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dainoyak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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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13-8-17 來自 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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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蘿調教日記(A卅獻給妳的輓歌‧上)
日期記錄:金剛石、琥珀金、紅瑪瑙、紫水晶、黑曜石。
預定事項:便器調教‧續之柒。
本人附註:給我所愛的妳。安娜。
§
她眨了眨眼,看著被微亮邊框片片切割的黑色石磚。明明是閉著眼睛也能描
繪出來的景象,腦袋還是呆滯了兩、三秒鐘,才告訴自己「醒過來囉」。
啊……是呢,的確是又過了一天呢。
她坐起身子,順了順已經被整理過的黑色長髮,接著一腳將床單踢到邊邊去
。
胸口一陣清涼,輕盈到有點令人失落。
她一手撫著微微隆起的左乳,閉目細思……
對了,巨乳改造已經結束好久了。可是直到現在,每天醒來總會自動做好胸
部重到動也動不了的心理準備……雖然那樣有點痛苦,總覺得還是比天生的貧乳
順眼多了。
想想改造調教時,那對大到比肚子還大的巨乳,再看看貧瘠的胸口……黑髮
女子深深地嘆了口氣。
此時,房門打開了。
耳朵捕捉到開門聲的瞬間,全身都忍不住顫了一下。心頭湧現一股十分喜悅
的雀躍感,令她很自然地對著出現在門口的某人綻開笑顏。
「安娜大人!」
穿著蓬鬆素色洋裝的主人,微笑著走了進來。
主人將過長的銀白色瀏海撥至耳後,對病床上的她嫣然一笑。
「驗收辛苦了,夏子。」
哇啊啊……主人的笑容真是美麗到不行,又加上這種教人開心的誇讚……!
黑髮女子──夏子忍不住跳下床,就在多到滿出來的愛意作祟下,毫無顧忌
地飛撲向早已準備抱住自己的主人。
「嗯!真的是很辛苦呢!」
就算其實沒那麼辛苦,也要稍微假裝一下──儘管主人心知肚明,主奴倆仍
會因此感到高興。
夏子哼起某次驗收時,接待員小姐無聊哼的旋律。即使只有簡單的幾個音,
最近只要心情好,就會忍不住照著記憶裡的樂譜哼出來。
話說回來……雖然早知道主人都會在驗收隔天換上洋裝,實際抱起來感覺還
是不太習慣。
果然還是黑色皮革裝的觸感最棒了。
「好了、好了。就只顧著撒嬌。」
主人拍了下她的屁股,然後稍微蹲下身子,一手抱住她的背、一手卡在膝蓋
反側,「嘿」地一聲便將她抱了起來。
夏子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雙頰漾起淡淡的紅暈。
聽主人說,調教師的雙手都裝了一種叫強化骨骼的東西,才能輕易發揮比常
人多數倍的力量。不過那種煞風景的東西怎樣都好啦。
重點是……輕而易舉地把女奴用公主抱起來的主人,真的是帥──呆──了
!
「主人……啊、哇啊!」
……可惜,在心花怒放的自己正要送上香吻之際,主人早一步將她扔到了床
上。
夏子鼓著嘴伸出雙臂,接住了隨後上床的主人。
兩隻手臂輕輕施力,主人就好像被自己抓住似的貼緊過來。夏子湊上了嘴。
「呼嗚……啾、咕啾、啾……」
主人的味道,甜甜澀澀的,讓人不禁一口接著一口。
舌頭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推開了主人輕閉的雙唇、在主人嘴裡恣意舔弄。
原本的味道也不錯,可是她更喜歡腥腥甜甜的滋味。
就趁這股氣勢,幫主人弄點精液出來吧──夏子一手抱緊主人,一手悄悄地
往兩人相鄰的私處摸去。
但是,主人的股間卻沒有理應勃起的肉棒。
「呃,啊咧?」
靠近小腹的地方……沒有。
陰毛附近的地方……也沒有。
再往下呢……直接就摸到了小小的陰核,與溫暖的陰道口了。
「今天開始,暫時不裝陰莖了。」
「為、為什麼?」
「妳說為什麼……前天不是說了嗎?再來要做女便器的調教。」
「也就是說……?」
「也就是說,沒有肉棒。」
「沒有肉棒……嗚,那就不能被主人姦淫囉……」
夏子喪氣地收回了吻。
主人見狀,摸了摸她沒什麼自信的胸口,然後抱住她在床上滾了一圈。
「還是這張臉。妳這蠢母狗,就這麼喜歡肉棒啊。」
主人溫柔地摸著夏子的臉頰、眼角到睫毛。這麼近看著主人,讓同時處於賭
氣與小鹿亂撞的她快要招架不住了。
「嗚嗚……因為被主人插的時候很舒服嘛!」
哇啊……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了。
自己對於肉棒……不……準確來說,是對主人的肉棒,依賴到欲罷不能的程
度了。
深知這一點的主人,也會在每天兩個半小時的調教時間中,撥一些些時間出
來滿足自己。
可是今天……
「別一直哭喪著臉啦……妳啊,也該習慣服侍沒有肉棒的主人才對吧。」
「可、可是……!」
「再說,要是連女陰奉侍都辦不到,還算得上安娜大人我一手調教的母狗嗎
?」
「嗚……!人、人家知道了……」
摸頭、摸頭。
「好孩子。」
主人摸了摸那頭黑色長髮,又送上一吻,便在夏子屈服的神情注視中下了床
、緩緩脫去洋裝。
其實也沒必要特地換洋裝嘛──夏子撫著有點心跳加速的胸口,邊看主人脫
衣邊想。
從初次驗收開始的特例,不知不覺就成了習慣。最初的理由是什麼呢……早
就想不起來了。可以確定的是,夏子對主人穿著的興趣只維持三次,之後就將之
視為驗收結束的既定流程,也不會為此感到興奮了。
夏子盯著主人雪白尖挺的雙乳,有股好想狠狠抓揉的衝動。思及前幾天才因
此惹主人生氣,還是別輕舉妄動得好。
主人將脫下的衣服放到床邊,兩手順著頭髮說道:
「跟之前一樣?」
夏子乖巧地點點頭,然後正躺在病床上。就跟之前一樣──稍微偷個懶,再
來辦正事吧!
主人爬了上來,垂晃的雙乳刺激著夏子的雙手。可惜還沒決定是否該弄疼主
人,主人就一屁股壓在她臉上。夏子故作撒嬌地呻吟了聲、輕抱住左右兩側大腿
。
嗅嗅、嗅嗅。
沒有了肉棒腥味的私處,好不習慣喔……這麼一來,尿騷味也變得更明顯。
聞著主人的尿騷味、聽著主人將鼻子貼在自己陰核上擠出的聲音,口水就忍
不住滑下嘴角。
啊……身體已經對尿有反應了呢。
這既是個令人開心的進步,也是有點無奈的事情……畢竟,自己可是喝喝吐
吐整整六天,才做到這種地步。若按照主人當初所說的進度,下一步就要面到有
生以來最大的挑戰了。
嗚嗚……便器調教什麼的最討厭了……
「我說妳啊,不要把心裡想的話都說出來嘛。」
「呃,呃?」
「『嗚嗚!便器調教什麼的最討厭了!』……這一句。」
啊啊,主人還故意提高三度音學自己的說話方式……真是壞心眼。
夏子在主人看不到的地方鼓起臉,裝傻說:
「人……人家有說嗎?」
可是回答自己的並不是主人的聲音,而是突然被使力捏了一下的陰核。私處
一陣酸痛的夏子彆扭地夾緊腿。
「啊嗚嗚!對不起嘛……」
「知道錯了?」
「知道了……」
「很好。」
酸痛感尚未消失,接著降臨的是非常溫暖、非常柔軟的觸感。
「哈啊……!」
主人柔嫩的唇瓣貼落在陰核四周,輕巧地推起暖和的唾液,擠出隱隱約約的
吸吮聲。
啾、啾、啾滋、啾……
「嗯嗚……」
比起海倫小姐……莉莉絲小姐……只有主人會用盡所有的溫柔,來取悅自己
的私處。
就像在接吻一樣。
夏子兩手沿著主人側邊曲線,來到胸前,捧起乳房揉了揉。
她沒有跟著湊上嘴服侍主人,只是靜靜地躺著,想到時便揉起主人的雙乳,
偶爾因私處的快樂發出呻吟。
因為,要是就這麼讓眼前那副漂亮的女陰沾染自己的口水,習以為常的尿騷
味就會聞不到了。
這是有著潔癖的主人……為了自己所做的犧牲。
她,滿心喜悅地接受。
「呼……」
維持著小小的滿足感,悠然度過心照不宣的十來分鐘,主奴倆都心滿意足地
癱在床上。
夏子握著主人的手,一會在自個兒肚皮上滑來滑去,一會又跳到主人肚子上
,若無其事地東摸摸西摸摸。
主人目光默默地隨兩人的手左右來回,終於忍不住問道:
「手不酸啊?」
「嗯哼。」
「這次也是在傳送能量嗎?」
「嗯──不是喔。」
夏子故作神秘地湊到主人耳邊,握緊了彼此的手說:
「這是幸運的符咒喔!」
「幸運?」
「嗯!最終試驗啊,不是快到了嗎?」
「是啊……怎麼,妳也會擔心?」
被主人這麼一調侃,夏子鼓起了嘴、假裝生氣地別過頭。
「哼,當然會呀……」
沒想到主人卻整個身體貼了上來,順勢抱住自己。
「沒問題的。妳可是安娜大人的母狗。」
真奇怪……明明只是簡單一句話,馬上就讓還在猶豫該不該裝冷淡的自己,
主動放下所有反抗的念頭。
甚至……還會忍不住索求主人的嘴唇。
夏子覺得好不甘心。可是換個角度想想,這也是自己對主人的忠誠所導致。
因此,雖然以女人的觀點來看是很不甘心,對身為女奴的自己而言,卻又是個令
人開心的轉變。
複雜的情緒沒有影響她太久,夏子便決定露出博取主人歡欣的笑容,一次又
一次地吻下去。
等到吻累了,就讓主人抱著自己,在與海倫小姐等人約定的時間到來前,想
到什麼就聊什麼。
對於三句不離試驗的夏子來說,最常出現的還是充滿各種妄想的最終試驗。
相比初次試驗時,那種緊張到忍不住在主人懷裡哭出來的感覺,現在已經是
可以輕鬆閒聊的狀態了。
在嚴厲又溫柔的主人調教下,每次的試驗雖稱不上得心應手,倒是沒太大問
題。即使偶爾會碰上根本沒教過的內容,也不至於像別的女奴一樣,三兩下就全
盤搞砸。
再說了,夏子本身的適應力很強,加上主人那令人信服的手腕,不管怎樣的
調教都沒問題……
……嗯,今天開始的部分恐怕就沒那麼簡單了。
不過,再怎麼困難、再怎麼痛苦,她都有信心能為了主人堅持下去。
思及至此,夏子實在按捺不住滿溢的愛情,抱著主人又是親又是摸的,還差
點滾下床。
病床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音,把主人親到臉頰漲紅的夏子,在溫暖的乳溝間淘
氣地吐出舌頭。
正當雙頰被主人又揉又捏地玩弄之時,房門打開了。
時間應該還沒到吧?
夏子有點懷疑地和主人一同看向門口,到訪者果然不是海倫小姐她們,而是
身披白袍、有著漂亮粉紅色大波浪的白膚女子。
穿白衣服的女人對主奴倆笑了笑,晃著手中的小鐵盒走了進來。
匡啷啷、匡啷啷。
「伊利芙娜小姐……」
夏子幾乎與主人同時出聲。
伊利芙娜小姐不是那種會給乖乖牌摸摸頭的女人,但也不會冷血到枯燥乏味
。對於主奴倆還算有禮貌的稱呼,她給了兩秒鐘的微笑做為獎勵。
不過,她們都知道伊利芙娜小姐為何會出現,因此對於微笑過後的冷漠,也
很能接受。
「藥盒,又忘了?」
穿白衣服的女人將裝滿藥丸的小鐵盒拋給主人,兩手插進白色口袋裡。不親
眼看著兩人乖乖服藥,她可不會就這麼離去。
主人一臉氣餒地打開盒子,唰啦啦地將二、三十顆各式藥丸全部倒進掌心。
從中挑出八粒自己吃的,便將剩下的送至乳溝……確切來說,是送到一張臉夾在
乳溝中間的夏子面前。
夏子接過藥丸,一次兩顆兩顆的慢慢吞進肚子裡。是從第幾次驗收後,就開
始變成這麼誇張的藥罐子呢?好像是六……八……還是十四……嗚,一不小心就
想起討人厭的某次驗收了。等到手中的藥丸全部到肚子裡團聚,夏子在乳溝中晃
了晃頭,努力想把腦袋裡的畫面給忘掉。
主人一手抱住夏子的頭,一手將鐵盒回拋給伊利芙娜小姐。空空的鐵盒子在
黑色房間中翻滾不到一圈,就落向粉紅色髮絲末梢。
「這樣就夠了吧。」
「嗯。下次別忘了。」
「盡量。」
伊利芙娜小姐看著她們倆,似乎有話想說,最終只是輕輕嘆息。夏子感覺到
那股嘆息是對著自己做的,不服輸地鼓起嘴──在主人的乳溝中間。
「加油吧。」
伊利芙娜小姐就和過去一樣,簡單留下這句話,便悄悄地離開了黑色的房間
。
夏子彷彿在與白色背影對抗似的,繼續鼓著嘴巴。直到那人消失在房門的彼
端,才大大地鬆了口氣。
「呼嗚嗚……伊利芙娜小姐,感覺還是有點怪。」
對於自己稍嫌自大的評語,主人用摸頭代替答覆。
最近,越來越常見到穿白衣服的女人。原因嘛,一概都是主人忘了帶藥……
或該說是假裝忘記。
聽主人說,藥量增加絕不是件好事。何況連哪顆藥是吃什麼的都沒交代,更
是令人不舒服。
主人對這件缺乏道理的事情所做的小小反抗,就是故意在伊利芙娜小姐的監
視下,把塞滿藥丸的小鐵盒忘在房間裡。
所以,伊利芙娜小姐才會經常出現在她們的房間。
姑且不論吃藥這件事,伊利芙娜小姐本身給夏子的感覺,就有點像是在針對
她的樣子。
倒不是說會為難她或者責備她,而是從簡短的對話、肢體動作上,瀰漫著一
股只有夏子感覺到的針對性。
這樣的想法,主人給了太過感性的結論,以及讓人開心的愛撫。
可惜啊,愛撫沒能持續太久,就被尖尖的嗓音硬生生打斷。
「久等啦,小黑貓。」
穿著黑皮革裝束的海倫小姐和莉莉絲小姐,一個臉紅通通,一個畏畏縮縮地
登場了。想來又是在外頭先玩過一番吧。
夏子盯著兩人的股間,確認她們也都沒有明顯的隆起後,對主人做了個很失
望的鬼臉。
「說過了,今天開始……」
「知──道啦!」
雖然知道,要是真的可以就這麼乾脆地接受,那該有多好呢……
趁著兩位主人協調之際,明明和自己一樣是個女奴、卻穿著黑色皮革裝的莉
莉絲小姐,一臉靦腆地拉起夏子的手往旁邊走去。
莉莉絲神秘兮兮地回頭看主人們,大概是不想被發現吧。夏子也跟著照做,
等到兩人目光重新交會,才換回禮貌的微笑。
「夏子小姐,妳看!」
褐髮女孩喜不勝收地舉起來的左手,漂亮修長的中指上,戴著一枚十分美麗
的銀色戒指。
「哇!該不會……」
「嘿嘿……這是主人給我的,上面還有小小的黑曜石喔!」
夏子睜大了眼,和莉莉絲一同盯著珠子狀的黑曜石,兩人不約而同地發出陶
醉的讚嘆。
「哇啊……!」「哼嗚……!」
明明只是小小的銀指環再加上一顆小黑曜石,為什麼戴上去就變得這麼美麗
呢……眼睛閃閃發亮的女奴們對這問題做了兩秒鐘的思考,便報以更多優雅的嘆
息。
「好浪漫喔,訂婚戒指耶……」
「是呀是呀!昨天驗收結束後,主人就到房間裡拿出戒指……」
「該不會,海倫小姐親自幫妳戴……」
「嘻嘻,沒錯!主人她呀,用著很溫柔、很溫柔的動作,慢慢地、慢慢地把
戒指套在人家手指上……哎呀!光是回想就好害羞呢!」
「嗚,好感動喔!莉莉絲小姐,恭喜妳!嗚嗚……」
「謝謝妳,我好高興!嗚,好奇怪,明明這麼高興,眼淚還是流下來了呢…
…」
兩人輪流看著彼此掉下眼淚、看著漂亮的黑曜石戒指,最後也不知怎麼搞的
,就抱在一起哭得淅瀝嘩啦。主人們見狀走過來,兩個女奴便很有默契地拋開對
方、撲向自己的主人。
莉莉絲小姐哭著向海倫小姐撒嬌,夏子則是一方面為莉莉絲感到高興,一方
面又覺得好羨慕。
「戒指……嗚嗚……莉莉絲小姐有戒指呢,主人……」
自己才不是那種因為羨慕就耍任性的女奴……嗯,平常的時候啦。
可是呢,此刻心裡全部是莉莉絲小姐與海倫小姐的甜蜜畫面,簡直讓夏子羨
慕到不行,都快爆炸了。
主人摸著哭哭啼啼的自己,輕輕嘆了口氣。
「海倫……妳偷跑了?」
海倫小姐有點歉意的尖聲音傳來:
「嗯哼,因為我實在很想看莉莉絲高興的表情嘛……」
「唉……算了,反正我也快按捺不住了。」
夏子哭喪著臉抬起頭,和垂著頭的主人四目相交。在主人眼中,自己肯定是
個又麻煩又愛哭、不乖的女奴吧……
──儘管如此,主人還是會溫柔地摸摸我的頭、為我拭去眼角的淚水……
夏子給主人擁著來到床邊,看著主人在她那件洋裝內摸索一番,然後取出了
和自己懦弱的妄想十分相似的東西。
「怎麼啦,妳不是也想要嗎?」
那是……小小的銀色指環,上頭繫著一塊小小的黑曜石。
「左手,來。」
稍微呆愣住的夏子緩緩伸出手,在主人懷裡,看著那只戒指碰觸到自己的中
指、一點一點地降下……
「……這樣就好了。」
緊緊套住指根的戒指,在一片淚眼中閃閃發亮著。
主人舉起夏子的左手,親吻繫上戒指的指頭。接著端起夏子的臉,吻向她沾
了淚水的嘴唇。
戴上戒指後的第一個吻,是有點鹹鹹的滋味。
夏子開心地哭個不停,一旁的莉莉絲也哭得更起勁。兩位主人交換了淺淺的
微笑,各自哄著懷裡的愛哭鬼。
「好啦……戒指也戴了,差不多該想想未來的事情了吧?」
「未、未來……」
夏子盯著主人的臉,本來紅潤的雙頰又變得更加通紅了。
「主人是指,生寶寶的事情……」
「……便器調教啦。」
「啊,對喔……」
嗚嗚,會錯意了。
不過……也罷。
寶寶的事情還是等以後結了婚……或是類似的主奴契約……總之到時候再看
看吧!
現在所要做的,就是傾盡全力,為了自己深愛的主人、為了深愛自己的主人
,做好現在該做的事情。
夏子和主人相視而笑,下一刻又忍不住撲向主人的嘴、把好不容易冷靜下來
的主人逗到心慌意亂。
「夏子啊……最愛、最愛、最愛安娜大人了呢!」
未來會是怎樣的一幅畫,老實說自己完全沒有頭緒。
「妳啊……」
可是,若能永遠跟主人在一起,不管是怎樣的未來都無所謂了。
「主人呢?主人也最愛、最愛、最愛夏子嗎?」
只要能陪在主人身邊、維持這段主奴關係,哪怕時間就此停止,夏子也毫無
怨言。
「我愛妳,夏子。」
因為……此刻的自己,是多麼地幸福……
「嗯!」
艾蘿調教日記(B卅獻給妳的輓歌‧下)
日期記錄:(未填寫)
預定事項:(未填寫)
本人附註:……救救我……
§
未來會是怎樣的一幅畫,老實說自己完全沒有頭緒。
可是,若能永遠跟她在一起,不管是怎樣的未來都無所謂了。
只要能陪在她身邊、維持這段關係,哪怕時間就此停止,自己也……
「……別過來、別過來啊啊啊!」
毫無……
「走開!不要讓我看到那東西!妳走開!呀啊啊啊!」
怨言……
「別再靠近我!不要!我說不要!」
「夏子……妳看清楚。」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把她弄走!別讓她碰到我!」
「……」
可是,這樣的日子走到某一天,無聲無息的,就像窗外那幅靜止的雪景……
夏子的精神崩潰了。
「嗚……嗚哇……嗚嗚嗚……!」
手裡握著的,是剛滿兩歲的女兒的小手。
「走開!叫她走開!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嗚!嗚啊、啊啊!」
眼前所見的……是不願承認親生女兒的她。
每逢會面,不管大的還是小的,總是哭叫不停。
……那我呢?
每天看著夏子從夢中清醒過來,卻無法接受存在著陽光的這個世界……陪在
一天比一天更強烈地否定現實的夏子身邊,上天卻連我最後一點懦弱的權利都奪
走了。
好想再看她對我綻放笑容、再讓她抱一抱小安娜。
好想再聽她輕喚我的名字、拜託她回到我們身邊。
可是,到頭來……只要帶著小安娜出現,夏子就會害怕得大哭大鬧。就算只
有我一個人,她仍然不願與我說太多話。即便說了,也只是談些她在夢魘裡的事
情。
……和「跟安娜大人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談起她所愛的安娜大人。
「妳的臉……真的就和安娜大人一樣呢。對了,安娜大人她呀,是夏子的主
人喔。」
夏子她,非常地熱愛夢裡的主人。
她們是在一個被稱為黑曜石的地方,相當知名的主奴。
即使每天過著各種難以想像的調教生活,一點也難不倒她們。
主奴倆歷經無數次考驗,終於達成了最終試驗,並且獲得「選擇」的機會。
可是,她們倆都深愛著對方,不願改變現況。即使走過將近三個季節的調教
日子,依舊決定維持下去。
「我們……很幸福喔。最終試驗之後,一直、一直在一起呢……」
不管是自己曾經討厭過的事物,還是從未遭遇過的調教手段,夏子都為了她
的主人努力克服。
談到現實……不……是惡夢裡難以實現的身體改造時,她就比手劃腳地說給
我聽。
乳房被改造成多大呀、乳頭可以擴展得多寬呀,或是股間有時會出現一種叫
做陰莖的特殊性器官……講到身體的部分,她露出了很專注的神情。
但是惡夢裡的人們並沒有那樣的器官與技術,也不可能隨時弄出來,這讓她
覺得夢真的很噁心。
她一臉開心地談起與主人交合的事情,細節講得很淺,主要都是些她的感受
。
「……後來,我們一次又一次地通過最終試驗,調教項目也幾乎都完成了。
那真的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幸福感呢。」
和主人一同走過了無數個季節,在黑曜石面對的任何難題都迎刃而解。曾經
大起大落的生活,如今卻變成平凡到有點乏味。
無法忍受彷彿靜止下來的每一天,夏子終於還是決定與主人一同實行「選擇
」。
她們要永遠守護使主奴相遇,乃至相愛的黑色世界。
主人安娜成為地區上的監視者,披上了白袍,被眾人稱為「穿白衣服的女人
」。
女奴夏子為了永遠陪伴著主人,捨棄掉身分,拾起了新的名字──「黑曜石
」。
「夏子啊……是很特殊的存在喔。大家的每一天、每一種感覺、每一處的身
心變化,都出現在夏子心裡……那是從來沒有體驗過的,真正的充實感呢。」
說到這裡,夏子病懨懨的臉龐,流露出打從心底感受到的幸福與滿足。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悄悄地望著和主人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蒼白的臉上
閃過一絲陰霾。
那次之後……她就不再回憶主奴往事。
不管如何努力想隱瞞這件事,夏子的情況仍然傳到帝母大人那裡。奉帝母大
人之令,一行三十六人的御醫團遠從帝都來到我和夏子所在的住處。
據御醫所言,世上有太多人過度依賴夢魘,理由大多是因為夢魘的單純性,
和現實有著天大的差異。越是在夢魘中獲得越多成就的人,越有可能因此出現逃
避現實的情況。若再加上,在夢魘中獲得的「時間」變多,症狀只會更加嚴重。
以戒斷夢魘配合藥物治療,是目前最有效的手段。雖然過程非常辛苦,在各
國臨床實驗都有著很明顯的改善效果。
然而夏子的情況……並沒有這麼簡單。
夏子她,是很特殊的存在。比起女奴、調教師、接待員以及監視者,可以說
是完全不同層級的存在。儘管只是憶測,她就好像是整個黑曜石地區的「記憶容
器」,所有我們在夢魘裡發生的事情,她都能鉅細靡遺地講出來。
她所擁有的,已經不是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或是四個小時這種單位的時間。
黑曜石的一切都在她的記憶中,夏子可說是擁有了無限的時間。
御醫團首席羅赫斯夫諾娃醫師說,那就好像把地球所擁有的整個世紀的記憶
,濃縮到一個人腦袋裡一樣。
自己所擁有的,一下子渺小到令人無法直視。
自己所盼望的,淪為巨大時流中的模糊黑點。
無法再珍惜所有、再對明日抱持期待的人生……沒有人可以忍受得了。
對於這個從來沒有相關記載、也搜查不到類似案例的狀況,我所能做的,只
有想盡辦法讓夏子重新與現實接軌。
要不是給予非常強烈的刺激,就只能一步步慢慢來。
不願冒險的我,採取了比較溫和的方法。
……為了讓她眼中的現實世界看起來能更親近些,我把自己打扮得和夢裡一
樣。每天只要夏子醒過來的時候,就是陪在她身邊……或是透過監視器陪她。
很多時候,她不願意見我或是任何人,只允許清潔女僕踏入房間。情況比較
嚴重時,還得採取強迫灌食等手段。若她精神狀況還不錯,我們大概可以相處一
、兩個小時,聽她談起破碎的夢中所聞。
夏子的聲音經常抓不到焦點,一件事情拆成好幾個部分,從來不照順序講。
聽她說話一個鐘頭,可以接收到超過一百件事情的資訊,平均一件事講不到一分
鐘,有時甚至只用一句話帶過。
從和她的對談記錄中,可以發現她所說的每件事,都會分成三到七天才說完
。時間長短與事件重要性、發音所需時間等應該沒有關連,全部是她自夢魘記憶
中隨機抽取的事件。
唯一持續達三十天以上的規則,是她再也不提及有關主奴倆的任何事。
或許……也是因為根本沒有再發生值得一提的事情了。
慢慢的,夏子不再像當初那麼排斥這個地方,也開始試著要我對她說話。
夏子喜歡聽我說故事,《最後的公主》是她的最愛,可以連續聽一整個星期
也不膩。她對發音與斷句很講究,舌頭少彈一下、句子拉太長都會被糾正。有次
她還自豪地挖苦我說,怎麼她一個日本人講起俄語要比俄國人還道地。那是第六
十天的事情。
不管是夏子說話的日子,還是我講故事的日子,有個共通點是不變的──我
們之間,不能有任何人夾在中間。
夏子不再強烈地否定現實,但是有關於她的一切,還是得盡量避免,直到她
主動提起。為此,我取下了婚戒,也不再帶小安娜見夏子。
除了我,夏子也對負責打掃她房間的女僕表示友善。有次聽她說起那位女僕
在黑曜石中發生的事情,才了解她為何對她做出笑臉。
可是,那名女僕卻在不久後不幸病逝。
為了不影響到夏子的心情,只得用調職的藉口矇混。但她不願接受其她女僕
,最後就由我一手包辦她的房間清潔。
……不管什麼原因,都絕不能再加深夏子對現實產生的隔閡感。
然而夏子最終還是想辦法查出,其實那名女僕已經不在了。到底她為何這麼
堅持,現實與夢魘中的我都沒有半點頭緒。夏子本人則是在得知真相後,就不再
提及此事。
我們在羅赫斯夫諾娃醫師默默協助下,安然度過兩次嚴冬。
直到有一天,夏子突然向我問道:
「安娜,妳知道我的戒指放在哪嗎?」
她看我的眼神、對我說話的語氣,彷彿一下子跳回這整件事發生之前……就
像以前她待在辦公桌前,轉過頭來問我事情的模樣。
我,真的很高興。沒有哪件事要比夏子恢復正常更令我開心。
她想要看戒指,我就為她找來婚戒。想要回味書房,我就帶她到書房好好放
鬆。想要見見小安娜……我們就一同來到小安娜的寢室。
夏子重新戴上我給她的婚戒、抱起了我們的女兒。
看著她用熟練的技巧安撫有點怕生的女兒,那幅景象曾經我以為再也看不到
了。
我們母女三人,在夏子康復後的那天相處了一整夜。
她說著許許多多的往事,從留學俄國到誤打誤撞考上了文書官、被派到第三
公主的宅邸還跟公主擦出火花、不小心就嫁入皇室又不小心就有了孩子……夏子
回憶起整段促使我們相遇、相愛的過程,詳細得令人訝異,有點使我不安。
總覺得,她一股腦地說著這些往事,就像在尋求慰藉似的,卻又不是向我尋
求。
那麼……是懺悔嗎?
不,那些都不重要了。
現在,我只要能像這樣陪著她們、安穩地過日子就好了。
「歡迎回來,夏子。」
這麼想著的我……在夜燈之下望著那張甜甜的笑容,慢慢地閉上了眼。
夏子沒有回答,只是把我擁入她溫暖的胸口,一邊摸著我的頭髮,一邊哼著
《最後的公主》裡頭的旋律。
就這樣到了隔天……
夏子自殺了。
§
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天我是被小安娜的尖叫聲吵醒的。
凌晨四點三十七分,映入眼簾的景象有三個,分別是握在右手掌心的婚戒、
驚嚇哭叫的女兒,還有……懸吊在房間中央的摯愛。
我哭喊著叫來醫生,抱著女兒擋住她的臉,卻無法獨自承受這種局面。
我在嚇壞了的女兒面前崩潰了。
不久……羅赫斯夫諾娃醫師告訴我,她們已經盡了全力。聽到醫師親口這麼
說,我再也沒辦法負荷這些不斷沸騰的情緒轉變,當下即搶過隨從的配槍。
可是,不管我扣下多少次鈑機,火藥擊發後卻都只射向牆壁。彈盡未至,衛
兵們先一步將我壓制在地、奪走手槍。
醫師在我面前蹲下身子,手放在我頭上,說著些根本沒屁用的安慰。
我什麼都不想聽了。
也不想再去理解了。
腦袋好亂。
好累。
就這樣放我去見夏子不行嗎?
§
半個月後,我在帝都醫院清醒過來。羅赫斯夫諾娃醫師告訴我,只要我別再
試圖自殺,她可以破例幫我解開全身的束縛皮帶。要是我不聽話,會立即被隨侍
的騎士團員強制昏迷。我向她保證我還會試著一死了之,但她可以確保這裡沒有
東西好讓我放手一搏。醫師先是皺起眉頭,然後淡笑,吩咐騎士團員警戒著替我
鬆綁。
醫師從離病床很遠的角落拉了張椅子,坐到床邊,摘下眼鏡按了按雙眼之間
。接著,她就好像照著劇本說話般,說出我們倆都猜得到的一句話:
「安娜殿下,感覺怎麼樣?」
「妳一站起來,我就會立即搶走椅子拿來甩自己太陽穴,這樣的感覺。」
「或是用透氣枕頭悶死自己?」
「這點倒是沒想過。謝謝妳的建言。」
「我的榮幸,殿下。那麼,我就先把女帝陛下交待的事項講一遍,您再決定
是否要被強制昏迷。好嗎?」
「嗯。」
將帝母大人感情用事的部分全數跳過,醫師所要轉述的重點只有一個:皇室
隱瞞了這樁不名譽的事件。
夏子的遺體已經在宅邸附近秘密安葬。小安娜精神受創得比想像中嚴重。而
我必須儘快恢復正常,以處理妻子的後事及女兒的治療。
醫師沒有用譴責的神情說這些事,相反地,她本人比較偏向讓我繼續靜養的
方案。
只不過,我的靜養期早該結束了。
因為,陽光映照的日子裡,我才剛痛失愛妻。而陽光不及之處,這件事卻還
處於蘊釀期。
睜開眼睛的每一天,不禁回想起夏子出現在監控室的片刻時光。即使只有十
幾分鐘,甚至幾分鐘,也足以令我心痛到一心尋死。若非御醫團及騎士團的干涉
,恐怕現在也還會抱持初衷。
可是,經過這段日子的沉澱,我的想法因夏子的出現改變了。
夢裡的她,並沒有因為現實的肉體逝去而消失。
夢魘依舊佔有我的夏子。
……為了消滅這種可恨的現象,我必須活下去。
繼續活在害死我妻子的黑曜石地區……
繼續活在夢魘裡。
「既然您如此堅持,待會做完例行檢查就出院吧。不過,奉皇帝陛下之命,
御醫團及皇女騎士團仍然會監視您,這點尚請見諒。」
明明是讓自己身陷痛苦的地方,卻還是忍耐著無法癒合的傷痛、繼續置身該
地。
「那個,呃,老娘是皇帝陛下指派的騎士團長啦,艾、艾基芳娜……也就是
說,要是有啥、啥吩咐的話,儘管使喚老娘的部隊就是啦!」
明明前方等待著的是更多痛苦,卻還是鞭策著傷痕累累的自己、繼續往前邁
進。
「哦──這次的對手不是第十五世代的人工智慧嗎?好像被西伯利亞的棕髮
女晃點了啊。算了。所以呢?有什麼問題需要動員我們四姊妹的呀?」
啊啊……真是有夠病態的人生。
「主、主人……!亞美我現在起就是騎士團的一員了,再也不會讓主人受傷
了……!嗚嗚、嗚嗚嗚……!」
有夠病態的世界。
從回到宅邸的那一刻起,我就將所有時間投注在研究夢魘上,沒日沒夜地想
搞懂世上沒人知曉的奧秘。幸虧羅赫斯夫諾娃醫師不斷地以兇狠的巴掌代為提醒
,我才沒有忘了自從那天後就沉默不語的女兒。
小安娜所受到的創傷,需要太多時間去撫平。可是我卻不能滿足她的需求。
為了讓她能夠更快康復……我做了件連自己都無法原諒的事情。
我竟然讓只有四歲的女兒,開始接觸夢魘。
即使小孩子的夢魘有著較寬鬆的緩衝期,終究是高上癮性的東西。醫師得知
此事後狠狠地揍了我,我也不甘示弱地回手。結果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我,還是得
乖乖接受被我打到青一塊紫一塊的醫師治療。事後,醫師說了,等到小安娜的創
傷復原,她就會立即進行強制戒除夢魘的治療。愛怎樣就隨便她吧。
羅赫斯夫諾娃醫師在此和我決裂,只等小安娜的療程結束,她就會返回克里
姆林宮。御醫們大多也不認同我的行為,但其實她們怎麼想都無所謂了。
我自己很清楚。
我啊……沒救了吧。
即使如此……誰都好……
拜託……
救救我……
……救救我啊!
§
「夏子啊……最愛、最愛、最愛安娜大人了呢!」
「妳啊……」
「主人呢?主人也最愛、最愛、最愛夏子嗎?」
「我愛妳,夏子。」
「嗯!」
《獻給妳的輓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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