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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為了忘卻的紀念 01-02 作者:么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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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忘卻的紀念 01-02 作者:么雞

序言:

  本來在寫這篇文章之前只是想多加分進行更多的瀏覽,並且想一天發一點好好吊吊大家的胃口,弄一個長篇,但是寫著寫著就收不住筆,畢竟是第一次寫,所以就改變主意想寫多點一起發,畢竟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嘛,也不想讓大家等得難受,所以就多寫了些。我忍不住把這些往事都整理出來,也修改了一些添加了一些回憶起來的事情,雖然這些故事零零散散的,也有的網友說有點亂,可能是我的思緒起伏較大想到哪裡就寫到哪裡,也沒有時間的前後的概念,給大家閱讀帶來了很多不方便,我在這裡說聲抱歉。
  
  本來不想把這些事情寫出來,但是為了忘記過去,更好的面對明天,就不自主的從筆端游離出來。我感到我要寫出來可能是因為這些年太壓抑了,做的事情都不能說,熬了幾天夜終於趕出來一點,包括和老公和一個年輕的弟弟還有以前的初戀情人。本來還想要寫離婚之後和我最好的朋友和我最要好的同事以及三個網友的故事,這些人的傢伙當然各有不同有長有短有粗有細,時間也各有千秋,五分鐘、10分鐘、半個小時、一個小時甚至更長,但最後的體會是這種事情是需要感情的,如果感情投入做起來時間短一段也舒服,但也不能太短怎麼也要15分鐘以上吧,因為我來的比較慢。還有粗的傢伙要比細的強一些來得快些也來得多些有時還能連續的來。
  
  這半年來一直在和一個男人的老婆在用手機發短信和電話但一直沒有和這個女人見面,因為這個女人也是素質很高的人見面也就不必要了。她主要的意思就是如果我能照顧她的兩個孩子她就退出,經過了這半年的思考自認為沒有信心替別人照顧孩子,更因為拆散人家的婚姻還是不道德的事情所以我選擇了退出。本來想在各個網站逛一下也發洩一下,但是隨著筆端停不下來,記憶之羽也張得更開,過去的痛苦的屈辱的生活也歷歷在目,也更加深刻的認識到了,「人都是寂寞的」,這些網站其實也不需要再上,積分對我來說也已經失去意義,在上面時間越長也只能是越來越寂寞,所以就先寫到這裡為止了,也算是為了告別前面那一段屈辱的日子,我自己的心裡現在也舒暢了不少,將來會不會再寫那就將來再說吧,我現在只想讓過去過去,未來會不會到來也不是我能做主的。總之,這一切都是為了忘卻,畢竟也過了半輩子了,該經歷的也經歷了,該忘記的也應該忘記!
  



  我---一個女人的寂寞往事(第一部完結版)

  我生在蘇州長在蘇州,後來讀大學也離家不遠,是在杭州讀的書。作為七十年代的大學生自認為還不是恐龍,我身高160,體重90斤,皮膚白皙,自古就有蘇杭出美女,估計就是在說我呢。那個年代的大學生不是很多,所以我也非常的自豪,當然那個時候談戀愛的都很少,根本就沒有像現在這樣出去租房子同居的,我記得有個學姐因為懷孕三個月被學校知道後開除了,現在想想這麼個芝麻大的事在那時就已經是轟動一時了。

  謙虛一點說雖然本人眼睛小了一點但還是比林憶蓮大多了,加上體型和皮膚,在工科大學裡基本上就屬於被一群蒼蠅圍著的了。出於虛榮心以及在高中壓抑壞了,我在大二的時候就和班長談戀愛了,他中等身材,皮膚黝黑,很有領袖氣勢,感覺我們還是比較的般配,當時也沒有搞對象就要結婚的那種概念,主要想閒著也是閒著,而且還有一個跟班的。和他在一起三年親親抱抱肯定是有了,但是真槍實彈的卻沒有,主要是被學姐因為懷孕被開除的事嚇壞了,給自己留下了陰影,有了心理障礙。怕真被開除了沒臉回家啊,現在想想真是夠傻的了,錯過了最美好的時光也為我今後生命留下了悲慘的根源。

  男朋友那個時候也有要求,但他是那種特別能忍的人,他每每摟住我腰和我接吻的時候,我都會感到有個硬硬的傢伙頂著我,他的手撫摸過我的乳房,當他想把手伸進我的褲衩時我就渾身發抖我說留到我們的新婚之夜吧,他從那以後手就再也沒有碰過我的褲衩。我也不敢去摸他的硬硬的傢伙,真是遺憾。最遺憾的是我們最終也沒有在一起,忘了說了他的家是東北的一個小城市,畢業的時候他的父親非得讓他回家去工作,他這個人又特別的孝順說了一句「父母在不遠遊」,然後問我和他回去不,我可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天堂去那個像農村的地方。分手時我們還是抱頭痛哭了。畢竟在一起三年了。人生能有幾個三年。

  在杭州待了四年也喜歡上這了,我就留在杭州的一個設計部門工作了,家裡總讓我找對象,我誰也不見,想自己冷靜一下,畢竟初戀的傷痛一時也不會好。過了三年父親是非常著急就托了一個朋友給介紹一個杭州本地富有的人家,由於父親說了是朋友介紹的必須要看,並且我覺得一個人呆著也有些無聊,身邊的姐妹都有男朋友了。所以就看了。第一眼看上去也沒有什麼衝動的畢竟不是初戀了,只是看到這個男人的衣著比較鮮亮,西裝革履的一看就知道都是名牌。人長的還可以也是中等身材,但皮膚很白,談不上健壯卻也不是特別的瘦,同時也沒有初戀男人那種領袖氣勢,所以談不上喜歡。見後回來告訴父親說沒有相中,但那個男人卻對我一見鍾情,有事沒事的就給我打電話,請我吃飯,告訴我說我如果不同意也沒有關係我們就做好朋友,現在想想真是幼稚加愚昧男女之間哪有什麼好朋友,就這樣的就和他交往起來,別人知道有個男人總來找我也就沒有人給我介紹男朋友了。在一次意外事件中他終於打動了我,那是因為我的一次意外的生病,我在宿舍躺了一個星期身體非常虛弱,他每天都給我親自煲湯,親自餵我,同時用關切的目光看著我,我想我離家在外在杭州熟人都很少,卻有人這麼關心我,不禁流淚,他用手蘸了蘸淚水放到嘴裡說是鹹的,我說了一句中國女人最原始的挑逗的話:「你真傻」,然後嘴就被他的嘴堵上了。

  和他結婚後初期的日子還可以,四處遊玩,在外面或者公婆家吃飯,晚上就在床上做愛,他總讓我給他口交,但是卻從來沒有給我口交過,他心裡上覺得女人這個地方很髒,但是卻喜歡操這個地方,他也想學西方的A片裡來個肛交,結果他剛要往裡插我就大叫疼,他就再也沒敢試過這個地方,後來經歷的多了我才知道可能是第一次沒有潤滑,卻被另一個男人佔了個便宜,第一次肛交卻給了另一男人讓他高興異常說也算得到一個處女。結婚後我也從一個淑女被老公教的像一個蕩婦一樣,他干我的時候讓我說操,後來我也習慣了,每次幹起來我主動就說操。。。操的了。那時也沒有那種性高潮的意識。所以覺得這個事情做著還行只是不像小說上說的欲仙欲死要死要活的那樣,也沒有象小說上說的,「女人被誰幹了就和誰好」的感覺。更不理解張愛玲說的通向女人心靈的是陰道。怎麼也想不出陰道和心靈有什麼直接關係,是覺得做愛是一件舒服的事情但和心靈還扯上關係感覺有點太牽強了吧,直到後來我和我生命中的一個重要的男人做過之後我才理解這些是不假的。

  老公從來沒有讓我達到過性高潮,他總是把我的雙腳扛在肩膀上衝刺完了就躺邊上睡覺去了。我那時也沒有追求什麼高潮。後來有了孩子,他也陞官了,天天在外面應酬,家裡雇個保姆他基本上就什麼也不管了,更別說煲湯了。天天喝得醉熏熏的,回來後不管我想不想就上來一陣干,嘴裡的味道都讓人想吐,但為了不吵醒女兒也就任其所為了。反正他也快想想也就忍受幾分鐘吧。基本上談不上什麼快感。和老公的感情越來越淡薄,經常吵架要離婚,他也一副蠻不在乎的樣子,說你要走就滾,年輕漂亮的又都是。說白了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然而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感到體內的一種慾望在增長燃燒,而他卻做的越來越少一個月能做一次兩次就很多了,看著他整天半夜醉醺醺的樣子回來就跑到自己的房間睡了我很難受。這個時候的我正是三十如狼四十似虎的年齡我怎麼可以忍受呢,所以我經常自己偷偷的哭但也不能讓女兒看出來。

  我的人生的轉點就來了。我給我的折女兒找了一個家教其實英語我自己也會但自己的孩子還是不好教的,而且女兒也喜歡大的男孩子。所以我就找了一個陽光帥氣的大學生來教她,她挺喜歡的,每週他來三次,我在選擇人的時候不自覺的找的這個大學生也是東北的皮膚也是黝黑體格健壯,聽他自己介紹時知道他平時喜歡長跑和籃球是學生會的幹部,現在想想我是照著初戀的男朋友找的。我沒事時就和他聊天,雖然我們差了十歲,但我們聊得很投機,可能是我和老公鬧離婚太寂寞了吧,就要了他的qq號,以便我在單位上班時也能聊。
  
  由於在網上聊很放鬆,有一天不自覺的聊到男女之間的事情,他說他以前有過兩個女朋友,我就說一輩子和一個男人做也挺沒意思的,我說你比我性福多了已經有過兩個了,我後來問他我說你的陰莖有多長,他不說他說他的陰莖小,然後他問我先生的有多長,我騙他說15厘米,其實我用手摸我老公的陰莖我知道不到10厘米。我說你的到底多長啊,他說你看到就知道了,不長。再後來就出事了。
  
  他再次來我家家教的時候我的臉就不自覺的紅了,想了想和這個大男孩說了那麼多的話非常尷尬。他做完家教也不著急走,在廳裡看電視,我把孩子哄睡了。帶他進了另一個臥室,他一下就抱住了我,我告訴他我今天來月經了我們這樣不好,他把褲子一下就脫下來把他的陰莖露出來,他說姐你看吧就是小點,我一看就呆住了,比老公的要雄壯多了,粗粗的特別是龜頭是老公的一個半大,他說姐你用嘴給弄吧,我抓過來放到嘴裡漲了個滿,他發出舒服的哼哼聲,看著他的大傢伙在我的嘴裡來回進出他就要扒我的衣服,我說我來月經了,他說我就看看,我也沒有反抗就任其所為了,他把我放到地板上就趴在我的身上了,我感覺一個大傢伙在洞口挺了挺卻沒有插進來,他說怎麼這麼緊啊,然後用手扶著陰莖把它擠了進來。由於我正來事呢,他每次進出陰莖上都是紅紅的血,插了幾分鐘他說他太緊張了要射了,我說你射吧,他和我老公一樣都喜歡把我的兩條腿扛在肩膀上狠狠的操我。
  
  衝刺了10多下他就射了,趴在我的身上,說姐時間太短了,沒有讓你舒服著。我清楚的記得我那時說我舒服著了,你插進來我就舒服了,你的比他的大。他說你不是說他的15厘米嗎,我沒有說話,搖搖頭。我知道我的身體甦醒了。我說他的和你的比起來就是牙籤,我說弟弟你怎麼長這麼大的傢伙啊。他卻傻傻的說從來沒有人說我的傢伙大啊。

  如果說第一次和他做讓我感到自己的身體有些甦醒,那麼第二次和他做我的身體就完全醒了。在第一次過了一個星期我休假帶我的女兒回到蘇州姥姥家,我在這一個星期裡一直在想的事情就是這個大傢伙,雖然我們夫妻感情不好整天吵架鬧離婚,但是出軌也是一個嚴肅的問題,但每天早晨我要醒未醒時我意識到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是他的大傢伙,所以我就把女兒留在蘇州自己回來了,回來後老公還很驚奇說你以前不是就喜歡回蘇州呆著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我也懶得搭理他。

  那天晚上老公又出去喝酒,我就告訴他我和同事去逛街就出門了。我給這個弟弟打了個電話約他在西湖附近的地方見面。見面就後悔了,這裡人太多了,難免有認識我和我老公的人啊,所以匆匆吃了口飯我們就出來了,然後打車到鼓樓附近的望仙橋,我們在望仙橋上走著卻不能拉手只是閒談著,我說這橋是望仙橋可是神仙也只能望望啊,還不如和你做愛的時候那個時候我就是神仙。他說要是被你老公發現了你可怎麼辦,我說我無所謂大不了就離婚。
  
  走了一會他帶我去了西面的一座橋,橋的附近有很多樹林,天色也黑了,他就帶我走進樹林,說是樹林但裡面滿是雜草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好像去到魯迅所說的百草園。這裡的雜草很深人藏在裡面根本看不見,我們往裡走了走見沒有人,我就解開他的褲子把他的大傢伙握住放到嘴裡好像這個大雞巴會飛了似的,其實確實也是這樣的,我後來也和他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你不屬於我。因為我是一個結婚的女人,而且我大了他那麼多,他屬於我的時間太少了。然後我扶住一棵小樹,把褲衩脫了,讓他從後面幹我,他這回是一下就插了進來,在後面摟住我的腰就開始操我,我的淫水順著大腿就流下去了,真是舒服,他的傢伙比老公的粗得多,還比他的長,我感覺他的龜頭碰到我裡面的東西了,好舒服,而我的老公卻不曾碰到什麼,因為他的太短了。還是大雞吧好。
  
  干了10多分鐘,我說弟弟你的傢伙怎麼這麼持久啊,我老公在後面干兩分鐘就完事了,沒有超過三分鐘的時候。他說這才多長時間啊,長的在後面呢,我這時看到不遠處有一個人影貓著腰慢慢的走過來,走到附近的草叢裡就蹲下了。啊,原來遇到專門偷看人家幹事的傢伙了,而他還不知道呢還在我的屁股後面使勁撞擊呢,我說有人偷看,他這才停下來,我有些害怕,畢竟沒經歷過啊,我說不幹了我們回去吧,他說不行要干就得幹完了。然後他拉著我的手,我們又往深走了一百多米,確定周圍都沒有人了,我又扶著一棵小樹撅起屁股讓他幹我,也許是因為剛才的突發事件吧,他有些興奮,兩手摸著我的乳房還挺使勁的掐了幾下,我疼得叫出聲來,他趴在我的耳邊說我這回要操死你。然後就開始使勁的操我,我踮著腳尖任他操我手裡抓著的這棵小樹也不粗,在他的使勁撞擊下我本來由於踮著腳尖就站不穩,只好把力量都抓在小樹上,可是這個小樹也很細我一手就能抓過來,所以小樹也支持不住我的身體跟著搖晃。
  
  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哪見過這陣式啊,我開始求饒小聲的說我不行了我不行了,你要干死我了。我就感到自己陰道一張一縮的我也渾身發抖,我的腿都抖個不停,站都站不住了,我說咱們歇歇吧我累死了站不住了,他可不管那些,摟住我的屁股說不歇了我也射了得了,然後開始大幹特幹,幹得我的腰都不停的彎,他還有心情問我為什麼彎腰,我都快說不出話來了我說我受不了了都是你幹得唄,他說要射了,可是就是不射,而且還越來越狠,「結婚10年沒想到真是白挨操了,真是不行啊還是不禁操,」他嘴裡還嘟囔著,我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他如果不摟著我我就要倒下了,我感覺自己的水象小河一樣流淌不止,他這樣又干了我5分鐘多終於射精了,真是舒服啊,我知道我的身體真的完全甦醒了,累得我蹲在地上,讓精液和淫水慢慢的流出。

  下面是我這個弟弟在一次大戰後寫的日記
  
  他後來還一直嘲笑我呢因為我大叫「環都被你撞掉了」他說沒聽說環能被撞掉了。那次真的是出洋相了,那能怪誰啊,誰叫咱們從來就沒有打過這樣一場惡仗啊,天昏地暗啊,嚇都嚇死了,最後想起來還有個環。

  記和美女姐姐在陽光中的愛

  有人說愛不是說的,愛是做的。我以前深深的迷惑,終於有一天,我知道了那種痛入心扉,又膾炙骨髓的愛。

  昨天晚上我洗完澡就躺在床上,感覺身體很清爽但卻久久無法入睡,翻來覆去,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的,早上被尿憋醒了,回來後感到很硬很有力,心裡想如果現在做就好了,我想我會很行的。再醒來時已經8點了,心裡不想上課了,給學習委員打了個電話,說拉肚子了,誰讓歸女人管了,有時真想把她操翻,以後就不用請假了。

  今天上午到你的家中陽光已經很足了,我進門的時候心裡很是興奮,你帶我來到南屋,我拉上窗簾然後就把你緊緊的抱住,你親著我的臉,然後就看著我,眼睛裡波光閃爍,你把窗簾拉開,說,我喜歡在陽光下做愛。我心情緊張看看對面的樓房,雖然沒有人但包不准誰會像我一樣在家呆著,我說別讓別人看到,你說看到就看到吧我不怕,我說萬一被偷拍下來可怎麼辦,你斜眼看著我說拍下就拍下。我就是喜歡你這種嫵媚的樣子,可是我還是怕,我說咱們在地板上做吧,這樣也有陽光的別人還看不到。沒辦法,你無奈的拿了被子鋪到地板上,我已經等不急了,抱著你把你壓倒在地板上開始脫你的衣服。我們在相互脫著衣服,當然了,我脫得比較快,誰讓我著急了。

  你舔著我的陰莖,吮吸著它,我感覺它在壯大,慢慢的變粗,慢慢的變硬,我撩起你的頭髮看著你臉看著你的唇,以及在你嘴裡進進出出的大傢伙,你的樣子很騷,但我喜歡。我說讓我也舔舔你,你不讓,我就用力拉過你白白的大腿,狠狠的捏著你白嫩的屁股讓它在我的眼前安靜,我欣賞著你美麗的陰部。你的小陰唇很黑,我想它一定是經過了十年的風雨被干黑的,但你的陰部很小,我用舌頭分開你的小唇,輕舔著你嫩嫩的肉,它們的顏色還是如此的鮮艷一點也不像經歷了十年的風霜雨打。你屁股輕輕的顫動,你的嘴也停止了動作好像在享受快感,我的舌頭在上下挑動,挑著你那棵小小的紅豆,你一顫一顫,我輕輕的拂過你的肛門,現在這裡非常乾淨,像一個小小的菊花,四周有稀疏的毛,我舔著它們,你的屁股左右擺動,你不禁又開始吸吮我的大槍。我的大槍越來越堅挺,你的洞口也清泉湧起,泉水順著嫩紅的陰門流到你紅紅的小豆,順而流到我的舌頭我的口中,很誘人的味道。

  我已經迫不及待,翻過身把你拉過來,讓你跪在被上雙手拄著地,我也跪在你的身後,抱著你的屁股,把陰莖向前頂去,可是卻不得要領,可能是你的洞口太小了,我只好抓住陰莖把它對正,慢慢的進入。我感覺我的身體慢慢的被柔軟的東西包圍,溫溫的,軟軟的,雖然有了些泉水潤滑可是還是感覺很緊很緊,如果說世界上真的有天堂的話,那麼一定就是這裡了。

  我開始抽拉,小心翼翼的,怕昨天的事情重演,但我經不住天堂的誘惑,不自覺的加快了抽插的速度,也加重了撞擊的力量。一下一下,屋裡傳出了啪啪的肉體的撞擊聲,你也開始呻吟,哎呀,哎呀,我撞擊了上百下,感到快感不斷的傳來,但我也知道我感覺到我行。

  你這時回過頭來說,我們上床吧,床上舒服。我這時已經忘記了被別人看到的事了,我說好吧。你趴在床上,我也站了起來,還是從後面重新的進入,我們都沐在陽光中,我喜歡陽光,喜歡在陽光中看你,美麗的你。你白白的身體在明亮的陽光中更加的耀眼,我插在你身體裡,趴在你溫暖的身上,雙手撫摩著你白白的乳房,捏著你深紅的乳頭,你不禁叫出聲來,輕輕的,卻悠揚起伏,在房間裡迴盪,你的聲音激勵著我的陰莖不停的工作,不知疲倦。我的身體離開你的背上,雙手抱著你白嫩的屁股,把陰莖慢慢的拔出,當龜頭快要離開洞口時又慢慢的插人,看著它抽出時帶動你陰部的皮膚,把他們拉得很長,然後又看著它挺進時把你的皮膚壓縮,很舒服的感覺。快感漸漸的在你的身體積聚,你搖擺著頭,我也開始用狠,每次都拔到洞口,每次都插到全根盡沒,使勁的撞擊著你的身體使你的身體前後挺動,我漸漸的加快速度,加重力量,飛快的猛烈的撞擊著你,我攬住你的細腰免得你的身體動搖,可是你頭卻在高潮中擺動,你的身體抖動,迷亂的說不行了我受不了了喔操喔操,叫個不停。我不知道你是想讓我繼續干還是不想,怎麼不行了受不了還讓我操呢?可是我沒有多少時間考慮這些,我這時沒有半點的憐憫,保持著飛快的動作,猛烈的撞擊。不知道多久,也許干了5、6百下也許更多,我只感到快感不斷的湧來,我身上開始出汗,後來我的腰很酸,只好放開你想要休息一下,你一直在快感中爽著當我鬆開你的腰你就無力的趴在床上。

  我也倒床上喘息了兩口,然後把你翻過來壓在身下,你還有些輕喘,我看著你眼睛,雖然有些迷亂可是依然溫柔似水,我親吻著你的臉頰,親吻著你的嘴,你的舌頭輕輕的探出,我用牙齒咬住它,輕輕的咬著,你收不回去,臉上有些韞怒,我看著你的樣子心神不禁蕩漾,用手扶住我的傢伙,在尋找洞穴,終於找到了,我輕輕的挺入。你微促著眉頭,卻把雙腿抬起盤在我的腰上。我放開你的舌頭,龜頭用力的深入,深入你渴望的可是他卻不能到達的心靈深處,我感到你的震撼了,你的裡面溫暖如春,卻又隨著我的龜頭不停的顫動,這也許就是你的幸福源泉了。我的肉棒被你包圍著,我的龜頭在裡面觸摸著,偶爾碰到你最靈敏之處,你都要輕輕的呻吟,微張著嘴,皺著眉,讓人看著不禁心生憐惜。我們就這樣溫柔的相擁,慢慢的進出,你的泉水在汩汩的流淌,我感覺我身體全部浸在其中,四周溫暖的嫩肉在輕輕的撫摩著我,安慰著我,讓我在剛才強烈的運動中得到休息,得到恢復。我的身體在你的清泉中游泳,從你的泉水中獲得營養,好久好久。你的雙腿有些乏了,放下之後,用雙手撫摩著我的臀部,腰部和背部,你說我的身體好光滑,你甚至有點懷疑我是不是投錯了胎,你狠狠的捏了我的屁股一下,我叫了一聲,我說沒有投錯,要不然會有這麼粗壯堅挺的傢伙嗎?你說和你做愛真好,感覺自己真實存在,真正的快樂。我說我也是。我親吻著你白皙的脖子,撫摩著你嬌小的乳房,我嘴唇慢慢的下移,在你的乳房上游移不定,你輕輕的呻吟,我最後停在你的乳頭上,慢慢的吮吸,我的龜頭可以感到你內部的變化,微微的顫抖,刺激著我的陰莖。

  我感覺我需要更猛烈的運動來舒緩我力量,我跪在床上把你的雙腿分開露出你的神秘之處,你的雙腿在我的胳膊上隨著我運動而顫動,我開始全根進入,慢慢的加速,以恆定的速度衝刺,你緊緊的夾著我並看著我,我狠狠的插,看我怎麼收拾你。你的高潮湧來了,張大嘴,啊啊的叫著,一喘一喘,眼睛迷離好像再也沒有力量睜開了,我沒有停頓,反而加重了力量,弄得床也反抗起來,發出吱呀的聲音,好像在說輕點輕點。可是你沒有說,你一直在爽著,我身上的汗水也在慢慢的滲出。我把你的雙腳放到我的肩膀上,雙手按著你的乳房,狠狠的幹著,你不知是痛苦還是在享受,可能是痛並快樂著吧,你的頭有時扭動,你的頸有時僵直,我知道你的高潮不斷,你叫著我不行了不行了喔操喔操,我說我就是要操你,狠狠的操。你的眉頭緊簇,你的雙腳在我的肩上沒法反抗,你的雙臂無力的癱在床上,你輕輕的哼唧著哼唧著你說我的胳膊麻了,我的胳膊麻了。也許已經干了上千下,我感覺我的陰莖有些麻木,麻麻的,但卻沒有想射的感覺,我的身上已經都是汗水,頭上,屁股上,很多很多,我的腰已經酸痛,我的胳膊也有些乏力,大滴的汗水滴到你的白白嫩嫩的乳房上,在你的哼唧聲中,我終於累倒了,像一頭雄師倒在你的懷了,和你一起喘息。

  你的身體也有些濕,但看不到大滴的汗水,你看著我滿頭的汗,拉過枕巾說臭小子,該。你給我擦著頭上的身上的汗,我翻下你的身體仰臥在床上,可是小弟弟還直立著,它的身上沾滿晶瑩的水珠,難道它也累的出汗了嗎?你爬起來把它套了進去,我說喔操這回是你真的操我了,來吧,我願意被你操。你按著我的雙腿蹲在床上,一下一下把它套入放出,你也越來越狠好像真要把我幹掉,我聽到床隨著你的動作已經響起很大的聲音,但我不怕,我的感覺美極了,就像是運動之後在沖熱水澡,溫熱的感覺由上而下,暖暖的,又夾得我麻麻的,真是太爽了。你就這樣上下聳動著,我的身體平攤在床上,自由的放鬆。一會就有勁了,看著你在使勁的向下衝,我不禁抬起屁股向上去迎接你,你臉上馬上就有了痛苦的表情,你說不行你一動我就受不了了,我只好老實的呆著,看著它進進出出,但你臉上的表情太嫵媚了,我終於忍受不住開始向上挺動著,你啊啊的叫著哼唧著,看來你是不行了,你坐在我的身上,我的龜頭頂著你的花心,你扭動著腰肢,看著你的樣子,我真是滿足,太美了,我欣賞著你直到你完全停下來。

  我說你做不動了可是我還硬著怎麼辦,你瞪我一眼說看我怎麼收拾你。你把它放出來,用你的櫻桃小口緊緊的裹住它,來回的吮吸。吮得我好爽,舔得我發麻,我感覺我的腳心有一陣一陣的電流通過,不自覺的抬高屁股來配合你柔軟的雙唇和滑膩的舌頭。我說你把身體過來,讓我舔舔你的。你這回順從的把身體扭過來,讓我看到你白白的屁股和紅黑相間的美麗地帶。我的舌頭在你的陰唇和陰蒂之間展開了進攻,直舔得你的屁股扭動,然後我進攻的目標集中到了你的洞口,周圍都是嬌嫩的肉,我實在不明白這些嫩肉怎麼會這樣禁干,幹了這麼多年一樣像是處女的一樣,紅紅嫩嫩,嬌嬌氣氣,特別是從泉眼中流出這麼泉水,使得洞口愈加嬌嫩迷人,我不禁抬起頭,用口接住泉眼一陣痛飲,真是爽快。我忽然想知道洞內是什麼樣子的,是四季如春,泉水常流,還是。。。。我把我的中指輕輕的探入,慢慢的深入感到洞內雖然有些褶皺但手指過後卻都平滑無痕,我感到我的手指頂到一個滑滑膩膩但卻有些微硬的東西,我知道那一定是你的子宮頸,我的手指不停的接觸著它,你的洞口也開始收縮。你的吮吸也停止了,只在啊啊的叫著。

  我說我想操你了,你說咱們到地上吧。我說好。我們來到了床的另一側,我現在面對著陽光早忘記了被偷拍的事了。你站在地板上彎著腰,雙手按著床,我來到你的身後挺起槍,慢慢的進入,然後狠狠的撞擊,我撞擊著你白嫩的屁股,我看著鏡子中我偉岸的身體在進入一個嬌小柔嫩的女人,愈發凶狠,你在呻吟,在叫,你說不行了,我受不了了,我可不管那些,棍棍見底,槍槍入洞,你在哭泣,哼唧,你說早晚會被你干鬆了,以後我和他就更沒有感覺了。我聽了心中一顫,不禁慢了下來,靜靜的感覺你緊緊的包圍著我,我不禁有些傷感,為這樣一個美麗的女子竟然享受不到性愛的極度快感。不禁歎造物弄人。我有一念閃過,松就松吧,畢竟享受到了他不會給你的快樂了,我願意以後這樣一直干你。然後我就大刀闊斧的猛衝猛闖,我的雙手扒著你的雙肩,猛烈的撞擊著你,你又不行了,又在叫,我想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所以就拉起了你拄在床上的一隻手想看看你什麼樣,可是看不到,你的頭髮蓬鬆散亂,但從鏡子中卻看到你嬌小的身體在無力的掙扎,我放開你的手,捏住你的屁股,狠狠的撞,深深的插,你處在極度快感中說我嘴麻了,我不相信嘴會麻,想一定你是被我干暈了開始說胡話了。我又展開了一陣猛烈的快攻,你的身體在我的撞擊中搖搖欲墜,我看著你的腿好像已經站不穩了,在移動在癱軟,終於我累了放開了你,你趴在床上,馬上又起來去倒了杯水,說你的嘴唇都麻了,說我這個壞傢伙太厲害了。

  我也累了坐在床邊也喝了口水,我說你給我弄弄吧,你跪在地板上又把我的傢伙含住,然後你纖細的小手也上來幫忙,你的手飛快的動著,你的舌頭在我的龜頭上面舔來舔去,我感覺快感一陣一陣,我真的受不了了,小腹一顫一顫,我不敢大叫,只好低低的呻吟,哎呀,哎呀哎呀,你聽著我的呻吟聲不斷,你愈發使勁,速度也越來越快,我只感到快感一波一波可是卻沒有射精的感覺,你說射不出來也行。我看看表,你已經用手弄了我10分鐘了,我想你的手也快累酸了。我說咱們還是到床上吧。  

  我說正面的,你躺在床邊,我站在地板上,把你的雙腳放到我的肩膀上這樣我可以全根的進入,並且不讓你掙扎,狠狠的干你。我把我的龜頭在你的洞口亂頂,卻不得進入,你伸出手幫我扶好,我慢慢的進入。我感覺很緊很干所以進的很是緩慢,我看著你的表情好像很痛苦,我說是不是太干了,要不我給你舔舔,你說沒事,弄幾下就好了。我慢慢的拔出,又慢慢的插入,太緊了,誰能想到這是一個被干了十年的小逼。我說我喜歡幹你的小逼,我要操你,操死你。你說操吧,操吧,我願意被你操死。幾下過後真的不太干了,我感覺好像是石油工人在鑽井,終於出油了。我開始了大插,不挺的衝撞。偶爾,我也會在裡旋轉,讓龜頭碰撞你最敏感的地方,感覺你的震顫,感覺真好,真想永遠這麼幹下去,就這麼死去,你在下面時而張嘴時而皺眉,更有時左右擺頭。我在幹著你,我在欣賞著你的表情,一或難過一或快樂,我撫摩著你白皙瘦翹的雙腿,看著你腳丫覺得它真是太可愛了,它在我的肩頭隨著我的抽插在不斷的晃動,我禁不住用手捏著它,撫摩著它,我的心中有些感動,感謝老天爺讓我擁有了你,即使現在讓我去死我也願意,我輕輕的親吻它,它白白的嬌美的樣子讓我陰莖更加雄壯。我雙手按住你的乳房開始一輪有一輪的衝鋒,你在我的身下呻吟不住,你皺著眉,開始大叫,我受不了,我不行了,啊啊啊,哎呀哎呀,嚶嚀不止。
  
  我知道你又達到高潮了,我也知道今天你達到了很多次的高潮也許7次也許8次也許10 幾次,我同樣知道我們干了快一個半小時了,但我知道我現在的狀態再干一個小時我都一點問題沒有。這是你十年來最爽的一次,也是我最爽的一次性愛。我的尺寸就是為你準備的,粗一分就太緊,細一分又太鬆,長一分你就會害怕,短一分你又少了身心俱顫的感覺。我感覺內心深處我對你的愛,我加快了速度,加重了力量,每一次都狠狠的撞擊你的子宮頸,我看著你無力的掙扎,心裡叫著快點來吧,快點來吧,終於射精的感覺來了,我不想忍它,我知道一忍可能就消失了,我更深的猛插,終於射精了。一股一股的噴湧而出,射到你的子宮。你也禁不住大叫,啊,啊,哎呀,環都被你撞掉了。

  我自己的日記和一些感想,零零散散地大家就將就看吧:我經歷了最震撼的性愛讓我的靈魂出竅在天花板上遊蕩,覺得應該記錄下來,畢竟我這樣存在過,痛並快樂著。

  知道你的女朋友要去實習。那天我來到你租的房子,可能偷情的緣故,我們都很激動。

  你悄悄的打開門,只穿了一件三角短褲,短褲裡鼓鼓的,我知道你已經興奮了,我用手使勁的抓住了它,鼓鼓的、脹脹的,我渾身都舒軟了,真想立即就把它放到我的身體裡,我們都有過多年的性生活,知道那一刻的美妙、刺激,我們緊緊的抱在一起,像兩條纏綿的蛇。

  你迫不急待的幫我脫下衣服,我們互相撫摸擁抱,你坐在沙發上,那個粗壯的大傢伙傲然的挺立著,我坐到你的身上,那個大傢伙一下子就進到了我的身體裡,我感受到了它的堅硬鼓脹,我雖然渾身發軟,可在它的刺激下還是忍不住上下不停的串動、轉動,在肉體磨擦的刺激下,我的淫水不斷的分泌,你也開始咿咿呀呀的叫,你抱起我,把我放到地上,變成了你上位,你把你粗大的傢伙不停的往我身體裡抽插,你很有技巧,有時慢有時快,有時在洞口磨擦,有時全根盡沒,一陣陣的快感湧來,我盡情的享受著這天作之合。

  後來我們又來到臥室,你平躺在床上,我用手抓著你的大雞巴,不知怎的,我特別喜歡你的大雞巴,又粗又壯,我總是很難把它和儒雅的大學生聯繫起來,但它確實也像你們一樣朝氣蓬勃的,一看到它的樣子我就興奮,我用手上下套弄著它,用嘴親它,把它含在嘴裡不停的上下吮吸,你的陰莖在我的嘴裡越來越脹,我太愛它了,它看上去那麼性感,一條條血管在它的周圍纏繞,青筋畢露,碩大的龜頭像一條兇猛的蛇,蛇人人都怕,可是你的龜頭卻那麼可愛,實際上在人的內心都有一種受虐的傾向,我內心渴望的是它在操我的時候像蛇一樣的凶狠,不要憐惜。龜頭上的小嘴微張著,分泌出一點點的液體,我小心的用舌頭舔掉,我實在是太愛它了,我總是願意用它親吻我身體的每個部位,我的眼睛我的臉頰,用我的鼻子去聞它,有一點淡淡的說不清的味道,這種味道只能更加強烈刺激我的慾望,有的時候我覺得我被你弄得像一座要爆發的火山,那種能量必須釋放的感覺。
  
  你拉過我,說要親親我的那兒,我有點不適應,我覺著女人的私處實在是不好看,不過你一定要那麼做,我只好順從你,你的舌頭把我弄得熱熱的、癢癢的,有的時候你甚至伸進了我的體內,我感覺到你的鬍子紮著我了,我忍不住開始哼哼唧唧的,身體開始扭動。你把我的身體拉到床沿,我把兩條腿放在你的肩上,我知道你要開始新一輪進攻了,你一進去我就受不了了,開始我還不敢叫,怕鄰居們聽見,後來我實在不行了,頭腦裡暈暈糊糊的,只管大聲的叫,啊,操,使勁的操,喔,操我呀,不要停,一停下來我就受不了,我們變換了幾次姿勢,我真佩服你的忍耐力,時間過去大概有一個小時了,你依然挺立著,我已經被你幹的不行了,淫水不停的淌,真怕把你家的被弄濕了,你渾身都是汗,我幫你擦了一次又一次,我也渾身濕乎乎的,我以前從來不出汗,我總以為那是男人的事,可是我今天喊的太多了,而且抑制不住身體的扭動,我疲憊的躺在床上,任你操來操去。
  
  最後,我們換成了後位,你的每一次抽動,我都忍不住要大聲嚎叫,啊,啊……我高潮不斷,我這回可知道什麼叫玩女人了,你忽快忽慢,忽深忽淺,我簡直受不了了,有的時候拔出來了,我的屁股還再扭動,我大聲的喊著,不,快插進去,我還要,噢不,饒了我吧,平時溫柔的你此時一點也不放鬆,我操,我才不能饒了你呢,我要操死你,你的大雞巴繼續抽插攪動,弄得我欲活不能,欲死不行,我已經扭動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我想我的靈魂已經被你操出來了,在天堂裡遊蕩。平時注重儀表的我,此時在你的身下不停的喊叫著,什麼也不是了,臉痛苦的扭曲著,由於汗水太多,頭髮沾在臉上。
  
  你好像故意要看我的笑話,把我的頭髮弄到一邊去,一邊看我痛苦的表情,一邊問我還要不要,我此時已經被你幹的連呼吸都不行了,暈暈乎乎的,哪還有力氣回答,你看我也差不多了,開始了最後的衝刺,你把我掉過來,我勉強睜開眼睛,我一定要看到你射精的表情,你長得那麼的美,我一定要看到你最快感時的樣子,看你是不是與別人不同,你的下巴有些鬆垮,張大了嘴,渾身濕乎乎的,和書裡描寫的一模一樣,你的高潮到了。你加大了腰勁,你開始用狠,你是個男人,你和別人一樣,在這個時候也是那麼的凶狠,你使勁的撞擊著我的下身,每次都進的很深,我啊啊的叫著,我實在是受不了了,那種感覺太舒服了,和後位時的又有不同,我也有了一種要射的感覺,我不知道女人會不會射,可是我就是有射的衝動,噢我不行了,啊,伴隨著我的尖叫,你終於射了,你在我的體內又是一陣抽動,我已經是完全不行了,我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如果你的女朋友此時回來,我想我是完蛋了。

  回來的路上我很痛苦,可能是窒息的時間太長了,頭很疼,但更大的痛苦是來自精神上的。有人說,女人誰幹她她就愛誰,我認為更準確的說是,誰把她幹舒服了她就愛誰,坦誠的講,以前我不愛你,可是現在我愛上你了,因為你把我幹的太舒服了,你讓我的靈魂得到了一次深刻的洗禮,你震醒了我身體內潛藏的強烈的慾望,你讓我的能量釋放到了零點,我想從這時起我離不開你了,但你不屬於我,我想如果我擁有的那個也能讓我如此的話,我就不會離不開你,所以我有些恨他。

  隨想:我覺得人類的生息繁衍是一件非常重要非常偉大的事,生命的創造不應該是在毛毛草草的交配中完成的,可是大多數的生命確定實是這樣產生的,我有些不平。從人類自然選擇的角度講,一個生命只有獲得了父母的精髓才會具有更好的遺傳和進化,而我認為人類只有在最蕩氣迴腸的交配中才會把這些賦予新的生命,而這種交配需要心靈相通,良好的體能、舒適的環境等許多綜合的因素,如果真的這樣,那麼人類也就不必為計劃生育而發愁了,更不必為殘疾弱智擔心了。

  今天我非常的放鬆,我們配合的非常的好,我感到從未有過的震撼,比上次還讓人感動,我的頭到現在還非常的疼,我真想在你那多呆一會,我過我還是放不下。 回來的路上心情不好,很沮喪,你不屬於我,我們只能在偷偷摸摸在進行,,我而我卻越來越依賴你,如果任何一方處了問題,我們都不得不結束,我們的關係是如此的脆弱。就像你說的如果你死了,我會不會傷心,幾天前我就想過這個問題了,想的時候我哭了,我無法面對你的女朋友。因為我不能出席你的葬禮,看著你安安靜靜的躺在那兒,我會禁不住放聲大哭,可是理智告訴我我是誰,我應該做什麼,那將是最悲傷的結局。  

  我是個成熟的女人,我很堅強,我會把悲傷留給自己。但我也有脆弱的時候,今天我已經說過了,我希望在那個時候你能夠保護我,我不應該受到侮辱,我並沒有想搶走她什麼,我只是偷吃了她一點的東西,那誰讓她沒看好呢,責任各半,你一定要記住,在那種時候你要保護我,等我清醒的時候說什麼都可以,這是我今天忽然想到的問題,但我認為很重要,你一定要放在心上。

  我希望我的經歷也可以給那些正要出軌的女性以警示,不要出軌,最後痛的是你。

  我寫的這些經歷現在看來有點亂,也沒有按時間來分隔,總之是想到哪裡就寫到哪裡,時間有前有後,穿插著把我自己都弄暈了,我都懷疑這些事情是否是真實的發生過,還是只是一場夢魘。如果是真的,那真是一段沒有自尊的日子了。

  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我也是越來越痛苦。痛的是老公不能讓我極度的快樂。讓我整天處於一種壓抑的狀態下。而那個弟弟他又交了一個女朋友,就沒有時間陪我了,這個女朋友是上海人。我就問他難道我不能滿足你嗎,你有了我難道還需要別的女人嗎,你想怎麼幹我就怎麼幹我你還不滿意嗎,還要找別的女人?他說姐你還記得嗎,有一天晚上你老公在家但在網上我說我想你了姐,你就找了一個借口出來了結果我還因為太緊張早洩了,我永遠記得那時你看我的眼神和你那時說的話,他說姐你那時的眼神柔情似水讓我不敢看你,你溫柔的看著我說「我不想讓你難受。」他說姐我這輩子是不會忘記你那時眼神的了。他說姐其實我覺得哪個女人也沒有你好,和你干我最放鬆想怎麼幹就怎麼幹,每次干到你的屁股不停的顫抖,痛苦的呻吟我就特別有成就感,我覺得我最厲害,征服了天底下最美的女人。但是姐姐我想留在上海工作,所以想找一個本地的女人,而且聽說那個女的家裡是做生意的有很多錢,我為了上理想的大學復讀了兩年,我出來之後看到大城市的生活就不想回到農村再過貧窮的生活了,而且現在的工作是那麼難找,我想找一份依靠。聽了他的話我啞然失笑,10多年前我的初戀男友因為父母回到家鄉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而現在他卻因為金錢和工作又把我拋棄,看來男人想拋棄女人的理由太多了一大把一大把的不用費腦筋隨手拿來就是。但我一直就知道也一直都在和他說「你不屬於我」只不過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離開。

  在他畢業的時候我和他一起走在西湖邊,真是花好月圓人分離,這個夜晚月亮可真圓,但是外面有些寒冷,我抬頭看著他的眼睛,我最喜歡的就是他的眼睛了,那種憂鬱又大膽,有時也含情脈脈的,我就是被他的眼睛所征服的,成為他的奴隸。他低下頭狠狠的親吻著我,他不吸煙也不喝酒所以口裡沒有一點異味有的都是我喜歡的雄性的味道,好久好久,他的舌頭穿過我的牙齒在和我的舌頭打架,我敗了,我有些透不過氣來,我開始掙扎想擺脫他的嘴,可我哪有他的力氣大啊,他用雙手把我瘦弱的身軀摟得緊緊的,我只有用鼻子發出粗粗的呼吸聲像是在求救,過了一會他終於饒了我了。圓圓的月亮發著銀色的光芒,四周空曠,我凝視著他的眼睛,外面冷冷的,我卻落淚了。

  這基本上就是我最傷痛的遭遇了,他開發了我,又離開了我。他畢業在上海的一家很大建築公司工作是他的女朋友家裡通過朋友給找的,聽說不錯。在他走的時候我送了他一條金利來領帶,他不要我說男人應該需要領帶的。他說姐其實什麼都不必送我擁有過你就是上天給我的最好的禮物。他說姐我會想你的有機會會過來看你的。我搖搖頭說不必了你成家了就好好的生活。別讓你的妻子像我一樣過得這麼悲慘人不人鬼不鬼的。他看著我點點頭。我最喜歡他的眼睛也最怕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給過我渴望給過我激情還給過我力量。現在一切都過去了。

  他走了以後我們就沒再聯繫我換了手機號。我沒事的時候上網聊天,什麼人都加,也和幾個網友見過面,其中有一個是開電腦公司的,四十多歲,開著馬六,我坐在他的車裡和他聊了一會卻發覺其實真得沒有什麼可聊的我就下車了。雖然身體是需要的但是讓我輕易的出軌我在心裡上還是接受不了了,那個男人沒有那種眼神,我也怕得了艾滋。所以也沒有在聯繫。我白天過得還是可以怎麼樣都行,但是到了晚上慾望就變成魔鬼來吞噬我的靈魂,我想我要死了,每天早上三點鐘就醒了,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精神的很,這樣不知道多久才又睡去,等到鬧鐘把我叫醒,我用力的睜開眼睛卻感覺頭好痛。後來有一天認識了一個大學的教師,剛剛參加工作幾年,他教會了網絡做愛,我從來不讓他們看到我的臉,不是對自己不自信主要還是對網絡不是很自信,現在什麼事情都有發生,還是小心點好啊。他給我看了他的傢伙可真大啊,肯定超過15厘米了。他說他們家是遺傳的都是這樣大。他想約我出來,我也想過但我對自己說還是不要那麼急,但是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情讓我進入了更加痛苦的境界。

  一天我正在和那個大學教師聊天,突然一個姐妹打電話來,我就去接電話,但沒想到我的老公回來這麼早我反應過來趕快去關qq,但他比我敏捷也比我有力量,他把我的手死死的按住,他看到我的聊天記錄,看到那個男人說的「你的腹部好白啊。他滿足不了你我來滿足你,我的傢伙大吧」等等。然後我的老公就問我他在哪裡看到你的腹部的怎麼看的,我說是視頻看的,他不信。他說我怎麼滿足不了你了,就和我吵架,我說把門關上別把女兒吵醒。他拉過我就開始脫我的衣服,然後就開始幹我,我反抗不過他就含著淚任他干了,幹了一會他就射了。後來又幹了一次。他到頭就睡了。我看著他想想也許是我的過錯也難過的哭了,但那又能怪誰啊。
  
  他過了一段時間又升職了,但我對這個已經不看重了,升職的結果可能就是出去喝得更頻了,也許還有女秘書了。但他隨著官當大了,心理也有些不正常,他有一天拿回來幾個性工具,有一個粉紅色的陰莖還有跳蛋。等孩子睡著了,就把我拉到床上,開始用這些東西弄我,看我又舒服又難受的扭動身體,他更起勁了,快速的抽插著那長長的假傢伙。我被幹得不行了,也求饒也大哭,他還是不停,就這樣折騰我一個多小時,我渾身抽搐無力的攤在床上,他才把他的小傢伙插進來一頓猛衝,我就這樣昏死過去了。
  
  這之後的一個月,他每天晚上喝了酒之後回來都會這樣的干了,把我幹得暈過去。我發覺自己也有一種被虐待的傾向,任由他幹,雖然很煩他,但是水還是流個不停。但是我想再這樣下去早晚得被他折騰死的,和他吵架,越吵越厲害,他折騰我也越來越厲害。後來我就搬了出去,在外面租了一個房子。杭州的房租很貴的,還好我的工資也不低我也算是一個白領,在離西湖遠一點的地方租了一套房子,還住得起。我把我的女兒也帶過來一起住。我也知道離婚對孩子傷害的是最深的,後來我在網上讀到一篇文章說離婚的兩個人有50%以上都是性生活不和諧,所以我也勸那些想紅杏出牆的女人們最後就在牆頭趴著看看得了,千萬別出去了,除非就已經想離婚了,否則痛苦肯定比快樂多得多。
  
  其實還是比較羨慕現在的這些大學生的,他們就不用像我們70年代的人那樣顧慮的太多,在學校中就經歷了很多男男女女的,這也可以說是社會進步,就像現在的美國人在決定結婚的時候還是非常慎重的。中國的古話是鞋舒不舒服只有腳知道,確實是那樣的,但是美國人那種性愛觀念就在最大程度上避免了這是事情,而我們的年輕人也在學習美國人,我想應該是一種跨時代的進步吧,對社會和家庭的穩定很有用。其實我知道我的老公他也不好過的。他的心理也難過。也真沒有辦法現在的變態的人太多了,我就遇到一個變態,是個外地的30多歲的男人在路上亮出他的陰莖,把我嚇死了,我罵他真是神經病啊,他是個子矮矮的樣子,陰莖也不大還沒有我老公的大呢。
  
  後來在我們的單位看見了他把我嚇了一跳,他穿得西裝革履的來我們單位推銷產品。我看我們的領導正在接待他,我就把我們的領導叫了出來和他說了這個變態的事情,領導問我你沒有看錯嗎,我說百分之百沒有看錯。然後領導就過去讓他走了拒絕了他的產品。我記得後來再次看到他時他變了個樣子,神采奕奕的旁邊還一個女朋友和他拉著手很親密的樣子,我想啊這個社會的壓力太大了,每天都會有人受不了壓力自殺,當然變態的更多,我也很後悔那次叫領導讓他走的事情,也許很多人都需要一個機會就能改變,再後來沒有見到他們我也祝福他們我想他們最終會幸福的。

  我帶女兒一起過也想自己安靜一下,每天晚上把自己關在家也不去上網,就這麼安靜的過了一段時間。身體裡的慾望由於沒有引線引發也慢慢的安靜下來,剩下一點也都被我發洩到美食上去了,也學會晚上喝點紅酒,微醉的樣子一定惹人憐愛可是憐愛的人卻找不到。早上也不再醒了一覺睡到大天亮,不知不覺我竟然變胖了,以前的衣服一件也穿不了了,一次量了一下竟然長了20多斤,真是變成養豬專業戶了,又上街狂掃了一次,浪費了很多銀兩,不成想從飛燕一下就變到玉環了。後來又想到自己是屬豬的,不禁莞爾一笑,真是豬啊豬。看來老人說的學壞容易學好難啊,真是同一個原理。日子久了不知怎麼的忽然有一天夢到我的初戀男友了,想想已經快10年沒有聯繫了,只是因為上網在同學錄上看到過他的名字和留言,聽說他已經是一個公司的經理秘書了,前途無限。那時也沒有心情聊天。可能是現在的日子太平靜了,以前的點點滴滴就不經意的浮現出來了。雖然只是一個夢卻勾起了我的無限遐想,倒是有一種想再次見到他的願望。就和他聯繫了,他知道是我還是很激動的。邀我去東北,我考慮了一下,現在正好孩子放暑假,她也願意去姥姥家裡玩,所以我就來到了東北。

  我告訴他我的航班,他說他會去接我。他說那裡離鞍山還有很遠呢都快到瀋陽了。我也搞不清地理位置,我想我都活了半輩子了還能弄丟了啊。但說句實話東北人在江浙的名聲很不好,能吃能喝能打架,可能關外的野蠻習氣還沒有改變吧還有待進化,還有聽說有的富婆喜歡包東北的小伙子,可能是高大威猛傢伙也厲害吧,不過我對東北人的印象不好,總感覺沒有開化吧,我喜歡的東北人都是大學生。哈哈,也許我覺得東北的大學生是有文化的野蠻人吧。

  我是下午下的飛機,給他打個電話他沒有接我有些著急,我走出機場的時候看到有個年輕人打著一個寫著我名字的牌子,我就走過去了,這個小伙子看我朝他走來主動和我打招呼。我說我就是他怎麼沒有來,他說他有事來不了。到了車裡他告訴我說北京來了一個很大的領導他得陪著。我見他沒有來很是失望,這個小伙子也看出來就問我是第一來鞍山嗎,然後又告訴這有什麼好玩的,而且還有產玉的地方相信美女們都很嚮往的。聊了一會我感覺好多了,不快的情緒也沒有了。後來他把我送到國際大酒店房間已經安排完了,住下之後這個小伙子還要帶我去吃飯,我沒有去,我說我累了,不想吃什麼就讓他走了。

  在10點鐘的時候他打來電話,他說他下班了這就過來問我吃沒吃飯我說吃過了,他說那咱們去吃宵夜吧,我說不想出去了,他說我馬上過來。過了一會他就來了,我打開門看見他簡直不敢認了,變了,整個肥了一圈也有了肚子。他看著我,眼神還是那樣明亮只是更成熟更有魅力了,然後他緊緊抱住了我,好久違的感覺啊,還是那麼一個親切的人。

  閒談了一會感覺有很多想說的話卻不知道從哪裡說啊竟然都沒有話說了,只是互相看著,我坐在他的腿上,他摟住我然後一陣狂吻,舌頭瘋狂的攻擊著我侵佔著我,他嘴裡的煙味和酒味很大我用手推他卻推不動,最終曖昧的味道勝過了難聞的煙酒味,我也動情了但只能用鼻子發出曖昧的聲音。他的手也不老實了,撫摸著我的胸部,我感覺到了他的硬度,他終於鬆開嘴,我大口的喘息著……他來脫我的衣服,我說你去洗洗。他笑了放開我說那你等我一下就去了。我躲進被窩,把燈都關了只是開著電視。一會他就出來了,我說你怎麼這麼快啊,他笑笑了說男人最怕人家說他快了就擠進來了。他親吻著我的乳房,用舌頭挑逗著我的乳頭用嘴唇吸吮著它偶爾還用牙齒輕咬記下,啊啊。
  
  這個壞傢伙,我呻吟著說10年沒見面上來就欺負人。他說你比以前胖了些,不管他聽懂沒有我說是剛剛才胖的,他漸漸的向下吻去,吻到我的兩腿之間,我用手推著他我說不要,雖然30多歲的人但還是覺那個地方很醜陋。他沒有理我用舌頭挑逗著我的下面,我感覺我的水流不止,忍不住哼出聲來,他用牙齒輕咬著我的小陰唇,我啊的一聲,真是受不了,我說你太壞了,他看來也忍不住了,趴在我的身上,那個硬傢伙頂著我,我雖然很濕潤但他進得還是很慢,啊。。。我情不自禁的長吟了一聲,他的可真粗,他在我耳邊問我比你老公的傢伙大嗎,我扭過頭說大,比他大多了。他得到了鼓勵就開始舞動起來,真舒服,但我卻不敢大叫也不敢說那些髒話,還是有點放不開。後來他架起我的腿,大起大落,我真的受不了了,嗯嗯嗯配合著發出聲音,我的頭左右扭動著,啊。啊。啊我終於控制不住自己了大聲的叫著,下面收縮著水流汩汩,他看我痛苦的大叫知道我高潮了,但卻不停下來,卻更加用力一口氣又猛干了100多下。房間裡肉體的撞擊聲和我的叫聲已經快超過電視的聲音。在他不停的撞擊中我又達到了第二次高潮,我的手抓著床單,身體扭曲著,他停下來,看著我說說舒服嗎。我當時就哭了,眼淚刷刷的流下來根本控制不住,他嚇壞了說是不是弄疼你了。我用我的雙手敲打著他胸膛抽涕著說「你怎麼才要」,

  他俯下身子親吻著我臉上的淚水說真是造化弄人啊他也難過了。是啊如果在大學的時候就給他可能一切都變了,也許他到哪裡就就會跟到哪裡,再好的城市睡覺時也是在房子裡在床上,和他能身心相合能達到最快樂的境界多好。可是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他說那時你和我回來就好了,我無奈的笑了笑,我說我不知道你這麼厲害呀如果早知道你這麼厲害我就和你走了,他說哎早知道這樣那時就把你強姦了。哈哈真被他逗樂了。問他你怎麼不變軟啊,他說為什麼變軟啊還沒有射呢。啊。。。我真的有點驚呆了。我老公那麼狠的撞擊20下也就射了,那個大學生弟弟這樣猛的撞擊100多下也得射了,怎麼他還沒有射呢,真是嚇死了。我說你剛才那麼凶狠的撞擊我以為你射了呢。他說我也不知道怎麼的了今天就是沒有射的感覺也許是你下面的太緊了。我可真是暈死啊太緊了還不射什麼邏輯啊。
  
  以前我老公總說你的太緊了受不了。他說咱們換個姿勢吧,我站在床邊,雙手扶著床屁股撅著,他也站在地上從後面進來。剛開始還是輕柔的抽拉,真是舒服啊我最受不了從後面進了。他每一下進來我都想大叫可是還得忍著不想太淫蕩,他突然在後面猛的撞擊一下,啊。我大叫一聲太突然了沒忍住,他看來是想聽我的叫聲,輕柔的弄幾下就猛插一次,我就啊的叫了一聲,他還側著頭看著鏡子,鏡子裡真是黑白分明啊,他黑黑的壯實的身體撞擊著我雪白的臀部。真是夠A片的標準了,一個美女和野獸啊,呵呵有點自戀了。他感覺我這樣的叫聲還不過癮不連續,就開始持續兇猛的撞擊,我自然是把持不住大聲的叫啊啊了,真是令人感動的畫面。漸漸的我就受不了,他的傢伙太大了。又粗又狠我這個嬌小的身體怎麼行啊,水不停的淌著都流到了腳上,我一直都在點著腳尖,在他的撞擊下我的腿也跟著動,啊我不行了,我不行了,我想抱抱你,快讓我抱抱,我大叫著說著然後想起身抱著,他按著我不讓我動在後面更加凶狠撞擊著我,我叫著說我不行了不行了「我想哭」,他說想哭你就哭吧,我終於控制不住的哭起來,不知道為什麼以前聽說過有的女人做愛的時候哭,但沒想到自己也會這樣,在我的哭聲中他撞得更猛烈了,男人就是野獸啊特別的東北的男人都沒有開化啊,我越哭他干我越凶,後來他干累了,他說腰好酸就放開我了。我站起來緊緊的抱住他,他說你怎麼渾身發抖啊,我說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抱著你」我也控制不了渾身抖個不停。抱得緊緊的,好像一鬆開就會失去他。

  抱了一會我也平靜了。我們又回到床上,互相親吻,他說你達到高潮了嗎,我說都快被你干死了還能達不到。後來他讓我給他口交,他的大傢伙我真的很喜歡,上面還都是我淫水呢我也不管那些了,就是喜歡舔它,口裡含著它我的手在上下擄著它,弄了10多分鐘也不出來我說我的手都酸了,不弄了,他說我給你機會報仇你不要可別怪我啊,讓我趴在床上他騎在我的身上從後面就進去了。然後就不停的幹,我真的暈了,我的靈魂又出竅了,屁股抖動的不停,我也沒有力氣叫了,渾身的出了濕濕的汗,怕在那裡任他干了,他最後在後面猛刺了三四百下就射了,趴在我的身上喘息, 說真的喜歡被他這樣的猛干,也喜歡他從背後壓著我,但當時也許是真的爽死了說起胡話來了說了句你都壓死我了。他聽到後馬上就從我背上翻下來。 我強著睜開眼睛看了看表說你可真厲害,都一個小時15分鐘了,他說我不厲害「我們聊了一個小時幹了15分鐘」,我說你竟瞎說我們聊15分鐘都是多的。

  後來我問他可以不回去嗎,他說可以的,他說他經常寫材料到很晚不回家打個電話就行了。「我枕著他的肩膀手裡握著他的陰莖」就這樣睡著了。哎,好多年沒有睡得這麼香了。剛結婚還好點,後來有了孩子基本上就是我自己帶晚上帶孩子都累死了,有時半夜回來還要被他弄醒幹一次,覺都沒得睡。後來有了那個大學生弟弟,但是那時也不是非想鬧到離婚,也是偷偷摸摸的從來沒有敢在外面過夜,雖然這個弟弟也有大傢伙但還是不敢手握著它枕著他的肩膀美美的睡上一覺。每次做完說不上兩句就趕緊走。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的感到真實和放鬆,不僅僅是身體上的能量全都釋放出去又回到零點而且心裡上也是非常放鬆有種終於可以找到一個肩膀靠著歇一歇的感覺。

  忽然回憶起倒是有過一次和這個大學生在晚上干的經歷,他半夜來的幹了一個多小時,我達到了兩次高潮,但那次是最不爽的一次了,因為我的女兒在隔壁半天她醒了我還過去陪了她一會,因為有女兒在所以他也干的不爽,心裡緊張總是要射的感覺,後來就走了,要不然想幹一宿了的。有孩子在我也害怕不敢大叫,怕把她吵醒了。其實如果就我們倆在家的話這一宿能幹翻天了可是那時真的沒有這樣的機會。

  我在那個賓館住了一個星期,他每個白天都要過來陪陪我,但是我還不滿足,他又在賓館陪了我一個晚上。被他大幹特幹那就不用多說了,怎麼說也是我自己願意滴。那幾天天天不等他來,我躺在床上只要想著他要來下面的水就不斷弄的粘糊糊,想想都臉紅啊,都快奔四十的人了,怎麼像少女似的懷春了,後來把這個事情說給他聽他一臉壞笑說你不是懷春你是發騷了。只是他對我還是比較新奇的,不停的開發,不停玩,有一次讓我數著,看看達到多少次高潮,那次我就數到六次的時候他就忍不住了,拚命的狂干最後我又來了第七次。在干第二次的時候他還讓我繼續數,我說不數了,「我一直都在爽」,而且我來的都是連續高潮數也數不過來,真的每當我的靈魂離開身體的時候在空中遊蕩,就是我連續高潮到來了,沒有心思去數也數不過來,是一直連續不停的爽,死了的感覺。 還有一次他在後面幹我,我站在床邊被幹得半身趴在床邊快暈了過去,他去尿尿,回來後非常驚奇說你怎麼還是這姿勢啊,原來我半邊身子在床上兩腿都耷拉著在床邊,看起來我的姿勢很不舒服但我那時哪還有力氣挪動身體啊。我那時粉面桃花的樣子和渾身無力的樣子又激起了他的獸慾,他把我抱上床用最原始的男上女下的方式慢慢的收拾我,我比以前胖了很多肉都長在肚子上了,他就這樣壓著我他說我壓著舒服,他慢慢的來回抽插,我肚子上的肉托著他沉重的身體,被他擠壓蹂躪,他說現在他最舒服也最享受,到後來他瘋狂起來的時候他一衝他的頭就越過我的頭好多,他瘋狂的沖快速的衝我都不敢看他,就閉上眼睛暈暈的。

  稍帶著也去了一趟玉佛苑和千山,去目睹了世界上最大的玉佛。說實話我對佛教是沒有什麼信仰的,杭州靈隱寺就僅僅去過一次,還是因為曾經看過濟公和尚的連續劇。杭州的岳飛廟倒是總去。可能骨子裡在內心深處就崇拜頂天立地的英雄。從小就會背那兩句「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想想那時岳飛騎著寶馬在疆場上廝殺和現在的他騎在我的身上瘋狂的衝撞也有相似之處啊,沒有辦法,我就是喜歡英雄,在床上也是。

  千山的景色還是真好,北方的雄偉壯觀可真不同南方玲瓏剔透。但連做了兩天身體裡的水不見少但爬山的時候就露餡了,腿軟的不行,一路停停走走的,特別是千山的一線天可真夠嚇人的,從上面望下去我的心跳就加快呼吸急促,我的手心一直在出汗,腿不停的打顫,可不是來了高潮是嚇了半死。

  他後來還要帶我去泡溫泉,我說算了我不想去太多的地方我來這就想看看你,看也看了瘋也瘋了,能和你多呆一天就多呆一天。他抱緊我撫摸著我的頭髮默不作聲。

  除去在外面玩了兩天,就是在賓館,連吃飯都在賓館裡。基本上他來了就干,干了再干,不停的幹。他走了的時候我基本上都沒什麼反應,每次我都是灘在床上像一灘泥,等我睡醒了我就狂飲一瓶水因為叫的太多了嗓子緊也因為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有些脫水。然後把筆記本拿出來寫寫日記,這是我的習慣,生活中重要的事情我總是要記錄下來的,我這時的心裡是寂靜的。我們沒有刻意去做多少次,但我就是不停的要,好像要把這輩子愛做完。也許我內心也知道我來過了就不會再回來了,就像是要和一個人訣別前的感覺。

  他也一樣喜歡我的身體,他說我是他第二女人,這個我相信。他的人品我知道。他後來說每次我高潮的時候:「我感覺到了一種很微妙的感覺,你的陰道口在收縮,我感覺到在我的插入和拔出時,你的陰道在收縮著握著我跳動著,真是太舒服了。我從來沒有感到這麼舒服過,」他說和我做愛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事情,比死都快樂。哎死真的很快樂嗎死了真的是靈魂在天堂裡遊蕩嗎,這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現在被他把靈魂操出來了,離開身體在遊蕩著,這對我來說是最快樂的也是最真實的。但是每次靈魂出竅後的頭卻是痛的,可能是太興奮了,也算是痛並快樂著。

  他有一天來了卻沒有來擁抱我,而是從包裡拿出來一個盒子,打開後我看到是一個玉的飾品,他說這個是貔貅,是招財辟邪的。我笑了笑,說真漂亮渾身通透的樣子,我說這個很貴吧他說不貴。但我看到這個東西就知道它不會便宜的。我說真的不需要,我來就是想看看你可不是想發筆橫財啊。他笑了。他說明天我們去趟岫巖吧那裡出玉的。我搖搖頭,我累了,不想走了。他說為什麼累啊,我斜著眼睛看著他,說你不知道啊,都是被你幹的唄,我天天被你幹的哭爹喊娘你不知道啊,他說你是每天都在哭,哭了不知道多少次,可是我沒有看見你流淚啊。我說你就缺德吧我的眼淚都是從下面流出來的,都快流乾了,每次怎麼哭怎麼喊怎麼求饒你也不停,你要不干累了就不饒人家,都快被你欺負死了。他說也沒看到你死啊,你要是不動我就不干你了,我說我那回動了,我根本就沒有力氣動,他說每次我看你都是渾身顫抖的還說不動啊,我的臉都氣紅了,上去掐他,那也叫動啊人家都那樣了還不饒人家還使勁干,幸好我沒有嫁給你啊,嫁給你就活不到現在了,被你這樣幹一年估計就得死了,干死的。我問他和他妻子是這麼幹的嗎,他說不是,我說是不是干別人的老婆就特別狠啊,往死裡干。他說是。說著他又抱起我翻到床上,自然又是少不了卿卿我我的,最後還是狂風暴雨終摧折以一場惡戰結束。他總說現在流行的一句話「出來混總要還的」。大學那幾年把他憋壞了現在來償還他的。」

  也許這也是因果,我不信佛,也不信因果。我現在不知道怎麼生活,不知道明天是什麼樣子應該怎麼樣。我不知道。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們也是。該分別的自然就分別了。他忽然想留個紀念,就特意錄了一天晚上我們的做愛過程。那是他那個晚上第二次幹我,整整干了兩個小時,在一個小時的時候他很想射所以他就拔出來去尿尿,不知道他是不是吃了什麼藥了,問他他說沒吃,回來就更加的厲害,變本加厲的折騰我,讓我的靈魂一直飄在體外,我真不知道它到底能不能歸體了。嘗試了各種花樣,後來我趴著他在後面慢慢的動,我就奇怪啊這 不是他的風格啊,突然感到一陣疼痛從肛門傳來,啊。他從肛門插進來了,疼死了,漲漲的,我說你快拿出來,他說停住了,他親著我的耳朵說忍一下會更舒服,後來我咬著牙,他也慢慢的進來了,真疼啊,過了一會他又慢慢的往外拉,開始運動了,一種異樣的感覺傳過來了,是想大便的感覺,啊。不要,不要讓我拉在床上啊太丟人了,可是他不停,就這樣慢慢的幹,過了一會問我還疼不疼了,我說好點了,我剛說完他就使勁的插進來,啊。太猛了,然後就開始大幹特幹,看來東北人真是野蠻人種,讀的書再多也沒有用。一波衝擊過去我又是一身的汗,有點疼,但更爽,主要是心理上的爽,是一種被人虐待的爽。看來我骨子裡就是個浪女。他把他的大傢伙拔了出來到我的面前,真是夠噁心的上面還有我糞便黃黃的。氣得我抬手就打了它一下,他啊的一聲說你也太狠了它剛讓你舒服完你就打它啊。我說舒服給屁,肛門差點乾裂了,疼死了。趕快洗洗去。剛才被干的時候我很想大便,我下床後到衛生間坐下之後卻沒有便意了。後來簡單的洗了洗就又投入戰鬥之中了,還是昏天暗地的一陣狂拼,也談不上狂拼,因為我根本沒力氣反抗,只能說是單方面狂拼了,我只有被干的份。他射在我的裡面後又把傢伙拔出來插進我的嘴裡,雖然有他的精液和我的淫水味道濃重但我並不煩它反而是喜歡它。後來他讓我看了錄像,在這兩個小時裡我被他折磨得沒有人樣,頭髮披散著臉上流著汗把頭髮也沾亂了,各種姿勢,我求饒的樣子,我哭的樣子,都歷歷在目,看得我自己都臉紅了,我也看過不少A片。但我從來沒有看過像我這樣的片子。我在片子裡一會呻吟大叫,一會哼哼唧唧,一會不停喘息,我的手有時也四處亂抓,屁股不停的顫抖,趴著時小腿也抬起來配合著他的衝撞。我的表情醜陋,哭得樣子太難看了,哎。。這樣的片子怎麼能留著呢。

  我說這個片子如果流出去你的仕途就完了。他說不會的。他會小心保存的,我說現在什麼都靠不住不光是人電腦也一樣的。他說那他看一段時間就刪點它。讓我放心吧。這樣後來我又把這個片子放了兩遍,算是把它記住了。

  不過片子到底刪沒刪我現在也不知道,我想他是重視仕途的人他應該不會留著它。不過如果沒有刪,就不知道朋友們將來誰有這個眼福了。真心的希望你們能看到。

  我回到杭州後就毅然離了婚。婚姻其實是一種習慣,人們想要改變一個習慣很難。離婚之後我發覺我變成了眾人喜歡的對象。有很多人甚至包括已婚男人都想雀雀欲試,包括我最好的朋友和我最要好的同事。我當然有了更多的經歷。。。。。。

  在經歷了風風雨雨之後,我現在只想做回我自己。所以把這些過去的點點滴滴都寫出來,可以說是為了忘卻的紀念,也算是給自己一個交代。但將來怎麼走下去我真的很迷茫。也許感動只是一時的,但我希望我們都能懷著一顆感動的心活著。

 完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5-1-15 12:26 編輯 ]




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兵,不想做猛男的男人不是好男人。呵呵
2014-5-26 07:5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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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忘卻的紀念(二) 作者:么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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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忘卻的紀念(二)


作者:么雞
2015年1月12日首發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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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絕逼巧合。
**********************************

             第一章 北方的冬天

               一、平安夜

  冬天,一個蕭瑟的季節。

  其實相比南方的冬季,北方有暖氣的室內更加溫暖,而南方有的卻只是陰冷。
可每到了冬天我都習慣逃往南方,或許是為了逃避冷清,或許只是出於習慣,像
一隻候鳥。而這個冬天,我卻鬼使神差的將自己流放到了這個冰封的北方大城市。

  作為一個被遺忘的旅人,似乎是在尋找孤獨,又似乎是在逃避孤單,我早已
不知道我是前者還是後者又或許兩者都是。只是我知道,今夜,這個被蒙上了濃
濃的羅曼蒂克色彩的夜晚——平安夜,我又將無處可去。

  北方冬季的夜晚來的格外早,此刻已經是華燈初上。街上並沒有因為寒冷而
蕭條,卻人來人往顯得比白天更加繁忙和吵雜。牽著手、挽著胳膊、環著腰的一
對對的愛人們從我身邊走過,我背著吉他隻身一人走在他們中間,顯得格格不入。
隨著人群,我被帶到了這裡。蕭瑟的北風吹打著我單薄的衣衫,我的雙腿有些僵
硬了。

  Tonight?一個不起眼的小門上懸掛著略微有些發暗的霓虹燈,在一
片林立的酒吧中顯得有些黯淡。進去喝一杯吧,只一杯就好……我自欺欺人的對
自己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推開那扇小門,一股暖意撲面而來。慢慢悠悠的
六十年代的鄉村音樂,雖然還不到熱鬧的時間,由於這個特殊的日子,酒吧裡已
經沒有什麼空位了。我在吧臺上的高腳凳上坐了下來,把琴盒輕輕放在一旁的凳
上。

  「先生,喝點什麼?」服務員客氣而禮貌的沖我微笑。

  「whisky,with ice,thanks。」

  「ok」不一會兒一杯琥珀色的液體擺在我面前。

  我拿著杯子搖晃著,聽著那杯中的冰塊敲打著杯壁發出悅耳的叮噹聲,看著
琥珀色的液體在杯中搖晃。等杯壁上浮起一層霧氣,便迫不及待的一仰脖把漂亮
的液體悉數灌進了胃裡。一皺眉頭,奇怪的味道。「waiter,你這裡有沒
有別的牌子的whisky?你這個好像是假酒。」

  小服務生很靦腆的一笑:「先生稍等,我去問問。」

  不一會兒,一個中年人來到我面前:「先生你好,我是這個酒吧的老闆Tom。
剛才的事情不好意思。」說著他伸出了手。

  我和他握了個手,笑了:「呵呵,你好,Roy。其實沒什麼的,換個別的
就好了。我知道你們賺錢也不容易。」

  「嘿嘿,是啊是啊,把我辦公桌上那瓶伏特加拿來,對了,今天這位先生的
酒我請了。」服務員答應著去了,不一會兒拿出一瓶酒來。Tom接過來擰開蓋
子,又拿過兩個新杯子倒了兩杯壓低聲音道:「來,乾一個,你這麼懂得酒的人
現在很少了,實不相瞞,你是第一個喝出來這酒有貓膩的人。也算是知己了。」

  我不置可否的笑笑,拿起了杯子和Tom輕輕碰了個杯,同時將酒一飲而盡。
一股清冽甘醇流入口中,吞下肚子猶如一團火,我不由得皺了一下眉。「我操,
這酒有70度了吧?那邊帶過來的?」

  Tom聽了忙道:「怎麼樣?這酒怎麼樣?」

  我笑了笑,將空杯子放在吧臺上用手指了指,示意還想要一杯,Tom雖然
沒有聽到想要的稱讚,卻更加高興了,又將我的杯子注滿:「今天終於算是碰上
個知己,這瓶放在這裡,我請你的,千萬別客氣。」

  我拿起酒杯,給他也倒了半杯,又舉起杯子道:「謝了,我都不知道上次喝
這麼純正的Stolichnaya是什麼時候了。不過話說到前面,我喝完了
你可別心疼。」說著一口抽幹了杯中純色的液體。

  Tom也一飲而盡,長出了一口氣道:「這酒進了你的肚子也不冤枉了,你
只管喝,我辦公室裡還有的是。你先喝,我去照看照看。」說著便起身去照顧那
些常客了。我笑了笑,又倒上一杯,細細品味著這純烈的芬芳。

  「豆豆,今天自己來的?平安夜快樂,隨便坐。」Tom對剛進來的一個女
人說著,那口吻,顯然這個豆豆是這裡的常客了。只是出於好奇,我回頭看了一
眼。大概一米六五的個頭,一個偏瘦的女人,大大的眼睛,化著淡妝,穿著意見
純白的貂皮,下身短裙露出兩條修長的腿,一雙高跟鞋使有一層絲襪(或是打底
褲。我到現在都分不清兩者的關係)的腿部線條勾畫得更加婀娜。

  豆豆手裡舉著電話,和Tom打了個招呼,又左右看看,已經沒有空位了。
「我給你找個位子?」Tom問道。

    豆豆搖搖頭,來到吧台我的旁邊,沖我禮貌的笑了一下:「這裡有人嗎?」

  我忙拿起凳子上的琴盒,「請便。」

  豆豆又沖我笑了一下,便斜身坐了下來,對吧台裡的服務生說:「老樣子。」

    服務員禮貌的笑笑,倒了一杯蘇打水。我聞到了一股淡淡chanel的味
道。豆豆的電話終於通了,雖然她壓低了聲音,雖然我並沒有刻意去聽,但是這
些話還是傳進了我的耳朵。

    「我到了,你到哪了……你忘了今天我們說好的……沒忘?沒忘怎麼還不過
來……加班?開會?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對,平安夜……我不稀罕你
補送的花……吳巍你個滾蛋!今天是我生日!」豆豆生氣的掛了電話,拿起吧臺
上的杯子就喝了一大口。

  剛剛喝進嘴裡,豆豆的臉色就變了,她拿的不是她的蘇打水,而是我的純
Stolichnaya。果然噗的一聲,豆豆把嘴裡的液體都吐了出來,髒了
我的琴盒。我有些心疼。

  「對不起對不起。」豆豆一邊說一邊從包裡掏出面巾紙幫我擦拭。我笑了笑,
接過了紙自己擦了起來:「沒事,不用在意。」

  豆豆尷尬的笑了笑,又沖著吧台裡的小服務員嗔道:「你給我的這是蘇打水
嗎?」

  服務員有些委屈的小聲說:「豆姐,這杯才是你的,你喝的那個是這位先生
的。」

  「啊……」豆豆的臉有些紅了,「真不好意思。再來給這位先生來一杯,算
我請的。」

  我笑了。今天是第二個人要請我喝酒了。「不用了,這一瓶都是Tom請我
的。」

  「哦……」豆豆扭頭看看身後空空的小舞臺,問道:「還沒開始嗎?先提前
給我唱一首吧,謝謝。」說著從包裡掏出兩張毛爺爺推了過來。

  「呵呵,誤會誤會。」Tom發現了這邊的狀況,來圓場了。「拍拍我的肩
膀道:「這位美女是豆豆,這位是……」

  「Roy」我伸出手和豆豆禮貌的握了個手。

  「Roy是我的客人,可不是歌手。」

  「啊……」豆豆有些吃驚,用兩隻小手堵住了嘴,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
思不好意思,我以為……抱歉啊,我腦子有點亂。」

  我笑了笑,將吧臺上的毛爺爺推了回去:「沒關係,Tom,如果你不介意,
我想唱支歌行嗎?」

  Tom又換了新杯子給我,滿上酒說:「當然,我洗耳恭聽。」

  我走上台去坐了下來,調了調麥克的高度,拿出我的琴。台下頓時靜了下來。
好奇的目光讓我有點不自在。我清了清嗓子:「各位朋友,晚上好。在這個平安
夜祝大家玩得高興。今天是我朋友豆豆的生日,我在此獻醜送給她一首歌,祝她
生日快樂。唱得不好還請大家多包涵,也希望能得到大家的祝福。」說著,用手
指向了豆豆。立即,她成了酒吧的焦點。豆豆只好起身,端起自己的蘇打水朝四
周致意,喝了一口。

  掌聲響起來,此起彼伏的生日快樂也響了起來。等到聲音小了些,我撥動琴
弦唱了起來。

  「你的生日讓我想起
  一個很久以前的朋友
  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天
  他流浪在街頭
  我以為他要乞求什麼
  他卻總是搖搖頭
  他說今天是他的生日
  卻沒人祝他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祝你生日快
  握著我的手
  跟我一起唱這首生日快樂歌
  生日快樂
  祝你生日快
  有生的日子天天快樂
  別在意生日怎麼過
  這個朋友早已不知下落
  眼前的我有一點失落
  這世界有些人一無所有
  有些人卻得到太多
  所以我最親愛的朋友
  請你珍惜你的擁有
  雖然是一首生日才唱的歌
  願永遠陪在你左右
  生日快樂
  祝你生日快
  握著我的手
  跟我一起唱這首生日快樂歌
  生日快樂
  祝你生日快
  有生的日子天天快樂
  別在意生日怎麼過」

  雖然是一首並不為人熟知的歌,等我唱到第二遍Rp的時候,台下已經有人
在跟著一起唱了。

    「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握著我的手,跟我一起唱這首生日快樂歌。生日
快樂,祝你生日快樂,有生的日子天天快樂,別在意生日怎麼過……」

    一曲唱完,掌聲響起來,很熱烈。我站起來,朝台下鞠了個躬。服務生送上
來一束花,指了指台下一桌,上面坐著兩個女人。我接過來,沖她們笑了笑,其
中一個濃妝豔抹的長髮女人送了我一個飛吻。

    服務生小聲道:「那位姐姐說如果方便了要請你喝一杯。」

  今天第三次有人要請我喝酒,運氣這麼好?我笑了笑,對服務生說:「你去
告訴她們吧,不方便,花兒我收下了,謝謝。」說完又對著麥克道:「謝謝大家
的祝福,打擾了,大家玩的開心。」說罷就要下臺。

  「哥們,別走啊,再來一個,剛有點味兒,再來一個吧。」台下一個聲音道。

  「是啊,再來一個。」馬上就有幾個聲音附和。

  我看向豆豆,她在微笑著看著我,那眼裡有些朦朧。

    我又看了看Tom,Tom高高的對我豎起大拇指。我笑道:「既然大家喜
歡,我就再來一首。Don‘t cry,送給大家。」說著又坐下唱了起來:

  Talk to me softly, theres somethi
ng in your eyes……
  

  唱完,不等台下的人說話,我鞠了個躬,拿起地上的花兒走下了台。這時掌
聲才想起來。「再來一個吧。哥們,再來一個。有味啊!」我笑笑,朝聲音的方
向揮了揮手。

    Tom趕緊出來打圓場:「諸位諸位,我這位朋友今天是來陪朋友過生日的,
還讓他們說說話吧,咱們的重頭戲馬上開始了。」說著朝一旁準備好了的樂隊揮
了揮手。不一會兒耳熟能詳的爵士樂響起。台下漸漸安靜了下來。

  我看著豆豆偷偷將眼淚擦掉了,才坐了回去。

    「生日快樂。嗯,借花獻佛了。」我將手中的花束遞給豆豆。

  「謝謝。」豆豆接過了花沖我笑了笑,她的眼睛有些發紅。聞了聞手中的花。
「請我喝一杯吧。」

  女人,就是這麼奇怪,剛才還說要請我喝酒,如今又厚著臉皮讓我請她。
「ok, my pleasure miss.what u like?」

  「this is just fine.」

    豆豆指了指臺上的Stolichnaya。

  「這……」

  「怎麼?不捨得?」

  「這酒太烈了,不適合你。」

  「沒事,什麼都要嘗試一下,不是嗎?」豆豆說著就去拿酒瓶。

  「我來吧。小弟,麻煩拿兩個吞杯,一瓶雪碧。」

  「怎麼,看我不能喝,給我兌水?」

  「呵呵,不是,這個就是應該這麼喝的。酒鬼才喝純的。這酒度數太高,直
接喝的話很傷嗓子。」

  「那你不是說你自己是酒鬼了?」豆豆笑了起來,一雙大眼睛彎成兩道月牙,
被長長的的睫毛遮蓋著,嘴角往上翹,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和一排潔白的皓齒,
很美。

  我接過兩個杯子,在裡面先倒了一半酒,又倒上一半雪碧,遞給豆豆一杯,
示意她看著我的動作。然後拿起一張紙巾蓋住杯口,用力在吧臺上磕了一下,將
兩種液體迅速混合,不等泛起氣泡,便一仰脖喝幹了,泛著泡沫的烈酒帶著甘甜
和泡沫滑進了胃裡。我一皺眉,常長長舒了口氣。

  豆豆學著我的樣子,也重重的磕了一下,一口喝完。先是捂住了嘴,然後張
著小嘴,用手扇著風的往外哈氣。

  我笑了「都和你說了,這不是女人喝的酒。換個別的吧。紅酒可好?」

  豆豆卻搶過酒瓶,先給我倒了半杯,又給自己半杯:「好痛快好痛快,還要
這個。」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只好給兩支杯子裡又注滿了雪碧。


              二、我的生日

  這個冬天好冷啊,說好的暖冬呢?只顧得臭美,穿的太少了……這鬼天氣,
不過今天如果再下一點雪就完美了。下了計程車,只覺得一陣寒風吹過來,我忙
急急地跑了兩步進了Tonight的門。

  他到了麼?我不知道,應該到了吧?今天酒吧人真多,是啊,今天是平安夜
麼,我的生日。居然這麼早就這麼多人了,他……沒來。

  我掏出電話撥通他的號碼。沒人接。Tom走了過來:「豆豆來了,我給你
找個位置?」我沖他笑了笑,搖了搖頭。電話仍未接通。Tom走開了,我又看
了一圈,只有吧台那裡還有個空位,上面放著一把吉他,一個長髮男人在旁邊坐
著。換歌手了?我想著,走了過去。

  「這裡有人嗎?」長髮男人看了我一眼,他有些消瘦,眉毛很濃,眼神有些
渙散,鼻樑很高,頭髮很雜亂的披在肩上,手裡捏著一支煙。

  「請便。」他拿起站著位子的琴,做了個請的姿勢。我對他報以微笑,坐下
來對吧台裡的小弟說:「老樣子。」電話終於通了。

  「喂?」他刻意壓低了聲音。

  「我到了,你到哪了?」

  「你在哪了?」

  「你忘了今天我們說好的?」

  「沒忘。」

  「沒忘?沒忘怎麼還不過來?」

  「我在加班呢,臨時有個會走不開。」

  「加班?開會?你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我當然記得了寶貝,平安夜嗎。」

  「對,平安夜。」

  「寶貝,今天我確實走不開,明天給你買花兒,然後咱們去吃西餐,好麼?
我位置都定好了。」

  「我不稀罕你補送的花。」

  「寶貝,別生氣,我確實是工作忙。」

  「吳巍你個滾蛋!今天是我生日!」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沖著電話
喊了一嗓子,掛了電話。拿起蘇打水狠狠的喝了一口,希望能平靜自己的情緒。
天!這是什麼味道!一股火辣辣的液體進了嘴裡,瞬間我的舌頭都麻木了。我馬
上吐了出去,都吐在了這個歌手的琴盒上面。丟人丟大了,我忙翻開包包,掏出
紙巾一面擦一面說著對不起。

  他接過了我的紙巾自己擦著:「沒事,不用在意。」

  我好丟人啊。都怪這個小服務員,給我的是什麼東西!我狠狠的對服務員說:
「你給我的這是蘇打水嗎?」

  服務員小聲說:「豆姐,這杯才是你的,你喝的那個是那位先生的。」說著
指了指我跟前的杯子。天!原來我拿錯了杯子,我把這長髮男的酒給喝了。我馬
上覺得我的臉有些燒。「真不好意思。再來給這位先生來一杯,算我請的。」

  他卻笑了笑:「不用了,這一瓶都是Tom請我的。」。我哦了一聲,看來
這個新歌手還有點來頭,連Tom這麼小氣的人都請他喝酒。不過我喝了人家的
酒,又吐髒了他的琴,總該表示一下的。我看舞臺上還空著,掏出二百塊錢放在
吧臺上,「還沒開始嗎?先提前給我唱一首吧,謝謝。」

  Tom卻冒出來拍了拍長髮男的肩膀說:「呵呵,誤會誤會。這位美女是豆
豆,這位是……」

  長髮男站起了,很紳士的伸出了手:「Roy」

  「Roy是我的客人,可不是歌手。」Tom笑著說。

  我更尷尬了。自己居然把他當成一個賣唱的了,還給人家錢……我真恨不得
找個地縫鑽進去,以後還讓我怎麼來呢?嘴裡只好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
以為……抱歉啊,我腦子有點亂。」一邊伸出了手和他握了握。他的手指很長,
也很細,只是有點涼。

  握完手,Roy笑著將錢推了回來:「沒關係,Tom,如果你不介意,我
想唱之歌行嗎?」我忙將錢收起來胡亂的塞進了包裡。

  Tom又拿過一個新杯子給Roy倒了酒:「當然,我洗耳恭聽。」於是,
這個叫Roy的長髮男人走上了舞臺。他拿出自己的吉他,好漂亮的吉他,上面
還有一個花體的R,看來真的是他的名字了。

  他清了清嗓子:「各位朋友,晚上好。在這個平安夜祝大家玩得高興。今天
是我朋友豆豆的生日,我在此獻醜送給她一首歌,祝她生日快樂。唱得不好還請
大家多包涵,也希望能得到大家的祝福。」說著,用手指向了吧台前的。暫態,
我感覺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我站起身來,端起自己的蘇打水朝四周致
意,喝了一口。

  「生日快樂。」

  「美女生日快樂。」

  我點點頭表示感謝。

  聲音小了下去,臺上的Roy開始唱了起來。只有一把吉他的獨奏顯得有些
單調,又讓人覺得很乾淨。那歌聲有些蒼涼,卻又有那麼一點的動人。

  你的生日讓我想起
  一個很久以前的朋友
  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天
  他流浪在街頭
  我以為他要乞求什麼
  他卻總是搖搖頭
  他說今天是他的生日
  卻沒人祝他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

  他祝我生日快樂,不知何時,台下也有人跟著唱了起來,我的心一緊。想不
到,我今年的生日快樂居然是一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跟我說的。而我的那個他,
此刻正在別的女人的床上。想到這裡,我的心好痛。

  歌已經唱完了,有掌聲,有鮮花。我該謝謝他的。他站起了身,鞠了個躬:
「謝謝大家的祝福,打擾了,大家玩的開心。」說著就要下臺。我忙擦了眼淚,
想要靜下來,好讓自己說謝謝的時候不要太失態。可是台下卻有人說:「「哥們,
別走啊,再來一個,剛有點味兒,再來一個吧。」

  「是啊,再來一個。」

  呵呵,這些人是不是也像我一樣,把他當成歌手了?我看向臺上,正好他也
看著我。我沖他笑了笑。

  他也笑了笑,「既然大家喜歡,我就再來一首。Don’t cry,送個
大家。」說著又撥動琴弦,唱了起來。

  淚水終於奪眶而出,我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痛。

    這首歌,如今聽起來就像是給我寫的,又像是他在安慰我。我怎麼會可憐到
讓一個陌生人來安慰?我怎麼會這樣?不知什麼時候,他下臺了,已經到達了的
樂隊上臺,音樂又響起來。我忙擦了眼淚。剛擦完,他就回來了,坐在剛才的位
置上。把手裡的花兒遞給我。「生日快樂。嗯,借花獻佛了。」

  我接過來,勉強笑了笑。「謝謝,請我喝一杯吧。」我想我笑的一定很難看。

  「ok, my pleasure miss。what u like
?」

  我看了看他面前的酒瓶,裡面是白得像純淨水一樣的液體。上面,俄文?伏
特加?

    「this is just fine.」

  「這……」他顯得有些為難。我知道他看我不能喝,所以為難。可我今天偏
要喝醉!

  「那麼小氣?」我笑著說。

  「這酒太烈了,不適合你。」

  「沒事,什麼都要嘗試一下,不是嗎?」我把酒瓶拿起來,上面還是沒有一
個認識的字母。

  「我來吧。」他把酒瓶接了過去。「拿兩個吞杯,一瓶雪碧。」

  「怎麼,看我不能喝,給我兌水?」我有些不滿。

  「呵呵,不是,這個就是應該這麼喝的。酒鬼才喝純的。」

  可是我剛剛喝的他杯子裡的明明就是沒有兌過東西的。「那你不是說你自己
是酒鬼了?」我第一次覺得這個人還有點意思。

  他笑了笑,在兩個杯子裡先倒了一半酒,又倒上一半雪碧,遞給我一杯,示
意我看著我他的動作。然後拿起一張紙巾蓋住杯口,用力在吧臺上一砸,將兩種
液體迅速混合,不等泛起氣泡,便一仰脖喝幹了,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息。

  我學著也重重的磕了一下,一口喝下肚。雖然比剛才純的要好得多,還是一
股辛辣直直的鑽進嘴裡,舌頭又是一陣發麻。比白酒還白酒,怎麼會有人喜歡喝
這種東西!我又失態了,張著嘴巴用手使勁扇風,哪裡還有一點淑女的樣子?

  Roy笑了「都和你說了,這不是女人喝的酒。換個別的吧。」他笑得很好
看,而我看來卻是譏笑。

  「好痛快好痛快,還要這個。」我搶過酒瓶,給他倒了半杯,又給我倒了半
杯。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給我的杯子裡倒滿了雪碧。


              三、麻煩的女人

  豆豆又喝幹了杯子裡的酒,雖然燈光有些昏暗,也能看出她的臉色已經有些
紅潤了,好像呼吸也有些急促起來。我知道,她不是那種能喝的女人。沒辦法,
我也喝幹了杯子裡的酒。她又開始倒了。等她倒完,我說:「這是世界上最烈的
酒之一,很容易醉人的,你這樣喝即使是酒鬼沒半小時也要趴下。

  她卻笑了笑:「看不起我?還是心疼你的酒?」

  我無語了,女人總是不講道理的,你為了她好,她卻說這種話。只好又給她
倒上了雪碧。第三杯下了肚,我的肚子裡就像有一團火在燃著,豆豆的臉更紅了,
光滑的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小的汗珠兒,在閃爍不定的霓虹燈下泛起一層特殊的光
暈。她脫下身上的皮草,隨意仍在吧臺上,又將酒吞了下去。我看了看Tom,
他無奈的朝我聳了聳肩。我只好也把酒喝幹了。

  幾杯下去,豆豆已經趴在了吧臺上了,頭埋在自己的胳膊裡,消瘦的肩膀有
些抽搐,我知道她在哭。真他媽的頭疼,我該不該哄一哄?這可不是我擅長的。
頭疼!我偷偷的給自己倒了一大杯純純的酒,想了想,又要了一瓶雪碧開了,將
剩下的那半杯也一起倒進了酒瓶裡。這樣混合一下,只怕酒的度數就淡了好多。
只是,一瓶好酒就這麼糟蹋了……我歪頭看看Tom,他也在看著我的動作,露
出一個苦笑。

  豆豆仍伏在那裡,我伸出手去,不知道是不是該拍一拍她的肩膀。她卻坐了
起來又端起酒杯:「Roy謝謝你的祝福,來再陪我喝一杯,祝我生日快樂!」
我無奈的舉起酒杯。

  終於將這瓶稀釋了的Stolichnaya喝完了,酒吧裡的人已經走了
八成。豆豆早已不省人事。Tom坐在我旁邊,我將那杯免遭迫害的純酒端了起
來,分一半給他。Tom拿來一壺冰塊,給我和他自己添了兩塊。

    我們一起搖動著杯子,又一起一飲而盡。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又指了指豆豆:
「她是個好姑娘。」

  我呆了呆,搖頭苦笑了一下:「是啊只是今天喝多了,你要有點小麻煩了。」

  Tom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你不會是要把她甩給我吧?我這酒可是請你喝
的,你要把人家灌醉,這事兒你自己擺平。我還要收拾店鋪,明兒還得開張,很
多事的。」

  我很無語,看著Tom一臉的無辜的表情,只能苦笑著把我的吉他塞給了他:
「今天我這琴怕是拿不走了,麻煩你先替我收著吧,明兒我來拿。

  Tom笑了,拿出我的琴,眼睛亮了起來:「哇哦!好傢伙!純手工的啊!
好幾年沒活動過指頭了,今兒必須得試試。」他愛撫著琴頸,如同愛撫著一個女
人。只有愛琴的人才會懂得這樣的撫摸。

  「要彈就彈,瞎摸什麼?」我笑了。Tom也笑了。雖然只是初次見面,酒
和音樂已經讓我們成了朋友。

  「明天下午我來取琴。」

  「哦。」tom頭也不抬,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十指與六根琴弦之間。

  我將杯子裡最後幾滴酒倒進嘴裡,輕輕拍了拍趴在吧臺上的豆豆。她嗯了一
聲,絲毫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我拿起豆豆的貂皮,給她披上,想攙扶著她起來,
幾次卻都失敗了。她如同一團爛泥一般。拿過她的包,找到她的手機。還好,沒
有密碼。我長出一口氣,找打她最近的通話記錄。

    第一個,相片是一個微微有些胖的男人,長得還算對得起觀眾。上面的名字
是「親親老公」。我猶豫了一下,撥了過去。「對不起,您撥的用戶已關機……」
翻到下一個。「Cindy」一個短髮女人,應該是閨蜜吧?這個還好,我撥通
了電話。

  許久那邊才接了電話,「喂……寶貝,玩的開心嗎?」通過電話,我已經感
覺到了對面傳來的話語中包含的酒精濃度。

  「你好……我是……」

  「吳巍?你個王八蛋還有臉給我打電話?豆豆呢?我不和你說,你把電話給
豆豆!」對面聽到是個男聲,嗓門立馬提高了兩個八度,我趕忙把電話拿的遠遠
地。對方的咆哮仍然不止,我只好無奈的掛了電話。

  再看看Tom,他已經完全沉醉在自己的世界裡了。「麻痹,真他媽倒楣。」
我一咬牙,抱起癱軟的豆豆走了出去。

    服務生很知趣的幫我開了門。還沒有散的幾桌上的人朝我投來羡慕的目光。
「羡慕個屁!」我心裡狠狠的說著,出了門。

  媽的,這耶誕節真冷啊!從暖和的屋裡一出來,我不禁哆嗦了一下。懷裡還
抱著一個剛認識的女人。再苗條也得有一百斤吧?我真是沒事找事。算了,做一
次好人吧。我想著一邊抱著她在大街上走。媽的,這大晚上的我抱著一個神志不
清的女人在大街上逛,我成什麼了?我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更悲催的是,走
了幾家賓館居然都客滿!我詛咒這該死的平安夜!

  終於在如家,睡眼朦朧的前臺告訴我有空房。「先幫我開房吧,一會我給你
身份證。」看著我抱著一個爛醉的女人,她沖我會心一笑。

    「好的先生,請這邊走,電梯在這邊。」說著將我引向電梯,上樓,開了一
間門:「先生請進。」

  我操,大床房……「小姐,你這裡有沒有標間?」她像看外星人一樣看著我:
「對不起,先生,只有這一間了,請問您需要嗎?」

  「需要……」我咬著牙說,把這個早已壓酸了我胳膊的豆豆放在床上。

  小姑娘笑的更甜了:「先生,麻煩再跟我下去一趟辦一下手續。」

  我跟著下樓,掏身份證,交押金,拿好房卡,又上去了。掃開房門,床上卻
已不見了豆豆。果然,廁所傳來嘔吐的聲音。推開門,她正癱軟在地上,兩手緊
緊抱著馬桶嘔吐。我皺了皺眉,還是擰開了一瓶礦泉水走過去遞給了她。她接過
去喝了一口,馬上又吐了起來。等到吐完了,人也軟軟的坐在了地上。再一次把
她扶起來放在床上,她已經睡著了。

  眼角有淚痕,一頭烏黑的長髮早已淩亂了,嘴角還有嘔吐物的痕跡,她顯得
很狼狽。唉,做好人做到底吧。我拿出一條毛巾打濕了,替她擦了兩把臉。擦去
污穢,擦去她臉上淡淡的妝,一張清秀的臉被還原了。明亮的額頭,彎彎的眉毛,
一雙眼睛雖然閉著,更顯出睫毛的濃密。兩片薄薄的嘴唇輕輕張著,或許是在想
說些什麼?「一個女人,何苦這麼作踐自己?」我又幫她脫了鞋和外套,扯過被
子來蓋好。

  媽的,我簡直就是柳下惠啊。看著她被絲襪包裹的小腳我感到一絲衝動。看
來去別的賓館也找不到空房了,還好有沙發。又要來一床被子,我把自己蜷縮在
沙發上。酒精開始朝上湧。不一會兒我也睡著了。


               四、喝多了

  杯子重重的砸在吧臺上,上下兩層液體混在一起,泛著細密的一層氣泡,再
一次一口咽下這火辣辣的混合物,胃裡有點不舒服。吳巍!吳巍!你怎麼能這麼
對我?你怎麼能忘了我的生日?那狐狸精到底哪裡比我好?

  壓抑許久的淚水再一次奪眶而出,不能讓他們看見,我把臉埋在胳膊中間,
淚水浸濕了我的衣袖。

  嗯?是錯覺嗎?我怎麼感覺酒喝進嘴裡,沒有剛才那麼辛辣了?端起酒杯:
「Roy,謝謝你的祝福,來再陪我喝一杯,祝我生日快樂!」他朝我笑了笑,
很友善。那目光中,是同情?還是憐憫?我居然淪落到需要一個陌生人來同情?
算了,反正也無所謂了,今天晚上,就讓我徹底的醉上一回吧。

  ……

  這是哪裡?頭好疼……掙扎著睜開眼,一個陌生的環境!我猛然驚醒,這是
哪裡?雪白的床單,簡單的陳設,濫俗的壁紙,玻璃牆閘開的衛生間……賓館!
我一下坐了起來,下意識的用雙手護住了胸口。

  呼,還好,衣服還在,雖然有些皺巴巴的,但是還算整齊。絲襪也是好好的
穿著。沒有像狗血電視劇裡那樣喝多了失身……我這才鬆了一口氣,感覺頭仍是
很疼。揉了揉太陽穴,努力試圖回想起昨天的事情,卻是腦子裡一片空白。

  越想越頭疼,口渴……左右看看,希望能找到一些讓我找回昨夜失去了的記
憶的東西。嗯?這是誰?沙發上蜷縮著一個人,一個男人,胡亂的蓋著被子,面
朝裡看不到臉,只能看見長長的頭髮。哦,一定是那個Roy,是了,我昨天搶
了他的酒,然後喝多了。是他送我過來的吧?

  看打扮那麼不修邊幅,還是個好人,沒有趁我喝醉……不過我也夠丟人的了。
我又打量了一下沙發上的男人,他應該很高,蜷縮在沙發上看起來就不舒服。我
是不是應該叫醒他?叫醒了他我該說什麼呢?算了,我還是悄悄溜走吧。

  想到這裡,我找到了自己的鞋拎在手裡,又拿起包包和大衣,像個賊一樣輕
輕的開了門,又把門掩上了。在外頭才穿了鞋,有些搖晃的走了出去。

  被室外的冷風一吹,我打了個寒戰。耶誕節就這麼來了。身上仍有酒味,沒
有洗澡沒有漱口,甚至沒有梳頭,我覺得渾身都是髒的。我需要洗個澡,迫切的
需要洗個澡!攔了一輛計程車,回家。

  腿還是輕飄飄的,好不容易到了門口,掏出鑰匙剛要開門,門卻被從裡面打
開了。

  「豆豆,你昨天晚上去哪了?手機也不開機,可擔心死我了。」

  「我去哪了關你什麼事?」

  吳巍嘿嘿乾笑了一聲,輕輕從後面抱住了我:「好老婆,對不起,我不該忘
了你的生日,我錯了。嗯?這麼大的酒味,你喝酒了?」

  「放開我。」我儘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老婆,對不起……不生氣了。」

  「放開!」我的聲音大了一些。

  「老婆,看,這是我給你的禮物……」

  「你到底放不放……嗚……」不等我說完,我的嘴已經被他堵住了。我用兩
只手捶打著他的胸口,可是他絲毫不在乎,輕車熟路的將我的舌頭勾了過去,嘖
嘖的吸吮了起來。我只覺得力氣被一點點的抽空了,兩隻手也從捶打變成了環住
了吳巍的腰。

  吳巍一用力,我的腳已經離開了地面。他抱著我走進臥室,有些粗魯的把我
扔在床上。我忍不住哼了一聲。還不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撲了上來。衣服被一
件件的扒光,他熟絡的挑逗著我身上每一個敏感帶。我的身子越來越燙,喘息也
越來越急促了。

  一陣飽滿從下體傳來,他進來了。還沒等我完全適應,一次次的撞擊便接踵
而來。他的陰莖摩擦著我體內的嫩肉,衝撞著我柔嫩的子宮,一下狠似一下,一
下快似一下。快感一波波的從身體裡湧出來,終於積攢成了一次蓬勃的噴發,高
潮了。

  閉著眼,我卻感覺得到吳巍粗重的喘息,熱熱的噴在我的臉上。我懶懶的抬
起手,將他的頭抱在我胸口。

  良久,他才將已經變軟的陰莖從我身體裡拔了出去。我的淫水合著他的精液
也隨之流了出來,下身黏黏的不舒服。

  「老婆,對不起,不生氣了吧,我都和你坦白。」吳巍坐直了身子,從床邊
抽出兩張紙巾。

  「說吧。」我沒想到他會這樣像我攤牌,接過紙巾,自己清理黏膩的下體。

  「我……我對不起你,我是和那個女人……現在我知道錯了,我知道只有你
才是我最愛的,昨天晚上其實我是騙你的,我和她在一起。可是昨天晚上我和她
已經把話講明白了,以後再也不會聯繫了。老婆,你相信我這一次好不好?」

  我閉上眼,任由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吳巍馬上低頭用嘴幫我吸幹了眼淚。

  「我昨天和人開房去了。」我的語氣沒有一點波瀾。

  「什麼?呵呵,豆豆你騙我,你怎麼會是那樣的人?」

  「真的。」我睜開眼睛看著他。「昨天喝多了,就和一個男人開房了。就在
如家。」

  「真的?你沒有騙我?」笑容在吳巍的臉上凝結了,他把眼睛掙得大大的,
那裡面有了兩團火。

  看見那一絲憤怒,我才有些釋然。他還是在乎我的。「嗯,昨天你沒去,我
就把自己灌多了,然後他把我送到酒店裡。老公,你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坐懷不
亂的人嗎?他就是……」我把昨天晚上能記起來的事都說了出來,吳巍臉上的陰
雲才一點點散去了。

  「寶貝,今天晚上我再陪你去酒吧吧,就算好好補償一下昨天。」

  「我才不要呢,昨天我都丟人死了。」


              五、為了酒?

  渾身都在酸疼,我從沙發上爬起來,活動著僵硬的身體。

    床上已經空空如也了,只有淩亂的被褥還有幾根不屬於我的長髮,還有那殘
餘的混雜了酒精和chanel的味道證明昨天確實有一個喝醉了的女人在這裡
睡過。不過她就這樣不打招呼就走了,是不是有點太不禮貌了?也無所謂了,倒
是省了許多廢話。

  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感覺身上終於不再那麼僵硬了。肚子裡傳來一陣咕咕
聲。餓了。吹乾頭髮,穿好衣服下樓。

  「小姐,退房,謝謝。」

  「先生,對不起,您超時了,我們需要加收半天的房錢。」

  「哦,那算了,不退了,再住一天把。對了,幫我打掃一下房間,床單被套
都換了吧。」住在哪裡不是住?

  走出賓館,北方特有的乾冷讓我不由哆嗦了一下。裹緊了身上的衣服,我是
不是應該離開這座城市了?離開?離開了又要去哪裡呢?哪裡?你在哪裡?我應
該去哪裡才能找到你?長長的歎一口氣。

  胡亂吃了一口東西,又是華燈初上了。耶誕節的夜晚,四處可見的冰燈散發
出迷離的光,用松花江骯髒的河水凍成的冰塊堆砌起來的冰燈,在白天顯得有些
邋遢。可晚上在夜幕中,在燈光的映射下又顯得那麼美。或許,夜幕能掩蓋一切
醜陋吧……我還是這麼漫無目的的瞎溜達,在這個寒冷的城市。有點累了。對了,
我的琴。我終於有了一個目的地。

  推開Tonight的門,裡面的人已經很多了。少男少女們在一起,喝酒、
調笑,恣意揮霍著自己的青春。我環顧了一圈,在舞臺上看見了Tom。他正抱
著我的吉他坐在台中央,我朝他揮揮手,他看見了我,停止了彈奏,朝我招手示
意我上去。

  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我走上台去。他站起來,調了調麥克風,又
清了清嗓子,酒吧裡頓時安靜了下來。

    「各位朋友,晚上好,我是Tom,首先,代表Tonight祝大家聖誕
快樂,也提前祝大家新年快樂!」下面想起了淅淅瀝瀝的掌聲,Tom又接著說
道:「今天,我要給大家介紹我的一個朋友,Roy!」又是淅淅瀝瀝的掌聲,
我只好朝台下點點頭。「今天,在這個很特別的日子裡,如果大家不嫌棄,就讓
Roy和我給大家獻上幾首歌怎麼樣?」這句話說完,台下的掌聲才熱烈了點。

  我頓時滿頭黑線,「喂……我只是來拿我的琴的。」我小聲對Tom說。

  「嘿嘿,我幫你保管了一天,總要有點報償吧?」Tom朝我奸笑了一下。

  「嗨哥們,我昨天聽你唱了,有味兒啊。」台下有人認出了我。

  看我還是不想唱,Tom可憐巴巴的看著我:「Roy,來吧,我都幾年沒
登過台了,昨兒看了你唱我自己就忍不住了。嗯,唱完了有酒喝!想喝什麼隨你!
就當是陪我玩玩……」說著把琴塞給了我,自己坐在了drum後面。

  我坐下來,鼓點已經響起了。hotel California?跟著鼓
聲,我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

  On a dark desert highway,cool win
d in my hair
  Warm smell of colitas,rising up t
hrough the air

  ……

  曲罷,掌聲,我聽到了掌聲和口哨聲。有小姑娘跑上來送花。「謝謝大家,
謝謝大家!Roy有一個特點,不喜歡花兒,喜歡酒。如果大家喜歡他的歌,不
如送酒吧。」這小子還真的很會做生意……

  居然真的有人拿了酒上來。我接過來,小瓶兒的Carlsberg。苦苦
的,是我喜歡的味道。我舉起瓶子朝著送酒的美女晃了晃,然後一口氣喝完。頓
時台下又是一陣沸騰。

  「好酒量!」

  「Roy,來個更搖滾點的!」

  「對對,來個給勁的!」

  一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我好像又回到了幾年前,那個在舞臺上盡情宣洩
的我。我把Marconi放在一旁,拿起一把電吉他,調音,朝著Drum後
的Tom點了點頭。音樂響起來,忘我。酒和音樂,越來越沸騰的人群……

  我的腳下已經擺滿了各種酒,我的汗水在流淌。索性將上衣都脫掉,甩了甩
我的長髮:「你們準備好了嗎?什麼?我聽不見!準備好了沒有?讓我們一起搖
滾吧!所有的人,讓我看見你們所有的手,讓我感覺到你們的力量……」我發瘋
一般的撥弄著琴弦。

  我沒有什麼資格,我缺乏必要的能力,我從小麻木衝動。

  可我還是能忍,可我還是能忍,可我還是能忍。

  你不讓我搖滾,你不讓我搖滾,遲早讓你知道我的狠……

  有人受不了我的噪音,悄悄退場了。有人近乎癲狂的和我一起嘶吼。我什麼
都看不見,此刻只有我和手中的吉他才是真實的。

  兩個小時?三個小時?我的嗓子已經沙啞了。我的長髮被汗水浸濕了。終於
結束了這場瘋狂的發洩,舞臺上已經散落了許多空酒瓶和酒杯了。累,但是累得
舒服。

  「Roy,來我這裡駐場吧,如果每天晚上你都唱幾首歌,我的生意肯定會
很好的。」Tom手裡拎著一瓶給我和他都倒了一杯。

  我穿好衣服,笑了笑,搖頭。

  「先聽我說完,至於報酬的話,不提錢,你跟我來……」說著拉著我走進了
他的辦公室。滿滿四面牆,各種酒!我貪婪的看著。「嘿嘿,怎麼樣?看上那瓶
兒隨便喝,ok?」

  「我有拒絕的理由嗎?」

  「哈哈哈……」

  走出他的辦公室,我的手中已經多了一瓶whisky。正要好好享受一番,
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Roy!」我的天,是那個麻煩的女人……

    「哦,豆豆。嗨,你好,又見面了。」

  「昨天的事兒……不好意思啊……真的很謝謝你。」豆豆有些靦腆。

  「呃,那個,都是應該的,不用客氣……」

  豆豆摟住了身旁男人的腰說: 「哦,這是我老公,吳巍。老公,這就是我
跟你說的那個Roy。」

  一米七幾的個頭,有些胖,很白淨,短髮,濃眉大眼倒也很精神,我認出了,
這就是逗逗手機上那個署名「親親老公」的男人。

  「你好,Roy。」

  「你好。」吳巍伸出手來和我握了一下。「歌唱的真棒!好久沒看過這麼過
癮的演唱了。」

  「謝謝」我笑了笑。

  「怎麼樣,我請你喝一杯?」

  「算了……」

  「那可不行,昨兒還多虧你照顧豆豆……」

  「算了,我請你吧。」我晃了晃手中的酒瓶。


              六、搖滾青年

  或許吳巍真的改過了?先陪我吃了西餐,終於禁不住吳巍的軟磨硬泡,我還
是被拉到了Tonight。一路上默默叨念著千萬不要看見那個Roy。結果
一推門,卻聽見了昨天那個熟悉的聲音。只是今夜他的歌聲是那樣的狂野,沒有
昨天的一點溫情。

  他唱完一首歌,先一口氣幹了一瓶啤酒,然後居然脫掉了上衣,漏出一身棱
角分明的肌肉,一曲又一曲,有些歇斯底里的歌喉,伴著震耳欲聾的噪音一般的
音樂和鼓點,原來,音樂還可以這樣表達!臺上的他、台下的觀眾,我和吳巍,
似乎都沉浸在了這喧囂之中。

  我告訴吳巍,這就是昨天的那個男人,吳巍點了點頭,在我耳邊大聲說道:
「那麼,一會兒請他喝一杯吧,如果可以的話,表示一下感謝。」

  最後一曲結束了,赤裸著上身的Roy很紳士的鞠躬致謝,然後撿起地上的
衣服在掌聲和尖叫聲中走下臺去,沒等我上去搭話,已經被Tom拉到了後頭。
不過只是一會兒,他就又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瓶酒。

  我走上前去和他打了招呼,把吳巍介紹給他。吳巍和他握手,笑著說:「怎
麼樣,我請你喝一杯?為了表示昨天你照顧豆豆的感謝。」

  「算了。」Roy晃了晃手中的酒瓶:「我請你吧。」

  我知道,那一定是一瓶烈酒,或許和昨天喝的那種差不多吧?吳巍和Roy
喝著那瓶酒,我依舊喝我的蘇打水。看得出來,吳巍很喜歡Roy,至少看起來
談得很投機的樣子。

  「那麼,以後你就要在這裡唱歌了?」吳巍問道。

  「嗯,我想是的。」

  「酬勞就是一屋子的酒?」

  「嗯……」Roy晃動著手中的杯子,凝視著杯中琥珀色的液體和剔透的冰
塊兒。「這是我在這個城市喝過的最好的單麥威士卡了。」他的表情……不大好
形容,只是和剛才在舞臺上盡情宣洩和嘶吼的那個人,判若兩人。

  「我們也該回去了。」吳巍和Roy碰了一下杯子,兩個人都喝完了杯中的
酒。「謝謝你的酒,下次我請你吃飯吧。」

  回家的路上,我問吳巍:「你好像很喜歡這個Roy?」

  吳巍親了一口我的臉,摟住了我的腰:「是啊,很有意思的一個人,不是嗎?
至少是個好人。」

  「嗯……或許吧。只不過我覺得,他好像心裡很孤獨,和我們不是一類人。」

  「是吧,大概也是個有故事的人。隻身一人飄在異鄉,看起來也沒有什麼朋
友。」

  「他好像很不願意說起自己的過去。」

  「是吧,那麼,讓咱們來做他的朋友?」

  「隨便你吧。至少可以陪你喝酒什麼的。是吧?」

  吳巍握住了我的手,然後把兩個人的手都插進他大衣的口袋裡:「現在,我
只想回家好好的和你做愛……」

  「討厭……」

  接下來的日子,我再也沒有察覺吳巍有什麼異常,好像吳巍真的和那個女人
沒有一點聯繫了,對我也還像以前那樣的呵護和疼愛,兩個人仿佛又回到了剛結
婚那時候的親昵。吳巍經常會送我一些小禮物,或是兩個人去看一場午夜的電影、
泡吧、去河邊BBQ,做愛的時候也是一絲不苟的挑弄著我,從不會敷衍了事。

  那個Roy,後來三個人偶爾在一起吃個飯,喝些酒。漸漸才發現Roy是
一個很博學的人,不管是什麼都能說上來一些,只是,涉及到他的問題,他都會
回答的很委婉。還有就是,在臺上和台下的他完全判若兩人。臺上的他時而像一
頭野獸,時而也溫情脈脈。而到了台下,他總是少言寡語。雙重性格?

  Roy在這個城市根本沒有一個朋友,似乎也沒有任何目的。當然,他留在
Tonight也並不是為了賣唱的酬勞。如果賣唱的話恐怕收入都不夠他喝酒
和住賓館。或許可以說,我們、吳巍和Roy,我和Roy應該算是朋友了。

    當然,除了知道他的中文名叫羅伊,除了知道他喜歡唱歌、喜歡喝酒,我幾
乎還是對他一無所知。但是這似乎也並不影響我們在一起玩兒。

    Roy讓我知道了很多,比如我知道了什麼是solo,什麼是單麥威士卡,
知道他隻身一人幾乎走遍了整個中國。

    或許,Roy只是一個流浪歌手吧,一個有故事,又不願對任何人敞開心扉
的流浪歌手、一個只需要喝酒,甚至不用吃飯的流浪歌手。對了,用他自己的話
說,酒是他最好的朋友。

  在這個城市,只認識Tom、吳巍和我三個人、做著一份酬勞只是一天一瓶
酒的賣唱工作,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能讓他留下來。直覺告訴我,他不屬於這個
城市,或者,這個城市不屬於他。我也曾想著要把閨蜜Cindy介紹給Roy
認識,但是我很快就發現,兩個人除了都愛喝酒,幾乎沒有一點共同之處。


              七、畸形的愛

  手機鈴聲響起,來電顯示是吳巍的名字。我按下接聽鍵:「吳巍。」

  「是我,Roy,今天有沒有時間,要不要喝上一杯?」

  「晚上?」我已經有些厭倦了每天去Tonight的一成不變的日子。
「好啊,要卻哪裡呢?」

  「不如去我家怎麼樣?」

  「你家……會不會給你添麻煩?還是在外面隨便找個地方喝點好了。」

  「沒什麼麻煩的,那就這樣定了,地址一會兒我會發給你,那就晚上見了。」

  「呃……那好吧,晚上見……」吳巍的熱情有時候讓人難以拒絕。

  「Roy,請進。」門開了,吳巍帶著圍裙把我迎進來。

  「打擾了……」我有些局促。

  「都是哥們,說這些話就見外了。隨便坐吧,飯菜馬上就好了。」吳巍示意
我坐,又往廚房裡去了。那裡飄出飯菜的香味。

  「你親自下廚啊?真沒想到你還會這一手。」

  「呵呵,也沒怎麼準備,隨便炒兩個菜,隨便坐,不用客氣。」吳巍又忙碌
起來,廚房裡傳出鍋碗瓢盆的聲音。

  我坐在沙發上,打量了一下這幢房子。客廳的牆被塗成了天灰色,上面有吉
米風格的插畫。一個圍著圍脖的男人,很用心的在一棵樹上刻下一顆愛心。牆上
掛著大大的一副婚紗照。豆豆頭戴王冠盛裝坐在一張華麗的椅子上,臉上卻沒有
任何表情,有的只是高貴和冷豔,像一個女王。一旁吳巍穿著白色燕尾服,單膝
跪在豆豆身畔,仰視著她的美貌,手裡拿著一隻玫瑰。

  家?他和豆豆的家,不大,但是看起來很溫馨。或許是我不習慣這種陌生的
溫馨吧,覺得有些無可是從。

  「好了,簡單了些,別見怪。」吳巍把菜和酒端了上來。一盤香辣蟹,一盤
蔬菜沙拉,一盤烤大排,一盤西蘭花。

  「沒有沒有,很豐盛了。」其實喝酒就是喝酒,幹嘛要弄這麼多菜呢?

  「喝點什麼?其實應該喝點紅酒的,可你又不喜歡。白蘭地怎麼樣?」

  「好啊,豆豆不在嗎?」

  「哦,她出門了。」吳巍拿過兩個杯子,倒上酒。「家裡就剩下我自己一個
人,也挺沒意思。所以就叫上你了。來吧,嘗嘗我的手藝。吳巍夾起一隻螃蟹放
在我的碗裡。

  「哦……謝謝。」我端起杯子和吳巍碰了一下。「手藝很不錯,做得很好吃。」

  「呵呵,喜歡就多吃一點。因為豆豆是個吃貨,所以有段時間我在廚藝上可
是下過一番功夫呢。」吳巍說著又給我倒了一杯。

  很快,一瓶酒已經被我們喝掉了。吳巍站起來去拿酒,回來卻沒有像剛才那
樣坐在我對面,而是做在了我的身旁。

  「說說你的故事?想必一定很精彩。」

  「我?我沒什麼故事。」

  「哈哈,不說算了,小氣的傢伙。來,喝酒。」吳巍笑著喝了一口。「其實
我能感覺得到,你是很孤獨的……我想你把我當朋友。」

  「當然,你是朋友。」

  吳巍聽見這句話似乎很開心,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又碰了一杯。喝了一口,
氣氛突然有些尷尬起來。我能感覺吳巍搭在我肩上的手有些躊躇。

  「Roy,有些話很想和你說,但是我怕我說了之後會失去你這個朋友……」
果然。

  「有什麼就說吧,你剛才不是還說,要把我當朋友?和朋友就應該暢所欲言
吧?」

  「那個……其實,我喜歡你……」

  我愣了一下,我喜歡你……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說我喜歡你,這在中國,
總是聽起來有些怪異。我怔怔的看著吳巍,直到我發現吳巍的臉理我越來越近的
時候才猛然轉醒過來。我把身子往一旁一側:「你說什麼?」

  「我喜歡你,你知道,就是那種……」

  「你是……gay?」

  「是的……我從剛見到你就喜歡上你了,Roy……」他似乎有些激動。

  「那……豆豆呢?你不愛她?」

  「豆豆是我老婆,我當然愛。可是我也愛你,Roy!」原來,吳巍是個雙
性戀……就當吳巍想一把把我抱住的時候,我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這一拳,我
用上了十成的力氣。

  「豆豆是個好女人,你不該這樣。」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很心疼豆豆。說
完這句話,我拿起外套走出了這間屋子。


              八、溫暖的家

  終於處理完了業務上的事,整整一星期了,我有些想家了。回到家裡,廚房
裡飄來一陣香氣:「哇,老公,在做什麼好吃的?」

  吳巍系著圍裙的身影第一時間從廚房竄了出來,一把把我抱起來轉了三圈兒:
「老婆,我想死你了……」說著就吻住了我的嘴。我很喜歡吳巍這種男人力量的
展示,就像我沒有一點分量一樣。我更喜歡他的吻,溫情中帶著一點霸氣。

  「老公,你的臉怎麼了?」我突然發現吳巍的臉上有一塊瘀傷。

  「哦,沒什麼,喝多了在門框上撞了一下。」

  「這麼不小心啊,和誰喝,喝成這樣?還疼嗎?」我有些心疼。

  「早不疼了,就是看著嚇人,一點都不疼。老婆旅途辛苦了,怎麼樣?都順
利嗎?」吳巍環著我的腰,一隻大手在我的屁股上揉搓著。

  「那當然,你老婆是誰?」我有些得意。

  「老婆,餓了吧,我給你做了你最喜歡的鳳梨飯。」

  「老公,你帶著圍裙的樣子好性感……我現在就想吃你!」我把吳巍推到在
沙發上,把圍裙連帶裡面的寬大的T恤往上撩開,在他的肚子上舔了起來。

  「小東西,出去幾天憋壞了吧?呵呵,急成這樣?」我白了他一眼,手已經
拔下了他的褲子,裡面已經勃起的雞巴跳了出來,散發出熟悉的氣息,那是他的
味道。我用手套弄了幾下,便張開嘴含了進去。嘴巴被塞得滿滿的感覺讓我幾乎
有些窒息,而我卻又是那麼迷戀這種被填充、被窒息的感覺。我熟練的吞吐著吳
巍的雞巴,隨著吳巍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我也已經濕了。

  「老公,來愛我……」我吐出腫脹得不成樣子的雞巴說。

  「好的,小母狗,看我不操死你這小騷貨。」吳巍扒下了自己的褲子,讓我
像一條狗一樣跪在地上,扒下了我的褲子:「小騷貨,才吃了幾口雞巴就濕成這
樣了?說,這兩天有沒有在外頭找野男人?」說著,吳巍啪的一巴掌打在了我高
高撅起來的屁股上。

  些許疼痛,更多的是煽情,讓我覺得陰道和子宮都在收縮。淫水已經流了出
來,就要流到大腿上了。「老公……你好壞啊……快來操我……」我搖動著屁股
就像一隻小狗卻討好她的主人。

  吳巍沒有讓我久等。他兩隻大手分開我的屁股,又硬又熱的雞巴進入了我的
身體,填補了我這一周的所有空虛。那種充實,讓我不由自主的叫了出來。

  高潮過後,我慵懶的依偎在吳巍懷裡,任憑吳巍撫摸著我仍然很敏感的身體。
「我走的這幾天家裡有什麼事兒嗎?」

  「嗯,好像是沒有,都挺好的。哦,對了,你前兩天買的化妝品到了。」

  「嗯,剛剛好呢,正好我的用完了。」

  「還有,Roy走了。」

  「走了?去哪兒了?」

  「誰知道呢,他沒說。你也知道,他那個人一向不大愛說自己的事情。」

  「哦……什麼時候走的?」

  「大概前兩天吧?只是打了個電話就這麼走了。老婆,一定餓壞了吧?現在
下面的小嘴吃飽了,是不是上面的小嘴也該吃點東西了?鳳梨飯都要涼了,我去
熱一下。」吳巍穿好衣服去廚房忙碌了。

  我換上了睡衣,腦子裡卻還是想著Roy,為什麼不辭而別呢?


              九、久別的愛人

  我想今天晚上我喝得有點多了。搖搖晃晃的回到賓館,前臺的小服務員很有
禮貌也很職業的朝我笑了笑,我想我應該也對她笑了笑,回到房間一切依舊是那
麼的整潔乾淨,雪白的床單平整的鋪在床上,讓人看起來很舒服。

  脫光衣服走進浴室擰開水龍頭,不一會兒熱熱的水噴灑而出,浸濕了我的長
發,順著脊背一縷縷的流下來。舒舒服服的洗個熱水澡。然後,希望能夠好好睡
上一覺,明天,明天在哪裡呢?明天就要來了。等待天亮。

  擦去身上的水跡,把浴巾圍在腰間走出霧氣騰騰的浴室,精神為之一振。或
許我還可以再喝兩杯吧?嗯,我應該再去喝一點的。就這麼辦,打開吹風機,暖
暖的風吹過濕漉漉的發,發出風吹過天空的聲音,鏡中的自己臉色有些蒼白。鏡
中的你,在笑眯眯的看著我,鏡中的你!

  我猛地轉過身去呆呆的看著你。

  「怎麼,不認識了?」你依舊含笑的看著我,那笑容裡沒有一絲矯揉造作,
純的讓我無言以對。「喂,傻了?」

  「你……你怎麼來了?」我有些難以接受這突如其來的現實。

  「那個……你沒有鎖門,所以我就進來了。呵呵,怎麼,不歡迎我?」笑仍
掛在她的臉上。

  「不……不!」

  「那不結了。」

  「你去哪兒了?」

  「我這不是在H市嗎。你呢?你怎麼來這裡了?」

  「我……我一直在找你,能不能別走了?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別走了佳佳!」
我丟掉了手中的吹風機,緊緊拉住了她的手。

  「為什麼要一直追著我?」佳佳任憑我抓著她的手,一雙清澈的眸子盯著我
的眼。

  「因為我喜歡你!」我不加思考的說。

  「呵呵,你喜歡我?你又對我瞭解多少?你甚至不知道我姓什麼,我多大年
紀,我有沒有男朋友,你憑什麼喜歡我?你喜歡我什麼?」佳佳的眼裡滿是狡黠。

  「我……」我一時語塞。

  「傻了?」佳佳嫣然一笑,抽出了被我緊緊握住的手,又將我按在床上坐下。
拿起剛被我丟在地上的吹風機,開始很仔細的給我吹我還在滴水的頭髮。「都長
這麼長了,快要趕上我的了。準備留到什麼時候?」

  「準備留到找到你的時候。」

  「呵呵,現在是找到了嗎?」

  「現在嗎,現在是被你找到了吧?」

  頭髮已經吹幹了。佳佳修長的手指還在撥弄著我的頭髮,很輕柔,很仔細。
她鼓掌的胸膛就在我的面前,幾乎碰到了我的鼻尖。透過黑色的毛衣,我能聞到
它們的熱度。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了佳佳纖細的腰,把臉埋在她的胸口。佳
佳被我嚇了一跳,風筒也再一次的丟在了地上,還在嗚嗚的往外吹出熱熱的風。
整個房間的溫度都隨之升高了。

  佳佳緩過神來,輕輕抱住了我的頭。我能聽到她的心跳,摸到她的溫度,聞
到她身上淡淡的chanel味道。安全感,這闊別已久的安全感。

  「羅,你喝醉了……」

  「不要走了佳佳,我好想你,這一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你,我為了找到你從
南一直追到北……」我恨不得把我的思念一口氣全說出來。

  「唉……何苦呢?我和你……我們不屬於一個世界……」

  「為什麼?為什麼?你為什麼總是躲避?為什麼不能留下?」我有些歇斯底
裡了,把臉揚起來,看著佳佳秀美的臉頰。

  「沒有為什麼……如果一定要為什麼的話,為了這個吧……」她捧著我的臉,
慢慢低下頭來,把我想說話的嘴堵上了。唇齒間最溫情的觸碰,佳佳滑嫩的小舌
頭探進我的嘴裡,調皮的挑弄著我的舌頭和嘴唇,我笨拙的追逐著她的節奏。終
於,那濕軟的小舌頭被我含住了,我貪婪的吮吸,將我和佳佳的津液咽下去,就
像一個被困在沙漠中即將渴死的人終於得到了一杯甘露。

  佳佳發出一聲鼻音,身體失去了重心往前倒去,帶著我也往後仰到,兩個人
一起躺倒在了床上,四片嘴唇也終於分離,我們都喘著氣。佳佳支撐起上半身,
看著我的眼:「真的喜歡我?」

  我堅定的點頭:「真的喜歡!」

  她的眼睛笑了,那麼甜,那麼美。我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種發自眼睛的笑。
筆直的長髮垂落下來,發梢有意無意的搔弄著我的胸膛。佳佳握住了我的手用嘴
唇輕輕碰了一下,然後指引著它們敷在了兩團豐腴柔軟的乳房上面。

  柔軟而溫暖的觸感透過薄薄的衣服傳到我的掌心和指尖。我開始輕輕揉搓起
來,隨著力度的加大,佳佳的乳房被我揉捏出各種形狀,我們兩個的呼吸也都粗
重起來。我坐起身來,將手攤入她的衣服內往上一掀,佳佳配合的舉起雙臂,讓
我輕易的將她上身的衣服脫了下來,漏出被黑色蕾絲邊的文胸包裹著的飽滿胸脯。

  我有些粗暴的把佳佳的胸罩往上一推,兩顆白嫩的半球跳了出來,上下顫抖
著,顯得生氣十足。我張大了嘴含住一顆粉嫩的乳頭貪婪的吸吮,感覺那花生米
大小的乳頭一點點的變硬,立起。

  佳佳的胸脯起伏得更厲害了。兩隻胳膊緊緊攬住我的頭,不知是想讓我再用
力一點,還是想限制我的侵犯。

  我一翻身把她壓在身下,褪去她的鞋襪和褲子,漏出裡和文胸成套的黑色蕾
絲內褲和光潔圓潤的兩條腿。褲子太緊了,拉扯的時候把內褲拉扯得幾乎一起被
脫下,一叢黝黑的陰毛從邊緣漏了出來。

  「羅伊……」佳佳一手護胸一手擋住了下身乍泄的春色,臉上浮現出一種近
似病態的潮紅,那雙會笑的眼脈脈的看著我,裡面有我讀不懂的內容。我也無暇
再去讀懂那眸子裡的含義了。兩年了,當這個朝思暮想的人出現在我的面前,當
這具完美無暇的軀體幾乎一絲不掛的陳列在我眼前的時候,所有的思念、所有的
理性都變成了一種佔有的欲望。

  我脫下佳佳身上最後一道防線,架起她的兩條美腿,亟不可待的進入了她的
身體。「佳佳,我愛你!」

  佳佳並沒有回答我,她只是用胳膊套住了我的脖子,把我的頭拉低,一直到
我的唇和她的唇貼在一起,一直到一條細膩的小舌頭鑽入了我的口中。我們,終
於真真正正的結合在一起了。有種想哭的感覺。

  在她的尖叫聲中,我頭皮一緊,整根脊柱一縮,把積攢了許久的精液射進了
佳佳身體裡。整個身子如同被抽空了一般,整個心也空空如也。心裡忽然有一種
突如其來的恐懼。我癱倒在佳佳的身子上。佳佳兩隻手一上一下摟住我的後背輕
輕拍了拍。

  「佳佳,別離開我了。我求求你,不要再讓我到處找你了,好嗎?」

  「呵呵,我現在不就是在這裡嗎?」

  「我怕你又不辭而別……」

  「羅伊,你醉了,也累了。睡吧,佳佳就在這裡呢……」

  第二天一早睜開眼,偌大的床上只有我一個人赤裸裸的躺著。而佳佳,已經
不在了。沒有她的衣服,沒有她的長髮,甚至沒有她的味道,好像她從未來過。
但是我知道她來了,只是又走了。

  好恨,可是不知道是該恨佳佳的再一次不辭而別,還是恨自己為何睡得那麼
死。我站起身來,一拳砸在白色的牆壁上發出一聲悶響。肉體的疼痛或許可以彌
補心裡的失落吧?

  床頭櫃上的電話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
  一年前挖的坑,整整一年前了。現在開始填坑了。嗯,純愛,不綠不亂不暴
力,不喜勿噴(知道你們不喜歡,么雞還是要無恥的發出來。)最早是2014
年1月22日在會所發過吧?那會兒就寫了兩小段,第一章的一和二兩部分。從
新整理了一下,修改了一些小細節。由於年代過於久遠,現在整個把第一章發出
來了。有人說歌詞太多有騙稿費的嫌疑,好吧,現在刪掉了部分歌詞……還是騙
稿費。

  這個故事,中篇吧,估計也就是十萬字左右,就是一個小故事講給大家聽,
沒什麼特別的,也不出彩,更不是像有些人猜測的衲衣是什麼么雞的心境投射,
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之所以寫下去只是因為以前發出來過,挖過的坑如果
能填,還是填的好,是吧。

  嗯,就是這樣。謝謝大家。
**********************************
2015-1-13 15: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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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忘卻的紀念二


作者:么雞
2015年1月19日首發


             第二章:西域的天空

                           一、再見北方!


    掛了電話,我才發現,眼睛乾澀得幾乎讓我睜不開。

  兄弟,我去幫你實現最後的心願!

  我用冷水洗了把臉,努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拿起電話:「華子,抱歉
這麼晚了還打給你,有件事情想讓你幫個忙……」

  「操,都是哥們兒,這麼客氣幹嘛?有屁放!」

  「呃……幫我把我的車去保養一下吧,濾芯機油什麼的該換的全換,哦對了,
然後再換上雪地胎。」

  「喲,還沒回來呢就又操持著走了啊?雪地胎啊?大夏天的,你丫兒這是又
要去哪兒浪蕩啊?」

  「回來再說,先幫我弄好。鑰匙在哪兒你知道的。」

  「好嘞,你什麼時候用?」

  「後天吧,我後天回去。」

  「小半年沒見你了,過年都沒回來,在那嘎達咋樣?有沒有把蛋凍掉了?」

  「沒呢,對了,我回去別讓王薇知道……」

  「操,知道了,不用你廢話。你丫這回一跑大半年你看我讓Vivian知
道你去哪兒了嗎?瞧好吧您呐……」

  掛了電話,訂機票,收拾行囊……

  電話響了,我拿起來一看,吳巍?心中不由泛起一股噁心。我把電話靜音,
丟在床上。

  通往機場的大巴上,我抱著吉他打量著車窗外這個住了六個月的城市。如今
已是綠草如茵了,再也沒有冬日的蕭瑟,再見了!感謝你包容我六個月。感謝你
讓我見到了佳佳。雖然我這一次依然沒能留住她,依舊感謝你。如今就要離開了
,我不知道我還會不會再一次回到這個城市。再見了H市。

  我心愛的吉普車,好久不見了。


                           二、抓住無根的浪子

    他的車不在了!那麼他一定是回來了!我撥通了華子的電話:「喂?華子!」

  「喲,大美女Vivian!有什麼指示?」華子依舊是油嘴滑舌。

  「羅伊回來了麼?」

  「什麼?羅伊回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不知道?」華子在那邊裝出
一副驚訝的口氣。可我用腳趾頭都能聽出來他是裝的,也太假了。

  「哼,你少唬我,他的車不在了,什麼正常保養,你騙三歲小孩兒呢?華子
你小子聽好了,你說一百句話就算有九十九句是真的只有一句是假的我也能聽出
來哪句是假的!好了好了,你等著要是知道你騙我了我不扒了你的皮……」

  我又撥羅伊的手機:「您好,您所撥打的使用者不在服務區,請稍後再撥……」

  「喂,小雪,嗯,是我。幫我查一下一個人的資訊,看看他最近有沒有買過
機票,嗯嗯,羅伊,羅漢的羅,伊人的伊。身份證號是11001019XXX
XXXXXX……嗯,對。嗯……前天回BJ了?然後沒有其他的了嗎?還有沒
有去其他地方的機票?嗯,好的,謝謝啊小雪。呵呵,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嗯,
好……」

  快到中午的時候再給羅伊打電話,終於通了:「羅?」

  「嗯,王總,你好。」

  「叫王薇!王總不是你叫的!回BJ了?」

  「呃……沒有……」

  「騙人,你就使勁騙!」我有些生氣。

  「是回了,不過現在又出來了。」

  「沒騙我?」

  「沒。」

  「要去哪裡?」

  「嗯……去一個很遠的地方吧。」羅伊很顯然不想告訴我他去了哪兒。可
是我聽見背景裡有導航發出的機械的女聲「前方,新安服務區,如有需要請駛入
……」我一面和羅周旋,一面迅速在鍵盤上鍵入新安服務區幾個字。豁然,我知
道他的路線了,難怪上午一直不在服務區,原來在山溝裡呢。這傢伙居然兩天開
了1800公里……

  「羅,要去CD是嗎?」

  「不是啊……」

  「嗯,我下午的飛機到CD機場,麻煩去接我一下吧。」

  「喂!我真的不去CD!」

  「好了好了,就這麼定了,一會兒我把航班發給你,掛了哈,下午見!」

  「喂!王薇……」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我掛了電話。這次,我再也不能讓
他又一次不聲不響的從我眼皮底下消失了。

  「喂,小雪,幫我定一張機票,嗯,對。BJ到CD的,是的,越早越好。
沒關係。對,一個人。11020219XXXXXXXXXX……信用卡,卡
號是……嗯,好,等我回來了請你喝咖啡哈……」定完機票,我把航班號和到港
時間發給Roy,然後關掉手機,大概交代了一下接下來幾天的工作,甚至來不
及回家換衣服。開了車朝機場駛去。  


                        三、更麻煩的女人

  「喂!喂!王薇……」電話裡傳出嘟嘟的聲音——她掛了……操!我狠狠一
砸方向盤。你愛去哪兒去哪兒,關我什麼事?誰愛接誰去接!

  航班準時進港,等待接機的人一個個站在黃線外往裡張望,脖子伸的長長的,
好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抓住了腦袋往上提。直到第一波乘客走出來,人群才開始騷
動起來。王薇就在這第一波乘客中。一身職業裝,上面裁剪得體的小西服,下身
是同色短裙,兩條細長的腿被絲襪勾勒得更加纖細。腳上一雙高跟鞋踩著篤篤的
步點,在人群中顯得很出眾。

  她看見了我,朝我招了招手。她,剪短了頭髮。

  「嘿嘿,羅!想我了沒有?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接我的!」王薇張開雙臂想
給我一個擁抱。

  我把她的胳膊按了下去:「你來做什麼?」

  「來找你了。還能幹什麼?」王薇抱住了我的胳膊:「好幾個月沒見,跑哪
兒找靈感去了?」

  「別胡鬧了,我有正事呢。你回去吧,我沒空陪你鬧。」

  「幹嘛!人家大老遠跑過來就為了看看你,你就這態度?你這一跑大半年都
不跟我打個招呼我還沒跟你算帳呢。」王薇有些不悅,鬆開了我的胳膊。

  「你幹嘛!說都不說就跑過來,你有沒有問過我?你還想要什麼態度?」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

  「你這也算告訴?再說我答應了嗎!你這是胡鬧!行李呢?」

  「沒行李,就這樣來的。」王薇說完轉了一圈,表示除了手上的CUCCI
再無一物。

  「走!」我拉起王薇的手。

  「去哪兒?」王薇努力跟上我的步伐。

  「小姐你好,麻煩給我一張今天飛BJ的機票。」我朝電腦後面的售票員道。

  「好的先生,十六點五十有一班,南方航空的,不過只有頭等艙了,可以嗎?」

  「嗯,可以。」

  「麻煩先生出示一下身份證。」

  我轉過臉去朝王薇伸手道:「身份證!」

  王薇這才明白過來我是要趕她回BJ,大聲喊道:「沒有!」

  「別跟我說用不著的,我不想和你吵架。快點!」

  「說沒有就是沒有!」王薇的聲音有些哽咽了。「羅伊你個混蛋,半年沒看
見你了,我千里迢迢的跑來找你,你就這麼對我?」

  「我讓你來了?你自己跑過來,我有說過同意嗎?」我也生氣了。對這個被
寵壞了的大小姐,簡直沒有任何道理可講。

  「我就不回去,你怎麼著吧!」王薇抱著肩膀喊道。這樣一鬧,四周已經有
些人停住了腳步往這邊看了,更有人偷偷指手畫腳。「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怎
麼著?沒看過兩口子吵架?」

  圍觀的人才紛紛又轉過臉去,居然還有個中年婦女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
「小夥子,我也聽明白了,你這一定是工作忙。可再忙也不能冷落了媳婦啊,人
家大老遠偷偷跑過來找你不就是為了給你個驚喜?你怎麼能這就趕人家回去?再
者說了,找了個這麼漂亮的媳婦可要好好看好了啊。」

  「我……」

  不等我說話,王薇沖著婦人甜甜一笑:「謝謝阿姨!阿姨你真好……」

  婦人也是一笑,搖頭道:「哎,現在的年輕人啊……」


                            四、找到了?

    嘿嘿,看著羅臭著一張臉的樣子就想笑。我強忍著笑跟他走進了停車場。他
一句話不說拉開車門坐在駕駛座上。我拉開副駕駛的門,座位上放著一個白色T
恤包著的盒子。什麼好東西?我剛想拿起來看,羅卻一把搶了過去,小心翼翼的
放在了後排座位上。

  「喂!見到我就這麼讓你生氣?」我看著羅,羅兩手握著方向盤專心的開車,
似乎聽不到我的聲音。高速路兩旁的田野和村落被甩在身後。「這半年過得怎麼
樣?都跑哪兒去了?下次去哪兒能不能告訴我一聲?我又沒說過不讓你去,還不
能知道你在哪兒嗎?這次的照片什麼時候給我看看?羅,你還欠我三首歌呢,
半年了,寫完了嗎?」

  羅依舊不說話,眼睛直直的看著前面,伸手在手套箱裡摸出一根煙叼在嘴上。
我拿起儲物箱裡的打火機給他點著了。他吸了一口,說了聲謝謝。我拿起打火機
看了看,很普通的一次性塑膠打火機,上面印著Tonight,下面有地址和
電話。應該是一間酒吧吧?

  「H市?」

  「……」

  「你一直在H市?」

  「……」

  「你……還在找她嗎?」

  「……」

  「找到了嗎……」

  「找到了……」他終於吐出了三個字,然後從唇上取下煙,拉出煙灰缸準確
的將煙灰彈了進去,目光還是一直看著前方。

  找到了?我的心一沉,發現再也找不出什麼話來。索性打開CD,裡面是
Empyrium的曲子。低沉的大提琴優雅而灰色,好像空氣中彌漫著雨後森
林的氣息。我把頭靠在靠背上,歪著頭看著窗外一排排後退的樹,兩滴淚水悄悄
地滑落下來。


                          五、像一個男朋友

    Empyrium的曲子響起,王薇不再說話,而是用額頭抵住了車門上的
玻璃。哭了?我看見她悄悄的擦了一下眼角。或許我……真的沒必要這樣對她吧
……我悄悄的歎了一口氣。是啊,我何苦對她這麼不好呢?雖然她有時候是任性
了一點,畢竟這麼多年,王薇她……一直很關心我。算了,補償補償她。至少一
天,不要對她這樣。陪她玩一天,哄她開心,然後送她回去吧。我對自己說。

  找了家賓館,開了兩間房。王薇拿了房卡默默的開門,然後走了進去。或許
她真的是生我氣了吧。我回到自己的房間,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囊,洗了個澡,
然後拿起單反出門,去敲王薇的門。

  「進來吧,門沒鎖。」裡面的聲音顯得有些有氣無力。

  我輕輕一推,果然沒有鎖。王薇靠著枕頭蜷在被子裡面無表情的看著電視。
頭髮是濕的。光潔的肩膀露在外頭,顯然剛洗完澡。她不會是沒穿衣服吧……我
忙轉過頭去:「走吧,出去轉轉……」

  「不去。」

  「剛才……剛才是我不對,我不該那樣趕你回去……」

  王薇這才把目光從電視上轉向我:「你這是在道歉嗎?」

  「額……」我是在道歉嗎?

  「那也不去……」

  「怎麼?不舒服?」

  王薇伸出兩條光潔的胳膊裹了裹被子,果然她被子裡的身體是赤裸的。「沒
衣服穿,怎麼逛?光著啊?」

  「你剛才那身不是衣服嗎?」

  「穿著職業裝去逛街?別人不說我有病啊!再說化妝品什麼的都沒拿,就這
樣怎麼見人?」

  「……十分鐘,我在門口等你。」我關了門,在門口傻傻的站著。

  抽完第二根煙的時候,門開了。王薇穿戴整齊的站在我面前:「去哪兒啊?」

  「隨便走走吧,你有沒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沒有。」

  「那跟我走吧。呃……不化妝也挺好看的,你。」我看著素顏的王薇,平心
而論她真的很漂亮,即便是素顏。皮膚白皙光滑,眉毛修長,大眼睛雙眼皮,鼻
子秀挺。

  「真的?」王薇瞪著眼睛看著我,好像要從我眼裡看看自己的影子是不是真
的漂亮。

  我扭過頭去:「怎麼把頭髮剪了?」

  「我還以為你沒注意到呢。」王薇隨手撥弄了一下還有些濕的短髮。

  「怎麼會……」

  「好看嗎?」

  「嗯……」

  「嗯是好看還是不好看?」

  「挺好的。就是覺得有些可惜。」

  「可惜什麼,你能留長髮我就該短髮才搭配嗎。你喜歡我留長髮我再留起來
就是了,反正現在也不算短,我的頭髮長得可快呢。」

  「呃……不用了吧,這樣也挺好看的。顯得更精神、幹練,挺合你的身份的。」

  「喲喲喲。」王薇咂嘴道:「今兒這是怎麼了?居然這麼會說話了。嘿嘿,
你是不是想把我哄高興了然後又趕我走?」

  「……」

  「被我猜中了吧?」

  「……」

  「哼,你那點花花腸子。」

  「……」

  「喂,啞巴了?」

  「……那個……你的絲襪怎麼沒穿?」

  「髒了,怎麼穿。再說了,我的腿不好看嗎?」

  「不是,只是晚上有些涼啊,你這樣光著腿出去……」

  「拜託,現在都五月份了好麼?嘿嘿,你是不是不想讓別人看見本小姐的美
腿?你要是說是我就穿上。」

  「走吧……」

  「真傻!」。王薇哈哈的笑了出來:「走吧,現在,要帶我去哪兒?」說著
又挽起了我的胳膊。

  我有些哭笑不得,被人這樣挽著讓我很不習慣,整個身子都有些僵硬了。可
我又告訴自己要開開心心的哄她一次。於是我好像被劫持一般的出了酒店,打了
輛計程車隨口說出了那條著名的小吃街。

  古色古香的街道和建築、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各色的小吃終於讓我的胳膊從王
薇手中解放了出來,可是好景不長,很快我的兩手就被各種小吃塞滿了。「喂!
王小姐,又吃不了,要不要買這麼多啊?」我發現我帶相機出來完全是多餘的,
根本沒有機會去拍照。

  「我高興!吃不下我也要買!嘿嘿,你不就是為了哄我開心的嗎?走吧,哇,
牛肉焦餅!老闆老闆,給我來兩個!」

  也不知道逛了多長時間,王薇依舊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而我早就百無聊賴
了,只是麻木的跟著。

  「進去喝一杯?」王薇指著一間酒吧。

  「蓮花府邸?」古味十足的門樓,古色古香的店名。有點意思。早就逛膩味
了,我當然不會拒絕王薇的提議。可進去之後卻有點失望,紅色的地毯、紅色的
沙發,用時下流行的話,應該叫中國紅吧。可是我卻覺得土不土洋不洋的……算
了,我只是來喝酒的,起碼這裡有酒,這就足夠了。

  「帥哥美女,請問有預定嗎?」

  「沒有,那裡有人定嗎?」王薇指著角落裡一張桌子問。

  「沒有的美女,請。」服務生把我們引過去。「兩位喝點什麼?」

  「一瓶威士卡,不管什麼牌子,必須要是真的。」

  「美女真愛開玩笑,我們這裡怎麼有假酒?」

  王薇一笑,指了指我說道:「我這個朋友很厲害的,職業品酒師,不管什麼
酒是真是假一口就能喝出來。還有,我可是記者哦,要是讓他喝出來是假酒,嘿
嘿,你懂的……」說著王薇從包裡掏出自己的「工作證」晃了晃。

  服務生果然嚇了一跳,只是馬上又回過神來,依舊笑著問:「好的,一瓶威
士忌。還有什麼需要的嗎?」

  「再來一杯清流吧。還要一桶冰塊。」

  不一時酒上來了。我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下去。「真的假的?」王薇眨著大眼
睛看著我。

  「真的。」我加了兩塊冰塊在杯子裡又倒上酒。

  王薇笑了一下,端起自己的清流凝視著酒杯。「知道清流嗎?」

  「喜歡?」我反問。

  「喜歡,卻不是喜歡喝,而是喜歡聞裡面略帶辛辣的青檸味道。」王薇說著
把杯子湊近鼻子嗅了嗅,然後抿嘴咗了一小口,樣子很好看。

  「福建有一個地名就叫清流,一個很美的小鎮。」我收回目光。

  「去過?」

  「嗯。」

  「哦。」

  突然靜了下來,我們兩個都不再說話。她只是看著她的清流,我點起一支煙,
又喝了一杯。

  「羅,今天的事是我不對,我不該這麼任性就跑過來找你。」

  「哦,沒事兒,我也不好,不該對你發脾氣。」我搖晃著自己的酒杯,冰塊
撞擊著杯壁發出清脆的叮噹聲。

  「嗯,那算我們扯平了好吧?」

  「王薇。」

  「嗯?」

  「回去吧,別跟著我了……算我求你,我真的是有正事要去做。」

  「你先告訴我你要去哪兒?」

  「……」我有些猶豫,王薇看著我,等著我的答案。我把煙吐像頭頂,看著
淡淡的煙霧順著燈光一點點朝上飄散:「西藏。」

  「你……還是去找她嗎?佳佳?」王薇低頭把玩著空杯子。

  「不。有其他的事。很重要的事。」

  「真的?」

  「真的。」

  「知道嗎?今天晚上玩兒的很開心。」王薇忽然換成一副笑臉。

  「是吧,開心就好。」

  「呵呵,讓我有種是你女朋友的錯覺……」

  「……」

  回到賓館,看著她進了自己的房間:「把門關好了,從裡面扣上。早點休息,
明天我送你去機場。」

  「好了好了,比我媽還囉嗦!」

  「……」我搖了搖頭,進了自己的房間。

  第二天一早去敲王薇的門,裡面卻沒有任何回應。我撥通她的電話:「喂?
沒睡醒呢?」

  「早就醒了啊。」

  「出去了?」

  「嗯,是啊。」

  「幹嘛去了……」

  「買衣服咯。稍等吧,一會兒就回去了……」


                            六,跟定你了

  回到賓館,羅又臭著一張臉在那兒抽煙。「抽抽抽,少抽一根又怎麼樣?」

  「你幹嘛去了?」羅伊把煙蒂撚滅在煙灰缸裡。

  「不是告訴你,去買衣服了。怎麼樣?好看嗎?」說著我拿出新買的衝鋒衣
在身上比了比。

  「買這些做什麼?」

  「和你去西藏啊。」

  「昨天不是說好今天送你去機場回BJ?」

  「咦?奇怪。說好了嗎?我有答應過你嗎?」我學著昨天他的語調問道。

  「你……」

  「好了,可以出發了。一個人去有什麼意思,有我這大美女陪著你還不好嗎?
至少能陪你說說話、你累了還能替你開車不是嗎?」

  「不需要!」

  「羅,求你了,我沒去過西藏呢,帶上我吧。」我搖著他的胳膊撒嬌。

  「不行!我不是去玩兒的!你給我回BJ!」

  果然撒嬌這招在他這大木頭身上屢試屢不爽,看著他瞪著眼珠的樣子我也有
些生氣了:「憑什麼你讓我回我就回?」

  「那憑什麼你說要跟著我我就要帶上你?」

  「你說呢?別裝傻。」

  「我裝什麼傻?」

  「因為我是你的監護人!」我特意把監護人這三個字念得格外清晰。

  「我不需要!」

  「這不是你需要不需要的問題,我就是你的監!護!人!」

  「不需要!」

  「羅伊,你不要太過分!」

  「到底是誰過分!你老這麼纏著我有意思嗎?」

  「人家那是不放心你!」

  「不用嗎!王大小姐!我謝謝你的關心,問題是你是不是也該考慮考慮我的
感受啊!」

  「羅伊你別逼我!」

  「是你在逼我好嗎!」

  「你逼我我可要出絕招了!」

  ……

  「哇!雅安,到雅安了嗎?大熊貓故鄉?這裡有大熊貓嗎?咱們能看見野生
大熊貓嗎?」我有些興奮。「喂!別老臭著一張臉行不行!臭了一上午了,你要
臭到什麼時候?」

  羅伊按下車窗付費,和收費員說了聲謝謝,完全無視我的存在,就像我是空
氣。

  「你和不認識的人都這麼客氣,幹嘛就和我脾氣這麼大!」

  「你說為什麼?」

  「我真的是不放心你嗎!」

  「不用啊!真的不用啊王大小姐!我謝謝你了!」

  「餓了!請我吃飯!」

  「……」

  「哇哦,好漂亮的小城市,你來過是吧?上次也走的這條路嗎?」

  「嗯……」

  「給我介紹介紹唄,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

  「我不是來玩兒的。」

  「我知道,我又沒有讓你帶我去,只是說說還不行嗎!這條河是什麼河?是
雅魯藏布江嗎?」

  「……這是青衣江。離雅魯藏布遠著呢。」羅伊顯然被我的白癡給打敗了。
「雅安有三絕,雅女、雅魚、雅雨……」

  「雅魚?那是什麼魚?我要吃!」

  「……」

  雖然很無奈,他也開始斷斷續續的說起了沿途上的風光和典故,他說得平平
淡淡,我卻聽得津津有味。

  吃過午飯繼續向西,路過瀘定的時候羅伊居然還問我要不要去看看瀘定橋,
讓我多少有些意外。「不是說你是有正事,不玩兒的?」

  「不,今天不能太趕,晚上要住在康定。」

  「康定?康定情歌的那個康定?」

  「嗯……」

  「哇哦,好浪漫的地方!好期待啊!原來康定在這裡啊!」雖然對於康定,
我只有康定情歌裡那些認識,但是真的很期待,期待那個跑馬溜溜的山到底是什
麼樣子。「羅,給我唱個康定情歌唄,求你了!」

  「要唱自己唱……」

  「你唱得好聽嗎!」

  「不唱!」

  「切!小氣!沒勁!」

  「沒勁你回去啊……」

  「就不!你越沒勁我越跟著!」

  「……」


                            七、康定情歌

    「跑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雲喲。端端溜溜的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喲。
月亮……彎……彎……康定溜溜的城喲。羅家溜溜的大哥,人才溜溜的好喲。王
家溜溜的小妹,看上溜溜的他喲。月亮……彎……彎……」
   
羅家溜溜的大哥,王家溜溜的小妹……我聽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王薇唱著
擅自篡改的康定情歌,手裡舉著我的單反不時的捕捉車窗外的風景,一副悠然自
得的模樣。

  先找賓館訂好了房間。一間房,兩張床。進了房間,王薇一下撲到床上:
「坐了一天的車,好累啊。開車是不是更辛苦?明天我替你開咯?」

  「不用。」雖然高速早就到了盡頭,可是今天一天的柏油公路,的確很輕鬆。

  「喂,羅家大哥,今天怎麼就開了一間房,你不會是對本小姐有什麼企圖吧?」
王薇坐起身來,雙手護住胸口可憐巴巴的看著我。

  「沒有,沒興趣!」

  「切!」

  「以後都要在一間房裡睡了。」

  「哦?」

  「因為馬上進入藏區,怕不安全。」

  「切,你這人真沒意思。沒勁!」

  「沒勁你……」我剛想說沒勁你回去,突然想起來這句話今天已經說過了,
完全沒有效果。「以後晚上也不要一個人出去亂跑了,聽見了沒?這裡不比BJ
和CD,不安全。」

  「哦哦,知道了知道了,囉嗦的歐吉桑。」

  雖然天色已晚,不能帶她去跑馬山,但是只是沿街走了走,吃了些小吃就足
以讓王薇很開心了。一路上她不停的問這問那。問跑馬山,問茶馬古道。

  康定是一個很小的城市,與其說是一座城市,不如說是一個小鎮。她坐落在
兩座山之間的谷地,道路狹窄而擁擠,路兩邊就是密密麻麻的新舊建築,歪歪斜
斜顯得更加局促。但是或許正是因為它的狹窄,賦給她獨有的魅力。雖然並不是
旅遊旺季,遊客依然很多。整整轉了一圈之後王薇才被我拉回了賓館。

  「女士優先,我先去洗澡咯!」王薇從包裡翻出大包小包的洗漱用品。真的
很佩服她,剛下飛機的時候還是兩手空空,現在就像變戲法一般把各種旅行用品
都準備齊全了。正想著,王薇從衛生間探出頭來:「不許偷看喲!」然後沖我做
了個鬼臉又縮了進去關上了門。

  不一會兒裡面傳來水聲。我點燃一根煙,推開窗看著窗外黑壓壓的的跑馬山
,夜色很重了,山就在窗前,好像隨時都會壓過來吞噬這一切。山城的夜有些涼
。抽完煙我關上窗子打開一罐啤酒躺在床上拿起相機翻看她一路上拍的照片。翻
到第六十七張的時候衛生間的門開了,她濕漉漉的走出來。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絲
綢的吊帶睡衣,白嫩嫩的肩膀和胸前一片肌膚裸露著。絲質的布料柔順的貼服在
她的身體上,以至於胸前兩顆小小的凸起都能看得見。我忙又低下頭去看照片。

  「好看嗎?嘿嘿。」王薇示威一般的在我身前轉了一圈。裙擺搖曳飛揚,潔
白的大腿若隱若現讓我有些眼花。

  「嗯……多好的相機到你手裡都跟傻瓜相機一樣。你的手沒力氣,這個頭太
沉了你端不住,肯定是手抖。好幾張跑焦嚴重……ISO也不對……」

  「我沒問你照片,我問你我這睡衣好看嗎!」王薇把毛巾砸了過來。

  「唔。小心著涼。」

  「大木頭!」王薇嘟囔著鑽進自己的被子裡,將身體裹得嚴嚴實實的,只漏
出一個頭來。

  我假裝沒聽見:「早點睡吧。明天的路會很難走。」

  「明天要到哪裡?」

  「巴塘」

  「巴糖?沒聽說過,出糖嗎……給我講講?」

  「……」

  果然第二天的路開始難走起來。翻過高爾寺山路況就出奇的差了起來。幾乎
看不到一段完整的路面,搓板路、坑坑窪窪的顛簸,好像兩年來都沒有人修過。

  「好難走的路啊!怎麼也沒有人修一修!」顛簸的路況和連續的彎道讓王薇
失去了拍照片的興致,只是低聲抱怨著。「屁股都要顛麻木了。」雖然已是五月,
山埡口上的積雪還沒有融化。翻過了幾座雪山之後王薇再也沒有初次見到雪山的興奮和激動。

  「以後這種路多得是了。你非要跟來,怎麼樣?受不了了吧王大小姐?現在
回去還來得及的。」我有些幸災樂禍。

  「哼,我才不回去呢。想都別想,我跟定你了。」王薇朝我做了個鬼臉。

  後面喇叭聲響起,我看了一眼後視鏡,一輛路虎緊緊跟著我。但是現在正是
連續的S形上山彎路,一側是懸崖,一側是峭壁,別說是超車,連會車都很勉強。
我只能繼續擋在他前面。後面喇叭聲持續響起。

  「真討厭!怎麼這麼沒素質!」王薇擰著眉頭說道。

  壓了路虎好長一段路,終於被他超了過去。兩車會車的時候路虎搖下車窗,
坐在副駕駛黃頭髮的大男孩搖下車窗朝我豎起了中指:「操,我還以為是個老娘
們開的車呢。這麼磨磨蹭蹭的,牧馬人越野不是很牛嗎?跑啊!操!」說完搖起
車窗一加油門揚長而去,留下一路煙塵。

  「這是什麼東西啊!太氣人了!羅,超了他!」王薇咬牙切齒的說。

  「算了,和他一般見識幹什麼?」

  「太沒素質了!」

  「嗯嗯。對,沒素質。」我敷衍著她。

  路況開始好轉了,我也有些累了。停下車來抽了根煙,活動活動有些酸麻的
腿腳和胳膊。

  「羅,讓我替你開一會兒吧。」王薇站在我身後給我揉著肩膀,很舒服。

  「不用,我能行。」

  「又不是不會開車,幹嘛非得讓你自己受累呢?」

  「這裡路難走啊,不比城裡。」我把煙蒂丟進車裡的煙灰缸。

  「都一樣啦,我慢些開就是了。」說著王薇已經坐在駕駛位上。

  「要慢一點,知道嗎?」

  「知道啦知道啦,羅,有時候你真的很囉嗦啊。你睡一會兒吧。」王薇已經
調整好座椅發動了汽車。

  我並無睡意,眼睛直直的看著前面的路況,好像比自己開車還要緊張。不過
看王薇似乎開得還不錯,很熟練的規避路上的坑坑窪窪。已經有成段的柏油路面
了。車速也快了不少。

  「慢一點。」

  「好不容易有段好點的路段,快點也無所謂啦。那麼慢吞吞的都要憋屈死了。」

  「不行,前面是村子,更要慢。」

  「放心啦,我也是老司機了好麼?乖乖坐著就好了。」

  碰撞使車頭部分發出咣的一聲悶響,一個急刹車差點讓我的腦袋撞在擋風玻
璃上。王薇驚魂未定兩手緊抓著方向盤發呆,我跳下車去,一條土狗嗚嗚的叫著
一瘸一拐的跑開了。

  「讓你慢一點怎麼就不聽呢!」我沖著王薇喊道。

  「它突然跑出來,我怎麼知道!」

  「你還想讓它也遵守什麼交通規則?」

  「反正又沒撞死,有必要這麼朝我喊嗎?」

  「還要撞死才行嗎?」

  「不就是一條狗嗎……」

  「狗就不是生命了?你怎麼這麼沒愛心?」

  「我……」

  「如果跑出來的不是一條狗,是一個小孩子呢?」

  「可它就是一條狗嗎!」

  「下來!坐一邊而去!」

  王薇紅著眼睛下來乖乖的坐在副駕駛上。我發動車子繼續上路。王薇嘟著嘴
扭頭看窗外,一言不發。我也悶頭繼續開車。

  「羅,我不是故意的……」

  「哎,知道。」

  「他們養狗都不栓著的嗎……」

  「嗯,藏民養什麼都不會拴著。養狗、養牛、養羊甚至養豬都是散在外面。
所以要讓你過村子的時候慢一點。」

  過了雅江,路一下子更遭了,車子像巨浪中的一葉小舟上下顛簸。按這種路
況只怕今天到不了巴塘了。那就只能在理塘過夜了,理塘海拔四千多米,不知道
她吃得消不……

  正想著,前面有一輛黑色路虎停在路邊。兩男兩女站在車後面朝我們招手,
顯然車出了問題。

  「嘿,快看,是剛才那幾個傢伙嗎!」王薇一眼看出來那個朝我比劃過中指
的黃毛。「跑啊!路虎不是很牛嗎!你這回倒是跑啊。」

  我停下車來打開車窗:「怎麼了?」

  四個人也認出了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大哥,車胎爆了……」

  「活該!報應!」王薇在副駕駛上小聲說道:「羅,咱們走吧,不搭理他們。」

  「換上備胎吧,在這兒等救援可不知道要等多長時間了。你們不會是沒帶備
胎吧?」

  「帶著呢,但是沒帶工具……」

  居然還有這種奇葩,開車去西藏不帶修車工具。是不是太信任路虎的性能了?
我把車也停好,從後面拿出來扳手千斤頂開始幫他們換備胎。與其說是幫他們換,
不如說是他們在一邊看我幹活,這四個人完全什麼都不會,真不知道他們是哪兒
來的勇氣去西藏。

  換好了車胎,四個人千恩萬謝。我看了下時間,看來今天到巴塘是完全不可
能了。已經是六點多了。好在高原上太陽落山晚一些,又有一個小時的時差,不
過在八點前一定要到理塘。這種路況開夜車簡直是天方夜譚。

  「跟著我走吧。一會兒天黑了更要小心,知道嗎?」我叮囑了他們幾句,然
後上車。王薇一直在副駕駛上蜷縮著沒有下車。「王薇,睡著了?」

  「嗯……」

  「要接著趕路了。今天耽誤了行程,只能在理塘住了。」

  「哦……」王薇小聲答應了一聲,沒有像往常一樣問這問那。還在生氣?還
是累了?我也懶得問,繼續開車吧。


                          八、體貼的非愛人

    每到到達一個埡口,羅伊都會很鄭重的拿出一條哈達然後雙手捧著系在埡口
的石碑上,好像是一種神秘而神聖的儀式。我問起什麼問題他都會回答我,唯獨
問他這個他總是搖搖頭不說。

  早晨起來頭就有些疼。看來真的是著涼了,或許應該聽羅的,不該洗澡。看
著他忙忙碌碌的給那幾個人換胎,忽然感到一陣委屈,羅伊對誰都好,不管是認
識的還是不認識的,他的同情心氾濫到對一條土狗都可以好得不行……為什麼偏
偏對我這麼……眼睛有些發酸。

  頭好疼,渾身發冷。腦子迷迷糊糊的,身子隨著車子搖擺不定。「王薇,下
車吧,今天只能住在這裡了。」

  「哦?到了?」天色已黑。我勉強睜開眼,已經到了一個鎮上。我想下車,
可是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怎麼了?」

  「頭有些疼……」

  「頭疼?高反了?」羅伸出手來摸了摸我的額頭。「好燙!你發燒了。你先
在車上等著,我去開房。」羅說著跑進賓館。不一會兒又跑出來,扶著我下了車。
房間在二樓,小賓館只有兩層,自然不會有電梯了。我只覺得兩隻腿像灌了鉛一
樣沉重,呼吸也很不順暢。羅梭性把我背進了房間。我能聽到他沉重的呼吸。

  他把我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又摸了摸我的額頭:「太燙了,不行。王薇你先呆
著,我去給看看有沒有醫院開著門。」說完又跑了出去。原來,這裡的醫院、藥
店和其他公共設施都不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

  十分鐘後羅伊又跑回來:「縣醫院還有值班的大夫,我帶你去打點滴。」

  「我沒事,吃點藥就好了。」

  「胡說,燒成這樣還叫沒事?這是高原,如果不及時治療很危險的。」羅說
完一把抱起我下了樓,把我放在副駕駛上一溜煙開往醫院。到了醫院測體溫、開
藥、交錢,羅一趟趟的跑著,我躺在走廊的長椅上頭痛欲裂,真想一死了之了。

  透明而冰冷的藥水一滴滴的注入我的體內。長椅又冷又硬,想哭。「羅,抱
抱我……」羅伊把衣服脫下來蓋在我身上,讓我枕著他的腿。我舒服了許多。只
是頭還很暈,呼吸不順暢。羅又拿出剛買的小氧氣瓶扣在我的鼻子上。

  「羅,我現在是不是醜死了?」

  「瞎說,怎麼會醜呢?」羅伊撫摸著我的額頭。「睡一會吧。我守著你。」

  「嗯……」好溫暖的話。我閉上眼,眼中含著的淚水被擠了出來。

  「乖,沒事的。睡一覺就好了。」羅輕輕替我擦去淚水。

  我迷迷糊糊的閉著眼似睡非睡。隱隱的聽羅喊了兩次護士換藥。終於輕輕搖
醒了我:「薇薇,醒醒吧,輸完了,可以走了。」

  「羅,你剛才叫我什麼?」認識這麼多年,頭一次他這麼親昵的叫我。我甚
至懷疑是自己燒糊塗聽錯了。

  「王薇……燒退了。」說著扶著我坐起來把衣服給我披上:「你再等一會兒
我去開點退燒藥,如果再燒起來可以對付一下。」

  再回到賓館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雖然還是頭疼喘不上氣來,卻多少有了
點力氣。羅幫我脫掉了外衣用被子嚴嚴實實的把我包裹起來。「好好睡一覺,明
天就好了。」

  「羅?」

  「嗯?」

  「我餓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可是還是中午十二點吃過東西,如今已經
過去快十二個小時了,肚子裡早就空空的了。

  「啊,是呢,忙活到現在都忘了還沒吃東西,乖乖等著,我去看看還有什麼
東西可以吃。氧氣給你放在這兒了,罩住鼻子往下一按就行了,自己吸。水也放
在這裡,記得要多喝水。」

  「嗯……」

  十五分鐘後,羅伊抱著兩桶速食麵回來了。「整個鎮子的商店和飯店都關門
了,先湊合著吃一口吧。」

  「嗯……」

  羅伊撕開包裝,打來開水泡面,速食麵的香氣飄散出來,很誘人。

  「這裡的海拔太高了,這裡燒水八十多度就開了,可能泡的不是很軟,將就
著吃點吧。」羅把我扶起來,讓我靠在枕頭上,端起泡面用叉子挑起一縷很仔細
的吹,確認不燙之後送入我的口中。

  「是不是有點夾生……煮麵條都要用壓力鍋的,不然煮不熟。吃吧,吃了才
有力氣。」羅又挑起一縷。

  的確如羅伊所說,麵條裡面還有些硬,但是很好吃。「好吃。」

  「呵呵,好吃就多吃點。」羅把麵條塞進我嘴裡。

  「你也吃。」

  「嗯,你先吃,我不急,不餓。」

  我吃了大半桶搖搖頭示意不吃了。「我吃飽了,你也吃。」羅這才給我擦了
擦嘴,風捲殘雲一般的吃掉了我剩下的半桶,又把那一桶也消滅掉了。「呵呵,
吃相真醜。」

  羅拍了拍肚子,然後變魔術一般的摸出一聽啤酒打開喝。

  「我也想喝。」

  「不行,你輸了液還發著燒,等好了再喝。」

  「哦……」

  羅伊又用毛巾給我擦了擦臉和手腳,擦得很細緻,熱熱的毛巾擦過之後很舒
服。

  「不那麼燒了,頭還疼嗎?」

  「有點。」

  「還是高反。等明天好些了咱們撤下去。現在先好好睡一覺吧。」

  「羅?」

  「嗯?」

  「能不能……抱著我睡……」

  「哦……」羅猶豫了一下,躺在我身邊,隔著被子抱著我。

  我掀起被子:「進來!」

  「這……」

  「我又不吃了你!」

  羅只得鑽了進來,小心翼翼的挨著我的身子。我抱住了他的腰,把臉貼在他
的胸口,能聽到他的心跳,感受他的溫度。「好舒服,謝謝你羅。」

  「不客氣。其實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不去多管閒事或許我們今夜就不用在理
塘過夜了。或許你就不會病得這麼厲害了。」

  「呵呵,如果不管閒事還是羅嗎?哎……真希望一直這麼病著有你照顧,真
希望你一直都對我這麼好……」

  「我……」

  「對不起,都是我太任性,給你添了這麼多麻煩。」

  「好了,別瞎說了,好好睡吧。」

  「嗯……」

  雖然在羅伊的懷裡可是睡得並不好。腦袋疼得昏昏沉沉的,總是覺得喘不上
起來,被憋醒了幾次。可是醒來摸摸羅伊的身子就覺得很踏實。

  第二天雖然身上還是沒有力氣,燒基本上算是退下去了。只是頭疼、嗓子疼。
吃了幾口這裡特有的壓力鍋煮面羅伊問我:「怎麼樣?好些了沒有?」

  我把自己的感受告訴他。他點頭道:「嗯,那就好,只要不發燒就沒有危險。
能坐車嗎?咱們這就走,不在這裡呆著了,到了巴塘海拔就下去了,頭也不會這
麼疼了。」羅伊說著掏出一片藥吃了下去。

  「你也病了?」

  「沒。」

  「那你吃的什麼?」

  「芬必得。」

  「治頭疼?你也高反啊?我還以為你沒事……」

  「是沒什麼事,只是有點頭疼。」想著昨天晚上他抱著我跑上跑下,突然覺
得心裡暖暖的。


                           九、血染的哈達

  到了巴塘,海拔直降到了2500米以下,呼吸一下子順暢了許多。王薇的
狀況也好了起來,體溫完全恢復了正常,頭也沒有那麼疼了。儘量找了個最乾淨
的賓館住下來,她需要好好休息幾天。

  「羅,抱歉,給你添麻煩了,耽誤了你的行程。」生病的王薇再也沒有了平
日驕橫的大小姐脾氣,而是像只溫順的小貓。

  「說這些幹什麼?別瞎想了,好好養病吧。這裡是海拔最低的地方了,養好
了身體再說。」

  「哦。等我病好了,你是不是要……趕我回去?」

  「你高反太嚴重了,我怕你適應不了,還是回去吧。林芝有機場,有飛回C
D的航班。」

  「哦……」王薇顯得很失望。

  「王薇,不是我趕你,我怕你身體吃不消,以後的海拔基本上都是三千米朝
上了。」

  「哦……」

  兩天過去了王薇的燒並沒有反復,高反症狀也好了許多,適應的如此之快,
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帶她吃了一頓正宗的藏餐,王薇吃得很開心,尤其是酸牛奶和牛肉湯似乎很
合她的胃口。

  「羅?」

  「嗯?」

  「那個……青稞酒是什麼味道的……」王薇眼巴巴的看著我碗裡的藏族老闆
自釀的青稞酒問道。

  我不禁啞然失笑:「呵呵,這個是自釀的青稞酒,和南方的米酒差不多。來
嘗嘗吧。」說著我倒了一杯推給她。王薇接過杯子,卻看著我。「怎麼,我的臉
上有什麼?」

  「沒有,只是覺得你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

  「好了,別花癡了。乾杯吧。」我端著碗碰了一下王薇的杯子,喝了一大口。
王薇也把杯子湊到嘴邊,先試探性的喝了一小口,吧嗒吧嗒小嘴笑道:「這哪裡
是酒啊?這就是飲料嗎……酸酸甜甜的。」說著一口氣喝幹,又遞過來:「我還
要……」

  「少喝點,再怎麼說也是酒,有後勁的。再說你這身體剛好一點……」

  「好啦好啦,知道了,囉嗦。」王薇說著拿過酒壺自己倒了一杯。「那個
……是不是你要繼續前進了?」

  「嗯。」

  「要送我回BJ?」

  「嗯,是這麼想的。」

  「哦……」

  「我擔心你身體……」

  「我好了,真的好了……」

  「聽我一次話好嗎?」

  「哦……」王薇低著頭把玩著杯子,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小女孩。

  回到賓館,我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赤裸著上身走了出來。

  「羅?」

  「嗯?」

  「那個……我也想洗個澡好嗎?三天沒洗澡過了,我覺得我都要臭了。」

  「呃……好吧,不過水要熱一些,洗過澡之後頭髮一定要吹幹,知道嗎?」

  「嗯嗯,知道了,一定吹幹。」王薇蹦蹦跳跳的進了浴室,像一個得到自己
喜歡的玩具的孩子。昔日半個女強人的姿態一點也看不出來了。我點起一支煙打
開窗子抽著,腦子裡亂七八糟,回憶著認識她這麼多年來的點點滴滴,想著上一
次自己一個人的西藏之旅,想著佳佳那一夜說的話,想著還在車後座骨灰盒裡的
川子。高原上乾爽的晚風吹拂著我的頭髮和皮膚,很舒服。

  水聲停住了,傳來吹風機嗚嗚的聲音。我撚滅煙蒂關上窗戶,可目光卻無法
從街對面那一間小小的雜貨鋪上移開。在西域這樣一片高土上的一座小鎮,在這
樣一條並不繁華的街道的一間小房子,開一間小小的雜貨鋪,一間連名字都沒有
的雜貨鋪。雖然小可是吃的用的卻都齊全。每天等著寥寥無幾的幾個客人上門,
一種多麼寧靜而安穩的生活?好像忽然有一點羡慕。

  正在自己出神,忽然腰上一緊,後背一陣暖意。不知何時王薇已經洗完了澡,
吹完了頭髮並且悄悄的走到了我背後抱住了我。我能感覺得到她的身子在輕輕的
顫抖。兩顆飽滿的乳房隔著一層薄軟的布料緊緊貼在我的背上,脖子上熱熱的是
她呼出來的氣息。

  我們都沒有說話就這麼讓他從背後抱著我。沉默了一會兒,我拍了拍她的手:
「好了,去躺著吧,小心別又著涼了。」

  「讓我抱一抱你。」王薇的胳膊又緊了緊。

  「呃……這不是抱著呢嗎。」

  「羅?」

  「嗯?」

  「謝謝你……」

  「謝我?」

  「嗯,謝謝你這些天對我的照顧。好幸福。」

  「……」

  「呵呵,真想就這麼一直病下去,這樣你就可以一直都對我這麼好了。好舍
不得離開你……」

  「這裡你只認識我,我當然要照顧你。如果在BJ,哪裡還用我呢,別傻了。」

  「羅?」

  「嗯?」

  「我愛你……」

  「哦……王薇,我……」

  「別說話!」王薇突然提高了點聲音。「我知道你不愛我,我不想聽你說,
我只要親口告訴你我愛你就夠了……」說著抱著我腰的胳膊更用力了,好像我會
逃掉一般,緊緊貼著我的身子似乎也在顫抖。

  「羅?」沉默了一會兒,還是王薇打破了沉寂。

  「嗯?」

  「還要求你一件事……」

  「你說。」

  「別動。」王薇說著鬆開了手,我果然沒有動,只是聽到身後傳來窸窸窣窣
的聲音。再一次被抱住,那軟軟的身子又貼住了我的後背,可我能感覺得到,我
的背和她的乳房之間,已經沒有了那層膈膜。我的心跳不由加速了。

  或許是因為緊張的緣故,王薇的聲音和身體一樣,有些顫抖:「羅,愛我一
次好嗎……就一次……我保證以後再也不……不纏著你了……」

  「王薇,你喝多了……」

  「沒有,我沒有……我只想做一次你的女人,哪怕就一次……好嗎?羅……」

  忽然覺得嗓子有點發幹。我轉過身去低頭看著王薇,她只和我對視了一眼就
急忙低下頭去,兩隻手絞在一起,光潔的身上只有一條黑色的內褲。我用手勾起
她的下巴讓她抬起頭來,看見了她眼中的淚水和愛。我低下頭去,她閉上眼睛踮
起腳來,我們接吻。

  她的接吻技術簡直比我還差,糟糕得一塌糊塗,但是這並不影響她的熱情。
我環住了她的身體,一隻手輕輕按在她光滑的屁股上,她身子一顫。似乎是猶豫
了一下,她終於放鬆了胸前的兩隻胳膊,緊緊地抱住了我的腰,把軟軟的乳房貼
在了我的胸口。

  我拉著她坐在床上,脫掉了自己的褲子,卻看見王薇正呆呆的看著我的陰莖。
見我看著她,忙扭過頭去。原來這個平時被人叫做王總、脾氣古怪總是和我吵架
的王薇在床上竟然羞澀得像個未經人事的少女。

  我拉開她擋著臉的胳膊:「怎麼?後悔了?」

  「不……不後悔。羅,來愛我。」王薇抱著我的脖子索吻。我親她的嘴,親
她的眼睛,親她的額頭和鼻子,然後一路向下,吻她的脖子和鎖骨,她吃癢一般
呵呵的笑了兩聲輕輕扭動著脖子。

  原來,王薇的身體比我想像中還要豐滿一些。我把玩著她的乳房,揉捏著上
麵粉紅色的乳頭,把另一隻含在嘴裡舔舐吸吮。王薇輕輕哼了一聲,十根手指分
開抱住了我的頭,輕撫我的頭髮,口中不停叨念著我的名字。我的手有些不舍的
鬆開了她的乳房,一路向下滑過平坦凹陷的小腹,滑過柔軟蓬鬆的草甸,直抵那
幽幽深谷。溫熱而濕潤,她已經做好了準備。

  我抬起頭來脫掉她的內褲,分開兩條腿修長白嫩的腿,一個粉紅色的性器暴
露在我的眼前,兩片不大的陰唇微微張開一條縫隙,裡面有水的反光。我把龜頭
抵在紅色的洞口,熱熱的,王薇嗯了一聲。「薇薇,我來了。」

  王薇兩隻眼睛閉著不敢看我,只點了點頭,我一用力,陰莖擠進了她的陰道,
很緊,雖然一下到底,卻並沒有想像中的順暢。王薇又哼了一聲,臉上現出痛苦
的神情。明明她已經很濕了,難道……我把陽具往外拔了一點,上面沾著血……

  「薇薇,你……還是處女?」我有些不敢相信這個想法,可鮮紅的血跡讓我
無法懷疑。

  王薇以為我要拔出去,忙抱住我說:「不要,羅!求你不要出去!」

  我只得又插進去。一面胡亂抓過一條哈達塞在她的屁股下麵。「對不起……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還是……還是個處女,我……」我有些慌亂,有些語無倫次。

  「羅,我現在,至少現在,是你的女人,是嗎?」王薇看著我。

  「是!你是我的女人。」

  「羅,我愛你!」

  「薇薇……」

  王薇的處子之血染紅了身下潔白的哈達。似乎王薇破身的痛苦並沒有太大,
一直到我把精液射進她的處子陰道深處之後、一直到我的陽物變小變軟,她仍不
肯讓我出去。王薇像一支八爪魚手腳並用緊緊纏著我,好像一隻考拉一樣掛在我
身上。

  「羅,就這樣抱著你好舒服。多讓我抱一會兒好嗎?求求你了。」

  「薇薇,我……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你……我不該……」

  「我是處女什麼的?」

  「呃……」

  「很奇怪?沒想到我是這麼一個傳統的女人?」

  「有點意外。」

  「傻瓜,認識這麼多年,你有聽說過我交男朋友?」

  「也是……」

  「我只是想把自己的清白留給我愛的人,就是這樣。」

  「可我……」

  「羅,我愛你。就夠了。你不用自責什麼。好麼?」

  「呃……」

  「還有,如果你找到了你的佳佳,或者說如果你想要離開我,我不會像其他
女人那樣粘著你不放的。」

  「我……」

  「再叫我一聲薇薇,好喜歡聽。」

  「薇薇……」

  「羅,吻我……」

  我終於沒有把王薇送上林芝飛往CD的飛機。她似乎適應了高原低壓缺氧的
環境。王薇自然是很高興,自從那一夜之後,我們再沒有吵過嘴,她看著我的眼
神裡更是毫不保留的透漏出愛戀。而晚上住宿,也從兩張單人床的標間變成了大
床房。

  四天後,終於到達了聖城拉薩。在拉薩大橋上我拿出了川子的骨灰,撒一半
在拉薩河緩緩流淌的水中,看著它們被清澈的河水帶走,流向遠方,然後會在下
遊匯入雅魯藏布江,最終流入印度洋。

  「他是誰?」王薇默默看著我做完這一切,然後拿出兩支煙塞在自己嘴裡點
燃了,插一根在我嘴裡。

  「一個朋友。」

  「這就是你此行的目的吧?」

  「嗯。」

  「那麼,現在是不是該回去了?」

  「不。先帶你去看布達拉宮大昭寺。」

  「真的啊?」王薇的眼裡充滿了驚喜,小女生一般的驚喜。

  「嗯,當然。」

  「哇!羅,我好幸福!我還要吃優酪乳,喝青稞酒!」

  「嗯,只要你喜歡。」

  「然後呢?」

  「然後,陪我繼續向西,去羊卓雍錯、日喀則、定日、珠峰。我要把川子留
在珠峰腳下。要和我一起走嗎?路會很難走。」

  「要!只要你不攆我走,到哪裡我都跟著。」王薇抱住了我的胳膊,緊緊的。

  或許是受到王薇的影響,我的心情並沒有那種送別兄弟的傷懷。只當,是又
一次旅程吧。


                                【待續】
2015-1-19 23: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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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忘卻的紀念(二) 第三章 01~11

.

                          為了忘卻的紀念 二


作者:么雞
2015年1月26日首發

              第三章 海的風
 海的風

**********************************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絕逼巧合。
**********************************

               (一)回歸

  回到BJ,王薇和我的關係好像一下又回到了去西藏之前的狀態,只是朋友。
她管理她的公司,而我,暫停了長久的漂泊。唯一不同的,只是她不再像以前那
樣處處纏著我和我吵架,或許是她失去了纏著我的理由?或許是她……我不願再
去想這些。

  我還欠她三首歌呢。王薇,其實王薇真的是個不錯的女孩,大方、漂亮而且
愛我,愛了這麼多年。或許我以前對她真的太不公平了,或許,我該忘了佳佳吧?
佳佳,她實在太飄渺了。她說得對,我對她幾乎一無所知,我甚至不知道她姓什
麼。何苦要想著她苦苦不忘?我為什麼要愛她呢?她到底哪裡值得我去愛?為什
麼我為了尋找她走遍了大半個中國?

  累了,真的累了。

  我想起了巴塘的那一夜,王薇把身體交給我之前,我看著的賓館對面街上的
那條甚至沒有名字的小小的雜貨鋪,高原寧靜的夜幕下亮著的一盞燈火,在我心
裡歷歷在目。也許,我該去嘗試一下,說不定那樣平靜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那
種安寧與穩定又何嘗不是一種選擇?

  想著王薇在床上的羞澀和進入她身體時她的顫抖。佳佳的萬種風情似乎在一
點點的淡化。愛她吧!好好去愛這個愛你,把處子之身給了你的女孩。我會努力
去愛她,只是,我需要一點時間。愛上一個人,需要多久呢?

  我把這些話告訴了王薇,王薇哭了,但是她哭著對我說她很開心,即使得不
到我的愛,至少我努力過了,所以她很開心。傻傻的。

  我把鋼琴的音校對準,拿出紙和筆,準備好酒和我自己。十指按下黑白相間
的琴鍵,一些淩亂的旋律響起來,敲打著我的腦子。當捕捉到我想要的那個聲音,
就飛快的在用筆紙上記錄下來,可是總不是我想要的。

  把鋼琴換成吉他,頓時無數的旋律在耳邊響起,可都是老舊的,依舊沒有我
想要的屬於我自己的那個音符。我把所有寫出來的東西揉成一團狠狠地丟在地上,
有人敲門。


                     (二)愛我的時候她最美

  門開了,羅伊一身酒氣兩眼通紅的看著我。頭髮亂糟糟的,鬍子不知道有幾
天沒有刮過了,明顯比剛回來那會兒瘦了一大圈。「天哪!你幹嘛呢?」

  「寫歌。」羅伊招牌式的簡練回答。他把地上擋路的酒瓶和廢紙團胡亂往牆
角踢了幾腳示意我進去。

  「給你打電話你怎麼打不通?」

  「哦?給我打電話了?沒聽見。」

  「怎麼沒打,一直關機能聽見嗎?手機呢?」羅伊拍了拍口袋,又開始四處
尋找。我幫著他一起找,終於在鋼琴上的一摞曲子下面找到了他的手機。「喏,
沒電,關機了。」

  羅伊點了點頭,接過手機看都不看就隨手丟在沙發上,好像沒電的不是他的
手機。「充電器呢?」我問。

  「就在這附近吧……」

  我找到充電器,接上他的手機。羅伊拿過來兩瓶啤酒打開,遞給我一瓶:「
給,沒有水了,喝點啤酒吧。」說著仰脖喝了一口。

  「不喝,我開車來的。怎麼沒水?自來水都沒有?」

  「呃,那不是還得燒嗎。」

  「……」這是過得什麼日子。我把兩瓶都搶了過來放在茶几上。茶几上扔著
半個麵包,已經風乾得幾乎掉渣了。「別喝了!走,跟我出去!」

  「幹嘛去……」羅伊舔了舔手指上撒出來的幾滴啤酒。

  「吃飯!你幾天沒吃飯了?」

  「不餓……」

  「那也得去!不餓就看著我吃!」

  「我還要寫歌,我還欠你三首歌。」

  「我不要了!別寫了!忘了你那該死的歌!羅,我錯了,我不該讓你寫歌。
我求求你了,忘了你那該死的歌吧。」

  羅伊搖了搖頭:「我忽然腦子空了一樣,寫不出來,一個滿意的音符都寫不
出來……」說著拿起手邊潦草的手稿看也不看團成一團丟在地上,又拿起茶几上
的啤酒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大口啤酒。

  「別喝了!也別想了!寫不出來就別寫,沒人逼你寫。你現在趕緊給我洗頭,
洗澡,換衣服,然後陪我去吃飯!」我搶過了羅伊的酒瓶,把他粗暴地推進了衛
生間。「鬍子好好刮!刮乾淨點!」關上了門,我又喊了一聲。

  狹小的屋子到處散落著手稿,地上除了煙頭就是酒瓶和揉成團的廢紙。兩把
吉他胡亂丟在床上。我把吉他小心的放回架上,把散在各處的髒衣服堆成一團放
在床腳,把手稿一張張的收拾好,把揉成團的也都從新展開,一張張壓平,然後
找來個大號垃圾袋,把滿地的空酒瓶收起來,又掃乾淨了地上的煙蒂,終於有個
屋子的樣子了。

  床上的被子倒是整整齊齊的,這傢伙也不知道幾天沒在床上睡過了……我歎
了口氣,坐在床上一張張的翻看他的手稿。很潦草很淩亂,一張紙上只有一兩個
小結的音符,大多數都沒有文字。

  「薇薇?」羅伊把衛生間門開了一條縫探出腦袋來喊我。

  「嗯?」

  「給我拿條內褲。」

  「哦。」我從抽屜裡拿出一條白色的內褲從門縫裡遞進去。不一會兒羅伊赤
裸著上身出來了。長髮濕淋淋的粘在背上,沒有了往日的蓬鬆,更顯得他後背的
寬實。雖然老早就看著他光著膀子打球,可自從把身體給了他之後,總覺得這背
影看起來……和以前不一樣了吧,那種肌膚相親的真實觸感……

  「吹風機呢?」羅伊又去拿那半瓶啤酒,我收回了思緒,搶過來啤酒問他。

  「找不到了,就在這附近吧。」他的口氣好像這完全不是他自己的屋子。

  我翻了半天也放棄了:「……算了算了,再好好擦擦吧。」我從衛生間拿出
一條幹毛巾,把羅伊按在床上坐下開始給他擦頭髮,儘量讓自己顯得自然。

  「我自己來吧……」羅伊接過了毛巾自己擦拭。我把髒衣服統統塞進洗衣機
裡,又把衛生間大概清理了一番,再出來羅伊已經吹幹了頭髮,呆呆的坐在床上。

  「還光著幹嘛?穿衣服,陪我吃飯去!」我真的很想踢他一腳,可看著他這
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卻又是心疼。

  羅伊心不在焉的吃完了自己的牛扒,然後看著面前的空杯子,有些可憐的看
著我:「能再給我一杯酒嗎?」我歎了口氣,要了一杯紅酒和蒸餾咖啡。羅端起
來一口氣喝了半杯,然後看著杯中紅色的液體發呆。

  「我想賣了我的公司。」我攪動著咖啡好像心不在焉的說。

  「為什麼?」羅看向我。

  「不想做了,不為什麼。」

  「不想做了?你這麼多年的心血,捨得?」

  「不捨得,可是我……我想在你身旁照顧你……」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捨得不
捨得。

  羅伊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酒,又點了一根煙吸了一口,把煙吐出來:「還記
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嗎?」

  「記得,當然記得。你彈吉他唱歌,我彈鋼琴……」一句話,我的思緒好像
被帶回到了多年前的大學時代。

  羅伊臉上也浮現出一種懷念的笑:「是啊,那會兒你就說,以後你要開一家
唱片公司,那是你的夢想……」

  「嗯,還說要給你出唱片……」

  「咳咳,打住打住。」羅伊被嗆住了,咳了幾聲:「是你的夢想,如今算有
成就了,為什麼不堅持呢?」

  你一言我一語的胡亂說了幾句,羅伊突然不接話了,三根手指在高腳杯杯壁
上輕輕敲擊。

  「羅?」

  「……」他好像沒聽見,三根手指仍是用一種特有的節奏敲擊,發出叮咚聲。
三分鐘?或許更久,羅伊站起身來往外就走。

  「羅,等等,去哪兒?」我忙拿了包追了出去。

  「回家!」他拉著我往外跑:「鑰匙給我,我來開。」

  一路上羅伊仍是一言不發,那三根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下一個小節又一個小節
無聲的音符。回到家,他沖進屋子,瘋狂的翻閱被他丟棄的手稿,然後寫寫畫畫,
好像其他事再和他沒有半點關係。我給他倒了一杯啤酒,坐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他。
長髮散亂的垂下來遮住了羅伊消瘦而剛毅的臉,而他眼裡的光芒和臉上專注的神
情讓我有些癡迷。對於我的目光他渾然不覺,只是低頭手上不停的塗塗畫畫。

  「呼!寫好了,要不要聽聽看?」羅伊長出一口氣,拿起最後的手稿一邊看
一邊說道,好像是在問我,又好像是自言自語。

  「好啊好啊!」我拿起吉他遞給他,他接了過去坐在床上抱著吉他試探性的
彈了幾個和絃,我坐在他身後輕輕抱著他的腰。羅伊清了清嗓子,輕輕唱道:

  「不管那過去,誰錯誰對,愛我的時候,她最美;

  你沒見過她在熟睡,你不會懂她的甜;

  你沒細看她細緻的臉,你沒親過她的嘴;

  我想你不懂,你真的不懂,

  她那種可以高貴,也可以狂野的嫵媚;

  我想在這世間,只有我曾看見。

  不過那過去,誰錯誰對,愛我的時候,她最美。

  不管在未來,她屬於誰,愛我的時候,她最美。

  你沒看見她盛裝約會,你該看看她的鞋;

  你沒見過她真正的笑,你沒擦過她的淚;

  我想你不懂,你絕不會懂,

  她那種像是母親,又像是女兒的安慰,

  我想在這世間,她不會再給誰。

  不過那過去誰錯誰對,愛我的時候她最美;

  不管在未來她屬於誰,愛我的時候她最美;

  不過那過去讓人傷悲,愛我的時候她最美;

  不管在未來人會枯萎,愛我的時候她最美……」


                        (三)寫給她的歌

  呼,一揮而就,一氣呵成。終於算是寫出來一首讓自己滿意的歌,一種如釋
重負的感覺。「怎麼樣?給點意見?薇薇?」我這才發現,王薇已經在我背後哭
得梨花帶雨了。我放下吉他,捧起她的臉:「怎麼了?」

  「沒怎麼呀。」王薇擦了下眼淚,朝我笑了一下:「好聽。羅,再給我唱一
遍。」我又唱了一遍,沒有吉他,輕輕抱著她的肩膀,用頭抵著她的小腦袋,聞
著她的發香在她精緻的耳朵邊清唱。她拿著我的手稿,目不轉睛的看著。

  「唱完了。」

  「呼,給我的?」

  「嗯,給你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

  「那我只欠你兩首了。」

  「不,只有這一首就夠了,羅,你不欠我的了。」

  「我整理一下再給你吧,寫得太亂了。」我看著王薇手中雜亂的手稿說道。

  「不,不!我就要這個!」王薇下意識的一扭身子,小心翼翼的把我的手稿
折起來放在自己的包裡,就像怕我會去搶過來一樣。

  「老規矩,你懂的。」我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

  王薇嫣然一笑:「知道知道。不管給誰唱,不能寫你的名字。你呀,人家都
想著出名,你就像女人怕老鼠一樣怕出名。不過這首歌該叫什麼名字?最美?」

  「愛我的時候,她最美。」我歎了口氣,想起了H市那一夜,想起了佳佳那
不真實的嫵媚。

  「羅,我愛你!」王薇撲進我懷裡,把我撲倒在床上。

  「薇薇……唔……」我似乎想說話,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王薇兩片顫抖著的
小嘴唇已經堵住了我的嘴。我猶豫了一下,抱住了她的腰,把她的舌頭吸進了口
中,接吻。王薇接吻的技術似乎進步了不少,或者說我們兩個接吻默契了不少。

  我翻了個身把她壓在身下。她的臉有些紅潤。睜開有些朦朧的眼,然後輕撫
我垂下去落在她臉上的頭髮。「看什麼?」

  「看你。」我的確在看王薇。她的短髮有些淩亂,比兩個月前稍長了一些。
臉上的淡妝很精緻,眉毛修得很仔細,在圓潤白皙的額頭上畫出兩道完美的曲線。
睫毛很長,兩隻眼睛水汪汪的,有淚水也有像淚水一樣的柔情。小嘴似笑非笑的
張著,嘴唇亮晶晶的,是我和她剛才接吻留下的痕跡。我發自肺腑的讚歎道:
「薇薇。你真美。」

  「愛你的時候最美?」王薇一笑,小巧卻挺拔的鼻子微微一皺,嘴角往上揚
漏出一排皓齒。一個調皮的笑,真的很美。我點了點頭。

  「不管在未來她屬於誰?」王薇又問道。

  我一愣。佳佳將會屬於誰?我不知道。在未來,薇薇又該屬於誰呢?心裡有
隱隱的疼。「傻瓜,逗你的。」薇薇掐了掐我的臉。「那個……」

  「嗯?」

  「我……今天晚上……可以……留下來嗎?」王薇小聲問。

  「嗯,留下來。當然。」

  「羅,讓我起來……」我坐起來,王薇跳下床,有些扭捏的說:「我想去洗
個澡……」

  「嗯,去吧。」我看著王薇走進衛生間,關門。點一根煙聽著衛生間傳來的
水聲。我歎了一口氣,薇薇……我對自己說過要對她好的,我在努力的愛上她!
別傷了她的心。我把煙熄滅,找出一張Norah Jones的CD放在音響
裡按下PLAY鍵,「Come away with me……」慵懶而有些
調皮的聲音幽幽響起,飄散在整個房間。

  我把床整理了一下,找出一條乾淨的床單換上,然後翻箱倒櫃的找出幾根蠟
燭,點燃隨意放在四處。拿出兩個杯子加冰,倒入威士卡。看來王薇洗得還真的
很仔細,在我做完這一切之後,王薇還沒有出來。我脫去上衣熄了燈躺在床上,
在朦朧的燭光裡小口的喝著酒。

  門終於開了。一件我的襯衣穿在她的身上顯得出奇的肥大,衣袖遮住了她的
手,下擺更是足以蓋住她的整個屁股,像一條裙子。她似乎很喜歡我的小把戲,
小嘴張著呆呆的看著房裡的燭光。

  「薇薇?」我輕輕招呼了她一聲,好像怕聲音大了會嚇著她。

  「嗯?」王薇好像才回過神來,有些扭捏的把玩襯衣的下擺。

  「來陪我喝一杯。」我拍了拍身邊的床。

  「哦……」王薇這才走過來抬起腿上床,靠著枕頭躺在我身邊。我伸開手臂,
她試探性的往裡靠了靠,我摟住她的肩頭,她把還有些濕的頭倚在我胸口。「好
像在夢裡……」

  我遞給她威士卡,和她碰了一下,喝了一口。琥珀色的液體在昏黃的燭光映
襯下發出漂亮的色彩,光影照在她的臉上有些迷離的不真實。

  王薇也喝了一小口,然後閉上眼睛把酒含在嘴裡一會兒,纖細的脖子才輕輕
蠕動一下把酒咽下去,張嘴哈出一口氣來:「好像我也開始喜歡威士卡裡這股子
木頭味兒了。」

  「嗯,威士卡的魅力就在這裡,仔細品一口,裡面有麥芽的香氣、焦糖的甜、
橡木的味道、甚至有森林的味道,有的是雨後的森林,芬芳而潮濕,有的是冬天
的森林,甘冽得沁人心脾。再喝一口?」我很喜歡王薇喝酒的樣子,她讓我相信
女人喝酒也可以是一種優雅和風情。

  看著她又喝了一小口。「這個是什麼味道呢?好像……有蘋果的香味兒?」

  我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含了一口酒在口中,然後嘴對嘴喂給她。她唔了一
聲,喝下去:「這個我嘗出來了,是羅的味道,喜歡,還要……」她放下杯子摟
住我的脖子和我接吻。我也把杯子放在床頭櫃上,順勢把她壓在身下,吻她。

  兩片柔嫩的嘴唇,然後是滑滑的小舌頭,我舔舐、含吮,把舌頭伸進她的嘴
裡攪動探索,她的呼吸從鼻子裡噴在我的臉上,熱熱的,有威士卡的味道。我隔
著襯衫愛撫她的乳房,彈性十足,一隻手勉強可以握住,那形狀就像是為了我的
手量身打造的。

  鬆開她的嘴,一顆顆解開襯衫的紐扣,王薇羞澀的迎合著我脫去了襯衫和內
褲,把羞澀而美麗的酮體呈現給我。脖子纖細修長,胸前兩團白嫩的乳房很白皙
很柔軟,乳暈小而圓,和小小的乳頭一樣,是粉色的。小腹平滑而柔軟,肚臍精
致到讓人髮指,藏在小腹中間。恥骨略略墳起,上面的陰毛並不旺盛,細細的、
很柔順的貼服在肌膚上,襯托的肌膚更加白皙。兩片陰唇同乳頭是一樣的粉紅色,
沒有一根陰毛,顯得乾淨清新。

  我開始親吻她,親吻她的頭髮、額頭、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和下顎。然
後親吻她的耳朵、脖子和鎖骨,把玩吸吮她的乳房。王薇的呼吸一點點的急促,
在我親她的肚臍的時候甚至不小心叫出了聲。可直到我把頭埋在她的兩腿之間,
要親吻她粉紅色的性器的時候她卻擋住了我的頭。

  「羅,不要……」

  「嗯?不喜歡?」

  「不……不是……那裡髒……」

  我並沒有說話,而是伸出舌頭在她光潔的大腿內側遊走,直到她的手變得無
力,我才一點點的接近我的目的,那粉色的陰部。王薇像是被電了一下,可不一
會兒就變成了扭動,兩隻腿時開時合,小腰上下擺動,那剛才還阻止我的頭的手
此刻變成了緊緊的抱著我的頭。近乎瘋狂的摩挲我的頭髮。

  「羅……羅……我要……」王薇小聲的召喚著我,那聲音充滿了情欲。

  我跪起來,分開她的陰唇,一寸寸的進入她的窄緊的身體。王薇如釋重負般
的歎了一聲,我俯下身去和她接吻,下身開始緩緩地抽插。


                         (四)像一個愛人

  大腿上的酥癢不斷的傳開,羅的舌頭像一條小蛇在我的肌膚上遊動,一種又
想躲避又渴望更多的念頭在我心裡生成。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下體一熱,已經被
一股溫暖所覆蓋。那種突如其來的溫熱,讓我差點叫出聲來。

  我悄悄睜開眼,只能看見自己的兩條腿被羅分得開開的,陰部完全被他的臉
擋住了,只能看見他的長髮。好羞恥的感覺,最見不得人的地方、最髒的地方被
最愛的人這般親吻……可一陣陣過電一般的酥癢卻從下身不斷聚集,鑽進我的身
子裡。渴望,渴望被愛撫,渴望被佔有、被征服!

  「羅……羅……我想要……」說完我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我都不敢
相信自己能說出這麼淫蕩的話來。好在羅並沒有笑話我,他終於抬起頭來,舉起
我的雙腿,然後一點點的進入了我的身體,填充了我的空虛和渴望。幾乎又要叫
出來,我強忍著,只用鼻子哼了一聲。

  他的頭髮垂下來掃弄這我的臉和胸脯,癢癢的。我抱著他的脖子索吻。他的
嘴唇是濕的,我知道,那上面是我的體液,可我顧不上那麼多了,他都不怕髒,
我怕什麼?四唇相抵,下面也緊緊地結合在一起,我甚至能感覺得到羅在我的身
體裡進進出出,不疾不徐,溫柔但是堅定。我需要讓他來堵住我的嘴,不然下身
越來越強烈的快感會讓我不顧一切的喊出來的。

  羅還是鬆開了我的嘴,他直起身來,把頭髮甩到後面去,然後把我的雙腿架
在肩上。我的屁股幾乎懸空了,不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開始了新一輪抽插。與
剛才如水一般的溫柔不同,這回卻猶如狂風暴雨,又硬又熱的他在我的身體裡飛
快的進出,讓我無法呼吸。

  我呼喊著羅的名字,兩隻手胡亂的抓住床單,如同驚濤駭浪中抓住了一根救
命稻草。又是十幾下猛烈的撞擊,似乎把我送上了浪頭的頂峰。突然間腦子裡好
像泛起一團白光,一種難以言表的舒服充斥著身體,整個身子都軟軟的好像飄在
雲彩裡,大腦一片空白。

  「薇薇,來翻個身。」羅伊離開了我的身體,讓我有種空虛的感覺。

  「嗯?」我睜開眼懶洋洋的看著他,沒理解他的意思。

  「跪起來,我想從後面……」

  我被羅伊抱了起來跪在床上,屁股翹得高高的,好淫蕩的姿勢,讓我覺得自
己像一隻小母狗,可是又莫名其妙的有些興奮,有些期待,期待著羅再一次進入
我的身體。我的心跳不由又快了起來。

  可羅卻遲遲不肯來,我扭過頭去,卻看見他正在後面看我的屁股。「羅……」

  「嗯?」

  「你……」

  「薇薇,你的屁股還挺翹的嗎,以前還真不知道你原來這麼豐滿……」

  「羅……不許說……」聽著他的誇讚,我心裡又羞又喜。

  「呵呵,不說。」羅用手扶著我的腰,再一次侵入了我的身體。一種被駕馭
的感覺,雖然看不見羅伊,卻能感覺得到他的衝擊、他粗重的喘息。一下下的沖
撞蹂躪著我身體裡最柔嫩的地方,羅的小腹撞擊著我的屁股,發出難聽的啪啪聲。
一陣陣快感襲來,我正在已一種像小狗一樣的姿勢被心愛的人侵犯和享用。心理
的愛和身體的快感交織在一起,這就是和愛人做愛的快感嗎?似乎和在西藏略有
不同,可到底有什麼不同我卻說不出來。

  我也再無法思考了。快感越來越強烈,我的胳膊已經無法支撐住身體,上半
身已經貼在床上。只是屁股被羅伊把持著,下身繼續被一下下的抽插。大腦再次
一片空白,好像沒有了意識,也沒有了身體。整個身子只剩下下半身那一點,一
下下的被觸碰。我用床單堵住了我的嘴,可是嗚嗚的聲音還是從口中叫了出來。

  積攢起來的快感在一刹那突然如洪水般決堤,那片白光再次閃現。我再無法
控制住自己的嘴,啊的一聲叫了出來。羅伊這次卻沒有放過我,而是僅僅的握著
我的腰,又是狠狠地插了幾下,然後也低吼一聲,身子一陣哆嗦。熱熱的精液燙
得我幾乎融化,我大概又叫了一聲,然後就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只覺得身子沒有
了一點重量,好像飄在空中又或是深不見底的海水裡。

  不知多久,我睜開沉重的眼瞼,羅伊正躺在我身畔笑吟吟的看著我。一隻手
在我的乳房上輕輕揉捏。「薇薇,高潮了?」

  「嗯。」我也報以微笑。任由羅把我翻過來抱在懷裡。

  溫暖。溫暖的讓人不願離開,也不願醒來。

  「薇薇,你高潮之後的笑,好嫵媚。」

  電話鈴聲吵醒了我,不是我的。我推了推抱著我的羅伊:「羅,你的電話響。」

  「不接。煩人。」羅伊嘟囔了一句,把我抱得更緊了。我心裡一甜,拋開吵
人的電話繼續偎依在他懷裡。

  響了一會兒,電話那邊似乎是放棄了,屋子一下安靜了下來。剛要睡著的時
候,電話再次響起來。我起身拿起他的電話看了一眼,沒有名字,一個陌生的號
碼,螢幕顯示著「來自H市」。我看了看時間,淩晨四點。又看了一遍號碼,很
順口,很好記。我把手機塞給羅伊:「接吧,這個時間連打兩次,沒准有要緊事
呢。」

  羅伊這才接過電話,語氣有些不滿的說道:「你好,哪位?」


                          (五)來自遠方的電話

  「……Roy?」電話那頭一個女人的聲音有些遲疑,似乎聽出了我的不滿。

  「對,你是?」聲音有些耳熟,但是我一時卻想不起來是誰。

  「我是豆豆,H市的豆豆,還記得嗎?」

  「哦,記得,當然。好久不見。」是豆豆,怎麼聲音聽起來好像有點沙啞。

  「嗯,好久不見。在睡覺吧?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你……」

  「沒有關係。有什麼事嗎?」

  「其實……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晚上睡不著,突然想起你來了……」

  「哦……」

  「回BJ了?」

  「嗯……」

  「不夠朋友啊,說都不說一聲就走了。」

  「呵呵,不好意思,臨時有點急事,走得很匆忙。」

  「哦……」

  「……」

  「那個,不好意思這麼晚了打擾你,下次你來了我請你喝酒。」

  「哦,好的。」

  「好了,就這樣,拜拜。」

  「拜拜……」豆豆掛了電話。我有些莫名其妙。

  「羅,要喝點什麼?」外面王薇問我。

  「隨便吧。」

  然後傳來抽水馬桶的聲音,王薇走進了,仍穿著我那件格子襯衣,右手拿著
一瓶啤酒,左手兩個杯子。「你也真是的,冰箱裡除了酒就是酒、外面擺的還是
酒,就不能預備點水或者咖啡什麼的?」

  我笑了笑,接過啤酒倒了一杯遞給她,然後自己對著瓶喝了一口,在床上四
處摸煙。王薇從客廳拿過煙和煙灰缸,抽出一根塞在我嘴裡,然後給我點著了,
靠著我坐了下來,兩手捧著杯子喝了一小口。「是誰?」

  「嗯?哦。一個朋友,在H認識的。」

  「女的?」

  「嗯。」

  「找你有什麼事?」

  「沒說,好像沒什麼事,就是說睡不著。」

  「……」王薇沒有說話,又喝了一小口啤酒。

  「吃醋?」我問道。

  王薇搖了搖頭:「不可能沒事。」

  「嗯?怎麼這麼說。」

  「你呀,就是塊木頭。」

  「……」

  「說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

  「怎麼,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王薇狡黠的一笑。

  「沒有啊……我你還不知道麼?」

  「那就說說唄,反正也睡不著了。羅……求你了……」王薇抱著我的胳膊撒
起嬌來。

  我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用兩瓶啤酒的時間給她大概講了一下我在H的日子。
如何認識的豆豆,如何認識的吳巍,如何在To Night唱歌。

  王薇輕輕在我的腰上掐了一把:「看你那點出息,為了點兒酒還跑去賣唱了,
怎麼想的?我說給你出唱片你怎麼都不答應,非得跑個三流小酒吧去賣唱!氣死
人了!以後別說我認識你,丟人!哼,回頭我就跟大哥說去,讓他教育你!」

  「真的都是好酒啊!你沒看見,滿滿三面牆,都是很難買到的真酒,真酒!
Tom真的是一個董酒的行家。」

  「切,看見酒比看見誰都親。下次有好酒讓你去賣身你去不去?」王薇接過
我手中的煙蒂撚滅在煙灰缸裡。

  我嘿嘿一笑,又喝了一口手裡的啤酒。

  「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豆豆的老公,應該又有外遇了。」王薇收起
調笑的表情,很正經的說。

  「你……你怎麼知道?」我有些將信將疑的看著王薇。

  「女人的直覺。」王薇說得理所當然。

  「羅?」沉默了一會兒,王薇輕輕問問:「如果是這樣,你會不會……很同
情那個豆豆?」

  「嗯,如果真像你猜得那樣,豆豆不是很可憐嗎?怎麼?」

  「呵呵,沒怎麼。就是問問。」王薇說著鑽進我的懷裡,兩隻胳膊緊緊抱著
我用臉頰蹭著我的胸口。


                       (六)再一次的背叛

  掛了電話,我再也止不住自己的眼淚,伏在沙發放聲大哭了起來。這種有苦
不能訴的委屈幾乎要把我逼瘋。好像只有哭出來才不至於把自己憋炸。吳巍,本
來提早結束出差回來想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有更驚喜的事兒在等著我,再一次
的背叛。再想起剛才那一幕,吳巍和那個男人,兩個男人赤裸裸的躺在我的床上
相擁而眠,我感到一陣噁心。那是我的床!我的被子!

  奔向廁所,抱著馬桶嘔吐。吐出來的都是苦苦的水,那個男人,那兩個男人
一定也用了我的馬桶,我突然很厭惡的跳起來,然後沖進了臥室,把床上的床單
和被子都扯下來丟在地上狠狠地撕扯踩踏,好像這樣就能還它一個清白。牆上的
婚紗照上,是吳巍仰頭看著自己的樣子,我拿起煙灰缸狠狠地砸過去。啪的一聲,
煙灰缸應聲而碎。而照片上的吳巍依舊拿著玫瑰在朝照片上的我微笑。

  逃走!我一分鐘也呆不下去了在這個家,這個我一直以為很溫暖的家此時變
得如此陌生和讓人作嘔。我拎起還沒有來得及打開的旅行箱摔門而去,逃離了這
個讓我作嘔的家。

  該去哪裡?站在街上突然感到一種被世界拋棄了一般的無助。那個和我在一
起生活了三年,本來該是我最親近的人,突然變得如此陌生。不能和父母講,我
的父母和他的媽媽,他們都是一把年紀了。Cindy?不不不,Cindy的
脾氣如果知道了這件事肯定不會放過吳巍,到時候只怕全H市都會知道,到時候
我還怎麼活?

  一輛計程車開過來,減速朝我鳴笛閃燈。我機械的抬起手臂攔下車。

  「小妹兒,咱卻哪兒啊?」計程車司機問道。

  「……」

  「咱是去機場還是火車站?美女?」

  「如家。」這個名字不經大腦的脫口而出。在生活了三十年的城市裡還要住
賓館。似乎只有那一次喝醉了被Roy帶到如家過了一夜。

  房間乾淨,整潔。慘白的床單、慘白的白熾燈和賓館特有的味道。我坐在床
上又想起剛剛逃出來的那個家,肚子裡一陣翻江倒海。跑到衛生間幹嘔了一陣,
吐出來的只有苦水。累了,真的累了。打開電視,只有購物頻道還有節目,表情
亢奮聲情並茂的男女主持人口若懸河的推銷著臺上的產品,可他們說的是什麼我
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只要有些聲音就好吧?

  我走進衛生間,一件件的脫掉衣服,站在花灑下,任由熱水打濕了我的頭髮
和身體。這具身體,這具我曾經以為很美的身體,居然留不住一個男人的心,屢
次三番的背叛,難道,我還不如一個男人?眼淚隨著溫水一起流淌,我蹲在地上
抱著頭哭了起來。

  電話響起,我充耳不聞。停止,響起,再停止,再響起。吳巍,吳巍……

  「幹什麼?」

  「豆豆,你去哪兒了?」

  「不知道。」

  「豆豆,你別嚇我,你現在在哪兒,你告訴我,我去接你,咱們有事回家說
好不好?」

  「家?」

  「豆豆,都是我的錯,是我喝多了一時糊塗,對不起,豆豆,我……」吳巍
在電話那邊喋喋不休,我能想像得出他說這些話時候的表情和神態,是多麼的誠
懇和無辜。可現在,我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吳巍。」

  「豆豆?」

  「我們,離婚吧。」

  「豆豆!你冷靜一下好嗎?別這麼衝動,我知道我對不起你……」

  「你把你的東西收拾一下搬出去,過幾天我回去就要換鎖了。離婚協議你擬
吧,房子是我的婚前財產,剩下的什麼你要都給你。結束吧。」掛掉電話,隨手
扔在床上。心裡突然很平靜,是啊,結束吧,這場噩夢。三年了,說長不長說短
不短,事已至此,何苦要堅持呢?

  電話再次響起,拒接,關機。

  電視節目又換了一種產品,換了主持人,只是臺詞似乎聽起來還是那幾句:
「你還在猶豫什麼?趕快抓住機會,拿起手中的電話撥打螢幕下方的熱線電話
……」

  已經是早晨了。夏天的清晨來得總是這麼早。化個妝,用太陽鏡遮住紅腫的
雙眼,然後去公司,請假一周,在大家不解和驚訝的目光中逃走,不敢多逗留一
刻。是我太衝動了嗎?是我需要冷靜嗎?或許吧。

  我要逃離這座城市,至少在此刻的心境下,我無法在這個城市多呆一秒。我,
該去哪裡呢?去一個安靜的小鎮,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沒有人能找到我的地方。
哪裡呢?我該問一問Roy,他一定知道。

  「豆豆?」

  「Roy……你好,抱歉昨夜那麼晚吵到你……」

  「嗯,沒事。」

  「……」我突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喂?」

  「喂……」

  「怎麼,有事麼?」

  「沒……」

  「是不是吳巍他……」

  「……」淚水瞬間充滿了眼眶。

  「……」胸口劇烈的起伏,那悲哀好像隨時都要把我的胸撐破。

  「喂?我隨便說說……」

  「Roy,我為什麼那麼傻?」我的情緒再一次失控。「為什麼?為什麼?
我到底哪裡不好?為什麼他要這麼對我!」

  「……」

  「我要逃了,我不要在這個城市了。Roy,我該去哪裡?告訴我,我該去
哪裡?」

  「有那麼嚴重?要不要先冷靜一下……」

  「……」

  「冷靜一下,然後和吳巍坐下來……」

  「冷靜!冷靜!我也想冷靜!可是我是當事人,你說得輕巧,上嘴唇一碰下
嘴唇就讓人冷靜,如果是你你能冷靜嗎!如果你老婆一頂一頂的給你戴綠帽子,
你能冷靜嗎!」我開始歇斯底里了。

  沉默了一會兒後,我聽見電話那頭輕輕的一聲歎息。「來找我吧。」

  「BJ?我不要,我要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我不要讓你看到我現在
這個失敗的樣子……」

  「你現在這個狀態自己一個人能去哪兒?你去哪兒我都不放心。來吧,我帶
你去一個沒有人認識你的地方。」

  「Roy……」

  「去買機票,然後告訴我航班號。Roy的聲音不大,但是堅定而溫柔,像
是命令又像是撫慰。


                          (七)海風吹來

  豆豆是最後一批走出來的。長頭髮披散著,一副寬大的太陽鏡遮住了半張臉,
讓我幾乎認不出來。托著一個褐色的拉杆箱,上身白色半袖緊身T恤,下面一條
牛仔短褲加平底鞋,很青春的裝扮,只是步伐有些猶豫,沒有了往日的輕快。

  「Roy。」

  「豆豆,好久不見……」

  豆豆伸出手來,我握住了,雖然已是7月,她的手很涼。我猶豫了一下,把
身子靠上去輕輕在她的背上拍了拍。豆豆也猶豫了一下,抱住了我的身體。友好
的擁抱。豆豆朝我一笑:「謝謝。」

  「走吧。」

  「去哪裡?」

  「看海,不是說好的?」

  「哦……」

  「還沒吃東西吧?一點半了,要不要吃點什麼?」

  「不吃,飛機上吃過了。你是不是還沒吃?你吃一點吧。」

  我搖了搖頭:「我吃過了。」我知道豆豆一定不肯吃飛機上無味的垃圾食品。
只是假裝不不知道,不去戳破。我接過她的拉杆箱,也沒有再去詢問她的意見,
先買了一杯熱巧克力和冷咖啡,然後帶著她朝停車場走去。

  「好漂亮的小車。」佳佳看著我的JEEP一愣。

  「謝謝。」我把她的行禮塞進後座。

  「我沒想到你會開一輛橙色的車……」

  離開機場,一路沿高速行駛,朝往BJ相反的方向駛去。我們兩個都沒有說
話,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豆豆呢?或許是不想說吧。

  「累了吧?」豆豆兩手抱在胸前,隨意的把手包擱在腿上。她並沒有摘下太
陽鏡,我看不太清楚她的臉色。「累了就睡一會兒吧,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跑。」

  「嗯。」豆豆答應了一聲,調整了一下空調送風方向,然後依舊靠在靠背上。
我調低了音樂。

  電話響了,是王薇。

  「喂?」

  「晚上方不方便去接我一下,我想去超市給你那買點東西,冰箱裡不能只有
酒是不是?」

  「過幾天吧。我沒在BJ。」

  「嗯?出去了?」

  「嗯。」

  「……」

  「……」

  「我知道了,回來給我打電話?」

  「呃,好的,回來給你打電話。」我掛掉電話。

  「那個,這麼突然的跑過來,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豆豆問道。

  「嗯?哪兒的話。沒有。」

  「Roy,謝謝你。」

  「不客氣。」

  天陰了下來,落了幾滴雨。JEEP在細雨中穿梭。電臺很應景的響起一首
老歌:「雨一直下,氣氛不算融洽,在同個屋簷下,你漸漸感到心在變化。你愛
著他,也許也帶著恨吧,青春耗了一大半,難道只是為了陪他玩耍……」

  「Roy,換個頻道好嗎?」豆豆聲音有些波動。

  我關掉Radio,切換成CD。裡面放著的還是 Empyrium 的
Weiland。憂鬱的黑管和低迷的大提琴,有些淒涼,有些悲傷。索性關掉
了CD,只聽見車輪在高速公路上摩擦的聲音和雨滴擊打車窗的聲音。

  「就聽聽剛才的那張CD吧,挺好聽的。」

  「哦……」我又按下PLAY。

  「這是什麼音樂?」

  「Empyrium,德國的一支老牌樂隊了,可惜現在解散了。」

  「曲子很乾淨,很好聽。聽起來很……天籟?不對,不恰當。」

  「空靈,是嗎?」我接過來。

  「嗯,對,空靈!」

  「嗯,其實這曲子不適合在路上聽,應該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聽。」

  「嗯,還應該來一杯黑啤酒是嗎?」

  「呵呵,有道理。不過威士卡更好一些,橡木的味道,森林的味道。」我覺
得有點慚愧,本來是該我去安慰她的,可現在卻要她來挑起話題。

  「Roy,這樣子突然跑掉出來陪我真的不耽誤你的工作什麼的嗎?」

  「這個,其實我可以說沒有工作吧。」

  「你……是專業做音樂的嗎?」

  「呃,嚴格的說的話,算不上吧……」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豆豆
似乎並不滿意這個答案,不過她也沒有深究。

  雨停了,高速也到了終點。我搖下車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海的味道。」
我對豆豆說,又像是對自己說。豆豆也搖下車窗,海風淩亂了她的長髮。她摘掉
太陽鏡,閉上眼睛讓海風吹在臉上。

  「先去找地方住,然後去吃點東西,好嗎?」我問。

  「嗯,聽你的。」

  「這裡其實只是個工業碼頭,並不是專業的旅遊地,所以可能配套設施不太
完善……不過這裡的海灘更清淨些,沒有那麼多的人。」

  「那就好,不想去人多的地方。」

  「嗯,想得到。」

  一連走了幾家,終於找到一家相對乾淨的賓館住下來,一間房兩張床,我們
兩個誰都沒有說什麼,好像很自然,就應該是這樣。

  「要不要先休息一下?你累了。」我問豆豆。

  「不用呢,去吃東西吧。你中午還沒吃是吧?」豆豆一笑。

  「嗯,餓了。想吃什麼?」

  「聽你的。」

  然後,我們去了一家海鮮燒烤大排檔。人不是很多,三三兩兩的或是遊客或
是本地工人散坐在幾張桌子上。

  「喝點什麼?」點完菜我問豆豆。

  「你呢?」豆豆卻反問我。

  「啤酒……」

  「吃海鮮……」

  「嗯,都說吃海鮮不能喝啤酒,可我就是喜歡。」

  「那我也要啤酒。」

  「你……你能行嗎?」我又想起來第一次看見豆豆她喝得爛醉的樣子。

  「能。」豆豆有些不好意思:「就算是喝多了不是還有你嗎?」

  然後就是吃吃喝喝,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讓我有一種錯覺,豆豆並沒有和
吳巍發生什麼,就好像還是三個月前在H認識之後很自然的吃頓飯,只是沒有了
吳巍。豆豆的表情很平靜,小口小口的吃東西,小口小口的喝酒,小聲的和我說
話,偶爾停下來,好像在感受夜晚的海風。

  「去散步?」看起來豆豆今天並沒有喝多,我試探性的問。

  「聽你的。」我不知道豆豆今天已經是第幾次說這句話了。

  把車窗全部打開,任由鹹鹹的風吹過,夜晚的海濱是那麼的寂靜,只有海浪
一波波湧上海岸發出的聲音。一條路,一輛車,沉默的兩個人。

  直接把車開到沙灘上,豆豆下了車,脫掉鞋光著腳一步步的朝海灘走去,直
到海水淹到她的膝蓋。夜的海是黑色的。海水沖刷著她細長的腿,豆豆兩手抱在
胸前面朝大海,長髮在風中飛舞,消瘦的背影顯得有些無助和孤獨。

  留下這個畫面!我突然冒出這個念頭,飛快的拿出相機、支起三腳架、關閉
閃光燈,一張一張的捕捉這個背影。海浪的聲音淹沒了快門聲,豆豆絲毫沒有察
覺。

  不知過了多久,豆豆轉過身走上來:「嗯?在拍什麼?」

  「海,和你。」豆豆一笑,沒有說什麼。我收起相機和三腳架雲台:「回去
吧,晚上還是有點涼的。」

  「嗯,聽你的。」豆豆的臉很平靜。

  「……」

  回到賓館,豆豆幾乎都沒有說話,我覺得我該說些什麼:「豆豆,時間也不
早了,今天早點休息吧。明天我帶你去看日出。你又是飛機又是坐車的累了一天,
好好睡一覺。」

  「嗯,好。」豆豆說完找出洗漱用品走進衛生間。我點燃一根煙,然後拿出
相機翻看照片。一張張都是她的背影。背景是大海。二十多張照片幾乎都保持了
一個動作,好像我拍攝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只是一尊石雕。

  忘了買點酒上來!突然想起來,我怎麼能忘了呢?我正在猶豫該不該下去買
酒,豆豆出來了。她穿著一件紫色的吊帶睡衣,我看不出面料的質地。她顯得有
些局促:「在幹什麼?」

  「在想著要不要下去買點酒。」

  「呵呵,想喝就去唄,這有什麼好想的。」

  「有道理。」我說著拿起錢包開門:「把門鎖好吧,我一會兒回來。」

  「嗯。」豆豆答應著打開電視,一面拿遙控器轉換頻道一面梳理著頭髮,一
根帶子從肩膀上滑落下來。

  我下樓去,賓館中就有得賣。雖然只是易開罐的青島也大可將就一下了。我
在下面抽了根煙,喝了一瓶酒,和服務生攀談了幾句,然後提著酒上樓敲門。

  「Roy?」

  「嗯,是我。」

  「進來吧,門沒鎖。」我一推門,果然開了。豆豆已經躺在床上了,靠著枕
頭看電視,只有兩條胳膊露在外面。「這麼快?」

  「嗯,樓下就有得賣。在看什麼?」

  「也沒什麼好看的,不過是習慣。在賓館裡習慣開著電視,有聲音心裡就會
踏實一點。

  我點了點頭,打開啤酒喝。「要喝點嗎?」豆豆搖了搖頭。

  我喝完了啤酒,也去洗了個澡,然後又穿好衣服出來,關了天花板上的吊燈,
只留下兩盞床頭燈,躺在空床上。「豆豆,睡了吧。」

  「嗯。」豆豆答應著,關了電視。屋子一下安靜了,有些尷尬。我又開了一
瓶酒,躺在床上喝。

  「Roy?」沉默了一會兒,豆豆問我。

  「嗯?」

  「給我唱首歌吧,好久沒有聽了。好嗎?」

  「嗯……想聽什麼?」我坐起身來。

  「隨便吧,什麼都好。」


                        (八)黑夜裡的歌者

  Roy是一個不會安慰人的人,而且依舊是那麼沉默寡言。從中午見面到現
在甚至都沒有問過我關於吳巍的一句話。不過也好,只是說些安慰的話又能有什
麼用呢?我現在不需要慰藉。或許只是這樣靜靜的陪著我才是最好的吧。真的需
要傾訴嗎?想想床上那兩個赤裸裸的男人,一陣噁心,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說起。

  「微微的翹起你的嘴,彎彎的修長你的眉,長髮遮住了你的雙眼……」Ro
y的歌聲響了起來,沒有音樂,沒有他的吉他。只有他略帶沙啞的聲音在黑暗中
顯得有些淒涼和——用他的詞來說,空靈。隱隱能聽到遠處海的聲音,和不遠處
兩隻狗不時叫上幾聲。

  一曲終了。Roy歎了口氣,我聽見他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啤酒。「再唱一
首好嗎?」

  「當你開始哭泣你可聽見我的歎息,我知道你失去的遠比我曾給你的多,你
想要的海誓山盟我沒有資格說,我只想再陪伴著你給那些歡樂,來呀,來呀,讓
我看看你的內心世界,我想進入你的極樂世界。誰也不比在害怕,沒人能夠傷害
她。隨著我的狂喜融化把痛苦忘掉吧……」這首歌我有聽過,鄭鈞的極樂世界。

  不等我要求,Roy又開始唱了:「talk to me softly, 
theres something in your eyes.don’t 
hang your head in sorrow and please 
don’t cry ……」

  我哭了。把頭蒙進被子裡無聲的哭了。我知道Roy是故意的,這首歌或是
上一首,他是想讓我哭出來。

第一次見到他他就給我唱了這首Don’t Cry。如今還是這首歌讓我淚下。
半年之後,同樣的背叛,被同樣的一個人、一首歌撫慰。

  拉著被子的手被握住了,我記得這只手,修長而纖細,有些溫涼,指尖上有
一層薄而光滑的繭,那是琴弦留下的痕跡。我緊緊地握住這只手,索性撲進他的
懷裡哭出了聲。Roy的歌聲沒有停,而是坐下來抱著我的頭,一面輕撫我的頭
發一面接著唱,一曲又一曲,一直唱到我哭累了,不再流淚,肩膀也不在抽搐。

  我靜靜地枕在他的腿上,好累,哭得好累、傷心得好累。身子好像被放空了,
而心裡卻不再那麼堵得慌。只想就這樣一直靜下去。

  Roy大概以為我睡著了,停止了歌唱,只是靜靜的摸著我的臉,好一會兒
才輕輕抱起我的頭放在枕頭上,又幫我蓋好被子,在我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口,
然後站起身來長歎一口氣。我聽見輕輕開啤酒的聲音,點煙的聲音,不知何時迷
迷糊糊的睡著了。

  第二天,Roy食言了,他並沒有像說得那樣帶我去看日出。「呃,看你睡
得甜,沒忍心叫醒你,不過沒關係,明天還可以去的,不是麼?」

  我報以微笑。的確,幾天沒有能這樣好好睡上一覺了?不記得了。Roy正
笑吟吟的看著我,他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昨天沒睡好?」

  「還好。」

  我突然想起來,現在我的樣子一定很醜。忙忙的起來沖進衛生間,鏡中的自
己果然很醜,眼睛是紅腫的,頭髮淩亂……收拾好自己再出來,Roy正站在窗
邊抽煙。見我出來忙撚滅了煙頭:「那個,要不要去吃點東西?然後我們去游泳
可好?」

  「嗯,好啊,去游泳。都聽你的。」我什麼都不想過腦子,只想有個人給我
指示,讓我去做什麼我就去做什麼。

  海水有些涼,一步步的走進去讓人有些呼吸急促。Roy把長髮紮起來走在
前面,走到齊腰深的地方一頭紮進水裡,然後在十幾米遠的地方冒出頭來朝我招
手,示意我跟上他。我咬咬牙也跟著遊了過去。

  離沙灘越來越遠了,我的腳已經夠不到底了,我有些害怕起來:「Roy,
回去吧,我害怕。」

  「相信你自己,你能行的,跟著我,接著遊。」Roy繼續往深海遊去。

  「Roy,真的不行了,我害怕。往回游了好不好?」又遊了一段,我停下
來喊。

  Roy停下來,等我,然後拍拍我的肩膀:「你還能遊,相信自己,別害怕,
有我在。」說完繼續往前遊。

  「別害怕,有我在……相信自己……」或許比起那些乾澀無味的安撫,鼓勵
和信心才是我最需要的吧?

  就這樣整整一天,Roy帶著我游泳、散步、或是什麼也不做,只靜靜地坐
在沙灘上看著一波一波的海浪發呆,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我能遊得這麼遠。身體
的疲累讓我無心再去想那些噁心的事。

  晚上我依舊把頭枕在Roy的腿上,在他的歌聲中睡去。只是這次Roy以
為我睡著,想把我丟下的時候我卻抱住了他:「Roy,抱著我睡好嗎?」說完
了自己都覺得臉紅起來,雖然是認識這麼久了,雖然知道Roy的人品,雖然早
不是一次共處一室,可……

  「好啊。」Roy答應著,讓我更有些緊張,我翻了個身背對著他,也給他
騰出來地方。他鑽進被子,左臂穿過我的脖子給我枕著,右臂很小心的必過我身
上的敏感地區,輕輕抱著我的腰,把手放在我的小腹上。胸膛若即若離的貼著我
的後背,好像是緊緊貼著我,又好像是有一些距離,很微妙的感覺。

  我的心跳漸漸的又回復到了正常的頻率,一種安全感油然而生,我悄悄往後
靠了靠,在這個長髮男人懷裡,睡著了。


                           (九)越界

  「Roy,抱著我睡好嗎?」豆豆的聲音細弱蚊呐。我的重重的心跳了一下。
想起昨天夜裡她睡著的樣子,身子縮成一團,像一隻貓一樣蜷縮著,使一張本來
不大的床顯得空曠,使自己顯得無助。一種沒有安全感的表現。

  「好啊。」我找不出拒絕的理由。豆豆翻了個身,用背對著我,給我讓出了
足夠的地方。我躺下來,把左臂插進豆豆脖子下面,右臂小心的搭在她的腰上,
手按住豆豆的小腹。平坦而柔軟,很好的觸感。

  豆豆哆嗦了一下,然後往後靠了靠,用後背貼著我,再不動彈了。她的體溫
透過我倆的衣物傳到我的胸膛。我突然想起了王薇,想起了在理塘那一夜,我也
是靜靜地抱著她,想起了巴塘,想起了那條血染的哈達……

  第二天一早豆豆先醒了,從我的懷裡掙脫出來,整理著有些褶皺的睡衣有些
靦腆的小聲說道:「謝謝,昨天睡得很好……」

  「嗯……」不等我說話,豆豆已經鑽進了衛生間。「今天去哪兒?」

  「你想呢?」

  「我不知道,聽你的。」

  「……」

  豆豆洗漱完走了出來。臉上化了淡妝,似乎看起來氣色比昨天好了一些。「
那個……你這樣天天陪著我,真的沒關係嗎,如果有事你就告訴我哈……」

  「去爬山怎麼樣?」

  「嗯,好。」

  一天又這樣過去了。「晚上去酒吧吧,怎麼樣?」豆豆問。

  「嗯?想去?」這是三天來她頭一次主動說想做什麼。

  「嗯,想喝醉。」

  低檔的音響讓裡面發出的DJ有些刺耳。我們在一張高桌上挨著坐下。「你
……喝些什麼?」我問豆豆。

  「聽你的。」

  「清流怎麼樣?」

  「好啊。」

  「服務生,一瓶JACK DANIELS,一杯清流,再來一桶冰,謝謝。」

  「一瓶嗎?」

  「一瓶。」

  「好的,您稍等。」

  不一會兒酒上來了,不知道清流調的味道如何,難得的是這裡的 JACK 
DANIELS居然是真的。豆豆看著手裡的清流:「好漂亮的顏色。這酒叫什
麼?」我端起杯子和她碰了一下。豆豆一笑,喝了一口。

  「清流。」王薇喜歡的酒,我脫口而出。

  「清流……」豆豆小聲重複著,凝視著杯中的液體。

  「清流,有個小鎮子也叫清流,是個被一江碧水環繞著的小鎮,很安靜,很
漂亮。」我也是這麼和王薇介紹的。

  「去過?」豆豆問。

  「嗯。」我點點頭。

  「真羡慕你,一個人無牽無掛的到處走。好想和你一樣。」

  我搖了搖頭沒有接話,想起了佳佳,還有王薇。誰能真的沒有牽掛?

  「還記得頭一次見面的時候?」

  「嗯,當然。」

  「呵呵,那時候真傻,喝了你的酒,還吐了你一身……」

  「呵呵,還給我錢讓我給你唱歌呢。」我也笑了。

  「討厭。」豆豆輕輕拍了我一巴掌。「Roy?」

  「嗯?」

  「你笑起來其實很陽光,很好看。」

  「呃……有嗎?」

  「嗯。為什麼你不喜歡笑?」

  「……有嗎?」

  「嗯,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其實心裡很體貼,很會照顧人。」豆豆說著
舉起杯子:「Roy,謝謝你這幾天的照顧。」

  「客氣,朋友嗎,應該的。再來一杯清流?」

  「不要這個了,幫我換一個別的吧。」

  「嗯,不是說喜歡這個?」

  豆豆搖了搖頭:「喜歡,但是口感淡了些」從桌上我的煙盒裡抽出一根煙叼
在嘴上點燃了吸了一口,咳嗽了一聲。「總要多嘗試嘗試新的東西,不是嗎?即
便是過去喜歡,也可能現在就不喜歡了,也或許後面還有讓你更喜歡的。」

  我也點了一根煙,回味著豆豆的話。「喂,我的酒呢?」

  「呃……服務生,來一杯瑪格麗特。」

  「那是什麼?」豆豆問。

  「來了你就知道了。」

  服務生端來藍色的瑪格麗特,豆豆拿起來端詳:「也很漂亮。這杯口一圈兒
是什麼?鹽?」

  我點點頭笑道:「嗯,你不是說清流味道太淡了嗎。」

  豆豆也笑了,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嗯,味道不錯。鹽杯雞尾酒味道就不淡
了,這算是Roy式的幽默嗎?」

  喝完了瑪格麗特,豆豆開始和我搶JACK DANIELS了。兩杯雞尾
酒,幾杯威士卡,又喝了兩瓶啤酒,她果然是想喝醉的。醉吧,或許醉了心裡會
舒服一些呢?好在這次沒有像上次那樣失去意識。

  攙著她,兩個人搖搖晃晃的走回賓館。豆豆敲著吧台嚷嚷著要換大床房,老
板會心一笑,倒是讓我有些尷尬。不一會兒換好了,豆豆去洗澡,我看著鋪著白
床單的床不知道該不該坐下。

  豆豆走出來,臉色紅紅的,不知道是因為酒還是因為這張大床。她朝我一笑:
「該你了。」

  「哦。」我走進去脫光衣服,讓熱水灑在我的身上,順著頭髮流到臉上,流
到胸口,流到小腹,流到陰莖。浴室裡還有豆豆的氣味,和水蒸氣以及我的氣息
混在一起,霧濛濛的。

  電視開著,豆豆躺在床上,已經給我留出了地方。我找出吹風機開始吹頭髮。
突然想起了佳佳。那一夜,她悄無聲息的來,出現在我背後,給我吹頭髮,然後
和我做愛,然後再一次的消失匿跡。佳佳,你在哪裡?

  還是忘不掉,不是嗎?我狠狠地甩甩頭,想把佳佳的影子甩出我的腦袋。酒
精讓它有些暈暈的。

  「豆豆?」我輕輕喊了一聲,沒有回應。睡了?我關了電視,躡手躡腳的躺
在她身邊,如昨夜一般輕輕抱著她。她的身子更纖瘦,散發著清香,浴液的清香
混著發香,很好聞。我有些心曠神怡,悄悄把鼻子湊近了一點。

  「Roy?」

  「嗯?」原來豆豆並沒有睡著,倒是嚇了我一跳,總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

  豆豆沉默了一會兒,小聲道:「我是不是很失敗……」

  「別瞎說,怎麼失敗了?」

  豆豆歎了一聲:「我真的很想做一個好妻子,可為什麼就是留不住他的心呢?
我究竟是哪裡做得不好?」

  我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含糊著說道:「或許這就是男人的本性吧,得
到了也就不懂得珍惜了。還有那麼一點喜新厭舊之類的。」

  又是一段時間的沉默,豆豆輕輕叫了我一生:「Roy?」

  「嗯?」

  「那個……」

  「什麼?」

  「我是不是很沒有魅力?」豆豆的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沒有啊,誰說的。」

  「你騙我的吧……」

  「沒有。豆豆,你真的很漂亮,很有女人味。」

  「真的?」

  「嗯。」

  「那……為什麼……」

  我忽然明白了。吳巍屢次三番的出軌讓豆豆不自信,從頭一次豆豆喝醉我和
她共處一室到現在我們同床共枕我的彬彬有禮也讓她懷疑自己的魅力了。該怎麼
說?不知道。誠然豆豆真的是個很女人的女人。端莊秀麗、亭亭玉立、也會打扮
自己,而且現在,暖暖的就在我懷裡。或許,我該讓她知道……

  「豆豆,不管別人怎麼說,你真的很漂亮,你看……」我把嘴貼到她的耳邊
輕聲說著,按在她小腹的手一用力,使自己勃起的陰莖抵在了她軟軟的屁股上。
豆豆嚇了一跳,身子哆嗦了一下,一動也不敢動,就像一隻弱小的羚羊在獅子的
懷裡,我的心裡忽然泛起一種異樣的衝動。

  惡作劇?還是欲望?或者只是為了讓豆豆知道她的誘惑力?我移開了按在她
小腹上的手,撫摸著她光潔的大腿,感受著她的光滑和顫慄,然後撩起睡衣下擺,
一點點的鑽進了她衣服裡。寬寬的髖骨,那我熟悉的柔軟而平坦的小腹,再往上,
那是一處禁地,被乳罩保護了起來。我把乳罩往上推,希望能一親芳澤。

  豆豆好像這才醒悟過來,用手按住了我的手:「Roy……」我卻沒有退縮,
而是又轉下,手指鑽進了她的內褲裡,一直往下,一片光潔——豆豆的下面居然
沒有一根陰毛,難以形容的一種光滑。可不等我再有進一步的作為,她的雙腿緊
緊地閉合了,讓我不能有更多的探索。

  「Roy,別……別鬧,我……」豆豆的聲音有些顫抖。可是她徒勞而輕微
的反抗並沒有阻擋我侵略的步伐,與其說是反抗,倒不如說是調情。不一會兒,
她的胸罩被我解開並且推到了乳房上頭,內褲也被我拉了下來,掛在一條腿的膝
蓋位置,上下三點都落入了我的手中。豆豆的乳房並不算大,但是手感很好,彈
性十足。陰部很柔軟,光潔得讓人愛不釋手。又糾纏了一會兒,我三兩下扒下了
自己的褲子,跪在豆豆的兩腿中間,龜頭抵住了豆豆的陰部。

  「Roy,不要……」

  「呼,給我吧。」我以為只是女人的矜持。

  「Roy,真的不要,求你了……我害怕……」豆豆的眼睛閉著來回搖頭。
我忽然看見豆豆眼角閃過一絲反光,是……淚?

  我這是在做什麼?豆豆千里迢迢的來這裡找你,不過是為了尋求一點撫慰和
照顧,你怎麼能這樣趁人之危?這是有多卑鄙?我抵在她下體的陰莖也軟化下來,
垂頭喪氣的耷拉著,像一隻鬥敗了的公雞。

  「對不起……對不起……」我鬆開豆豆的腿,從她身上翻下來,撿起自己的
內褲穿上。豆豆如獲大釋一般,飛快的坐起來,把腿彎上的內褲穿好了,又去整
理掛在胸前的乳罩。我轉身下床,點了一根煙狠狠地抽了一口。

  轉過身去,豆豆正坐在床上呆呆的看著我。

  「對不起,我再去開一間房……」


                             (十)出軌

    Roy站在視窗默默的抽煙,全身幾乎赤裸的。長髮有些淩亂,遮住了大半
個後背,但是依然能很清楚的看見肩膀很寬闊。而腰卻很細,很典型的倒三角身
材,兩條腿筆直而結實。

  我的心仍在快速的跳動著,方才那一幕……幾乎失身,卻只是有點慌亂,並
不害怕,好像,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期待……我這到底是怎麼了?剛才那樣……似
乎也不該怪他吧,我如果不那麼問……他一定是把我問的話當成了暗示……我真
蠢,怎麼能問這種問題。

  他轉過身來,卻不敢看我的臉:「對不起,我再去開一間房間……」

  「Roy。」我叫住了他。

  「嗯?」

  「來……」我拍了拍身旁。

  「你……」他有些疑惑。

  我走過去把他拉過來,按在床上。「剛才是我不好。」

  「不不,是我不好,豆豆,對不起……」

  我伸手堵住了他的嘴,不讓他說完。「還抱著我睡好嗎?Roy,被你抱著
真的很舒服,睡得很香,很安穩。還願意抱著我嗎……」

  「我……願意……」Roy顯得底氣不足。

  我把他推到在床上,自己也躺下來,頭枕著他的肩膀。Roy像一塊木頭一
樣一動不動。沉默了一會兒,我問道:「Roy,剛才……那個,我真的……算
了……」

  「嗯,豆豆,你真的很有魅力。」其實我只是想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理
解錯了。

  「那前兩天為什麼……你都沒有反應?」想起他堅硬的下體剛才那熱熱的觸
感,我又有些好奇。

  「嗯……其實每次抱著你都有的,只是小心不讓你發現……」

  「你……就這麼自己硬硬的?」

  「嗯。」

  突然一陣莫名的感動。「Roy,你是個好人。真的。」

  「謝謝。」

  「Roy,謝謝你這幾天陪著我,真的,如果沒有你,我不知道該如何去面
對。」我把手按在他的胸口,可以感覺得到他有力的心跳。

  「應該的。這麼客氣幹什麼?」

  「……」

  Roy真的是個好人,滿足他吧。用你的身體,就當是報答他這幾天的照顧,
就當是報復吳巍的出軌。就當是證明自己還有魅力,就當是喝醉了的一次放縱。
「Roy,和我做愛……」

  「……不……」

  「為什麼?」

  「我不能趁人之危……」

  「不是,我想要你……」說完我自己都覺得臉紅。Roy轉過頭來看著我。
「怎麼,看不上我?啊……」不等我說完,Roy已經一翻身把我壓在了身下,
剛剛整理好的衣服一件件被剝落,甩在一旁。Roy再度跪在我兩腿之間,可是
卻沒有了下文。

  「怎麼?」

  「對不起,軟了……」Roy垂頭喪氣的躺下來。

  「那個……是不是因為憋得太厲害,剛才又硬生生的被打住了……」吳巍曾
經說過,這樣硬著不能發洩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兒,更何況Roy每天晚上都抱著
我……或許真的是憋出毛病來了?我有些內疚,只想著自己而完全沒有顧忌他的
感受。

  「不知道……對不起……」

  「Roy,會不會覺得我是一個壞女人?」

  「怎麼會呢。」

  「那……不要笑我。」

  「嗯?笑你?」Roy有些不解,我已經趴在了他的身上。

  讓這個辛苦了三天的好男人好好釋放一下,我只有這一個念頭。吻他的額頭,
他的鼻子,避過嘴唇吻他的下巴。然後叼住他的耳朵吸吮,把舌頭探進他的耳孔,
把熱熱的氣緩緩吹進去。Roy怕癢一般的躲閃。繼續往下,吻他的脖子,他厚
實的胸膛,兩顆小乳頭在我的舔弄下也像模像樣的勃起了,硬硬的立著。他的呼
吸,愈發的粗重了。

  Roy的兩隻手抱著我的頭,撫摸著我的頭髮,然後一點點的往下用力按下
去。我知道,他期待著什麼。我一寸寸的往下移動,舌頭在他一塊塊的腹肌上摩
擦。好棒的身材,和吳巍那軟軟的肚腩比起來……雖然我知道現在不應該想著吳
巍,可我畢竟除了他再沒這樣和其他男人親昵過。

  我把吳巍的身影驅逐出腦海,手口並用的扒下了Roy的內褲,他的雞巴跳
了出來,打在我的下顎上,散發著一股濃郁的雄性氣息。

    「Roy,它硬了呢……」

  「呃……我剛才還……哦……」一聲歎息從Roy的嘴裡發出來,我知道,
那是享受,是滿足。我小心翼翼的用舌頭舔舐他的陰莖。舔舐龜頭、馬眼、和上
面的溝壑,然後把它含在嘴裡吸吮吞吐。能感覺得到Roy的身子在輕輕顫抖,
兩隻抱著我頭的手更加用力了,陰莖在我的嘴裡勃動,堅硬而滾燙,讓我有些愛
不釋口,我用盡我全部技巧去挑逗他,服侍他。

  Roy坐起身來,把我推倒,很強勢的進入我的身體,有些粗魯有些霸氣。
然後就是近乎粗暴的抽插,像一頭野獸一般踐踏著我的身體和陰道,很快,把我
送到了高潮。

  熱熱的精液注入我的體內,好多,我能感覺得到。Roy從我的身上下去,
躺在床上。我把頭伏在他的胸口,聽他的呼吸。終於發生了。和這個認識了半年
的男人。出軌?算是什麼呢?對Roy的報答?對吳巍的報復?

  不管是什麼,它發生了。It was happened。


                            (十一)糾結

  酣暢淋漓,積攢了幾天的欲望一下子發洩得乾乾淨淨,可心裡卻有一股淡淡
的失落。或許,以後再也不能把豆豆當成是一個朋友了吧?豆豆軟軟的身子像一
只貓一樣趴在我胸口,指甲輕輕搔弄著我的下巴。兩個人都沉默不語。

  「Roy?」

  「嗯?」

  「是不是覺得我很……很賤?」

  「瞎說什麼呢?」

  「你……是我這輩子的第二個男人……」

  我抱緊豆豆,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歎了口氣。

  「怎麼?」豆豆抬起頭來看著我。

  「沒怎麼,總覺得自己是趁人之危,在你最脆弱的時候……」

  「沒有,Roy,真的。你是個好人。是我心甘情願。」

  心甘情願,心甘情願……我想起了王薇,那一夜,同樣也是心甘情願的把自
己的一切都給了我。那純潔而動人的身體,和她的心。而我,有資格嗎?擁有這
一切,真的有資格嗎?還有佳佳,苦苦追尋了這麼多年,如今,我還有資格再去
尋覓嗎?我究竟是得到了,還是失去了?這一切,值得嗎?

  沮喪。

  佳佳、王薇、豆豆……她們都是好女人,而我呢?放棄了追尋佳佳的步伐,
因為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嗎?難道我幾年的苦苦追尋,只是想要那一夜夢一般的
回憶?王薇,薇薇……我答應過她,也答應過自己要對她好,要努力去愛上她,
可我做不到……而豆豆呢?本想在我這裡得到一點安慰,可……我卻變成了她這
輩子的第二個男人……

  豆豆問我該怎麼辦,關於她的人生。我沉默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或許,
如果我和她沒有發生肉體關係,我會告訴她,你老公不但喜歡出軌,還是個同性
戀,離開他吧,這個男人完全不值得你去原諒。可是現在我沒有勇氣說出口。好
像我已經沒有了那個資格,因為我不再是她的朋友了。

  「自己去拿主意吧,我不想左右你什麼,也不想影響你的思想和判斷,這種
事,還是你自己拿主意的好。」我對豆豆說。


                               【待續】
2015-1-26 21: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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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忘卻的紀念 (二)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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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爲了忘卻的紀念(二)

作者:么雞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絕逼巧合。)

*********************************

                          第四章 血的代價

                        (一) 隱瞞還是坦白

  「回去吧,我進安檢了。」

  「嗯,一路順風。」

  「Roy,真的謝謝你,這幾天。」豆豆抱住了我,把臉貼在我胸口。我拍
了拍她的背,然後挑起她的下巴,想吻她。可是豆豆一側臉躲了過去。

  「回去了好好照顧自己,如果有事了就給我打電話。」我不知道爲什麽豆豆
拒絕我的吻,已經有了肌膚之親,我們卻從未接吻過。可是我沒有再強求,也沒
有問爲什麽。

  「嗯……好了,我走了。回見。」豆豆過了安檢,隔著玻璃朝我揮揮手,然
後消失在人拐角處。希望她一切都好吧。我望著她消失的地方歎了口氣。

  回到家,門上貼著一張便箋:「回來了記得給我打電話——VV。」我把便
箋撕下來,打開門,屋裏的陳設和我走的時候不大一樣,是王薇來整理過了,整
潔得讓我心裏很不是滋味,倒了一杯伏特加喝下去,然後撥通了王薇的電話。

  「回來了啊?」王薇的聲音裏有著一種興奮。

  「嗯。剛回來。」

  「哦,累了吧?等著我唄,我一會兒過去。」

  剛倒第三杯酒的時候,手機響了:「羅,下來,我在你樓下。」我打開窗,
看見王薇的乳白色MINI停在了我的車旁邊,她在樓下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朝我
揮了揮手。

  「幹嘛去啊……」

  「讓你下來就下來唄,囉嗦。」

  「不想下去……」

  「你啊……懶死你得了。算了算了,我上去,給我開門。」王薇掛了電話走
進樓門口。我打開門,又坐回到沙發上,接著喝酒。王薇進來坐在我旁邊搶過我
的杯子放在茶幾上:「怎麽一到家就喝,沒點別的事兒啊?」

  「沒有……」

  「累了吧?」

  「不累。」

  「陪我出去走走?」

  「不去。」

  「……我真想踢你一腳,懶死你算了……羅,我想你了……去哪兒了,曬得
這麽黑?」王薇當然不會踢我,而是坐在我身邊,理了理我的頭發。

  「去海邊了。」

  「怎麽想起來去海邊?」

  「唔……想遊泳了吧。」我該不該告訴王薇我和豆豆的事兒呢?如果不告訴
她,就是欺騙,可說了呢?是傷害。

  王薇把頭靠在我胳膊上:「我知道你自由慣了,我也不想管你,可是你能不
能走之前先告訴我一聲……對了,大哥又寫了一首歌,知道?」

  「嗯。」我點了點頭。

  「過段時間大哥可能要開幾場演唱會了,到時候陪我去看?」

  「好啊。」

  我拿起茶幾上的杯子剛想喝,王薇又搶過去自己喝了一大口,濃烈的酒精讓
她一皺眉。雖然酒精度數是一樣的,相比威士卡,伏特加還是更難以下嚥一些。
我到底該不該說?欺騙或是坦白?王薇摸了摸我的臉:「怎麽了?發什麽呆?」

  我看著她眼裏的關切,長出了一口氣,緊緊的把她抱在懷裏。


                         (二) 扯平了

  回到家裏,吳巍不在。陳設一切如故,只是被我丟在地上的床單和被罩都不
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深藍色格子的新床單。到處都被收拾的整潔幹淨,好像
這裏從未發生過什麽。我拿起電話撥通吳巍的手機。

  「喂?豆豆?你回來了?」

  「嗯,離婚協議準備好了嗎?」

  「沒有……」

  「還要多長時間?」

  「老婆,我真的錯了,原諒我……」

  「吳巍,你覺得有意思嗎?」

  吳巍沉默了一會兒,長出一口氣道:「豆豆,能不能過段時間再說這事兒,
我媽病重了……」

  吳巍媽媽躺在病床上,面色很憔悴,身上插滿了線和管子。「媽,我來了
……」我小聲說。

  吳媽睜開眼看見我,勉強笑了一下:「豆豆來了啊,工作忙,不用管我……」

  我的眼睛濕潤了。吳媽是一個慈祥的婆婆,對我可以說無可挑剔,喜歡,甚
至超過了對吳巍,像喜歡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的喜歡。吳巍的父親在他小時候就
去世了,是吳媽這麽多年辛辛苦苦的一個人把吳巍帶大的。吳媽心髒不好,這次
就是昏倒在路上被送進了醫院。

  說了一會兒話,吳巍示意我出去。來到走廊,吳巍低頭小聲說道:「豆豆,
我知道是我的錯,隻是離婚這事兒能不能緩一緩,我怕我媽知道了受不了刺激
……」

  我忽然想起來我下飛機都沒有給Roy打個電話報平安。在機場的時候他想
吻我,可是我拒絕了。爲什麽呢?他爲什麽沒有再要求?他會生氣?失望?還是
會怎麽樣?

  「豆豆?」吳巍疑惑的看著發愣的我,眼裏充滿了期待和哀求,好像一個犯
人等待著審判。我回過神來看著這個法律上仍然是我配偶的人,長歎了一口氣。

  之後的一個月,我們還像夫妻一樣生活在一起,在外人看來,似乎我們之間
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每天照常上班,下班回家或者去醫院照顧吳媽。隻是我碰
都不會再讓他碰一下我的身子。想著他和一個男人……我覺得他很髒。如果他碰
了我,我一定也會很髒。

  吳媽最後還是沒能挺過來,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處理完了吳媽的後事,
回到家裏。吳巍呆呆的坐在沙發上一句話也不說。我坐在他身邊安慰他,他轉頭
看著我,忽然撲到我懷裏,像個孩子一樣的放聲大哭了起來。

  「豆豆,對不起,別離開我。我媽已經走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我隻有你
了。豆豆,我錯了,再原諒我一次吧……」

  原諒?三年戀愛,三年婚姻,也幸福過,也被背叛過。或許幸福的時候還是
佔多數吧。可我真的能釋然嗎?他所做的一切。我任由他抱著我把頭貼在我胸脯
上痛哭,淚水打濕了我的衣服。我猶豫了一下,終於把手按在他的頭上。我,的
心軟了。

  懷裏的他哭得泣不成聲。

  和誰過不是過,怎麽過不是一輩子?一句話突然從我腦子裏冒了出來。是啊,
和誰過不是過,怎麽過不是一輩子?何況,我不是也出軌了嗎?就算扯平了吧。
我歎了一口氣,抱住了吳巍的頭。

  想起了Roy,那個擁有一頭長發的男人,那個安慰過我的男人,那個我這
輩子第二個男人。我到底爲什麽要和他做愛呢?喜歡他?爲了報答他?還隻是單
純的爲了放縱一次自己,爲了報複吳巍呢?很懷念他的擁抱……

  「就這樣吧。」我像是在對吳巍說,又像是自言自語。

  吳巍擡起頭來,紅紅的眼看著我。「豆豆,你什麽意思?」

  「不要再讓我知道你外面有任何糾纏不清的女人和男人了。最後一次。」我
看著牆壁機械的說。

  吳巍又一頭紮進我懷裏,一面哭一面賭咒發誓,再也不亂來,可那些話我好
想一個字都沒聽進去。Roy還好嗎?一個多月了,我沒有給他打電話,他也沒
有給我打電話。在他心裏,我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地位?

  吳巍想和我做愛,我拒絕了。「你還是睡沙發吧。你挨著我我渾身不舒服。」
吳巍顯得很失望,可沒有說什麽。我走進衛生間,把被吳巍哭濕了的衣服丟進籃
子,然後很仔細的洗了個澡,看著鏡子裏自己的躶體。曾經我是一個性欲旺盛的
女人,如今面對著自己的老公居然一點欲望都沒有。悲哀?

  穿上睡衣躺在床上。這件睡衣,我曾經穿著它,Roy抱著我……Roy…
…我的腦子裏都是他的身影。他寬闊的肩膀、略顯淩亂的長發、發達的胸肌、還
有,沉重的呼吸,有力的插入……我的身子越來越熱,兩根手指伸進內褲裏,已
經濕得不成樣子。我把手指按在陰蒂上,她變得那麽敏感和興奮,輕微的觸碰就
能帶來過電一般的酥麻。我想著Roy,把自己淹沒在欲望是海裏。


                         (三) 在路上

  一個多月就這麽過去了。和豆豆沒有打過一次電話,不知道她過得怎麽樣?
No news is good news。希望她一切都好吧。

  王薇一有時間就會過來,或者是拉著我出去,或者是帶上幾瓶酒靜靜地陪我
喝酒,然後做愛。我很努力的想讓自己愛上她。可是這種平淡的生活讓我有些不
知所措。放棄了尋找佳佳,好像一下子失去了生存的目標。

  「我想出去走走。」我撫摸著王薇光潔的後背。

  「現在?我們去酒吧吧。」王薇睜開雙眼,用她高潮之後特有的朦朧的目光
看著我,聲音也透出幾分慵懶。

  「不是……」

  「哦,在BJ呆不住了?」王薇知道我在想什麽。

  「嗯……」

  「羅,你不會是……還要去找她吧,佳佳?」王薇擡起頭來,睜大眼睛看著
我。

  「不會啊,我放棄了。我答應過你的,忘了?」

  王薇甜甜的一笑:「沒忘,怕你忘了。想去哪裏?」

  「呼倫貝爾。」我隨口說出一個地方。是啊,呼倫貝爾,好名字,好地方,
應該去呼吸一下草原上的牛糞氣息。

  「開車?」

  「嗯。」

  「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我想自己一個人去走走,好嗎?」

  王薇沉默了一會兒,朝我一笑:「好,不過要自己好好照顧自己,不能天天
喝成那樣。要開車,知道嗎?」

  「知道。」

  「還有,多拍點照片回來給我看。」

  「好。」

  「還有,不許和人打架!」

  「……我又不是小孩子,怎麽會和人打架。」

  「我不管,反正你要答應。」

  「那和牛打算不算?」

  「呵呵,羅,你現在也會開玩笑了。還沒走我就開始想你了,怎麽辦?記得
想我,早點回來……」

  我心裏一熱,把王薇緊緊抱在懷裏。

  「哦,對了,我有個禮物給你。」王薇突然想起來什麽,掙脫了我的懷抱,
拿過來一個盒子。「拆開看看?」

  「什麽?」

  「看看不就知道了。」

  「哦。」我接過來,拆開包裝,是一個不鏽鋼的小酒壺,正面右下角刻著一
個花體的R,是我的名字。背面右下角同樣有一個花體的V,是她的名字,除了
這兩個字母再沒有其他的花紋或裝飾,簡潔明瞭,是我喜歡的。

  「喜歡嗎?」

  「呵呵,喜歡,很漂亮。」我把玩著有些冰的酒壺。

  「嗯,帶在身上很方便,想喝了就可以拿出來喝一口。隻是開車的時候不能
喝,還有,每天隻喝這一壺,好嗎?7盎司,也不少了……」

  呼倫貝爾,美麗的草原……佳佳會不會在那裏呢?應該不會吧……她不應該
出現在那種荒涼的地方。不對,我不應該去想她了。我答應過王薇。

  天黑了。開了一整天的車,有點累。下了高速找地方住下,反正是出來散心
的,何苦把自己搞得那麽辛苦呢。洗了個熱水澡正想著要不要喝一杯,電話響了,
是豆豆。

  「喂?」

  「Hi,Roy。」

  「豆豆……」我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傻傻的問了一句:「過得好
嗎?」

  而電話那邊卻是沉默,沉默代表什麽?過得不好?「喂?豆豆?」

  「他……他打我!」豆豆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什麽?」

  「他打我!好疼!我長這麽大都沒被人打過,他敢打我!」

  「你現在在哪兒?」我覺得一股熱血沖上了頭頂。

  「我在家裏。」

  「就你自己?」

  「嗯……」

  「等著我,我四五個小時之後到。」


                           (四) 依靠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又是一個月過去了。生活好像又恢複了平靜,每天上班、
下班。吳巍也繼續扮演著一個好丈夫的角色,隻是我依然無法釋懷他是Gay這
個事實。我無法和他做愛。每次看到他的臉我總是不自覺的想起那一幕。或許我
需要的是時間?或許我們的婚姻真的隻剩下一個空殼,該結束了?

  週六,從Cindy那裏回來,有些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走。這,不是吳巍
的車嗎?XX賓館……

  「小姐你好,麻煩幫我查一下吳巍先生住在哪一間客房?」

  「對不起小姐,爲了保護客人隱私,我們不能給你查。」

  「他是我老公。」我耐著性子解釋道。

  「那也不行,要不然你自己打電話問問他?」

  「……」我拿起電話「吳巍?」

  「嗯,老婆?」

  「在幹嘛呢?」

  「在加班啊,昨天不是告訴你了。」

  「在單位?」

  「是啊。」

  「用你單位的電話給我打過來。」

  「……」吳巍沉默了。「豆豆,你還不相信我?」

  「呵呵,我相信。」我掛了電話轉向前臺:「你到底給不給我查?」

  「小姐對不起。這個實在不行,我們這裏有規定……」

  我又拿起電話:「喂,110嗎?有一家賓館裏有人賣淫嫖娼,好像還有人
吸毒販毒。對,嗯,賓館的名字是……」

  「小姐,等一下,我去找我們領班經理……」

  門終於開了,吳巍一臉驚愕的看著我。

  「哼哼,你就是這麽加班的?我看看你和誰在這兒加班呢?」

  「豆豆,我……我……你聽我解釋……」吳巍擋著門不讓我進去。

  「吳巍你混蛋!」我擡起手一巴掌摑在他的臉上。

  「有話好好說。」那個男人終于出現了。站在吳巍身後。

  「呵,果然有男子漢氣概。被人捉姦了人家都會說狗男女,我該叫你們兩個
什麽?」

  「請你說話幹淨一點。」男人冷冷的看著我說。

  「幹淨?還能有你們幹淨?笑話。」

  「豆豆,我和他真的沒什麽,你先進來,別在外頭嚷嚷。」吳巍說著就去拉
我的胳膊。

  我又是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滾!別碰我!」

  啪!眼睛一花,我怔住了,摸著火辣辣的臉:「你……你敢打我?」

  「臭婊子,打你又怎麽樣?」那個男人惡狠狠的看著我。

  「你們別這樣,有話咱們好好說……」吳巍攔住了男人。

  我愣了幾十秒,捂著臉哭著跑出了賓館。

  回到家,把裏外兩層門都鎖好,我才趴在沙發上哭了出來。疼痛、屈辱、不
甘一股腦的湧上心頭。Roy……Roy……我要給他打電話。

  「喂?」電話裏傳來Roy的聲音,還是那樣低沉和略帶沙啞

  「Hi,Roy。」我盡量使自己的聲音平靜

  「豆豆……過得好嗎?」我甚至能想像出他說這句話時候的表情。幾乎就要
哭出來,不行,我要忍耐,不能讓他再擔心了。

  「喂?在嗎?」Roy追問。

  「他……他打我!」可是我卻再也忍不住了,說出這三個字就哭了出來。

  「什麽?」

  「他打我!好疼!我長這麽大都沒被人打過,他敢打我!」

  「你現在在哪兒?」

  「我在家裏。」

  「就你自己?」

  「嗯……」

  「等著我,我四五個小時之後到。」

    電話掛斷了。四五個小時?什麽意思……

  我走進衛生間,想去洗把臉,可是看見吳巍的毛巾、剃須刀和洗漱用品,我
尖叫著把這一切都摔到地上,然後沖出去把他的衣服、用品都拽出來丟在客廳裏
,滾蛋!讓他馬上滾蛋!再也不能猶豫不決了!我像發瘋了一樣的摔打,直到滿
屋狼藉,直到自己精疲力竭,才又趴在沙發上哭了起來。

  有人敲門。「吳巍,你滾!滾得遠遠的!」我隔著門大喊。

  敲門聲停了,手機響了起來,是Roy!

  「豆豆,開門,我在外面。」

  我打開門,果然是Roy,我好想一個快要淹死的人終于抓到了大海裏飄著
的一塊木頭,一把抱住了Roy。Roy輕輕拍著我的背,好一會兒才問:「打
哪兒了?傷著沒,我看看。」

  我擡起臉來隻給他紅腫的左臉,上面還有指痕。他試探性的摸了摸:「還疼
嗎?」

  我搖了搖頭。Roy看著滿屋狼藉問:「都是他砸的?」

  我又搖了搖頭:「不,是我砸的,我看著他的東西惡心。」

  Roy撫摸著我的頭發:「別怕,有我呢,誰也傷害不到你。」

  「Roy!」只要這一句話,哪怕隻是一句空話,我就足夠了。「吻我。」
Roy小心翼翼的捧著我的臉低下頭來吻我,我抱著他的腰,把舌頭送到他口中
任由他吸吮。溫暖的胸膛,結實的後背,久違了的安全感。

  「豆豆?Roy?你們在幹什麽?」吳巍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Roy並沒
有關門,我們的擁吻被吳巍看得一清二楚。吳巍撲上來推了Roy一把。

  Roy把我擋在身後,和吳巍面對面的站著:「你打了豆豆?」

  「別廢話,你們他媽這是在幹什麽?啊!」

    不等吳巍說完,Roy已經一頭撞在了吳巍的臉上,吳巍兩手捂著臉往後急
退了兩步。吳巍還沒有反應過來,Roy的拳頭已經揮了過去,碰!吳巍終於站
立不住,往後倒了下去。Roy跟上去又是一腳踢在吳巍的小腹上,吳巍悶哼了
一聲,整個身子都蜷縮起來,連叫都叫不出來了。兩腳,三腳……

  「Roy,別打了!」我才反應過來,一把抱住了Roy往後拖。

  「放手!沒你事兒,他敢打你,看我不廢了丫的!」我哪裏能拉得動像發瘋
一樣的Roy。

  「Roy,不是吳巍打的,是別人。」

  「你說什麽?」Roy遲疑了一下,擡起來的腳沒有再落下去。

  「我說不是吳巍打的我,是別人打的。」

  Roy終於住手了,喘著粗氣指著躺在地上的吳巍:「滾!立馬給我滾!」

  吳巍爬起來,吐出一口帶血的口水,惡狠狠的說道:「Roy,你好!你給
我等著。」

  「操你X,我他媽等著你呢,怎麽樣!」

  Roy又要沖上去踹吳巍,我死死抱住他。「吳巍你別說了,你趕緊走!」

  吳巍也看出了Roy的舉動,轉身捂著流血的鼻子走了。

    「來啊!我等著你丫那!」Roy掙脫不了我的胳膊,從口袋裏不知掏出什
麽東西狠狠地砸了過去,沒砸到吳巍。吳巍嚇得一抱腦袋,狼狽的跑掉了。

  我把Roy推進了屋子,又撿起來他砸出去的東西,是一個不鏽鋼酒壺,已
經被摔癟了一個角。我把門緊緊關上,Roy從我手裏搶過酒壺,擰開灌了一大
口。「到底怎麽回事?」

  我猶豫了一下,把事情的原本都告訴了Roy。說完之後小心翼翼的看著
Roy的反應,Roy一句話都沒有說,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聽完了隻冷冷的
問了一句:「那個男的在哪兒?」

  「Roy,你……你知道吳巍是個同性戀?」Roy聽我說完似乎並沒有對
吳巍和一個男人去賓館開房這事感到奇怪。

  「那個男人在哪兒?」Roy沒有接我的話,而是固執的問道。

  「Roy,別管他們了,好嗎?」我哭著求他。

  Roy看著我,給我擦眼淚:「他打了你!」

  「算了,Roy,也不疼了,再說你不是也把吳巍打了嗎,咱們不和他們這
種人一般見識好嗎?打了他還髒了你的手呢。Roy,求求你了……」

  「好,豆豆,別哭了。」Roy長出了一口氣,緊繃著的身子鬆弛下來。
「下一步你想怎麽辦?」

  「離婚!」這兩個字雖然不是頭一次說出來,可是此刻我卻是說得那麽堅定。

  「嗯,我就一直在這兒陪著你呢。」


                           (五) 大哥

  接下來的幾天很平靜,吳巍並沒有像他嘴上說的那樣讓我等著給我好看,甚
至都沒有來怎麽糾纏豆豆,只是在和豆豆去民政局離婚的時候出現了一次,幾乎
沒說什麽話。

    離婚後回到家裏,豆豆大哭了一場,我什麽也沒有說,只是攬著她的肩膀,
讓她的淚水慢慢浸濕我的衣服。等她哭累了我就吻她,然後和她做愛。豆豆做得
很瘋狂,拼命的扭動著身體迎合著我,一次次的高潮,一次次的索要,直到筋疲
力盡,然後手腳並用的纏繞著我的身體沉沉睡去。我知道,她是想發洩。

  睜開眼,窗外一片漆黑。豆豆在我身旁睡得很香甜。我悄悄起身,從冰箱裏
拿出一瓶啤酒,點一支煙坐在沙發上發呆。王薇……我突然想起了王薇。她……
我該如何去面對?

  「Roy?Roy!」臥室裏傳來豆豆的尖叫。

  「我在呢,豆豆,怎麽了?」我沖進去。

  「嗚嗚……我以爲你走了……」豆豆抱著我哭了起來。

  我歎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她的頭:「傻丫頭,我哪兒也不去,我就在這兒陪
著你呢。」

  「Roy,不要離開我,我害怕……」豆豆抱著我的身子在輕輕顫抖。

  「睡吧,我不離開你。好好睡吧。」

  我輕輕拍著她的背,讓她在我懷裏睡過去,豆豆把我抱得緊緊的,即便是睡
著了也不肯鬆手。這麽好的一個女人,老天爲什麽要讓她遭這麽多罪,流這麽多
眼淚。看著她有些發腫的眼簾,我的心,很疼。

  她,需要我,需要我的安慰和保護,需要我的陪伴。而這些,我都能做到,
可是王薇呢……王薇,除了得不到我,她至少是幸福的吧?

  「XXX來H市開演唱會了。」豆豆拿著手機翻看著新聞說道。

  「哦。喜歡他的歌?」

  「嗯,當然喜歡,我是聽他的歌長大的。以前上學的時候就特別喜歡,那會
兒我有他的所有專輯和演唱會的磁帶。」

  「想去看?」

  「想去啊,可是昨天就開完了。算了,肯定很多人,票難買……」豆豆雖然
嘴上這麽說,卻掩不住語氣中的失落。

  「哦。」或許應該讓豆豆開心一下吧。我拿起電話撥通了大哥的號碼:「喂,
大哥。」

  「Roy!你小子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

  「呵呵,大哥,好久不見。」

  「嗯,好久不見。」

  「還在H市嗎?嗯,有沒有時間,我請你喝酒……呵呵,帶個朋友去可以吧?」

  掛了電話,豆豆還在低頭看手機,看演唱會的現場照片。「豆豆,收拾一下,
一會兒陪我出去見個朋友。」

  「嗯?你在H市還有朋友?我不去……」

  「去吧,在家裏悶著幹嘛?」

  走進飯店包房,大哥已經在了。見我進來,大哥站起來給了我一個擁抱:
「Roy!好久不見了!」

  「大哥,這是我朋友,豆豆。豆豆,這是大哥。」

  「hi,豆豆,你好。」大哥伸出手去。

  「哇!你是……你是XXX?天!」豆豆兩只眼睛瞪的大大的,好半天才想
起來,伸出手去握住了大哥的手。「哇!真的!我不是在做夢吧?Roy,你怎
麽不告訴我你認識……XXX老師,我好喜歡你的歌的,從小到大最喜歡,哇……」

  大哥嘿嘿一笑:「呵呵,Roy可能是覺得我拿不出手去吧。美女喜歡聽我
的歌可是我的榮幸啊。來坐坐坐,站著幹什麽?」說著拉著豆豆和我坐下了。

  「Roy,最近怎麽樣?」

  「還那樣吧。我還能怎麽樣。」

  「你呀……對了,有個禮物給你。」大哥從身後拿出一個盒子,看尺寸我已
經知道那裏面是什麽了。

  我忙接過來,三兩下拆開,果然裏面是一把吉他。西加雲杉單闆,桃花心木
琴頸,象骨琴枕……哇!哇!大哥!謝謝啊,太漂亮了!我愛撫著還散發著原木
氣味的吉他,恨不得把眼睛都貼上去。

  「嘿嘿,新做的,還沒有煲過,你自己開吧。」

  「自己做的?老師還會做吉他?」豆豆有些不解。

  大哥又是呵呵一笑:「豆豆,如果看得起我,也和Roy一樣叫大哥就好了,
別叫什麽老師,怪彆扭的。我呢,都以爲我只是個唱歌的,其實……」

  「其實大哥首先是一個制琴師,然後是一個寫歌的人,最後才是歌手。」我
接過來說。

  「哈哈,還是Roy瞭解我。」

  「大……大哥,能不能給我簽個名……」豆豆的聲音有些結巴。

  大哥掏出一盒CD兩手遞給豆豆:「初次見面,沒什麽別的,這是我的新歌,
還請別嫌棄。」

  豆豆忙接過來,上面果然有大哥的簽名:「哇,謝謝大哥。」豆豆的聲音透
出興奮。

  大哥又轉向我,咳嗽了一聲:「Roy,我這琴可不是白送你的喲。」

  我聽了一愣,笑道:「大哥,你可別又說什麽給我出唱片,我算求求你了。」

  大哥搖頭笑道:「不信任你老哥?」

  「那當然不是,大哥,你知道的。寫給自己的歌,我不想拿出去賣錢。唱歌
這事兒,唱給自己聽是樂趣,如果拿出去作爲賺錢的工具就變成負擔了,不是嗎?」

  「什麽,您……要給Roy出唱片?」豆豆瞪大了眼,看著我。我搖搖頭示
意她不要打斷我們。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呀,牛脾氣。讓更多的人聽到你的歌不好嗎?好
了,今天不說這個。我前兩天在BJ聽Vivian說,你又寫了一首新歌?」

  Vivian……我聽到王薇的名字,心裏泛起一股歉意。「王薇……嗯,
是。」

  「到底是什麽歌?Vivian搞得那麽神秘,都不肯給我看看的。」

  「呵呵,也沒什麽,胡亂寫的。」我想起王薇拿著我給她的手稿時候的樣子,
心裏一疼。

  「給老哥唱唱?」

  「真不是什麽好歌。」

  「不唱,吉他還回來!」大哥伸出手。

  「別,別,我唱還不行嗎。」我也迫不及待的想試一下這新琴。調好琴弦我
唱了起來:「不管那過去,誰錯誰對,愛我的時候,她最美;

  你沒見過她在熟睡,你不會懂她的甜;

  你沒細看她細緻的臉,你沒親過她的嘴;

  我想你不懂,你真的不懂,

  她那種可以高貴,也可以狂野的嫵媚;

  我想在這世間,隻有我曾看見。

  不過那過去,誰錯誰對,愛我的時候,她最美。

  不管在未來,她屬於誰,愛我的時候,她最美。

  你沒看見她盛裝約會,你該看看她的鞋;

  你沒見過她真正的笑,你沒擦過她的淚;

  我想你不懂,你絕不會懂,

  她那種像是母親,又像是女兒的安慰,

  我想在這世間,她不會再給誰。

  不過那過去誰錯誰對,愛我的時候她最美;

  不管在未來她屬於誰,愛我的時候她最美;

  不過那過去讓人傷悲,愛我的時候她最美;

  不管在未來人會枯萎,愛我的時候她最美……」

  唱完了,大哥和豆豆一起鼓掌。「很棒啊,準備讓誰唱?」大哥問我。

  「給王薇了,她願意給誰唱就給誰唱吧。」

  「哎,老了,聽了你的新歌更覺得自己老了,寫不出來自己滿意的歌了。」
大哥搖搖頭,臉上有些沒落。

  「大哥,你的新歌我聽了,隻有一個成熟的男人才能寫出這種發自內心的歌,
裏面都是你的人生履曆,是生活的沉積。哪裏是我們這些人能比得上的。的確,
大哥的新歌頭一次聽可能平淡無奇,可是聽得多了才能明白裏面的滋味。薑還
是老的辣嗎。」

  「哈哈,別給我戴高帽。好了好了,你看看我,都快成職業病了,一看見你
就讓你唱啊彈的,來來來,咱們吃飯,邊吃邊聊。」

  吃完了,大哥喝了一小口紅酒,我乾了一杯威士卡。

    「Roy啊,喝酒還是那麽猛,年輕人……豆豆小姐,不好意思,可不可以
讓我和Roy單獨說幾句話?」

  豆豆一笑站起來:「你們先聊,我去補個妝。」說完轉身出去了。

  大哥看了看我,指了指門口:「女朋友?」我一愣,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大哥歎了口氣:「我前兩天在BJ看見Vivian了。她告訴我你寫了新
歌。我剛才聽了你唱的歌才明白,她一定是以爲這首歌是你寫給她的。」

  「我……」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大哥一擡手接著說道:「還有她說起你來的語氣和那個神情,完全都是熱戀
的小姑娘的模樣……我以爲你們兩個在一起了,結果是這樣……我知道,你們年
輕人的事我不該管。可Vivian是我看著長大的,這麽多年她對你的感情…
…Roy,我知道你是個好人,可是感情方面……算了,Vivi是個好女孩,
如果不愛她,不要傷害她。」

  「我知道……」

  大哥拍了拍我的肩膀:「人啊,年紀越大就越囉嗦了,好了好了,喝酒。」

  我又幹了一杯,所謂芝華士,焦糖的味道好重。

  晚上回來,我終於下定決心,給王薇打了電話。

  「喂?終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啊?還以爲你又把我給忘了。」王薇的聲音裏
並沒有責備的意思,相反卻顯得很興奮。「怎麽樣,在草原上騎馬呢?呼倫貝爾
漂亮嗎?是不是天天喝套馬杆?」

  「薇薇,我……我在H市……」我終於鼓足勇氣說了出來。

  電話那頭是長時間的沉默,好一會兒王薇才問:「和那個豆豆在一起?」

  「嗯。」又是長時間的沉默。我等著王薇爆發,等著她罵我負心也好,哭鬧
也好,可是這些都沒有,有的,隻是沉默。「對不起。」我知道這三個字是那樣
的蒼白,可我還是說了出來。

  「你……愛她嗎?」

  「不知道……」

  「讓她幸福吧。」薇薇輕輕歎了一口氣。

    雖然相隔一千多公裏,我能感覺得到冰冷的淚水從眼角滑落,滑過她白皙的
臉龐。

    「你的鑰匙我會交給華子。好好保重,照顧好自己。就這樣吧,拜拜。」 

    電話掛斷了,隻剩下我還呆呆的聽著話筒裏嘟嘟的忙音。

  「Roy,你怎麽不早說你認識他啊,哇,太給力了,居然這麽近距離接觸
自己的偶像啊,還一起吃了飯,該死,我怎麽忘了跟大哥合影了?」豆豆還在興
奮狀態。我苦笑一下,沒有回答。「Roy,我發現我根本不瞭解你哦。你到底
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

  我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我只知道,此時此刻我是一個負心人。

    「怎麽,好像有什麽心事?」豆豆看著我。

  「沒,就是突然有點累,可能是喝酒喝得太急了吧。我先去洗個澡。」

    我走進衛生間脫光自己,讓熱水從頭淋下來,流到嘴裏,有一股淡淡的鹹味,
海的味道。


                          (六) 不速之客

  「豆豆,你好。」她站在我面前,短髮,大眼睛,一米七左右的身高,高挑、
苗條但是身材凹凸有緻,皮膚白皙,衣著考究,隻是神色有些疲憊。

  「你好。我們見過嗎?」我伸出手去。

    雖然不知道她是什麽人,她此行的目的是什麽,我還是覺得應該見一見她,
因爲一個聲音告訴我,她和Roy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我是Vivian。我見過你的照片,你沒見過我。」她禮貌性的和我握
了握手,坐在我對面朝服務員說:「一杯美式,謝謝。」

  「你是……王薇?」我好像知道了這個人是誰,Roy口中的王薇,大哥說
的Vivian。

  「嗯,聽羅說過?」Vivian顯然有些意外我能叫出王薇兩個字。

  「嗯……」羅?哦,對,羅伊,Roy的姓。

    她叫Roy的姓,Roy叫Vivian王薇,而Roy和任何人自我介紹
都會說自己叫Roy,就像她自稱是Vivian。他們兩個的關系……我突然
感覺到一種敵意。

  咖啡端上來,Vivian端起來用咖啡勺慢慢的順時針攪拌,然後輕輕敲
了敲杯子,喝了一口,動作很優雅。

  「你是……Roy的……」

  Vivian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盯著我的臉看了半天,直到我開始
有些不自然才問道:「你對羅瞭解多少?」

  這句話讓我無言以對,是啊,我對Roy到底瞭解多少?和他在一起的時間
越長,越發現自己對他完全一無所知。似乎Vivian也沒有等著我的回答,
她喝了一小口咖啡,看著窗外的街景自言自語一般說了起來。

  「羅是土生土長的BJ人,父母都是XX大學的教授,父親教音樂,母親教
繪畫,藝術世家。受父親的遺傳,羅從小就表現出非同一般的音樂天賦。還有,
羅的智商有137,知道是什麽概念嗎?沒錯,可以說是天才兒童了。父母高學
曆好工作,孩子聰明,家教又好,羅本來應該有一個美好的童年,多彩的少年和
幸福平靜的一生。」

  Vivian歎了口氣,又繼續說道:「知道那一年BJ發生的事兒吧?羅
的父母因爲支持學生,一直在廣場的最前面。後來,你知道,清場的時候,他的
母親爲了掩護學生撤離被當場打死了,他的父親被迫逃往國外,後來因爲傷心和
憤怒,不幾年也去世了。羅的人生從那時開始就改變了,他不再是那個天真活潑
的孩子,變得世故、沉默寡言。好在羅還有親戚,他父母在時人緣也極好,所以
即便成了孤兒,羅還是順順利利的長大了,考上了大學。你知道羅大學學的是什
麽專業嗎?計算機。呵呵,和音樂一點關系都沒有。沒想到吧?」

  「你和他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聽著Vivian如數家珍一般說著羅的往
事,我的心裏有些酸酸的。

  「不,我是大學認識他的。那會兒他雖然學計算機,卻開始自己寫歌了。他
樂感很好,完全繼承了他父親的音樂天賦。我在大學裏是學音樂的,就那麽認識
了。羅那時候真是才華橫溢啊,會唱歌,會彈吉他,還是籃球隊的隊長,又酷酷
的不愛說話,又高高帥帥的,好多女孩都迷戀他。說多了……還有一點,羅的耳
朵很好用,用大哥的話說,這雙耳朵簡直就是爲了音樂而生的。羅還是一個業餘
攝影師,他走過很多地方,拍了很多照片,隻是從來都沒有自己寄出去過,以後
你可以幫他把照片既往這幾個雜志社,隻要說是Roy拍的,肯定會被留下的。
我就是在羅的照片裏看見過你的背影,海邊,夜晚,那背影的確楚楚動人,誰看
了都會心疼。」

    Vivian完全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實際上我也插不進話去。

  「怎麽樣,是不是覺得羅完美,更值得愛了?」

  「你……很愛他,是嗎?」

    我還沒有完全能消化Vivian說的這些話。她在短短幾分鍾之內完全顛
覆了我這麽長時間對Roy的認識。或者說,完全填補了我對Roy認識上的空
白。或許我還是不夠瞭解Roy,可我知道,在我面前的這個漂亮的女人Viv
ian,一定深深愛著Roy。

  Vivian愣了一下,淒然一笑:「這並不重要,今天不是來說我,是說
羅的。你放心,我不是來和你搶人的,只是有些話我作爲羅的監護人,必須要告
訴你。」

  「監……監護人?」我看著她的臉,想找出這個詞的隱藏含義。

  「是的,監護人。」 

    Vivian再一次肯定的回答了我。不過沒有做出更多解釋。

    「羅是一個好人,善良,也會很溫柔。照顧起人來會無微不至,只是他好像
沒學會照顧自己。有時候會忘了吃飯,甚至忘了睡覺。只有一件事他不會忘,喝
酒。羅的舌頭很厲害,不管是什麽酒,一口就能喝出來,年份、産地、完全可以
去做品酒師了。所以以後要給他買好酒,他懂的。還有,不能讓他喝太多,他有
淺表性胃潰瘍,而且喝酒不喜歡吃東西,如果長期酗酒會胃穿孔。每天要控制。
羅還有季節性腸炎,夏天的時候盡量少讓他喝太冰的啤酒,不然會肚子疼。他還
有慢性咽炎,可他總是不肯吃藥,你可以給他買一種羅漢果口味的口香糖,他很
喜歡,而且效果不錯……」

  「還有,羅是一個同情心泛濫的人,會不由自主的去同情身邊的一切弱者,
不管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只要有個可憐的人出現,他一定會傾全力幫忙。說句
話你也許不愛聽,但是很可能是事實。或許他對你,就是因爲同情,而不是愛你。
你不用反駁我,我說過了,我今天不是來和你搶人的。羅留下來陪你,是他的選
擇。」

  Vivian遞給我煙,我擺擺手。她自己拿出一根,點燃,吸了一口,我
甚至覺得這個動作Vivian和Roy都很像。

    「羅長這麽大,據我所知,他只愛過一個人。」

  「誰?」

  「一會兒會跟你說,剛才說的那些都聽明白了?要按時提醒他吃飯、要控制
他喝酒,還有,他是一個沒有根的人,骨子裏流淌的都是漂泊。要是長時間呆在
一個地方會憋壞的,如果想去哪兒別攔著他,讓他去就是了……」

  Vivian說了好多,甚至包括羅胃疼的時候要給他吃什麽藥,Roy唯
一不喝的酒是醬香型的白酒等等等等,我忽然有一種自卑,做Roy的女朋友,
和對面這個Vivian比起來,我完全不夠格。可她又口口聲聲說不是來和我
搶的,那她不遠千裏來見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呢?難道只是讓我更瞭解Roy,
可以好好照顧他?不會!我知道,Vivian一定會自己說出答案。

  「他的這些小毛病你都能接受嗎?」我點了點頭。Vivian想了想,又
說道:「要接受,不要想著去改變。切記。」她的表情很嚴肅,很鄭重。「現在,
來說說羅唯一愛過,或者說愛著的女人。她叫佳佳。」

  「佳佳?姓什麽?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到底是愛過還是愛著?」

  Vivian搖了搖頭:「沒有姓。」

  「沒有姓?什麽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沒有姓,只有一個名字,甚至可以說沒有人看見過她
除了羅。」

  「怎麽可能……」

  Vivian掏出手機,翻弄了一會兒遞給我,你看,這應該就是羅和佳佳
的合影,只此一張。我接過來,那是Roy的背影,只是頭發沒有現在這麽長,
應該是幾年前的照片了。他的右手好像搭在誰的肩膀上,頭也往右扭著,張著嘴
似乎在說些什麽,可是,他的旁邊卻一個人都沒有。

    「這……這是什麽意思?」

  Vivian從包裏掏出一根煙點燃:「你看過《美麗心靈》嗎?」

  「你是說,Roy他……」

  王薇吐出一口煙,點了點頭:「沒錯,schizophreni,精神分
裂症。而佳佳,只是一個活在羅自己的世界裏的虛幻的存在。現在你明白,我是
他的監護人是什麽意思了吧?」沉默,突如其來的現實,我不敢相信Vivia
n說的話,可我從她的臉上找不到欺騙的痕跡。

  「怎麽樣,還能像你想像中的那樣愛他,照顧他嗎?」Vivian等著我
的回答。

  Roy的一切一切在我的腦子裏閃過,他的笑,他的歌,他的溫柔體貼,他
的愛撫……這些我怎麽也無法和一個精神病患者聯系在一起。我愛他!「我能!」

  Vivian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的眼睛看了一會兒,長出一口氣,不知是釋
然還是失落。

    「好吧,我也希望你能做到。Roy平時和正常人一樣,只是不能受強烈刺
激,尤其是不能受暴力刺激,切記!還有,不要和他質疑佳佳的真實性,那是他
的逆鱗,他會接受不了。如果他有什麽異常舉動,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那麽,
羅以後就拜託你了。」

    Vivian說完了起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我一個人還坐在那裏發呆。


                         (七) 不許打架

  豆豆今天有點怪怪的,甚至連做愛的時候都沒有那麽投入,總用一種奇怪的
眼神看著我。

  「我的臉上長了什麽?」

  「沒有啊。」

  「那爲什麽總這麽看著我?」

  「嗯,你帥唄……Roy,求你個事兒唄。」

  「嗯?」

  「以後有事能不能別動手了。」

  「怎麽?突然想起來說這個?」

  「沒怎麽,隻是覺得你打架的樣子好嚇人。好不好?」

  「嗯,好。」

  「羅,以前你有沒有愛上過誰?」豆豆問我。

  「怎麽想起來問這個?」

  「沒怎麽啊,就是想多瞭解瞭解你嗎。」

  「有過。」我想了想。都是過去了,何苦要隱瞞呢?

  「她叫什麽?」

  「佳佳。」

  「佳佳……那你……現在還愛她嗎?」

  我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就這一個?」

  我一愣,是啊,就這一個,那王薇呢?我閉上眼,點了點頭。豆豆長出一口
氣。「Roy,我愛你。不要離開我,好嗎?」

 「傻豆豆,說了多少遍了。」


                       (八) 不存在的佳佳

  兩個月過去了,多虧有了Roy的陪伴,我很快走出了離婚的陰影。我也按
著Vivian所說的話一絲不苟的照顧Roy,甚至讓他有些受寵若驚。如果
這份平淡能一直這樣延續下去能有多好。

  我們偶爾也還去Tonight,只是Roy不再唱歌了。似乎他也想放棄
他自己的音樂,除了每天在家裏彈彈吉他。

    Tonight的老闆Tom也算是Roy的朋友了,每次我們去了總是要
抽空陪Roy喝上一杯。

    有一天Tom說要離開哈爾濱了,準備把店兌出去,Roy還想著是不是要
接過來,有一個穩定的事兒做,雖然他沒說,可我知道,他是想留下來,長久的
陪著我。而我也想著把房子從新裝修一下,拋開過去,開始一段新的生活。

  一切似乎都是那麽的美好,直到有一天……

  挽著Roy的胳膊從電影院走出來,我看見了那個最不願意看到的男人。我
低著頭拉著Roy快走,可還是被他看見了。他攔住我的路。

    「喲,騷貨,這是誰啊?剛離婚又勾上野男人了啊?品味越來越差了啊,長
頭髮男不男女不女的。」

  「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我拉著Roy轉身想走。

  「不認識了?你也太賤人多忘事了吧?你找人打了吳巍一頓?挺狠啊下手,
差點破了相。」

  「是你?」羅伊似乎聽明白了什麽,往前站了一步,把我擋在身後。

  「滾蛋,沒你什麽事兒,娘炮!」

  「那天是你打了豆豆?」

  「喲呵,怎麽著,還叫闆?我就是打這賤人了,怎麽著吧?」

  「哪只手打的。」Roy甩開了我的手,又往前走了一步。

  「怎麽著?還想練練?看好了,就是這只手打的!」他在Roy面前晃了晃
右手,一拳朝Roy的太陽穴打了過去。

  Roy似乎早有準備,還是像那天打吳巍一樣,腦袋往前一頂,躲過了這一
拳,腦門狠狠地砸在他的鼻樑骨上,發出一聲脆響。不等他叫出聲來,Roy一
下勾拳打在了他的小腹上,那個男人疼得彎下了腰。Roy順勢抓住了他的頭髮,
把他的頭往自己的膝蓋上磕,用力的磕。

  一下、兩下、三下……開始他還能用兩手胡亂往Roy身上打幾拳,七八下
之後就沒有了還手的力氣,只用兩只手拼命抱住頭和臉,鮮血一滴滴的滴落下來,
染紅了Roy的膝蓋。

  「Roy,停手,別打了。」我拼命的喊,可是Roy完全充耳不聞。

  最後一下膝蓋頂在他的臉上,Roy的手鬆開了他的腦袋,那男人仰面往後
倒去,撲通一聲倒在地上。「你打了豆豆?你這只手打了豆豆?」Roy擡起腳,
朝男人的右手踩了下去,一聲慘叫,員警來了。

  Roy被治安拘留十五天。

  十五天後,我去拘留所接他。

  「這哥們是你什麽人?」一個胖員警問我。

  「我男朋友。」

  「美女,你男朋友是不是練過?這十五天沒在我們這白呆啊,簡直是打遍我
們所無敵手啊……」

  「什麽?」不好的預感。羅伊走了出來,臉上有幾處瘀傷。

  「在這兒簽個字就可以走了。這,還有這兒。好了。以後別老想著打打打了,
對方先動的手你也不能把人給打成那樣吧?正當防衛明顯過度懂不懂?要懂法律,
更要守法!我跟你說,你這拘留十五天是輕的,知道不……」

  我嗯啊的應和著員警,等Roy簽完字拉著他快步走出了拘留所。「在裏面
和人打架了?」我查看Roy臉上的瘀傷。

  Roy卻歪頭撥開我的手,突然冒出來一句:「怎麽不來看看我。」

  「不讓探視。」

  「哦?是嗎。」Roy接過我遞給他的煙和打火機,點燃吸了一口:「佳佳
來過,我以爲是可以的。」

  「佳佳?」

  ……


                           (九) 我沒病

  「精神病院?豆豆,你到底哪裏不舒服?怎麽來這種醫院……」我有些不解
的看著豆豆。

  「沒……沒什麽大不了的,就是晚上總是睡不好,做夢什麽的,我想看看是
不是精神衰弱,開點藥吃。」

  「哦。」我總覺得豆豆說的有些吞吞吐吐的,而且在回避我的眼睛。

  進了診室,裏面坐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穿著白大褂,身材不高有些臃
腫,已經開始謝頂的腦袋讓他看起來年紀更老一些。

  「馬主任,你好,我是昨天和你預約好的,豆豆。」豆豆伸出手來和這個
「馬主任」握手。她什麽時候預約的,我怎麽不知道?

  馬主任示意我們在對面坐下。然後看了看豆豆又看了看我:「以前有沒有過
病史?」

  豆豆點了點頭:「以前有過精神分裂症,不過據說控制的很好,最近好像又
有些嚴重了,會出現幻聽和幻視現象……」

  精神分裂症?不是說只是精神衰弱?

  馬主任拉下眼鏡看了看我,然後說道:「先去驗個血,做個心電圖,檢查一
下身體狀況。」

  「我?」我有些不解。

  「當然是你了。難不成還是我?」

  我猛的站起身來拉著豆豆往外走。

  「Roy,你別走……」豆豆拉著我。

  「我沒病,我好好的,你這是什麽意思?」我朝豆豆吼道。這麽長時間,我
還是第一次和豆豆喊吧。

  「Roy,咱們就是檢查一下,沒人說你有病,檢查一下咱們就回家,好嗎?」

  「你走不走?」

  「Roy,你聽我說……」豆豆兩手抓住我的胳膊不肯挪動一步。

  「說什麽?說我是神經病?瘋子?」

  「Roy……你說的佳佳完全是不存在的,是你憑空想像出來的,是你的幻
覺!聽話好嗎?」

  「胡說!怎麽可能!你到底走不走?你不走,我走!」豆豆到底是怎麽了?
爲什麽她要質疑佳佳!

  「看患者這個狀態,不光是有精神分裂症,恐怕還有暴力傾向……」馬主任
在辦公桌後面也站起身來。

  「X你媽,有你什麽事?」我拿起桌上的杯子朝他砸了過去。一聲慘叫,馬
主任捂著臉蹲了下去。電鈴響了,門被推開,沖進來兩個人,把我按倒在地上。
門外幾個人探頭探腦的往裏張望。佳佳?我看見了佳佳的身影躲在他們身後。
「佳佳!佳佳你來!來告訴他們,你不是我想像出來的!佳佳,你別總是笑,你
跟他們說……」


                              (十) 血

  Vivian幾乎是沖出了機場安檢,她好像比兩個月前胖了一些。

    「Vivian,你好……」啪,一個嘴巴抽在我的臉上,很響,很疼。

  「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能刺激他!你怎麽搞的!」Vivian兩只大眼睛瞪
著我,激動和憤怒使她的臉有些扭曲。

  「我……對不起……我也沒想到會這樣……」

    臉上火辣辣的。我沒想到Vivian會這麽沖動,這一巴掌讓我有些不知
所措。是的,是我沒有照顧好Roy。

  「帶我去見他!現在!」Vivian的臉上冷冰冰的,看都不看我。

  「小姐對不起,現在不是探視時間,你們不能進去。」

  「護士,能不能行個方便,我們從很遠的地方來……」我哀求。

  「對不起,這是我們院的規定……」

  Vivian一拍桌子:「別廢話,趕緊讓我進去,我是他的監護人!」

  「監護人也不行……」

  「你們這兒是醫院還是監獄?」

  「小姐您說笑了,我們當然是醫院,可是我們院有規定……」

  「把你們院長找來!我不和你廢話!」

  不一會兒,馬主任來了。「怎麽回事?我是羅伊的主治醫師。」

  「我要見羅伊,我是他的監護人!」

    「你?他的監護人?你們是什麽關系?」

    馬主任將信將疑的看著Vivian。

  「朋友。」

  「朋友?不是直系親屬?」

  「我們什麽關系有你什麽事?別廢話,你再不讓我見我就投訴你們!」

  「沒說不讓你見,只是現在患者處于狂暴期,很危險……」

  馬主任還是在Vivian的強勢面前屈服了,帶我們走進病區。一道門,
兩道門,我們進去之後兩道鐵門在我們身後鎖得死死的。鐵門,鐵窗,監獄裏也
不過如此吧?裏面成群的患者打量著我們這群不速之客。他們或呆或笑,幾十雙
眼睛看著我們,沒有人說一句話,他們的目光讓我有些害怕,而Vivian快
步走在前面,完全無視兩邊的人。

  穿過走廊,護士打開了一間單間的門。Vivian第一個沖了進去。

    Roy躺在床上,確切的說是被幾根束縛帶捆在床上,他吃力的擡起頭看見
了我們,目光有些呆滯,一頭長髮已經被剃光了……

  「羅!」Vivian撲了過去,抱著Roy的頭,眼淚掉了下來。

  「薇薇!薇薇你來了。我……我好想你……我好害怕,薇薇救我,他們打我,
他們電我,好疼……」

  「我帶你回家,羅,別怕,我來了,薇薇帶你回家。」

    Vivian一邊哭著一邊給Roy解開束縛帶。

  「小姐,你不能放開他。患者有雙相Ⅰ型狂躁症,很危險。你看我的頭就是
被他用杯子打破的。」馬主任去拉Vivian的胳膊。

  Vivian掙脫開馬主任的手,啪的給了馬主任一個嘴巴:「別碰我!你
算個什麽東西!」

    「哎,你怎麽打人!」

    馬主任顯然也被Vivian這一巴掌給打懵了。

  「我打你算輕的。我告訴你,要是羅的身體受到什麽損害,我讓你吃不了兜
著走!」Vivian解開了所有帶子,把Roy扶了起來。「Roy根本就沒
有狂躁症,他只是偏執型精神分裂外加抑鬱症,他這樣都是你們給逼出來的,你
根本不配當醫生!」

  Roy抱住了Vivian的胳膊嘴裏不住嘟囔著:「他們剪了我的頭髮
……他們打我……他們……」那種狀態和平日的他判若兩人。

  Vivian擦了把眼淚,摸了摸Roy的臉:「你們給他吃的什麽藥?羅,
我帶你回家,咱們離開這裏。」

  「嗯,薇薇,帶我回家,我要回家……」

  Vivian拉著Roy往外走。馬主任攔在門口:「對不起小姐,你不能
就這樣帶他走。他現在情況很不穩定,你這樣讓他進入社會是很危險很不負責任
的。」

  「我再跟你說一遍,我是他的監護人,出了事我負責。」Vivian看都
不看馬主任,接著往外走。

  馬主任又去拉Vivian的胳膊。啪!「滾開,我跟你說過別碰我!」又
是一個響亮的嘴巴打在馬主任的臉上。

  「媽的你個瘋丫頭,我看你也是有病!」

    馬主任徹底被這兩個嘴巴給激怒了,一腳踹在了Vivian的小腹上。
Vivian哼了一聲倒在地上。

    「你算老幾?來這說三道四,你是醫生還是我是醫生!我看你這病比他還嚴
重……再搗亂我把你也關起來!」

  我一把推開了馬主任,去扶Vivian。Vivian倒在地上,兩手捂
著小腹臉色蒼白,精緻的五官因爲疼痛都扭曲了,額頭上黃豆大小的汗珠流了出
來。

    「Vivian,你怎麽樣?」我試圖把她扶起來。

  Vivian的嘴唇顫抖了幾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兩只眼睛看看我,又
看向自己的下體,眼裏都是驚恐。我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血!鮮紅的血從她的
兩腿之間滲出來,浸濕了她的裙子,並且在快速的擴散。

    「Vivian,你怎麽了?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去叫救護車啊!」

  「孩子!我的孩子!」Vivian終於叫了出來,聲音淒厲得讓人揪心。

  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只有一個人例外,Roy。Roy朝馬主任撲了過去,
一拳把他放倒,然後嘴裏叫著,咒罵著,像一頭發狂的野獸,騎在馬主任的身上,
抓住他頭上稀疏的頭髮,一下下把他的後腦勺砸向地面,腦袋撞擊地闆,發出沉
悶的聲音。獻血迸濺出來,同Vivian下身的血一樣鮮紅。

  「快,攔住他!保安!保安!」

    終於有人反應過來,可誰也不敢去阻攔瘋狂到歇斯底裏的Roy。他的手上、
臉上都被飛迸的獻血染紅了,看起來那麽讓人可怖。馬主任的頭一下下砸在地闆
上,漸漸的,他的手腳不再動彈……直到有人沖進來,一電棍桶在Roy的背上,
Roy的身體抽搐著倒在地上,兩手仍死死抓著馬主任的頭。


                              【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5-2-5 12:16 編輯 ]
2015-2-5 12: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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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忘卻的紀念 第五章

作者:么雞
2015年2月10日首發色城



            第五章 為了忘卻的紀念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絕逼巧合。)

  Vivian那時已經懷孕四個多月了,當然,是她和Roy的孩子。

    Vivian也是在H市見了我回BJ之後才知道自己懷孕的,只是她知道
後並沒有對Roy說,更沒有對我說。原來,在這場悲劇中我居然是一個不折不
扣的第三者。如果沒有我,或許Roy和Vivian已經在一起了,過著另一
種生活。當然,這世界沒有那麼多如果。

  雖然Vivian沒有說,但是我知道,其實她想把這個孩子生下來。由於
馬主任那一腳,Vivian的孩子最終沒有能保得住。而馬主任也因為那一腳
徹底激怒了Roy,被打得腦部受到強烈震擊,雖然保住了一條命,卻也沒能醒
過來,變成了植物人。Roy正在發病期,屬於無無民事行為能力的人,而他的
監護人——Vivian也是這件事的受害者,所以Roy沒有承擔任何法律責
任,只是……可能他這輩子都要在醫院裡度過了。大家都是受害者,似乎只有我
一下變成了局外人。

  我也問起過Vivian,既然她這麼愛Roy,愛了這麼多年,為什麼還
要那麼輕易的退出,為什麼還要把Roy拱手讓給我,她只是一笑,說或許我比
她更適合羅伊,因為我更需要人的保護,而她什麼都不需要。她還說,她不會用
孩子來留住Roy,她會一直等下去,等有一天Roy自己回到她身邊。

  如她所願,Roy回到了她的身邊,只是兩個人一個精神完全失常,一個因
為流產而失血過多身體虛弱。 

    Vivian的父親包了專機從BJ飛到H市接走了他們兩個。也就是在那
時候我才知道,原來Vivian自己在BJ經營了一家小有名氣的唱片公司。
原來她的父親有很深的軍方背景。用現在流行的話來說,Vivian是一個真
正的白富美。

    再後來,他們兩個的電話都打不通了,我和Roy,和Vivian再也沒
有了聯繫。

            ***    ***    ***    ***

    兩年之後。

  人們都說時間可以沖淡一切,可兩年的時間並沒有使我忘掉Roy,相反,
我每天都生活在對他的愧疚、思念和牽掛之中。終於,我做了一個決定:我要找
到Roy,找到Vivian。我要向Vivian道歉,我要照顧Roy一輩
子,不管他健康與否,只要他還活著,我要陪他一路走下去,這,是我欠他的。

  做了這個決定之後我突然如釋重負,我明白了,我是真的愛Roy。接下來
我辭掉了工作,賣掉了房子,處理掉所有雜事,然後開著Roy留下來的牧馬人
帶上大哥送給他的吉他和他的酒壺,一路向南朝BJ進發。

  原來BJ的精神病院竟然有這麼多家,我一家一家的問。沒有羅伊這個人,
更沒有Roy這個人。我問遍了五十多家醫院,沒有。怎麼會?

    就當我想著在報紙上登尋人啟事的時候,一家醫院給我打來電話:「以前我
們這裡確實住過一個叫羅伊的病人,年齡和體態以及住院時間都和你描述的很吻
合,只是這個患者一年前就出院了。」

  「出院了?是治癒了嗎?」我似乎看到了希望。

  「嗯……稍等……病歷上寫著是好轉出院。」

  「有他的聯繫電話或者位址嗎?」我強壓著心裡的激動問。

  「有的。有他的家庭住址。」

  「麻煩你告訴我!」

  「好的,地址是……」

  我飛快的記下來,又和電話對面確認了幾遍才放心:「好的,謝謝,等我找
到他了一定按當初承諾的酬謝你。」

  我按醫院給我的地址找到了Roy的家,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半舊社區。站在
他家門口,反復確認了門牌號之後我卻猶豫了起來,他還在不在?是自己一個人
嗎?我該如何面對他?他會原諒我嗎?

  猶豫什麼?我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你不是已經決定來照顧他一輩子了嗎?
我敲響了房門。

  門開了,Vivian從門縫裡看著我:「豆豆?」顯然我的出現讓她有些
意外。

  「Vivian,你好……」我沒想到開門的會是她,可不是她,又該是誰
呢?

  Vivian打開房門讓我進去。「請進吧。」

  我打量了一下這幢小房子,兩室一廳,不大但是很精緻。客廳裡擺著一架鋼
琴,鋼琴邊上是一把搖椅。牆角有三把吉他,牆上是各處風光的照片,大大小小
把牆壁幾乎占滿,其中居然有一張夜色的海岸,一個女人面朝大海背對鏡頭站在
及膝深的海水中,是我。

    可更多的,是各種風景,雪山、草原、戈壁、小鎮、海上的日出日暮,有一
張放得很大的,是Roy的背影,他在珠峰腳下面對雪山背朝鏡頭,頭髮紮成一
根馬尾被風吹著,赤裸著上身雙臂展開,似乎是想擁抱對面白雪皚皚的珠穆朗瑪
峰,又像是想飛到那白雪與藍天之間。

    下面還有幾張Roy和Vivian的合影,布達拉宮、珠峰和叫不出名字
的潔淨的湖,Vivian躲在Roy的懷裡或藏在他的背後,一臉的幸福和滿
足。

  「都是Roy的作品。」Vivian說。「他喜歡拍風景,不擅長拍人像。」

    我坐在沙發上,Vivian給我倒了杯水。

    「謝謝……Roy他……在嗎?」

  「剛吃過了藥,在睡覺呢。」Vivian指了指關著的臥室門。

  「哦……這把吉他是在H市的時候大哥送給他的,那會兒他喜歡得不行,每
天都不離手的,我帶過來了。還有這個酒壺……」

  「謝謝。」Vivian接過來放在一旁,然後拿出一根煙:「抽煙?」

  「不,謝謝。」我擺手拒絕。Vivian自己點燃,吸了一口,動作嫺熟
而優雅。她的頭髮比兩年前長了不少,已經到肩膀下面了。

  「Vivian,Roy的病……怎麼樣了?」

  Vivian吐出一口煙,想了一下:「很好,控制住了,現在狀態很平穩。」

  「我……能不能……」

  「見他嗎?當然,不過等他睡醒了吧。還有……別刺激他。」Vivian
猶豫了一下,又說道:「那個……如果羅不認識你了也別太大驚小怪的,我不知
道他還認得不認得你……」

  「什麼?什麼意思?」

  Vivian歎了口氣,彈了彈煙灰:「那件事……對他的刺激太大了,你
知道,人的大腦是一個很奇妙的器官。如果受到很大的刺激,有時候會主動關閉
一個區域,或者讓自己忘記一些事情,是一種自我保護機制,懂?」

  我茫然的點了點頭。「那Roy他……」

  「是的,失憶了,至少忘記了他自己的過去,忘記了我是誰……而且現在羅
的智商和七八歲的孩子差不多……」

  又是沉默,失憶、七八歲……是我,是我害了他……為了掩飾我雙眼的酸澀,
我掏出車鑰匙放在茶几上:「Roy的車我開過來了。扔了兩年了都。」

  Vivian搖了搖頭:「酒壺和吉他我留下,車就送給你吧,留個念想,
畢竟你也曾經是羅的女人。而且車現在他也不需要了。唉,車和吉他當初是他比
命還重要的東西。」

  「Vivian,我對不起你,對不起Roy……」

  「呵呵,都過去了,還說那些做什麼?也不是你的錯。再說現在這樣不是也
挺好的。至少,羅終於可以……出院到現在,其實是羅這些年來活得最輕鬆的一
年了。」

  「我……我可不可以留下來照顧Roy?」我有些底氣不足試探性的問。

  「你?」Vivian看著我。

  「嗯。我想照顧Roy。我愛……我也愛他……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不
能讓你一個人承擔,我有義務來照顧Roy……我不是想和你搶,我只是想補償
……」

  「不用呢,我可以照顧他。你也不用這麼自責,說過多少次了,這事不能怪
你。而且你還有工作,還有你自己的家人和生活……羅他……可能一輩子都這樣
了,你還年輕,漂亮,犯不上為他耽誤一輩子,不是嗎?愛,不應該是歉意和補
償。」

  「你不是也一樣?你比我年輕,比我漂亮,你有你自己的公司……我已經辭
職了,房子都賣了。我這次來就是為了能留下來照顧Roy的。我在BJ找了一
個月,好不容易才找到Roy。或許我現在照顧不了他,可是我願意學,我至少
可以幫幫你,我可以買菜做飯收拾房間,就當我是個保姆也好,我起碼可以幫你
分擔一點……你公司肯定還有很多事兒要做的,是吧?」

  「我的公司?早就賣掉了……羅,你醒啦?」

    Roy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臥室門口,光著上半身,穿著一條短褲,
赤腳站著,呆呆的看著Vivian和我。

    Vivian走過去拉著他過來:「來看看是誰來看你了?」

  Roy機械的跟著她走過來,他的頭髮修剪得很整齊,鬍子也刮得很乾淨,
好像胖了點,想必是Vivian照顧得很好。只是他的臉色白的不是很健康。
我站起身來:「Roy……」

  Roy的臉上流漏出迷惑的神情:「你是……」

  「我是豆豆啊,Roy……」他果然不認識我了。

  「豆豆?」Roy看著我的臉,似乎在努力的回憶。

  Vivian朝我擺擺手,然後拉著Roy坐下,把吉他塞給他:「看看喜
歡嗎?豆豆送給你的。」

  Roy接過來但是並沒有要彈的意思,只是看了一眼便隨手放在一旁,看著
Vivian說:「我乖乖吃藥,也乖乖睡覺了,是不是該給我酒喝了?」

  「嗯,羅今天很乖,應該獎勵一大杯酒喝。」

    Vivian輕輕親了一下Roy的額頭。Roy像個孩子似的笑了。

    Vivian走進廚房,拿出一個杯子,然後從冰箱裡拿出一罐紅茶,打開
倒進杯子裡,加了幾塊冰,遞給了Roy。

    杯中液體的顏色真的很像威士卡。「喏,慢點喝,知道嗎?一口喝光了可就
沒有了。」

  Roy忙接過來,小口小口的喝著,好像在品嘗不可多得的美酒,臉上寫滿
了滿足和享受,我的鼻子一酸,眼睛紅了。

  「羅,不認識豆豆了?」Vivian捋了捋Roy的頭髮輕聲問。

    Roy兩手捧著杯子,愣愣的看著我,搖了搖頭。

    Vivian朝我苦笑了一下,示意我別說話。「豆豆長得漂亮嗎?」

  「漂亮。」Roy點了點頭。

  「那讓豆豆來陪你玩兒好不好?」

  「不要!她沒有你漂亮!」Roy猛地站起來。「我就要你!你不要我了?
不要……」

  Vivian忙按住他:「逗你呢,誰說我不要你了?乖,坐下吧。」

  「對不起,我用一下洗手間。」

    關上門,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那樣一個多才多藝而又有些憂鬱的男
人,一個安撫我的心,照顧我的人的男人,一個我深愛過的男人,如今變成了這
副模樣,變得不認識我,甚至不認識自己了,撕心裂肺的愧疚感讓我幾乎窒息。
不能刺激他,我擦了擦眼淚,走了出去。

  Roy似乎安靜了下來,坐在靠窗的搖椅上喝著他的「威士卡」。

  「本來我想把羅送出國,外邊環境好,醫療條件也好。可專家說,一些過去
的片段或許能讓Roy恢復記憶,所以我還陪他住在他自己的房子裡,這裡都是
兩年前的樣子……」

  我點了點頭,勉強控制著不讓眼淚再流下來。

    Vivian拍了拍我的肩膀,朝Roy說道:「羅,要不要聽歌?」

  「好啊好啊,我要聽。我最喜歡聽你唱歌了。」

  Vivian坐在鋼琴前,朝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好多年沒彈過了,都
荒廢了,最近才撿起來,彈得不好可別笑話我。」

    說完活動了一下手指,悅耳的琴聲想起來。彈得很好,至少在我這個外行聽
起來,真的無可挑剔了。Vivian的歌唱得也很好聽,聲音婉轉清麗。

  唱了幾首,有我聽過的,也有沒聽過的。這些歌,都是Roy以前最喜歡的
吧?

    唱完一曲Vivian問:「羅,還記得嗎?這首是你上學那會兒最得意的
作品……」

  Roy看了看Vivian,茫然的搖了搖頭:「不好聽。換一個。」

  原來,這些歌都是Roy寫的……是啊,我對Roy根本不夠瞭解。比起
Vivian來,我一直在和Roy索取,從來都沒有給予過,而Vivian,
一個白富美,不在乎Roy的身世,不在乎Roy的病,默默的照顧了他這麼多
年。直到現在我才明白,原來Vivian為Roy付出了這麼多……

  一段前奏之後,Vivian的歌聲又響了起來:

  「不管那過去,誰錯誰對,愛我的時候,她最美;

  你沒見過她在熟睡,你不會懂她的甜;

  你沒細看她細緻的臉,你沒親過她的嘴;

  我想你不懂,你真的不懂,

  她那種可以高貴,也可以狂野的嫵媚;

  我想在這世間,只有我曾看見。

  ……」

  這首歌我聽過,那次Roy唱過,我知道,這是Roy寫的最後一首歌。只
是同樣的歌Roy唱出來是滄桑,Vivian唱出來的,都是纏綿的愛和依戀。

    Vivian唱得很投入,閉上眼睛不看曲譜和歌詞,十指在跳動,嘴在唱,
除了偶爾會對著Roy笑一下,全身心的投入。

    Roy看著窗外的臉轉了過來,看了看專注彈唱的Vivian,又看了看
我,然後盯著一旁的吉他,手顫抖了一下,三根手指不自覺的抽動輕輕敲擊手中
的杯子,他的嘴唇有些發抖,好像要說些什麼。

  「Roy?怎麼了?Vivian,Roy他好像有點不對……」我走過去
蹲下身來看著Roy。

  Roy看著我,眉毛擰在一起,好像很痛苦。啪,他手中的杯子從手中跌落,
冰塊和紅茶撒了一地。

    「別……別唱了……」

  「怎麼了,羅?」Vivian也站起來,摸著Roy的頭。

  「別唱了……別唱了……」Roy兩手抱住頭,一遍一遍的重複著這三個字。

  「好,我不唱了。羅,放鬆,深呼吸,對……」

    Vivian攙扶起Roy往沙發上走。可剛走了兩步,Roy就抱著頭蹲
在了地上。

  「頭疼!頭好疼!」Roy的聲音都在顫抖。「別碰我!Leave me
alone!Don’t touch me!」他一把把Vivian推倒在
地,發瘋似的用頭撞牆。

  Vivian爬起來,抱住了Roy把他按倒在地上:「羅,別撞了!還愣
著幹什麼?打120!」

    後一句是朝我喊的。我這才反應過來,撥通了電話。Roy在掙扎,在狂叫。

  我哭著說完了位址,掛了電話。「他們說一會兒就到。」

  「書房寫字臺中間的抽屜裡有鎮定劑,注射的,拿來。」Vivian緊緊
抱著Roy的頭。

  「哦……好……」我沖進書房,果然抽屜裡有一根注射器。我抓起來撕開包
裝:「要……要怎麼用?」

  「肌肉注射就好……」

  「我……我不會……」

  「給我!」Vivian搶過注射器:「羅,別怕,打一針就好了。」

  「不要!別害我!」Roy狂叫著搶過注射器扔了出去摔在牆上,玻璃碎裂
的聲音……

  Vivian又抱住了Roy:「過來幫我一把,幫我按住他!」

    我如夢初醒,和Vivian一起按住了Roy。Roy的力氣大得驚人,
不停的試圖用頭去撞地板、沙發、Vivian和一切能撞到的東西。

  二十分鐘?半小時?救護車遲遲不到。也不知到底過了多久,Roy終於漸
漸的安靜了下來。他、Vivian和我的身上都被汗水打濕了。驚嚇和脫力讓
我幾乎站不起來。

    Vivian坐在地上緊緊抱著Roy的頭,一邊哭一邊小聲安慰Roy:
「羅,不怕,好了,不怕,有我在呢。」

  「薇薇,我愛你。」一陣粗沉的喘息之後,Roy小聲嘟囔了一句,聲音不
大又顯得很疲憊,但是格外清晰。

  「什麼?」我和Vivian都是一愣。「羅,你剛才說什麼?」

  「你剛才第十六個小結有一個音彈錯了,高了半音,還有,鋼琴有兩個鍵的
音有點不准了……」Roy好像在自言自語。

  「羅,你剛才說什麼?你想起我是誰了?」Vivian兩手捧著Roy的
臉輕輕搖晃著。

  Roy看著Vivian,捧起她的臉替她擦了擦眼淚:「薇薇,我愛你!」

  Vivian一頭紮進了Roy的懷裡,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Roy抱著Vivian:「薇薇,對不起,讓你受了這麼多的苦……呵呵,
不過你騙了我這麼長時間,咱們算扯平了好麼?以後不許用加了冰的紅茶冒充威
士卡糊弄我了。」

  Vivian一邊哭一邊笑:「嗯,羅,我不糊弄你了,再不糊弄了……」

  「還有,別再給我吃那些藥了,會影響性欲……」

    雖然Roy只是在Vivian耳邊低語,還是被我聽見了。

  「嗯,不吃了,咱們什麼藥都不吃了!」

  Roy轉向我,一個熟悉而久違了的微笑掛在他臉上:「豆豆,好久不見!」

            ***    ***    ***    ***
  
    又過了五年。

  「今天天氣很好,沒有霧霾,只是風大了一些。BJ這個季節難得有這麼好
的空氣。Roy,你走了整整一年了。一個人在那邊還好嗎?有沒有酒喝?我給
你帶了一瓶伏特加。還記得嗎?第一次認識的時候就是我喝了你的伏特加……」

    我擰開酒瓶蓋,把酒灑在Roy的墓碑前。碑上他的照片還是那麼年輕,長
長的頭髮,眼睛稍稍往上看,好像是聽見了我的話,在看天上的雲。

  「豆豆?」身後有人喊我的名字。

  「Vivian,你也來了啊。」

    我擦了一下臉上的淚。Vivian一襲白裙左手拿著一束花,右手牽著羅
佳的小手朝我走來。

  「嗯,來了。」Vivian張開雙臂和我擁抱了一下,然後拍了拍羅佳的
小腦袋:「佳佳,還記得阿姨嗎?和阿姨問好。」

  「記得,你是豆豆阿姨!阿姨好!」

    佳佳的聲音還有些奶氣。小傢伙長得越來越討人喜歡了,像他媽媽一樣白淨,
那眉眼卻處處有著Roy的影子。

  「佳佳乖,一年不見小帥哥都長這麼高了啊。想阿姨了沒有?」我抱起佳佳
親了一口。

  「想……」佳佳嘟著小嘴也在我的臉上親了一口。

  Vivian把手裡的花束放在墓碑前,蹲下身去用手輕輕撫摸著墓碑上
Roy的照片說道:「羅,我和佳佳來看你了。過得還好嗎?在那邊有沒有人聽
你唱歌?有沒有人陪你喝酒?我們現在不在BJ了,不能經常來看你了,有沒有
想我們?我們過得挺好,不用為我們擔心。佳佳現在很聰明,也很乖,我已經開
始教他彈鋼琴了。他學得很快。等再長大一點了手指夠長了我還要教他學吉他。
小東西現在越來越像你了,長得像,說話也像……」

  懷裡的佳佳用小手擦了擦我的眼淚:「豆豆阿姨,你怎麼哭了?」

  我搖了搖頭:「阿姨沒哭啊。」

  「豆豆阿姨不乖,阿姨騙人,你哭了,我媽媽也哭了。」

  「佳佳,豆豆阿姨和媽媽都想你爸爸了。來,和你爸爸打個招呼。」

  「媽媽,為什麼爸爸的頭髮那麼長?男人不都是短頭髮嗎?」

  「呵呵,因為爸爸喜歡啊。不覺得爸爸的長頭髮很帥?」

  「嗯,很帥。媽媽,我長大了也要留長頭髮,像爸爸一樣帥……」

  Vivian從包裡掏出酒壺,擰開蓋子,喝了一小口,動作依舊優雅。
「要不要來一口?」

  我接過Vivian遞過來的酒壺,這個酒壺我認識,一面刻著R,一面刻
著V,是他和她的名字。

    一個角被摔扁了,是屬於我的記憶。

    我也喝了一小口,單麥威士卡,熟悉的味道,Roy生前的最愛。我的眼淚
再一次湧出來。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Roy。如果不是我,Roy就不會犯病,不會
住院,說不定Roy他……」

  Vivian拍了拍我的背,遞了一張紙巾給我:「別瞎說了,你啊,總是
喜歡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和你有什麼關係?惡性顱內腫瘤,誰都沒有辦法的事
。而且是羅自己選擇的不手術,他那種人,你知道的,寧願在痛苦中離開,也不
想還像上次一樣忘記……」

  我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在國外還習慣嗎?不準備回來了?」

  「還好吧,沒什麼習慣不習慣的,只要有兒子陪著我在哪兒都一樣。那邊空
氣比這邊好一些,教育也好,對佳佳的成長更好一些吧。只是離Roy太遠了些
……走吧,陪我一起回去看看。」

    Vivian又喝了一口酒,把酒壺裡剩下的琥珀色液體也都悉數倒在Roy
的墓碑前,然後收起空酒壺一手牽著羅佳,一手挽起了我的胳膊。

  把傢俱上蒙著的布掀開,塵埃落定。Roy的房子裡一切如故,鋼琴、吉他、
牆上的照片……

    Vivian牽著佳佳的小手給他講照片裡的風景和故事。小傢伙饒有興致
的看著,聽著。

  「這是爸爸和媽媽,媽媽好漂亮!這個是豆豆阿姨,我知道!Cool!這
雪山好大好高!It's so beautiful!媽媽媽媽,你也帶我去
大雪山上玩兒好不好……」

  Vivian微笑了一下,摸了摸佳佳的小腦袋,走到鋼琴前坐下,打開蓋
子,活動了一下手指,彈了幾個和絃。

  「媽媽,這架琴有兩個鍵的音不准了。」

    羅佳依舊在看牆上的照片,小嘴裡卻一本正經的說道。

  Vivian一愣,又朝佳佳笑了笑,十根手指再次在琴鍵上跳躍。佳佳轉
過頭來跟著節拍點著小腦袋,用稚嫩的聲音很認真的唱了起來:

     「不管那過去誰錯誰對,愛我的時候她最美,
    不管在未來她屬於誰,愛我的時候她最美;
    不管那過去讓人傷悲,愛我的時候她最美,
    不管在未來人會枯萎,愛我的時候她最美……」


                             【全文完】
2015-2-10 1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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