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icq7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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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壇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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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7-9-17 來自 卡利姆多雷霆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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淫虐江湖志之綠侶江湖(第九章,第十章)
淫虐江湖志之綠侶江湖
作者:oicq789
2012/10/17發表於:春滿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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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內地,四合院的網頁真是難上得很(無語聳肩)。
本文上一次更新好像是半年前,汗,這兩章劇情為主,又有比較重口的SM
內容,不喜歡的同學請暫先繞道,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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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晨末已時,溫煦的陽光穿過洛州城上空的厚厚雲彩,投照到了凝香樓的一處
幽靜庭院之中,院內假山亭閣流水淙淙,綠蔭深處傳來陣陣鳥鳴。
院中一間雅舍之內,一位穿著素白衫子的年輕少女,指間捏著一枝細細的銀
針緩緩插入榻上一位灰袍壯漢的手腕之中,榻上的壯漢光頭髯鬚,雙目緊閉,在
他那敞開佈滿疤痕的胸膛和兩臂上已經密密插滿了細如鬚般的銀針。而在暖榻一
旁還有一位穿著淡紅衫子的美貌少女,她瞧著白衫女子在灰袍漢子身上施針,面
上盡是關切的神色。
白衫少女手上的銀針輕輕轉動,榻上的灰袍壯漢仍是雙目緊閉,像是毫無知
覺般,一旁的紅衫女郎瞧著甚是著急的模樣,忍不住開口輕喚道:「小蝶姑娘,
盛大哥他……」那白衫少女卻頭也不抬。片刻之後,待躺在榻上的盛天揚額頂上
緩緩滲出了一層青霧逐漸散開,那白衫少女才輕緩了口氣,將他身上的銀針一根
根慢慢抽出。
少女抬起頭來,只見她年紀約十八、九歲模樣,肌膚雪白,額上長長的瀏海
齊眉,細長的睫毛掩著一雙明亮的美目,一頭烏黑的青絲綰起一個髮鬟,束起燕
尾斜斜垂在肩旁,容貌甚是美麗清雅,只是她面上神色總隱隱帶著冷漠,令人似
乎難以接近一般。
紅衫少女溫菁輕吁了口氣道:「楚家妹子,幸好你醫術與毒理很是高明,依
你今日所瞧,盛大哥經脈之中所中的毒究竟如何了?」
白衫少女將銀針慢慢收入針囊,這才站起身來。這位為盛天揚診治的少女名
叫楚小蝶,她的父親原是朝廷中的禮部尚書,楚家與溫家更是世代至交,然而五
年前楚尚書卻被奸臣所誣,被朝廷以魔咒當今天子,圖謀不軌的大逆不道罪名處
以凌遲極刑,楚家更是慘遭誅滅九族的滅門慘禍。當時溫家雖然全力相救,但也
只有丁朋快馬飛馳了三日三夜,才勉強救出了楚尚書的獨生女兒楚小蝶這唯一的
楚家遺孤。
在此之後,楚小蝶便在溫家堡的庇護之下輾轉躲避於朝廷官府與江湖陰暗勢
力的各種追蹤搜捕,悄然隱居在這洛州城外。她雖不會絲毫武功,然而楚家歷代
為皇室收藏圖書典籍,她自小得以博覽群書,各種天文星象、醫術毒理,乃至西
洋海外的古籍文字,她均是過目不忘,並無一不為之精通。只因這次長樂宮的刺
客在幾日前夜襲凝香樓,盛天揚為保護溫菁而身中毒箭,溫菁才特地將楚小蝶請
來凝香樓為盛天揚醫治。
楚小蝶起身對溫菁道:「溫姑娘,盛大俠體內的毒大部份已經被我用銀針逼
出,身體已無大礙了,過段時間便會醒來。但他經脈之中還殘留部份毒性無法拔
除,亦需要好生靜養幾日,不可再運功催動經脈,真氣方能康復如初。」
溫菁喜道:「既是這樣便好了。這臭賊,老是要勞姑娘和我為他掛心!那我
便先替他謝過姑娘你啦!」
楚小蝶道:「謝倒不必,既然盛大俠已經無礙,那我便回去了。」
溫菁上前拉住楚小蝶的手兒輕輕笑道:「天色還早,小蝶兒何必急著回去?
咱們許久不見了,我那兒新得了幾瓶海外法琅西國的香水,我帶你去挑挑可有你
中意的,晚間再讓蘇姐姐做幾個菜,咱們姐妹一起坐坐說說話兒可好?」
楚小蝶瞧著笑意盈盈的溫菁,口中正要說話,暖舍的隔門推開,從外面進來
一位相貌俊美的年輕白衣男子,對溫菁道:「娘子!」他看到楚小蝶,又笑道:
「原來楚姑娘也在這裡,是來替盛大哥治傷的麼?」
楚小蝶點點頭,道:「丁公子你好!方才替盛大俠瞧過,他的傷現已不礙事
了。」
溫菁對丁朋笑著道:「相公怎麼去了這幾日才回來?溫老大如何?現在溫家
堡中上下一切都還好吧?」
丁朋拱手道:「遵從娘子的吩咐,我已經回到堡中將書信交給了溫大哥,並
告知了他這幾日的事情,如今溫老大已經命堡中上下嚴加戒備,以防長樂宮的敵
人來襲。他還讓我帶話給小姐,說是如今形勢兇險,小姐在外的安危讓人擔心,
他還是希望小姐早些回堡中為好。」
溫菁頭一扭,嗔道:「我回到堡裡便悶也悶死啦,天天瞧著他們一群人練功
很有意思麼?溫老大遇上了我這個小魔頭便活該他頭疼,他叫我回去,我便偏不
回去!」
丁朋笑道:「溫大哥也是一片好意,擔心娘子你的安危,不過既然大小姐說
不回去,咱們便不回去。」
溫菁笑道:「瞧相公你這模樣,是很怕我先把你趕回去麼?」
丁朋一笑道:「怎敢!」他又道:「不過這幾日,情形很有些不對勁。方才
我來之時,路上有幾位錦衣衛打扮的人也前往凝香樓而來,為首的一位刀疤臉的
瘦高個子,穿的是千戶的飛魚補服,面相很是不善,估計這會兒已經到了樓裡,
與蘇姐姐見上面了吧?」
在一旁的楚小蝶聞言突然「啊」了一聲,她道:「丁公子,你說的那幾位錦
衣衛,此刻已經來到這裡了?」
溫菁連忙柔聲安慰道:「楚家妹子你不必擔心!他們只來這幾人,想必定然
不是為你而來,你在這兒只管放心好了!」
楚小蝶卻搖搖頭道:「不是!」她對丁朋道:「丁公子,你說的錦衣衛中為
首那位,可是三十來歲年紀,身形高大瘦削,眼神陰沉得很,額頭之上還有一道
長長的刀疤?」
丁朋點點頭道:「不錯!楚姑娘你認識他?」
楚小蝶憤聲道:「我……我怎會不認識這惡賊?他名叫沈千秋,原本便是西
廠的理刑千戶,為人心狠手辣之極,那日奉命來我家裡捉人殺人的,便是這該死
的惡賊,我饒不了他,定要將他碎屍萬段!」她轉首對溫菁道:「溫姑娘,這姓
沈的惡賊平時絕少離開京城,如今卻是難逢的好機會,你們助我想個法子,今日
將這惡賊殺了好麼?」
溫菁與丁朋二人聞言,對覷了一眼都沒有作聲。楚小蝶面有失望之色,瞧著
二人道:「原來兩位都不肯幫我麼?」
溫菁無奈,握住她的手柔聲道:「楚家妹子,不是咱們不肯幫你報仇,只是
此事事關重大,咱們還要從長計議才行……」
楚小蝶未等她說完,甩開她的手冷冷道:「從長計議什麼?你們溫家已經計
議了這麼多年,是想等這些惡賊病死老死,還是老天開眼將他們打雷劈死?你們
既然不肯幫我,我便自己想法子,反正我一介弱女子,總連累不到你們溫家。」
她說完便跨出暖舍往園外行去,溫菁連忙追上幾步道:「楚姑娘!楚姑娘!」楚
小蝶卻頭也不回。
丁朋瞧著她遠去的背影,回過頭來對溫菁無奈地一笑道:「娘子,楚姑娘她
家逢慘變,性子一向總是這般孤僻,你別怪她才好。」
溫菁搖搖頭道:「我不怪她,但她這會兒出去著實讓人擔心,相公你跟著她
去瞧瞧吧,最好便送她回去,別讓她做出什麼傻事來才好。」
丁朋笑道:「有我在,娘子你只管放心好了。」說罷身形一閃也跟出園去。
*** *** *** ***
丁朋轉出園子的拱門,在廊下看到了楚小蝶的身影,丁朋喚道:「楚姑娘!
楚姑娘!」他身形一閃已經到了楚小蝶的身前,丁朋道:「小蝶兒,你這會兒卻
要去哪裡?」
楚小蝶看也不看他,冷冷地道:「要去哪裡也不關你們溫家的事,你跟著來
找我,是怕我殺不成那狗賊,反而給你們姓溫的添麻煩吧?」
丁朋笑笑道:「小蝶兒你這話就錯了,我姓丁又不姓溫,溫姑娘自有她的難
處,但你怎知道我又不能幫你呢?」
楚小蝶聞言,看了丁朋一會才道:「丁公子,這麼說你肯幫我?」
丁朋上前撫著楚小蝶的青絲秀髮,輕聲道:「你莫忘了,當年是誰快馬飛馳
了三日三夜,把你從錦衣衛的囚車裡救出來,又一路頂著敵人的追殺護你到溫家
堡的?」他看著低頭不語的楚小蝶,又道:「不過你若要現在報仇,須得有個好
法子,想靠咱們兩人就這樣去將那姓沈的千戶殺了,那是不行!」
楚小蝶低頭道:「丁公子,我也知道這樣不行,只是我心裡著急氣惱……」
她又躊躇了良久,才道:「其實我心裡有件事,但是不知該向誰說,找誰幫我才
好。」
丁朋道:「你既然心裡有事,為何剛才不早些當著我和溫姑娘的面說出來,
也好替你想想法子呢?」
楚小蝶搖頭道:「不行!因為唯獨這件事是萬萬不能對她說的。」
丁朋詫道:「這是為何?」他看著楚小蝶欲言又止的模樣又道:「小蝶兒,
我救過你的命,你信不過別人,難道還信不過我麼?」
楚小蝶默然不語了好一會,這才說道:「丁公子你莫怪,因為這關係到一個
極大的秘密,連我也不知道該信誰好了……其實溫家堡裡的人,與魔教有極大的
關聯……」
丁朋聞言面色一變,突然伸手捂住楚小蝶的嘴,低聲道:「禁聲!」他抱起
楚小蝶掠出廊下,幾個起落到了一處極為僻靜的假山背後,看了看四週無人,丁
朋才將她放下沉聲道:「小蝶兒,你怎知道溫家堡的人與魔教有極大的關聯?」
楚小蝶道:「丁公子,這說來話長。你可知道我爹爹當年可是因為何事才遭
賊人所害嗎?」
丁朋道:「你爹爹是因為彈劾永意伯鄭長風勾結魔教禍害朝廷。但他不知那
鄭長風是長樂宮組織的首腦,才因此慘遭反誣殺害的,難道不是麼?」
楚小蝶道:「不錯,當初我也以為爹爹是因此而死,但我近年來才偶然發現
事情另有蹊蹺。我爹爹慘遭毒手,是因為他發現了一個大秘密,其實魔教在朝廷
中除了鄭長風之外,還另有其人!」
丁朋目光一爍道:「難道除了永意伯這樣權勢熏天的大人物之外,還另有其
人?那這人究竟是誰?」
楚小蝶道:「這人的權勢財富說起來比永意伯更大,因為他便是當今聖上的
皇叔,封為鎮國錦衣侯的王爺朱錦!」
丁朋道:「原來如此。若是照這樣說來,你爹爹其實是為錦衣侯所害,但你
爹爹究竟發現了什麼?此事和溫家又有何關聯?」
楚小蝶猶豫了片刻,才歎了口氣幽幽道:「丁公子,你曾救過我,我便和你
說了吧!當日沈千秋那惡賊帶著錦衣衛來我府上抄家之時,我爹爹曾經悄悄交給
了我一塊殘舊的玉佩,並要我無論如何也要將這玉佩好好收藏起來。可當時我不
明白,我楚家有許多珍藏的玉器古玩,這塊玉佩普通之極,根本就不是什麼值錢
之物,為何我爹爹還要叮囑我一定要留在身邊呢?」
丁朋道:「難道錦衣侯與魔教的秘密,便藏在這塊玉佩之中?」
楚小蝶道:「不錯,自從逃出追捕之後,我便常常將玉佩拿出來看,但那塊
玉佩質地老舊,玉質平庸毫不起眼,上面又全無花紋雕刻,讓我摸不清頭緒,直
到我有一日,那玉被我無意中掉到地上碰掉了一角,才讓我發現其中的秘密!」
丁朋道:「原來這塊玉佩,裡面是中空的麼?」
楚小蝶道:「是的,這玉佩當中被鏤空,藏著一張極薄的人皮,那人皮上用
鮮血寫滿了古怪的文字與圖案,我花了許多日子費了許多心機才慢慢辨識得知,
那人皮上的血書文字是西洋海外一種失傳已久,名叫古希伯萊語的古老語言。上
面所書的,是魔教中的七人向一位名叫巴爾魔君的神靈立下的血誓儀式,七人立
誓要將魔教的勢力統一中土,建立名叫天堂淨土的魔教之國,這立下血誓的七人
之中若是有誰敢叛誓出教,便要甘願承受各種殘忍至極的酷刑,直至死後跌入地
獄,永世不得超生!」
丁朋身子輕輕一震,忙道:「那人皮之上立下血誓的共有七人?那想必其中
一人便是錦衣侯朱錦了,那其餘的六人又分別是誰?」
楚小蝶緩緩道:「其餘的六人的名字,我並完全不識得,但其中有一人我卻
是知道的,那人便是溫姑娘的母親,溫家堡的溫夫人溫琳!」
丁朋「啊」了一聲,吃驚道:「溫夫人?這如何可能!」他沉吟一會又道:
「我聽說溫夫人早在二十年前還在菁兒襁褓之時便已經離開溫家堡不知所蹤了,
這十多年來溫姑娘一直在尋找她母親的下落。我想溫姑娘如此善良可愛,她的母
親又怎會和那錦衣侯與鄭爵爺一般,是兇惡狠毒的魔教首腦?」
楚小蝶道:「我也不知,但那血書上既然有她母親名字,誰又知道溫家裡還
有沒有其他潛伏的魔教中人?知人知面不知心,魔教的人個個狡詐狠毒無比,咱
們多接近這溫家一天,性命便總是多一分危險。」
丁朋沉吟了片刻才道:「小蝶姑娘,此事實在非同小可,若是真的,那溫姑
娘與溫家恐怕今後都會為江湖武林和朝廷官府所不容,所以在下未親眼看到那封
人皮血書之前不敢輕信,不知姑娘可曾將它帶在身邊,能否讓在下親眼瞧瞧?」
楚小蝶道:「那封血書關係如此重大,我又怎麼能輕易帶在身邊?丁公子,
你前面說過願意助我昭雪冤情,可是不是真的?」
丁朋正色道:「那是當然,我和姑娘你是一道共過患難生死的朋友,我丁朋
方才說過的話,又怎能不算?」
楚小蝶點點頭道:「那好,早在一個月前,我便已經用飛鴿傳書聯繫上了我
爹爹的好友董遠山董大人,他是朝廷都察院正三品的左副都御史。董大人素來為
官清正,剛直不阿,很得皇上信任,他如今正奉旨在江南一帶訪查民情,我已和
他約好,這幾日與他在洛州城西的悅來驛館見面,到時你與我一道去見董大人,
我將那封人皮血書交於他上呈朝廷,有他代我向皇上申冤,我爹爹和楚家滿門昭
雪便指日可待了!」
丁朋點頭道:「這樣甚好!可是那血書之上的證據同樣對溫家不利,這樣一
來,溫姑娘他們又該如何是好?」
楚小蝶道:「事到如今,為了我爹爹的冤情昭雪也沒法子,至於她母親是不
是魔教中人,將來總會水落石出的吧?」她又瞪了一眼丁朋,說道:「溫姑娘她
真對你很好麼?照我瞧來,似乎那位盛大哥在她心裡的份量,比丁公子你這位相
公更重些吧?」
丁朋聞言皺眉笑了笑,對她道:「溫姑娘自然對我是很好的,但如今事關小
蝶姑娘你滿門的血海冤情,就算得罪了溫姑娘,我也顧不了那麼多啦!那如今先
讓朋兒送姑娘你回去,咱們再慢慢從長計議如何?」
楚小蝶這才微微笑道:「是!丁公子咱們走吧,這樣的地方,我便一刻也不
想多呆。」當下她與丁朋二人連袂往園外行去。
*** *** *** ***
正在丁楚二人說話之際,在凝香樓的別處又是另一番景像。
在一處幽靜庭院之中,成蔭的綠樹掩蓋著院中那裝飾華麗的花廳,廳上幾位
身穿錦衣衛飛魚服色的人正手按腰間長刀,環侍在當中首座的一人身旁。首座那
人是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他面容瘦削,鷹鉤鼻樑,眉骨高聳,額上一條長長的
刀疤更給他添了幾分陰郁兇狠之氣。
他坐在椅子上捧起案上精緻的茶碗,用精緻而修長的手指一面揭開碗蓋輕輕
撇著茶湯上的浮沫,一面似乎很隨便般地緩緩環顧花廳四週,但從他那深陷的眼
眶之中射出的目光,卻是有如鷹隼一般的陰鷙光芒。
過了片刻,幾名美麗的少女端著食盤,步態輕盈地走入花廳之中,片刻間便
在廳中佈置好了一桌精緻的席面,少女們整齊施了一禮,便悄然退了下去。
過了一會,隨著珠簾響動之聲,從花廳一側婷婷走出了一位身穿淺綠色華麗
衫裙的美麗女子。那女子珠圍翠繞,身形婀娜,膚若凝脂,眼含秋波,她微笑著
來到廳上對那為首的瘦削男子斂衽一禮笑道:「蘇眉見過沈大人!諸位千戶大人
遠道而來,妾身有失遠迎,失禮之處還望諸位大人見諒!」
沈千秋在椅中慢慢放下茶碗,面上陰測測地向蘇眉一笑道:「蘇姑娘不必客
氣!你我許久不見,你凝香樓這座溫柔鄉裡,可是愈發似錦繁華了!」
蘇眉微笑說道:「那還不是多承各位大人照應蘇眉。妾身這兒為大人們備了
些洗塵薄酒,千戶大人如不嫌棄,就請入席如何?」
沈千秋盯著蘇眉面上那迷人的微笑許久,才緩緩向手下幾人擺了擺手,道:
「你們暫且退下!」那幾人拱手道:「是!」低頭退了出去,在門廊外仍是手按
腰刀侍立,沈千秋這才在席邊緩身落坐了下來。
蘇眉面上仍是帶著甜甜的微笑,她輕舒皓腕為兩人杯中斟滿了酒,在沈千秋
身邊坐下,舉杯柔聲笑道:「小女子在此雖孤陋寡聞,可仍是聽說錦衣侯爺對長
樂宮的各位甚是倚重。這一杯蘇眉便謹為鄭爵爺與大人賀,小女子先乾為敬!」
說罷她一飲而盡,向他笑盈盈地亮出杯底。
沈千秋卻並不碰那酒杯,他盯著蘇眉將酒一飲而盡,這才帶著陰鷙的笑容緩
緩開口說道:「蘇姑娘何必如此見外?咱們二十年前便在教中共事,也算是老相
識了。姑娘本是才貌雙全,天下無雙之人,如今何必流連這煙花世俗之地?不如
與本座一同為鄭爵爺效力,攜手將本教勢力重新發揚光大,豈不更好?」
蘇眉嫣然一笑放下杯來,纖手輕搖團扇,口中施施然地含笑道:「千戶大人
過譽了!才貌雙全,天下無雙這幾個字蘇眉怎當得起?想當年咱們聖教在老教主
的率領下眾人同心協力,那是何等興旺,後來教主飛升天國,大家便立刻翻臉,
你殺過來我殺過去的,實在讓人心寒得緊!我一介弱質女流,不過是有幸靠著錦
衣侯爺的蔭庇,藉著這煙花繁華苟延保命吧了,如今長樂宮裡人才濟濟,高手如
雲,在江湖上的勢力名號早已不下於當年的本教,我蘇眉又何必自不量力,做那
東施效顰之事呢?」
沈千秋盯著蘇眉許久才緩緩說道:「人各有志!既然如此,本座也不勉強。
不過無事不登三寶殿,今日本座前來,便是有件重要之事想來請教,望蘇姑娘你
如實相告才好。」
蘇眉在座中微一欠身,帶著笑道:「小女子在此侍候,千戶大人有何吩咐,
盡管請說便是!」
沈千秋點點頭,將手伸入懷中掏出一個布卷慢慢打開,只見布卷上畫著一個
方面闊額、濃眉大眼,下巴帶著短鬚的粗陋男子相貌。沈千秋瞧著蘇眉,口中說
道:「姑娘一向有過目不忘之能,本座想請蘇姑娘瞧瞧,近來可曾見過此人?」
蘇眉接過布卷鋪在桌上,細細地瞧了良久,對沈千秋搖了搖頭,含笑說道:
「此人相貌粗俗平凡得很,凝香樓每日這許多人來人往的,像這樣的男人不知凡
幾,妾身是一向從未留意的。不知此人是誰,竟要勞煩千戶大人如此下問?」
沈千秋盯著蘇眉,面上劃過一絲陰鷙的笑容說道:「蘇姑娘先莫如此肯定,
再好好想想,姑娘果真沒見過此人?」
蘇眉瞧著沈千秋,輕輕搖了搖頭笑道:「大人見諒,蘇眉確是想不起來了,
還請千戶大人賜教!」
沈千秋不言聲地盯著蘇眉看了良久,才冷笑了一下道:「蘇姑娘你好健忘!
此人姓馬,行六,是隴西做珠寶生意的一個富戶,人稱馬六爺。這人幾日前曾來
到洛州,當晚便宿在你這凝香樓裡,而且聽聞還花重金包下了貴處的一位花魁,
請問姑娘,是否確有其事?」
蘇眉纖手推開了桌上的布卷,站起身來笑道:「千戶大人既然自己什麼都清
楚知道,又何必特地前來相問?大人這麼一說蘇眉倒想起來了,確有此事。」
沈千秋冷笑道:「蘇姑娘想起來便好,那可否告知本座,此人如今下落?」
蘇眉手中輕搖小扇,悠閒地道:「千戶大人,您是在和妾身開玩笑麼?」
沈千秋冷冷地道:「怎麼姑娘覺得本座像是愛開玩笑之人?」
蘇眉面上仍帶著笑道:「那千戶大人不會不知道,這人明明當晚便已經被人
所殺,大人怎麼還要明知故問?」
沈千秋陰沉沉地道:「蘇姑娘,此人當真已經被殺了麼?那麼是被誰所殺?
還是另有隱情姑娘卻故意隱瞞?」
蘇眉忽然轉身瞧著沈千秋,她面上仍帶著笑,但話語卻已變得冷若冰霜道:
「那自然是被你們長樂宮的刺客所殺!這人還欠了凝香樓一百兩金子,屍首便埋
在城外山上,千戶大人是否要去瞧瞧,再順便替他還了小女子的帳?」
她不待沈千秋說話,又悠悠然地說道:「不過既然如此,蘇眉也想問千戶大
人一句,凝香樓不知得罪了你們長樂宮什麼,為何殺了我的客人,還要接二連三
地派來刺客將我這兒打得一塌糊塗?本來小女子瞧在錦衣侯爺的面上也忍了不想
再提,可如今千戶大人竟又前來一番咄咄逼人的模樣,莫非你們長樂宮如今仗著
勢力大了,便連侯爺也不放在眼裡,瞧著我蘇眉一介女流覺得好欺負麼?」
沈千秋冷冷道:「蘇姑娘,你少安毋躁!你說得如此委屈,只怕事實上卻未
必吧?你暗中相助溫家堡的勢力與我們長樂宮作對之事,若是到侯爺面前讓他知
道了,恐怕他老人家再寵愛於你,也未必會高興吧?」
蘇眉聽著冷冰冰的話語,面上卻浮起一絲不屑的笑容,她輕搖團扇在廳中踱
著步子,口中施施然地說道:「哼,你們長樂宮一向便是自以為做事精明,可惜
都把別人瞧得太笨了些!千戶大人你今日來我這兒追問此人下落的目的,以為我
蘇眉心中不知麼?這姓馬的曾給你們長樂宮捎去一個檀香木盒,木盒裡面便是我
們聖教二十年前因教中變亂所丟失的教主聖物魔君玉璽。這玉璽本來應該是錦衣
侯爺的,不過有人卻想暗中獨吞,於是便一面謊稱馬六給的是個假木盒,一面派
人來我這兒殺了他來個死無對證,還能順便栽贓我蘇眉勾結溫家,背叛侯爺!」
她轉身過來對著沈千秋,目光直向他射去:「千戶大人,你們這一石二鳥的
絕妙主意,也未必想得太好些了吧?」
沈千秋聞言臉色一變,眼中勃然大怒一般地射出凌厲的光芒,面上肌肉不住
抖動。蘇眉毫不在意般地輕拂團扇,面上帶著仍是帶著微笑,迎著他的凌厲目光
施施然地向他瞧去。
沉默中過了良久,沈千秋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笑聲中陰測測地道:「好,
好!本座佩服!蘇姑娘果然還是當年那番足智多謀、能言善道!不過我看你這一
面之詞卻未必容易讓人相信,姑娘既然口口聲聲說那馬六是長樂宮所殺,可有什
麼證據?」
蘇眉冷冷一笑,轉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盒放到桌上打開,裡面竟是兩粒如血
般通紅的人眼珠子,蘇眉笑道:「這對傀儡死士的紅眼珠子,千戶大人總該認得
吧?你們長樂宮用傀儡術替侯爺暗中培養死士的事情,我蘇眉是不知道的,可千
戶大人你總該不會不知道了吧?」
她坐了下來,又重新斟上了兩杯酒,遞到沈千秋面前笑道:「千戶大人你千
萬不要誤會,你我這麼多年的老相識了,這次大家誤會一場說過便算!不管溫家
也好,長樂宮也罷,小女子如今在這煙花風月之地不過是想求個安然享樂,不再
理會那教中紛爭與江湖之事而已,絕無和鄭爵爺作對之意,蘇眉的這點心思,還
請大人代為轉告,想來爵爺他定會明白成全的吧?」
沈千秋瞧了蘇眉半晌,才接過酒杯緩緩說道:「好!蘇姑娘這番話,本座自
會幫你帶到。不過本座也想提醒姑娘,鄭爵爺最恨人耍小聰明欺騙於他,姑娘冰
雪聰明,想必不用本座再多說了吧!」
蘇眉微笑道:「千戶大人的一番好意,讓妾身感激不盡!」二人舉杯飲了,
蘇眉放下酒杯笑道:「說來也有許久不和大人見面了,此次招待不週,真讓妾身
好生過意不去。不如今晚重新為大人開席接風,蘇眉再挑選幾位姑娘為大人歌舞
助興好好樂上一番,然後一醉方休如何?」
沈千秋手一揚,站起身來說道:「罷了!蘇姑娘的好意本座心領了,不過本
座還有事在身不能久留,這便告辭吧!」
蘇眉起身道:「既然如此,蘇眉便不敢強留大人了,妾身送諸位千戶大人出
去!」
沈千秋冷哼一聲,帶上從人往外而去,蘇眉一路隨他們送出了凝香樓外,沈
千秋在大門前翻身上馬,轉頭對蘇眉陰測測地冷笑道:「蘇姑娘請留步!這次姑
娘的盛情招待本座記下了,若是姑娘芳駕下次幸臨敝處,本座定會好好招待姑娘
一番!」蘇眉笑著襝衽一禮道:「蘇眉記下了,請大人慢行!」
沈千秋不住冷笑,笑聲中與隨人揚鞭策馬,絕塵而去。
第十章
蘇眉瞧著沈千秋帶著錦衣衛眾人離開了凝香樓,這才轉身回去。她行過方才
的庭院外,由遠而近聽到從院內傳來琵琶轉弦撥軸,輕挑慢攏的婉轉曼越之音,
她在院門外停下腳步,微微揚手,跟隨在她身後的侍女便躬身悄然退了下去。
蘇眉進到院中,只見在池畔的花間亭子裡倚欄坐著一位年輕女郎,瞧著那湖
面的一池碧水低眉信手,似有所感,她玉指撚動懷中琵琶絲弦,弦弦切切間奏出
的絲竹樂聲一時清脆亢揚如銀瓶乍裂,一時纏綿溫婉如鶯聲淺語。
蘇眉傾聽了許久,緩緩來到亭邊對她笑道:「小菁兒,你的琵琶曲子彈得真
好,我若是哪位經過的少年公子,也定會被你的模樣和音律癡纏得連魂兒都找不
到了呢!」
溫菁回過身來,對蘇眉輕輕一頷首道:「妹妹方才心情有些氣悶,瞧著這兒
景色好看來解解悶兒,不想無意間擾了姐姐,有污清聽,」她目光流轉,又轉顏
笑道:「好久不和姐姐踏青賞花了,我瞧旁邊這些花兒開得真美,配上姐姐髮上
這支釵子定然好看,不如妹子為姐姐選一朵戴上可好?」
她話音剛落,亭畔花叢上的一朵花兒已從枝上墜了下來,琵琶聲中她絲弦一
抹,那朵花兒便如長了眼睛一般,「嗖」的一聲向蘇眉髮鬟之上射去。蘇眉道:
「多謝妹子!」微笑間一轉身,已將花兒夾在了指間。
溫菁笑道:「不中姐姐的意麼?這兒許多花兒,不知哪朵適合姐姐心意?」
她口中說著,指間卻不停連挑連抹,琵琶音色頃刻急切如同暴風驟雨一般,蘇眉
身邊的花叢都被音律的氣浪所籠罩,枝葉不停震動,所有花朵幾乎同時從四週向
蘇眉射來。
蘇眉口中微笑道:「你這小菁兒!」身形卻一閃,瞬間在地面不住轉動竟迴
旋成一道綠影,所有射向她的花朵頓時都被捲入影中。只聽她笑道:「還是你這
小美人兒戴起花來更美,姐姐都還你吧!」話音未落「嗖嗖」連聲,剛才的花兒
都從綠影中同時向亭中的溫菁射去。
那些花兒射到溫菁身前,琵琶弦聲一攏一挑,花朵頓時紛紛碎成花瓣,在弦
聲中繞著她在空中四散飄落,琵琶聲如山澗冷泉流水嘈嘈切切,花瓣彷彿也隨著
弦聲翩翩起舞。只聽曲終收撥,四弦一劃聲如裂帛,溫菁抱著琵琶從亭中掠起,
唇邊還輕咬著一朵花兒,輕飄飄地從花瓣中迴旋著落到亭外。
蘇眉拍手道:「好!」她接過溫菁手上的花兒,替她簪在髮鬟之上又笑道:
「妹子不但模樣美貌,曲兒彈得更好,不過你下次要送姐姐花兒直說便是,就不
必讓我陪你練這『十面埋伏凝音陣』了吧?」
溫菁笑道:「我方才聽說來了些麻煩討厭的傢伙,正擔心姐姐一個人應付不
來,如今怎樣了?」
蘇眉笑道:「早讓我打發走啦!要說麻煩,你這小菁兒這幾天給我惹的麻煩
還不夠麼?」她又道:「楚姑娘來替盛大爺瞧傷了麼?他們如今怎樣?」
溫菁道:「她方才替盛大哥瞧過,盛大哥人還沒醒,但傷勢已經無礙,不過
楚姑娘她就有些……」蘇眉道:「她怎麼了?」溫菁搖搖頭笑道:「沒什麼!我
已經讓相公送她回去了,這會兒正有些無聊氣悶,姐姐可有什麼好法子讓妹妹散
散心麼?」
蘇眉笑著道:「妹妹生得這麼美貌,還怕找不到樂子麼?妹子若是願意,姐
姐便為你挑幾個相貌英俊的公子客人,讓你散心玩玩如何?」
溫菁被她說得紅霞滿面,輕輕啐道:「姐姐又來取笑了……什麼相貌英俊的
公子?我早就看膩啦!不過姐姐若是同意讓妹妹去接客,我悉聽姐姐吩咐安排便
是,只是現在……」
蘇眉笑道:「妹妹既然答應了,姐姐晚上自會替你安排。現在姐姐有些有趣
的玩意得先去瞧瞧,妹子要不要一同去看看?」溫菁聞言,羞紅著臉笑道:「姐
姐說如何便如何,小菁兒一切聽從吩咐便是!」
蘇眉一笑,帶著溫菁沿著林蔭小道往庭院深處走去,二人左轉右轉,不多時
來到了一處極是僻靜的小院前。院門之外站立著兩名家奴打扮的漢子,他們見到
蘇眉連忙半跪行禮道:「給姑娘請安!」
蘇眉淡淡道:「起來吧!讓我下去瞧瞧。」漢子道:「是!」其中一位掏出
腰間鑰匙打開了院門,帶著她們來到院中假山之前。那漢子按動假山之上的一處
機簧,一陣「隆隆」聲響後,假山的洞中現出一個向下帶著光亮的密道,漢子一
揖便躬身退下了。
二人來到洞中,溫菁瞧著那腳下的地道,對蘇眉奇道:「蘇姐姐,沒想到你
這兒還有這麼有趣的地方,這下面可通到哪裡?」
蘇眉瞧著她道:「這下面是通往凝香樓的地牢,以往我手下若有不聽話的姑
娘,我便讓人將她帶到下面牢裡受罰。小菁兒你若是往後接客不守規矩,我便也
將你這般交給他們帶下去脫光了衣衫嚴刑拷打,你說好麼?」
溫菁聞言,緊張與吃驚中又有些說不出的興奮,她咬牙瞧著蘇眉,片刻才怔
怔地道:「是!菁兒若有做錯了,甘受姐姐責罰便是!」
蘇眉一笑,帶著溫菁下了密道。那甬道有一人多寬,兩壁用石塊砌成,牆上
燃著松脂照明,台階延伸向下,冰涼的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特殊的氣味,溫菁心中
想道:凝香樓外面如此繁華似錦,卻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去處。
不多時蘇眉帶著溫菁行到一扇鐵門之前,從裡隱隱傳出皮鞭抽打的「啪啪」
聲和低沉的悶哼聲響。二女走進室中,溫菁只見這間石室如外面雅舍一般寬敞,
四週壁上燃著松油火把,牆上掛著的各種皮鞭鐐銬刑具卻是如同官府牢房般一應
俱全,四週角落還擺放著各種自己不知名目的刑台刑具。
而在地牢的一側的刑架之上,一個蓬頭亂髮、赤身裸體、渾身鮮血的男子被
鐐銬大字型地銬在刑架的木板上面。在他面前,一個赤著黝黑上身、鐵塔一般高
大的光頭巨漢,正拿著一根粗實的皮鞭向那男子一鞭一鞭狠狠地抽打著。那受刑
的男子垂著頭身子也一動不動,只有皮鞭落下之時才發出低低的悶哼之聲。
那巨漢見到蘇眉進來,連忙停下皮鞭,躬身甕聲甕氣地道:「我的主人,您
好!」他口音頗為特別,溫菁這才注意到這巨漢的樣子既奇特又醜陋兇惡,他光
頭厚唇,鼻翼之上還掛著一個碩大的銅環,看相貌是海外波斯族人,然而對蘇眉
的神態卻是極為恭敬。
蘇眉的眼光緩緩落在刑架那人身上,她道:「崑崙奴,這幾日他可曾說過些
什麼?」那名叫崑崙奴的波斯巨漢口中恭敬地道:「主人請原諒我,這人什麼都
沒有說!」蘇眉淡淡地道:「行了,起來吧!」崑崙奴垂首侍立到了一邊。
蘇眉轉身對溫菁笑道:「妹子,你可認得出這人是誰麼?」溫菁藉著刑房牆
上的火光,細細打量著刑架上那垂著頭、滿身鮮血的赤裸男子,忽然吃驚地道:
「難道是他?……可他不是已經死了麼?又怎會在這裡?」
蘇眉一笑,從一旁的鐵桶中盛了一勺水,隨手潑在了那人傷痕累累的身上,
那人的身子弓地彈起,口中發出一聲慘叫。蘇眉笑道:「馬六爺,這加了鹽鹼的
水給你洗洗身子可還提神受用?你睜開眼睛瞧瞧,哪位美人兒來看你了?」
那刑架上的人費力地抬起頭來,睜開眼睛向前瞧去,溫菁恰好與他怨毒的目
光相對,頓時又驚得「啊」了一聲。原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天夜裡與溫菁歡
好之後,被傀儡死士射殺的隴西富商馬六爺。
溫菁又是意外又是吃驚,對蘇眉道:「蘇姐姐,馬六爺他……那晚不是已經
被長樂宮的傀儡死士殺了麼?他的屍身我還命趙大哥他們去埋了,為何他又在這
裡?」
蘇眉嫣然一笑道:「事情其實簡單得很,那傀儡人是我控制的,射殺他的鐵
針上也塗了讓人暫時假死的藥物,連屍身我也換了一具易容之後和他一模一樣的
屍體,若不是這樣,如何能瞞過長樂宮那幫人?」她轉身對馬六爺道:「六爺,
這幾日招待不週真是委屈你了,我讓你好好想想你把那檀香木盒藏在哪裡了,總
該想起些什麼來了吧?」
馬六爺圓睜著雙目,盯著溫菁與蘇眉二女,眼中射出止不住的憤恨與怨毒的
光芒,他良久才聲音低沉地道:「蘇姑娘,在下是個正當的生意人,並未得罪過
姑娘,那木頭盒子是隴西魔教逼著老子帶來洛州的,在下一家人的性命還在人家
手上,怎麼去貪圖私藏魔教的東西?那盒子確實早就交給長樂宮的人了,在下除
此之外,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了!」
蘇眉輕輕一笑道:「馬爺,你當蘇眉是三歲小女孩般的來哄麼?你給長樂宮
是個什麼盒子,你心裡清楚,再說了,你自己其實是什麼人,當我蘇眉真不知道
麼?」
馬六爺狠狠對蘇眉道:「姑娘說的話,怎麼老子一點也聽不明白?」
蘇眉冷笑一聲,手中一揚已多了一樣黃橙橙的物件,她道:「馬爺,這物事
是從你客棧的行李中找到的,小女子見識淺陋,馬爺能否賜教這是什麼東西?」
溫菁上前瞧去,只見蘇眉手上之物是一塊純金的小牌,牌子還雕刻著花紋和
小字,蘇眉冷笑唸道:「文字陸百玖拾三號,錦衣衛北鎮撫司中千戶馬。啊哈,
原來馬爺是位千戶大人,小女子真是失敬得很!」
馬六爺臉上肌肉一陣陣地扭曲抖動,狠狠瞪著蘇眉,好一會才開口道:「不
錯!老子明面上行商,其實一直是錦衣衛的人,你們既然早就知道了還將老子關
在這裡,可知已經犯了死罪嗎?要就一刀殺了老子給個痛快,要就爽爽快快放老
子走路,你究竟選哪樣?」
蘇眉冷笑了一聲,轉身走到刑案之前慢慢檢點把玩著桌上的各種刑具,片刻
之後才轉身到馬六爺的身前,她伸出纖手忽然一把握住了馬六爺胯下那垂吊的陽
具,馬六爺緊張得渾身一顫,但蘇眉卻是握住了他的肉莖為他慢慢套動,同時在
他身邊輕聲細語道:「看模樣馬爺還沒明白麼?現在這兒是由小女子說了算。我
也給馬爺你兩個法兒選,一是馬爺你現在便將盒子的下落說出來,自然今晚便是
我凝香樓裡的貴客;二是等會兒用刑以後你求著要說,蘇眉卻還不一定想停下來
聽,馬爺你究竟選哪樣?」
她口中一面如調情般的軟聲細語,一面纖手細細為馬六揉搓著胯下的陽具,
才一會兒,那黝黑粗垂的肉棒便已被她套弄得如鐵棍一般地堅挺勃起。她轉身對
溫菁笑道:「妹子若是接下來不忍心瞧,便先到外面去歇息片刻吧!」在一旁的
溫菁正看得心中「噗噗」亂跳,她身子一顫,忙道:「啊……是……是!」她走
出刑室門外,但終究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將身子貼在門上,透過小窗的柵欄
向裡瞧去。
只見蘇眉瞧著臉色蒼白顫抖卻緊咬牙關的馬六,俏臉一寒,突然手掌一翻,
「匡啷」一聲,一個黝黑的鐵銬已經緊緊地箍在了馬六爺勃起的雞巴根部。蘇眉
一邊輕撫著他勃挺粗大的陽具,一面冷笑說道:「馬爺,有些沒用臭男人的陽具
在被拷打之時雖然已經被銬子銬住,但還是仍會忍不住射出陽精。這可煞風景得
很,馬爺這肉棒不知會不會,不如先將你堵上如何?」
她說完,撚起那陽具銬上用細鏈連著的一根粗長閃亮的銀針,握住馬六爺那
根粗壯的陽具,對著馬眼縫中緩緩刺了下去。「嗚……啊啊啊啊~~」刑架之上
的馬六爺發出一聲響亮的慘叫:「你這賤婊子,給老子住手!!!」
蘇眉卻是緩緩將銀針順著他的馬眼尿道一直刺穿了他的陽具底部,這才放開
手。只見在馬六爺挺翹的陽具上,馬眼中間露出一截長長的銀針被鏈子連在陽具
根部的鐵銬之上,陽具懸著無法垂下,鮮血從馬眼中順著銀針不住往外滲著。
蘇眉悠然地踱到刑案邊上,片刻又回到了刑架之前,她看著面色煞白不住喘
息的馬六爺輕輕笑道:「等會還有更加受用的,馬爺留些氣力享受,好麼?」她
纖手一翻,這次卻是多了一個連著鐵鏈的細長閃亮鉤子,她捏住馬六爺那黝黑漲
大的卵袋的一邊睾丸,將鉤子慢慢鉤了進去。
「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嗷——」刑具上的馬六爺頓時發出一種如野獸般的
慘嚎,連門外的溫菁也聽得心中一緊。他的身子猛然繃緊,又彈起,卻無奈已經
被腰間的鐵箍緊緊箍在了刑架木板之上。他的卵袋睾丸被鉤子勾過穿出,蘇眉又
扳起他的腿,將鉤子上鐵鏈的另一端扣在了他的腳趾上面。
馬六爺不住地慘嚎,蘇眉卻對他的嚎叫聲充耳不聞,又如法鉤穿了他的另一
邊睾丸卵袋。此時溫菁只見馬六爺的臉色一下青綠、一下煞白,冷汗涔涔而下,
喉嚨中不住發出粗重的喘息和慘嚎,他粗壯的陽具被刺穿懸吊著,卵袋的兩側也
被鉤子勾穿拉到腳尖,他只能踮起腳趾,鮮血順著大腿不斷滴下的同時,身子也
不住地顫抖。
蘇眉從牆上取下一根皮鞭,對他冷冷道:「馬爺你放心,我已經點了你的幾
個穴道,你的神智會一直清楚得很,你好生想想那東西放在哪裡了,等會小女子
乏了,再聽你說也不遲。」
她話音未落,狠狠地一鞭已經抽在了馬六爺襠部那筆挺的陽具上面,伴著馬
六爺的一聲駭人慘嚎,蘇眉冷冷地一鞭接一鞭地接連抽去。她幾鞭下去,馬六爺
那慘嚎之聲已經變了音調不似人聲,倒像幽冥鬼哭一般,聽得實在滲人之極。
門外的溫菁聽得乾脆轉過身來靠牆捂住了耳朵,她心中突然想道:『若是我
也落在別人手裡,被這般脫光了逼問拷打,他們卻會如何對我?』這個荒唐念頭
一經突然升起,便如同小鹿般在她心中撲撲亂撞,不知不覺間雙頰火熱通紅,身
子也開始有些燥熱起來。
她在堡中生來便是大小姐,平時身邊從人也是對她恭敬無比,從未敢有絲毫
拂逆,這次來凝香樓中扮成青樓女子接客,一半是覺得好玩,另一半也是心中隱
隱希望自己能像那下賤的妓女一般被人對待,溫菁心下忍不住想道:『若是盛大
哥,他必然有許多折磨我的法子吧?不過我練了那「長生歡喜訣」,身子卻也不
怕受傷,哎!要是盛大哥早些醒轉便好了……』
她一邊胡思亂想,一邊瞧著牢中的各種刑具,一股情慾竟從小腹升起,還好
左右無人注意,她忍不住解開腰上細帶,悄悄將手伸到胯下,輕輕剝開已經濕漉
漉的內裡小褻褲,指尖輕柔搓捏蜜唇頂端那粒飽滿凸起的陰核。
不知怎地,瞬間強烈如潮的快感從陰部立刻湧起,讓她險些便要大聲呻吟出
來,幸好連忙緊緊咬住朱唇才沒有發出聲響。溫菁也不敢再用力,只是自己隱在
暗處牆邊,伴著牢中傳來的慘叫,自己慢慢自慰手淫了起來。
蘇眉幾十鞭下去,馬六爺的陽具已經被抽得血肉模糊,他自己也頭髮根根豎
起,臉已經扭曲得不成人形,只能像野獸一般發出陣陣不似人聲的哀嚎尖叫聲,
他的腳趾連著被勾穿的卵袋,被鐵鏈緊緊拉著勉強踮起,大腿止不住地顫抖。
蘇眉卻毫不留情,她手上皮鞭一鞭接一鞭,雖然緩慢卻總是狠狠抽去。終於
在狠狠一鞭之後,馬六爺一邊的腳趾終於支撐不住用力一伸,只聽「啪」的一聲
脆響,他的卵袋被鐵鉤撕開一邊,一粒血淋淋的睾丸被甩到了刑房的地上,濺起
一灘鮮血。
「嗷!!!!」刑架上馬六爺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哀嚎,頭便軟軟地垂了下
去一動不動。蘇眉停下手中的皮鞭,上前抓住他的頭髮一把將他腦袋提了起來,
面上仍是帶笑但卻聲音冰冷地道:「馬爺,你別給本姑娘裝死,你還剩一邊卵蛋
呢!不過再下去恐怕馬爺你就真成太監了。這會兒如何?想起什麼來了麼?」
馬六爺不住地喘息著,變了形的臉怨毒地瞪著蘇眉那始終帶著迷人微笑的臉
蛋,好久才從牙縫中狠狠擠出幾個字來:「……你這妖女……沒想到你如此……
心狠手辣!」
蘇眉冷冷道:「要比心狠手辣,又怎比得過你們錦衣衛的東西二廠?很好!
等會本姑娘將你的另一顆卵蛋也抽出來,然後等慢慢凌遲完了你的陽具和四肢再
來問你,我瞧你說是不說?」
馬六爺瞧著她又拿起了皮鞭,終於驚恐絕望地嚎道:「說!說!我說……求
姑娘不要再用刑了!」他瞧著蘇眉一副冷冷不為所動地模樣,連忙喘著粗氣道:
「那盒子……其實是我們奉錦衣侯爺之命,從隴西魔教手中所奪……但那沈千秋
告訴我說,那盒子中藏有魔教的一個大秘密,讓我暗中將盒子留下……」
蘇眉冷冷道:「那真盒子如今在哪裡?」
馬六爺呻吟道:「沈……沈千秋他絕想不到……我把它藏在洛州府衙的獄神
廟中……求姑娘你放了我,在下願意帶你去取。」
蘇眉冷笑道:「你帶我去?難道本姑娘不認識路麼?」她瞧著馬六爺軟軟地
垂下頭沒了反應,伸指探了探他的鼻息,轉身對仍在一旁的崑崙奴吩咐道:「把
這裡收拾一下,將這人扔到洞裡!」崑崙奴躬身道:「是!」
蘇眉轉身走出了刑房,瞧見仍隱在角落黑暗中低著頭、將雙腿夾著手,身子
不住顫動的溫菁,她悄悄行過去,突然從後面抓住了溫菁還伸在貼身小褲中的手
指,低聲笑道:「你這小菁兒,獨自在這兒悄悄做什麼好事?」
溫菁一直在門外一邊自慰一邊胡思亂想著,幾次幾乎要高潮都強忍了下來,
雙腿早已酸軟乏力,她又驚又窘地道:「……我……我……那人招了麼?姐姐怎
麼這麼快……」竟有些話也說不全了。
蘇眉笑著掀開她的衫裙,挑開她襠部的貼身小褲揉動她的陰核,一陣強烈的
快感頓時衝向溫菁全身,雖然已經是強忍住,但仍然不禁微微呻吟了出來。蘇眉
把手指放回嘴邊輕輕舔去她的淫液,在她耳邊微笑道:「你這不要臉的小淫娃,
竟然在這牢裡手淫。你給我說出來,方才一直在想些什麼?」
溫菁紅著臉,聲音低低道:「我……我……我方才在牢裡瞧見那人被拷打,
便想到下來時姐姐對我說的那些……」
蘇眉輕輕笑道:「便想著自己如果也是這般模樣被賤男人拷打,會如何被他
們折磨姦淫,是麼?」溫菁羞不可抑,低聲道:「……是……姐姐你別說了,咱
們這便回去吧?」
蘇眉笑道:「好!」她突然運指點了溫菁後頸和背上幾個穴道,溫菁「呀」
的一聲軟在蘇眉懷裡,蘇眉對她輕輕笑道:「妹子你真是個天生淫賤的小騷貨!
你既然想,姐姐便遂了你的心願,今晚恰好有重要的客人前來,我便讓妹子在這
牢裡服侍他們如何?」
溫菁又驚又羞,忙道:「這……這怎麼可以?姐姐,我……」蘇眉一笑,又
故意板起臉來冷冷道:「有什麼不可以?從現在起我便不當你是溫家小姐,你不
過只是樓裡一個淫蕩下賤的青樓婊子,明白麼?」
溫菁道:「我……我……」終於垂下首來低聲道:「是!蘇大姐姐!」
蘇眉微笑著將她抱起,在她唇上一吻道:「這樣還好些,否則我便要你脫光
了爬出去啦!」說著便抱著她往地牢甬道之外走去。
(第十章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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