小火給自己擦著水,說道:“我好歹也是練武人,不怕的。”她猛搓著長發,隆起多高的胸部跟著顫起來,被青年看個正著。

  青年微笑道:“小火,你的這任男朋友怎麼樣?”

  小火停止動作,說道:“太嫩。沒戲。”

  青年勸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該嫁人了。”

  小火目光停在他臉上,嬌嗔道:“你都沒結婚,我還急啥?總之,他沒開口,你也別催我。”她草草擦過,說道:“早餐差不多好了,哥,我陪你去見完他,一家人吃早飯吧。”

  不管青年同意與否,挎上他胳膊,貼他身子,柔聲說:“乖,走了。”一同離開泳池,到後頭的花園去。

  花園之中,一叢卡羅拉月季旁邊,一個挺拔身影,獨自站立,似在欣賞晨光中的花朵,六十多歲的年紀,頭髮花白,拄著拐杖,整個人卻如一棵青松,直挺挺地矗立著,沒有一點衰老的感覺。

  小火把人帶到,吐了吐舌頭,轉頭就離開,青年有點無奈,但隨即整理心情,往前走到老人身旁。

  已經許多年了,自身也早已是名聲卓著的辣手人物,不管在商場還是江湖,但每次見到父親,都會止不住地緊張……

  青年站在父親面前,態度恭謹,老人目光直直看著艷紅的月季,沒有旁顧一眼,只是問道:“有甚麼事嗎?”

  青年緊張地說:“爸,馬來西亞那個開發案,談了兩年半,終於定案,預計我方出資三百五十億,其餘三成由對方以地皮參股,大概七年回本……這是報告書,請你過目。”從公事包中取出報告書遞上。

  老人望著兒子朝氣蓬勃的俊臉,淡淡地說:“你是總經理,你自己做主就行了。”沒接冊子,懶懶的樣子。

  青年彎著腰,恭敬地說:“爸,這筆生意太大,我和大家反覆商量,還是心裡沒底,得請爸做主。”

  老人唔一聲,這才接過冊子,在幾分鐘內翻完數十頁的文書,道:“放手試試吧,挺好的生意,你們乾得不錯,但有幾點要修改,首先,對方承諾提供的地皮,使用時間是……”

  青年德連忙取出紙筆,在父親的口述下刷刷記錄著。記完,長長吁了一口氣,“爸,還是你厲害,乾淨利落。”

  老人笑一笑,道:“沒有人天生甚麼都會。這都是多年經驗積累的結果。你接手業務時間還短,只要用心做事,後頭……可以做得比我好。”

  青年一一答應,說道:“爸,還有一件事兒,我得向你請示。”

  老人不語,靜靜地聽著。

  “近幾天出來一個甚麼公司,領頭的是個荷蘭華人,一來就開了幾家夜總會,與我們打對台,跟咱們搶客人。昨天還派人到我們場子栽贓販毒,簡直是不想活了。”青年摘下眼鏡,一臉的氣憤,像只只發怒的獅子。

  老人沒有太大的反應,夜總會、高利貸甚麼的,在自家生意中早就排不上號,就算全部拱手讓人,也動搖不了根本,所需要在意的,是各方對此的反應。

  “……大家的反應如何?”老人聲淡如水。

  青年挺起胸膛,“從沒遇到這麼自己找死的,弟兄們都很氣憤,摩拳擦掌,準備你一聲令下,大伙直接讓他們從這裡消失,這次連只手都不會給人找到。”

  壓低聲音,青年道:“方局也說了,只要爸爸您點頭,他負責善後,包管甚麼麻煩都不會有。”

  ……這些情況,在老人的預計內,幾十年打下的鐵桶江山,不是旁人隨隨便便就能撬動的。

  ……昨晚的夢裡,他已經知道對方是甚麼人,知道對方為何而來,知道對方暗藏著甚麼底牌與陷阱,那絕不只是枱面上顯出的這些小東西。

  ……但……那又如何呢?

  同樣藏起爪子誘敵的,自己又如何不是?如果自己有那個意思,對方會發現,他自以為精巧的陷阱,自以為隱藏很好的強大實力,還有他早已聯絡好的盟友,全都會在瞬間被輾成糜粉。

  因為,和如今的自己相比,他們就只是可以一指隨意輾殺的弱小東西……如果自己有那個意思……

  老人合眼,足有十幾秒鐘,睜開眼時,聲音平淡如水。

  “即刻起,處分掉所有的產業,包括所有的股票、公司、房地產,還有酒吧、賭場、夜總會等等,把資金轉移到……英國吧!”

  “是……啊?爸!”

  青年一下傻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東西,父親才六十出頭,不可能這麼早就腦子出問題啊,明明只是一群弱小的烏合之眾,輾死就是了,不輾死也沒關係,卻為何要……

  老人抬頭望著遠方的天空,正有幾朵雪白的雲飄著,輕快而活潑,或許……人生不外如是……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早已經玩厭的遊戲,就該抽身出去,尋找新的東西,只是……

  老人望著白雲,靜靜說道:“你知道嗎?我最近常常想,如果你母親還在的話,我寧願一輩子只是個修理廠的小工人。”

  青年一震,靜靜地站在父親身旁,一起看著天上浮雲,任思緒飛馳,無數的回憶如走馬燈般倒轉,時間仿佛回到幾十年前,那間隨時破產的小車廠,一切故事的開始……

  (1)技術革新

  萬鑫修配廠原是一家國有工廠,後被吉通公司收購。除了裁掉一些幹部之外,沒多大變化。管理人員照樣管理,工人們照樣乾活兒。要說有甚麼好事的話,就是工資比原來翻一番。大家上班圖的甚麼啊?還不是多掙點錢,讓日子好過一些嗎?在一個商品社會中,錢是大爺。

  這個廠子位於省城的郊區,比較偏遠。要去市中心,坐車需要一小時左右。廠子佔地廣大,分成幾大板塊。各分廠之間,有圍牆相隔,大門相通。在生產上既成一體,又各個獨立。現在,已是晚上六時,下班半個鐘頭了,員工們走光,院裡靜悄悄的,落葉可聞。可修理大車間裡,幾個修理工仍在忙碌著。

  他們一身油污的工作服,在吊燈和行燈下,臉上這一塊黑,那一塊黑的,化了妝似的。他們或在大架子上蹲著,或在地上站著,或在車底坐著,各自揮舞著板子。汗水模糊視線,就擦上一把,繼續工作。眼見著幾個螺絲上完,再接幾根管子,今天的任務就完成了。

  旁邊的組長林慕飛,手持著行燈,說道:“要是累了,喝點水,再接著乾吧。”

  大伙不乾,都想一氣弄完。

  林慕飛望著他們,想到當初自己當學徒時,也是這麼乾的,心生感慨。

  一會兒,他突然問道:“秦楓哪兒去了?還有孫二虎呢?”

  秦楓是工廠工程師,他的師兄。孫二虎也是修理工,歸他管。其人號稱“車間小霸王”,仗著上頭有人,不好好上班,還橫行霸道的,被林慕飛多次教訓過。

  林慕飛下午去前樓上學習,回來五點多了,沒看到二人。秦楓向來守點兒,從不遲到早退。他上午還看到孫二虎在車間晃悠,上午回來沒見到他。請假也得跟我打個招呼吧?這傢伙,可惡!

  小李一下一下地擰著板子,說道:“老大,秦楓四點多就跟主任請假走了,說是有活動。我看他臉上帶著笑,兩眼冒著光,備不住會女人去了。林慕飛又問:“孫二虎下午沒來嗎?”

  小李面朝林慕飛,手上不停,說道:“他下午來了。本來在休息室睡覺呢,他兩個朋友過來把他拉走了。他們滴滴咕咕的,我也聽到了。他們去找女人了。”

  一聽女人,那三個人都停止動作,一起瞪大眼睛望著小李。要知道,他們這個組裡,都是光棍漢。這幾個修理工連女人手都沒碰過。一提到女人,心裡癢絲絲的。

  小李白了他們一眼,說道:“別介啊。我可以講,你們手別停啊。你們這樣,我可不說了。”那三個立馬動起來。

  小李面向林慕飛時,臉上又是討好的笑了,一邊轉著板子,一邊說道:“那兩個小子說甚麼有個酒吧來幾個漂亮妞,水靈得像小蔥,功夫還好,能把男人伺候得飛起來。孫二虎一聽,抬腿就跟著跑了。”

  聽到這些,幾個小伙子都要眼冒綠光了。

  林慕飛板起臉,說道:“哥們們,那種事咱們不能幹。那是違法的。即使不違法,把辛辛苦苦賺來的錢填窟窿,也犯不上。人得上進,走正道。乾活吧。”

  大家不出聲了,接著乾活。

  小李說:“老大,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啊。你有對象了,我們可沒有。”

  那幾個人說道:“可不是嘛,你有秦蕓那麼牛的對象,肯定得手了吧?”

  林慕飛笑笑,沒出聲。

  小李擰完螺絲,對他們呸一口,說道:“你們這幾個孫子啊,真是傻冒。憑咱們老大的本事,可能沒得手嗎?都傻得冒氣。”

  林慕飛想起女友,心中一陣激蕩,鼓勵道:“你們好好乾,多掙點錢,不怕找不到老婆。”

  眾人答應著,心中一陣沮喪。在這個商品社會裡,在這個大城市中,一個小小的修理工,要想娶到美貌可人的女友,簡直是做夢。哪有幾個象林慕飛這樣的好命人呢?入廠三年,年年勞模,技術精湛,前程遠大。

  而且,在進廠之前,他已經有了秦蕓,一個科科資優,成績拔尖的美麗女大學生。他是靠甚麼贏得美人芳心的呢?只憑著人品和身手嗎?這有點不可思議啊。

  別人問這事兒,林慕飛笑而不語。其實心裡挺樂。

  秦蕓是他的女朋友,今年上大一,溫柔又善良。且長相好,學習好,和他感情更好。她是秦楓的妹妹,三人是青梅竹馬的關係。他得好好乾,爭取早日買樓,等秦蕓畢業後,二人結婚。

  過了十幾分鐘,日落西山,霞光萬道,把車間的一部分映紅了。車間靜下來,修理工們洗過臉,換過衣服,嘻嘻哈哈地下班了。

  偌大車間裡只剩林慕飛一個人。他從車間一頭走到另一頭,仔細檢查每一個角落,確定無恙,這才放寬心。

  他關好燈,拉下車間電閘,邁著方步,向鄭歷的辦公室走去。

  鄭歷是車間主任,也是他最敬愛的師父。他能走到今天,全靠師父提攜。不然的話,上邊的領導哪知道他是哪根蔥啊?

  沒有師父幫助,他可能還和小李他們一樣,穿著油衣玩板子呢。人常說,受人點水之恩,必當湧泉相報。林慕飛常想,當師父需要他的時候,赴湯蹈火,在所不遲。

  不過,有一件事兒,他有點不解。秦楓也跟過師父,算是師父的徒弟,為何師父對他不那麼親近呢?象防範他似的。師父可以讓自己住在他家,卻從沒有讓秦楓住的意思。這是為甚麼呢?

  林慕飛推門進去,鄭歷正對著一張圖紙笑呢,霍地站起來,叫道:“慕飛,咱們牛逼了。勝利就在眼前。”

  林慕飛走過去,見圖上一個葫蘆狀圖形,線多,管子多,標注多,由衷地誇道:“師父,你真牛啊。這個裝置真設計出來了。我以為需要幾年呢。”

  鄭歷拍拍林慕飛的肩膀,說道:“也多虧了你小子提醒啊。不然,我至今還在黑暗中摸索呢。”他指著圖形,講起技術來。

  雖然現在只是一名車間主任,但在幾年前,鄭歷是吉通公司的首席工程師,所設計出來的幾款跑車,揚威國際,是吉通公司能從一間普通小公司,變成今日龐大財團的重要功臣,卻不知為甚麼,沒有飛黃騰達,而是被下放到這間小小車廠,當一個寒酸的車間主任。

  雖然被下放,鄭歷卻沒有放棄研究與設計工作,他從事機械技術多年,一直對現有發動機不滿,總想進行技術革新,以做到更省油、更環保,性能更強。這幾年裡,林慕飛就跟著他,從師父一開始的手把手教學,到後來,林慕飛成為一個稱職的得力助手。

  師徒兩人翻閱大量資料,結合多年實際經驗,找到兩條可能的路子:一是用高流量空氣芯取代濾清器,增大進氣量。二是換汽缸墊片,提升爆發力。

  鄭歷投入畢生心血。一次次試驗,一次次失敗,氣得他多次撕爛圖紙,摔壞產品。幾個月前,在他幾乎絕望的時候,林慕飛建議:在發動機上加裝特殊裝置,改變空氣成分,幫助充分燃燒。

  鄭歷眼前一亮,茅塞頓開。

  經過幾個月的努力,鄭歷取得突破性的進展,可以說成功在即了。

  他指著這個葫蘆說:“看看,就是它了。這是一組化學物質組成的裝置,其中包括鈦,鋁,及其它天然金屬。空氣經過這個金屬組合時,便會產生化學作用,分解出氫離子和氧離子。同時,空氣中的負離子會產生紅外輻射磁化作用,進而提高氣缸中的酸度,有效減少空氣中微粒子潮濕狀況,全面激發空氣的活性。”

  講到這兒,他又指指發動機全圖,興奮地說:“有了它,功率會提高百分之十五至二十,環保性,經濟性更好。一旦成功,一定會改變時代的。”

  望著師父躊躇滿志、意氣風發的樣子,林慕飛肅然起敬,說道:“師父,那你就是一代大師了,必定青史留名。那麼,這個裝置就叫『鄭氏助燃器』。”

  鄭歷大笑道:“鄭氏助燃器?說甚麼呢,這設備是我們一起研發出來的,你把自己放哪去了?”

  林慕飛抓抓頭,“我哪能和師父您比肩啊,我就是打打下手。”

  鄭歷搖頭道:“你是唯一真心在支持我這老頭的人,這幾年裡,你的忠誠和勤懇,我都心裡有數,後頭師父有甚麼,都不會少了你的一份。等後頭把它造好,咱們就發了。你在省城買房子結婚不愁了。竹影的病,也有希望了。唉,這個病有得治好的嗎?”他黑瘦的臉上笑容消失。

  林慕飛安慰道:“師父,現在醫學發展這麼快,怎麼不可能治好呢?等咱們造好助燃器的,再治竹影的病。”

  鄭歷一拍桌子,說道:“對。當務之急,是造出來,然後加以實踐。只要證明它成功了,咱們就可以申請專利了。”

  他將東西慢慢收起來,小心地鎖進箱子裡,囑咐道:“這件事,別告訴任何人,包括秦楓、竹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這東西也能要命啊。”

  林慕飛挺胸道:“打死也不說。”

  鄭歷笑了,眼角的皺紋好深。他看起來,比他實際的年紀都老一些。他也是一個可憐的男人,自從當年那件事之後,老婆跑了,女兒有病,他硬是挺過來了。如今女兒已經上高一。要是沒那該死的病,這孩子稱得上完美。

  仰望頂上的電燈,鄭歷有些失神,不自覺地握起了拳頭,喃喃道:“等這裝置做出來,我就可以回去了……討回本來屬於我的東西,十五年……十五年了啊……”

  林慕飛覺得奇怪,自己從來沒看過師父這樣的表情,卻見鄭歷搖了搖頭,揮手道:“還有件事兒,廠裡要選派一批優秀技工出國留學,你知道了吧?”

  “我聽說了。名額有限。咱這個車間好幾十人吶,哪能輪到我呢?再說,還有秦楓呢,我排不上號。”林慕飛不敢妄想。

  鄭歷一擺手,說道:“慕飛,『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有機會就該爭取啊。我已經替你報名了。”

  “那謝謝師父了。”他大喜。

  “謝甚麼啊?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能不能去上,我可說了不算。”

  正說得熱鬧呢,門外傳來喊聲:“爸,慕飛,快回家吃飯啊。這都幾點了?”

  門響一下,香風一蕩,竹影已經站在眼前了。林慕飛第一反應是想逃。

  (2)辣妹多情

  辦公室的棚上點著幾組燈管,雪白的光輝灑遍各處,幾乎不留死角。儘管如此,竹影的到來,仍叫人眼前一亮。

  她十九歲了,發育良好。那微微隆起的胸部將白色的半袖頂出丘陵。她身高超過一米七,淡藍的牛仔褲包裹的兩條大腿又直又長,線條優美。她走路時,細腰靈活,美腿交替前移,很富有節奏。光是這些,已經夠吸引人了,她還有一張動人的臉,明眸皓牙,鼻高唇紅,英氣逼人。

  這樣的外表,真可謂人見人愛了,誰能想到這樣的美女會疾病纏身呢?

  雖然是鄭歷的女兒,竹影卻從母姓姓張,而不姓鄭,林慕飛不知道為甚麼師父坐這樣的安排,但師父把這個不跟自己姓的女兒看成命根,這一點林慕飛非常確信。

  林慕飛跟她太熟兒了,常拿她和秦蕓比,心說,要是沒病,只怕竹影更有魅力,將來不知道便宜哪個傢伙呢。

  竹影叫了一聲老爸,便瞅向林慕飛,含情脈脈的。四目相交,林慕飛倒先怕了,忙移開目光。

  竹影笑了笑,在他的面前,陀螺似的原地轉一圈,嬌聲說:“慕飛,你看我漂亮嗎?”

  林慕飛忙看牆上的技術操作規程圖,嘴上說:“漂亮,漂亮極了,漂亮得讓人不敢正視。”

  竹影也不避閒,上前摟著他的肩膀,斜視著他的臉,嘿嘿笑道:“看甚麼?我還趕不上那張圖嗎?”二人幾乎等高,看起來很相配。

  林慕飛臉上一熱,既不敢推,也不敢享受,雖然這香噴噴的少女身子誘人。他可憐巴巴地看向師父。

  鄭歷爽朗地一笑,說道:“竹影啊,你當老爸是空氣啊?快放開慕飛,你看你把他逼的,頭上都冒汗了。”

  竹影將他摟得更緊了,哼道:“我就不放。誰叫他變心了,放著我這麼好的人不要,非要交甚麼女朋友。”

  林慕飛聽了,立刻黑臉,高呼冤枉。

  鄭歷解釋道:“女兒啊,慕飛來城市之前,已經有對象了。”

  竹影瞪著林慕飛,恨恨地說:“那也不行。我不同意,你不准處對象。明天打電話,告訴她黃了。”

  聽了這話,林慕飛簡直要暈倒,說道:“竹影,我一個打工的,沒房沒車,一把年紀,找個對象容易嗎?要是我跟她黃了,這輩子不得打光棍啊?”

  竹影臉上又笑了,說道:“你可以等我啊。等我大學畢業,咱們就結婚。你不需要等太久的。高中二年,大學四年,再找工作兩年,也就八年吧,還不到十年呢。”她的黑眼珠子轉動著,很是靈動。

  林慕飛聽了,身體發軟,要是沒人家摟著,肯定癱倒地上。他已經二十四歲,再過八年,周圍同輩的親友都兒女成群,自己單身一個,都不知怎麼和父母交代。

  鄭歷皺眉,嘆氣道:“女兒,你就放過他吧。”

  竹影一副深明大義的表情,真的放開他,說道:“看在老爸份上,饒你一次。不過,慕飛,你就偷著樂吧。本姑娘有生以來,還從來沒跟哪個男的這麼近過,讓你佔了便宜。咱們可醜話說在前頭,我不點頭的話,你不准結婚啊。你要是不聽話,我就將你逐出師門。”

  林慕飛一臉苦相,說道:“是,知道了。”然後又醒過味兒來。

  “竹影,弄錯了,你跟我學武一年多,我才是師父啊。要說逐出師門,只有我逐你的份兒,哪有徒弟逐師父的,對吧?”將臉轉向鄭歷。

  還沒等他說話,竹影已向老爸板起臉,大聲說:“這跟你無關,你不許吱聲。我一生氣,我以後就不給你做飯了”鄭歷連忙閉嘴。

  竹影將俏臉對向林慕飛,柔聲說:“慕飛,我是跟你學武,但咱們是以兄妹相稱的,不以師徒身份。”

  林慕飛輕聲說:“不叫師父罷了,可你也從來沒叫我哥啊。”

  竹影狡黠地一笑,說道:“心裡叫就行了。你記住我的話啊。走吧,回家吃飯。”

  鄭歷想起正事,說道:“今天高興,咱們喝點。”

  他領著二人出辦公室,跟看門的老劉打過招呼,向家走去。

  這時候,天黑透了,路燈亮起,沿著平坦的柏油路亮出好遠。機動車,自行車,時斷時續地在路上前進著。但總體上,還是安靜的。郊區有郊區的好處。

  回家的路不到十分鐘。經過超市時,買了三瓶哈啤。進了所在的小區,感覺更安靜。那些窗子多數點起燈,黃的,白的,家家戶戶在演繹著自己的故事。

  回到家,擺好飯菜,三人圍上桌,開始用餐。兩個男人齊誇竹影炒菜好,令人特有食慾。竹影聽得眉開眼笑。

  鄭歷興致很高,一杯白酒,在林慕飛喝完一瓶啤酒後,也喝光了。

  竹影問他有甚麼好事,老頭是打死也不說,只說女兒身體越來越好,他高興極了。竹影的一雙水汪汪眼睛又轉向林慕飛。他更是頑固,除了談工廠,說酒話,一點有價值的情報都沒有。

  酒下肚,鄭歷的話多起來。在第二杯白酒時,鄭歷抿了一口,放下酒杯,面現悲傷,說道:“慕飛,我這輩子好失敗啊。由於自己有眼無珠,沒了夢想和事業,老婆跟人跑了,害得女兒又得那個病。要是沒有你,我早活不下去了。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才好。”

  林慕飛連忙說:“師父啊,你就像我爸一樣。咱們之間,哪用得著謝字啊。以後可別說這個話。”

  他當初剛認識師父時,師父很慘。女兒患了多年癲癇,連學都不能上。師父為了照顧女兒,無法正常上班。還是慕飛的老中醫爸爸,給提供一個藥方,救了這個家。服藥以後,竹影的病輕多了。原來一天犯病一次,現在,一年頂多犯病兩次。每次很快醒來。於是,她重回校園,接著上學了。鄭歷放下“包袱”,又可以安心上班,研究他的發動機了。這多虧他林慕飛。可他認為這是應該的。他們是他的親人啊。

  竹影多次示愛,他很感動,但不能接受。他心裡只有一個秦蕓。同時,他認為,竹影還小,現在只是情竇初開的表現罷了。等她完全長大成熟,見過大世面,她就不會那麼看重自己了。再說,自己一直當她是妹妹。。

  鄭歷望著女兒,說道:“竹影是我的心肝寶貝兒。她媽走了之後,有那麼多人給我張羅對像,我都沒乾。我是怕第二個女人對她不好啊。我今年已經五十出頭了,身體也不太好。要是哪天我突然沒了,你一定要照顧好竹影啊。就算你有一天和秦蕓結婚了,也要帶著竹影。”

  竹影聽了,不禁笑了。林慕飛臉上變色,覺得不吉利,這有點像遺言。

  他說道:“師父啊,五十歲正當壯年啊。你這話我可不同意。你一定喝多了。”

  竹影笑道:“老爸啊,你把我強塞給人家,人家不願意啊。你就別逼他了。”她又變得賢惠起來。

  林慕飛忙解釋:“師父,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這麼好的人,一定會長壽的。”

  鄭歷苦笑著,說道:“我這輩子沒乾過甚麼壞事,我也相信自己會活到七十歲以上。我這不是以防萬一嗎?你答應我嗎?慕飛。”

  竹影香腮一鼓,紅唇一翹,插嘴道:“老爸,你就別強人所難了。慕飛不結婚還好辦,要是結婚了,他得天天陪老婆,我算甚麼事兒啊?他老婆不得用掃帚把我打出去啊。”

  鄭歷直視著愛徒。林慕飛後者望著師父半白的頭髮,發紅的臉,充滿期待的眼神,不禁點頭道:“師父,竹影永遠都是我的親妹妹。只要我還活著,就會好好待她的。你放心好了。”

  鄭歷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和徒弟碰一杯,喝一大口,說道:“這就好,這就好。”

  竹影哼了一聲,斜視一眼林慕飛,說道:“好甚麼好啊。以本姑娘的姿色,要是見了秦蕓,秦蕓非休了他不可。那我可成罪人了。”

  鄭歷指著女兒,取笑道:“竹影,你可真是厚臉皮啊。”

  林慕飛故意氣她,說道:“你見了她,會失去自信的。”

  竹影站起來,氣鼓鼓地說:“不理你們了。真氣人。”放下筷子,幾步躥進自己的閨房,將門關得響響的,怎麼叫,就是不出來。

  林慕飛一愣,鄭歷哈哈一笑,說道:“別理這個瘋丫頭,咱們繼續喝酒。”二人碰著杯,閒談著,不一會兒,林慕飛將啤酒喝光,鄭歷已暈乎了。林慕飛扶他回房間睡下。

  他回來收拾桌子時,竹影又從房間出來,和他一起乾活兒。和剛才不同的是,她將長褲脫掉,換上一條短褲,兩條欺霜賽玉的長腿暴露在他面前,令他心跳加快。

  他不敢看,想趕緊乾完,就逃回房間。要知道,和這樣的姑娘呆在一起,實在太危險。

  (3)苦和甜蜜

  林慕飛將桌上的碗筷、盤子往廚房端,竹影沒有過來,板著一張臉,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看電視也不消停,胡亂換台,一會兒站起,一會兒坐下的,兩條大腿也跟著直立,屈起,做著各種變化。

  當她翹起二郎腿時,更有得瞧了。一條腿壓在另一條腿上,嫩肉崩緊,圓圓滑滑,泛著白光。一隻腳還得瑟地悠蕩著,十分調皮。每個趾甲抹著紅色,像一顆顆星星。

  偏那短褲真短,短到腿根。林慕飛乾完活兒,向她瞥了一眼,正見到腿根處的美肉,是個肉感的半圓形。那麼豐隆,那麼誘人,那麼緊湊,是接近屁股處。他還聞到一股香氣,應該是她的休香,肉香,特能撥動慾望的琴弦。

  林慕飛可是過來人,熟悉女人,自然想起和秦蕓的好事兒,一股火從心上躥起,腹下之物腫脹起來,頂得褲子成蒙古包。他挪開目光,轉身朝自己的房間,想逃之夭夭。

  “等一下,我有事和你說。”竹影吱聲了,聲還不小。

  林慕飛哪敢停留啊,頭也不回地走,說道:“天晚了,有甚麼話明天再說。”門一開,溜了屋。往床上一坐,心說,竹影不是小孩子了,會勾引男人了,以後可得當心,別掉進陷阱。

  他在黑暗中,窗外燈光點點,夜是無邊無際的。由於是夜,他感覺自己安全些。再加上一道門,更讓他放心。她愛瘋愛鬧,可是晚上不進他的房間。

  他躺下來,藉著微醺的酒意,想早點睡。可是一合上眼,就是那晃動的大腿,大腿跟部的美肉。

  他在床上翻來覆去,暗自提醒自己,自己已經有了秦蕓,而竹影,那可是親妹妹一樣的人兒啊。

  他脫掉背心,只留褲衩在身,拉過被蓋上。剛有點睡意時,門吱呀一聲,一個黑影閃入,一股香氣蕩漾。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林慕飛嚇了一跳,猛地坐起來,頭髮都竪著。要是老頭子知道女兒在他屋,還不得殺了他?她可是老頭子的命根子。

  “竹影,你想乾啥啊?”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顫抖著。

  黑影兒輕聲一笑,說道:“你看你啊,膽子跟耗子一樣小,還自稱是英雄好漢呢,真叫人笑話。”

  林慕飛咬牙說:“你一個黃毛丫頭,我怕你乾啥啊?我可是打過老虎,殺過狼的。”

  黑影兒撲哧一笑,說道:“不怕就好。那我來了。”在一片黑中,她啓開被子一角,像只貓一樣鑽進去,鑽到他懷裡。

  哦,軟玉溫玉抱滿懷的滋味兒。通過觸覺,她的上身就一個小衫,沒帶胸罩。那兩團東西擠著他呢。下邊還是短褲。那裸露在外的肌膚涼絲絲的,滑溜溜的。在他的身上一蹭,他幾乎看到火花四濺,聽到火花的哧拉聲。

  林慕飛嚇得向後退,哆嗦著說:“竹影,你想害死我啊?”

  竹影見狀,身子一轉,嗚嗚地哭起來。聲波如水流淌,聽得林慕飛不好受。

  “竹影,有話好說,你哭甚麼啊?別讓師父聽到。”

  竹影猛地轉過來,抽泣著說:“你這麼煩我,嫌棄我,我還能不哭嗎?”

  林慕飛忙說:“我從來也不煩你,不嫌棄你啊,”竹影大喜,忙收了眼淚,說道:“那你不早說?還一個勁兒躲。”她向前一湊乎,雙臂如藤,已摟住他的脖子,身子貼得好緊。

  林慕飛的肉體上非常好受。試想,久曠之身的他,有一個香噴噴、嬌滴滴的小美女,在晚上,在一個床上投懷送抱,這是多美的事兒啊?可是令他痛苦的是,這樣的艷福他是堅決不能享受的。因為這是妹妹,不是秦蕓。

  他本想伸手推她,可他不敢,要是不小心碰到她的禁區,那他可是罪大惡極了。

  林慕飛急道:“竹影,你別這樣啊。咱們有話好好說。你再這麼下去,你會害死我的。求你了,放過我吧。”他的聲音透露著絕望和恐懼,像一個即將被斬首的犯人。

  竹影嘻嘻笑了,說道:“人家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還真是這樣啊。你佔了我這麼大便宜,吃虧的可是我。既然你求我了,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不過,你得答應我兩個條件。不然,我不放。”她用小胸脯拱著他,還用大腿夾他,令林慕飛苦不堪言。那是一種甜蜜的痛苦。

  在如此不利的處境下,林慕飛識時務,回應道:“行,行啊,你說吧,我答應就是了。你快放開我。我要爆炸了。”

  竹影也不是傻子,隱約明白其中的意思。她出手好奇地往下一探,立刻碰到火熱的,碩大的,硬如鐵的東西,最具代表性的男人的象徵。

  她如遭電擊,啊地一聲縮手,把身子縮到被外,輕罵道:“流氓。”她一個高中少女,雖然懂事,但從未有過這種接觸,當真又羞又怕。

  林慕飛聽得頭大如鬥,覺得比岳飛還冤,心說,明明是你主動進門,主動騷擾,還怪上我了。我硬,是因為性壓抑、秦蕓,不是因為你。

  林慕飛真是頭疼,說道:“竹影,你有話就說吧。”

  竹影穩定一下心神,說道:“你要答應我兩個條件。”

  “你說好了。”他退出被窩,又將被子纏在身上。

  竹影正色道:“第一個,不准你娶秦蕓。”

  林慕飛聽得直皺眉,問道:“為啥呢?”

  “不為啥。因為我不同意。我爸可是說了,你得永遠照顧我。你想啊,你要是娶一個蠻不講理的女人,我咋辦呢?”

  林慕飛心說,秦蕓跟這個詞不像,你倒挺像。

  “第二個條件呢?”他決定不回答。

  竹影斜臥在床上,一手支腮,藉著窗外映進的少許燈光,他仍能看到她兩條大腿的白影兒。那香味一縷縷地散髮著。

  林慕飛故意想想秦蕓,便心境柔和了。

  竹影慢悠悠地說:“我爸今晚上咋這麼高興呢?有甚麼好事?”

  “這個……”林慕飛心說,這個可不能說啊,我在老頭子跟前發過誓的。

  竹影見他猶豫,又來損招。她一條大腿彎起,探向他的身體,用腳趾從上到下滑動著,滑到他跨下時,輕輕踢著。

  林慕飛向後移了移,說道:“沒啥啊,就是技術上有點小進步。哦,跟你說,你也不懂。”

  竹影哼道:“少打馬虎眼,不然,給你用刑。”嬌軀一扭,纖手準確地將被子拉開一個口,她又進來了。

  林慕飛大驚失色,結結巴巴道:“打死也不說。”

  竹影嬌笑道:“本姑娘有招讓你開口。”她的紅唇落在臉上,蜻蜓點水般地親著。

  林慕飛慌張地說:“不要啊,竹影。”

  竹影吃吃笑著,感受著男人的不安和退縮,暗自得意,說道:“佔便宜還不願意,真是傻子。”她的紅唇向他嘴上貼。

  為了保護貞操,林慕飛終於出手,本能地雙手一推,正推在酥胸上。

  二人都呆住了,像被點了穴。竹影睜大眼睛,張大嘴。林慕飛忘了撤手,實實按在她的寶貝上,隔著小衫,小衫薄薄的,形同虛設。那處的柔軟和彈性,無何比擬。他變傻了,大腦短路了。

  當他意識到不妥時,迅速撤手。這下像是點燃炸藥包一樣,後果很嚴重。

  “啊……”竹影發出高分貝的叫聲。在這靜夜裡,當真驚天動地。不但叫聲大,且持續時間長,充滿了一個少女被污辱、被損害的憤怒和冤屈。

  林慕飛都嚇壞了,當他意識到壞事時,急忙求饒道:“小祖宗,你別叫,你想要我的命啊?”

  竹影也恢復理智,停止叫聲,罵了句:“流氓。”然後跑掉。門怦地一聲關上了。

  林慕飛無力地躺在床上,呼呼喘著氣,伸著犯罪的手,暗罵自己不是東西,真是罪該萬死,禽獸不如啊。我這麼做怎麼對得起秦蕓呢?怎麼對得起師父?

  她應該扇我一個耳光,或者我剁掉這雙爪子。這太他媽的邪惡了。

  竹影回房,哪裡睡得著呢,心裡不住罵那個流氓。罵到後來,她的手放到自己胸上,羞澀地笑了,俏臉似火燒。

  誰也不知道她在想甚麼。

  (4)生死之間

  次日早上,林慕飛練武回來,不知該如何面對竹影。

  她在廚房做飯,一邊啪啪地切著菜,一邊唱著小曲,表情是愉快、活潑的。

  林慕飛的心裡一寬,走到跟前,說道:“竹影,昨天晚上對不起你了,你打我吧。”

  竹影把菜仍進鍋裡,用勺子翻著,回頭剜他一眼,那一眼好嫵媚,好甜蜜,又帶著嬌嗔,嘴上說:“昨晚甚麼事也沒發生,只記得你答應我爸要照顧我,一輩子對我好。”

  林慕飛大樂,連連點頭道:“是啊,是啊,你就是我親妹妹,就和我家妹妹子君一樣的,我不對你好,還對誰好啊?”

  竹影狠瞪他一眼,哼道:“又是妹妹,親妹妹的,誰希罕啊。妹妹能跟你一輩子嗎?妹妹能天天和你在一起嗎?妹妹能和你晚上一起睡覺嗎?”

  林慕飛為之語塞,說不出話。

  竹影見狀,心情又轉好,繼續唱著:十個男人七個傻八個呆九個壞,還有一個人人愛,姐妹們跳出來,就算甜言蜜語把他騙過來。好好愛。

  她還有動作,一腿不動,另一腿腳尖著地,屈著膝,有節奏地顛著,她唱得好俏皮,好風趣。

  林慕飛站在她的旁邊稍後,看她的腿的節奏,才注意到她的身體。

  她穿著深藍的牛仔褲,裹得那腿圓圓長長,屁股更是滾圓如西瓜,規模不如西瓜,也挺可觀的。偶爾還隨著腿的動作扭上幾扭,更增加誘惑力。

  林慕飛將目光落在她的屁股上,想起乾秦蕓的後入式。其中的細節、滋味兒,每次回想都令人飄飄蕩蕩,仿佛脫離人間。

  竹影乾完手頭活兒,見林慕飛侵略性的目光,再見他的褲襠膨脹,不禁面泛桃紅。她以為是自己色誘造成的,不知他是在想秦蕓。

  一般女孩子早嚇跑了,她沒有跑,而是來到他的面前,直視著他,取笑道:“慕飛,原來你是這種人啊。我現在才知道,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在他的包上掃了一眼,又轉身熱飯了。

  林慕飛霍地驚醒,自我解嘲道:“不知咋地,我想到汽車技術上去,想得入迷,快成白痴了。”

  竹影吃吃笑了,說道:“白痴未必,快成色狼了吧?”

  林慕飛當即表示:“我的心裡只有她一個,不會變色狼的。”

  竹影心裡莫名的一酸,說道:“那我跟她哪個漂亮呢?誰更有魅力?”

  林慕飛望著她,沈吟一會兒,說道:“你們都漂亮,都很有魅力,只是你們類型不一樣,她屬於小巧玲瓏型的,你是長身玉立的。她是老婆,你是妹妹。”

  竹影臉上陰晴不定,聽到妹妹二字,猛地衝到他的跟前,說道:“又是妹妹。好,我這個妹妹這輩子跟定你了。你老婆和你能做甚麼,我也能做甚麼。你就等著享福吧。”說著,以勝利者的姿態去盛飯了。

  到吃飯時,三人又團坐一起。鄭歷眉飛色舞,跟二人聊著天,一會兒談未來,一會兒談廠子,一會兒又談竹影的學業,囑咐她暑假不能荒廢,得多乾點正事兒,不能整天和同學遊山玩水。還要記得按照吃藥。這個病還沒有好呢。

  竹影一一答應著,不時拿眼睛瞧林慕飛,臉上溫柔,桌下的腳已狠踩林慕飛好幾下,疼得林慕飛直皺眉,還不好發作,還得臉上陪笑,心道,這個瘋丫頭,誰要是取她當老婆,可得吃苦頭了。

  上班時,鄭歷和林慕飛換好工作服,一前一後出了家門。竹影送到門口,衝林慕飛擠眼弄眼的,盡顯少女風情。他故意視而不見。

  路上,鄭歷問道:“慕飛,昨晚上我跟你說的照顧竹影的事兒,是不是挺為難?”

  林慕飛昂首挺胸,說道:“師父,竹影就跟我親妹妹子君一樣。我很願意照顧她。可是你不該說那些不吉利的話啊。”

  鄭歷望望升高的紅太陽,陽光將他瘦臉映成黃色,說道:“大概人年紀大了,想得也多。你要好好乾,我全力幫你,讓你前程似錦。至於錢的事兒也別愁。咱們的輝煌就要來了。那時候想要啥沒有啊?咱們心想事成。”

  鄭歷合上眼睛,仿佛處在那美好的生活中。

  到了工廠,在生產之前,先要集合點名。鄭歷面對著幾十號人,擺出車間主任的派頭,直立,嚴肅,目光如冰。點頭的任務,他交給秦楓乾。

  秦楓是場裡的工程師,還是代副主任,是個高瘦的青年,將近三十歲,長得俊俏、斯文,戴一副白眼鏡,那樣子有幾分像歌手林志炫。他和林慕飛一樣,在廠裡廣受女性們喜歡,當他們是夢中情人。不同的是,男員工們也喜歡林慕飛。

  秦楓和林慕飛在外表上是兩種類型。二人都是將近一米八的個頭,但林屬於猛男,濃眉大眼,鷹鼻闊口,古銅色的臉,而且身強體壯,肌肉發達,充滿北方男兒的陽剛之氣。

  他們二人站在一起時,一個如江南才子,一個似塞外大漢。

  今天的秦楓,明顯不在狀態,臉上帶愁,心事重重,一雙眼睛黯然無神。在點名之前,林慕飛問他怎麼了,他強笑了笑,說我沒事。

  點名時,他把李響念成了李晌,孫二虎念成了孫二幾,李咬念成了李口交。

  前兩個名字一錯,大家笑出聲。鄭歷向大家一看,大家趕忙閉嘴,強作正經。可『李口交』三字一出來,眾人哈哈大笑,幾個女員工則漲紅了臉,捂嘴忍笑。孫二虎則吹起口哨,一張雀斑臉生起淫穢之色,兩只金魚眼轉向左邊一個女員工小江的胸脯,垂涎三尺。

  林慕飛就在他左邊,隔著兩人。他的這個反應恰好被林慕飛看到了。他鄙夷地掃了孫二虎一眼,身子向前挪挪,剛好擋住他的不潔的目光。這使孫二虎很不高興,偏偏對林慕飛又恨又怕,可不敢對組長怎麼樣,幾次交手都敗了。孫二虎不止一次想,要是有機會,一定報復他。

  鄭歷說:“秦楓啊,還是我來念吧。”

  秦楓點頭道:“師父,對不起了。我昨晚加班到天亮,影響身體了,看字有點花。”

  鄭歷說:“去休息一下吧。”接過點名冊。

  秦楓則走向休息室,臉上發熱,口中喃喃自語,沒人聽見他說甚麼。

  那邊的鄭歷,代表工廠又說了一次這回甄選的重要,只要被選上,就能出國深造,等到鍍金回來,也不是回工廠,很有可能直接進吉通集團,成為精英工程師,前途絕對遠大。

  美好的描述,固然很讓工人們心動,但到最後,大家也心裡有數,像這樣的好事,哪輪得到普通工人頭上?當前的熱門人選,要嘛就是秦楓,他是大學生,又是代副主任,實力最好,要嘛,就是比較有門路的幾個,比如鄭歷自己的徒弟林慕飛,還有孫二虎,他是廠長的親戚。

  鄭歷說完,開始佈置上午的任務。佈置完一項,人走一些。最後是林慕飛這一組和幾個新來的工人。

  林慕飛帶人奔向幾輛壞車。在分配活時,他將一個新人分給孫二虎,讓他教最基本的操作知識。

  他心裡惦記著秦楓。這是他的好哥們,一同長大,又是未來的大舅子,秦蕓的哥哥。當初自己進修配廠,就是秦楓給推薦的。他們平常好得穿一條褲子。有甚麼事兒,共同分擔。秦楓今天的失態,一定大有緣故。不然,以他的能力,怎麼可能犯那麼低級的錯誤呢?

  他進休息室時,秦楓正坐在長條椅子上抽煙,翹著二郎腿,一道道煙絲裊裊升起、消散。煙後的秦楓眯著眼,一會兒笑,一兒悲,一會兒嘆息。讓人猜想,他的內心必有故事。

  這個休息室是大家共用的,幾十平米大,三面靠牆是鐵皮櫃,墨綠色的。屋裡散髮著一股油味兒,分不清是甚麼油。

  林慕飛往他身邊一坐,秦楓遞過一根煙,林慕飛叼在嘴裡,又在秦楓煙頭上一對,便著了。二人一同吸,煙絲更多,煙味更濃。

  吸了幾口,林慕飛看向秦楓,問道:“咋地了,老夥計,讓人給煮了?”

  秦楓苦笑,將手中的煙蒂扔掉,又續上一根,深吸了一口,吐出幾個煙圈,個個煙圈像有了生命似的,活活地動著,飄著。

  他望著煙圈,說道:“以前,我自命清高,自命不凡,現在才知道,在人家眼裡,我屁都不是。太他媽的失敗了。昨晚半夜,我一個人爬上宿舍樓頂,望著天上繁星點點,地面燈光絢麗,想到自己痛失所愛,我的腳步向前挪,再向前挪,鞋的三分之一已經懸空了,再向前挪一點點,我就解脫了。可是我突然想起老爸,想起妹妹,想起你,我又退回來了。我不能讓你們傷心。”

  林慕飛聽得心驚膽戰,拉住他的手,說道:“秦楓,無論有啥事兒,咱們可以一起商量,你可不能幹傻事兒啊。女人不有的是嗎?這個不行咱再換,別一棵樹上吊死。”這個一向陽光的秦楓竟然要自殺。太不可思議了。

  秦楓笑望著林慕飛,拍拍他的手背,很灑脫地說:“一切都過去了。我不會再犯傻。生命只有一次,我憑甚麼不珍惜呢?活著就有希望。”

  林慕飛長出一口氣,說道:“那就好,那就好。”

  秦楓扔掉煙頭,說道:“晚上,咱們出去喝一杯吧。”林慕飛點頭。

  這時,修理工小李跑進來,氣喘吁吁地說:“老大,快去吧,車間出事兒了。”林慕飛騰地站起來。

  (5)車間打架

  “咋地了?小李。”

  小李朝門外一指,急道:“打起來了。”

  “誰跟誰打起來了?”

  小李喘息著說:“孫二虎欺侮新人,雙方打起來了。”

  林慕飛不再多問,抬腿就跑。一出休息室,遠遠地瞧見在兩排病車中間,幾個人打成一團。

  那孫二虎身手不錯,三個人圍攻他,他一個人出拳踢腿,幾個回合放倒兩個。剩下那一個鼻青臉腫的,沒有後退,繼續衝鋒,百折不撓。

  其他修理工在旁邊觀戰,誰都不敢干涉,誰都知道孫二虎號稱『車間小霸王』,誰敢和他乾呢?他學過武術,一般人哪能整過他?再說,他可是大廠長的直系親屬啊。

  林慕飛叫道:“都給我住手。”

  那個新人一停手,被孫二虎踢倒在地,又騎上去,掄起拳頭,還要再打。

  林慕飛大怒,幾步衝上前,指著孫二虎,大聲道:“你聽到沒有?住手。”

  孫二虎惱怒著,酒糟鼻子紅如燈泡,仍騎人家身上,叫嚷道:“這個小王八蛋罵我。”

  身下的新人反罵道:“你才王八蛋。”

  孫二虎照他肩膀一拳。

  林慕飛忍無可忍,一伸手,抓住孫二虎的手腕,十指一緊,一開,孫二虎只覺一股力量襲來,整個人朝後跌去。

  他反應靈敏,脖子用力,身子一翻,雙腳穩穩落地,雙眼如同噴火,像條瘋狗,怪叫著撲來。

  林慕飛冷笑道:“還敢跟我動手。”身子一側,他身後一拍,孫二虎猛地前衝,定不住身子,一個狗吃屎,趴在地上。

  孫二虎暴怒,又爬起來,叫道:“我就不信,老子打不過你。”從旁邊車架子上抓過一把大板子,半米多長,再度撲來。

  林慕飛罵道:“不知死活的東西。”

  待他到面前,板子舉高砸下來前,出手如閃電,抓住他腕子一叫勁兒,孫二虎吃痛,板子掉地上。再腕子輕揚,孫二虎再度跌出去。這回結結實實摔在地上,□牙咧嘴,半天起不來。

  旁觀的人同聲喝彩,辦公室的女員工小江等出來鼓掌,向林慕飛露出崇拜的眼神。

  林慕飛讓大家回崗,該乾嘛乾嘛去,別在這聚堆。又問打架怎麼回事兒。

  被孫二虎騎在身下揍的新人睜著腫眼皮,說道:“孫二虎欺侮人。”瞪著地上的孫二虎。

  孫二虎總算爬起來,說道:“我教你技術,教你乾活,我他媽有錯嗎?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啊?我是車間小霸王,敢惹老子,叫你『土豆搬家──滾球子。』”林慕飛也沒看孫二虎,一指新人小張,說道:“你跟我說,這咋回事兒。”

  小張瞅著旁邊的汽車,說道:“孫二虎教我用千斤支前輪,我就支了。修完車,撤千斤時,怎麼都撤不下來。我問孫二虎咋回事兒,他罵我是蠢豬,說之前也不擰開頂絲。我就生氣了,跟他辯論起來。他先動的手。”

  孫二虎走上前,瞪得眼珠子要掉下來,叫道:“你不罵我武大郎,我能打你嗎?”

  小張回敬道:“你不好好教我,還耍我,罵你有錯嗎?”

  孫二虎嘿嘿冷笑,說道:“誰叫你不擰頂絲來著?”

  小張辯解道:“我是新來的,我哪懂得用千斤呢?你也沒告訴我頂絲的事兒。”

  孫二虎笑道:“你是豬腦子啊?你不會自己思考嗎?”

  小張回罵道:“你才是豬腦子呢。”

  雙方對視,火藥味兒極濃。那兩個同伴一瘸一拐過來,聚成一團,要與孫二虎隨時再戰。

  孫二虎呲牙咧嘴的,說道:“有種的一個個來,我要打得你們滿地找牙。”他的公鴨嗓子特別刺耳。

  那三個不服氣,叫道:“誰怕誰啊,約個地方,咱們再打。”

  林慕飛正要說話,秦楓從休息室那邊過來,說道:“你們有病啊?這是甚麼地方,是車間,是搞生產的地方,不是擂台。要打架的話,出去打吧。我不管今天怨誰,就這麼算了。都去乾活吧兒。孫二虎,剛才沒乾完的活兒,由你去乾。”

  那三個走了。孫二虎站立不動,聽而不聞。

  秦楓面如冰塊兒,說道:“我是車間副主任,怎麼的,我說話不好使嗎?好啊,我現在就去找你叔叔,跟他彙報一下你今天的好事兒,看他怎麼說。”一聽這話,孫二虎老實了,取過板子,乖乖去乾活兒。他誰都不怕,就怕這個叔叔。

  臨走時,還回頭剜林慕飛一眼。

  要不是他叔叔是廠長,硬把他塞到這兒,林慕飛早將他踢出修理車間了。誰願意收留這個禍害啊。他是一顆定時炸彈,止不定哪天會炸響,別人跟著倒楣。

  見到這個魔頭乾活,林慕飛大為佩服,說道:“哥們,還是你高明啊,兩句話就讓他癟茄子了。”

  秦楓望著孫二虎鑽到車下,用力壓千斤的樣子,臉露笑容,說道:“對這種人,能動口就盡量別動手,你前程遠大,他爛命一條,犯不著和他一般見識。”

  林慕飛嘆息道:“這個禍害啊,我都不知道咋辦好了。他上班還不如長期請假呢,我還能少操點心。”

  秦楓搖頭道:“不好辦呢。咱們這個廠子這麼大,車間那麼多,誰都不肯要他。咱師父和廠長交情好,廠長讓師父留他,師父也沒法拒絕啊?咱們也得顧全廠長的面子不是?好了,不提這個混蛋,晚上聽我電話。”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要是把秦蕓叫來多好啊。”

  “咱們這窮鄉僻壤,鳥不拉屎的地方,離她太遠了。就算能來,也不好回去。”

  林慕飛點頭道:“也是啊。”想到秦蕓的俏臉、聲音,臉蛋、身體,心中刺撓,又無限陶醉。

  他知道師父心思全在助燃器上,盡量不去打擾。車間打架一事沒讓他知道。

  中午,三人吃過飯。師父午睡。林慕飛躺在床上也想睡,竹影跟過來,不客氣地躺下,擠進他懷裡。林慕飛猶如遇上毒蛇,嚇得往裡躲了半米,面如土色地說:“竹影,不可以的。”

  竹影哼地一聲坐起來,撅著小嘴,說道:“慕飛,你真沒勁。你到底怕啥啊?”

  林慕飛背對她,不敢看她。她又穿上那條害人的短褲,兩條大白腿藝術珍品般驚艷,散髮著少女的無窮魅力,男人見了就想伸手,還想將它扛在肩上,讓它在自己的雄風下屈伸和顫動。

  竹影見他不出聲,說道:“慕飛,你倒是說話啊。我爸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他不會管的。喂,同樣是徒弟,你知道為啥他特喜歡你,不喜歡秦楓嗎?”

  “為啥呢?”依然不敢轉身。

  竹影笑了,一臉狡猾,說道:“你回答我,我才告訴你。”

  林慕飛想了想,說道:“我對自己的妹妹不會有想法的。”

  竹影聽得芳心一陣苦澀。

  一直以來,因為身有重疾,她的自卑感很重,只覺在人前抬不起頭。要不是林爸爸提供藥方,她會失去苟活的勇氣。因為林慕飛,她又燃起對人生的信心。她又能上學,又能打扮得花枝招展,像別的漂亮姑娘一樣了。她年紀雖小,自信懂得感情。從認識林慕飛那天起,已經喜歡上了。可她哪有資格愛呢。

  現在,她的病情穩定,應該可以了。明知道他有女朋友,也不甘心退出。她打定主意,只要他喜歡上自己,自己決不放棄。總有一天會修成正果。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自己,太叫人難過了。甚麼妹妹啊,我才不想當呢。

  她嘆息道:“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呢?還不如早點病死算了。”她擦著眼淚,快步跑出他的房間。

  林慕飛覺得一陣愧疚,可沒法子。感情這種事不能勉強的。

  (6)酒後豪情

  今天,師父要值夜班,按照廠裡規定,幹部要在廠裡輪流值班,以增加廠子的安全性。鄭歷當然在值班之列。

  林慕飛說,自己晚上出去喝酒,要是師父有事兒,他可以取消酒局,替他值班。

  鄭歷說沒事,還是自己去,正好完善一下那個助燃器。他目前正在聯繫廠家替造樣品,然後再考慮檢驗產品的事兒。當然,這話是背著竹影說的。

  竹影那時正好進房間打電話。她聽說林慕飛晚上要喝酒去,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問道:“都誰啊?男的,還是女的?”

  林慕飛笑道:“有你這個管家婆把關,我想墮落都不可能。你是我當好人的保障。”

  竹影大為得意,微笑道:“我是為你好。你已經有主兒,不能再和別的女人接觸,以免犯錯誤。”

  林慕飛瞅瞅她的大長腿,說道:“我是正人君子。”

  竹影笑嘻嘻地說:“不好說。喂,你早點回來,少喝點酒。要是不守點兒,我去抓你回來。”

  林慕飛答應一聲,悠閒地出門。

  秦楓約他到離廠不遠的燒烤店,名叫大自然。在這一帶挺有名的。店裡的羊肉串好吃不貴,烤羊腿更是一絕,別家做不出來那味兒。

  天黑透了,華燈初上,比白天涼快好多。林、秦二人坐在露天下的一張桌子上豪飲、擼串,吃得嘴上油光發亮。這是店外幾排桌子中的一張,別的桌子也是座無虛席。你想有位置,那就等吧。他們人到就有位置,是因為秦楓想得周到,早早預定座位。

  二人坐個對面,桌上的一盤是半只烤羊腿,一盤是羊肉串,另一盤是牛板筋。每人面前一大杯扎啤。這一扎抵得上五瓶啤酒。

  半杯酒下肚,都感覺痛快、舒服。平時的防線、拘謹全部作廢,可以完全放開自己,說自己想說的話,做自己想做的事兒,不用顧慮。

  二人碰一下杯,各喝一大口,殘汁從嘴角淌下。林慕飛飄飄然,很好受。秦楓捏著一根串,咬著,拉著,那個虎食勁兒,全無平日的文雅相,像變了一個人。

  他慢慢地咀嚼著,說道:“師父待你真好。咱們車間好幾十人,論資歷,論技術,論門子,你不是最強的,可師父直接報你的名,想讓你出國留學。你說,你多成功啊。”

  林慕飛覺得不好意思,知道秦楓也想爭取這個機會,師父卻沒有替他報名。

  秦楓道:“知道嗎?大廠長對咱們車間早定好人選,是師父為你全力爭取。他跟廠長都吵紅了臉。最後急了,拋出殺手鑭,說是不讓你去,他就不肯添加孫二虎。廠長沒招,只得同意。”

  林慕飛大為感動,想不到這背後還有這故事。師父跟廠長關係那麼鐵,為自己的事,不怕得罪廠長。唉,師父真是比我爸對我還好啊。

  林慕飛心裡直酸,說道:“師父他不該這樣的。我確實沒資格去的。按說,你比我更應該去的。”

  秦楓似笑非笑,說道:“原本我也這麼想的,很想和你競爭,很想出國轉一圈。可是因為發生一件事,我又收回這個念頭。好在咱們是好哥們,你去我去都是一個樣。還有啊,我家欠你家的太多了。”

  林慕飛端起杯子,豪爽地說:“甚麼欠不欠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來,喝一口。”他說得灑脫,可他心裡不是滋味兒。他們林家落到這個地步,全是因為秦家的拖累所致。那一件事兒,徹底改變了兩家人的命運。當然,兩家結親也因為這個。

  多年以前,林家在他們那個村子是富裕的。他們的田地比別家都多,他家的男女主人,比別家都能幹。他們家蓋起村裡的第一座二層小樓,過著別人羡慕的小康日子。

  秦家是林家的老鄰居,住在同一個衚衕裡,關係一直不錯。兩家的孩子一起總在一起玩。秦家的男主,也就是秦氏兄妹的父親是村長。可是,七八年前,受某個上級的牽連,秦村長處於被審查之列。要不及時擺平,坐牢免不了,那秦村長這輩子算交待了。

  為了走人情,擺平此事,秦家拿出所有,又出去借錢,仍然不夠數。秦楓他媽心上一股火,急病死了。那些親戚朋友躲得遠遠的,生怕受連累。秦村長幾乎想自殺。在生死關頭,林家賣樓賣地,全力援助,將秦村長撈出來,恢復自由身。他出來的頭一件事,是上林家下跪。

  本來如果只是這樣,也還好,但之後霉運就好像盯上了林家,連著幾個變故,又是車禍,又是火災,林父的診所開不下去,自己家又給燒成白地,宣告破產,不得不搬到一所土房居住。

  林父因為意外的打擊,失去勞動能力,只能拄拐走路,自此一蹶不振,全家剩下一小塊地維持飯碗。

  因為家裡沒錢,為了弟弟、妹妹的學業,林慕飛輟學打工,插秧、裝車、出窯、挖煤,吃了多年的苦,直到入廠當工人,處境才好轉。秦家過意不去,又無力還錢,早早便將秦蕓許配給他,算是一種補償。

  也因為林慕飛打工賺錢,原本傾舉家餘糧,千辛萬苦把秦楓送入大學後,就沒有餘力供閨女讀書的秦家,還能讓秦蕓繼續念完高中,考入大學圓夢,她的高中、大學學費,都是林慕飛辛苦供的。

  林慕飛不有喊過累,也沒有責怪父母。因為他有秦蕓。要不是這莫大的恩情,秦蕓怎麼會成為自己的未婚妻,自己的女人呢?用這個代價換來秦蕓,他認為自己值得了。

  對於錢,他還是看得開的。林家失去大量的錢財,總有一天,他要掙更多的錢,把損失全撈回來。他現在的首要目標是在城裡買一套房子,迎娶秦蕓。

  對於出國留學,林慕飛豈能不在乎?因為裡邊的學處多多。首先,留學回來的工人,可以升職加薪,還有跳到更好的部門的機會。這些都是他林慕飛最需要的東西。

  而且,秦蕓上大學之後,林慕飛一直擔心,以後女友就是大學生了,自己只是個初中輟學的機械工,門不當、戶不對,會連累秦蕓在學校裡給人恥笑,如果自己能爭取到這機會,出國鍍金,就完全配得上秦蕓,不會委屈她了。

  這是改變自己人生的最大機會,只要能出去,就是登龍門了,無論如何,自己也要緊握住這個機會。

  “來,慕飛,你們家是好心人,該有好報。”秦楓舉起啤酒罐,“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願意看你出去,我們乾!”

  林慕飛舉起啤酒罐回碰,“我們是好兄弟,我們兩家人,永遠都是一家人!乾!”

  他們喝掉一扎啤酒,又各來一扎。

  二人臉紅如猴屁股,滿嘴噴著酒氣,看眼前的事物都有些晃悠。

  林慕飛想到竹影的囑咐,勸道:“咱們共喝一扎就行了。喝多了遭罪。”

  秦楓哎一聲,笑道:“你的酒量我還不知道嗎?就是我趴下了,你也沒事兒。”

  林慕飛解釋道:“我是怕秦蕓知道生氣。她一向不喜歡我喝酒。”

  秦楓哈哈一笑,身子下滑,少部分屁股坐著,大幅度靠著椅背,說道:“我妹妹找你,真是福氣啊。你是個好男人。你們很相配。”

  一聽這話,林慕飛臉上一暗,感慨道:“我經常覺得配不上她啊。她是個大學生,有前途。我呢,連個高中都沒念過,又沒有甚麼掙錢的本事。她跟我,有點委屈啊。”

  秦楓兩手直搖,說道:“兄弟啊,我不可贊成你的話。你之所以沒上夠學,沒有學歷,都是因為我家的原因。秦蕓她能夠理解的。你要掙錢還不容易嗎?你的身手好,去給大人物當保鏢,或者上道上混,保你很快會有錢的。哦,對了,我妹妹不會同意的,兩家家長也不會贊成。他們都希望咱們過安穩、平靜的生活,誰希望你過刀頭上舔血的日子啊。”

  林慕飛唔了一聲,說道:“可不嘛,我是跟秦蕓說過的,她想都不想就給否了。她說她要嫁給一個給她安全感的男人,不想過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

  秦楓笑著搖頭,說道:“看來你只能過這種小人物的日子,當一個良民。”

  二人碰杯,又繼續暢飲。

  這時,竹影打電話來,問他啥時候回去。

  林慕飛離桌,到對面的一棵樹下說話。

  “竹影,啥事?”

  “我想死你了,慕飛。你快點來陪我,我一個人害怕。”她的聲音透著緊張不安。

  林慕飛笑道:“在自己家怕甚麼?再說,你好歹跟我學過一年武。”

  竹影回道:“我哪裡是在家,我在你們單位值班呢。”

  林慕飛奇道:“你在我們單位值甚麼班啊?有師父呢。”

  竹影急道:“他和你一樣,出去喝酒了。他晚飯後正要去單位,有老同事打電話給他,讓他去市裡喝酒,說是幾個以前的同事來了,他們要聚一下。他本來要找你回來的,我沒讓,我就說替他。可這裡一個人沒有,院裡、車間又黑裡咕咚的,像是隨時都會跳出鬼來的。慕飛,你快點來陪我。不然,我去找你。”

  林慕飛聽得揪心,忙說盡快趕回。

  (7)勾魂姐妹

  回到座位,見秦楓靠在椅背上打盹,後仰著頭,鏡片後的眼睛眯著,發出鼾聲。再看桌上,每人還剩下半杯呢。別的桌上照樣推杯換盞,談天說地,喧嘩一片。

  林慕飛著急,輕聲叫道:“秦楓,醒一醒,我要走了。”

  秦楓睜開眼,扭扭脖子,臉現歉意,說道:“喝得真爽,我都睡著了。剛才夢見夢雪。媽的,我要是能把她娶回家,我就是少活十年、二十年也乾。他媽的,她還定婚了。”

  “夢雪?”

  林慕飛第一次聽見這個名字,很奇怪兄弟怎麼會為了一個女人,搞成這種樣子?不過,自己對別的女人不感興趣,再次說:“咱們走吧。我還有事。”

  秦楓摘下眼鏡,擦擦眼睛,重新戴好,坐直身子,望著林慕飛,說道:“啥事那麼急啊?”

  秦楓恍然一笑,以手點指他,說道:“我知道了,小辣椒催你了。這丫頭啊,管你比我妹妹管得還嚴呢。你可別中了她的美人計,失去我妹妹。”

  林慕飛苦笑,說道:“竹影哪兒能跟秦蕓比呢?秦蕓是我唯一所愛的姑娘,竹影只是個病人。”

  秦楓直搖頭,長嘆一聲說:“這小丫頭啊,要是沒那個病,比我妹妹還要迷人。那張臉,那個個頭,尤其大長腿,哦,不知道迷死多少人。”

  林慕飛笑笑,沒有出聲。

  秦楓臉上一暗,說道:“要是我娶不到心上的女神,要是咱師父願意,竹影願意,我願意娶她。前提是她得治好那個病。不然的話,我秦楓的臉都被丟盡了。你也知道,那個病犯起來,不分時間,不分地點,很容易把命丟掉的。”

  不知怎麼,這話令林慕飛反感。他已將竹影當成親妹妹一樣看待,可別人貶低她、輕視她,他要生氣的。他心說,竹影雖然有些潑辣,有些任性,她的本質還是善良、寬厚的。誰娶到她,那是他的福氣。

  他沒有還擊,問道:“你嘴裡的夢雪是誰?”

  秦楓一聽這個名字,立刻興奮起來,眼睛都瞪大了,緩緩說:“那是一個仙女一樣美的女孩子,有著良好的修養,出身豪門,氣質優雅,男人一見,會情不自禁愛上她,愛得發瘋發狂,為她去死,也無怨無悔。可惜啊,他媽的有主了。我恨不得殺那個孫子。他憑甚麼啊?就憑著他生在富貴之家?要是有機會,我一定讓他死得不能再死。”他雙手握拳,手關節格格直響。

  林慕飛哈哈大笑,不屑地說:“哥們,你在說夢話嗎?是不是小說和影視看多了。”

  秦楓一本正經地說:“我真想乾掉那個孫子,不是衝動。對余夢雪的風采,我說的是真話,不帶甚麼誇張。你要不信的話,有機會我領你見識一下甚麼叫美如天仙。和她相比,那些影視明星全他媽的是醜八怪。像她這樣的女人,是上天對人間的恩賜啊。這樣的美女,你一輩子能見到幾個呢?”他伸出手指,點指著夜空。

  接著,他又使勁擺手,堅決地說:“不行,不行,不能害你啊。要是你迷上她了,我妹妹可慘了。”

  林慕飛不愛聽他的瘋話,也對別的女人沒有興趣,說道:“我真得走了,不然,竹影會著急的。”

  秦楓點頭道:“好吧,好吧,要走的話,先把酒喝掉。你走,我不走。”

  二人一碰杯,林慕飛喝一大口,他打算再來兩口就悶掉。他現在的狀態不錯,只是有點暈乎,不影響乾別的事。

  放下杯,秦楓正色地說:“我想起白天車間的事兒,你又把孫二虎揍了。你揍他好幾次了吧?”

  林慕飛氣哼哼地說:“那個人渣欠揍。我揍他記不清幾次了。我剛來時,他不聽指揮,讓我扇個耳光。有一次,他不按照安全規定修車,我訓他,他不服,跟我打起來,被我踢倒在地。還有一次,她摸辦公室小江的屁股,又讓我打幾拳。他媽的,要是殺人不犯法,我早弄死他。”

  秦楓嚴肅地說:“對孫二虎這傢伙,適當教訓一下就得,別真的得罪他。他不只是大廠長的親戚,聽說還有黑社會背景呢。”

  林慕飛一撇嘴,毅然說道:“我才不怕。他就是個孬種,如果沒人教訓他,這世上還有甚麼公道?”說著,面露憤慨之色。

  忽聽周圍響起一陣喧鬧聲、驚呼聲,不用說是那些食客發出的。一抬頭,只見對面來兩個年輕女郎,老闆陪笑,在給二人找座。

  有幾個傢伙很賤,主動給讓座,兩個女郎也不客氣,坐下來也不道謝。他們的座位就在林、秦兩人斜對面,中間隔個過道。

  林慕飛掃過一眼,繼續喝酒,心說,這兩個女的,不像好東西,備不住是賣的。秦楓見到,兩眼生輝,如蒼蠅叮血。原來二女穿著十分暴露,在這一帶地區,很少見到。

  二女的長相一般般,可身材火辣,一個豐乳肥臀型,一個骨感型,都穿著透視裝。一個是雪白色的,透出黑內衣。內衣小小的,僅能遮住奶頭。她乳溝好深。另一個淡紫色的薄紗,透出紅色的內衣褲,兩條大腿白白長長的。

  二女若無其事地吃著,不在乎人們的目光,且不時地賣弄風騷。胖女吃燒腸時,又舔,又吸,又吞,又吐的,兩眼帶鈎。腰也微微扭,使胸前的兩座大山顫顫巍巍的,規模驚人。瘦女也不落後,坐姿不雅,雙腿一會兒張開,讓人看內褲。褲邊還探出幾根毛。一會兒合上腿,雙腿跟癢癢似的相互摩擦著。上邊的嘴吃串時,舌頭還蛇一般在唇邊轉著,舐著,探著,卷著,令周圍的看客目瞪口呆。

  秦楓看得腹下挺起,兩眼通紅,目不轉睛地盯著二女,說道:“兄弟,這兩個娘們太騷了,咱們一人一個,乾他一炮吧。”這時的他,盡顯男兒本色,兩道目光舌頭一樣探過去,和那些男人一樣,把甚麼心中女神都拋到九霄雲外。

  林慕飛穩如泰山,喝一口酒,說道:“哥們,咱們走吧。那兩個女的,一看就知道是小姐。咱們離這種人遠點,免得吃虧。”

  秦楓盯著她們的胸、腿,舌頭,目不轉睛,說道:“兄弟啊,你不能有職業歧視啊。就算這兩個娘們是賣的,咱也可以幫助她們啊。他們和咱們一樣,都是工薪階層。”

  林慕飛呵呵一笑,說道:“你打算怎麼幫她們?”

  秦楓色笑道:“我會親自送錢到她們手裡,直接拯救。”他的雙手摩擦著,急不可耐。

  林慕飛提醒道:“咱們掙點錢不容易,別胡亂花了。走吧。”他喝完酒,站了起來。

  秦楓這才轉回目光,說道:“你真要走嗎?別的,一起上,上哪個,你先選。”說著,目光又回到二女身上。

  二女注意到這個帥哥的青睞了,向他連拋媚眼,秦楓更亢奮了,不覺從椅子上立起來。

  林慕飛一拉他的手,說道:“一起走吧。”

  秦楓甩開他的手,說道:“不,要走你走,我還沒有玩夠呢。”

  林慕飛看一眼時間,說道:“那你多保重啊,我先撤了。喝完這些酒,你趕緊撤吧。哥們,你清醒點吧。世上沒有免費的晚餐啊。”

  秦楓目光火辣辣的,說道:“我上她們會給錢的。我可不是不講究的人。我會幫助失足姐妹脫離苦海的。”

  林慕飛搖搖頭,心說,他這個樣子,我說甚麼都不起作用。那就讓他去解救失足姐妹吧,我可得走了。竹影一個人,在那個地方,的確讓人擔心。我得快點去陪她。

  衝秦楓打個打呼,匆匆而去。秦楓只點點頭,嘴上的口水都快流出來。

  二女吃完,站起身來算帳。那個胖女朝秦楓擠鼓幾下眼睛,那個瘦女向秦楓勾勾手指,秦楓如同被繩子拉著,忍不住向二女走去,腳下輕飄飄的,像踩棉花上。

  他走到近前,一拍胸脯,說道:“老闆,這兩位美女的賬算在我頭上。”

  二女誇道:“你真是個爺們,男子漢。我們不會虧待你的。”

  秦楓豪爽地說:“這不算啥事兒。咱們換個地方接著喝。”

  二女媚笑著說道:“好啊。你跟我們來吧,我們要好好報答你。”聲音又嬌又嗲,很勾魂的。

  秦楓覺得自己的骨頭都酥了。近距離瞧,效果更強烈。胖女的奶子幾乎全在外邊,瘦女的短褲好短,露出少部分屁股肉,嫩如豆腐。

  真他媽的騷貨。秦楓藉著醉勁兒,在瘦子長腿上摸一下,在胖的胸脯捏一把,害得二女直躲,嬌笑不已。

  一女打個電話,一輛麵包車跑來。在二女的熱情下,秦楓上車,車開向未知的遠方,瞬間消失在夜色中。

  老闆跺一下腳,笑罵道:“真他媽的傻逼。”一轉臉,招待客人去了。

  (8)失身之前

  打過電話,竹影仍覺得心神不安。這辦公室,這車間,這院子裡,都叫她芳心亂跳,生怕出甚麼事兒。她在辦公室裡轉來轉去,看哪兒都不正常。她給老爸打過電話,老爸保證盡快回來。聽聲音,他舌頭都大了。

  她放下電話,輕撫一下胸口,這個平時潑辣厲害的姑娘變成弱女子,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她有點悔替父親值班。

  今晚,父親走後,她換上運動鞋,運動衣,把自己打扮成一個打女,英姿颯爽,英氣勃勃。照鏡一看,馬尾頭,俏臉蛋,面如冰霜。心說,誰敢找事,我會打得她媽都不認識他。

  她在夜色的掩映下,揣著老爸交她的一串鑰匙,大步走向他們單位。大門口燈光通亮,將修配廠的大牌子照得清清楚楚。大門鎖著,小門敞開,門衛房亮堂堂的。

  竹影一進門,一眼瞅見門衛老劉在跟孫二虎喝酒。心說,晚上不回家,他想幹甚麼?

  她在門衛房門口停一下,見老劉已經喝得眼睛無縫,坐椅子上直往下掉。孫二虎坐在小炕上,臉似浮腫,鼻子如紅辣椒,兩只金魚眼要擠出眼眶子,說不出的醜陋。

  一見他,竹影如見癩皮狗。她多次來廠,怎麼可能不認識他。

  孫二虎眼尖,面露喜色,說道:“好妹子,你來找我啊?”

  竹影白他一眼,冷哼一聲,挺胸而去,根本不理他。他跳下炕,追到門口,只見在門外路燈的光輝下,竹影細高的身影越來越遠,大長腿溜直,纖腰扭得好歡,圓屁股晃來晃去的,令孫二虎心裡發癢,胯下一翹一翹的,大為衝動。

  他往地上狠吐一口唾沫,心說,操他媽的,這麼水靈的妞,憑啥看上林慕飛那個混蛋啊?他都有對象了,還想玩雙飛啊?我孫二虎也不差,她憑甚麼看不上我呢?哼哼,送上門來了。今晚,老子就要好好玩你,把你操上天,讓你知道,老子比林慕飛功夫好。

  想到淫穢處,他布滿雀斑的臉上笑了,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他返身進屋,老劉衝他哈哈笑,說道:“你呀,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啊。別看她還是個學生,她可是林慕飛被窩裡的人,哪能看上你?”

  孫二虎倒上一杯白酒,一口乾掉,大罵道:“操他媽的林慕飛,憑甚麼好妞都是他的?今晚上我就讓他當王八。”

  老劉給他滿上,二人繼續喝酒。老劉睜不開眼,孫二虎清醒著呢,因為他心裡有事兒,怎麼喝都不多。

  那邊的竹影進入大車間,裡邊停著好多故障車,黑乎乎,陰森森的,牆上的高窗戶像一個個黑洞。她聽老爸說過,這車間死過人。有一個修理工,不帶安全帽,吊東西時,被上邊掉下的東西砸死了。當時聽的時候不在意,可是此刻想起來這事,覺得毛骨悚然。

  她壯著膽子擰開老爸的辦公室門,按開燈,燈光白亮亮的,裡邊的桌、椅、鐵櫃、掛著的衣服,一排排的資料都現在眼前。

  這就是老爸工作的地方,也是林慕飛常來的地方。想到這個人,她心裡一暖,心說,要是讓他知道我這樣,肯定會笑話我的。我好歹也和他學過功夫,怕甚麼呢。

  她打開屋裡的電視機,找個喜劇節目,裡邊人笑得差點背過氣,她怎麼也笑不出來。

  她本想用鑰匙打開旁邊的材料庫,對著桌上的帳本簡單查對一下。可是她不敢,生怕那死人的鬼魂藏在那裡。那就不去吧。

  她不是頭一次替老爸值班,但是晚上是頭一次。她心說,老爸不是說快回來了嗎?事實上,一個小時過去,老爸沒來。兩個小時過去,還是沒動靜。

  為了給自己壯膽,她握著手電筒在車間裡巡邏,還故意哼起小調,可是她聽到自己在跑調,雙腳也抖著。不想,牆角的一隻老鼠吱吱地叫幾聲,嚇得她尖叫一聲往辦公室跑去。同一時,老鼠也嚇得逃之夭夭。

  她呼呼喘著氣,再顧不上面子問題,趕緊給林慕飛打電話。對方保證快到,她的芳心才稍安一些,心說,有他在,甚麼都不怕了。將來嫁給他,一生都不怕。由此,又想到他的女朋友秦蕓,不由心酸,心痛,暗道,我不會退讓的。她好,我也不差啊。我以後治好病,我可以擊敗她,嫁給他。

  有林慕飛要來的保證,她的心情稍好。後來又給老爸打過電話,回答讓人失望,只好指望林慕飛早點過來。

  為打發時間,她在屋裡的空地上練起拳來。拳打腳踢,上躥下跳,動作標準,乾淨利落。配上她頎長、婀娜的身材,簡直似跳舞一樣優美、動人。同時,嘴裡還有節奏地發出哈、哈、哈的聲音,真有點俠女的風采。

  她不知道這一幕都落到門縫偷窺人的眼裡。這是孫二虎。把老劉喝倒後,他要採取下一步行動了。他已經打電話給自己的同黨,他們很快到。現在他得先將小美妞搞定。

  他在門外看得口水淌多長。瞧啊,這個頭,這長腿,這隆起的小胸脯,這衣服裡邊的肉體。嘿,老子有福了。得快點行動啊,免得發生意外。

  裡邊的竹影剛練完拳,忽然聞到一股香味兒,然後身子晃了幾晃,摔倒在地。在失去意識的那一刻,她心說,難道我的病又犯了嗎?慕飛,你怎麼還不來呢?

  她倒下後,孫二虎大樂,心說,這回可有得玩了。他進屋裡,將小美女抱到桌上。他的三個同黨已趕到。車已開來,就在車間門外。

  孫二虎把那串鑰匙給他們,又讓其中一個去看大門,另外兩個負責去庫裡搬東西。

  其中一個問:“孫二虎,我們乾活,你乾啥?”

  孫二虎瞅一眼桌上躺著的竹影,臉蛋俏麗,身段美好,透著青春少女氣息。那大長腿真他媽的直,肥瘦適中,摸起來也一定不賴的。

  孫二虎說道:“我乾她啊。”他雙手十指屈張著,一臉淫笑。

  那傢伙說:“孫二虎,老大可說了,行動要迅速,幾分鐘就完事,乾完快走。”

  孫二虎叫道:“你是頭,還是我是頭?快乾活去。”

  他們不敢吭聲,乾自己事兒去了。還別說,那三個小子真厲害,幾分鐘的工夫已經搬走幾樣大件,然後招呼孫二虎快撤。孫二虎不聽,還沒得手呢,怎麼能走?那三個小子把鑰匙往地上一扔,開車跑了。

  孫二虎在乾嘛呢?在輕薄竹影。

  他對著這個睡美人露出賤笑,目光在她的全身掃來掃去。終於忍不住抻出手,摸向她漂亮的臉蛋,還捏了捏。不成想,竹影嚶嚀一聲,睜開了眼,嚇了孫二虎一跳。

  竹影吃力地坐起來,覺得全身發軟。當看到眼前的孫二虎的淫賊嘴臉,不由尖叫道:“你想幹甚麼?孫二虎。”

  孫二虎鎮定一下,嘿嘿笑道:“當然和你乾那舒服的好事兒了。”又動手摸向她的臉蛋。

  竹影也是學過武的,舉掌一劈,打在孫二虎的手上,像拍蚊子,毫無力氣。

  孫二虎趁機抓住她的手,說道:“小心肝兒,你中了迷香,打不過我的。咱們馬上洞房。”另一手也過來,好好磨擦著她的小手,只覺得嫩如小蔥,滑不溜手。

  竹影又怒又恨,猛拉自己的手,哪裡收得回來。孫二虎捧著她的手,猛親猛拱的,像頭野豬。

  竹影氣得身子直抖,瞪圓美目,大罵道:“你敢動我,我叫林慕飛廢了你,讓你當不成男人。”

  孫二虎抬頭嘿嘿笑,說道:“我現在馬上就當你男人。”

  竹影趁他分心,猛地縮回手,身子一翻,抓向桌角的值班電話。

  孫二虎大驚,連忙衝過去,將電話線扯斷,把電話機摔向地上,乾笑道:“你想找人救你,沒門。咱們現在就乾,你馬上是我的人了。”又餓狼一樣撲過來。

  竹影身子好軟,不甘就範,一邊大罵著,一邊反抗著。當孫二虎要親她的嘴時,竹影在他的唇上咬一口,馬上腫了,流出血。

  孫二虎疼得向後退,媽呀一聲叫。

  竹影牙上還沾著他的血,冷笑道:“孫二虎,我勸你趕緊滾。不然的話,我會咬死你。”雖然嘴硬,但心裡好怕,因為她用盡了力氣。

  孫二虎惱羞成怒,一張臉比鬼還難看,繼而他又笑了,笑得那麼猥瑣、下流。他擦擦嘴,笑道:“打是親,罵是愛,我喜歡。一會兒,我讓你用嘴給我舔雞巴。”他笑眯眯地又貼上來。

  二人又開始搏鬥了。在一陣喊叫聲和大罵聲中,竹影的外衣漸漸離身。兩條大白腿踢蹬著,小胸脯微顫著,讓孫二虎的棒子翹起多高。

  竹影身軟如綿,蜷縮在桌上,見孫二虎脫起褲子來,她不禁流出了淚水。她不甘心失身於賊,怪林慕飛不快來救他。

  林慕飛在乾嘛呢?他正走進廠子大門。見老劉躺炕上睡覺,也沒在意。那三個小子做事真老練,大門、倉庫門照樣鎖好,不留甚麼痕跡。

  林慕飛沒發現甚麼不對的,逕直奔向車間的鄭歷辦公室。經過一路上的風吹,他的酒意散去一半,頭腦很清醒,感官很正常。

  他幾步來到師父門前,從半開的門縫裡,看到令他悲憤交加的一幕。只見竹影在桌上躺著,淚流滿面,身上被扒得只剩下內衣。旁邊的孫二虎已脫完褲子,在脫褲衩,兩眼發出狼一樣的凶光。

  林慕飛怒不可遏,像發瘋的老虎,一個箭步跳進去,罵道:““孫二虎,你這個畜生。”一腳踢過去。

  孫二虎也不是廢物,反應敏捷,向旁邊一閃,正好躲過。

  竹影大喜,叫道:“慕飛,替我弄死他。”心情一松,眼前一黑,竟暈倒了。

  林慕飛上前一瞧,見她沒事兒,稍稍放心。

  一轉頭,孫二虎穿好褲子,轉身就跑。

  林慕飛快如疾風,在孫二虎的手碰到門之前,已擋在門口。

  孫二虎知道不打不行了,一拳擊向林慕飛的肚子。林慕飛橫掌一擋,孫二虎如擊在牆上,有點疼。他退回一步,抬腿踢林慕飛的胯下。

  林慕飛躲都不躲,一掌斬向他的腳腕。

  孫二虎知道厲害,趕緊撤腳,向後退兩步,說道:“林慕飛,你閃開,讓我走。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林慕飛逼近一步,說道:“你欺侮竹影,我能放過你嗎?來吧,拿你的本事來。”

  孫二虎咬牙道:“老子跟你拼了。”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在燈光下明晃晃的。

  林慕飛知道孫二虎也學過武的,不能小視。他的目光盯著那匕首,看它怎麼動。

  孫二虎貓著腰,匕首左右搖著,突然扎向林慕飛的胸膛。林慕飛向左閃,他扎向左;向右閃,他扎向右。一口氣,他扎出二十多刀。扎的部位和方向都很刁鑽,扎得又快又狠。他的小個子發揮出優點,身法靈活多變。

  這讓林慕飛大為吃驚。想不到孫二虎的刀法比拳腳強太多了,逼得他有點手忙腳亂。那刀倏地一個橫划,一個不小心,胸口的衣服被劃開一道口子。要不是他躲得快,就要掛彩了。

  孫二虎勝了一招,大為得意,手上一慢,林慕飛立刻在他的腕上拍了一掌,拍得孫二虎一叫,匕首沒握住,掉地上了。

  “你、你厲害!老子下回絕不放過你。”

  孫二虎不敢撿刀,扭頭就跑,林慕飛隨後就追。孫二虎圍著桌子轉,林慕飛緊追不捨。二人隔著桌子,隔著桌子上昏倒的竹影。

  幾圈過後,林慕飛停住身子,孫二虎也停,彎著腰大喘著,像狗一樣吐著舌頭。林慕飛再追數圈,孫二虎跑不動了。

  “你以為你還跑得了?”

  林慕飛老鷹抓小雞一樣,將他抓住,又扔到地上,一腳踢在孫二虎的肋骨上,卡嚓一聲,骨頭斷裂聲,不知斷幾根。

  “我今天廢了你!”

  “嗚哇啊啊啊啊!”

  孫二虎發出一聲慘叫。沒等他倒下,林慕飛又一拳打去,打斷鼻梁骨,鼻血長流。

  孫二虎跪倒在地,捂著肋骨,也不擦鼻血,哀求道:“林慕飛,別殺我,別殺我。我只親親她,摸摸她,還沒有乾她呢。”

  林慕飛看竹影時,她的內衣完整,臉上滿是淚痕,卻沒有受辱的樣子,情緒稍好,但想到孫二虎的可惡,要是自己不及時趕到,她豈不是完了?

  林慕飛問道:“她怎麼了?怎麼會昏迷?”

  孫二虎痛得厲害,呻吟道:“她中了迷香,用水一噴就好。”說著直磕頭,一直喊著饒命,眼淚縱橫,狼狽不堪。

  林慕飛真不能打死他,罵道:“操你媽的,你真該死。”又一腳踢出,踢上另一邊肋骨,又聽到骨斷聲。孫二虎身子晃了晃,軟倒地上不動了。

  林慕飛不敢馬上救醒她竹影,以她的脾氣,非用刀捅死孫二虎不可。自己把孫二虎打得不輕,也算報仇了。

  他決定先給竹影穿衣服。但在穿之前,她的美麗和魅力又一次叫林慕飛驚嘆。他沒做到馬上穿衣,而是過幾分鐘,才開始動手。

  艱難地穿完,將竹影放在椅子上,老劉跑過來,發現地上扔的鑰匙,發現孫二虎的慘樣,臉色大變,酒全醒了。

  林慕飛簡單說下情況,說道:“我懷疑孫二虎是來盜竊的。你去車間倉庫看下。”老劉答應一聲,抓起鑰匙,轉身就跑。

  幾分鐘,老劉跑回,臉色蒼白,說道:“不好了,丟好幾樣大東西,新進的發動機、變速箱、後橋全沒了。”

  林慕飛看一眼孫二虎,說道:“你趕緊報告領導吧,我給主任打電話。”

  在他們趕來之前,林慕飛先將竹影送回家。他打定主意,她被羞辱的事兒,不能說出。這事讓它爛到肚子裡。

  (9)少女誘惑

  林慕飛是將竹影抱回家的,一路上碰不到幾個人。進入小區,也碰到過熟人,林慕飛解釋說竹影又發病了。對方嘆息說,這孩子真可憐,老天不長眼睛。

  回到家,將她放在沙發上休息,再看竹影睡得那麼香,臉上帶著微笑,笑得那麼甜,不知道夢見甚麼好事兒。偶爾動一動睫毛。林慕飛注意到她的睫毛比一般人都長,真好看。

  目光落到胸上、腿上的時候,林慕飛心上一熱,忙將目光移走,心說,竹影長大了。

  他的目光落到牆上,牆上除了白,甚麼都沒有。他見到這白,一下子回憶起她的皮膚,連帶想起剛才在廠裡為她穿衣的情景。

  那時候,竹影躺在桌子上,只著內衣,像一尊美神。

  她的身體苗條而修長,皮膚上佳,潔白如雪,估計沒有燈光也會發出柔和的光輝。那胳膊和腿的線條流暢,沒有甚麼大的瑕疵。細看,還有美中不足,兩只胳膊和一條腿上有幾個大小不等的疤痕,令人憐愛。

  林慕飛知道內情,只會愛憐她。因為那傷疤是犯病之後,或摔、或撞、或划留下的。她本人那時失去理性,無法自控。

  她的傷疤不近看,不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別處的肌膚則是光滑的,細膩的,完美的。尤其是被內衣包裹的地方更令人浮想翩翩。

  她的內衣褲是淺藍色的,在罩杯和胯下有斜著的白條。胸罩是吊帶式,後掛鈎的,內褲是不大不小的。若是沒內衣褲,全是光著,誘惑力會減弱。因為有了這上下兩塊布,感覺就大大不同了。

  胸部被它一包,有了突出感。下邊一包,有了神秘感。

  林慕飛注意到張竹影的胸脯不算大,從頂起胸罩的程度看,估計有鴨梨大吧。她在呼吸著,胸脯一起一伏,所以令人好奇她衣下的風景。再瞧胯下,包得嚴嚴實實的。細瞧,那裡似乎也在動著,跟她的呼吸一個節奏。

  細一瞧,從內褲的左右兩邊各露出一根大約一寸的毛,還打著彎的。它們一定是整根毛的一部分。由此可知,竹影的毛一定很長的。有人說,毛長的女人性慾都強,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知道竹影長大後,慾望強不強。

  唉,作為哥哥不可以亂想的。他深吸幾口氣,才給她穿衣服。憑著他長期為女性脫衣的經驗,穿衣服也不大費勁兒。衣服遮蓋,再也不見她的魅力之源,但是她美好的身子已經深深刻在他的腦海中了。

  他舀一些涼水,噴上她臉,在用毛巾為其擦臉後,她慢慢醒來。

  她睜開黑溜溜的眼睛,對他甜甜一笑,然後伸個懶腰,仿佛睡了一個好覺。

  她轉轉頭,瞅瞅環境,說道:“慕飛,我不是在廠裡替老爸值班嗎?我怎麼在家呢?”

  林慕飛一愣,記得她每次發病時,也會突然失憶,會把最近發生的事兒忘掉。難道迷香也有這樣負作用嗎?這樣也好。要是想到孫二虎對她的欺侮,她會發瘋的。

  他一臉笑容,解釋道:“我趕到廠子時,你坐在師父的椅子上睡著了。我一看這不行啊。我就給師父打電話,然後抱你回來了。”

  張竹影感覺臉上有點發燒,羞澀地望著她,說道:“路上要是遇上人多不好。”

  林慕飛看她神色嫵媚,俏臉生輝,說道:“進小區的時候遇上一些鄰居,我說我妹妹困了。他們都誇我是你的好哥哥。”

  張竹影臉上一黑,哼道:“又是親哥哥,有甚麼意思?”說著,從沙發上跳下來,要走向房間,突然撲進他的懷裡,這麼靜靜地抱著,抱了幾分鐘,她才說:“在你的懷裡真舒服,好像世上再也沒有煩惱和痛苦。要是這樣能一輩子該多好啊。唉,我要是秦蕓多好。”

  林慕飛想到她的病,想到她今晚的遭遇,將她摟得緊緊的,只覺滿懷都是香氣,也感到她身子的柔軟和彈性。

  他下定決心,要一輩子保護她,呵護她,不讓她受一點傷害。

  他輕聲說:“可以一輩子的。以後,咱們永遠不分離。我永遠當你的保護神。誰要欺負你,我一定會把醫院變成他的家。”

  張竹影聽了心醉,說道:“我喜歡聽你這話,明明知道你做不到也還是愛聽。我多希望這一刻能夠永恆,咱們一刻也不分開。”

  林慕飛想了想,說道:“我怎麼會做不到呢,我一定可以做到的,不是騙你。我走到哪裡都帶著你。”

  張竹影慢慢從他的懷裡出來,抬頭望著他的臉,說道:“要是以後你跟她結婚了,那我怎麼辦?”

  林慕飛一手還摟著她的腰,和她明亮而多情的眼睛對視著,說道:“領著唄。”

  “那她看我不順眼怎麼辦?”

  “跟她解釋。”

  “解釋不通怎麼辦?”

  “她是個通情達理的人,會理解我的。”

  “那她實在不能接受我怎麼辦?”

  “她敢?她不接受你,就是對我不敬,看我不休了她。”林慕飛音量提高了,心裡可沒底。他敢對秦蕓發脾氣嗎?沒發過。

  張竹影吃吃笑了,說道:“我就欣賞你這份男子漢氣概。真是霸氣。”

  她擂擂他鐵一般的胸膛,又問道:“那你和她晚上同房,我要是需要你照顧,怎麼辦呢?”

  林慕飛對著她熱情而期待的眼神,為之語塞。

  張竹影大膽地說道:“咱們三個一起睡。”說罷,她面紅耳赤,艷麗無比,在他的臉上啄一下,像只小羊一樣跑掉了,跑入自己房間。

  摸著自己臉,他心說,唉,竹影,對不起啊,雖然我當你是一個妹妹,其實我不敢帶你到她跟前去。好在師父他可以照顧好你。

  想到師父的發明,想到還有出國的希望等著,他對未來挺有信心的。那個產品造出來,會有大把大把的錢,夫復何求啊?誰敢瞧不起我這農村來的?我在村裡是老大,我在城市裡也是老大。

  他給師父打個電話,師父早已返回單位,讓他好好照顧竹影,不用操心單位的事兒。他還說,大廠長、副廠長那些領導,保安幹事及相關人員也都去了,孫二虎已送進醫院,丟了多少東西已經查清,不過沒有報警。

  林慕飛問道:“為啥沒有報警啊?出這麼大的事兒。”

  鄭歷嘆口氣,說道:“領導決定的事兒,咱們管那麼多乾嘛?咱們乾好自己的事兒就行了。不過今晚多虧你了,要不是你早發現,早趕到,趕上我的班丟了東西,再沒有線索,我可吃不了兜著走。”

  林慕飛唉了一聲,說道:“我也沒幹甚麼,沒把孫二虎的那些同黨抓到真是失敗。只是不報警,那些東西還能追回來嗎?”

  鄭歷淡淡地說:“那是領導的事兒,不用咱們管。”

  林慕飛哼道:“這是不正之風啊,是危害單位利益啊,我們應該向總公司彙報。”

  鄭歷勸道:“算了吧,慕飛。咱們安心上咱們的班兒,別沒事兒找事兒。我原來也和你一樣充滿正義感,現在是一切看開了。這件事兒,他們願意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咱們沒有責任就行。廠裡還說要奬勵你呢。這次你有功。”

  林慕飛嗯了一聲,說道:“好的,師父,我都聽你的。奬勵,我不希罕。”放下電話,一肚子怒氣。像孫二虎這樣的人渣,早該清除掉。今晚他又勾結外鬼,犯下盜竊罪,更該判刑坐牢,他居然沒事兒。早知如此,我不如踢死他算了。能為民除害,自己蹲幾年也認了。

  情緒平和些,正要進屋睡覺,電話響起來,又一件麻煩事到了。

  (10)勇救秦楓

  電話裡是個陌生男人的粗嗓門:“你是林慕飛吧?”

  “我是林慕飛,你是誰?”

  “你別管我是誰,秦楓在我手裡。不信的話,你聽聽動靜。”那人大笑,笑聲像一隻惡犬。

  接著是秦楓的聲音:“慕飛,快來救救我啊,他們要殺我。要是你不拿錢的話,我就完了。快來,快來。”他的聲音透著哭泣和恐怖,像是被刀架在脖子上。

  綁架、勒索、撕票、屍體這些詞在林慕飛眼前閃過。心道,這小子不是被那兩個娘們害的吧?

  林慕飛習慣打打殺殺的,只是怕他們傷害秦楓,說道:“你別怕,我馬上趕來。對了,他們憑甚麼抓你?又要多少錢?他們在哪裡和我交易啊?”

  又是那男人的聲音:“這小子是個王八蛋,強姦了我老婆,我妹子,照片我都拍下了。趕緊拿兩萬塊錢過來,一個人過來,不准報警,別耍花樣,否則的話,就等著給他收屍吧。”說到後邊,語氣已冷得像風,凶得像狼。

  林慕飛連忙說:“你們要冷靜,別激動,不要傷害他。我不報警,不告訴別人,全力配合。你們說吧,怎麼交易。”

  電話裡一片笑聲,不是一個人的笑聲,至少三個人,因為笑聲不同,笑的風格各異。

  “先準備錢吧。我們隨時會聯繫你。”對方掛了。

  林慕飛放下手機,嗖地拋到沙發上,大罵道:“他媽的,看我不把你們捏出尿來的。”

  門一開,竹影跑出來,跑到跟前,問道:“慕飛,出啥事兒了?”似乎忘掉剛才的不快。

  林慕飛看她背心短褲,四肢如雪,好清涼,好性感啊!只是此時沒心情欣賞這些。秦楓落到人家手裡,隨時都有危險。

  林慕飛把情況大致一說,竹影臉上一熱,氣憤道:“該,活該,死了才好呢。看他像個人,竟不乾人事兒。”

  盯著林慕飛的眼睛,說道:“要是我打電話叫你回來,你不會和他一起乾壞事吧?”

  林慕飛一臉正氣,說道:“竹影,我是那種人嗎?”

  竹影白他一眼,說道:“那可不好說啊。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林慕飛擔心著秦楓,沒心和她辯論,說道:“快幫我準備錢,準備皮包。”

  竹影答應一聲,說道:“你還真打算給錢呢?不如咱們報警吧。”

  林慕飛正色道:“可不能報警。不知道那些人甚麼底細,萬一真是一伙窮凶極惡的傢伙,逼急了,秦楓就慘了。”

  竹影罵道:“活該。這種人死一個,少一個。”人已返回房間,開始找東西。

  林慕飛也回屋做準備,換上長衣,揣上一把圍棋子兒。

  竹影將皮包交給他,說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目光滿是關心。

  “不行。你的功夫還不到家。”

  竹影紅唇一撅,說道:“那好吧。你要小心。你可不能有甚麼事兒。為了我。”

  林慕飛點頭道:“你還不相信我的功夫嗎?”

  電話又打來,讓他先到某個道口。林慕飛告別,竹影眼睛竟然潮濕了,一副哭的樣子。

  林慕飛笑道:“咋地,對我那麼沒信心呢?”

  竹影定定地望著他,說道:“早點回家啊。”語氣中全是濃濃的深情。

  竹影嗯了一聲。林慕飛帶好東西,大步出門。他沒有回頭,不願看到她的留戀的目光。

  已接近半夜了,周圍多數燈都滅了,只剩下路燈還精神著。

  他一邊往前走,一邊尋找著出租車。大約十幾分鐘,才攔下一輛。

  趕到對方指定道口,沒有人。對方又讓他往某個路口去,他照做。接著,又換幾個地方,林慕飛來氣,真想臭罵一頓。

  後來,他下了出租車,按對方的指點,七拐八拐,走進一個破舊的小區。裡邊都是些舊樓,最高六層。他上到一個單元的頂樓,敲響房門。

  門開處,一個小瘦子正打量他,手裡握著根棒子。

  林慕飛裝作害怕的樣子,眼神慌張,身子有點哆嗦。

  “我沒找錯地方吧?我哥們秦楓呢?”

  小瘦子晃了晃棒子,問道:“錢帶來了?”

  林慕飛陪笑道:“當然帶來了,都在這裡。”他晃了晃黑皮包。

  裡邊一個粗嗓門叫道:“把錢拿過來。”

  林慕飛叫道:“不行。我沒看到人,不給你錢。萬一我朋友不在你們手裡,或者被你們害了呢?”手一縮,皮包轉到背後。

  那個粗嗓門哈哈大笑,說道:“小子,你挺有經驗呢。把他帶過來。”

  小瘦子左拐。林慕飛跟進去。

  眼前是一個大客廳,一個黃燈泡發出刺目的光。燈下,秦楓被綁在一張大椅子上,身子只有一條褲衩。鼻青臉腫的,身上多處課於青。

  他一見林慕飛,兩眼放出求生的光亮,叫道:“兄弟,你可來了。我都想死你了。”

  椅子一邊站一個人。左邊的胖子握著把長刀,刀放在秦楓頭頂上空。右邊那個手裡拿著把槍,黑黑的槍口正對準林慕飛。

  他長得傻大黑粗的,有點像泰森,光著膀子,紋著一身龍,加上他一臉橫肉,兩只白多黑少的眼睛,叫人望而生畏。

  他向秦楓瞥上一眼,秦楓立時閉嘴,再不敢亂叫,臉上是驚恐,嘴唇都變色了。

  小瘦子一指紋身男,說道:“這是我們老大,龍哥。”

  林慕飛恭敬地鞠個躬說:“龍哥好。我哥們有啥對不住的,請多多包涵。我這個當兄弟的替他道歉了。你看,我這錢帶來了,你們該放人了吧?還有那些照片。”

  龍哥露著笑容,一張臉看起來好猙獰。他的粗嗓門刺耳難聽。

  “小子,你還算會說話。放人不難。先查查錢。”向小瘦子使個眼色。

  小瘦子從林慕飛手裡接過皮包,向老大走去,拉開拉鎖,熟練地查起錢。查完,向龍哥一點頭。

  龍哥露出滿意的笑,說道:“照片處理掉,卡也廢掉。”

  小瘦子拿過一疊照片給林慕飛看,上邊都是秦楓和那兩個女人的艷照,有吻有摸,各種招式,各種醜態的。要不是場合不對,林慕飛真想好好欣賞一番,還原一下現場過程。

  “給我哥們看看,看對勁兒不。”

  小瘦子拿給秦楓看,秦楓不住點頭。

  小瘦子當場將照片燒掉,又從一個相機裡抽出膠卷折斷。秦楓見了,長出一口氣。

  龍哥一指門,說道:“你可以走了。”

  秦楓和林慕飛臉上同時變色。那三個人卻放聲大笑,笑得前仰後合。

  秦楓壯著膽子:“龍哥,你不說給錢就放人嗎?”

  龍哥哼道:“小子,你強姦我老婆和妹妹,這口氣我出不來。”啪地一聲,扇他一個耳光,眼鏡登時掉地,半邊臉上也腫起來,紅紅的。

  林慕飛見狀,兩眼冒火,一指龍哥,喝道:“住手。你想怎麼樣?”

  龍哥嘿嘿冷笑道:“你回去再拿兩萬,我保證放人。”

  林慕飛瞪著他,說道:“我說朋友,白道有白道的規矩,黑道有黑道的規矩。你這麼不守信用,你以後還咋在道上混呢?不怕人恥笑嗎?”

  龍哥板起臉,臉上的橫肉怦怦地跳著,大叫道:“在我的地盤,我就是規矩,別他媽的給我扯沒用的。拿錢。”

  那兩名手下一起叫道:“拿錢。”

  林慕飛無奈地點點頭,說道:“我拿錢就是了。這回你們必須得放人了。”一手向懷裡掏。

  那三人大笑,以為這小子真給他們掏錢呢。

  林慕飛的手掏出來時,手指一彈,兩粒圍棋子兒分射龍哥和胖子。他的身子迅若流星,朝瘦子撲去,一腳踢出。瘦子沒等舉起棒子,肚子中腳,被踢出多遠。那邊的胖子媽呀一聲,刀掉下去,掉在地上,嚇得秦楓媽呀一聲,縮縮脖子。

  龍哥的槍也掉在地上,忍痛去抓槍。

  林慕飛比他快。一腳踏碎地上的刀,又將槍抓手裡,一扯繩子,繩子斷了。這一系動作,都完成在幾秒之內。

  瘦子怎麼爬都爬不起來。龍哥和胖子看傻了。混道上這麼多年,沒見過這麼厲害的人物。

  林慕飛玩把著手裡的槍,說道:“還要動手嗎?”一叫勁兒,手裡的槍已經變形了,麻花一樣,往他們腳下一擲。

  龍哥死了親爹似的沮喪,胖子大氣也不敢出。

  林慕飛讓秦楓衣服穿上,把錢裝好,把東西拿好,二人要回家。

  (11)一起睡吧

  龍哥喊道:“等一等。”

  林慕飛回頭問:“怎麼的,你不服氣,想跟我單練嗎?”

  龍哥跟上幾步,說道:“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還練甚麼啊?我這樣的,十個一起上,也不是個兒。咱們是不打不相識。”他的氣焰徹底被打滅,一臉崇拜。

  “那你想怎麼樣?”說話的是秦楓。他穿好衣服,有好友撐腰,膽子也大起來,回想今晚的事,實在有氣。

  龍哥對著林慕飛拱拱手,說道:“英雄,請留個名兒,咱們以後親近親近。”

  林慕飛擺擺手,說道:“別的,咱們不是一路的。”

  龍哥鼓足勇氣說:“不如你加入我們這伙吧。我們認你當大哥,我們都聽你的。”

  林慕飛一驚,笑道:“你可別嚇唬我啊。我好端端的,可不想混黑道。”

  龍哥惋惜地說:“你這樣的身手,不在道上混白瞎了。”

  林慕飛在龍哥的目送下和秦楓下樓。

  出了這個荒涼的小區,來到外邊,天高地闊。

  秦楓深吸幾口氣,感慨道:“還是自由好啊。今晚這幾個小時夠我記一輩子的。”又蹦又跳,欣喜若狂。

  林慕飛想笑,問道:“我說哥們,今晚到底怎麼回事兒?你怎麼會被人給拍艷照,又被綁架呢?”

  秦楓長嘆一聲,說道:“往事不堪回首。你走之後,我上前逗那兩個婊子。她們把我弄上一輛車,拉到這裡。我受不了她們的引誘,就和她們泡在一起。眼看著快得手了,這三個王八蛋出現了。我沒像你那樣練過功,他們又是刀又是槍的,只好束手就擒。我真是後悔啊,當初咋不跟你學幾手呢。這樣的話,我也不至於落到這地步啊。身是挨好多下呢,現在還疼。”他扭扭脖子,伸伸胳膊。

  林慕飛笑笑,問道:“這麼說你沒乾上那兩個娘們啊?”

  秦楓當先走上大路,罵道:“操他媽的,我乾個屁啊。正脫內褲呢,那三個孫子出來了。這他媽的都是套,都是陷阱啊。我真後悔沒跟你一起走啊。”

  林慕飛跟著走大路,問道:“這麼說,這兩個娘們不是龍哥的老婆和妹妹啊?”

  秦楓狠吐了一口水在地,說道:“我操他八輩子祖宗。要真是他老婆和妹妹,我也不算冤了。誰知道他媽的從哪兒弄來這兩個爛貨。肯定是專業賣逼的。呸,真晦氣。”

  二人沿著大路的人行道上走。路燈將二人的身影投在地上,黑乎乎的。這個時間,沒幾個行人,偶爾一輛機動車呼嘯而過,在二人的臉上吹一下涼風。

  秦楓罵夠了,很誠懇地說:“兄弟,這次真得謝謝你了。要是讓我爸知道這事兒,他非得罵死我不可。”

  林慕飛笑道:“咱們是親哥們,謝甚麼啊。你要真想謝,哪天再請我吃燒烤。”

  秦楓聽罷,忍不住笑了,林慕飛也跟著笑了。

  笑過後,秦楓臉上正經起來,說道:“慕飛,有件事兒我想拜託你。”

  林慕飛一擺手,說道:“又來了。有事兒只管說。”

  秦楓臉現窘態,說道:“今晚這事太丟人了,要是傳出去,我名聲就臭了,要是傳入夢雪耳裡,我的女神就沒了。你能幫我保守秘密嗎?”

  林慕飛一笑,說道:“這算啥事兒啊?放心吧,我不會說給第三個人聽的。”

  “那就行了。我的前途還遠著呢,還要追到夢雪。”

  “放心吧。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你該躍就躍,該飛就飛。沒有人攔你。只要你行的話。”

  分開的時候,林慕飛說些安慰話,才帶好錢向家走去。

  打開房門,客廳還亮著燈,張竹影睡在客廳沙發上,身上蓋個毯子。他一到跟前,她就醒了,從沙發上下來,說道:“你回來了?沒受傷吧?”撲進他的懷裡。

  林慕飛微笑道:“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對了,你怎麼睡在這兒呢?”

  張竹影看著他的臉,說道:“我想等你回來。”這話聽得林慕飛心裡好熱乎,好感動,覺得她真是一個好妹妹。

  林慕飛在她背上輕輕拍著,說道:“回房睡吧。”走向自己房間。

  張竹影的紅唇一翹,一臉的嬌媚,說道:“我今晚要和你一起睡。”也跟上來,輓著他的胳膊,一個撒嬌的小嬌妻般。

  林慕飛嚴厲拒絕,說道:“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張竹影粘糕一樣粘在他身上,嬌聲說:“你不是老當我是妹妹嗎?我想對你考驗一下。我使勁誘惑你,要是你始終不動心,真是君子,我就對你死心,以後再不纏你,你看怎麼樣?”

  林慕飛覺得荒唐,嘴上說:“我不會對自己的妹妹那樣的。”

  張竹影輕聲一笑,說道:“那我可當你答應了。”

  進屋關好門。在黑暗中,張竹影鋪被鑽進去。

  林慕飛脫著衣服,嘴上說:“竹影,我看你還是回屋吧。不用考驗,我真不會對你動心的。”

  張竹影氣得坐起來,叫道:“還沒試驗,你怎麼知道不會動心?我有這個自信。”

  林慕飛見此,不再多話,上床躺下,竹影挪過來,擠進懷裡,又蓋好被子。這樣子,跟夫妻同睡沒甚麼區別。

  張竹影再次誇道:“在你懷裡真好。你摟著我啊。你不是君子嗎?試試看。”

  林慕飛猶豫著摟上她的細腰,滿懷清香,肉貼肉的感覺挺好,但他覺得心如止水。他把身子後縮一點,她的屁股又跟過來,還扭啊扭的,時刻不放鬆對他的騷擾。

  林慕飛提醒道:“小丫頭,別亂動。”

  張竹影吃吃笑了,說道:“慕飛,我的好大哥,受不了,你就進去吧。反正我早把自己當成你的了。”

  這麼一說,林慕飛無言以對。

  張竹影輕聲說:“慕飛,給我講講剛才救人的事兒,講你是怎麼把那個色狼救回來的。”

  林慕飛答應一聲,把救人過程講述一遍,聽得張竹影大呼小叫的。一會兒替他捏把汗,因為對方有槍;一會兒大贊他身手了得,在數秒鐘的工夫完成那麼多動作,嚇得那個黑老大直接認栽。

  林慕飛笑道:“這個不容易練。要是沒有我恩師親自傳授,我這一輩子別想練成。”

  “你從來沒講過你的武術老師,你給我講講他是甚麼來路,功夫咋那麼厲害呢?”她有好奇心。

  林慕飛答應道:“好吧。我就告訴你,別傳出去啊。”

  原來他恩師的祖父在清末是一位武術名家,以暗器和氣功出名。曾與霍元甲、杜心武等高手比試過。等傳到恩師的父親這一輩,已功夫平平。到恩師這一代,因為天分過人,又肯下苦功,功夫可追平其祖父。

  暗器和氣功再度被發揚光大。他年輕時候曾加入抗日組織,一人打倒十幾名日本高手,被對方稱為東方戰神。後來,他和老婆、孩子遠走海外。再後來,他回來辦事,想出國又出不去,在林慕飛的村裡安頓下來。

  機緣巧合,他成為林慕飛的師父,把自己的得意絕技傳給他。師徒二人大概相處十年吧。政策放寬之後,恩師又出國和家人團圓去了。他還說,只要林慕飛願意,他就把徒弟弄到海外去。他現在海外開武館呢,收徒千人,被尊為一代宗師。

  林慕飛點評道:“我這點功夫,和恩師老人家比,九牛一毛吧。”

  張竹影聽得心動,雙臂纏住他的脖子,柔聲道:“慕飛,你恩師那麼牛啊?你也好棒啊,我好崇拜你。”在他的臉上親了又親,最後一親親在他的嘴上,令林慕飛一呆。她親過他多次,可從不親嘴的。

  張竹影亮晶晶的眼睛在黑暗裡笑著,說道:“怎麼樣?動心了嗎?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爸,就是你對我最好。除了你,我這輩子不會愛上第二個男人。”

  林慕飛哼道:“沒動心。你就是我妹妹。”

  張竹影自信說:“我就不信,以我的魅力征服不了你。你肯定已經硬了。”探手下去,被林慕飛的手給攔住。

  林慕飛說道:“小丫頭,你真是越來越瘋了。我說過不會對妹妹亂來,說到做到。”

  “我這麼漂亮,又有好身材,你怎麼可能不動心呢?一定是你強迫自己的。”她的聲音中明顯帶著哭腔。

  林慕飛聽了哭笑不得,在她的屁股上拍著,說道:“小丫頭,又在胡說。快回去睡覺吧。不然的話,我打電話叫師父來了。”他用師父來威脅她。

  張竹影冷哼道:“你想讓我走?沒門。除非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甚麼條件?”心知不是甚麼好事兒。

  “講講你和秦蕓是怎麼乾那事兒的。”她的聲音變小,帶著羞澀。

  林慕飛覺得頭大,大感意外,問道:“你真要聽嗎?這個你也想聽?”

  張竹影嗯一聲,貼得好緊。

  林慕飛真拿她沒辦法,想了想,說道:“好吧。”身子後退到被窩邊緣,才低聲講起來。

  沒聽幾分鐘,竹影受不了,罵了一句流氓,不要臉,連忙去衛生間換內褲,進自己房間不再出來。

  林慕飛暗自得意,心說,這回知道我的厲害了吧?親妹妹。

  (12)手的幸福

  師父八點下班。吃早飯時,三人圍坐一起。

  張竹影一邊吃飯,一邊用美目剜林慕飛。那麼艷的故事,那麼刺激的動作,她一個未經人事兒的少女哪受得了?

  在林慕飛看來,那眼神又媚又熱又動人,回想昨晚被窩裡肌膚相貼,似乎那香氣還在鼻下繚繞呢。心說,我不會中你的美人計的。

  張竹影幾下扒拉完飯,說道:“我去同學家玩了。”瞪林慕飛一眼,轉身跑了,像犯下甚麼大錯。

  鄭歷只是笑呵呵地瞅著二人,並不插言。他覺得要真有林慕飛這樣的姑爺真不錯。

  張竹影一走,鄭歷的臉嚴肅起來,說道:“竹影不記得昨晚的事,又犯病了?昨晚上孫二虎沒禍害竹影吧?”

  林慕飛答道:“沒有。我趕到時,正好阻止他。”

  鄭歷眼神變冷,說道:“這個混帳東西,我饒不了他。”

  林慕飛問道:“廠裡怎麼樣?就這麼算了嗎?”

  鄭歷一臉氣憤,說道:“廠長明確表示,這件事就當沒發生,讓我們忘掉昨天的事兒。孫二虎送醫院治療,丟的東西不用咱們過問,廠長會處理的。唉,這算甚麼事兒啊,難道丟這些東西就這麼算了嗎?”

  林慕飛建議道:“不如咱們去總公司上報,將這些王八蛋通通乾倒。”

  鄭歷一臉的陰沈,說道:“不能這麼乾。你不知道,我跟總公司的老大,也就是董事長有過矛盾。原來我是總公司的首席工程師,後來被貶到這小地方來。這事傳上去,只會給那些人看笑話。”

  林慕飛睜大眼睛瞅著老頭,失聲道:“師父,你這麼牛啊!那因為甚麼到這兒的呢?”

  鄭歷臉上一黑,輕輕搖頭,說道:“都是陳年往事,不用提了,唉,好多年前的事了,幸虧遇上你,助燃器研發成功,一切都有希望了……我早晚會拿回我失去的東西。”

  林慕飛哦一聲,說道:“原來是這樣啊。師父,那咱們就這麼算了嗎?昨晚那麼大的事兒當它一場夢嗎?”

  鄭歷點頭道:“和助燃器比起來,這些都是屁大點事,再說,被偷的反正也不是咱家東西,拉倒吧。就算把東西要回來,也沒人說你一個好。”

  林慕飛不甘心,一拍桌子,感慨道:“真是氣死人。”

  鄭歷面露笑容,說道:“慕飛啊,這氣人的事兒還多著呢,你才經過幾件?記住,到甚麼時候都要保護好自己。咱們還是研究技術發財的事。這個技術革新的工作,在理論上基本完成,我聯繫好幾家公司談生產樣品的事兒了。他們讓我先把圖紙寄去看看,我沒答應。這可是獨家的技術,不能隨便透露。還是等洽談好了,簽好協議再說。”

  林慕飛點頭,說道:“師父,我沒意見。這種事兒確實應該小心一點。現在的壞蛋太多了。”

  鄭歷望著林慕飛,說道:“慕飛,我會盡快找有關部門申請技術專利的。我打算把你的名字一起寫上。”

  林慕飛連忙擺手道:“師父,我沒做甚麼,不必寫上的。”

  鄭歷笑道:“那可不行。你只是沒學歷,書讀得少,你的技術水平一點不差。這個助燃器正是在你的啓發下設計出來的。在細節上你也提出不少意見,起到重要作用。要是我一個人乾,至少還要晚十年才能成功。”

  林慕飛謙虛道:“我可不敢居功。”

  鄭歷安慰道:“你的好日子要到了。要是這次順利出國深造,後面幾步就比較容易,那麼以後也能更好照顧竹影。好了,我去睡覺,你上班吧。”

  林慕飛答應著,換好衣服,走向工廠。

  這一天果然沒甚麼變化,一切照舊。丟的東西無人提起,師父辦公室的電話有人過來修理,秩序井然,仿佛昨晚真的沒發生甚麼。要說不同,只是不見孫二虎這個敗類。聽人說,他昨晚喝酒過多,酒後摔傷住院。

  林慕飛聽了苦笑,心說,這假相聽起來比真相還真呢。這叫甚麼事兒。

  沒有孫二虎的車間,比平時要安靜多了,也安全多了。幹甚麼工作都順順當當的,大家的心情相當愉快。有的人盼著孫二虎嚴重些,以醫院為家,不必再出來,讓大家過幾天舒心日子。

  考慮到明天是週末,林慕飛打算回家看看。他很想父母、弟弟、弟妹,有幾個月不見面了。他想和秦蕓同回,找個機會乾點和張竹影不能幹的事兒。

  太久沒乾,下邊憋得簡直要爆炸。不解決這個問題不行,遲早張竹影會受害的。止不定哪天自己慾望勃發,會把稱作妹妹的小姑娘吃掉。他可不想對不起心上人。

  等他用電話聯繫秦蕓時,打通好一會兒,始終沒人接。他是上午打的。又連打幾遍,還是無人接聽。這使林慕飛疑惑,心說,是不能接,還是沒聽到呢?等晚上再打時,對方才接,說忘帶手機。提起回家的事兒,秦蕓稱自己已到家。

  林慕飛很不理解,既然回家,為啥不跟我打個招呼呢?以往他們都是同來同回的。平日裡他不怎麼給她打電話,因為她說要專心學習。偶爾才去學校看她,吃個飯,看看電影,逛逛街,買買東西。趕上她心情好的時候,還可以切磋一下床上功夫。算起來,這個學期他們聯繫得沒那麼勤。

  林慕飛還想多說幾句時,秦蕓說要休息。林慕飛只好說後天見。

  放下電話,他覺得自己這個男朋友真是失職,以前噓寒問暖,現在打電話時候都少。可也不能完全怪自己。自己也想多粘乎她,可她說不喜歡那樣的男人。

  得,這次回去得跟她好好談談,不能再任其自然。愛情之花也得常澆水,否則會出問題。

  正想著心事呢,張竹影推門進入,貓一樣投入他懷裡,林慕飛一驚,問道:“師父呢?”

  張竹影的美目轉了轉,說道:“他說出去轉轉,得晚點才回來。”

  林慕飛說道:“這麼說,你又來施美人計了?”想想都心亂。

  張竹影格格笑著,說道:“怎麼樣,怕了吧?怕就就投降,把秦蕓甩掉,以後我當你的女朋友。”主動鋪床,鑽進被窩裡。

  林慕飛批評道:“瘋丫頭,又在說夢話。”他坐在床邊,不敢亂動,心說,這妞真是煩人。咱們當兄妹不是挺好嗎?

  張竹影側臥著,臉朝著他的後背,輕聲說:“你後天得回家吧?”

  林慕飛嗯一聲,合著眼睛,心說,一會兒得想個法趕走她,不然怎麼睡覺。

  “帶我回家吧。見見你的家人,也見見秦蕓。我想知道這個情敵是甚麼樣子,夠資格跟我競爭不。”

  林慕飛長嘆道:“那我該怎麼向人介紹你呢?”

  張竹影想想,說道:“就說我是你的小情人吧。你猜秦蕓會怎麼樣?”

  林慕飛想像著種種可能性,說道:“她會用鄙夷的目光看看你,再打我一個耳光,然後跑掉了。”

  張竹影呵呵笑,說道:“那你更得帶我去了。你挨一個耳光,這個情敵就這麼容易乾掉了,不用我再和她決鬥。”

  林慕飛輕聲道:“她哪裡是你的對手啊。她的個頭沒你高,腿也沒你的長,力氣也沒你的大。又扯遠了,你這當妹妹的,怎麼和我女朋友決鬥呢?”

  張竹影聽後大為得意,不理後邊那茬,說道:“那我就放心了。那她是不是胸部比我的大?”帶著幾分羞意。

  林慕飛覺得好無聊,說道:“我哪裡知道啊?”。

  張竹影感覺臉上發燒,追問道:“你說嘛。”

  林慕飛直皺眉,無奈地說:“我又沒見你的胸脯。”

  張竹影笑嘻嘻地說:“那還不簡單嗎?”

  張竹影起身將燈關掉,甚麼都看不見了。一會兒,她坐在他的身邊,拉過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上。

  林慕飛的心跳幾乎停止,因為他沒有摸到衣服,而是直接碰到肉球上。哦,又嫩又軟,又有彈性。憑直覺,是小些,應該比雞蛋大。

  這一刻,他變傻了。這瘋丫頭,甚麼事都乾得出來。

  張竹影芳心亂跳,極力鎮定,悄聲問:“怎麼樣?有她的大嗎?”又拉另一隻手按在另一個上。

  這一刻,林慕飛有點走神,仿佛在摸秦蕓的,一手抓一個,連揉帶捏的,小奶頭被大指撥動,肉球被當玩具玩著。玩得張竹影又羞又緊張,還有點激動,覺得整個世界都被男人的手給攪動。她嬌軀顫著,聲音也顫著:“怎麼樣,比她的好嗎?哦,放手吧。”

  一下子,林慕飛被驚醒,迅速撤下手,在自己臉上打了一個耳光,罵道:“我真是該死。我怎麼能對自己的妹妹做這種事兒呢。”雙手抱頭,很痛苦的樣子。

  張竹影心疼地說:“慕飛,你別這樣啊?我是自願讓你摸的。你打自己我會難受的。”用纖手拉開他的手,撫摸他的被打的臉。

  林慕飛苦澀地說:“竹影,好妹子,你原諒我。”

  張竹影很灑脫地說:“慕飛啊,你在說甚麼鬼話啊?我當你是我的男人。我的身體全是你的。你想怎麼摸都行。”

  林慕飛堅決表示:“不,妹子就是妹子,不能亂來。以後,你不要再這樣考驗我。我不能接受。”

  張竹影嘿嘿笑,說道:“你當我是妹子,我可沒有答應。你只能當我男人。你不要我,我這輩子都不嫁人。我會讓你心痛。別說你沒動心,你剛才的手放我胸上,很不老實。你應該挺享受的才是。這說明你開始對我動心了。很好,今天的考驗到此為止。下次繼續。”她哼著勝利的小曲離去。

  林慕飛用手拍一下床,心說,我當她是妹子,沒有動心,怎麼會動手呢?我一定是性壓抑,一時昏了頭。下次絕對不會再上你的當。

  (13)豪車美女

  週六早上,林慕飛給秦楓打過電話,問他回家不。他說不回,不把那個夢中情人弄到手不想回家。

  林慕飛心說,還是我有福,我有最愛的人秦蕓。

  吃飯時,鄭歷囑咐一些路上安全,向他父母問好的話。

  張竹影沒說甚麼,眼中露出不捨之意。飯後,為他準備背包,裝東西,還給帶上水果、麵包。這是她早上現給買的。

  走的時候,見老爸不在,摟他脖子親嘴,嚇得林慕飛直躲。張竹影氣得直瞪眼睛。

  他背起包,跟師父打個招呼,愉快地下樓。走在小區院裡,還回頭瞅瞅自家的窗子。他看到張竹影正從打開的窗子探頭望他。他便笑笑,向她招招手,大步走遠。

  他得搭公交車向市中心,再轉車上東站坐客車。這裡沒有直達東站的公交。他又不捨得打車去。那要多花不少錢呢。

  車子啓動,他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打盹。溫暖的陽光落在臉上,讓人特別想睡覺。他合上眼睛,想到就要見到父母,見到弟弟妹妹,一顆心都醉了。那種團圓的天倫之樂是他最想好要的。

  朦朦朧朧要睡著時,有人驚呼道:“哇,奔馳啊,新款的,太牛了。”

  林慕飛一睜眼,只見一輛轎車在窗外奔跑,鮮紅的顏色在日光下十分醒目。車頭、車棚、機器蓋子、車窗,每一處都顯出它的豪華、氣派、高貴血統。它先是跟公交車並列,只幾秒鐘,超過前邊的一輛黑色轎車,一晃不見了。

  林慕飛心說,這樣的車,窮人一輩子買不起。等我和師父新產品出來,發了大財,錢多得沒處花時,我也弄一輛得瑟一下。這種車在這一片不常見。不知道是哪個大款開的。他也沒在意,又合上眼睛休息。

  等他坐上回家的客車,巧了,也是靠窗的座。他要到家,需要三、四個小時呢。他瞧著車外的街道、樹木、樓房在慢慢倒退,後來出收費站,跑在高速上。窗外景物一變,時而是山嶺、綠樹,時而是廣闊的田野,令人心胸一寬。

  車裡的乘客有的呆坐,有的睡覺,也有的在聊天。那個時候智能手機剛剛誕生,還沒有多少人用得起。

  林慕飛看一會窗外,正要合眼,又看到紅色奔馳了。它從後邊輕鬆追上來,眨眼超過去,真如離弦之箭。

  林慕飛沒記它的車牌號,憑直覺,他認為就是剛才看到的那輛。他注意到那車身上、車蓋上突出兩道棱。車頭上的奔馳標誌又大又威風,大氣而霸氣。跟他倒真是有緣,世界這麼大,道路這麼多,跟它一天裡遇上兩次,真是緣分呢。要是遇上三回,那更叫緣分了。

  他想起一個外國電影,男主角和女主角就是在短時間內遇上三次,然後男的請喝咖啡,然後就把女的上了。

  林慕飛心說,就算這車主是個女的,估計也是老太婆,或者中年大媽。我對那個年齡段的女人可是敬若神明,從不敢亂想。

  中午時候,到縣城下車。這裡離他們村不遠,步行的話,也就一個小時。運氣好的話,興許還能碰上村裡的三輪子、四輪子的。家裡擁有吉普和轎車的也就那麼幾戶。平常人家有個摩托車已算不錯,多數人出行還是靠自行車的。

  他走在回村的路上,心情相當好。這些年農村的條件也好起來,基本做到村村通士敏土道。他現在就走在士敏土路上。道邊有成排的楊樹,又高又直,青青綠綠,生機盎然。這裡的空氣比城市裡得多,清新、乾淨。樹後的田地是遼闊無邊,一碧萬頃,長勢喜人。要是沒有甚麼意外的話,今年又是個豐收年。

  他的心情好,步子也輕快,走到一半路時,哦,又發現那輛紅色轎車。它停在前邊路中間,幾個傢伙圍著它,連喊帶叫,罵著臟話。一輛白色轎車斜橫在它前頭,看樣子是怕它逃走。

  林慕飛奇怪,那白車看起來比較普通,他要是從後邊追,能追上奔馳嗎?這幾個傢伙想幹甚麼?難道奔馳車主得罪他們了?

  本想走過去,不管閒事兒。上前一瞧,其中一個傢伙他認識,竟是村子兒子。這小子個頭、體形、零部件搭配都行,只是左臉上一塊黑疤,把他整個形象都毀了。

  “黑泥鰍,你又在欺男霸女呢?”林慕飛停住腳。

  “他媽的,誰啊?”一回頭見是林慕飛,臉上的怒氣頓時消了。他可是瞭解林慕飛的,打遍鄉下無敵手,人稱“林老虎”。

  他臉上露出笑容來,說道:“哎喲,是老虎哥啊。你說啥呢?我沒欺男霸女。是這個小妞對我們老大不敬,我們追上她,要出氣呢。她貓在車裡不出來。”

  這時候,那個老大跟兩個同伴轉過身來。看長相,留著板寸頭,獐頭鼠目,挺個大肚子。

  “這是新來的鄉長的兒子,姓師,號稱獅子王,我們叫他師老大。這是我們村裡的林慕飛,功夫特棒,我們都叫他林老虎。”

  那師老大白一眼林慕飛,嘴一歪,轉回身子,根本不尿他林慕飛。林慕飛心中有氣,但不想惹事兒。

  “小妞,快下車道歉,不然的話,我們砸你的車。”師老大舉著拳頭威脅著。那兩個手下也喊著:“不下車,砸車。”

  車窗緊閉,看不到裡邊,無人答應。

  師老大他們叫嚷半天,對方就是不吭聲。師老大吩咐一聲:“弟兄們,抄傢伙。她要是再不下車,給我砸玻璃。”

  那兩名手下跑向白車,再回來時,每人手握一條鐵棍子。

  師老大叫道:“給我砸。把她糾出來,先奸後殺。先殺後奸。”張牙舞爪的,像暴怒的野獸,小眼睛瞪大。

  林慕飛沒有馬上走,在一旁看熱鬧。他要看看這豪車上的妞如何解決這件麻煩事兒。

  這時,車門一開,一個女性聲音傳來:“那就砸吧。”冷冷的,懶懶的,又如黃鸝出谷般悅耳動聽。包括林慕飛在內,都是一呆。誰也沒聽過這麼美妙動人的聲音。

  隨著聲音,那聲音的主人下車,關上門,拎個包,向車後走,像是怕影響他們砸車。走到離車幾米處才停下,微抬頭,十分高冷。

  眾人看去,一時間都變成木雕了,都有一種走進仙境,見到仙女之感。

  她穿一條白色長裙,長及腳碗。裙上是朵朵小白花。她黑發披散著,一部分垂在胸前,一部分垂在背後,還戴著黑墨鏡,看不到眼睛,而露在外邊的鼻子和嘴無可挑剔。紅唇微翹,鼓著腮幫子,顯示她在生氣。

  林慕飛這嘗過女人滋味兒的男人竟有為之傾倒的陶醉感。他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著小妞,那脖子,那肩膀,那透視紗料裡的胳膊,竟然都挑不出毛病。他感覺對方仙氣飄飄的。

  他還發現,她的胸脯比較突出,像兩座大山,是秦蕓、張竹影二女無論如何都比不上的。哦,真是有料啊。

  又一想,我這是幹甚麼?怎麼能這麼色呢?別看她仙氣飄飄,外表出色,也許她眼睛有毛病呢。不然,會戴著墨鏡不摘嗎?

  我倒看看,你怎麼打發這幾個傢伙。

  那女子不出聲,只是靜靜站著,似乎這車不是她的。對這幫男人的垂涎德性,也不見怪。

  師老大先醒過神來。他抿抿乾燥的嘴唇,說道:“小美女,我們沒想真砸你的車,可是你在縣城對我不禮貌,你得向我道歉。道歉完了,陪我喝頓酒,我們一高興,這事兒就算了了。”臉上露出淫笑,目光在她身上掃來掃去的。那三個傢伙也差不多這種眼神,這種表現。

  麗人穩如泰山,淡淡地說:“車,砸吧。我走了。”向來路的方向邁步,步履慢而輕盈。忽有涼風吹過,她不禁縮縮肩膀,像要被風吹倒一般,惹人憐愛。

  師老大可不會憐香惜玉,和兩個手下將其圍住,叫道:“小美女,你別走啊。你還沒向我道歉呢。”

  麗人不吭聲,向左走,他們堵左邊,向右走,又堵右邊。師老大笑道:“小妞,不陪酒也行。你把眼鏡摘掉讓我看看長相,我就放過你。”

  麗人不說話,繼續找突破口。師老大他們當然不放。糾纏好一會兒,小妞也無法衝出包圍圈。

  林慕飛站在他們後邊,本是看熱鬧,可見這樣一個仙氣飄飄又虛弱的姑娘被人欺侮,實在忍不住,也不管對方是誰兒子。

  林慕飛叫道:“欺人太甚,都給我滾。”大步走上前。

  師老大他們都轉過身來,像狼狗一樣盯著自己看。

  尤其是那兩個手下,都舉起鐵棍,像是隨時會衝過來。再看那小妞,也轉過身來,微張開嘴,欲言又止。

  (14)艷福痛苦

  師老大指著林慕飛的鼻子,一臉凶相,叫嚷道:“你小子裝甚麼大瓣蒜?跟你跟沒關係,快走你的路。不然的話,我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對找事的人,他不會像對小美妞那麼客氣。

  林慕飛指著他的鼻子,罵道:“狗仗人勢的東西。”

  師老大冷笑道:“你他媽的還翻天了,敢罵老子。”

  黑泥鰍勸道:“老大,你別跟林老虎打。他可是打遍鄉下無敵手啊。”

  師老大哼道:“他罵我,我能不打他?我非把他從老虎打成老鼠。”向兩個手下努努嘴。兩個小子如同訓練有術的惡犬,掄著鐵棍子上來了。

  林慕飛皺眉,向後退步。他背著背包,手拎水果,哪像個打架的樣子。

  麗人走過來,對林慕飛說道:“你快走吧,不用管我。”聲間仍是冷淡,但有關心之意,令林慕飛心靈一震,哪能退縮。

  “小妹妹,這事我管定了。你看我怎麼把獅子打成身上那只虱子的。”將二人引到對面。

  那兩個手下向他衝過來,將他圍上。

  師老大只盯著麗人瞅,嘴上說:“你們兩個別打那麼狠,打半死就行了。都是一個鄉住著,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眼睛淨往麗人的身上瞄。只覺得這麗人的身子怎麼看怎麼美,尤其胸前兩座大燈,太亮了。這要是用手,用嘴,嘿,那滋味兒得多好啊。

  忽聽唉呀一聲,又是唉呀一聲。師老大轉眼一瞧,只見自己兩個手下都趴在地上,艱難地要爬起來,棍子拋在一邊。

  林慕飛笑呵呵地向他走來,背包在還在背上,水果袋還拎在手上。

  師老大也是練家子,暗罵兩個手下窩囊廢。他一記『黑虎掏心』攻去,用了八分力。

  林慕飛不閃不避,一拳打在他的掌上,一股後座力襲來,師老大向後退幾步。他穩住身形,氣運丹田,使出鷹爪功,雙手再度向林慕飛抓去。

  這雙手帶著透骨的寒風。林慕飛不敢大意,向後急退,將背包和水果放在地上,等師老大到跟前,滑步側身,一掌劈向師老大的背部。

  師老大別看胖,反應敏捷,動作利落,回轉身抓其手腕,逼著林慕飛撤招。

  這麼一來一往,戰在一處。旁邊是四個人觀戰。兩個趴在地上,總算站起來。黑泥鰍看得津津有味兒。他也是愛打架的。再看那個麗人,聚精會神地瞅著,喃喃道:“不虧是林老虎,真有兩下子。不過秦楓說得不對,林慕飛也不像他說的那樣子啊……”

  打著打著,來往的人、車都停下來觀戰,一會兒就聚集好幾十人。不用領導,就有人喊號:“林老虎,加油,加油。”不怕得罪鄉長兒子嗎?不怕。關鍵是鄉長上任沒幾天,沒幾個人認識他兒子。

  在眾人的助威下,二人打到五十幾個回合,林慕飛基本看清他的實力後,突然加快出招速度,一腳踢在師老大屁股上,踢得他像一頭瘋牛,直衝向路邊的楊樹。還好,他雙手推住樹,總算沒倒。

  林慕飛招招手,說道:“師老大,不服氣再來。”

  師老大轉過身,定定瞧他一會兒,沒有應戰,向白色轎車走去,鑽進車裡,絕塵而去。那兩個小子在後邊叫著:“老大,等等我們。”村長兒子也跟過去。一場風波到此結束。

  看熱鬧的慚慚散去,林慕飛背上背包,拎好東西,準備趕路。

  麗人靜立一旁,見他要走,有點意外。在她的想像中,他應該過來跟自己要好處,套近乎,要自己電話,再粘乎自己,大部分自己認識的男人,都是這個樣子的,可今天如此反常,讓她糊塗。

  她不再矜持,走過來說:“謝謝你,林慕飛。”聲音中透著真誠之意。

  林慕飛一愣,轉頭看她,說道:“你認識我嗎?”

  麗人回答道:“我聽秦楓說過你幾次。他沒在你面前說起我嗎?”

  聽她提到秦楓,林慕飛一呆,回想一下往事,似乎恍然,指著小妞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那個讓他要死要活的夢中情人叫甚麼夢雪的。”

  麗人補充道:“余夢雪。”

  林慕飛朝她拱拱手,說道:“幸會,幸會,於美女。”

  余夢雪謙虛道:“美女?不敢當。這次的事多虧你了。”

  一低頭,看著她的大胸脯,在自己的面前鼓鼓湧湧,林慕飛連忙移開眼睛,心說,這個有點長得過分了。好男人遇上也會變壞的。

  林慕飛嘴上道:“不客氣。秦楓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就算不認不識,看著你被欺侮,我也不能不管。”

  余夢雪稱贊道:“你是個大俠客。”

  林慕飛聽了受用,呵呵笑了。有這樣的美女誇,誰不開心呢?

  問起余夢雪的事,她說自己是外地人,因為男朋友的公司在這座城市,就來這邊看看,之前意外認識了秦楓,秦楓驚為天人,明知她有男友,也不管不顧,展開熱烈追求,這兩天男友正忙,她為了躲秦楓,就開車出來自駕游。

  望著她戴墨鏡的俏臉,林慕飛說:“秦楓曾跟我多次提過你,還為你愁眉苦臉的。我說美女有的是,沒啥了不起的。他說要領我見你,後來說啥不讓我見你,說甚麼是為我好,怕我會著迷。結果一見之下……”

  余夢雪問道:“結果怎麼樣?”

  林慕飛由衷地說:“我想跑得遠遠的。我可不想落到秦楓那個下場。”

  余夢雪聽罷,咧一下嘴微笑,牙齒好白,秀髮飄揚,看得林慕飛一陣陣發呆,心說,她要是摘下墨鏡的話,只怕真叫人意亂情迷。幸好我有了心上人,不會迷失自己。

  余夢雪的笑容轉眼即逝,說道:“秦楓就會胡說,還是你說得對。世上哪有那種魅力的女人。”

  “他怎麼跟你說我的?”林慕飛很願意和她聊天,覺得她人美,坦誠,聲音有悅耳,只是對人有些冷漠。

  余夢雪沈吟著說:“他說你長得傻大黑粗,其醜無比。雖功夫不錯,比誰都好色,見到有點姿色的女人就邁不動步子。”

  一聽這些話,林慕飛大為驚訝,不明白為何秦楓會在余夢雪面前這麼埋汰自己。要是為了提升他自己的形象,使泡妞大計進展更為順利,林慕飛倒是可以做出犧牲的。為朋友兩肋插刀嘛。

  林慕飛聽得腦袋發漲,連忙說:“我真是那樣的人嗎?”

  余夢雪輕聲說:“哪裡,哪裡。你可是大俠客,視美女如草芥。”

  林慕飛哈哈一笑,說道:“在你面前,我沒有這樣的自信。”又說:“我來看下你車甚麼毛病。不過我對轎車不夠瞭解。試試吧。”

  余夢雪望著車,說道:“我這車跑到這兒不動了,不知甚麼毛病。這幾個傢伙,在縣城騷擾我,我不理他們,開車就跑。他們在後邊就追,跑到這裡,車突然熄火,怎麼弄都不動。唉,還不如以前開的那輛奧迪呢。”

  林慕飛掀開機器蓋子,又讓她擰開鑰匙門,觀看儀表,然後嘿嘿笑了,說道:“你這個司機不稱職啊,沒油了。”

  余夢雪臉上一熱,解釋道:“這車才開第二天,不熟悉。也是因為這幾天心情特別壞,方寸大亂。”

  林慕飛不想過問人家私事,說道:“你在這兒等著,我去給你買油。”

  余夢雪猶豫著說:“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我怕再遇上壞人。”聲音透著幾分淒楚。

  林慕飛不忍拒絕,將自己東西鎖進她的車裡,在路邊等車。

  二人並肩站著,林慕飛發現她的個頭不低,至少一米六五。微風吹來,裙擺飄飄,別有風情。還有她的香氣,是一種甚麼花的香,淡淡的,余味悠長。遺憾的是,她一直戴著墨鏡。

  二人像朋友似的聊天。林慕飛才知道她還是大學生,在放暑假。車停之後,想打電話,不想這裡沒有信號,打不出去。不然的話,也不會被人圍困這裡,受這麼大委屈。

  “要是電話能夠打通,我會叫人把他們趕走的。”余夢雪仍是雲淡風輕的樣子。

  林慕飛不敢多看她,目光在路兩頭轉著,說道:“有錢人的日子多好啊。天上的日子。”

  余夢雪幽幽地說:“我寧願我們家窮一點好。”紅唇癟了癟,像是苦笑的樣子。

  終於等到車了,是林慕飛同村的一個老伯騎摩托回家。林慕飛借來摩托車,馱著余夢雪向縣城跑去。

  開始,余夢雪是抓著座下的鐵棍。維持身體的穩定性。不想有一段路較為崎嶇,也許又是施工甚麼工程,使路壞了好長一段。車子像抽瘋似的又抖又晃,林慕飛時而加油,時而踩剎車,害得余夢雪手抓不住。

  為了不飛出去,只好雙手摟他的腰,二人的身體貼得沒空隙。尤其那兩座小山,在他的後背上又彈又跳,磨來磨去,令他大為享受的同時,又大感吃不消。真要命。又覺得慚愧,像佔人便宜。

  他幾度深呼吸,提醒自己冷靜。暗說,一會兒就結束了。我是誰,我是林老虎,坐懷不亂。我不是沒有定力的秦楓。

  買油回來,林慕飛給豪車加油。余夢雪在旁邊看著,和他閒聊。一談到感情方面的事兒,余夢雪象霜打的茄子──蔫了。

  “看來,我比你幸福。我打小喜歡她,十幾年來沒有變過。等她大學畢業,我們就結婚。”林慕飛的語氣中帶著興奮和得意。這是他生命中最寶貴的財富。

  余夢雪嘆息一聲,臉朝著樹林和林後的田地,說道:“你確實比我幸福。我那個未婚夫倒是挺優秀的,年紀輕輕,自己創業,有了自己的公司,事業一天比一天進步。可是他一心撲在工作上,眼裡根本沒我。我想見他一面都難。”說到此,聲音微微哽咽。

  林慕飛聽得心酸,建議道:“你可以想個辦法解決嘛。比如換個環境,給他個驚喜,把他約出來,到大自然中去談情說愛,你們肯定會對這些約會印象深刻。”

  “他一天很忙的,每次出來不久,又跑回公司搞業務,沒那麼多時間往山裡去,水邊走。”她的聲音帶著哭音。

  “那你們可以去跟前的公園啊,這個不佔時間。你們在公園可以划船、釣魚,可以玩個小遊戲甚麼的,比如蒙上眼睛捉迷藏,以增加樂趣。”

  “哦,我會試一下的。要是再不行,我們只有分手一條路。”她哽咽著說,令人心碎。

  林慕飛抬頭看她,不禁愣住了,原來她正摘下眼鏡,在擦淚水。只看上一眼,林慕飛變傻了。這才叫美女,這才叫仙女啊。

  她的面孔清晰地印在腦海中,永世不忘。

  他突然明白為何秦楓不讓自己見余夢雪了。對,是不該見她,不能見她。

  余夢雪一低頭,驚呼道:“油滿了。”

  林慕飛一看,可不是嘛,油從加油口往外流,落在腳下的地上,濕了一片。他趕緊收手,趕緊收拾。再看余夢雪,墨鏡又戴上,臉又遮了。

  他再次背上包,拎上水果,向她告辭。

  (15)河邊初戀

  余夢雪面對他,說道:“今天多虧你幫忙,應該好好謝你。”

  林慕飛擺擺手,微笑道:“也沒幹甚麼。大家萍水相逢,你真想謝我,不如考慮一下秦楓吧。”說完大悔,覺得自己的嘴真賤,人家都已經有未婚夫了,自己還幫秦楓爭取,這不是造孽嗎?

  余夢雪沒覺得有甚麼奇怪,很認真地說:“秦蕓挺好的,你好好珍惜吧。秦楓的為人,不適合我。”

  她還知道秦蕓的名字,看來秦楓沒少和她說事兒。她說自己苦命,倒讓人不敢相信是真的。

  林慕飛點點頭,算是表態。望著她白裙飄逸,幾縷秀髮在臉上飄蕩,加上胸前偉大,嗓音好聽,再想想剛才她的驚艷的臉,真有點心醉之感。

  余夢雪正色地說:“你剛才已經看到我的臉,我長得還行嗎?”其實,她多餘問這個。

  林慕飛誠懇地說:“幸好我有對象,要不然我會變成第二個秦楓。哦,該走了。”

  余夢雪這才笑了,又露出白牙。要是摘下墨鏡,定然比桃花綻放美吧?

  離開前,林慕飛主動和她交換電話號碼,又說自己家的住處,順道講了村子的地形、風景、人物,足足講了十幾分鐘。講完才後悔,覺得自己今天怎麼這麼嚕嗦,這麼失態。他平常不是這樣人。

  余夢雪沒表現出甚麼反感,安靜地聽著,也不插嘴,她像是路上的一道美景。

  林慕飛最後表示:“要是誰欺侮你,你給我打電話,在這一片我沒怕過誰。”他覺得自己的口氣很像個大英雄。

  余夢雪點點頭,說道:“我週一早上回城裡,你若回去,可以打電話給我,搭我的車。”語氣照例淡得像水,但她能說出這話很難得。

  林慕飛咧嘴笑,沒說甚麼,朝她擺擺手。余夢雪輕揮幾下纖手。這個女孩子揮手都比別人優雅、受看。然後,她鑽進車,飄然而去。

  望著余夢雪開車走了,消失,他竟有一種明顯的失落感。

  林慕飛定定神,騎上借來的摩托回家去了。回想余夢雪的風采,她的容顏,像是一場美夢。

  在回家的路上,他的車開得慢慢的,看著熟悉的路,熟悉的景色,想到即將要見到心上人秦蕓,他的心怦怦的跳得好厲害。這個小姑娘在他的生命裡佔著最重要的位置,他的二十多年的人生裡,總是和她交集著。他忘不了和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他記得小時候,領她一起到河邊玩水、捉魚。她捉不到時,會嗚嗚哭鼻子,哭得眼淚鼻涕混在一起。他就把捉到的魚送她,她破啼而笑,拎過裝魚筐,抱在懷裡緊緊的,怕他奪回去。

  小林慕飛說,拿我的魚,長大後要當我媳婦兒。小秦蕓說這點魚太少,怎麼也得一大盆魚才行。

  他還記得秦蕓父親落馬後,秦媽去世,秦家慘到極點,秦蕓連學費都交不起。秦蕓急得直哭,連著到幾個親戚家借錢,沒有借來。林慕飛把自己的有私房錢都掏出給她,感動得秦蕓撲到他的懷裡不出來。

  為了秦家,林家的經濟一落千丈,可謂從將軍到奴隸。

  那時候,秦叔剛從牢裡出來,生存都是問題,交學費更是困難。往往是有了秦楓的,沒有秦蕓的。秦蕓隨時都要輟學回家,當鄉村婦女,以後的命運可想而知。

  林慕飛不得輟學打工養家。他不只是養自己,還幫襯著秦蕓,從自己的汗水錢之中,掏出一部分給她,她不要。她知道他的錢來之不易。他就硬塞給她,說你不是我的老婆嗎,還客氣啥。這把秦蕓感動的吻住林慕飛不放,說自己是世上最有福氣的人,遇上了最好的男人。

  那段時間,是林慕飛最苦的日子。為了多掙錢,他挑最累的。比如在磚廠時候吧,他可以選擇往車上裝磚,可他選擇了用拉車拉磚,因為這活兒是全廠最掙錢的,當然也是最苦最累的。

  每天回來,他精疲力盡的,上炕都需要別人拽。肩膀被車的拉繩勒出一道淺溝,透著血點。可他從來不會告訴別人。一次,讓秦蕓看到了,大吃一驚,心疼得用毛巾給熱敷,一點點眼淚掉在他的背上。

  她讓他別辭工,他笑著說,這沒事兒,對練武人來說,這是小意思。實際上他早有些堅持不住了,可是每次一想到秦蕓,他的心裡暖洋洋的,全身充滿力量。他告訴自己,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只要秦蕓高興,自己也高興。

  直到近幾年,秦家還完親戚們的欠債,林慕飛才不用接濟秦蕓。

  不知不覺,林慕飛來到自己家的衚衕口。

  回到家,中午十二點。他家住在村子中部,去年已換成大磚房,生活比以前好過一些。他在門外遇上老爸,不到五十歲,滿頭花白,拄著拐棍走路還挺慢。一見他,老人樂了,眼睛卻流出眼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林慕飛心裡不是滋味兒,趕緊扶著他回家。

  院子裡除了花花草草,還養著一些雞鴨鵝狗,看見他們進來,連走帶叫的,喜氣洋洋。一伙人走出來,是他的媽媽和弟弟妹妹。最後出來的竟是秦蕓。她手裡拎著個圍裙。看來,剛從廚房出來,臉上是甜美的笑容,梨渦微現,楚楚動人。

  細一打量,她留起長頭髮,粉色T恤,穿著九分褲,腳踩涼鞋,打扮得清爽而靚麗。

  小巧的身子,極具女人韻味兒,該鼓的地方鼓,該瘦的地方瘦。兩條露出外邊的手臂圓白而細長,涼鞋裡的雙腳很秀氣,十個腳趾甲染的是紫色,顯得時尚、新潮。

  林慕飛向秦蕓笑笑,先朝媽叫一聲媽。他媽答應一聲,滿臉是笑,頭上也有一些白了。弟弟子星,妹妹子君也上來叫大哥。林慕飛一一答應著。

  子星上初三,十六歲,中等個,眉目清秀,斯文、靦腆。

  子君上初二。別看十四歲,已是初具雛形的小美女。兩條麻花辮子,齊劉海伏在明淨的前額上。一張瓜子臉,配上杏眼櫻唇,溫柔的笑容,盡顯清純、甜美。她身著校服:白襯衫,藍短裙,露出兩條嫩如蔥白的大腿,令人眼前一亮。

  哦,一朵鄉村小花。

  林慕飛心說,子君越來越美,再過幾年,跟秦蕓有的一拼了。

  秦蕓慢慢過來,俏臉微笑,輕聲說:“路上挺好吧?”

  “挺好的。”

  林母招呼道:“快進屋吃飯吧,別在這兒呆著了。”

  一家人進屋吃飯,把一張桌子圍得滿滿的,氣氛很是熱烈、和諧,充滿家的溫馨。林慕飛的目光掠過每一張臉,覺得心裡熱乎乎的。

  父親的身體,比之前好了些,見了兒子回來,蒼老的臉上露出笑容,一再耳提面命,林家忠義傳家,叮嚀兒子無論如何,不能行差踏錯。

  “慕飛,爸爸對你有信心,外頭世界很亂,你記得,甚麼都可以做,就是不能和那些流氓混在一起。”

  聽見父親叮嚀,林慕飛想起酒吧裡的衝突,想起龍哥那些流氓,還有回程時的這些混混,不覺好笑,自己不想招惹,可生活裡總是被流氓和混混添賭。

  “爸,你別擔心,我有分寸的。”

  “嗯,那吃飯吧!”

  桌上除了魚肉,還有村裡的特色菜,如土豆、地瓜、苞米、殺豬菜,每一樣都令林慕飛大呼過癮。在城裡是吃不到這樣有味的東西的。

  由於高興,林母允許林父與林慕飛喝酒。弟弟子興、妹妹子君還是初中生,就不准喝了。連秦蕓也端起杯子喝上啤酒。

  秦母對這個兒媳婦非常滿意,一會兒給夾菜,一會兒又問長問短的,連子君都有點吃醋了。這個小姑娘湊近林慕飛的耳朵,說道:“大哥,大嫂現在這麼闊氣啊,身上全是名牌。鞋是達芙妮的,衣服是優衣庫的,脖子上掛著一部新手機,看樣子是新款蘋果。這不是你給的錢吧?我看你得盯緊點,別煮熟的鴨子飛了。”

  “小孩子,別亂說,快吃飯吧。”

  林慕飛對衣服不瞭解,但對蘋果手機知道。蘋果手機可是他們玩不起的。廠裡的工人有幾個會捨得用二、三個月的工資買那東西呢?

  林慕飛心裡也在嘀咕,她甚麼時候買的這些東西?是從哪兒來的錢呢?她爸落馬之後,工資也不高,將夠餬口而已。難道秦楓給的?也不能。他自己花還吃緊呢,怎麼可能再給妹妹錢?

  林慕飛沒有聲張,在飯桌上講起工廠的一些趣事兒,逗得大家哈哈直笑。秦蕓也笑了,但笑得有點勉強,像有甚麼心事兒。

  秦母在桌上沒少誇秦蕓,說她早早來了,送來魚肉,送來水果,還幫她做飯,忙前忙後的,還說林慕飛很有福氣。

  誇得秦蕓羞澀地笑,謙虛道:“阿姨,我哪有那麼好啊。我只是把這兒當成自己家了。”

  秦母大樂,說道:“這本來就是你的家啊。”

  子君又湊過來,耳語說:“大哥,她現在說話都有點虛偽了。你可得多長個心眼。我懷疑她有情況。”

  “你啊,別亂說,可能你誤會她了。”林慕飛為她辯解著。

  “但願是我錯了。”子君低頭狠扒拉飯。

  桌上又談些家裡的經濟,弟弟妹妹的學業情況,都令人滿意。

  飯後,林慕飛拉著秦蕓的手散步。他們沿著村裡的主幹路向北。兩邊是房屋,一排排的,規範、美觀,在藍天下賞心悅目。偶爾經過牛群羊群,及牲畜的叫聲,又給這裡增加些農家氣息。空氣中飄來青草、花香氣息,令人覺得是在大自然的懷抱裡。

  林慕飛側臉看秦蕓,覺得她是有一些變化。以前她是素顏見人的,現在也學會描眉畫眼。眉毛彎而細,嘴唇塗得玲瓏有形。原是齊頸短發,現在是長發,在腦後還燙些彎曲。

  以前是質樸、自然美,現在多幾分媚態、精緻美。以前她有點像《女人不是月亮》的“扣”,現在是城市化的“扣”了。尤其是胸脯,最初只是雞蛋大,由於自己的多年努力,已經趕得上蘋果了。

  今天,她喝了點酒,兩腮緋紅,說不出的動人。偶爾動一動身子,胸脯也有微微的顫動。儘管不如新認識的余夢雪壯觀,也有迷人之處。

  她見林慕飛瞅她,淡淡一笑,說道:“有甚麼好看的,都看這麼多年了。”抽回自己的手。

  林慕飛沈醉地望著她,說道:“一輩子也看不夠。對了,好久不見,你在學校怎麼樣?”

  秦蕓欲言又止,說道:“上大學就那樣唄。我沒跟你經常聯繫,你一定會怪我吧?”

  林慕飛搖頭道:“怎麼會呢?我不怪你。你是為了自己的學業啊。”

  秦蕓微笑著,說道:“要是我做錯甚麼事,還是大錯事,你會原諒我嗎?”臉上的笑容消失,顯得一本正經。

  林慕飛一拍胸脯,說道:“你是我最愛的人。只要你的心在我這裡,我甚麼都可以原諒你。”

  秦蕓聽罷,燦然一笑,艷麗無比,說道:“你真好,慕飛。”主動去拉林慕飛的手,令對方覺得無比舒暢,心曠神怡。

  過往的村民見到他們,都投去祝福的目光。年輕人羡慕地看著他們。秦蕓稱得上是村裡一枝花,雖個頭中等,但是小巧玲瓏,柔情似水,在林慕飛的辛勤耕耘下,更是雨露充足,俏麗動人。尤其是胸臀,發育加快,盡顯女人魅力。誰見了誰稱贊秦蕓。秦蕓因此自命不凡。

  他們像以前一樣牽著手,不知不覺走到村後的小河邊。那條河寬約十幾米,河水充沛。河邊遍種楊柳,長得鬱鬱蔥蔥。偶有風來,柳枝依依裊裊,楚楚動人。尤其是夏天,人們喜歡下河捉魚,或者下水游泳。

  林慕飛和秦蕓他們都是在河邊長大的,感覺這裡親切得很。林慕飛指著溶溶漾漾的流水,說道:“寶貝兒,記得嗎?我以前經常下河捉魚給你吃。你還跟我學游泳。”

  秦蕓聽得心裡甜蜜,說道:“當然記得。你們在水裡游泳的時候,我羡慕得夠嗆,可我開始不敢下水,你硬把我拉下去的,跟你學會游泳。可我捉魚不行,總抓不住。你就老送我魚。你在用這種方式蠶食我啊。我的第一次就是在捉魚後失去的。想起來,那時候我好傻,好幼稚啊,上了你這傢伙的當。”她的紅唇朝他一撅,美目朝他一斜,像要滴出水來。

  林慕飛聽到過去的戰績,大為自豪,說道:“那是因為你很愛我,才會失身的。要不是我主動進攻,你現在還不知道當女人的快樂呢。你應該對我感激不盡。”

  秦蕓瞪他幾眼,罵道:“你滾犢子吧,看我不把你扔到河裡喂魚的。”說著,嬌笑著朝林慕飛衝來。

  林慕飛仿佛回到昔日的初戀時光,心情也是如水蕩漾,說道:“好啊,你來追我啊。追上了,我自己跳河。要是追不上嘛……”他的腳下一蹬,已經躥出幾米。

  秦蕓隨後追著,說道:“你想怎麼樣?”雙臂擺動。

  林慕飛回頭,盯著她湧動的胸脯,壞笑道:“那你就大不了再失身一次。”

  秦蕓罵道:“你這個色狼。找死!”

  林慕飛朝遠處的樹林子跑去,秦蕓緊追不放。一會工夫,二人消失在樹林深處。天地之間,除了潺潺流水聲,啾啾鳥鳴聲,一切安靜下來。

  (16)林中極樂

  當秦蕓追進樹林深處,林慕飛躲在一棵樹後。正當秦蕓東張西望時,林慕飛躡手躡腳上去,從背後抱住她的腰,雙手順勢抓上她的胸。哦,大小正好,軟中帶硬。

  秦蕓扭過頭,正好被男人吻住嘴。秦蕓一陣痴迷,張開嘴,大舌頭進來,俘虜了她的小香舌。兩路進攻,令她腹下越來越熱,一股騷癢從她的小穴升起,呼吸急促起來,美目眯起來。

  秦蕓春心蕩漾,嬌軀發軟,林慕飛又將秦蕓轉過來,從正面狂吻,兩條舌頭在唇外翻飛糾纏,沒完沒了,兩只手從她的T恤下進去,隔著胸罩狠揉著她的奶子。

  秦蕓掙開他嘴,氣喘噓噓地說:“別弄壞我的衣服啊,全是名牌貨。”

  林慕飛望著她因動情而緋紅的臉,說道:“寶貝,近來發財了,買這麼多名牌貨。”

  秦蕓美目如絲,說道:“我最近買彩票中了,一口氣買不少東西。”

  林慕飛也不追究真假,這時候最重要的是享樂。他伸手要脫她的衣服。

  “我自己來吧。”她開始動手,十指靈巧,動作老練。

  她的衣服不多,脫起來也快。脫掉一件,就疊好放到旁邊的樹杈上。

  再看她時,只有內衣在身。身材纖細,皮膚細膩,骨肉亭勻,很是惹火。

  黑色的內衣,蕾絲面料,遮住重點地方,而延伸的部分都是網眼,吊帶胸罩被頂得飽滿。胸罩的邊緣都是花邊,白白的肉球若隱若現。再看下邊,同樣的設計,好多的花邊、網眼。下腹的白肉從眼中映出,充滿神秘感、誘惑力。按說這樣的內褲會露毛,更有看頭。而林慕飛明白,她是白虎女。

  林慕飛看得興起,棒子直頂褲子。他要脫她內衣。

  秦蕓嗔道:“不用你脫。這套很貴的。”

  林慕飛不在意,說道:“我賠就是了。”

  秦蕓哼道“一套好幾百呢,黛安芬的。”小心地脫掉內衣褲,放在她的外衣上邊。

  這些動作落在林慕飛眼裡,更受吸引。兩只奶子脫離束縛,一下自由了,活活地動,有兩個蘋果大吧。奶頭如花生米,挺立中心。下邊光光的,並著腿,甚麼都看不到。

  秦蕓一手捂胸,一手捂下邊,臉上有慾望、有羞怯,也有不安,但更增加了幾分年輕女性的魅力。

  林慕飛興奮地搓著手,說道:“寶貝兒,我來了。”

  秦蕓瞅著她鼓脹脹的褲襠,說道:“快脫,快乾吧。萬一有人來了多不好。”

  林慕飛反而不急,五六分鐘才精赤條條。他高大,強壯,肌肉發達,簡直是健美達人的體形。尤其是那根大棒子,跟驢的差不多,還朝她搖頭晃腦呢。她自然想起以往的性生活裡,這東西曾給她多少銷魂的快感。

  和林慕飛在一起,她最滿意的一點就是性福多多。別的方面嘛,她通過比較,覺得越來越差強人意。可她不能說,她注定得當他的女人。

  他來到她面前,胯下的東西彈跳著,也跟它的主人一樣想要『吃肉』。

  秦蕓不禁握住它,徐徐套動著。林慕飛呼呼喘著氣,說道:“寶貝兒,給我舔一舔好嗎?”她從來不給他口交,說是有味兒,說有損淑女形象。

  秦蕓皺眉道:“不好。我又不是小姐,才不舔這騷東西呢。”

  林慕飛失望,也沒強迫,反正來日方長。只要下到功夫,不怕她不就範。

  “來,寶貝兒,叉開腿,讓我吃吃你的浪水。”

  秦蕓沒反對,聽話地叉開腿,露出自己的小穴來。那是粉色的,唇薄薄的,已經張開嘴,還饞了似的淌著口水。不知道甚麼時候,大腿根留下一些濕跡,閃著水光,被林慕飛看到眼裡。

  林慕飛笑道:“寶貝兒,你發騷了,需要大雞巴操了。”

  秦蕓嬌哼道:“去你的,你才發騷呢。”

  林慕飛蹲下,抬起頭,分開她的小穴,那裡水汪汪的,像在朝它微笑。他伸長舌頭,舐了一下。

  秦蕓啊地一聲呻吟,若不是靠樹,只怕會軟倒。林慕飛便一下下地舐著,發出輕微的唧唧聲,然後將嘴堵上她小穴,盡情地玩起來,又吸又吹又咬,手指還撥弄著她的小豆豆。在強烈的攻勢下,秦蕓發出貓叫春的呻吟聲,美目半開著,紅唇張合著,香舌忍不住在唇外舔著,雙手放在自己的奶子上搓著。

  “老公,我受不了了,快給我吧。”

  “寶貝兒,快求我操你。”他抬起濕淋淋的臉。

  她本不想說這樣的騷話,可低頭見他那麼賣力地伺候自己,很是感動,內心又有些愧疚,小聲說:“老公,操我。”

  林慕飛心花怒放,從她的胯下爬起來,將自己的衣褲在地上鋪好。秦蕓知趣地平躺上去,張開大腿。兩扇小紅門一開一合,流水淙淙。上邊的奶子也是一起一伏,呼喚男人的寵幸。

  林慕飛不再猶豫,趴上她的身子,親吻著紅唇,讓棒子在穴口上磨擦著,就是不進去。逗得秦蕓也跟著扭腰,實在癢癢了,用纖手握住對準目標。林慕飛一挺屁股,撲哧一聲,進去半根。

  秦蕓哦了一聲,喘息道:“好像比以前更粗了,有點疼。”

  林慕飛笑道:“多乾幾次就不疼了。”再一挺,已經插到頭了。而肉棒子還有一部分在外。這沒辦法,秦蕓的陰道短些。

  林慕飛見她沒有甚麼不適,便勻速地乾起來,發出啪啪的聲音。秦蕓漸漸嘗到樂趣,雙手勾著他的脖子,雙腿勾著他的屁股,和男人同一個節奏挺著下身,讓快感更多些。

  乾了一會兒,林慕飛將她的腿挎在自己胳膊上,使她的屁股懸空,只見那小穴和菊花同時一緊一張的,都被浪水塗滿。再配上她的紅紅的俏臉,這是多麼迷人吶?

  林慕飛忍不住誇道:“寶貝兒,你這逼玩意真好,每次見了都想操你。”也不用手扶,一棒子插到底,將剩餘的部分也塞進去了。

  秦蕓唔了一聲,皺著秀眉,浪哼道:“你這壞蛋,你想乾死我啊。插這麼深。”

  “我就要是乾死你,每天讓你死上一次。”

  鐵一般的傢伙強而有力地乾著,在她的小穴裡出出入入的。一口氣又乾了幾百下,乾得秦蕓秀髮凌亂,浪叫不止。

  林慕飛又換招式,自己蹲著,把著她的大腿,一邊觀察著出入之勢,一邊看她的臉。每次,大棒子插入,秦蕓眉頭一凝,像是痛苦。再一拔出來,她的眉頭又舒展開來。她的鼻子哼哼著,她的紅唇時叫時喘的。

  再看她的兩只蘋果奶子,在男人的攻擊下,一搖又晃的,顫顫悠悠的,富有節奏。兩只奶頭已經充血變大,顯示著女主人的需要。

  看著這對寶貝兒,他想到新認識的余夢雪。那對大奶子要是被乾時,應該搖得更壯觀吧。

  林慕飛慾望更強,便一邊乾她,一邊揉奶,一口氣又是幾百下,幾乎把奶子揉碎了。

  由於棒子大,小穴小,林慕飛感覺被包得好緊。每動一下,都爽歪歪地想射。但他不能射,得乾過癮才行。

  二人乾不到二十分鐘,秦蕓便長聲浪叫著達到高潮。她的叫聲好尖銳,驚飛了林中的好多只鳥。

  “我不行了。我再乾非得沒命的。”

  林慕飛只好休息,趴在她的身上感受著棒子泡在暖窩裡的美感。她那裡像一隻肉套子,套得好嚴實。

  林慕飛拂開她臉上的亂發,望著她潮紅的臉,說道:“怎麼樣?寶貝兒,舒服嗎?”

  秦蕓眯著美目,說道:“舒服的是你,我的骨頭都讓你乾散架了。我不乾了。快下來穿衣服。”

  林慕飛可不傻,述苦說:“你好了,我還沒好呢。你感覺到它的硬度了吧?”

  秦蕓嬌哼道:“我可管不著。快拔出來,回家自己解決去吧。”

  林慕飛微笑道:“寶貝兒,你也太狠了吧?作為女朋友,你得讓男朋友滿意才行,不然以後怎麼做老婆啊。來,咱們換個姿勢。”

  他將她拉起來,讓她吊在自己的身上,雙腿纏在自己的腰上,這招叫“猿猴上樹”,對他們來說,也是常用的招數了。

  他本想用“猿博”的招數,但是以前用過,效果並不好。原因是秦蕓的大腿不夠長,要是扛著張竹影的大腿玩這個,應該更合適些。像秦蕓那樣小巧身材,玩“上樹”最好。

  擺好架式,雙手托著屁股蛋子,棒子又進入小洞裡。本是散步似的乾著。秦蕓嘗到滋味兒,催促道:“快些,再快些。”

  林慕飛得令,像打樁機一樣猛烈撞擊,撞得秦蕓連喊帶叫的,小巧的身子蹦床似的一拋一落的,又是驚險,又是刺激。這就是小身材的優勢啊。

  “寶貝兒,老公操得你好不好?”邊乾著,邊在地上走動。

  秦蕓忘情地叫道:“爽死了。爽得要上天了。”

  林慕飛更凶猛地進攻著,毫不留情,乾得秦蕓幾乎四肢勾不住他,要不是他掌控著,她會被乾得跌出去。

  又不知乾了多少下,林慕飛才戀戀不捨地射進去。按他的實力,應該再乾幾炮才是,但秦蕓真是受不了。

  射的時候,燙得秦蕓發出啊啊,哦哦,唔唔等聲音。射得好多,牛奶般的液體從結合處滲出來,飄搖著一絲絲落向草地。

  林慕飛也感覺自己有點暈眩,要飛天一般的好受。

  那一瞬間,他隱約聽到附近傳來一句話:好羞人吶。

  明顯的女人聲,聲音好低,低得像夢囈,又那麼清晰。

  等林慕飛射完,四處張望,林中寂寂,除了偶爾有幾聲鳥叫,哪有人影子。他懷疑這是自己的錯覺。

  林慕飛摟著秦蕓休息,覺得四肢百骸無處不爽。他合著眼睛,不禁痴想,等自己有了錢,娶到秦蕓,就可以隨時和她乾這當神仙的好事了。

  (17)縱火事件

  送秦蕓回家,說晚上去看望秦叔。回到家,和家裡人聊陣天,林母說林慕飛今天起早趕車,怪辛苦的,應該睡一覺。

  林慕飛上東屋炕上睡。林母早將炕燒得溫乎,他睡得很舒服。要不是被弟弟叫醒,估計他能睡到次日天亮。

  八九點鐘時,弟弟大喊:“大哥,快醒一醒,有人放火。”他先拔腿出去。

  林慕飛猛地坐起來,一瞧窗外,左右廂房的房頂都著起火,火舌在房上一頭跳動著,把整個院子都照紅。火光中,站著五個人,禁止林家人和外邊的人進來救火。

  林慕飛幾步衝到門外,見那五個人都拿著傢伙事兒,兩個臉朝外,守大門口。剩下三個人面朝正房,兩個拿著粗棍子,一個拿著三節棍。林母哭叫著上前,被打回來,子君連忙扶著媽媽。林父拄著拐棍直跺腳,叫道:“快打這些畜生。”

  林子星抄起一把菜刀先衝上去。那使雙節棍的手腕一揚,就將菜刀打落在地,叫道:“林慕飛,出來受死吧。”

  林慕飛將弟弟拉回來,喝道:“你們甚麼人?想乾啥?”

  那使雙節棍的是個高瘦子,將棍子一頭搭在肩上,說道:“燒你的房子,給你點教訓。誰叫你得罪鄉長的兒子。”

  林慕飛叫道:“有事衝我來,放甚麼火?子星,你們救火。”

  子星答應一聲,拿起地上接好的水管向西廂房走去。

  高廋子哼道:“想救火,沒門。”腕子一翻,向子星打去。

  林慕飛誇道:“來得好。”身形如魚游上,探手一抓。

  高瘦子一見,便知遇上高手,急忙縮棍抖腕,又朝林慕飛頭上猛打。那邊子星放水射火。林母和子君去救東廂房。

  那兩個傢伙見狀,朝兩邊人打去。這可難壞林慕飛了,分身乏術,自己跟這傢伙糾纏,還不能讓親人們吃虧。

  情急之下,他顧不上自己,矮身抓起地上的一個碎磚塊,朝一人一擲,啪地一聲,打中那人的胳膊上,棍子落地,他抱著胳膊直叫喚。

  林慕飛也感覺自己肩膀上火辣辣地疼,他也被棍子抽中了。他顧不上疼,向另一個傢伙奔去。因為那傢伙已經一棍子打在子星手腕上,水管子落地。管裡的水哧哧流著,在地上流成小湖泊。

  子星急眼了,罵道:“我跟你拼了。強盜!”抓住棍子一頭,和那人拔河。

  林慕飛一下跳過去,向那人劈出一掌。那人放手,子星趁機搶過棒子猛打,打得那人抱頭鼠竄。

  這時候,林慕飛的背上和頭上又被三節棍打幾下,疼得他直咧嘴,心說,不給你點顏色看看,我和你一個姓。

  他轉過頭,朝高瘦子走來。高瘦子手腕狂抖,棍落如雨。林慕飛也不閃身,左右開弓,用胳膊擋棍,在棍雨中前進,護住腦袋,然後嗖地一拳,擊他胸口上,將高瘦子打得朝後跌出去,撲通落地,慘叫連聲。

  林慕飛追上去,扯他脖領子,將他舉起。

  “我操你媽的,我還沒見過大煉活人,就從你開始吧。”對著火的房子狂笑,胳膊向後彎,再一擲就可以煉人。

  火光映亮了高瘦子的臉,後背傳來火的灼熱。他嚇得面無人色,大聲求饒。

  “老虎哥饒命,求你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這時候,門外又來一些人,為首的是秦蕓的父親,身材高大,跑得很快,他掄著鐵鍬,指揮著大伙將守門的二人打退,直接去撲火。

  那幾個小子見事不妙,顧不上高瘦子,各自逃命。

  林慕飛將他拖進屋去,將他踩在地上問話。那小子估計胸骨被打斷了,痛得直出冷汗。

  審了一陣,林慕飛讓子星用相機拍照,將救火情景拍下,又將這小子和他的棍子都拍下,然後給鄉長兒子打電話,讓他拿錢贖人。不然的話,公事公辦,告他一個傷害罪、縱火罪。

  原來這小子叫高三棍,是鄉長兒子師老大的把兄弟。他聽說老大受氣了,就領著幾個人來放火教訓林慕飛。明知道他是這一帶的大老虎,由於沒交過手,仗著自己擅長三節棍,就自告奮勇,替老大出氣。哪知道這人太凶悍了,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以胳膊擋棍,一拳將他放倒。他胸脯痛得厲害,這下子不死也得扒層皮。

  高三棍真怕了林慕飛,真怕他一怒之下將自己扔火裡。剛才他在火前的凶惡眼神,想想就哆嗦。他真後悔過來。

  他作出承諾,只要放過他,不送官,不報復,自己願意承擔一切損失。林慕飛點頭,說道:“好吧。那就五萬吧。”

  高三棍剛想討價還價,一接觸他刀一般的眼神,嚇得不敢張嘴。

  電話打過,等著來人送錢。這時候大火被撲滅,滿院子的煙味兒直嗆鼻子。老兩口垂淚,弟、妹一臉悲傷。

  林慕飛向鄉親們道謝,送他們出門,又留秦叔吃飯,秦叔說:“不了,秦蕓自己在家,我不放心。明天你去我家喝酒吧。咱們爺倆好久沒聚了。”

  林慕飛滿口答應,又安慰親人們:“你們不要難過,這把火不會白燒的,他們燒咱們房子,我讓他們十倍賠償。走吧,進屋。一會兒有甚麼事兒,你們不用管,看我的。”

  進屋之後,他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說了。家裡人聽了,這才明白怎麼回事兒。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準備一份協議,算是證據。

  一會兒,鄉長兒子師老大來交錢。他是坐120急救車來的,在院子裡,林慕飛拿到錢放人,逼著他們簽字畫押。

  臨走時,他對師老大說:“師老大,我林老虎醜話說在前頭,你們要是再敢惹我,傷我的家人一次,我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一跺腳,將地上的一塊磚踩得四分五裂。

  師老大被嚇到了,卻仍恨恨不平說:“林老虎,以後你別犯在我手裡。”坐著急救車匆匆而去。

  進屋,林慕飛將幾摞錢往桌上一扔,說道:“爸,媽,賠償拿到了。雖然房子被燒掉一部分,但是咱們不虧。”

  林父睜大眼睛盯著錢。林母擔心地說:“慕飛,這個錢能要嗎?會不會有麻煩?”

  子星也望著錢發愣。子君說道:“大哥,這個錢拿著合法嗎?”

  林慕飛向他們搖了搖手中的字據,說道:“怎麼不合法?我這有字據,還有照片。他們跑進咱們家燒咱們房子,打咱們的人,必須承擔一切後果。他要是不想賠錢,那經官好了。鄉長兒子怎麼了?照樣得貪事兒。讓他們賠五萬算便宜他們了。媽,這錢你收好,字據也收好。”

  林母這才放心,一邊收錢,一邊說:“這錢留著你結婚用。”

  林慕飛微笑道:“不用,給弟弟妹妹上學用吧。他們用錢的地方多。”子星和子君同時投來熱情的目光。他們瞭解大哥,有好事兒向來留給他們。要不是為了這個家,學習一向不錯的大哥也不會輟學打工。他們心裡有數。

  林慕飛說道:“晚飯我不吃了。我再睡會吧兒。今晚打了幾架,真有點累了。那個王八蛋功夫真不錯,我挨好多下。現在頭上和身上還疼呢。”

  子君討好道:“大哥,不如我給你按摩一下吧。”

  林慕飛擺擺手,說道:“你得了吧。你那手把,只會越按越疼。”打個哈欠,又回東屋睡覺。

  次日白天,一家人打掃火災現場,將垃圾收拾掉。不少鄉親過來慰問,讓人感覺鄉情的溫暖。林慕飛告訴他們,這事兒讓官方處理。

  晚上,他帶著準備好的禮物,去看望秦叔。秦叔大為高興,讓秦蕓炒菜,爺倆得喝一頓。

  秦蕓炒的菜真不錯,色香味俱全。她在家沒有穿那些名牌,而是家常便裝,樸素、簡單,也沒化妝,又恢復了當初的鄉下妹風采。

  她吃不一會兒就回房了,像有很多事悶在心裡。

  二人坐在一張炕桌上,面對面喝酒。秦叔愛吃白酒,六十度那種。林慕飛不喜歡這種辣腸子的高度酒,可為了讓秦叔開心,他咬著牙喝。

  二人乾掉半杯,都有些飄然。

  秦叔望著他,說道:“你可比秦楓強多了。那小子很少回家看我這個老爸。”

  林慕飛解釋道:“他一天忙得很,可能忙著給你領個兒媳婦回來呢。”

  秦叔將酒杯在桌上一頓,罵道:“他忙個他媽的狗屁啊?我還不知道他,表面斯文,內心不良。我知道他在追那個那余的丫頭,人家富家千金,長得又好,能嫁給咱這家庭嗎?別做白日夢了。你啊,也看好秦蕓,昨天她是坐一輛轎車回來的。我問她,她說開車那小子就是普通同學。”說到後邊時,他的音量轉低,顯然不想讓秦蕓聽到。

  林慕飛心有所動,說道:“秦叔,我知道怎麼做。”

  二人碰一下杯,各喝一大口。秦叔感慨道:“只要你和秦蕓結婚,過上好日子,那就萬事大吉。”

  林慕飛表示道:“秦叔,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二人連喝帶談,一杯酒下去,秦叔醉眼朦朧,說道:“今晚,就住在這吧。反正你倆只差個儀式。”

  林慕飛嗯一聲,服侍秦叔睡下,關好燈,便美滋滋地鑽進秦蕓房裡。

  (18)酒後尋歡

  林慕飛帶著酒後醉意,敲開秦蕓的門。

  秦蕓素面,披散著長發,在白燈管之下,有一種嬌慵、天然之美。她身上是一件睡衣,是粉底帶著藍點、黑點的,下面露著兩條大腿,白生生的、粉嫩嫩的。

  她關好門,吸吸鼻子,嗔道:“一股酒味兒。”又鑽進被窩,繼續趴著看書,纖手壓著書頁,也不理他。

  林慕飛不用客氣,在炕沿前脫光,也鑽進她的香被子,貼著她的嬌軀,問道:“寶貝兒,你看甚麼呢?這麼認真。”

  她的秀目下是翻開一半的書,上邊有男女生殖器的寫實照片。男的陰莖翹起,有直線、文字標著各部分的名稱。

  林慕飛嘲笑道:“看我的就行了,還看書幹甚麼。”

  秦蕓正經地說:“我在學習知識,看你的只會想吐。”目光掃視著。

  林慕飛只盯著女的外陰看,那是彩色的,很生動,和秦蕓的大同小異。看著那文縐縐的名稱,再對著那形狀,下邊的東西不覺硬起,壓在身下,杵在褥子上不大舒服。

  他一挪身子,趴在秦蕓身上,秦蕓微微擺臀,嬌嗔道:“你好討厭啊,這麼重,壓死人了。”

  林慕飛笑道:“你見過哪個女的被男人壓死了?”用那東西蹭著她的屁股和大腿,手也不老實,探向她的胸部。

  她的胸部好柔滑,她的屁股圓而厚實,讓人想乾。嘿,她裡邊竟是真空的。只挑逗幾分鐘,秦蕓的身子不安地扭著,眼神有了火苗。在窗外的時有時無的風聲中,在遠遠近近的幾聲狗叫聲中,她的呼吸急促起來。

  他在被子裡鼓湧著,將秦蕓的睡衣下擺卷起來,用棒子繼續騷擾她,磨擦她。秦蕓的嘴裡發出清楚的呼呼聲。她的俏臉紅如天邊晚霞,她的壓書的手有了細微的顫抖。

  林慕飛嘻嘻笑,說道:“寶貝兒,有啥需要的話,儘管吱聲,老公一定會全力滿足你的。”

  秦蕓嬌喘著說:“你下來,我要脫睡衣,別弄臟了。這也是名牌啊。”

  林慕飛取笑道:“寶貝兒,那你的逼也是名牌嗎?”

  秦蕓使勁從林慕飛的壓迫下掙扎出來,掀開被子,將睡衣脫掉,露出她白花花的玲瓏身子,撅著嘴,氣哼哼地說:“當然是名牌。蘋果的,你先交錢吧。”在她的動作下,她的兩只蘋果般大小的奶子緩緩顫著,奶頭如微風中的櫻桃。

  林慕飛咧大嘴笑道:“等我乾完再給你錢吧。”

  秦蕓也不搭話,回被窩繼續看書。林慕飛趴上嬌小的身子,小腹頂在她滑溜溜的屁股上,大棒子在她的大腿間活動。原來她趴下時候已經將腿分開,知道二人要開始『練功』。

  大棒子在她的臀溝裡拱一會兒,那裡濕成一片。秦蕓受不了,輕聲說:“老公,快乾我。”

  林慕飛憑著對她的熟悉度,準確地將龜頭擠進去。在棒子被慢慢前進的過程中,秦蕓張開紅唇,唔,唔,唔地哼叫著,嬌軀熱得厲害。當男人的大棒子插到深處時,秦蕓滿意地叫出來,聲音又尖又脆,充滿喜悅。

  林慕飛感受著那裡的緊湊、濕潤、溫暖,蠕動,深深地喘幾口氣,要不是自己定力高,憑著美穴的蠕動,准會一瀉千里。

  之後,他一下下乾起來,不緊不慢的,乾得秦蕓身子伸前縮後的,俏臉也跟著動。再也無心看書,雙手抓著枕頭。那本書書頁復原,露出封面,原來是新婚必讀書。

  林慕飛親吻著她紅撲撲的臉蛋,說道:“我寶貝兒真是妙人兒,這麼早就做好結婚的心理準備了。”大棒子插得雄渾有力,像在練刺刀。

  秦蕓的頭一下抬,一下低的,美目半睜著,嬌聲道:“人家還沒說要嫁給你呢。你不好好乾的話,我就嫁別人。”

  林慕飛笑道:“我一定乾死你,讓你鐵了心嫁給我。”

  秦蕓哼道:“人家說的不是這個乾,是乾別的。”

  林慕飛粗喘著說:“等我乾好這個乾,咱們再研究別的乾。沒有這個乾,哪有別的乾。”

  他嫌被子礙事,扔到一邊,這樣兩人的裸體便暴露在乳白的燈光下。一個是古銅色的,強壯如虎;一個是白如棉花,小巧玲瓏;一個陽具大如驢屌,一個小穴窄窄淺淺。每次大棒子插進去,都余出一塊。有時候插得深,便全進去。每當這時候,秦蕓都會發出讓人憐惜的浪叫:“老公,要命啊,要命啊。”

  沒辦法,林慕飛又心軟地拔出來一些,繼續用輕風細雨的方式乾她。

  看吧,粗長的棒子在白圓的聳立的屁股間進進出出,乾得兩片紅唇翻來翻去,流水不絕,乾得浪水都成牛奶色。

  一會兒,林慕飛將秦蕓翻過來,自己站在地上,雙肩分扛著她的白腿,秦蕓的細腰擔在炕沿上,再看秦蕓的樣子,十分淫蕩。兩瓣白屁股隨腿高抬,小穴由於剛乾過,成一圓洞,吐著口水,把下邊的菊花都弄濕,在其表面形成個小水潭,正沿著臀溝往下滑,滴在炕沿的橫木上,水光點點。

  再看秦蕓的俏臉,原來是文靜溫柔的,現在被性感、冶蕩取代。她的臉蛋紅如楓葉,她的美目能滴出水,還帶著鈎子,紅唇微張著,還淌出一點口水。兩只奶子隨主人的呼吸一起一伏的,兩粒奶頭漲大好多。

  林慕飛從臉看到臀,又從臀看到頭,稱贊道:“寶貝兒,你真騷。男人見你的逼要不弄,肯定生理有病。”

  秦蕓臉上現出一縷羞澀,哼道:“我不騷,你會愛我嗎?”

  “我就喜歡平時正經,一乾的時候就騷得像小姐的人。”

  那棒子被刺激得支愣八翹的,像長了眼睛,哧地插進去,接著是活塞似的快攻,乾得秦蕓扭肩晃臀,雙條腿時而伸直,時而彎曲,腳丫舉得好高,兩只白奶子一聳一聳,猶如海上的波浪,美不勝收。

  乾不到十分鐘,她的第一個高潮來臨。

  休息一陣,又將秦蕓放回炕裡,按照傳統招數乾起來。

  秦蕓的熱情再次被點燃,將男人的身子纏得緊緊的,連哼帶叫,下體使勁迎湊,也不再怕痛,棒子插到底也能承受。

  當林慕飛將棒子抽出歇氣時,秦蕓抓住它,再度塞進洞裡,繼續享樂。

  女人的激情換來的是男人氣勢磅礴、氣吞萬裡之氣概。林慕飛拿出真本事,讓大棒子漲到最大,插到秦蕓的最深處,爽得秦蕓的叫聲幾乎要把炕震塌。女人瘋起來,也夠驚人的。但狹路相逢勇者勝,林慕飛機器般的能力令秦蕓吃不消。

  在秦蕓的求饒下,林慕飛即將瀉洪,又皺眉,又急喘的,快速插動著,如風似電,秦蕓也扭動如蛇,嘴裡叫道:“老公,別往裡射啊,不能射。”

  “那射那裡?”

  “體外射精吧。”

  “我想射你嘴裡。”看著她張合的紅唇,他想起錄像裡的刺激鏡頭。

  秦蕓堅決說:“不行,不行,太臟了。”

  在關鍵時刻,林慕飛拔出棒子,沒等她有反應,他已經跨在她胸部上空,準確地插進她嘴裡。

  秦蕓大驚,眼神惱怒,唔唔說不出話,身子亂扭,以示抗議。

  林慕飛顧不上這許多,撲撲地射著,爽得身上的肉直抖,還張大嘴喘著粗氣。男人最爽的時候其實是這一刻。

  射完後,林慕飛抽出來,望著棒下被填滿的嘴說:“寶貝兒,咽下去。”

  秦蕓一臉的委屈,委屈得想哭。在男人期待、懇求的眼神下,她總算咽下去,喉嚨一動一動。

  林慕飛看了大樂。他們性愛幾年,乾過無數次,可她從來沒給她口交過,更別說吞精。今天是好的開頭,以後的幸福必然更多。

  睡覺之前,秦蕓去仔細地嗽過口。林慕飛摟在她被窩裡,好頓陪禮討好,秦蕓的臉色才平和下來。

  林慕飛說要給她一千塊錢零花。

  秦蕓打個哈欠,說道:“我不要,我自己有錢。睡吧,明天你還得回城上班呢。”

  “一起走吧。”

  “不了,我還有事兒。後天再回去。”

  林慕飛有點不樂意,可再說甚麼,她都不出聲,均勻的呼吸著,好像睡去,實際上她醒著呢,心裡亂亂的,另有乾坤。

  林慕飛抱著這剛乾完的小美女的好身子,只覺得二人之間存在問題。他決定明早起來跟她談談,讓兩顆心重新相印。

  次日天亮,林慕飛起炕,秦蕓睡得正香。他穿好衣服下地,對著牆上的鏡子照。鏡子下是一張桌子,並排兩個抽屜。其中一個半開,裡邊一個單據上有秦蕓的名字。

  抽出一看,是一張體驗單,上邊有懷孕的字樣。他猛然一驚,心道,這是甚麼情況?正想看得仔細,秦蕓在喊他的名字:“慕飛,慕飛,你走了嗎?”

  林慕飛趕緊將單子放回原處,見她坐起來,露出著玉背,正在轉身子,幸好沒看到甚麼。

  林慕飛裝作若無其事,趕緊過去坐在炕沿上。秦蕓望著他,微笑道:“我不去送你了,一路順風。”

  這話如一陣暖風,吹走了他心中的所有陰雲。

  她睡眼惺忪,亂發垂肩,雙乳裸露,飄著體香。

  林慕飛將她摟在懷裡,說道:“你睡吧。記得啊,有甚麼事兒一定要告訴我啊。我可是你老公。”

  秦蕓嗯一聲,俏臉微笑。

  林慕飛吻住她的小嘴,握著她的奶子,好頓過癮,才依依惜別。

  (19)車間慘案

  林慕飛仍坐客車回去,沒找余夢雪搭車。每次一想起她的風采,她墨鏡後的臉蛋,他總做不到心如止水。對於這樣一位妙人兒,他決定還是遠離為好,不給自己一點機會。

  回到省城,照樣上班,不想好事臨門,單位正式公佈出國者名單,他赫然在列。大家紛紛祝賀,林慕飛也感覺飄飄然,認為自己登上人生第一個顛峰。

  廠長私下恭喜說,他能榜上有名,好夢成真,全是余夢雪的力量。因為余夢雪是他們所屬的吉通公司總裁的女兒。

  林慕飛大驚,突然明白為甚麼秦楓那麼賣力追求余夢雪了。除余夢雪本人出類拔萃外,更因為她的強大背景。試想,要是秦楓娶到余夢雪,人生會有多大變化呢?

  林慕飛本想打電話致謝余夢雪,可是他看到秦楓話中含酸,一臉落寞,便放棄了。

  光陰似箭,在離出發日子還剩下十天時,門衛老劉光榮退休,繼任者竟是孫二虎。車間嘩然,嘿,真不明白領導是怎麼想的。

  孫二虎走路緩慢,經常捂著肋骨皺眉,一副可憐蟲的樣子,但他看到林慕飛的時候,目光變成犀利、仇恨。他指著林慕飛的鼻子,瞪起金魚眼睛,說道:“姓林的,你不用得瑟,我一定會找你報仇的。”

  林慕飛滿不在乎,笑道:“好啊。我馬上要走了,你到外國找我報仇吧。”他雙臂伸開,作展翅高飛狀,從他眼皮底下飛走,氣得孫二虎用拳捶腿,心說,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一定要叫你哭,叫你出血,叫你下地獄!

  秦楓勸林慕飛說:“你不要再跟孫二虎乾。那傢伙是瘋狗,會咬人的。”

  林慕飛本想點頭,但想起張竹影的事,恨恨一笑,說道:“我正好打狗。”

  轉眼即到九月,張竹影開學,每隔幾天才回一次家。學校離家好遠。林慕飛想,余夢雪應該同樣開學,回到學校。她應該對自己的態度很不滿吧?這樣也好。

  九月九日,一個很平常的日子,沒有甚麼特別的現象出現。可是這個日子讓林慕飛以後每次回憶起來都痛徹心扉。這是他的一個黑色的日子,刻骨銘心。

  那天凌晨,天還沒亮,張竹影像一縷風吹進他的房間,鑽進被窩,用小奶子在他背後拱,把他拱醒。

  林慕飛連忙後退,說道:“竹影,你別鬧。”

  張竹影早習慣他的冷落,說道:“剛才做個惡夢,夢見你被鬼叼走了。那鬼沒有眼睛和鼻子,比孫二虎還醜。他張著個血盆大口,在你身上咬好多口,都是鮮血啊,還把你叼走了。”

  林慕飛和她保持距離,說道:“我是鍾馗,專門打鬼的,哪個鬼敢動我,我就打他個稀巴爛。”嘴上說得輕巧,心裡好煩,知道這個小妞又來考驗他了。

  張竹影深情地說道:“你可不能有事兒啊。我這輩子全指你了。”

  林慕飛毅然說:“竹影,好妹子,我會好好活著,保護你的。”

  張竹影向前湊湊,說道:“你真好。”要擠進他的懷裡。

  林慕飛一把推開她,正色說:“竹影,不早了,回去睡吧。”

  張竹影坐在床上,籟籟地掉著淚,問道:“林慕飛,我再問你一句,你到底愛不愛我?”

  林慕飛狠起心腸,嚴厲地說:“張竹影,我說一百八十遍了,我心裡只有秦蕓一個人。你只是我妹妹,一輩子都是。”

  張竹影嗚嗚哭起來,跳下床,說道:“林慕飛,我恨你。”瘋似般衝出去。

  林慕飛望著她的背影,感覺很心痛,又無可奈何。感情這種事,得斬釘截鐵。現在讓她死心更好,以後避免很多麻煩。

  早上,張竹影起床做飯,臉圈還紅著,生怕被老爸鄭歷發現。飯後,臨走之前,張竹影走近林慕飛,說道:“我還是覺得有事要發生。我的心跳得好厲害。慕飛,你今天一定要凡事小心點。”

  林慕飛一臉陽光地說:“我屬貓的,有九條命。你盡可放心。”張竹影出門時,三步一回頭的,眼中透著愛戀和擔憂。

  林慕飛想到對她的感情打擊,心中有愧。

  這一天從早到晚沒甚麼事兒。下班時,也不知誰起的頭,說今天發工資,正好組長要出國留學,咱們給組長送個行吧。眾人響應。

  林慕飛哎一聲,大聲說:“聽我講,今天我請你們。等回來時,你們再給我接風吧。”大家哄然叫好。

  他請秦楓和師父鄭歷同去。秦楓沒意見,鄭歷不去,說晚上有活兒乾。這幾天人確實有活乾,有個老朋友讓他幫焊個鍋爐。鄭歷親自出手,沒用電焊工。他每晚上八點開始乾,不佔用白天的工作時間。

  林慕飛讓眾人先去,自己先回家給老頭子做飯。

  做好飯,擺好菜,鄭歷自斟自飲,心情不錯。他喝一口,美美地發出滋一聲,合一下眼睛,說道:“咱們的助燃器找好廠家生產樣品了,我過幾天就去簽協定。這下子,咱們的好日子到了。”

  “師父,你要成大師了。咱們的時代到了。哦,師父,喝酒就別乾活去了。反正那鍋爐也不急著要。”

  鄭歷滿面紅光,說道:“今晚再去乾三個小時就差不多了。”

  “師父,需要我時,給我打電話。”林慕飛推門下樓,奔飯店去。

  今晚的飯局氣氛熱烈,個個笑逐顏開。林慕飛成為焦點人物,眾星捧月,諛詞潮湧,使他覺得自己變成一個大人物。

  秦楓今晚的狀態不佳,話很少,臉帶憂鬱,喝一瓶多啤酒就打盹。剛七點多,他起來要走。林慕飛讓小李送他回宿舍。大家繼續喝,盡興而散。

  回到家的時候,已經九點多。師父不在,手機在沙發上。他肯定又去乾活了。

  秦楓回到房間,倒頭便睡,做個好夢;正夢見帶著秦蕓坐著豪華游輪遊玩世界呢,一個電話將他的美夢打碎了。

  “你誰啊?這麼晚打電話。”

  “我是孫二虎。你師父鄭歷讓你來幫他乾活。”

  “真是我師父的意思嗎?還是你誑我?”

  “他叫我給你打電話,我就打,你愛來不來。你不來的話,他一個人乾到天亮也成。”電話掛斷。

  秦楓真不想去,睡意正濃,真想躺下繼續那個好夢。可是師父待他恩重如山,不幫忙於心不忍,還是去吧。

  他帶著酒意走在路上,有點晃悠。抬頭看看天空,滿天陰雲,那麼厚,那麼黑,沒一顆星,沒一點風來。看樣子要下雨。

  他一摸額頭,全是熱汗。這是一個悶熱的天。

  他走進廠子的大門,經過門衛房,從敞開的窗子見孫二虎在喝酒呢。一個人,光著膀子,臉色陰沈,不知為甚麼他的手直抖。往嘴喝一口,得有一半撒出來掉到脖子上,胸上。

  林慕飛也沒多想,以為他是舊傷未好造成的。

  “我師父呢?”

  孫二虎張開嘴,動動嘴唇,沒說出話來。他朝車間方向指了指。

  林慕飛藉著路燈的光亮朝車間走去。走進小門,大車間黑洞洞的,充滿熱乎乎的油味兒,挺刺鼻子的。

  林慕飛用手機電筒照亮,找到電閘箱。箱門敞開著,總閘處於拉下狀態。林慕飛順手推上總閘,眼前一片光明。牆上、棚上的燈多數亮起來。

  他看一下車間,向電焊間走去。電焊間在修理車間的隔壁,靠左側的一個獨立的屋子。過了中間門,見電焊間黑幽幽的。他到門口瞅,甚麼都沒看到。打開手機電筒一晃,似乎地上躺著一個人。

  他拎來行車燈往裡照,在耀眼的燈柱下,確實地上躺一個人。近前一看,赫然是鄭歷,把林慕飛嚇一大跳。

  只見鄭歷臉上黑黑的,閉著雙眼。手指也是黑黑的,有燒傷的痕跡。他將手放在鄭歷臉上,涼涼的。放鼻下,沒有氣。摸胸脯,沒有心跳。這是怎麼了?他的心直往下沈。莫非師父他死了嗎?怎麼可能?這分明是電死的症狀。

  他強自鎮定,用行燈一晃,立刻發現對著門口的牆上兩根電線斷了,四根斷線下垂,快觸地了。想想剛才自己的合閘,再對比一下師父的症狀,他立刻嚇壞了。他斷定是師父在接電線,自己冒然合上電閘,將師父電死了。

  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造成不可輓回的悲劇,他悲痛欲絕,撲通跪下,放聲大哭,腦袋直磕地。又撲到師父身上哭,哭得撕心裂肺,天昏地暗。哭到極處,竟人事不醒。

  一個黑影握著手電筒,幽靈般過來,是孫二虎。他在門口喊幾聲林慕飛,見無動靜,才敢走進來。見林慕飛真的昏過去,才心中一寬。

  他先在林慕飛背上踩幾腳,罵道:“小子,我說過要報仇的。想不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他抽出預藏好的刀,神色猙獰,直接對著林慕飛的後心,一刀砍下去,“你踢斷我的肋骨,我就要你的命!這叫一報還一報!”

  一刀貫體,林慕飛痛到醒來,腦中因為酒精麻痹,還有慘事衝擊,不清不明,反應不過來,又挨了孫二虎一刀,扎進肚腹,火辣辣的疼痛,把酒意都驅散。

  “攤上這種事,還要坐大牢的。你不是要出國留學嗎?去牢房留學吧。”

  孫二虎看見林慕飛驚醒,大駭想逃,但連續兩刀,已刺得他血流如注,當下把心一橫,血淋淋的尖刀繼續捅出。

  “不是要娶秦蕓嗎?你沒那個福,看別人娶她,操她吧。小子,這回你完了,你也別坐牢了,直接死在這裡,秦蕓就我來乾吧。哈哈哈!”

  聽到秦蕓的名字,氣息奄奄的林慕飛,精神陡然一振,猛地伸手,抓住了捅來的尖刀,虎目生寒芒,瞪向手持尖刀的孫二虎,“你……你說甚麼……”

  孫二虎魂飛天外,想要把刀推進,也試著把刀抽回再捅,卻好像被鐵鎖夾住,進退不得,林慕飛緊抓著刀子,仿佛感覺不到痛楚,動也不動一下,目中的狠意、血淋淋的面孔,只把孫二虎嚇得心膽俱裂。

  “我……我……你……你怎麼不死……”

  孫二虎慌張恐懼,看林慕飛舉起不住滴血的手,掐向自己的脖子,嚇到直接失禁,百忙中看見旁邊桌上,一截削尖的鋼管,惡向膽邊生,直接抄起來,全力向林慕飛的小腿,狠狠砸去。

  “啊!”

  林慕飛慘嚎倒地,一條腿直接被打折,孫二虎得勢更不饒人,拿著鋼管尖銳的那一端,直直向林慕飛折斷的小腿插下,在痛叫聲中,這一下插穿骨肉,將他整個釘在地上。

  孫二虎拾起地上的血刀,本想直接一刀,把林慕飛殺掉,但接觸到他凶狠痛怨的眼神,也不知為甚麼,就是不敢動這個手。

  “林慕飛!你等著把牢底坐穿吧!”

  孫二虎大喊一聲,拿著血刀,撒腿就跑,像條野狗。心說,不殺他好,真殺掉他,和說好的不一樣,我會有麻煩的,我不是不敢殺他,絕不是!

  林慕飛痛到幾乎昏迷,用盡全力,拔掉腿上的鋼管,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聽見孫二虎的聲音,在外頭破鑼似的響起。

  “殺人了,殺人了,林慕飛殺人了。”隔著兩道門,他也聽到孫二虎的叫聲。

  林慕飛立時感到一種巨大的恐懼,不再多想甚麼。他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掐斷那聲音。那聲音是刀,要他的命。

  他爬起來,藉著窗外的行燈光,又看到師父的屍體。他的心仍然痛得厲害,也怕得厲害。他知道殺人的後果。無論是他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師父終歸死在他的手,他要坐牢的。怎麼辦?怎麼辦?我怎麼辦?

  自首?爭取寬大處理?不行,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坐牢。想到坐牢,成為人人恥笑的犯人,想到前途盡毀,想到這輩子都要完蛋,他的一顆心直下沈,仿佛沈到冰窟窿裡。

  逃跑?跑得遠遠的?往哪裡跑?能跑掉嗎?

  他的心裡亂成一鍋粥,只是外頭的人聲越來越響,自己沒有多少時間想了。

  他站起身,傷腿巨疼,疼得他直咧嘴,幸好能走。他只好忍著痛,一瘸一拐地往外走。為了趕速度,他來個單腿蹦,一口氣蹦到車間外。

  孫二虎站在門衛房門外,正驢叫一樣大喊著:“林慕飛殺人了,快來人吶。”聲音在院子裡、夜空裡飄蕩。

  林慕飛瞪著孫二虎的身影,不知有多想衝上去,亂拳打死了他,卻渾身無力,只能憤怒地吼出一聲。

  “孫二虎!”

  孫二虎見到他,像見鬼一樣,嘴上是血,身上血跡斑斑,媽呀一聲,屁滾尿流,躥進門衛房,鑽桌底下不敢出來。

  林慕飛沒有追過去,他一拐一拐走到大門口,回頭望著車間,一臉的悲憤,說道:“師父,我對不起你,不能給你辦後事了。”跪下磕頭,剛磕了兩個,隱隱聽到遠處有警笛聲傳來。

  他的心不由地一顫,全身跟著顫。但仍堅持磕完第三個頭,才跛著腿,逃出大門,投身於茫茫夜色之中。

  書後話:

  很久沒有用這筆名寫東西了,除了各種現實問題,另外一個關鍵因素是,雖然用這筆名寫的東西,都是自己真心想說出來的故事,但不管寫得再怎麼香艷,看起來就是沒有感覺,打飛機的時候都硬不起來,騙不過自己。

  所以我喜歡看別人寫的肉戲,所以找上了哭哭生,之前合作的小村春色,我做人設,他寫故事,我看得挺爽的,很多場肉戲都讓我很滿足。

  小村有個先天缺點,就是劇情不行,那時想說反正就是上母女花,滿足就好,劇情就不太要求了,很遺憾的是,後頭也在這點上吃了滑鐵盧。

  但沒事,不就是劇情不行嘛,那就借助他的長才,我這次人設劇情一起抓,重新佈局,來一個新的故事吧!

  於是,就有了這部命書。

  萬般都是命,半點不由人!

  這一部的主角,這一集只是鋪墊累積,下一集開始,入獄成為命運轉唳點,開始黑白兩道,雙重無間的人生,作品的主線,應該是滿足一些大家想想卻沒機會滿足的慾望。

  比如說,如果小龍女被迷奸的那場,大家看了都是替小龍女傷心氣憤,這可以理解,但如果你是覺得:“靠,為啥我不是伊志平!”,那……這作品就是寫給你看的!

為了劇情緊湊,有人建議,還是從入獄開始寫起比較緊湊,但我還是覺得,鋪墊不夠,將來的情感就不足,所以,第一集老老實實,平鋪扎根,要是大家覺得第一集過於平淡,抱歉,請相信我一次,好歹看到第二集吧!

  現在的網文潮流,偏短平快,開頭一萬字內爽點未出,大家就契書不看了,所以我喜歡色文,因為,往往就是色文的讀者,還有些耐心,願意為了後頭的端湯上菜,接受稍微長一點的布線。

  命書的連載,也是為了遞補一個阿米巴的空缺,現在的三本柱,出書時間太久,雖然慢工出細活是必然的,可三本輪替,都還做不到一個月一本,身為論壇的管理者,實在很頭痛。

  ……那就自己來吧!

  ……反正親自撩起袖子,跳下去乾,我也不是第一次了。

  當年,因為這個理由,我開了阿米巴,現在,我籌創了命書,現在只是一株小苗,希望能在後頭成長起來,成為一部不遜於阿里布達與六朝的長青樹。

  常常嚷書荒的各位,也希望你們能給個機會,命書的基本,是以一個月起碼一本為目標,以哭哭生的速度,要做到不難,如果能讓這作品穩穩出刊,大家就不用每個月喊書荒了。

  哭哭生目前待業,正需要這份工作,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充值買書,謝謝!




女人可愛起來是超級可愛~
但討厭起來也是超級討厭~
2019-2-10 2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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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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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追看阿里布達年代祭很久了,有幸可以拜讀弄玉大大又一新作。

[ 本帖最後由 闇光 於 2019-2-11 00:45 編輯 ]
2019-2-11 00:2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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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ifan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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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设和感情铺垫都是我喜欢的,一看都是大制作,大手笔。看了头两集看得心痒痒,看来又得和风雨一样耐心等更了
2019-2-13 08: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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