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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8-10-8 來自 台灣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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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夢(12-17)
作者:長頭髮堯堯
2015/01/10首發於:SexInSex.net
2015/04/06重發於:春滿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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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貼個自彈曲目,《不能說的秘密》中的插曲,好聽又好彈,就是太短了
http://www.bilibili.com/video/av196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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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段瑉閉著眼,耳邊似乎斷斷續續會傳來一些微弱的聲響,有人在哭喊,有由
遠及近的腳步聲,有東西落地的碎裂聲,有輪子咕嚕咕嚕的轉動聲。但這些聲音
似乎都來自另一個空間,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
段瑉安靜地躺著,呼吸起伏平緩有致,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在幼稚園睡午覺的
時光,那時的自己幾乎一沾枕頭就會睡著。唯獨有一次,他輾轉反側了好久也沒
能合上眼,他記得,那時是在惦記一個玩具。
那是一個玻璃制的小馬,在陽光下會折射出七彩斑斕,是一個同班男生的玩
具。
其實那件小東西沒什麼稀奇的,段瑉對它的興趣也不是非常大。他開始只是
有些好奇,想借過來看一下這個閃耀的小玩意兒,但男同學生怕磕碰了小馬,怎
麼說也不肯借出去。這讓段瑉對小馬的興趣度急劇上升,甚至在做集體遊戲、在
吃午飯時都惦記著。他甚至感覺那只普通的小馬就是獨一無二的寶石,自己必須
要得到它。
雖然明明可以讓家人給自己買一個更好的,可他從沒有開過口,他就是想要
男同學手裏的那個。但是無論自己提出怎樣優渥的條件,男同學都不同意。最後
在一個祥和的中午,他偷偷爬下床,把那只小馬從男同學枕邊拿了出來,扔出窗
外。
現在段瑉也不清楚自己是真的那麼喜歡小馬,還是因為知道不可能得到它後
才迫切地想要得到、以至於自己誤認為這是一種名為「喜歡」的情愫。
他閉著眼,做著不為人知的夢。
*** *** *** ***
昏睡了兩天兩夜後,段瑉終於醒了。緩緩睜開眼,窗外下午的陽光對一直處
於黑暗中的眼睛有些刺痛,他費力地扭過頭。
「段少,你醒了?!」
是秦茵的聲音。他抬眼望向病房門口,秦茵提著熱水瓶剛進屋的樣子。所以
這些天都是你在照顧我麼?段瑉想問出這一句,但張了張嘴,嗓子乾渴得說不出
話,只發出嘶啞的幾聲。
「要喝水麼?」秦茵見狀慌忙走進屋,手忙腳亂地幫段瑉倒水、扶他起身,
嘴裏還不住地念叨著,「太好了,你終於醒了,終於醒了。」
段瑉足足喝了三大杯水才甘休,聲音微弱地感慨著:「渴死我了。」
秦茵一聽,忍不住笑彎了腰,長髮從背後滑落至胸前,宛若清澈山澗般一瀉
而下,「放心吧睡美人先生,我不會讓你渴死的。」
段瑉看得出神,若不是渾身無力,當真有種伸手上前挽住一縷發絲的衝動。
他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嘴角掛上了笑意。
沒過多久,收到消息的陳為良等人便趕來了醫院。在三個大男人的簇擁下,
病床旁顯得特別擁擠。
「我們在路上給你買了粥,餓不餓?」Mountain還沒站穩,便把手上的打包
盒打開,遞到了段瑉床前。
段瑉湊上前聞了聞,搖搖頭說:「不好吃。」
「一覺醒來變矯情了。」林肖凡調侃著。
Mountain笑了笑,倒沒有在意,把打包盒收了起來,「沒胃口?」
段瑉咂咂嘴,誇張地歎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特別想吃茵茵做的
魚粥。」說罷便楚楚可憐地看向秦茵,淒慘的眼神似乎馬上能流下兩行淚來。
「小茵這兩天一直在醫院照顧你,你就別折騰她了。」陳為良不想秦茵受累,
替她推脫說:「粥嘛,都差不多,你先吃Mountain買來的這個吧。」
段瑉聳聳肩,沒有再說什麼,但也沒有拿起打包盒的意思。秦茵像看小孩子
一樣看著這樣的段瑉,輕輕地抿嘴笑了,打起圓場,「沒事,你想吃我就做給你,
不過要晚些才能吃到哦。」
就像自己說的那樣,即便秦茵早早便離開了,但直到晚上八點才再次回到醫
院。樂隊的其他三人已經離開了,只剩下段瑉一個人躺在床上,出神地望著天花
板。
「看什麼呢?」秦茵躡手躡腳地走到段瑉床旁,惡作劇地突然探出頭,擋在
段瑉和天花板之間。
段瑉這才從遐思中醒過神來,但又不想讓秦茵看出什麼端倪,就輕鬆地開著
玩笑,「我這是等得望眼欲穿。」
秦茵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去買菜的時候正是下班高峰期,擠了好久才
回到公寓。不過這也是你要求那麼多的後果,心甘情願地承受吧。」她邊說邊動
手清理床頭的小櫃子,給飯盒騰出個擱置的地方。自己不在的短短幾小時內,桌
上就多了個大果籃,秦茵順便看了眼附著的祝福卡,「這果籃是李姐送來的?」
「嗯,你來之前她剛走。」段瑉拿起勺子,嘗了一口熱粥,滿足地笑了笑,
「真好吃。不過讓你這麼奔波,你不會討厭我吧?」
「我像那麼小氣的人麼。」秦茵瞥了眼果籃,接著說道:「況且,之前的事
還要多謝你。」
段瑉疑惑地抬起頭,「什麼事?」
「就是那天在練習室的時候,謝謝你替我說話••••••」那並不是什麼愉快的
回憶,秦茵說著說著聲音就小了下來。
「你都聽到了?」段瑉驚訝得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本以為秦茵當時只聽到一
兩句而已,沒想到••••••
「你們吵得那麼大聲,想不聽到都難啊。」秦茵「嘿嘿」地笑著,「聽到你
的話時我超感動,' 兩肋插刀' 也不外乎是你那樣了。」
段瑉聽罷,有些悻悻然地低下頭,畢竟他可不是出於朋友的立場才為秦茵挺
身而出的。
「我當時內疚死了,不僅把演唱會搞砸,還害你和Mountain起了爭執。」秦
茵看著段瑉不大開心的表情,以為他還在介懷那天的事,便急忙說道:「但看到
你和Mountain今天的樣子,你們已經和好了是吧?」
「當然,這你就不用操心了。」段瑉「呼嚕呼嚕」把粥都吃完,擦了擦嘴,
將空碗放到一旁,「明天你還會拿粥來麼?」
「我隨時待命。」秦茵聽到段瑉的回答後不禁長舒了一口氣,影響到樂隊內
部團結的罪名自己可擔不起,「可是你明天還要住院麼?醫生之前說你醒後就沒
什麼大礙了啊?」
「是沒什麼大礙,也就再觀察一兩天而已。」段瑉輕描淡寫地解釋著,眼神
略過秦茵看向病房的角落,沒有再多說。
*** *** *** ***
結果,段瑉所說的「觀察一兩天」持續了近一周,期間參與人氣綜藝節目的
行程他都缺席了。秦茵覺得很奇怪,但每次問及,段瑉總是三言兩語地搪塞過去,
醫生也不肯說什麼,她又不好直接詢問李姐,所以一直都無法釋懷。
「你到底怎麼了,觀察也不會這麼久吧。」這已經是秦茵來送飯的第六天了,
加上段瑉昏睡的兩天,他足足在醫院待了八天。
「這是你口頭禪麼?每次來都要問。」段瑉滿不在乎地說,「我很好,沒怎
麼。」
「沒怎麼還一直住院?」秦茵追問著,煞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
「其實,我不想告訴別人的••••••」段瑉見秦茵不肯甘休的模樣,就突然露
出一副為難的神色,支支吾吾道。
秦茵瞪大了眼睛看過來,難道還真有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其實•••我是偷懶不想訓練,所以才一直賴在醫院。」段瑉話鋒陡然一轉,
嬉笑道。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解釋,你以為我會信嗎?」秦茵依依不饒地反問道,
直直地盯著不正經的段瑉,試圖從他的一舉一動中看出端倪。
「真的沒什麼,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我想吃紅燒肉,你會做不?」
秦茵沒有意識到自己再次被段瑉轉移了注意力,乖乖地順著他的思路走了下
去,「紅燒肉?你的嘴怎麼越來越刁了,魚粥不行麼?」
「又是魚粥?」段瑉一臉不情願地嘟囔著。
「喂,當初是誰纏著我說好吃要每頓都吃的,這麼喜新厭舊。」
「拜託,這幾天一日三餐幾乎都是粥,你不能這麼虐待我啊。」
兩人繼續漫無目的地聊著,從秦茵口中,段瑉知道了一些樂隊的近況。當初
的視頻充分奠定了陳為良在樂隊中的代表地位,出演綜藝節目更是大大提高了他
的人氣,由於段瑉的缺席,節目最後是陳為良兼任主唱和吉他手,與另兩人一起
演奏樂隊曲目。雖然段瑉為樂隊日益寬闊的前景開心,但聽到陳為良站在了本該
屬於自己的位置上時,心裏還是「咯噔」了一聲,「阿涼真是能幹,吉他彈得好,
歌也唱得不賴。」
秦茵聽出了段瑉話裏有話,便寬解道:「主唱大人明天就能出院了,以後還
要靠你大展歌喉呢。」
「我?呵呵。」段瑉苦笑了兩聲,嗓子突然一緊,忍不住劇烈地咳了起來。
秦茵連忙倒了杯水,一邊讓段瑉喝下,一邊耐心地拍著他的背,「小心點,
這麼大了還會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正說著,病房外響起了輕微的敲門聲,隨即門被緩緩地推了開,「小茵?這
麼晚了你還在啊?」陳為良從門外走進來,有些驚訝。
秦茵拍著段瑉後背的手馬上撤了回來,她看了看時間,竟然已近十一點了。
「你怎麼來了?」段瑉注意到了秦茵細小的舉動,竭力隱瞞對陳為良突然到
訪的不快。
「李姐說有些資料要給你看一下,挺急的,我就來跑腿了。」陳為良把資料
夾放到了病床旁的櫃子上,沒有再多停留的意思,「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你早
點睡,明天也好精精神神地出院。」陳為良說完便準備起身離開。
秦茵見狀,也順勢和段瑉道了晚安走了出來。
*** *** *** ***
兩人在醫院安靜的走廊上並排走著,也不知是因為周圍環境悄無聲息的緣故
還是怎的,一直都沒有說話。尤其是走進電梯後,密閉的空間加之沉默的氣氛,
讓人不是很舒服。
「那份檔是什麼啊,這麼急。」秦茵絞盡腦汁才想出這麼一句,想打破這
尷尬的氛圍。
陳為良搖搖頭,簡短地說,「我也不知道。」
「哦。」秦茵有些膽戰心驚地接過話頭,費力地思索著如何開啟下一段對話,
「白天訓練,這麼晚了還要來一趟醫院,挺累吧。」她剛一說完就恨不得撤回自
己的話,這是什麼無意義的聊天內容啊。
「那你呢,白天上班,中午晚上還要來醫院看他,不累麼?」陳為良沒有看
著秦茵,而是像回避著什麼一樣,臉筆直地朝著前方,自顧自地說道。
「嗯?」秦茵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是自己的錯覺麼?這句話怎麼透著股酸
酸的味道。她有些困惑又摻雜著期待,斜眼看了看陳為良。
「我說,」陳為良似乎有些不耐煩,音調提高了半個階度,邊說邊把目光轉
向旁邊的秦茵,結果毫無預料地迎上了秦茵專注的眼神。他當下就慌了,連忙把
視線移開,乾咳了一聲,「沒什麼,就是覺得你挺辛苦的。」
秦茵還是第一次見到陳為良這麼窘迫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我也覺得,
明明只給我一半的工資呢。不過幸好明天段少就出院了。」說到此處,秦茵忽然
想到先前和段少的聊天,轉而問了一句,「你會做紅燒肉麼?」
陳為良詫異地「啊?」了一聲,「紅燒肉?不會,你問這個做什麼。」
「剛剛和段少聊天,他說他出院後想吃紅燒肉,可是我不會做那麼高難度的
菜。」
「這還不簡單,在飯館裏打包一份回家裝盤不就行了。」
秦茵一直死腦筋地琢磨著紅燒肉的做法,竟沒有想到還可以這樣,又敬佩又
想笑,「原來還可以這樣,我都沒••••••」
「小茵,你不會是喜歡段瑉吧。」陳為良未等秦茵說完,突然冒出一句。
秦茵驚得瞪大了眼睛,連連擺手,「誰說的?我不喜歡他!啊不對,也不是
討厭他,我是把他當朋友的。你怎麼會這麼問?」
陳為良反被問住了,支吾了一陣,「我只是•••看你這幾天對他•••很關心的
樣子,感覺好像•••」
「如果是你或者Mountain、小凡住院了,我也會這樣的。」秦茵匆忙地解釋
著,說完才發覺這句話實在欠妥,又急急地補充道:「我不是咒你們住院,我只
是想說•••總之我只是拿段少當朋友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陳為良點點頭,輕輕抿了抿嘴,「其實小茵你不用瞞我,如果你是怕李姐知
道的話,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她的。」
其實從秦茵第一次出現在樂隊公寓時,陳為良就覺得奇怪。畢竟按常理來講,
才認識第一天就應段瑉之邀去公寓,不是因為對對方有些許好感才會做的事麼。
而且兩人日後的關係也越來越親近,尤其是段瑉因Strawberry組合的live的事宜
外出彩排的那段時間,兩人幾乎從早到晚都在一起。雖然當時作為實習經紀人的
秦茵確實需要跟隨在段瑉身邊,但總覺得段瑉看秦茵的眼神摻雜著看經紀人不該
有的神色。而就在前不久,段瑉因為Mountain對秦茵的指責大有要翻臉的架勢,
以他平日的性格,明明對這些事都是不搭不理的。現在,秦茵又早出晚歸地守在
段瑉身旁,怎麼想都覺得••••••
「哎?」秦茵發覺陳為良竟然把自己的話當成是地下戀的托詞,一時不知該
怎麼解釋,傻呆呆地愣在那裏。
陳為良見秦茵沒有繼續辯解,語氣有些低落,「你放心,我不會和別人說的。
只是段少他•••我•••我也不是說他不好,只是•••」
在最初隱約猜測段瑉和秦茵的關係時,陳為良並不是很在意。但也不知道怎
麼了,在看到秦茵為段瑉忙前忙後的樣子時,他心裏很不是滋味。或許是因為知
道了秦茵是幼時樓下的妹妹,所以擔心她被段瑉傷害?話說回來,段瑉確實挺花
心的••••••
「我真的不喜歡他!」秦茵大聲地喊著,打斷了陳為良的遐思。
他被秦茵毫無徵兆地大喊嚇到了,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
「不•••不好意思,嚇到你了••••••」秦茵連忙道歉,在內心裏狠狠地抽了自
己一個嘴巴。
「你們倆真的不是••••••」陳為良見秦茵一臉的認真篤定,語塞道。
秦茵伸出三個手指鄭重地說,「真的不是,我對天發誓!」
不知為什麼,陳為良感覺心頭一輕,禁不住「噗嗤」地笑出聲來,既是在笑秦
茵認真得說著這麼幼稚的發誓詞,也是在笑自己頭腦一熱提出的這麼無厘頭的問題。
陳為良默默對自己坦言著,真是的,我到底是在擔心什麼啊。
十三
連陳為良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心意,卻已然被秦茵看出來了。女生細膩的心
思將那晚的對話慢慢發酵,釀造出醉人的味道。酒香不怕巷子深,但有時,酒過
於香甜反而會引來一些不速之客。
段瑉明顯感覺到秦茵在疏遠自己,至於原因,段瑉明顯感覺到秦茵在疏遠自
己,至於原因,多半是因為那晚陳為良在醫院明顯不快的表現。這一切本是合情
合理的,相互傾慕的兩人之間自然是容不下第三個位置的,他也很清楚,在秦茵
心中誰才是不安定的第三者的存在,但依舊耐不住滿腹的不甘心。出院後的段瑉
想盡方法出現在秦茵面前,找機會和秦茵共事,試圖找回以前和秦茵親近的關係,
但秦茵的態度遠遠不似從前,保持距離地客氣著。
只不過一天的功夫,陳為良竟然能讓秦茵變得這麼多,他究竟是何德何能,
難不成整個地球都要圍著他轉?繁雜的念頭像枝蔓一樣纏在段瑉心頭,隨著時間
瘋長,讓他窒息。
「你又蹺課了?連著好些天都沒見你出現在聲樂課上。」徐貞老遠看見段瑉
一個人站在視窗,就和妹妹低語了一句,獨自跑到段瑉近處打起招呼。
「嗯,不想去。」段瑉淡淡地說。
徐貞見段瑉有些低落的樣子,心中暗喜,或許這正是自己走進他心裏的好機
會,「這裏風大,你的病剛好,注意著點,別再生病住院了。」她邊說著,邊裝
作不經意地作出親昵的舉動,摸了摸段瑉的額頭,怎麼似乎當真有些燙?
「這院住的,一出來後什麼都不順心,突然之間什麼都不順心。」段瑉吹著
冷風,歎了口氣,「不會是我以前太順風順水,把好運氣都用光了吧。」
「怎麼會,你就是太閑所以瞎想。」徐貞向段瑉靠了靠,把盤著的頭發散了
開,迎著視窗吹進來的微風甩了甩,殘留的香水分子在發間彌漫開來,茉莉花的
餘味在兩人之間蕩漾,醞釀著異樣的情調。
段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是啊,現在不是閑著胡思亂想的時候。」說罷就
拍了拍徐貞的肩膀,兀自走開了。
徐貞完全未料到段瑉會給出這樣的反應,自己這麼殷勤地湊過來結果卻是熱
臉貼冷屁股麼?她沒好氣地瞪了那背影一眼。但轉念一想,這段時間的段瑉確實
很奇怪,難道他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徐貞猶豫了一下,偷偷跟了上去。
*** *** *** ***
段瑉大步走向二樓,這個時間,她應該在那裏。果不其然,一走出樓梯,就
碰到了從李姐辦公室裏出來的秦茵。
「茵茵。」段瑉叫住幾步遠的她,快步走上前。
「什麼事?」秦茵見段瑉一副急匆匆的樣子,一時摸不清他的來意,詫異地
看過來。
「你現在有空麼,和你說個事。」說罷,段瑉就不由分說地去拉秦茵的手,
硬是要把她拉進不遠處的雜物室。
「你幹什麼!有什麼事在這兒說吧。」秦茵抗拒地推開段瑉的手。她覺得今
天的段瑉很不一樣,說不出來的焦躁,像一隻豎起刺的豪豬,讓人有些害怕。
「你確定要在這兒說?」段瑉低頭看了看被秦茵推開的自己的手,抬起頭直
直地盯著秦茵的眼睛。
「你到底怎麼了?什麼事啊。」秦茵還是第一次見到段瑉露出這樣的眼神,
席捲著毋庸置疑的壓迫感,逼得她後退了幾步,不自覺地走進了積滿灰塵的雜物
室。她剛一進來,就發覺不對,「李姐還叫我去送資料,挺急的••••••」秦茵邊
說著邊把一遝紙隔在自己和段瑉之間,試圖從這不舒服的氛圍裏脫身。
「最近你為什麼一直躲著我?」段瑉不容分說地上前一步,把秦茵逼到儲物
櫃前,單手杵了出來,隔斷了秦茵試圖離開的去路。
秦茵一驚,尷尬地笑了笑,「你這是做什麼,傳說中的' 壁咚' 麼。」
「是不是我出院前那晚陳為良和你說了什麼?」段瑉沒有理會秦茵的玩笑話,
心中的藤蔓像漲潮的水一樣,急速向上伸展著的觸手勒緊了他的喉頭。
「我們能說什麼,你這問的什麼問題啊••••••」秦茵有些手足無措,她攥緊
了拿著資料的手,不敢正視段瑉直逼過來的眼神,長睫毛下的眼睛忽閃著慌亂轉
動,「你今天真的有點奇怪••••••」秦茵話還沒有說完,段瑉就突然俯下身,狠
狠地吻住了她。
先是一秒鐘的短路,秦茵大腦一片空白,但還是下意識地做出了反應,雙手
向前施力試圖推開段瑉。但段瑉似乎鐵了心一樣,不顧秦茵的掙扎,反而吻得更
用力了。
秦茵被完全壓制著,手上的資料甚至都拿不住,稀裏嘩啦地掉了一地。她怒
不可揭,毫不猶豫地咬了段瑉一口。
「額。」段瑉吃痛松了口,用舌尖輕輕舔了舔,血腥味在嘴裏彌漫開來。
「你腦子有問題麼!」秦茵仰起頭直視著段瑉,厲聲說著,氣得聲音有些顫
抖。
「你腦子才有問題!」段瑉也提高了音調,但急速的顫抖讓他的聲帶很吃力,
他忍不住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秦茵趁著段瑉咳嗽的空檔,迅速蹲下身拾起地上散亂的資料。
段瑉見秦茵要走,也矮下身來。秦茵本打算撿好資料快點離開,但段瑉的突
然下蹲害她腳下一滑,跌坐在了地上。段瑉見狀,直接整個人撲上前,壓在了她
身上。
「段瑉!」秦茵瞪大了眼睛,精緻的小臉滿是憤怒的神情,「你快從我身上
起來!」
「他到底有什麼好!一直對你愛搭不理的,你卻像著了魔一樣只看得到他!」
秦茵被他壓得沒有挪身的餘地,便只好咬牙切齒地繼續喊道:「我警告你,
快起來!」
「第一個對你提出邀請的是我,陪在你身邊最久的是我,別人說你的不是第
一個站出來的還是我!你到底為什麼會喜歡他!你知不知道,他親口告訴我,他
只是拿你當妹妹!」
聽到最後一句時,秦茵的大腦「嗡——」地一聲,她張了張嘴,但聲音遠沒
有之前那般底氣十足,「你•••你胡說,你••••••」
「哦,不,或許不是妹妹。」段瑉諷刺地笑了笑,「是備胎才對,給一個甜
棗就言聽計從的備胎。」
秦茵果斷地一巴掌打在段瑉臉上,急促地喘著氣,但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
不敢置信地瞪著段瑉,眼眶微微發紅。
這一下扇得力道很大,段瑉臉上火辣辣地疼,過熱的腦袋似乎清醒了些。他
看著被自己氣得直抖的秦茵,心一沉,從她身上起了開,試圖將地上的她扶起來,
「茵茵,我••••••」
秦茵打掉他的手,看都未看他一眼,跑似的消失在門後。
臉上的痛感依舊持續著,段瑉拉了拉領口,似乎透不過氣一般,胸口緊得難
受。
「失戀了?」徐貞悄無聲息地從外面走了進來,關上雜物室的門,輕輕地走
到段瑉身邊。她看到段瑉嘴邊有血跡,心疼地用手摸了摸,「待會兒我給你擦點
藥膏,不然明天可能會腫起來。」
段瑉一把抓過徐貞的手,冷眼看過來,「你偷聽?」
「我也是關心你嘛。」徐貞柔聲說著,眼底卻儘是媚態。
「關心我?你給我添得麻煩還不夠多麼。那晚飯局你為什麼灌醉秦茵?FANTASY
樂隊怎麼那麼巧又那麼突然地占了我們的場地?你關心人的方式還真是特別呵。」
徐貞被這一連串的質問問住了,只得避開這些事情,顧左右而言他,「我是
真的喜歡你,段瑉,可為什麼你就是看不到呢?」
段瑉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想到自己剛剛對秦茵說過的話,「你卻像著了魔
一樣只看得到他」,是啊,她為什麼就是看不到自己呢。
徐貞見段瑉緊抓自己的手松了開,覺得時機差不多,便一頭載到段瑉懷中,
上身緊緊地貼在他胸前,緩緩地扭動著腰肢。
段瑉合上眼,暗自歎了口氣,俯下身貪婪地吻住徐貞的脖頸。
「輕一點。」徐貞小聲提醒著,但並未阻止段瑉的恣意妄為,任由他在自己
身上落下暴風般的狂吻,雙手像蛇一樣一層層深入他的衣服裏面,輕撫他微熱的
肌膚。
段瑉被撩起了欲望,手上的力道也重了許多,一把扯開徐貞的內衣,十指陷
入她豐盈的乳房中,但腦海裏浮現出的卻是秦茵的臉。
因自己戳破她喜歡陳為良的心思時膽怯窘迫地低垂著眼;在live前夕東奔西
走跑腿的空檔中,蜷縮在觀眾席後面毫無防備的睡顏;被自己開玩笑卻無力反駁
時賭氣的鬼臉;那日自己從病床上醒來後她疲憊但滿是寬慰的笑意。為什麼明明
近在咫尺卻怎麼也無法抓住她。
段瑉粗暴地將徐貞壓在身下,手掌熟練地在她大腿根處徘徊,若有若無地摩
挲著那陰毛掩映的小穴。
徐貞嬌喘著,長髮散亂,乍一眼看上去不怎麼看得清面孔。段瑉把臉埋在她
的肩頭,有那麼一秒鐘,有種身下人是秦茵的錯覺。
徐貞被摸得來了感覺,但許久未見段瑉的下一步行動,便把糯濕的嘴唇貼在
他耳旁,「我要,快給我你的肉棒。」
「不要說話。」段瑉單手捂住徐貞的嘴,那淫聲豔語一響起,腦海中關於秦
茵的所有畫面都土崩瓦解了。
徐貞並不知道段瑉的用意,但還是照做收了聲。雙手向下滑動,隔著褲子細
細撫摸著肉棒的輪廓,那一塊因為腫脹而越來越凸顯出來。
「你就那麼想要麼?」徐貞急切地點著頭,雙腿夾得更緊了,小穴已然濕得
一塌糊塗,緊緊地吮吸著段瑉伸進來的兩根手指。
「你喜歡我麼?」
「喜歡。」徐貞輕輕地說著,雙眼因為情欲而濕潤著泛出光澤。就好像談到
陳為良時的秦茵一樣,眼裏似乎裝了星星進去,閃爍著沉醉的色彩。
「喜歡。」秦茵眨了眨眼,輕聲說道。
段瑉呻吟了一聲,狠狠地把肉棒插了進去,一口氣挺進她的體內深處。濕熱
的小穴猛地收縮,不留一絲空隙地咬捏住灼熱的肉棒。
「啊,你的肉棒好大,好爽。」徐貞環抱住段瑉的後背,隨著他抽插的頻率
發出叫床聲,身體有致地起伏著,歡喜地攀附住直捅花心的肉棒。
段瑉像只發情的野獸一樣追隨著肉欲,弓著背加快了抽插的頻率。他全力壓
住身下的徐貞,在高潮的那瞬間叫出了一直念在心裏的名字。
「茵茵。」
十四
段瑉從雜物室出來後就隻身回了公寓,耳邊沒了徐貞歇斯底里的咒駡後清淨
了不少,但頭依舊昏昏沉沉的。
明明已經是二月份了,天氣卻依舊冷得令人髮指。段瑉打著哆嗦進到家門,
在門口換鞋的時候瞥見了秦茵臥室緊閉著的房門,他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默默
地走向自己的房間,還未來得及脫衣服就一頭載倒在床上。
熟悉的頭痛感席捲而來,嗓子如灼燒過般異常乾渴。他費力地轉過頭,望向
門外。總覺得秦茵還會像那時一樣提著熱水瓶出現在門後面,一臉驚喜,手忙腳
亂地跑過來。
「段瑉?」
段瑉笑著閉上眼,看來自己又發燒了啊,還開始幻聽了。
「段瑉?段瑉!」
秦茵的聲音一遍接著一遍在耳邊迴響,但沉重的眼皮已經睜不開了。段瑉歎
了口氣,頭無力地歪了下去,還真是一個粗糙的美夢啊。
十五
段瑉再次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又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刺眼得讓他皺了皺
眉頭。充斥著消毒水氣味的空氣急切地湧入自己的呼吸道,他咳了咳,胸腔疼得
如撕裂一般。
剛在臨床做完檢查的護士聞聲看了一眼,隨即走出病房。過了沒多久,李姐
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病床上面色如蠟的段瑉,一時說不出話來。
「李姐。」段瑉笑著打招呼,但剛發出聲就覺得胸腔隱隱作痛,臉上憔悴的
笑容凝固了幾秒鐘,心中一沉。
「你剛醒,別多說話了,來喝點水。」李姐倒了杯水,去扶掙扎著坐起身的
段瑉。
段瑉輕輕涰了一口,下嚥的時候咽喉異物感分明,這加重了自己的擔憂,
「李姐,醫生怎麼說。」
李姐沒想到段瑉剛一醒來就問這個問題,微微遲疑了一下。
「我自己的身體我清楚,您說吧,我心裏有數。」段瑉聲音微弱,但眼神卻
格外堅決,和他的一臉病容形成強烈反差。
「之前的上呼吸道感染炎症還沒有完全好,再加上這次的••••••」
「我還能唱麼?」段瑉沒有耐心再聽這些繁瑣的醫學名詞,只想知道最終結
果。
「醫生說要看情況,這段期間儘量不要用嗓,等你身體好些後做個小手術,
康復的希望還是很大的。」李姐儘量用樂觀的語氣敍述著,將真實情況掩蓋在簡
單的幾句話下。
「嗯。」段瑉點點頭,他不大相信李姐口中的實情,但也沒有再追問下去,
轉口問道,「之前提到的那個真人秀怕是去不了了吧。」
「公司已經決定讓陳為良代替你出演了。」
「哦,阿涼啊。」段瑉苦澀地笑了笑,沒再說什麼。
*** *** *** ***
下午晚些時候,樂隊的三人來探病了。因為從李姐那裏得知段瑉聲帶出了問
題,所以他們並沒有讓段瑉說太多,大部分時間都是三人在說話,段瑉臥在床上
靜靜地聽著。當聽到是秦茵發現自己暈倒在公寓時,段瑉愣了一下,「那她呢?
怎麼沒來?」
「她回家過年了,現在已經是二月中旬了。」陳為良答道。
「哦,這樣啊。」段瑉想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竟成了今年留給秦茵的最終
印象,一時語塞。
林肖凡以為段瑉是想到過年時還要待在醫院而沮喪,便急忙安慰道:「你放
心,我們除夕那晚會來醫院陪你的,不會讓你一個人孤零零地看春晚。」
「看什麼春晚,你今年八十麼?」Mountain調侃著,「還不如帶一桌麻將來。」
「直接在網上開個局就得了,還帶麻將••••••」陳為良搖搖手機,轉頭看向
段瑉的時候發現他正死死地盯著自己,有些詫異,「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嗎?」
「沒,就是有種好久沒見的感覺。」段瑉笑了笑,轉而看向別處。
十六
回家後的秦茵依舊和陳為良保持著聯繫,但她並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那日段瑉
粗魯的行為。當時的自己著實被他嚇壞了,一個人跑到衛生間躲了良久,最後決
定借著臨近春節的理由馬上和李姐告假,提前回家。在得到李姐的同意後便即刻
回公寓收拾行李,結果剛進門就聽到二樓傳來沉重的一聲,然後就發現段瑉倒在
房間不省人事。
從陳為良口中秦茵得知了段瑉的近況,雖然說是小手術,但她想到上次段瑉
病倒後長達一周的住院觀察,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不過鑒於他之前的所作所為,
秦茵並沒有特意打電話去慰問。在除夕夜通過陳為良的電話和其他三人賀新年時,
也只和段瑉簡單地說了一句注意身體,便要求他將電話轉交給下一個人。電話那
頭的段瑉聲音有些沙啞,輕輕地說了聲新年快樂,接著秦茵聽到的便是林肖凡的
大嗓門了。
那句微弱的「新年快樂」讓秦茵有些揪心,她可憐段瑉作為一名歌手的淒慘
境遇,但他無理侵犯的行徑又讓人無法原諒。不過這複雜的情緒馬上因為忙碌的
新年而被她拋之腦後了,直到再次相見時才又湧上心頭。
秦茵本是來找李姐簽字的,卻正好撞見在辦公室和李姐談事情的段瑉。明明
只是隔了一個多月沒有見,段瑉卻憔悴得讓秦茵幾乎不敢相認。年前做了手術、
在家休養了好一陣才回來的段瑉戴著幾近遮住半張臉的口罩,眼眶深陷,大衣像
是不合身一般掛在他瘦削的身體上。見到秦茵出現在門口後,段瑉向她點了點頭,
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在從椅子上站起身時踉蹌了一下,像竹竿一般禁不住一絲強
風。
秦茵下意識地想上前扶一下,但距離太遠,她也只是邁出了一步便收回了動
作,目送著段瑉走出辦公室。
「什麼事?」
經李姐一問,秦茵才恍然從段瑉身上收回視線,走到桌前把檔遞了過去,
「李姐,這裏需要您簽字。」
李姐審視了一下檔內容,拿起桌上的筆簽起來。
秦茵向門外探看了一眼,確認段瑉已經不在了後才開口問道:「李姐,段少
的身體怎麼樣了?」
李姐低著頭簽字,語氣不是很明快,「身體倒是沒大礙,但是他自己不振作,
身體恢復得再好也沒用。」
「不振作?」秦茵重複著李姐的用詞,有些疑惑地問了一句。
李姐意識到自己說的有些多了,咳了兩聲,便把文件塞給秦茵,擺手示意她
出去,「總之還在觀察中,你不要和別人亂說,也別問了。」
李姐說到這份上,秦茵也不便再追問下去,只好悻悻然地走了出來。過完年
剛回公司的時候就一直沒見到段瑉,現今這麼一見著實嚇了一跳,身體虛弱不說,
感覺整個人的精神像被抽空了一樣,一點也不見他以前活躍的模樣。難道真的像
李姐說的那樣,醫石能起到的作用也就到此為止了,最終的恢復效果還是要取決
於他自身的心態?
正想著,秦茵聽到樓梯處傳來沉重的一聲,像是有人跌倒了,她心中一沉跑
過去探看。果然是段瑉,他自暴自棄地跌坐在地上,沒有一點要站起來的意思,
頭深深埋了下去,看上去無比落魄。
「你•••沒事吧?」秦茵猶豫著走上前問道。
段瑉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扶著牆要站起身。秦茵見狀便上前搭了把手,幫他
把掉在地上的圍巾撿起來。
「之前的事對不起,我一直沒好好和你道歉。」段瑉的聲音微弱而沙啞,絲
毫沒有往日清亮的音色。
秦茵有些心酸,但沒有抬眼看他,目光停留在別處,「沒事。」
段瑉在喉嚨深處似有似無地歎了口氣,接過圍巾轉身要走。
秦茵想到李姐之前的話,猶豫著開了口,「那個••••••」
剛走下幾級臺階的段瑉聽到秦茵欲言又止的聲音,回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你把圍巾圍好吧,不然出門又著涼了。還有••••••打起精神來,我們都希
望你早點好起來。」
段瑉眼裏亮了一下,點點頭乖乖地圍好圍巾,默默走了。
十七
因為段瑉的缺席,楚客樂隊的公開活動基本都暫停了。不過陳為良新接了一
檔真人秀節目,還算維持著樂隊的曝光率。但這反而成了秦茵寢食難安的源頭。
那是一檔明星假想結婚的真人秀節目,和陳為良搭檔的是一位日本女歌手,
為打開其中國市場而參加了這檔節目。上學的時候秦茵有關注過該節目,節目中
的明星要假扮成新婚夫婦,一起裝飾婚房、外出遊玩約會、還會合拍婚紗照等等。
因為節目組邀請的明星大都是從前並不相識的,忽然間被宣告為新婚夫婦後,陌
生的兩人在接觸時總會有不少趣事發生。或許是為了節目效果,兩個明星大都會
在幾次約會後熟識親密起來,在節目的最後留給觀眾一個溫馨美滿的結尾。不過
也有不少參與的明星因此而真正交往起來,就在去年,一對曾在節目中搭檔的明
星就舉行了現實中的婚禮。
節目開拍的第一期是雙方一同到各自的經紀公司拜訪同事好友,秦茵作為楚
客樂隊的實習經紀人也應邀入了鏡。秦茵在這之前已經大概翻閱了這位名叫南千
夏的出道不足一年的歌手資料,但看到真人後感覺她似乎比資料上的照片更可人
些。個子很嬌小,打扮是甜美的日系風格,雖然五官不像時下流行的混血面容那
樣立體深邃,但小巧的鼻子和一雙杏眼倒也搭配得宜,整個人像洋娃娃一樣惹人
憐愛。為了在中國發展,南千夏還學習了一些漢語,雖然說起來很生疏,但幼稚
的發音錯誤反而顯得她更加可愛了。
「小南,這是我們樂隊的實習經紀人,叫茵茵。」陳為良溫柔地向南千夏介
紹著,一字一句說的很慢,那貼心的樣子讓秦茵很不舒服。
「茵茵你好,我叫南千夏。」南千夏笑眯眯地伸出手和秦茵打著招呼。
秦茵只是簡單地笑了一下,和她握握手寒暄了幾句就藉故離開了。
但南千夏並未從此消失在秦茵的視野中。後來陳為良和南千夏因節目需求去
咖啡店約會、在海邊公路騎自行車、一起在清晨登山等活動,秦茵都因實習經紀
人身份而不得不到場陪同。看著鏡頭前的兩人做著情侶才會做的事情,從最初無
意對視時都會尷尬地避開視線,到後來自然地牽手散步,秦茵心中的醋意與日俱
增。即便她時刻提醒自己這只是一檔虛擬節目,兩人的親昵一定都是演給觀眾看
的,就像拍電影一樣,螢幕上的情侶形象和現實生活不會有任何瓜葛,節目結束
後他們便不會再有交集了。但每每看到那兩人一高一矮並肩走在一起時,秦茵的
心裏總是翻江倒海的。
甚至有一次在草地上約會時,陳為良為南千夏彈唱了那首《更替的四季》。
因為是日本歌曲,所以南千夏也對這首歌很熟悉,那期節目最後的畫面就定格在
夕陽下的合唱畫面。南千夏拍著手打著節拍,陶醉地閉上眼唱歌,陳為良抱著吉
他,笑著望向她。
這算什麼嘛。在攝像師背後秦茵盯著監視屏,攥緊了拳頭,恨不得立即沖出
去把兩人拉開。誰知煩惱並沒有隨著畫面而切換走,那期節目結束後,兩人似乎
發現了很多共同的音樂愛好,於是便約好了一起吃飯。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雙方
的經紀人也一同跟了去。
雖然南千夏的漢語不好,但並不阻礙兩人愉快的交流氣氛,在一旁看著的秦
茵根本插不上嘴。而南千夏的經紀人是個四十多歲的女人,完全不會漢語,她只
是偶爾和南千夏說幾句,其餘時間便一直埋頭擺弄著手機,完全無視著秦茵的存
在。一旁的秦茵只得百無聊賴地默默喝著飲料,直到將南千夏兩人送上計程車後
她才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她斜眼看了看身旁的陳為良,一臉聊得很投機意猶未
盡的樣子,心裏很不是滋味,雙手插在胸前試探地問道:「和她聊天能聊得盡興
麼?最基本的語言交流都很有障礙吧。」
「還好,語言不通時就手腳並用唄。小南挺聰明的,都能懂。」陳為良邊說
邊攔了輛計程車,準備和秦茵一起回公寓。
「哦。」秦茵怪聲怪氣地吱了一聲,然後就陷入了沉默。
「怎麼了?我怎麼感覺你不喜歡她?」陳為良見秦茵的態度有些反常,歪頭
問道。
「也沒有不喜歡,只是••••••」秦茵支吾了一下,隨便編了個藉口,「只是
我看最近網上出現了一些針對你的Anti粉,估計是喜歡南千夏的腦殘粉吧。我是
怕你和她走得太近會對你有不好的影響。」
陳為良像看著一個用大人口吻說話的小孩一樣看著慪氣的秦茵,禁不住用手
揉了揉她的頭,眼裏滿是笑意,「好,好,難為你想得這麼周全,我以後會注意
的。」
陳為良像是寵溺般的口吻讓秦茵小小的驚喜了一下,她看了看近在身旁的陳
為良,心裏不自覺地暖了起來。
兩人回到公寓時已近十點,但在開門時就聽到公寓裏一陣吵鬧。秦茵還納悶
著是怎麼回事,結果剛一開門,就看到一個碩大的行李箱出現在眼前。
「段少?」陳為良認得這個行李箱的樣子,先發了聲,甩掉鞋子跑進客廳。
秦茵探頭一看,真的是段瑉回來了,正被沖過來的陳為良抱了個滿懷。
「太緊了太緊了,勒死我了。」段瑉暢笑著拍拍陳為良的後背,向秦茵揮了
揮手。
「你回來了,身體好些了?」秦茵走到跟前驚喜地慰問。與上一面相比,段
瑉的氣色好了許多,雖然剛剛那一句的聲音還是有些暗啞,但精神狀態大有好轉。
林肖凡適宜地放了個生日派對用的小禮炮,噴出一大堆彩帶亮片,零零散散
地落滿了秦茵的頭頂肩頭,「沒錯,我們的主唱戰勝了病魔,凱旋而歸!」
段瑉笑林肖凡幼稚,這麼大了還把弄這些小玩意兒,還弄得屋裏亂七八糟。
他邊說邊下意識地去幫秦茵摘掉頭頂的彩帶。
「沒事,我自己來。」秦茵見狀連忙後退了一步,避開了段瑉伸過來的手。
段瑉愣了一下,未免尷尬把手轉而放到了陳為良的肩上,「你們怎麼這麼晚
才回來啊,幹嘛去了?」
「錄節目去了,吃完飯回來的,所以晚了些。」
「就你們兩個人去吃的?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是不是總偷偷和茵茵去開小
灶,把Mountain和小凡拋到一邊去了?」段瑉攬過陳為良的肩,像戳穿同學地下
戀的小學生一樣,大有起哄的意味。
「看你說的,小茵是我們樂隊的經紀人,哪會單獨給我開小灶。今天是和小
南她們一起吃的。」陳為良解釋道。
「哦!就是和你搭檔的那個女歌手!」林肖凡恍然大悟,不懷好意地拱了陳
為良一下,「你們挺聊得來啊。」
段瑉瞥到秦茵陰沉下來的臉色,比陳為良還著急地開口推脫道,「拍節目嘛,
私下瞭解一下才能拍出好效果。」
「不過你們在網上的熱評度很高啊,好多粉絲都祈禱你們能成為真情侶,讓
他們再次相信愛情什麼的。」Mountain也加入了調侃的行列,開玩笑道。
「怎麼連你也變得這麼八卦。」陳為良打了Mountain一拳,「作為隊長不好
好練習,居然上網看這些有的沒的,經紀人快說說他。」
秦茵皮笑肉不笑地笑著,附和氣氛地說了幾句,勉強自己融入這反感的玩笑
中。
「明天你不用拍節目吧,我們合練一下啊。」段瑉趁機轉開話題,把大家談
話的焦點從南千夏和陳為良的關係上移開,「茵茵你來當聽眾,看看我們有沒有
退步。」
秦茵望了段瑉一眼,有些擔心,「你的嗓子休息好了麼?明天就唱會不會太
勉強啊。」
「我都休嗓近兩個月了,沒問題。」段瑉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淡淡地笑了一
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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