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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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化作梧桐語(一)
相思化作梧桐語
作者:天煞孤星
2015/10/10首發於:春滿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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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來都是索取,從未有過奉獻——這是我第一次寫這類的小說,沒有經驗也
沒有持續的激情,但我想如果大家喜歡,我願意繼續寫下去。最後想說一句,此
文首發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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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引子
又是這樣的一個冬天,人民路兩邊的法國梧桐樹葉已然掉光,只剩下橫七豎
八的枝幹衝天而立,像是一張殘破的大網籠罩在頭頂上,所有掙脫的努力都無計
可施。東北風呼嘯而過,刺啦啦的鑽進路人的脖子裡,擋都擋不住的刺痛讓人忍
不住一激靈。
機動車道上的雪一大早就被環衛工人鏟光了,就連邊邊角角的煙蒂、塑膠袋
都被拾走,人行道上沒腳踝深的積雪卻未融化,斑斑駁駁的腳印也不明顯,想來
是沒人願意在這樣一個天氣趕這樣一個大早。
路上行人稀少,就連人民路中學大門兩側平日裡熙熙攘攘影響市容的小攤販
也沒了蹤影,這樣的天氣自然也見不到霸氣十足、氣勢逼人的城管。想想平日裡
送女兒上學,為了及時送女兒到學校卻不得不徐徐前進又要躲避機動車道上的小
攤小販,這段行程實在是讓人痛苦。
夜裡我見到妻子站在臥室陽台外,纖細白皙的手指一直握著電話在耳邊,良
久緩緩地轉過頭來恰是一副眉眼溫柔、紅暈滿面的樣子。我一愣,心中不祥的預
感湧了上來,猛地爬起床朝她大喊:「快,快扔了電話……」就在這時妻子挑起
修長高挑的腿一下跨過陽台,反著身子對我微笑道:「好好照顧溪兒,求你……
忘了我吧!」接著毅然決然縱身一躍跌入樓下。
我驚恐萬分的朝妻子躍去,可這七、八米的距離怎能是我所能挽救的。就這
樣我眼睜睜的看著妻子如風箏般落下,衣袂飄飄,髮絲飛舞,她嘴角含笑一臉決
然。突然我的臉不自然的癢了起來,我試著不去理它,可無奈越來越癢,像極了
千萬隻螞蟻在臉上爬過,直至我再也忍不住用雙手發瘋似的撲打。
「啪」的一聲,臉上一陣酸麻,我猛然睜開眼,一隻裹著白色絲襪的腳赫然
懸空立在我的眼前。塗著紅色指甲油的腳趾向內蜷起透過白色絲質的隱隱顯現,
它就像根羽毛輕輕的抖動,緩緩地掃過我的臉。
「溪溪……別鬧……讓我再睡會~~」我的眼角寫滿了寵溺與無可奈何的笑
容,伸手去撓女兒的腳心。
「不,就不讓你睡……你答應我的,今天咱們去動物園、後街,還有金色時
光。」女兒立馬收回腳,嘟著嘴對我一副挑釁的模樣。忽地怒目圓睜的她自顧自
「噗哧」笑得前仰後合:「爸,你剛才做了什麼夢呀?哈哈……夢裡面肯定沒做
好事,自己……哈……自己搧了自己一個耳光。哈哈,我都嚇一跳……」
原本清晰的夢經女兒一陣胡鬧也漸漸模糊起來,恍恍惚惚的那些殘存記憶還
不至於讓我悲痛的心情在女兒面前尷尬流露。我佯怒地瞥了眼女兒,可這一眼讓
我恍然如夢,女兒似是畫過了淡妝,甚是清新可愛。
身上著的粉色毛呢連衣裙是前些天她自己在天貓網購的,當時我還覺得穿上
是不是不合女兒現在高中生的身份,現在看來恰巧蠻合適。女兒腿上裹著白色絲
襪,修長的美腿一覽無餘,隨著女兒的腿往下,在精緻的腳尖處紅色指甲油隱約
若現。這哪是我的女兒,哪裡像個高中生,簡直就是一個辦公室OL。
「你看看你穿的什麼樣子……誰讓你塗得指甲油……嗯?你別忘了你還是個
學生,是個高中生。」我心裡固然知道女兒到了這個年紀,愛美之心愈發強烈,
電視和電影上像她這麼大的女孩這麼穿出來也沒有引起社會的廣泛關注,可在我
心裡她還是個孩子,她還太小,我捨不得也不極其不願意她長大成人。
「爸~~」女兒叫我的聲音拖了很長一個尾音,以一副預似撒嬌的表情看著
我,我轉過頭望著別處不去看她。「爸,你真是老古董,今天不是要去金色時光
拍寫真嗎?我選的是古裝,人家攝影師說塗了指甲油會讓照片顯得立體很多。」
女兒滿不在乎的口氣。
「你總有道理……那我再問你,今天是什麼日子,什麼季節?大冬天你穿著
這麼薄的絲襪不冷嗎?別跟我說你要風度不要溫度,身體是自己的!」我轉過身
責問道。正在這時卻見女兒漫不經心的將右腿架在左腿上,輕緩地左右手交換著
由下向上撫起絲襪,一點點撫平絲襪上的褶皺。
漸漸地,白色絲襪平整光滑的附在女兒修長的腿上,就像是女兒有生而來的
肌膚一般。撫平完絲襪,女兒挑起腳尖晃動著,仔細地打量起指甲油。我一愣,
女兒長大了!愈發的像妻子了!妻子曾經也是這樣的迷戀絲襪,無論春夏秋冬穿
的都是裙子。
很多女人夏天出門是不穿絲襪的,裸露的大腿顯現出一份自然與健康。到了
夏天,連我這個大男人都知道這是一個養眼的季節,若非是女人腿部殘疾或者皮
膚褶皺、毛孔粗大、體毛過盛,上帝都知道光著大腿遠比附上一層絲襪要舒服得
多。可妻子的絲襪並不會因為夏天而脫下,相反到了夏天她更換絲襪的頻率更加
頻繁,早上穿肉絲出門,下午下班了就換成黑絲回家。
剛開始我很不適應妻子的自戀,甚至一度認為這是一種病態,直到有一天晚
上妻子穿著黑色長筒絲襪連著腰間的吊襪帶替我足交的時候我才明白,這是妻子
身體中最美好的一部份。既然是最美好的,為什麼要含羞帶臊、遮遮掩掩,就應
該將其展現出來,讓世人欣賞甚至是敬仰!
妻子早上出門前最後的一件事,就是在床邊的立體鏡前輪換交替優雅地架起
裹著各種顏色絲襪的大腿,雙手相互交替著撫平,然後緩緩站立,側過身立起腳
尖打量一番小腿,如今女兒也是這般了。
倏地女兒抬起頭看著我,咧嘴一笑說道:「爸~~我今天就想穿裙子,厚絲
襪我沒有,可我知道咱家哪兒有。」
「哪兒?」我面無表情,心中驚疑的看著女兒。
「要不讓我去那兒找找吧,沒準能找到。」說著,女兒嘴角朝我房間的衣帽
間一噘。果然,她發現了,雖然我一直不想讓她過早知道。
女兒口中的「那兒」是我房間裡一個暗室,藏在我主臥電視背景牆左側,我
用一幅2米7乘1米的山水畫裝裱後釘在那裡擋住視線,從外看去根本看不出一
絲一毫蛛絲馬跡。過去那裡一直給妻子當作衣帽間使用,隔間裡存放了妻子各個
季節的衣物,存放最多的恐怕要數妻子的短裙和絲襪了。自從妻子走後,這麼多
年來我一直沒法面對這個事實,也就一直沒有動用過這個衣帽間作為它用。
我疑惑的看著女兒,氣極而笑:「你什麼時候知道這個地方的?」
「哈哈,家就這麼大,想知道就能知道,知道那兒是很難的事情嗎?」女兒
像是個勝利者,一副喜悅的表情,看到我的疑惑中夾雜著氣憤也不禁說了實話:
「上個月樓上裝修,你知道的,他們砸了一個星期的牆,也不知道他們家要改造
成什麼樣子。就是比咱家大上一倍也用不著砸這麼久呀!」
「好了,別瞪我了,我說就是了。有一天你去上班,我一個人在家,突然聽
到這個房間『匡噹』一聲響,我嚇了一跳,趕緊就過來看看,這才知道你的這幅
畫倒在了地上。」女兒用手一指牆上的山水畫:「我看到畫後面的牆上四週有縫
隙,就過去推了推,一推才發現這是個小房間。後來……後來我就裝作什麼事都
沒發生一樣又把畫給釘了回去。」
我盯著女兒好一會,直到她對我做起鬼臉才收回目光。我知道,這一切遲早
都是要發生的,這個暗室她總有一天也是要發現的。妻子的容貌一點點浮現在我
面前,記憶裡的妻子含淚注視著我,輕輕地在我耳邊說道:「老公,忘了我,等
到溪溪大了就別瞞著她,她有權知道我的事情。我曾經以為我會將我最好的時光
留給她、陪伴她,可是……」
我身體抽空一般坐倒在床沿上,渾身無力,心情一下子跌倒了谷底。女兒確
實長大了,這麼些年我一直寵溺著她,寵溺到沒大沒小、無法無天,可妻子的事
情讓我此時告訴她,我卻又不知從何開口,她真的能接受得了嗎?或者她做好了
接受她母親過往一切的準備了嗎?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女兒眨著明亮的大眼睛關注著我,走到我身邊蹲下握住我的手關切的問道:
「爸~~爸~~爸,你怎麼了?不就是放我媽過去遺物的地方嗎?」
良久,我抬起頭看了眼女兒,緩緩地說道:「過去沒有告訴你是你還小,怕
你接受不了。現在你大了,想知道她的事只要你問我,我都會告訴你,你……你
真的……真的想知道嗎?」說完這話我心裡一陣緊張,害怕女兒會打破沙鍋問到
底,更害怕她接受不了這些。
本來這些我就打算等女兒成家之後再一點一點告訴她,如果可能,我將永遠
不向她提及。我一生本沒有什麼秘密,而這卻是我一生感受到最為卑劣、無恥、
羞愧且要死死藏在心底不願坦露的心結。我答應過妻子,女兒大了,只要她想知
道,我都會告訴她,為的就是讓女兒心中不要永遠背負著對單親家庭的遺憾,對
我的怒怨以及對她母親的美好懷念。
女兒默默站起身走到山水畫前仔細端詳起來,纖細的手指撫摸著畫幅,畫幅
中央是一座千年古剎隱立於崇山峻嶺中間,一掛瀑布從山頂飛流直下彙聚到古剎
門前形成一汪溪水,古剎門前兩棵枝繁葉茂的千年古樹,一僧童在溪前挑水,而
僧童頭卻望向山澗。山澗處一架馬車隱沒於古道荒草叢中,馬車前一位衣冠楚楚
的男子正在專心致志地趕車,車中乘坐一位少婦在簾子後頻頻向山下古剎探望。
女兒端詳了良久,我的心一直懸著。驀地女兒轉過頭來,咧嘴朝我笑了笑:
「不!我不想知道,等到哪天你不難受了我再問你。」
我愣了半天,激動地看著女兒,心裡一塊石頭終於放了下來。我欣慰地指了
指衣帽間:「去挑吧,裡面的東西都是你媽留給你的。趕緊穿好衣服,咱們去玩
他個昏天黑地!」
「真的?」女兒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當然!不過你只有十分鐘時間,因為十分鐘後我就能穿戴整齊出門了,出
門後爸可就不等你了。」我逗著女兒說道。
「呀!」女兒一聲驚呼,「嗖」地一下鑽入山水畫後的暗室裡……
幾分鐘後我在車裡數著時間等女兒下樓,女人都是這樣,一看到漂亮衣服就
忘記了時間,忘記了所有。我打開音樂挑了首許巍的《曾經的你》,憂鬱滄桑的
聲音緩緩充斥著整個車廂。許巍,我和妻子曾經最喜歡的歌手,嚮往著仗劍走天
涯,看一看世界的繁華那般的生活。最終妻子義無反顧,而我還依然庸俗的活在
當下。
「砰砰砰」的一陣敲窗聲驚醒了我的迷醉,女兒嘴裡含著棒棒糖,笑容掛在
臉上洋洋得意的看著我,像是我做了什麼虧心事被她抓住把柄一樣。
沒等我轉頭,女兒手指就頂住了我的臉:「別看我!你說,你剛才是不是想
甩掉我,自己去玩?還好讓我趕上了。怎麼樣,我速度快吧?」
我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唏噓無語,求饒道:「行啦!我怎麼敢丟下你,自己
逃走,怎麼也要給你帶到地兒再溜走,讓你一個人打車回來。」說著,我推開女
兒的手指,瞥了眼女兒的裝扮,還是粉色毛呢連衣裙,不過絲襪換成了黑色加厚
的,黑絲到大腿處還有花瓣的紋路。
『還是不像個學生。』我心裡說。既然同意讓她自己去選,就不便指責她,
再說今天有我陪著她,一般小流氓也是不敢近身的。
女兒腳蹬黑色的圓頭小皮鞋,立刻顯得人高挑了不少,顯得活潑俏皮。絲襪
和皮鞋是妻子留下的,穿在女兒身上剛剛好,我不禁對自己說,女兒真的是長大
了。女兒含著棒棒糖,一副興奮的躍躍欲試的樣子,直指前方大呼:「GO~~
GO~~」我聽著女兒的歡呼也激動起來,一腳油門絕塵而去。
我們用了兩個小時去逛動物園,無非是猴子、老虎、大象之類珍稀動物,每
年我都得陪女兒來上七、八回。女兒和她母親一樣是個認死理的人,一旦喜歡上
了一樣東西就會想法設法、不計代價的去得到,如果未能如願也會在記憶中殘存
一輩子。
我看著老虎在籠中打鼾,不時舔弄一下嘴唇,不時搖動一下尾巴,身邊的十
幾個孩子和他們的家長朝老虎大喊大叫挑逗老虎,想見見獸中之王發威的模樣,
可惜都未能如願,老虎依舊自顧自的睡去。
「爸~~快過來……快來看猴子!」女兒站在猴山上空的圍欄處朝我招手,
一邊朝猴子扔花生,一邊大聲呼喚我,忙得不亦樂乎起來。女兒見我慢悠悠的走
來就逕自和猴子互動起來。
猴山是一座人工壘成七、八米高的假山,以山為中心半徑十米處是鋼筋混凝
土砌成的高牆,高牆下方被砌成幾十個猴洞形狀,方便猴子歇息和生養繁衍,為
了防止猴子偷逃出來,牆面光滑乾淨,一點借力的地方都沒有。沿著十多米高的
牆頭四週是鐵柵欄圍成的圓形柵欄觀光通道,通道底下懸空,一條鐵柵欄樓梯通
上十米高的鐵柵欄觀光通道。看著這年久失修的柵欄,我對看猴子的遊客安全不
禁捏了把汗。
在這時我見到一個年輕人很奇怪的在柵欄下轉圈,仰頭看天。隨著他的目光
向上,我倏地愣住了,他頭頂上正是女兒的股間,這小子正在偷窺女兒的裙底風
光!可惜女兒今天穿的絲襪是加厚的,就算抬頭也只能看見黑乎乎的一片,我心
裡偷笑:偷窺都不挑個好季節。
正當我想上前制止的時候,突然見到女兒因為猴子逗得她開心,猛地蹦了起
來。而鐵柵欄上年久生銹的鏽跡粉塵隨之飄然落下,恰巧落在男青年的眼睛裡。
我見他狼狽的劈頭蓋臉揮手拂去鐵銹又不時地揉眼睛,忍不住笑出了聲。
而這時男子身邊疾步走來一個精緻的女人,這個女人輕輕拿開男子的手,用
她修長纖細的手指撥開男子的眼皮,噘起豐潤的嘴唇替男子吹眼。女人雖然背對
著我,我依然感覺到這是個漂亮且有修養的女人。
有時候看一個女人不需要看她的臉,從背後看她走路的姿態就能判斷她的修
養和學歷,從走路擺動的雙手就能看出女人受過的教育,從挽起被風吹亂的秀髮
那一刻更能判斷那是一個精緻的女人,就像我小時候夜裡從樓道的腳步聲判斷出
是父母還是鄰居回家一樣。
背對著我的女人吹了一陣卻不見好,男子卻並不著急,兩隻手伸進女人駝色
的大衣裡上下遊走,女人臉頰一陣嬌紅但並沒有制止,大衣下肉色絲襪的大腿不
時抖動起來,就連紅色高跟皮靴的腳也站立不穩,時刻像是要暈倒在地的樣子。
『這兩口子膽子也真大,大白天在動物園還這麼肆無忌憚。』我心中暗自罵
道。我假裝去猴山,偷偷的挪到了他們的側面,正在這時男子朝女人耳邊輕言說
了些什麼,女人猶豫了一會張開了嘴,男人從女人大衣裡縮回的右手上染著晶瑩
剔透的液體,男人慢慢地將手塞進女人嘴裡,女人眼神迷離,宛若無骨的身體劇
烈抖動著,女人含著男人手指的臉頰蠕動,像是極其滿足的吸吮著美食一般。
吸吮了一會,男人抽出手指又伸進了女人的大衣裡,女人緩緩將自己沾滿口
水、鮮鮮欲滴的舌頭遞到男人眼前,舌尖輕輕一挑便鬆去撥開男人眼皮的雙手。
男人嘴角咧著笑,頻繁眨著進入灰塵的左眼又揉了揉,沒事人一般攬住女人的細
腰走向孔雀處,逕自站在一個五、六歲男孩的身前。
女人微笑著撫摸小男孩的頭,小男孩覺察有人撫摸他,回頭朝女人笑了笑就
要撲進女人的懷裡。女人還沒來得及抱起小男孩,男人就一把拉開小男孩藏在身
後,女人苦楚的神色欲開口說些什麼卻沒說出口。
男人嘻嘻哈哈的左手牽著孩子、右手摟著女人的腰身,偷偷在女人耳邊說了
什麼,女人抬起頭看了看前方的猴山似乎在尋找著什麼。突然女人的頭定住了,
男人猥褻的側臉靠得女人那麼近,像是要去咬女人的耳朵。
或許是我過於謹慎和好奇的緣故,一直緊緊地跟著,未曾走到他們前面也沒
有直面瞧過女人的正臉,而我心裡只有一個問號:這個女人太熟悉了,不知在哪
裡見過。
「爸,爸~~你快來呀!猴子太可愛了!」忽然女兒提高了聲音朝我揮手。
前方的女人和男人警覺的回過了頭,直到這時我才清晰的看見了這個精緻女人的
真容。
『蓉!』我心頭一驚,木然的釘在了那裡,眼睛裡除了這個精緻的女人,其
它的一切都彷彿不存在了。女人也是一臉驚訝的看著我,白皙的手掌捂住張大了
的嘴沒有發出一點聲響。我們都沒有朝對方走去,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我實在無
法想像在這裡會遇見她——我的妻子,蓉!
男人一隻眼大一隻眼小的瞇縫著盯了會我,又盯了會蓉,一臉壞笑的拉著蓉
和小男孩離開了。我想要去拉住蓉,可我這一時什麼都做不了,手腳彷彿都不是
自己的,我眼睜睜的看著那個男人帶走了我的妻子。
突然一隻手拉扯著我的衣袖,我嗖地一激靈,恍然活了過來,一回頭是女兒
焦急緊張的臉。女兒盯著問:「爸,你怎麼了?沒事吧?」我沮喪的甩了甩頭:
「沒……沒事,就是看到了個朋友,好多年沒見了。都說她死了,沒想到她還活
著。」女兒聽了我的話,望向疾步離開的三人,關切的捏著我的手。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魔怔了呢……呀!爸,你剛才是沒看見,小猴子聽我
的指揮翻跟頭呢!」女兒顯然沒太在意這對男女,向我滔滔不絕的說起猴山的事
情。女兒看出我心裡有事,逛完動物園去後街吃了飯就趕去金色時光去拍寫真。
一路上我心裡充滿了疑惑和憤恨,為了不讓女兒掃興,強打起精神強顏歡笑。
金色時光位於市中心後街與人民路盡頭的交口處,這兩條路一年四季很是繁
華,後街是美食街,人民路是購物街,延伸出的各種行業在這裡都能找到。金色
時光是我一個朋友開的,所以我才敢於讓女人在這裡拍攝寫真而不擔心有什麼隱
私被偷錄放到網上的情況出現。
「濮總,您來啦!」一進入金色時光,前台只有一面之緣的汪小姐便很客氣
的迎上來。
「來了!」我點頭答道:「這是我女兒,濮溪溪。溪溪,喊姐姐。」我轉頭
看著女兒。
女兒很開心,盯著汪小姐:「姐姐,我在哪兒拍寫真呀?我都等不及了。」
汪小姐顯然已經準備好了,左手一請:「溪溪,林總早就準備好了最好的攝
影師給你,你跟我來。」汪小姐說完領著我們進影棚,在入口處突然停了下來:
「濮總,林總交待,等您來了務必要去一趟他的辦公室,他現在就在,您看要不
要……」
「行,那我去一趟,溪溪就交給你了。溪溪,你得聽話哦!」我向兩人交待
一番就逕自走進了林瑞的辦公室。
林瑞正在玩鬥地主,一屋子煙草味,我伸頭看了看他的煙灰缸,已經堆成一
座小山了。他見我來了也不客氣,指了指沙發說道:「哥,你坐!」說著立馬關
了電腦,強打歡笑地給我倒了杯茶坐到我對面。
平日裡林瑞見到我都是漫天胡侃,什麼好事、壞事到他嘴裡都能變著法的胡
謅出各種版本,這會林瑞左顧右盼的抹著鼻子,一臉鄭重的看了看我,又低下頭
看了看腳。
如此三番五次的,我心裡起了疑惑,我挪了挪身子離林瑞近了點,拍著他的
腿語重心長的問道:「怎麼了?瑞子,遇到什麼事了?跟哥說說。」林瑞啞巴似
的看著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頭低得更深。
我心中著急,猛地一拍林瑞的大腿罵道:「你他媽倒是說呀!」
「哥,我今兒見到了嫂子!」林瑞抿了抿嘴,依舊低著頭不看我。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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