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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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當時明月在——第八章 飛英盛宴(上)  
 
黑夜7758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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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明月在——第八章 飛英盛宴(上)

作者:黑夜7758258(迷楠)
2015/08/3發表於:春滿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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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飛英盛宴(上)

  陽光熏熏的照在無色庵內兩株俊秀的芭蕉樹上,青翠的葉子仿佛嵌了金邊。
葉兒無風自動,顫巍巍,似乎也被女孩兒們的嬌憨逗笑。

  「小姐,好不好不要畫的這麼蒼老呀!」

  「小姐,這胡子好難看,可不可以不要啊!」

  「別動,別動!」明月一聲嬌叱,按住碧波,手中的筆沾著調好的顏料,在
碧波已經變了模樣的臉上,細細勾勒皺紋,一筆一劃,比臨摹窗本子還要仔細。
好容易畫好了皺紋,又按著碧波,整理那兩片小胡子,一根根妥妥當當,力求天
然。

  「傻丫頭,要是不把你畫老些,若是哪個眼神好的,跟我爹爹討要你,你說,
我爹是給好還是不給好!」明月笑嘻嘻的調戲碧波,眼珠一轉兒,又說道,「至
於胡子嘛,你沒聽過,嘴上無毛辦事不牢,你看松總管,可不是打從留了胡子,
就被我爹提了內院總管,管著上上下下幾百口子,多神氣。」

  明月嘴的松煙,就是原來謝襄身邊得意的小廝,因近年總領內院諸事,偶
爾也和各房的大丫頭們打交道。

  碧波聽得將信將疑,雖不知這胡子和能力到底有沒有關系,但松總管留兩撇
胡子是見過的,便也就隨便明月擺布了。

  明月畫好了她的眉眼,後退了一步端詳端詳,又催她去內室換衣服。

  妙慧站在窗扇子後,目不轉睛的看著明月轉來轉去,眼底漸漸模糊,模糊的
水光,那個小人和另一個清麗俏皮的女子一點點重合。

  那孩子也是這般不安分,鎮日琢磨著稀奇古怪的念頭,一時東,一時西的,
高興起來便像扯了陽光在臉上,讓人看得心都化了,闖起禍來卻讓人恨不能咬兩
口,唉,如今想見她闖禍都再不能了,婉兒,我的女兒,痛煞娘了。妙慧心頭巨
慟,閉上雙眼,一滴淚珠掉在灰色的衣襟,轉瞬便沒了蹤影。

  「師太,婉兒是誰呀?」明月不知何時走來窗下。原是來問妙慧,自己這移
花就木的易容手法學的可還好,正好聽到師太忘情失聲喊出一個名兒來。

  妙慧穩了穩心神,睜開雙眸,隔窗看著明月清豔的麗容,這孩子模樣長開,
越來越神似婉兒,由不得妙慧不動疑,難道當年婉兒並沒有歿於戰亂不成?想到
此,心頭大跳。

  妙慧從窗內舉起右手,指尖有點顫,似是欲撫摸明月額間的朱砂,卻半路變
了方向,若無其事的幫明月理了理鬢角,嘴含了一枚苦橄欖,「婉兒是我的女
兒。」

  「咦,師太還有個女兒?那她現在在哪啊?怎的從不見她來瞧你?」明月
頗為吃驚,爹爹說師太孤身一人,方才流落謝府,難道爹爹也不知道師太有個女
兒麼?

  明月這一疊聲詢問,恰如一把把尖刀紮在妙慧心頭,痛的她有半晌不能呼吸,
良久勉強一笑,「這話就說來話長了,以後有時間我再和你慢慢說。你瞧碧波候
了許久了,你今天不是還有大事要吩咐她麼?還不快去!」

  明月回身果見這丫頭已經穿好謝府男僕的服飾,便忘了糾纏妙慧。左瞧右瞧,
雖然碧波變了摸樣,看不出什麼破綻,但明月心還是隱隱覺得哪不妥,便又
扭頭沖妙慧賴賴一笑,「考考師太,你瞧她還少了什麼?」

  妙慧滿腔愁緒被她這一笑打斷,拿她沒辦法,捏了捏她的鼻尖,又取出一枚
癭果給了碧波。「拿去吧!含住舌底,少說多瞧,好好的幫你們家小姐瞧著未來
姑爺!」後兩句卻是囑咐那丫鬟的。

  明月頓時俏臉飛霞,跺了下腳,嬌嗔道:「師太,你也來打趣月兒。」

  此時,謝襄與梅娘兩夫妻正在用飯。梅娘讓伺候的丫鬟都退下,親自與謝襄
夾了個水晶蝦餃,又添了許雙脆羹。方才款款的坐在對面,慢慢的喝著一碗百合
紅棗茶。

  梅娘的茶還剩一半,謝襄已忙忙的吃完。梅娘給他遞了一條熱帕子擦手,又
說道,「知道你今日忙,我也不多耽擱你,倒是昨日我兄長信上說的事,你是什
麼意思?」

  梅娘的娘家乃是嘉興有名的巨族韓氏,七世儒醫,此時當家的正是梅娘的父
親韓廣慈。梅娘說的大哥韓澄,乃是韓廣慈的嫡長子。因知明月及笄,有意為四
兒子天遠求聘,只是不知謝襄心意,故此來信先露個話風。

  梅娘見了信,自是歡喜願意的,把明月嫁回自己娘家,有嫡親的外祖舅父呵
護,又是小孫媳,不用承祀宗務,四角周全,於明月跳脫的性子真是再合適不過
了。

  謝襄慢慢的揩著手,其實韓家真是沒什麼可挑的,家風正,內院也清和,天
遠那孩子也儒雅溫和,是個好性的。思量半晌,回說道,「我倒是沒什麼話兒,
只看月兒心意罷!你那女兒全是你嬌縱壞了,哪肯老實聽爺娘的?」

  梅娘梭了他一眼,眼波流轉,「如何全怪妾身?未嘗沒有三爺的功勞罷?一
串兒錢掉在門檻上,外都是半吊貨!」

  她這一瞥,徐娘半老風情正好,謝襄哈哈一下,湊到她耳邊說道,「這會子
你嘴兒倒厲害了,昨兒夜怎麼不見你這麼會說?回頭老爺再告訴你什麼是半吊
貨?」說著隔著褙子撚了一把梅娘的胸兒。

  老夫老妻這麼多年,梅娘萬沒想到他竟會調戲自己,不禁臉兒一紅,啐了一
口,「老不正經的,快忙你的去罷!」

  話帶三分羞,春情七分暈染眼角,謝襄也不意成婚這麼多年,這婦人竟也能
有此媚態,心一蕩,倒有心再嘲謔幾句。

  夫妻兩個正耍花槍,外頭丫鬟來報,說是韓家表少爺來見禮。

  說曹操,曹操到,夫妻兩個忍不住對視一笑,倒不好鬧下去。謝襄便出去領
了韓天遠,往寒碧堂去了。

  李子涵隨著父親李文澤來時,寒碧堂的花廳子內,花廊下的席上已經坐了大
半的人,李子涵坐定後,環視寒碧堂,心中大為贊賞。

  時下從京傳來一句俏皮話,「樹小房新畫不古,此人必是內務府」,這話
貶損的就是那起子暴發戶。世家舊族講究的就是底蘊,不看旁的,哪家哪族幾代
綿延繁息下來,祖宅會沒有積年的古木呢?

  寒碧堂,三株三丈高的桂樹,也不知都長了幾百年。巨大的樹冠如亭如蓋,
把寒碧堂籠在傘下,也不知是先有的樹還是先有的屋。更奇的是,不知謝府的花
匠是怎麼伺弄的花草,原該附垣弄巧的荼蘼,竟從參天樹羽中長出,伸展鉤纏,
宛若垂纓,雪白的花朵於半空中剪碎虛空,牽枝扯蔓,攻城掠地,一路開到花廊
上。

  謝襄站在簷下,環視與會諸人,少年公子,或文質彬彬,或風儀郎郎,或光
華內蘊,或鋒芒外露。他心思忖,定要與月兒好好挑個絕世好男兒才好。

  「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冒疆雖不算賢主,幸滿座齊聚嘉賓。
有道是,瀚海知名,詞壇聽玉,一杯未盡,落韻飛英。今日這酒,喝的就是風流
二字,諸位還請放量盡興才好。」

  謝襄說完,滿座紛紛應和,打橫作陪的名叫王謙伯,出自嘉興著族,少年時
與謝襄一道求學,素與謝襄交好。待謝襄說完,王謙伯朗聲道,「你家這飛英宴,
自來捉弄人,好好的喝酒偏要弄什麼濕的幹的,好容易我現在也做了爺爺,再不
陪你玩這勞什子,還是讓那些小孩子們做耍吧!」

  他知謝襄心意,故意如此取笑說。謝襄聽了笑道,「不學無術,看你孫子啟
蒙了,你拿什麼老臉去訓他向學。」雖是說笑,卻也默認了在座長一輩的,今日
都只飲酒,不需展露文才。

  謝襄背後一步遠,站著一個僕從,原本一直垂首侍立,此時上前一步,貼耳
也不知和謝襄說了什麼,只見謝襄臉色紅了青,青了紅。原來,碧波偷偷的告訴
謝襄,明月的囑咐。

  謝襄心不住的罵明月胡鬧,這種兒戲真是貽笑大方,可是因為擇婿之事,
明月已經兩天沒理他這個二十四孝的好爹爹了。沉吟半晌,終是再一次縱了女兒
心意,牙疼般的說道,「今日之文,便以高低緩急東西正奇為韻!」

  李子涵心道,戲肉來了,師傅說的不錯。環視周圍的少年們,心湧起數不
清的勇氣與自信,如花美眷,萬河山,都只能是我的。

  謝襄一拍手,只聞一聲笛音從頭上響起。

  眾人隨聲望去,見不知何時,蓁蓁綠葉中飛出一家秋千,那秋千被荼蘼纏繞,
架上女子廣袖白衣,垂首橫笛,一曲杏花飛,嫋娜的從半空中蕩漾起來。隨著秋
千入雲,那碗口大的荼蘼如精靈四散,落羽繽紛,墜向簷角,花廊,宴席,水畔。

  笛聲借著清風,真有繞梁不絕之勢。滿座雅靜,只聞花墜之聲。

  笛聲一停,少年們先回過神來,檢點案上酒杯。

  花廊盡頭的一席,哄聲雷做,一個圓臉少年站了起來,謝襄認得他,是王謙
伯的小兒子,王言章。看來,這小子中了頭彩。

  王言章起身離席,踱至正中一書案前,挽手執毫,沉吟半晌,墨透宣紙。墨
跡半幹,一旁侍立的兩個書童就把宣紙懸起來。

一個幾筆隨手勾勒的宮裝女子,旁有一詞:

碧海樓高,雨送杏花低。

  妍媸憑誰信筆緩,山風卷簾急。

  夢回邀醉江東,此生魂斷遼西。

  青史留的名正,一曲琵琶聲奇。

  王言章歸座,端起浮著花瓣的酒杯,滿飲入喉,舉座敬陪,賀他佳作。

  這邊老先生們見已有詩文掛出來,你一言我一語的點評。這個說王家小子這
首《清平樂》格調起的不俗。那個卻說還是畫得好,吳帶當風,幾筆勾出了王昭
君的幽怨。也不知哪個歪了樓,竟紛紛說起了毛延壽,只見孔兄,唐突佳人,真
是有辱斯文。

  謝襄也細看了回,王言章的文墨確是進益了。可是,看看他的身高,謝襄搖
了搖頭,他可不想有個矮人一截的外孫子。雖然心銈瞧上,嘴箈贊著「雛鳳
清於老鳳聲」,喜得王謙伯鼻頭都有點泛紅,不用勸,自己連幹三杯。

  李子涵心頭暗笑,他與王言章也是好友,這小子前陣子瞧上了紅袖招新來的
一個西域歌妓,也不知哪來的奇思妙想,竟想納為小妾。王家什麼門庭,又怎麼
肯容這種出身的女子進門?一頓好打也沒打掉他的癡念,這會子說是寫的王昭君,
說不定,心頭就念著那歌妓的琵琶曲。

  說話間,隔座也站起一個少年,眉舒目郎,神光內蘊,舉步安詳的走至那旁,
一筆行草行雲流水,鋒芒藏而不漏:

    月桂飄香雲天高,水仙顧影橫波低。

  風吹鈴草遠志緩,雨打鼓花當歸急。

  連翹頓首沉香東,續斷相思黃花西。

  調和陰陽君為正,一藥獨活臣稱奇。

  詩一寫就,叫好聲就響起來。

  「妙極妙極,竟引十二位中藥入詩,君臣佐使,水火相濟,怎想來的。」

  「豈止,豈止,月桂對水仙,鈴兒草對鼓子花,對的天衣無縫,真是神來之
筆。」

  謝襄也喜這首詩的新奇,指著舅兄誇獎,「果真稀罕,除了你家,別人再教
不出這種別致文思來!」

  這少年正是韓天遠,明月的表兄。家大人雖未和他明言,但來前母親隱隱
暗示,聽得他心驚喜萬分,恨不能在沒人處跳幾下才好。表妹幼年是見過的,
雪團般精靈可愛,現在長大了,不知姿容該何等炫目。若是,真能成為夫妻,那,
那,那真是天下再得意美滿不過的事了。

  韓天遠患得患失的抿著酒漿,可惜了謝府的蘭花露,楞沒被他品出滋味。

  忽的一陣清風送爽,牙板管弦之聲大作,水岸旁一隊舞姬婉轉起舞,驚鴻翩
遷,風送落蕊,更奇的是,不知從山巔還是水涯借來的七色神光,高下低昂的映
在舞女們銀色絲織羽衣上。霞光時閃爍,人影相淩亂,端的妙景紛呈,看的眾人
交口稱贊。

  殊不知,這不過是明月淘氣的主意,她愛這桂樹陰涼可愛,便磨著謝襄在樹
上做了手腳,吊了秋千。又在遠處的懸霤峰上,近處的小浯溪放了數十枚七彩琉
璃石,半埋銅鏡,時辰一到,陽光過了這幾處,這桂蔭深處便如神仙化境一般。

  謝襄口頭說女兒頑皮,心箈也著實贊賞她的巧思。此番宴客,便毫不客氣
的把女兒的妙想征用了。

  輕風怡人香先至,擂鼓摧花聲漸疾。一陣疾風就似吾昆刀,削得枝上的花瓣
玉屑紛紛,席上不知多少人的酒杯都落了香蕊,引得滿堂都轟然熱鬧。

  李子涵皺了一下眉,似這般細水慢流的文會,怎能立時拔得頭籌呢?總要讓
滿座驚豔訝然,才能讓未來的嶽父大人許婚啊!四下打量,突然看到對岸溪畔矗
立著一排箭侯,不由計上心來。

  李子涵招過來一個謝府的下人,暗暗吩咐,那下人應了一聲,便走了下去,
不多時,從後室取來兩盒雲子。今日跟著李子涵的小廝叫雙庚,伸手接過盒子,
隨李子涵來至岸邊。

  李子涵拈起一顆,顛了顛,找了下感覺,便彈珠般的朝對岸的箭侯彈去。

  鳴鏑破空之聲頓起,這聲音不多時便引得四下安靜下來,宴上不分老少都驚
異的看過來。只見一枚枚黑白雲子,流星趕月般的從李子涵的指間彈出,勁風撕
裂空氣,帶著淩厲,猶如一條墨龍滾在雲,往對岸疾馳。

  一粒粒雲子嵌在箭侯的鹿皮上,不多時便有人看出了玄機,竟是一首詩,黑
底白字,銀鉤鐵畫。更有人隨著嵌字隨著吟誦:
    風雲不動楚天高,一枰松影古今低。

  手中舒卷陰晴緩,布劫縱橫操戈急。

  霸業宏圖秦陌東,堪笑飲恨烏江西。

  黑白分明乾坤正,得失偶爾死生奇。

  隨著最後一子落定,滿場啞靜。真真個先聲奪人,技驚四座,半晌竟無人點
評。

  李子涵心中得意,面上卻越加矜持自謙,端起酒杯走至謝襄身前,正欲敬酒。

  忽的又一陣清風,從桂樹後面吹來,風中除了荼蘼蜜意,竟夾雜著一縷如蘭
似麝的乳香,李子涵喉嚨發緊,心頭狂跳,往桂陰深處望去,莫非,佳人親至不
成?

  剛才的情形,確實給謝襄留下來極深刻的印象,此子心志殊為不俗,志存高
遠。這一出雖然略嫌張揚,但仍可說有志有謀,一張一弛也暗合文武之道,竟將
力與美揉的天衣無縫,不由得把李子涵高看好幾分。細細打量李子涵半晌,方笑
著與李文澤誇獎道,「想不到賢侄竟是個文武雙全的好料子,難得難得,文澤兄
後繼有人!」

  此刻明月確在桂蔭深處,濃蔭用棗木搭著幾處平臺,那些開在樹梢的荼蘼
都從這瞈出去。

  明月從高至低鳥瞰寒碧堂,悄悄地跟伺候在一邊的碧荷說話。一時說,這個
不好,像個矮冬瓜,一時又說那個不好,像個瘦竹竿。碧荷知道小姐心不甘願,
由著她胡亂指摘,唯唯諾諾的跟著點頭稱是。

  看到韓天遠時,到底是自己的親表哥,明月不好信口胡說。

  碧荷在一旁覷著她神色笑說道,「小姐,姑表親,輩輩親,砸斷骨頭連著筋
呢!」

  明月搖搖頭,「才不要呢,你知道我最討厭藥湯子的,要是去外公家聞一輩
子藥湯子味,阿彌托福,殺了我吧!」

  及至李子涵在水畔大出風頭時,明月不知不覺站了起來,秀目一眨也不眨。

  碧荷只當小姐瞧中了這個俊秀的公子哥,站在後面抿住嘴笑。心想,這公子
與我家小姐站在一起倒也般配。「小姐,你若是喜歡這位公子,咱們悄悄地去跟
夫人說去,以後,天長地久有的是日子看的!」

  明月被她取笑,橫了她一眼,張口要說,才不是喜歡他呢。忽的又想到,那
日這人救出自己,將自己背在背上,當時不覺得,此刻想來,那種安穩雀躍不知
算不算喜歡?

  碧荷見素來伶牙俐齒的明月啞口無言,若有所思,越發信了她瞧中了李子涵。

  明月細想了一回,悄悄地跟碧荷說起那日之事,「傻丫頭,你還記得那日我
讓你跟著武小毛家去,後來……」。

  碧荷還是第一次聽她說起那日後來之事,聽到驚險出,不由含淚欲泣,聽到
好笑處,又破涕為笑,及至聽完,拉著明月的手,「小姐,都是我不好,我不應
該離開你,害你落入那樣危險的地方,以後,我一定時時刻刻跟著你。就是那公
子救了你嗎?等回頭我好好給他磕幾個頭,謝他救了我們家小姐!」

  「小姐,那你到底瞧上他沒有呀?」

  明月有點煩躁的扯了瓣蜜色的荼蘼花瓣,一絲絲的撕碎,她也不知道。想想
那時的尷尬,有點羞澀,又有點歡喜。

  「咦,小姐,你瞧,那個李公子用棋子嵌了一首詩,真有意思,他這詩是什
麼意思!」

  明月順著她的手指看去,心頭一震,好氣魄,好氣勢,迎風而立的男兒嶽峙
淵渟,竟似乎在指點江山般。那首詩棱角崢嶸,隱隱在說,男兒何不帶吳鉤,收
取關山五十州。大丈夫當如是吧,明月不知不覺靨染輕霞。

  明月碾著花瓣,沉吟半晌,忽的頑皮一笑,梨渦盛滿嬌憨,把碧荷拉住,細
細的囑咐一番。

  碧荷聽了暗笑,點點頭,自去布置不提。
2015-8-3 10:5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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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klx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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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情节展开还需要几张铺垫一下
2015-8-5 1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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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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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有新的鬼主意,整到李子涵~
2015-8-14 12:2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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