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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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下的足跡（四）ｅｎｄ
陽光下的足跡
作者：東邊有海
2009/03/19發表於：春滿四合院
（四）
「嘟～～」民剛到公司，桌上的電話就響個不停，看了看壁上的時鐘還差五
分鐘才到九點，他不打算接電話，輕鬆的走到開飲機旁邊撕開橘紅色的茶包為自
己沖一杯茶。才坐下來，電話又響了。
「你好，這裡是快捷資訊。」
「剛剛怎麼不接電話？」是芸打來的。
「我……我剛到啊，現在九點才上班呀！」
「九點才上班？你以前到公司都會打一通電話給我，現在都不打了。你不愛
我了，你一定又交到新情人了。」
「我怎麼會不愛你呢？只是我最近比較忙嘛！」
電話那頭傳來芸啜泣的聲音，上班的第一通電話就搞得民心情揪結成一團，
頓時情緒降到了谷底。他講話的聲音壓得好低，生怕這通私人電話在辦公室裡引
起騷動。
「好嘛，我告訴你喔，你不能不愛我喔！因為我老公要跟我離婚了。」
「啊？離婚？」民一聲驚呼，人從座位上彈了起來，辦公室裡十幾對眼睛都
向他這邊望過來，民不好意思地向四面八方又是鞠躬又是行禮，趕緊再鑽回自己
的辦公桌裡。
「他發現了嗎？怎麼會呢？我們一直都很小心的呀！」
「我……我……我不小心說夢話。不管啦，你不能不要我喔！我的婚姻已經
破了，我只剩下你了。」
「可是你知道的，我也有個家呀，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我不管！你中午出來，不然我就到你家去。」
「喀！」芸掛掉電話。面無血色的民坐在辦公桌前，心裡像是有顆五百斤重
的大石頭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遲到的富一進門就給了民一個微笑，不過民覺得這
時候出現的微笑實在太諷刺，於是他撇過頭去，讓富這個早安的微笑尷尬地掛在
半空中。
中午，民與芸在賓館裡，衣服都脫了，身上蓋著熟悉的棉被，肌膚依偎著肌
膚，卻沒什麼心情做愛。氣氛整個是悶，沒了當初的濃情蜜意，取而代之的是芸
的萎靡沮喪和民的驚惶失措。
「你徹底毀了我的生活。」芸淚水不住地流下，臉上帶著怨恨。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很快樂呀！只是你太不小心了。每
次約會後我都再三的檢查，怕留下什麼痕跡，結果還是……唉！」民想到好多問
題，頭皮發麻。
「外在的痕跡去得掉，但心裡的痕跡卻是不可能去掉，你一次又一次地說你
愛我，你想這種烙痕去得掉嗎？如果沒有你，這一切根本都不會發生，面對如今
一無所有的我，你難道不用負任何責任嗎？」
「我還是愛你呀！只是你把事情弄到這種地步，要我怎麼負責任呢？你早就
知道的啊，我自己也有婚姻。」
「你離婚！」芸像是一頭受傷的母獸。
「什麼？這是不可能的事！我們當初的默契不是這樣的，你有你的家庭，我
也有我的老婆小孩，你我都知道，如果無法維持就該放棄。」
「可是我連放棄的機會都沒有。再說，額外的快樂本來就是需要代價的。現
在，買單的時候到了。」
芸決定要讓民嚐到婚姻破裂的痛苦，她要民為這段見不得陽光的戀情付出同
樣的代價。民的老婆一向不干涉民在外面的交遊，民也從來沒有讓她在生活上受
到任何的委屈，不管公不公平，這也算是夫妻之間的一種交換吧！不過如今這道
界線就要被打破，民心慌了，他擔心過了這個中午一切都要破碎了。
＊＊＊ ＊＊＊ ＊＊＊ ＊＊＊
鮮亮的跑車在市區裡走走停停，最後來到一棟四層樓的公寓前，右側車門打
開後走下一位女子，白色的襯衫搭配藍色的牛仔褲，給人樸素不花俏的感覺。從
左邊下車的是一位男子，下車之後東張西望，樣子顯得有點鬼祟。
那女子低頭不語，手裡拿著白色的面紙頻頻擦拭眼淚，男子慢慢走近她，嘴
裡似乎是講著安慰的話語，當男子伸起手來拍拍那女子的肩膀時，只見她整個擁
進男人的懷裡，潰決似的哭了起來，而男子面對這個突如其來的狀況完全不知所
措，雙手半舉在空中不敢做出任何動作，只有視線不停地在四週飄移，並頻頻望
向公寓二樓的陽台。
李茜芸再也看不下去了，於是衝上前去將兩人推開，破口大罵：「江益民，
你這個無恥的花花公子！」
江益民嚇了一大跳，先是愣住兩秒鐘，接著定睛一看，怎麼出現在眼前的是
李茜芸？原本就心虛的他這下子更是心慌意亂。呂嘉悅被李茜芸這麼一推也是大
吃一驚，未施胭脂的兩片嘴唇已全無血色。
「芸，不要這樣子，有什麼話慢慢說，小聲一點。」江益民連連對著李茜芸
搖手，希望她停止這種衝動的行為。
「跟你這種沒有道義的人還有什麼好說？還騙我說你下班就要趕快回家，還
說你沒有新情人，都是在騙我！騙子！你這個大騙子！」李茜芸左手叉在腰上、
右手指著江益民當街就罵了起來。
呂嘉悅對於李茜芸來說是新的情人沒錯，不過就在剛才下車的當兒她也成了
過去，這點李茜芸並不知情。江益民回頭看看早已哭成淚人兒的呂嘉悅，嘗試著
要跟她解釋所見的這一切，不過呂嘉悅沒有辦法做出任何反應，對眼前這複雜關
係的惑再加上與江益民即將離別的苦，讓她幾乎變成了一具被抽空靈魂的軀殼。
「芸，你聽我解釋……」
「江益民，需要你解釋的人可多著呢！留點力氣去跟你老婆解釋吧！我已經
跟她通過電話了，哈哈哈哈……」李茜芸兩個眼珠透著血絲，歇斯底里的笑著。
「你怎麼可以……」江益民冷汗直冒。
「喀！」二樓陽台的鋁窗重重地被關上，樓下站著的三個人不約而同地往上
看。
「怎麼辦？你老公看到了。」
「沒關係，我會處理的，你走吧！」
「哈哈哈哈……你們都要付出代價！都要付出代價！哈哈哈哈……」李茜芸
看了他們兩人的反應已經猜到剛才那聲關窗的巨響所代表的意義，只見她難掩那
股因報復得來的快感，在勝利的狂笑中轉身離去。
「我……你……他……」江益民嘗試著要說些什麼。
「別說了，回去吧！」呂嘉悅走進樓梯間回頭看了江益民最後一眼，然後緩
緩將鐵門關上。
江益民像個洩了氣的皮球癱在跑車的座椅裡，他很清楚知道自己在眾人眼裡
的形象，但他也很確定自己並不是愛情騙子，他並無心讓任何人受到傷害。在車
子裡呆了好一會兒，想到李茜芸，想到呂嘉悅，再想到在家的老婆，他決定撥電
話回家。
「老婆，我……」
「我已經知道了，先回家再說吧！」
（ＥＮ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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