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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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刑官的追捕（一）
女刑官的追捕
作者：無恆子
2014/05/10首發於：春滿四合院
（一）
這是一所地下酒吧，設施陳陋到幾乎只有酒杯和沙發，鐵門常常關上，沒有
暖氣的環境免得外面的風寒傳入。環境太差，酒也不便宜，仍然聚了許多無家可
歸的罪犯和流浪漢。
祈鸞幾經辛苦終於找到這裡，此時她站在大門前面，非常高傲地掃視店裡的
人，眼神非常冷峻，刑官這雙專業的目光，她幾乎已經可以看出許多潛藏的罪犯
了。同時，所有人都在注目她，這不是「調查」的氣勢，而是「執行」的威勢。
不過罪犯不為所動，雖然知道她不是尋常的酒客，但是在酒客的視角上，各
人都未分清她是政府還是黑道的人物，何況她非常耐看，從那件非常豪華的及膝
大衣中間，見到了她的時尚的打扮，又流露了美學的訓練，也展露了她的天賦。
這時候她按照室內的禮儀，而且這室內也實在暖了一個季節，慣性地解開了
外衣的衣鈕，暴露了身上的衣裳。祈鸞上身是件白色的無袖襯衣，衣料薄到能透
視到裡面一件運動背心，僅僅蓋住了胸脯的部份，襯衣無力地垂到大腿處，幾乎
把褲子整個藏住。下半身只有一條非常短的熱褲，可稱之為褲管的部份只有一寸
餘，遠看勉強在水平呈一條線，完全露出雪白的大腿，裸足下面是高筒的軍靴。
帥氣，個子很高，單薄的骨架看起來還真是個大美人。
「請問，有人知道皮古在嗎？」祈鸞說。
「他在裡面。」有一個自認熱心的壞人這麼說。
大家都知道祈鸞來意不善，為了這次隔岸觀火的機會而竊笑起來。
皮古是酒吧的酒保，三十來歲，骨瘦如柴，從事許多違法的勾當，但都不成
氣候，大家都不敬重他。而他賣的酒非常貴，這又使大家有點嫌棄。不過，罪犯
們主要還是幸災樂禍的心態。
祈鸞來不及脫下大衣，迅步進入那房間，皮古在招待的客人匆匆離開，幾乎
有逃走的情狀。在客人的身影還未完全退出房間，房內已經傳出猛力的撞擊聲，
是木製的聲音，大概是皮古的身體撞向酒架；夾雜一些玻璃的器具，這不難猜；
最後傳出皮古慘叫的聲音。
「呵，辣妹。」周邊的人繼續喝酒，但見情況有點失控，已有數人逃去了。
祈鸞抓住皮古的後腦，她儘量令到自己的恨意浮於雙眸，冷冷地說道：「你
好，見面禮還好嗎？」
皮古屏息，覺得自己內臟不致於受損，他在劇痛中不堪說話，只是急速地點
頭。幾下點頭過後，祈鸞怨恨地望向這張臉，都分不清是淚水還是汗水。
「我是新一任的刑官。」
「妳……好。」
「你有種也連帶幹掉我，當然，下一個刑官會更認真。」
皮古點頭，重覆剛才狼狽的反應。
「我以為能夠做出那種兇殘事件的人是比較夠格的。」祈鸞說到此處，又怨
毒地、仇恨地猛然起踢，皮古為此第一次裂嘴哀號，叫聲非常慘烈。
「你可真敢。被人打成這樣已是意料中事吧？」祈鸞說。這次不打算沒有扶
起他，要是她早已脫去大衣的話，可能只會出拳，如今她非常顧忌這件大衣，這
是上一任刑官，她的偶像，死前送她的最後一份禮物。
「啊，刑官大人既然已經明白事情，何必逼供，請妳處決我吧！」皮古憤慨
地說，聽到人在垂死之時的聲音，更多的酒客離去了。
「告訴我案件的細節，要是死罪可免，我把你交還司法機構；不然，我可以
讓你爽快些。」祈鸞邊說，挑了一張沙發，剛剛沒有波及的位置，尊貴地坐著。
「妳，帶了什麼來？」皮古說。
「你在跟我討價還價嗎？」祈鸞用警告的口吻。
「可惡，妳果然是什麼都不知道嗎？」皮古悲哀地說。
「我需要知道的事情，我會要你告訴我。」祈鸞說。
「妳既然不是『地平線』生活的人，何必跟我們打交道，請妳處決我吧！惡
魔！」皮古忽然羞怒起來，用冷嘲的語氣說。他費力地爬起來，祈鸞隨便一腳踢
向他的小腿處，這下非常兇狠，祈鸞勉強留力，不至於要他骨裂，但是他又再無
助地在地上呻吟。
「別再吵了。」祈鸞說：「我對你這種人沒有慈悲之心。你既要勉強宅心仁
厚的『他』對你殘暴，又要利用『他』的仁慈，你這種人渣，不值得人可憐。」
祈鸞此時一雙眼睛大而明麗，但在思想起來時有點走神，看起來確實十分殘暴。
皮古咬唇，用近乎精神病患者的笑聲回應，這教祈鸞有點挫敗，但確實她已
經不願意再打了。
「地平線的意思是，太陽光照不到的地方。這個地方，我們的命就是這樣隨
便地被宰割的。」皮古緩緩地說。祈鸞沒有留神，但也沒有打斷他，她想自己要
是聽到任何冒犯的句子，就會有足夠的怒氣去奮力再痛毆這個人渣了。「我們的
錢，被黑幫追捕的時候，你們不會幫助我們，我們自己組織安寧的時候，你們卻
又毀壞我們，司法制度就是要我們活在這種朝不保夕、也生不如死的處境，做一
個不用經營成本的巨大監獄。這明明是你們設計的，為什麼要由我來解說？」
「對，你是不見光明的惡鬼，我處決你，上面的人甚至不會過問。」
「而上面的人卻又要利用我們做那些勾當，要我們做死士，又要做悲哀的奴
隸。哈哈哈哈哈！」
「什麼勾當？」祈鸞問，但皮古卻不打算回應。在笑聲之後，他直接的繼續
說：「我們是垂死之人，還如何受驅使去做什麼，我們的財產是誰都可以充公沒
收的，但我們終於發現到一件事情是可以作為財富，甚至是可以『交易』的。」
皮古險惡地笑：「這個財產，就是『資訊』。『資訊』之間，我們或者交換，或
者妳給我吃的，或者是女人。妳不可以充公我的『資訊』，不可以沒收我的『情
報』，妳當然可以毀滅我。」
「我給你藥。」祈鸞冷冷地說。
「我不需要藥，反正妳也沒有傷及我的內臟。妳也可以馬上傷害我，或者處
決我。」皮古露出殺著：「這就是地平線的居民！妳所不能恐嚇的人！」
祈鸞不服這一套，她站起來，扯起他，猛力摔倒在地上：「可惜規矩不由敗
家決定。」
「規——矩……不，不是我議定的！」皮古絕望地慘叫，這實在有酷刑的意
義了。但凡有不服從這一套的人進入地平線的世界，罪犯都很害怕這樣無意義的
酷刑，他們全都迴避了。
的確，祈鸞想了想，她一直迫供的人，也不算是皮古這種連戶籍早也被沒收
的罪犯。他在公民世界被毀壞的程度，甚至連監獄也沒有登記的資料，他與其說
是不可以被遣返的難民，不如說是隨時可以一死了事的，空氣。
「你剛剛說，吃的、女人和情報，你這種人不可能再騙我情報。」祈鸞說。
「論及情報的話，反正妳剛剛已經把『祈鸞大刑官拷問皮古』送給許多酒徒
了。」皮古說。
「所以，這已經足夠了吧？」
「如果妳只打我一個人或者是，情報的價值在於：『影響多少人；還有多少
人知道』。這麼多人知道的事情不能保障我的生命，但我告訴妳的，妳也知道是
一宗命案。」皮古說。
「不對，既然大家都知道我拷問過你，你已經被認定已經作供。」祈鸞說。
「大刑官！妳那天才般的知識已經儘露人前，地平線以外的人是無法拷問地
平線裡面的人。」皮古說，非常驕傲，卻也非常悲哀。
祈鸞對此「大刑官」覺得很反感，但覺得氣勢矮了一截。她冷冷地說：「那
麼，我給你食物。」
「我不餓。」
「你留著。」
「留下來的東西，轉眼又被搶走了。」
「你不是有這一家酒吧麼？」
「妳以為我有方法弄到酒嗎？我是說……嘿嘿。」
「你這天殺的。」祈鸞覺得皮古開始故弄玄虛，非常厭惡。
「妳替我看看週邊還有沒有人？」
祈鸞往外瞄，回首說：「沒有。」
「能打動我皮古的只有女人和情報。」
祈鸞明白這個意思，她非常妥協地說：「我給你錢，你去找妓女。我甚至可
以保護你直到性高潮為止。」說完，她甚至不相信自己竟然在這裡說出這麼噁心
的話。
「妳還可以毀滅我的性器官，或者殺死我。」皮古諷刺，表明拒絕的意思。
「你想怎麼樣？」祈鸞說。
「正好……這情報有四個人。」皮古問：「而妳上身大概是四件衣服嗎？」
祈鸞明白他的意圖，她用非常堅決的態度拒絕，拳頭的筋骨打從本能裡面在
抽動。她不是第一次被性騷擾，但他的認真令到這侮辱加倍反感。
「妳可以守在門口，以防止衣衫不整的時候不能制服我。」皮古冷冷地說：
「不對，也不好是隨便脫四件衣服，我只是想看看，我要妳扯開四件衣服吧！」
祈鸞靠近門，皮古恐懼地竄開，急急地說出：「妳呢，知道為什麼是四個人
嗎？因為『他』的致命傷是木的撞擊，但是有打鬥的痕跡對吧？這裡就起碼有兩
個人，而其實他同時面對著兩個人的打鬥。還有一個事敗者，去成就成成者。」
祈鸞聽到這裡，她緩住腳步。皮古再說：「我本來只是告訴妳名字，當然這
名字是妳找到他們的方法。這個行兇過程，妳不是應該脫下外衣來回報嗎？」她
想想，表情非常奇怪，大概是有點難堪，也有點委屈，但還是驕傲不已，在這少
女獨有的表情裡，她露出了雪肌一樣白的雙臂。
「解開襯衣的衣鈕……啊，真是好光滑的小腹，在生氣的時候還勉強看得出
肌肉的紋理……別生氣，第一個人名是『ＸＸＸＸＸ』，第二個人名，妳要推起
這件黃色的背心……啊，非常好，這豐盈的乳房竟然可以藏在這小小的布料中，
而不……啊，太好了，妳實在有當脫衣舞孃的天份，妳知道越緩慢的動作就讓我
有更多的機會看到它們的形狀嗎？妳竟然是如此豐滿的女孩，好大，大到根本不
是妳的纖腰能夠支撐的。這粉紅的乳暈鮮豔得就像是一幅油畫，天使給妳這麼大
膽的著色……對，這孩子叫『ＸＸＸＸＸ』。
第三個人，解開褲鈕，露出內褲就……啊，他是『ＸＸＸＸＸ』。不要停，
這黃色的可愛內褲竟然掛在這麼雪白的女孩上，妳的品味……慢著，我先猜猜，
啊，妳不許我猜嗎？我就知道這形象裡面的妳是沒有陰毛的。哈哈，還在想妳的
陰毛會不會跟頭髮一樣顏色，我的視線看不清楚。
不，不要先生氣，這樣吧，最後的要求，輕輕地，輕輕地證明一下妳已經沒
有一點衣服，用手指掰開那……啊，恕我粗暴，這就叫陰唇對嗎？謝謝，謝謝。
我滿足了，這該死的『ＸＸＸＸＸ』竟然在死前還給我一點好運氣。」
皮古說完，轉身，表示不打算再看。在祈鸞示色後，皮古回到那個無恥的模
樣，強笑問：「怎麼？」祈鸞獲得情報後，一如所有人，露出那個統一的表情，
這是她自進來之後，望向皮古的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殺意。
「再打我的話，不怕下一次我對妳加倍羞辱嗎？」
「下一次？」祈鸞靠近，扯起皮古的上衣，她極其忿恨地說：「那麼，這次
的情報是不完整的嗎？」
「當然是完整的，如果妳的拷問技巧足夠的話。」皮古露出非常險惡的表情
道：「記著，他們知道的事，我也知道，所以妳可以弄死他們。弄死他們的話，
我的情報會更昂貴一些。」
祈鸞心中竄過的概唸令她眼前一亮，皮古急急補充說：「為了我的生命，我
還是說出這個吧！謀害他的人，他們四個是『執行者』，但是主事人的話，我不
知道他們知道到什麼程度。」
『所以還未可以殺死他。』祈鸞釋然，如果所言屬實，這也是如他所說自己
期望的答案。
皮古這時仍意猶未盡，他問：「如果我告訴妳他們的關係，這會幫助妳拷問
嗎？比如，假裝有一個重要的情報。」
祈鸞回首，怨毒地問道：「你以為我還可以對你有多容忍？你這個噁心的傢
伙。」
「我們各自之間交換一個情報，這是個可以協助妳拷問的內容。我先說以證
明善意，這是：『他們四個其實是仇家。Ｘ和Ｘ爭奪女孩而結怨，Ｘ和Ｘ在黑幫
間是世仇，Ｘ是Ｘ和Ｘ進入地平線的原因。』」
「嗯。」這個資訊的確衝擊了一下祈鸞的腦袋。
「我想要的情報是——妳的初夜在什麼時候？」
「１７歲。」祈鸞仇恨地說，此時她滿心都是拷問的形式。
不對，拷問技巧。地平線的世界以外的拷問技巧，對地平線以內的人未必有
用，至於情報根本沒有，食物這本來是一個荒誕；女人，四個男人。祈鸞覺得非
常噁心，不過這問題不能向皮古請教，她的眼神又露出了殺意。
（待續）
[ 本帖最後由 無恆子 於 2014-5-12 01:51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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