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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楓葉飄飄》1-16 作者:timesee  
 
shyuli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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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葉飄飄》1-16 作者:timesee

《楓葉飄飄》1-16                                   作者:timesee



《楓葉飄飄》1-16
作者:timesee


              (一)

  楓葉紅了,層林盡染;連那水,也給渲染得如此生動多彩。

  這是秋天,秋天就有秋天的故事。

  在城郊山崗上有一片楓林,一條不知道從何處發源的小河,從山崗下流過,
將那一片燃燒的森林劃成兩部分,一部分渴望奔向蠻荒的山野,一部分則嚮往著
山坡下那遠遠可見的小城。

  少年就在這個分界上行走,他背著很簡單的行李。一個書包,一個水壺,成
X狀挎在胸前,他的手裏還握著一根新折的樹枝,一邊走一邊抽打著小徑旁立的
樹幹。他不時抬起頭,看看那西北方的群山,臉上一絲笑意。

  那山裏有一個人,是他要去尋找的。他的父親是那小城裏有臉面的人,他從
小也過著有臉面的生活。但他卻不想要了,他一人悄悄地走了,甚至沒有給父親
留下一張紙條。

  在他爬上山崗時,曾經回頭望了一眼那座隱約的小城,心裏難免湧起一點歉
意,父親對他很好,但自從母親去世後,男人和少年就很少言語,每天晚飯後,
那象鉛一樣沉重的寂靜,便籠罩在父親和兒子之間。

  這種困境曾經也有過轉機,是喬姐來縣城陪他爸爸看病的那段時間。喬姐的
父親是爸爸的遠房堂兄,一個鄉村老教師,吃了一輩子的粉筆灰,病了,肺病,
一股勁兒的咳。就給在縣城裏有頭面的的堂弟寫了封信,信的大意是:還記得我
第一次分配到鄉小時,你還來我這裏玩過,那個暑假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日子,
我們在小河裏釣鰍魚、捉蟹,烤來吃;還爬到學校後面的杮子樹上摘杮子……現
在,我老了,病了,時常回憶起當年的事情,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見到你。

  父親收到信的第二天,就親自帶著自己的司機回到一百裏外的鄉小,把堂兄
接到縣城裏,送進縣醫院。喬姐也隨著車來的,第一次見到楓時,喬才十九歲,
而楓剛剛近弱冠之年。

  喬怯怯地帶著兩分討好的露齒沖他笑,他秉持了一貫的作風,淡淡的點頭,
轉身回到裏屋。父親的事情和他好象並沒有什麼聯繫,他關上門,把他不想與之
理會的人和事都關在門外。

  那個裹著碎花袱子的,眉目還算清秀的鄉下姑娘,在最初幾天根本沒有引起
少年的注意。喬總是很小心的在天亮前就出門到醫院照顧父親,到了晚上,吃完
飯後,她才會回來。父親注意到她的不方便,給了她一把鑰匙,喬便抽中午的時
間回來把午飯弄好,等楓回來吃,然後收拾碗筷。

  喬的飯菜做得很好,這讓少年對她有了幾分好感。直到有一天晚飯後,父親
叫住他,說:“喬喬是鄉中的數學老師,如果有什麼不懂的話,可以請教她。”

  少年的臉一下紅了,他不希望喬看到他糟糕的數學卷子,也不想教自己。他
憤憤地離桌,把門“怦”的關在身後。隱約聽到屋外父親不滿的聲音和喬低低的
勸慰。

  從那以後,總有些異樣,總有些事情,少年開始有意無意避著喬,有時候正
面遇上的時候,少年的臉總忍不住一紅,扭過頭看別的地方,或者側身走過。

  時光很快過去,喬的父親終於在醫院裏咽下了最後一口氣。他死得很滿足,
因為他身為一縣之長的堂弟向他保證,會照顧他唯一的女兒——喬。

  少年遠遠的注視著那群忙忙碌碌操持喪事的人們,他的目光開始離不開穿著
白色喪服的喬,悲傷的少女靜靜坐在火盆前,周圍的人如何張羅、如何安排,她
一概不去理會,她的任務只是把一張張的黃紙送進火焰中,她的臉上沒有流過一
滴淚水,但卻讓人覺得沉浸著無比的憂傷。

  喪事辦了三天,少年遠遠看了三天,有好幾次少女遠遠看見他了,臉上掛起
一絲慘然的笑。他點點頭,便立刻走開,換一個地方再看她。到第四天,老人要
送回鄉下葬了,父親不方便出面,沒有去,他便作為代表,去了。

  一個老教師去了,鄉上很重視,很多人出來送行,有老人的學生,學生的家
長,還有一些想要討好縣長的小官員。而他,作為父親的代表,走在喬的身後,
看著白紗裏面女人的曼妙肢體,楓的心不合時宜地跳動了。

  少年沒有走公路,他走的是山路,這條路是他在地圖上看到的,那張掛在他
父親書房牆上的小比例地圖,清楚的標明了包括獵人小徑之類的山間小路,這條
路和公路有幾處交叉,但路程卻近了幾乎一半,而且大部分是沿著河流行走的。

  正如少年所期望的,一路上的風景秀美,連那小路上落滿的楓葉都讓他心情
異常惆悵。他離她近了一步,他的心跳就快了一秒。他想著的她的臉,害怕再見
的時候認不出她來了——實際上,少年從來沒有太靠近的正面看她。

  他一路在想見到她後,第一句話該怎麼說呢?裝作漫不經心,說來玩幾天;
還是告訴她,自己一直在想她,從她離開的那一天起。

  他不知道她會怎樣,會拒絕?會驚訝?會難受?會發出“咯咯”的笑聲?他
想像了上百種和她相見的場面,但每一種都會立刻讓位於新的想法。就在這種亢
奮的情緒中,少年一路直行,穿越森林和山崗,跨過河流和小溪,當爬上山埡,
看見那座落在下麵山灣裏的鄉中時,一股甜蜜的感覺便從胃部湧上舌苔。

  他知道她就在下面的一間教室裏,正在向和年齡差不多大小的少年們教授數
學,他甚至可以想像到她纖白的玉手,正握著粉筆在黑板上“吱呀”劃過。

  少年就在一片甜美的迷茫中走下山坡,走進那所古舊的學校。鄉中在縣裏是
頗有名氣的,城裏有權有錢的人,習慣於把自己不上進的孩子,送到這所山中學
校,而這所學校的歷史,也可以追溯到民國初年,是一個留學的年輕人創辦的,
他所奉行的教育救國,雖未在這裏結出什麼碩果,但也教化了一方。

  這所學校至今還保持著當年的規模,兩幢兩層的青磚樓,十八間教室,暗合
二九之數,前面是一個土質操場,操場西邊就是一排學生宿舍,而東邊則有一個
小院落,結婚成家的老師的多住在那裏,未婚的男老師則住在教學樓後面的一排
平房中。

  少年看看時間,下午的第二節課就要結束了。他遠遠站在操場邊的一棵苦楝
樹下等她,這是去她宿舍的路上。鈴聲終於響了,學校裏頓時響起例行的歡呼,
男孩和女孩們,從每個教室的門裏象一群放生的魚一樣湧出,片刻間便沖到了操
場。沒有人特意注意樹下的少年,這也正是他所期待的,他仔細尋找著,終於看
見她出現在二樓的走道上。一隻頑皮的手猛地抓住他的心臟,用力的一握。

  他看見她沖每一個向她招呼的人微笑,嘴角微微翹起,眼中含著笑意。然後
消失在樓道轉角處,過了一分鐘,出現在一樓的樓道口。他等著她,腳卻有些發
軟,他不知道當她從自己身邊走過時,有沒有勇氣叫住她,在少年猶豫不決的時
候,她已經走到了操場上,向少年的方向走過來。

  喬從那棵枝葉茂盛的苦楝樹下走過時,感覺有目光在看她,抬起頭,就看見
了少年。

  喬站住了,那一刻,她就知道他幹什麼來的。

  喬試著什麼也沒發生和什麼也不會發生一樣,微笑著說:“你來了。”但說
出口才覺得象一直在等他一樣。女人的臉難以覺察的一紅,接著:“到我宿舍去
坐吧。”

  少年點點頭,尾隨她的身後,向那小院落走去。由於她是少數的幾個女老師
之一,所以在那裏分給她一間小小的宿舍。

  小院門口,遇見張老師的愛人,一個肥胖的女人,正在捅煤爐,見喬回來,
臉上立刻堆了笑:“回來了…,”見後面跟著的少年,笑得更濃:“這是…?”

  喬忙道:“我表弟,從城裏來的。”

  那肥女人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諂媚地笑得眯了眼:“哦,上次你爸爸去世來
過的嘛,你看我這記性!真是貴客啊。”婦人搓著手,好象很榮幸的樣子。

  少年本不愛搭理這些個人,但見喬在應酬她,也點頭沖她笑笑。

  這會兒,喬已經打開了臥室的門,撩開藍花布做的門簾,請他進去。他低了
低頭,進到屋裏,便是一股很好聞的,女孩房間裏特有的香味隱約而至,抬頭注
意看時,發現這是一個十一、二平米的小房間,靠門邊的窗戶下一張漆面已被磨
光的書桌,桌上立著一排教材,一個墨水瓶和一隻白瓷水杯。牆邊是一個書架,
上面稀落地放著幾本書,最高一架上顯眼的卻是幾個絨毛娃娃,也有小熊。

  書架右邊就是一張木架床,鋪著紅白相間的花格床單,看上去很柔軟,整整
齊齊疊著兩床被子。

  “坐。”喬拉過唯一的一把椅子給他,他點點頭,在書桌前坐下,一邊用手
指點著桌上的書脊,看有沒有他感興趣的。喬用她的杯子給他倒了一杯水,少年
看時,立刻知道這是喬自己用的杯子,平時沒有人來訪她,她並沒有準備客人的
杯子。

  少年心裏一蕩,低頭注視著瓷杯的雪白邊沿,那裏曾經是印上過她溫軟的嘴
唇。

  他把嘴唇輕輕含在那杯沿上,啜了一口杯中溫溫的水,一時捨不得放開。這
一刻,少年卻不知道如何說了,一路上所想的都不盡相似,他只得一味低著頭,
一口一口喝著杯裏的水。

  喬也覺得有些難堪,想找些話來說,便輕笑起來,問:“你怎麼來的?”

  男孩這時才把杯子放下,說:“我走來的。”

  女人有些驚詫:“走來的?縣城離這裏很遠的。”

  男孩有幾分得意地笑了:“沿著楓葉河,走的小路,近很多。”

  “那也很辛苦……。”女人心中有些感動,就為了她,他在森林和山嶺中走
了一天。

  “吃飯沒有?”她問,起身想給他找點什麼東西吃。

  “我帶有紅腸和饅頭。”少年指指放在桌上的書包,拉開,取出用塑膠袋包
好的食物。

  “中午,我在河邊野炊來著。”他的臉上揚起快樂的笑容,說:“本來想點
火的,把葉子都攏好了,看見石頭上林場刷的‘嚴禁煙火’,就算了。”

  在林場邊上生活的人是知道山火的厲害,在他小時候,曾經見識過那可怕的
場面。

  “這麼涼的天,吃這些冷東西,會壞了胃腸的。”女人憐惜的目光,讓少年
的心中升起一絲絲暖意。

  女人看看表,又說:“離吃飯的時間還有一陣子,你要餓了,我先借張嫂的
鍋給你煮碗面吃。”她抬頭看少年時,卻不禁臉上緋紅,原來少年全沒有聽她說
話,只是癡癡望著她的臉。

  女人不安的側過頭去,她知道少年的心思,其實從上一次他走的時候,他的
目光中,她就讀懂了他的心意。但這怎麼行呢,他還只是個小孩子,不應該的,
我也不應該放任他的。

  兩個人就無語了。少年坐在窗前,女人坐在床沿,等夕陽降過樹梢時,透過
窗戶把房間裏一切東西都染成桔紅色。食堂的鐘聲響了,女人站起身,取了兩個
碗,說:“我去打飯。”

  少年也站起來,要跟她去,女人搖頭,說:“你等我吧,別人見了不好。”

  少年聽了,默默坐下,看著她撩開門簾出去。

  門一直開著,從吃完飯到天黑,少年知道喬有意開著門的,還有意開著房頂
的大燈。

  喬說:“來了,就玩兩天吧,明天我沒有課,陪你到山上走走,今晚上你就
睡我這裏,我和姚老師說好了,到她那裏擠一擠。”

  少年默然點頭,他回頭看看那木床,喬的安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原
指望喬會帶他到某個男老師宿舍去住的,但喬卻把自己的床讓給他了,他知道這
多半是出於對他父親的敬意,但心裏卻忍不住有些異樣的快意。他的心裏更有一
層渴望,那就是喬說的,明天陪他到楓葉紅遍的山上去走走,在那裏,也許他可
以向喬說出他想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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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女人提著一個白藤編的淺底籃子,走在前面。少年不遠不近的吊在後面,這
讓他第一次有機會仔細觀賞女人的背影。

  女人一頭長髮隨意的紮了一個馬尾,上身穿著一件紅色的對襟襖子,下面是
薄薄的藍布棉褲,這身打扮,卻也掩不住女人曼妙的腰肢,每當女人攀坎登高之
際,女人結實渾圓的屁股就把那藍色的棉褲脹得圓滿。

  早晨的陽光透過樹枝碎葉照在林間的空地上,枝叉交橫的陰影象一張網,網
著少年活潑跳躍的心臟,這讓他幾乎無力去看風景,他的目光離不開喬。喬不時
回頭沖他淺笑,指點一些有趣的植物給他看,他也跟著點頭,裝作很感興趣的湊
近觀察。當兩人頭靠近的時候,可以聞到女人發際散發出來的幽香。

  樹林中星散著紅紅的木莓,這時候正是它們成熟的季節,每當發現一叢鮮豔
的的木莓,女人便發出快活的尖叫:“快,快摘呀。”好象怕那些紅紅的小果子
鑽進葉子裏溜掉似的。

  當兩人走到山坡頂上時,已摘了大半籃鮮紅水靈的莓果。從這裏可以清楚看
到山下的學校。第四節課的上課鐘已經響起,學校裏一片安靜,只遠遠看得見操
場盡頭的苗圃地裏,一個穿著灰衣的校工正在挑水澆花。

  “我們該回去了。”女人撩撩散落在額間的發絲,回頭笑道:“該吃午飯了
吧。”

  少年看得癡了。那白皙清秀的臉上,燦爛得如秋天陽光的笑意,讓他的心臟
跟著活潑起來。

  “我不想下去。”少年低聲道,眼睛直直逼視著女人。

  “該吃飯了。”女人側過頭,避免看他,柔聲道:“下山吧,下午有一趟回
縣城的班車,晚了就來不及了。”

  “我不會回去的,”少年聲音低沉有力:“我來找你的!”少年向前跨上一
步,雙手已搭在女人的肩頭。

  女人全身一顫,心裏“登”的一跳,終於來了!她不敢回頭看他,怕自己慌
亂的樣子更助長了他。

  “不要……”她話還沒有出口,少年稍稍用力,把她扳轉過來,面對面看著
她。

  女人張惶著,眼睛不知道該看他的臉還是別的地方,悛縮著盯著他的胸膛,
少年的那裏正急促的起伏著,讓她覺得害怕。

  “我喜歡你。”楓一字一字的說,每一個字都象火燙的冰錐一樣打入她的心
髒。少年不想說“我愛你”,因為他覺得那字已經被人用得俗氣了。

  “我要你……”少年深深吸一口氣,象在鼓舞自己,提高聲音道:“……作
我的女人!”

  女人腦子裏一片混亂,任何一個女人到這般境地也不會比她好多少,一個英
俊的少年,摟著你的肩,堅定地表達對你的受慕,要你作他的“女人”……多麼
褻猥的字眼,為什麼以前沒有覺得“女人”這兩個字有這樣的含義呢?——她的
臉一陣陣發燙,身體輕飄飄地似無處著力,使得她不得不靠在少年的肩頭。

  “不!”她軟弱地拒絕著,試圖推開少年的擁抱:“不行的……”

  少年並沒有感覺到女人的微弱抵抗,他一手摟在女人的腰上,將女人的身體
向自己靠近,一手攬在女人的肩頭,低下頭,試圖去親吻那張讓他日思夜想的臉
龐。

  女人感覺到少年嘴唇的熱度,拼命扭著臉想要避開。少年起初還尋找著那溫
柔的嘴唇,一刻便放棄了,輕輕吻著女人側過的臉頰,女人一聲嚶嚀,雙腳已經
站立不住了,由著少年的體重,軟軟地躺倒在山坡上紅黃斑爛的枯葉叢間。

  少年正好壓在她的身上,支起上半身,低頭細細看她,目光從她的額頭到緊
閉的雙眼,再到小巧的鼻子,那櫻桃似的小口,害怕地哆嗦著,露出緊緊咬合的
雪白貝齒。少年雙手捧起女人的臉頰,將嘴唇印了上去。女人全身一陣痙攣,臉
上的肌肉也跟著抽搐,她驚恐的張開眼,想要叫,卻被少年火熱的雙唇堵住了呼
吸。

  她不能呼吸,她無力拒絕,那感覺是那麼的癱軟甜蜜,從來沒有男人觸碰過
她的嘴唇,從來沒有男人伏壓過她的身體。

  她再次閉上眼,任他了,她心裏已然放棄抵抗,緊嗑的牙齒也被少年的舌尖
頂開,濕淋淋的象蛇一樣的舌頭,在她的口腔裏遊動著、挑逗著、尋覓著。少年
熟練地探索著女人的口腔,這在他並非第一次,作為一家境不錯,而長相又還算
英俊的男孩,他的初戀可以追溯到兩年之前,但那個女孩卻在初中畢業後,隨著
父母離開了縣城,他並沒有太特別的感覺,也沒有太多的傷感。對他而言,那只
不過是一場風花雪月的遊戲。

  但這次不同,他的心底一次次告訴自己,這一次是和以往不同,他從來沒有
象這樣想念過一個人,哪怕是去世的母親。他是那麼想見到她,在夜裏想起她的
臉,她的身體和她的手。

  雖然感覺到羞恥,但在手淫的時候,他卻無法克制自己去想像她纖白的、握
過粉筆的手指,輕輕攏住自己火燙的陽具。

  當少年的嘴唇終於放開她時,女人覺得自己象已經好久沒有呼吸了,她張大
嘴,象一隻探出水面的魚,長長的吸氣。她張眼,正對上少年黑亮透明的眸子,
那愛意的湖水中還蕩漾著熾烈秋陽的光芒。女人定定的看著,已沒有了羞澀,她
知道他是真喜歡她——她很久以前就知道了,從他遠遠觀察她的時候,她就隱約
體會到了少年的心情。

  從總體上來說,她的拒絕除了年長於他外,還有另一層的顧慮,她覺得她是
配不上他的,她不過是一個鄉中的女教師,她的一生本來是蠻有規劃的:找一個
男同事或者鄉里的幹部,結婚,生子,終老於此;如果兩個人再努力一點,也許
有希望調到縣城裏。

  但少年不同,他的人生一開始就是光明燦爛的,他的父親、也就是她的堂叔
還不到四十歲,主持縣上的工作也卓有政績,市里已經為他騰出了位子,而楓必
然會隨之遠走高飛。那大都會廣闊天地,那裏時尚的女孩子中的一位,才可能真
正成為他的“女人”——而不是她這樣一個年紀又大、又土氣的鄉下姑娘。

  女人想著,一滴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流了出來,撲撲地滾落在火焰般楓葉上,
那種美麗,讓少年震撼不已。他伏下身,把臉貼在女人的臉側,感覺著那潮濕而
溫暖的淚流從自己的顴骨上流淌而下,他的心也隨之鬆弛而舒緩,他知道自己已
經得了喬,這個比自己大三歲的女人,現在是屬於他的了。

  山下傳來下課的鐘聲,兩個人都沒有動,隱約聽得見人聲喧囂,然後漸漸平
靜。

  少年慢慢抬起身來,騎跨在女人的腿上,女人側過臉,任由他動作。少年一
粒粒解開紅襖子上的鈕扣,解到最後一顆時,女人忽然一陣緊張,雙手顫抖著拉
著衣角,但立刻被少年輕輕掙開。衣服向兩邊敞開,內裏是一件白色的毛衣,女
人豐挺的胸脯在毛衣下劇烈起伏著。

  少年的左手從毛衣下面伸了進去,觸到乳罩的下沿,手指挑入,向上撥起,
他的手便將女人盈盈堪握的乳房按在掌心。女人輕輕抽啜著,將一隻拳頭堵在自
己嘴中,她悲傷的想著,自己如同奉上男孩青春祭壇的待宰羔羊,無力拒絕,無
從抵抗。

  少年體驗著從掌心傳來的快感,這同撫摸那瘦弱的小女孩是全然不同的,這
才是女人!他有幾分得意,身下嬌軀的不時顫抖,也更加重了他心中的悸動。他
移動自己的手,摸到女人另一隻乳房上,那嬌小的乳尖,刺激著他指頭密集的神
經叢,如電擊一般的在他神經通道上暴走狂突,直奔他的心窩和下身。

  少年的下體硬脹起來,他不得不抬起下身,調整了一下姿勢。女人自然感覺
得到他下身的變化。羞意彌散在整個樹林裏。少年把乳罩向上推,以方便他玩弄
女人的雙乳,他的雙手分握著一隻乳房,在毛衣下面揉捏擠弄。女人默不作聲,
閉目任由他,只是呼吸卻不再自然,少年兩指夾著乳頭,輕輕擰動時,女人終於
忍不住發出一聲輕泣,眉梢皺緊,那嬌羞的模樣令人分外愛憐。

  忽然,少年放開了她的雙乳,她聽見窸窣解褲的聲音,羞張秀目偷看時,卻
見少年騎在她的身上,已經將長褲褪下,半裸著下身,那胯下紅亮粗挺的陽具,
正高高翹起貼在少年的肚腹上。女人除了為病重的父親洗身時,見過男人軟軟的
生殖器,從未看見過勃起的陽物,此時幾乎羞得昏厥,連忙閉緊雙眼。

  少年跪在女人身上,低頭看著自己的陽物和陽物下嬌美的女人,呼吸沉重。

  這曾經是少年的一個夢,卻在這楓葉如火的山林中成為現實,那五彩的枝葉
是他們春風飄搖的房帳,遍地的金色、紅色和彩色的落葉是他們合歡的被褥。他
的目光從女人的臉上掃過胸乳,落在無力搭放在身體兩側的白皙玉手上。他就要
把那夢中的淫境變成真真的現實了。

  少年輕輕拉起女人的曾經握過粉筆的右手,把捲曲的手指一根根掰開,然後
拉向自己的胯間,當女人的手指輕輕搭上少年熾熱的肉柱時,少年和女人同時顫
慄,女人立刻想要抽回手去,但卻被少年牢牢握住手腕,強力按放在那瞬間變得
異常粗壯的肉棒上。

  女人無力的握住這根羞物,一動不敢動,她聽見少年聲音低啞著命令:“摸
它!”她仍然無力移動自己的手臂。

  少年抓住她的手,帶著她上下滑動,低頭看著那纖纖玉手在他的羞恥的肉莖
上擼弄。楓變得有些亢奮,抓住女人手腕的力量便增大了幾分,加快了擼動的速
度。

  女人柔嫩的掌心緊貼著他的陽具,讓他覺得無比快意。

  他拉起女人的左手,托在自己的卵球上,示意女人輕輕摩挲,當他一鬆開手
時,女人的手便無力的垂下,他只得拉著女人的手,頂著自己的胯下,前後的拉
動、摩擦著脹如兩顆核桃的卵袋。

  他想閉上眼睛仔細體味,但卻捨不得從女人的手與自己生殖器官的結合上移
開視線。他努力把每一個細節都收入眼底、記入心中,但這種情形他堅持不了多
久,他終於困難的仰起頭,下體猛的向前一頂,從腹間竄出的由欲焰化為濕淋的
熱燙春液,從那小小的閥孔狂噴而出。濺射在女人的臉頰上和一側的落葉之中。

  少年喘息未定時,看見女人用還沾著他粘稠體液的手,捂著臉,哭了。

  陽光依然燦爛,但卻有了點風,一片片火似的紅楓葉從空中飄下,林間的落
葉也沙沙作響,合著女人羞澀而壓抑的哭泣,讓少年有些迷茫,他四下張望,卻
見早前采的那籃鮮豔欲滴的木莓,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翻了,遠遠散落在地上,
紅猩猩的一片,像是誰流的一灘沉甸甸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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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楓曾經幻想過,如果喬接受他的話,他要帶她到山裏去,找個獵人的小屋,
他們也許可以從此住在那裏,生活下去。他討厭城市,討厭人群,喜歡寂靜的山
穀。但這些都是不可能的。

  他低頭看著躺在他懷裏的女人,在想,如果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告訴她的話,
她一定以為自己是一個愚蠢的小男孩。

  他輕撫著女人的頭髮,女人溫順得象只偎在壁爐前的貓,閉著眼睛,不時舒
服地扭動一下身體。他想:我應該給她一個體面的生活,這是她需要的;我得回
去,我得完成我的學業,考個大學,找一份像樣的工作。他心裏覺得有些悲哀,
在一個小時前,他還那麼無拘無束,象高空中飛翔的鷹,而現在——他卻現實得
象發現食堂臺階上剩飯粒的一隻麻雀。

  “我要回去了。”他低聲對懷裏的女人說,女人一下張開眼睛,黑黑的瞳仁
裏閃射出驚慌。

  “為了你,我要重新開始。”少年淡淡歎息,為了自己,他一邊想一邊低聲
道:“我得讓自己配得上你。”女人心中酸酸的想哭泣,但另一股甜蜜的暖流,
瞬間卻流遍了她的四肢,她不由伸出手來,摟住少年的脖子,把她的唇湊上去。

  少年含著她的嘴唇,慢慢品嘗著那裏散佈出來的魅惑,一隻手輕輕撫過女人
的腰肢,女人喉嚨裏堵著一聲呻吟,最後轉向鼻孔悶悶地哼出來。

  女人輕輕啟開了兩排貝齒,引誘著少年的舌尖進入。

  風乍起,楓葉在下午的豔陽中飛舞,葉片閃閃發亮。

  她注意到少年的鼻息越來越沉重,失去了規律,她也清晰地感覺到頂在她小
腹上的那羞物,又再次有了生氣,雖然隔著棉褲,但她仍然感覺得到它驚人的硬
度。

  羞意再次湧上她的心頭,讓女人擺脫少年的唇,扭過臉去。

  迷情中的少年並沒有在意她的回避,舌尖舔著她珠玉似的耳垂,女人不安的
扭動著下體,想要擺脫那柱狀物的擠壓。

  “我要你,”那噴著熱氣的聲音在女人耳垂下響起:“我要你!”

  女人知道他想幹什麼。和每一個鄉下女孩一樣,她想像中的第一次,應該是
在新婚的鴛帳裏、在雪白的床單上,因為那裏會記錄下她作為一個女人的貞潔和
價值。少年的要求,她應該抗拒的,但現在,她卻無從抵抗。

  “不要……不要……”女人呢喃的低語,卻沒有肢體的掙扎,這正如給了少
年一個肯定的信號,少年快活的輕叫一聲,跳起來,左右張望著,然後跑到一邊
去。

  女人偷偷張開眼看時,臉一下紅了,原來少年正將一捧乾燥的紅楓葉,抱到
林間一處平坦空地上,一層層撒開,片刻便鋪就一張五、六平米厚厚的“床”。

  少年向地上的女人走過來,彎腰把她抱起,托著她的背和她的腿彎,一步步
向那張楓葉鋪成的“床”走去。

  陽光從樹葉縫隙間直直照在女人的臉上,更添了幾分紅暈,女人覺得陽光刺
目,正想抬起手擋在眼前,少年的影子便落在她的臉上。他站在那裏,呆看著紅
葉叢中的女人,這青春的祭物,妖冶的美麗,他將要得到她,佔有她,並從此對
她有了責任,他將不再是一個少年,他會經由這祭禮成為一個男人,一個象父親
一樣有責任的男人。所以他並不想輕易完成,他要細細品味。

  少年輕輕褪下女人的薄棉褲,女人穿著一個有點可笑的紅點白底的短褲,他
輕輕扯住兩頭,向下拉時,女人還是控制不住伸手按在他的手上,少年笑了,強
行用力下扯,女人的下身頓時暴露在冷嗖嗖的空氣中,從大腿到足踝,突起一片
細細的雞皮疙瘩。女人蜷縮起雙腿,手擋在自己的羞處。

  少年心跳也加快了,他拉開女人的手,放到她身體兩側,然後把手掌鍥入女
人大腿內側,向兩邊分開,女人軟軟的張開的雙腿,胯間那羞處便全然暴露在少
年的視線之下。女人那裏的毛髮稀少,帶點淡淡的黃色,看起來好象很柔軟。少
年的手指輕輕撫弄著,細軟的感覺滲入男孩的心間。再向下移,貝肉般嬌嫩的肉
唇,緊緊閉合,但卻無意間露出了一絲紅盈盈、水汪汪的縫兒,象在引誘人去扒
開它、去揉撫它。

  少年自然抵擋不住那美豔的誘惑,他的中指和食指滑向那裏,先是按在兩側
貝肉上,輕輕夾動,讓它們可愛的擠在一起,又分開,那紅紅的縫兒便不自主的
張開一點又不甘願的合攏。

  像是受不了少年的玩弄,女人鼻孔裏發出細細低哼,幾次想把腿夾緊,但都
被少年強制掰開。少年第三次分開她的雙腿後,索性跪在她的中間,用自己的膝
蓋頂在女人兩腿內側,不讓女人干擾他的動作。他稍稍低下腰,湊近到女人的下
體,仔細看著,左右手的拇指分壓玉貝兩側,扒開,有彈性的肉唇兒嬌軟的、無
力抵抗的張開來,一個紅紅的、濕淋淋的肉洞,便無遮無擋地突現在眼前。

  隱約可見那裏面一層層的嬌嫩肉蕊,有的亢奮地微突、有的慵懶地捲曲、還
有的似被少年的熾烈目光所灸痛,一陣陣的收縮著。

  這可愛的女性的羞物,勝過山林的勝境,勝過那山澗的清流和林間的池塘,
真是美不勝收,更生起一種憐愛、一片嬌惜。

  少年猶豫片刻,終於還是克制不住,掂起一根中指,輕輕頂在濕濕的洞口,
輾轉插入,看著指肚慢慢沒入鮮紅水靈的肉蕊中時,那些肉蕊兒便如受傷的菊花
瓣向內捲曲,仿如手指是被那肉縫兒主動吞入似的。少年注視著自己的指根慢慢
被吞進去,這淫靡異常的情景,更刺激著他的下身肉柱堅硬得象鐵棍似的。

  空氣變得濕漉漉的,女人大大張開的嘴裏好象正在噴出粉紅的濕氣,少年的
鼻腔裏也流動著潮熱的氣流。女人試圖抬起上身,但目光甫一觸到被少年手指玩
弄的下體,便又軟軟的倒下,她的眼中濕濕的光波在閃閃流動,不知是淚還是別
的什麼東西。

  少年從女人下體拔出水淋淋的手指,一股好聞的氣味從指尖散發在林中空地
上空,這是一種略帶酸腥但主體卻是甜蜜的味道,這氣味讓少年變得異常亢奮。

  他跪在女人大張開的兩腿間,脫下自己的褲子,那根紅紅的肉莖在第一時間
從內褲中彈跳出來,像是慶祝解放似的狂放的抖晃著圓鼓鼓的腦袋。少年一把握
住它時,龜頭的尖端裂口中正泌出一絲亮晶晶的粘液。

  他伏下身來,用力壓下過於硬翹的肉柱,讓它也伏低姿勢,對準女人胯下那
紅紅的洞兒。

  “我要進去了。”少年低語著,象在爭取女人的同意,又似在宣佈自己的權
力。女人這時已經變得手足無措了,她不知道該抓住那東西,還是該用手掌擋在
自己光禿禿的胯下,她的手抬起又放下,最後終於在自己臉上找到了位置,她雙
手捂著發燙的臉蛋,鼻腔中發出不知道是同意還是拒絕的嬌吟。

  少年勾著腦袋,刻意看著那即將結合在一起的男女的羞處,屁股慢慢下沉,
紅脹圓潤的莖首先是輕觸在貝肉上,再左右擺動著挑開,抵住在濕濕暖暖的肉壺
口子上。

  男孩的屁股向前一聳,推近一分,肉莖龜頭沒入了;再推近一分,半截圓脹
的柱體也進去時,這才感覺到肉穴的緊張阻力頂得肉柱隱隱生痛。女人已經忍不
住輕叫起來,下體尖銳的刺入感,是如此陌生,讓她無比緊張。這是她一生最重
要的時刻,淚水毫無徵兆地溢出,傾刻間打濕了她的整張臉。

  但少年並沒有注意到,他正努力想插得更深一點,他左手拇指和食指按在女
人陰唇上,向兩邊扒開,肉縫雖張開了一點,卻無助於刺入女體內肉莖的前進,
他覺得自己被擋住了、夾住了。她不想它進入,他有些憤怒的想。抬起頭看女人
時,見她滿臉的淚光,那張美麗的臉上所表達著的無助和軟弱,讓少年在憐惜中
愈覺得激奮。

  他盯著女人的臉,奮力挺動著下身,感覺著女穴中的肉壁被強行撕裂,堅挺
的肉莖硬生生的鍥入,直沒到根部。女人發出一聲尖利地慘叫後,嘴一下子大大
張開,就象一條被釘在案板上的鱔魚,卻再發不出一絲聲音來。

  少年緊緊壓住女人的下體,這尖銳的痛疼要給她一點時間消化,直到女人的
嘴緩緩合攏後,他才開始小心地一點點抽出陽柱。

  他一釐米一釐米向外拉動,感覺著膣腔中嬌嫩肉壁一層層的舒緩綻放,他抽
出半根後,又一點點的推進,體味著女人膣肉一層層的收縮包裹。

  這便是人間的至樂,是陰陽交融的圓心,是冰中的火焰,是火中的冰晶。

  過程比結果重要,但結果卻是過程的巔峰。

  少年抽出、插入,再抽出、再插入,一股股酥麻痠軟的感覺,就象女人纖細
的手指不斷挑逗著他的尾椎骨,他的動作也變得激烈,每一次刺入也根根到底,
當他抽離時覺察到,女體內的膣肉似不甘的收緊抽搐,想要留住那離去的肉莖;
當他全根沒入時,那層層疊疊的肉壁便綿軟的舒張、翻卷。他很驚異女人體內的
變化,而相比她淚流滿面的臉頰,女人的下身卻是如此的誠實和熱情。

  忽然,那盤旋在他尾椎的快意毫無預兆的爆炸了!熱燙的衝擊波從椎骨的尖
端一浪浪沖向他的身體每一個部位——他的心臟、他的手指、他的腳尖……,找
不到一個出口,最後,所有熱度、所有的力量都集聚在他深深插入女體中的肉莖
上,他悶悶的低哼,全身一陣又一陣的顫抖,一波又一波的快意,從那膣肉包裹
的頂端返回他的身體,就象暴風雪後的沙灘上,那藍色的海浪漫過又退下,再漫
過再退下,然後,一切慢慢安靜下來……

  結束了嗎?他不能思想,伏在女人溫軟的肉體上,他什麼也不想思考。這是
一個新的開始,還是一次冒險的結束,少年不知道,女人也不知道。

  在少年閉目喘息時,女人卻睜開了她一直緊閉的雙眸,望著層層紅葉間深邃
的天空,藍藍的,象她夢中的海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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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2-24 08: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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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yuli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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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楓回到縣城的時候,華燈初上,街上不時跑過打鬧的少男少女,楓站在街角
望著他們笑了。

  不就在一天之前,他還是他們中的一員,但現在,他已經不是了,他得為了
“生活”,他們倆個的未來而奮鬥。他想著,心裏有點莫名地感動,不由又想起
透過車窗看到喬的臉。她的眼睛,那深深的一泓秋潭,從此為他積澱起歲月的故
事。

  推開門,書房的燈亮著,一個中年男人探頭看見他,便說:“楓回來了。”

  他仿佛記得此人是縣教育的局長,點頭沖那人笑笑,正待推開自己臥室門,
父親也出現在門口,沉著聲音道:“昨天怎麼沒回來?”

  楓聽得出那裏壓抑著的不快,只是因為有下屬在場,不便發作罷了。

  “到一個同學家裏玩,晚了,就住在他那裏。”楓淡淡的說,他不想和父親
多說,他現在有很多事情要做。

  看見兒子的門關上,男人心中的怒氣更勝,卻無法發洩,轉身重重坐回書桌
後,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教育局的正副兩個局長也覺得難堪,本準備抽這接
待完市里檢查組送徐縣長回家的機會,好生訴訴苦,多爭取點下半年經費,給那
楞頭小子一擾,還怎麼說得出口。

  還虧得那副手的心思活絡,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來,笑著道:“縣長您說的鄉
中那個徐小喬,前些日子我到他們學校去了一趟,一說縣中想調她,陳校長就老
大不樂意,說‘好不容易培養個教學骨幹,正準備好生使喚,就又要抽走。’”

  一邊說,一邊看徐縣長的臉上有了幾分留心的神情,便才繼續道:“我回來
和老週一商量,覺得陳校長他們也不容易,但縣中缺人也是明擺著的事,特別象
小徐這樣年青的教學骨幹……”

  說到這會,那姓周的正局也品出點味來了,接嘴道:“縣中這兩年也走了不
少好老師,我們也留不住哇,剛出了點成績,讓市里的幾所重點中學給房子、給
戶口的都勾走了。咱們縣是林業大縣,多的是木頭,少的是錢哇……”

  男人不說話,只聽著,心裏也漸漸明白兩人的來意了,怪道喝了點酒,兩個
就非要親自送他回家,說不放心,原來是來要錢的!

  那副局長見他不言語,忙把話又岔開:“最後,還是周局親自給陳校長打電
話,答應明年等經費下來,額外給鄉中撥十萬元費用,把音教室給建起來,老陳
才松了口。”

  男人歎口氣,搖頭苦笑:“老陳也不容易,十多年紮在那裏,守著他那兩畝
七分地,學校還算辦得扎扎實實的——怎麼?鄉中的音教室還沒建起來?好歹也
是縣重點嘛,怎麼拖到現在還沒搞?”言語中帶了兩分責備。

  教育局兩個頭頭聽著卻順耳得很,徐縣長這算是開了口了。心裏雖然一陣歡
喜,臉上卻掛起慚愧的樣子,兩個都在點頭自責:“我們關心不夠,實在關心不
夠哇!”

  下面的事情自然好做了。兩人你一句我一言,把教改經費的缺口、教師樓危
房改造、縣中電腦教研室設備更新等等,急著花錢的事都說了一遍,自然忘不了
把教育局擬定的房改方案也彙報了——那事不用縣上出錢,只等縣裏點頭就辦得
成。

  徐一直聽著,不時點頭。有些經費是一定要撥的,象教改、危房,電教室的
設備兩年前才置的,不知道哪個孫子又想撈一票,聽說前些天市里某位的兒子到
縣上來了,沒找他,找的是教育局,是不是為這事,不忙應他,自然要找到頭上
來——哼,要送人情,也輪不到你老周。

  至於教育局房改的事,社會上鬧得沸沸揚揚,那方案他也粗粗看過,兩個字
“荒唐”!象老周這樣工齡的,按那方案執行,非但不給公家繳錢,還倒補他兩
三千,這還改什麼改,送你還不夠?還要貼錢呢!老師工資少,氣,總還得讓他
們順吧,這個老周,目光就是太短了。

  等兩人說夠了,他望兩人笑笑:“完了?”

  兩人舔舔嘴唇,雖然覺得意猶未盡,但卻也一時想不起還有什麼可說,只得
點點頭,跟著傻笑。

  “這些個事,我都知道,你們送上來的緊急報告一、緊急報告二、三,都仔
細看過。”他有意停頓一下:“也和幾個常委通了氣,準備這周在政府辦公會上
一起討論,研究解決。”

  “您的意見呢?”見縣長在打太極,副手有些心急了,眼巴巴追問。

  “我的意見很簡單。”他看著那年輕人,淡淡地:“該劃的錢要儘快劃。”

  等於沒說。年輕人有些洩氣,斜眼看看老周,見他不吱聲,也不便再說什麼
了。

  男人忽然想起這姓張的年輕人,是去年才從市里下調到縣教育局任副局長,
當時好象是——劉副市長下來檢查林場安防工作時順便帶他過來的,當時他還覺
著奇怪,原來不過是市政府辦公廳老幹處資財科的一個副科長,也不必勞動一個
副市長為他開路吧。

  “哦,對了,縣中電教室設備要多少錢呢?”他有意無意的問。

  那年輕人便忙搶著回答:“124。5萬。”他看看老周,老周卻盯著桌面
一支簽字筆,象在瞅那上面印著的商標圖案。

  “哦?錢還不少嘛。”他笑笑,低頭攤開筆記本,在上面記了一個數字。

  年輕人忙著分辯:“這不是市里要求建校園網嘛,市重點今年底要完成,我
們好說歹說,才容我們延到明年中期,市里要求6月25日必須通過驗收。”

  到這會,男人心裏已經豁然開朗,這事明擺在那裏,他這會兒偏要裝作不知
底細,但“這事不行”這句話不能由我來說,還得找個人來——誰合適一點……

  他皺著眉想,忽然想起個人來,韓朋生!就他了!不是愛擰著嗎,這事就讓
你去擰吧!

  他想妥當了,才抬起頭,臉上掛著笑意,道:“今天就這樣吧,會上我會努
力為你們爭取,現在我可打不了包票,但有一點可以保證,財政再困難也會想方
設法解決你們問題。”他頓了頓,開個玩笑:“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窮不能窮教
育嘛!”

  兩個局長聽得心裏一熱,覺得這事多半是成了,一邊起身一邊恭維道:“徐
縣長親自關心,哪里有辦不好的事。”

  “那不一定!”他收住笑容,道:“錢的事,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

  送兩人到樓梯口,他輕輕拍拍年輕人的肩:“小張來縣裏快一年了吧,小縣
城,條件差,住習慣沒有?”

  年輕人有點受寵若驚,忙道:“還好,還好。”不由對這徐縣長又生了幾分
好感。

  關上門,男人站在門邊又想了一刻,明天如何透點信兒給老韓,那老先生受
不了激的,你越壓他,他越是要跳。把幾個細節想好了,男人才覺得輕鬆一點。

  走到客廳裏坐下,忽然想起應該和兒子談談,便又走到他的門邊,輕輕擰了
擰門把,沒鎖,推開,見臺燈亮著,那小子還端端正正坐在書桌前,看教輔。心
裏一喜,還是不要打擾他,難得他這麼自覺,便輕輕拉上門,喜滋滋地搖到書房
裏,站在窗前點燃了枝煙。

  窗外是夜的城市,燈火菀約,這就是他的城嗎?

  不,他想,我不過是只螞蟻,一隻爬到這城市最高處的螞蟻。那些從樹梢上
掉下的同類,便是因為忘記了自己是一隻螞蟻,以為自己會飛翔,才從那高處跌
落。他也曾經幻想過飛翔,那是多年以前的事了,那時候他不會比楓大多少,但
生活總在最關鍵的時候教育了他。

  他喪失了飛翔的夢想,卻一步步登上了這一縣之長的位置,這可以讓他有機
會低頭俯視著他們——一群正努力向上爬的同類。

  這就是生活。如果,這生活裏還有值得他繼續爬下去的力量的話,那就是楓
了,他和她的兒子,從一個小肉球長成英俊少年的的兒子,在他的身上,他找得
到自己渴望飛翔時的影子,也找得到她的影子。

  為了楓,他放棄了再娶,女人會成為他和兒子之間的無法跨越的一道陰影。

  他保持著孤身,潔身自好,因此也得了個重情重義的好名聲,這在現在的官
員中是難得的,也多多少少成就了他的仕業。

  坊間有一些傳聞,市國土局廖局長明年到點了,他也算是市里重點考慮的人
選。只有他自己清楚,那肥缺離他是那麼遙遠,象他這樣從基層一步步爬上來的
人,沒有上面的人脈,要想再進一步,那個難哇,難過登天了!

  但機會卻又一次不期而至(這幾年每一次關鍵的時候他都如有神助,社會上
甚至有傳說,是他死去的老婆在暗中保佑。),分管組織人事的正是劉副市長,
同時也是市委常委。這事他點頭,便成了一半。他的公子多半還在縣上等著消息
呢!

  小張同志,事情不會這麼容易的——他擰滅煙蒂,忍不住哼哼一笑:憑你,
分量還輕了點,這面子得賣給老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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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徐達明猜得不錯,劉小路的確還在縣裏,而且就住在張濤的宿舍裏,說是宿
舍,其實是教育局自己開的一家賓館,在六樓有幾間套間,準備著接待省市教育
系統下來的官兒們。靠樓頂花園的一間就給了張濤,周局在這事上還是有幾分聰
明的。

  張濤也省了自己開火、打掃衛生的麻煩,有三兩朋友從市里下來玩,就在隔
壁開房,兩下都方便。

  昨天從徐縣長家裏回來,覺得徐縣長態度還不太明朗,張濤便和劉小路一合
計,覺得要做點事促一促他。小路一邊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問老太爺是不是給徐
達明通個氣,老太爺也回得含糊,只說知道了,你們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一邊張
濤一上班就給鄉中老邊打了電話,叫那個徐小喬抽空來填一些表,把縣中的調令
拿回去。

  本來徐小喬的調令也用不著他一個副局長出面的,但這事就是要做給徐縣長
看的,便專門叫她到他的辦公室來。

  徐小喬來的時候,已經快中午。張濤請她坐了,又親自給倒上水,問:“交
通不方便,趕得辛苦了。”

  喬笑著答道:“正好今天有個家長給孩子送東西,我搭他的車來的。”

  張濤把調令從抽屜裏取出來,故意鄭重地遞給女人,帶幾分神秘地說:“你
這紙調令可不容易,要不是你堂叔親自關心,怕也辦不成。”

  他這麼說,自然是希望女人到徐縣長家裏去感謝一番,他們的那個“意思”

  也就帶到了。

  其實,這張紙在他的抽屜裏已經壓了好幾天了。

  女人把那蓋著大紅印章的調令拿正看時,初時還覺得喜悅,忽然想起件事,
臉上就憂鬱起來。

  到縣中來教書是鄉校的每個老師的夢想。這裏待遇好、機會多,重要的是生
源好、容易出成績。她自然也不例外,但楓也在縣中讀書,她雖然是教初中班,
但總是要見面的,她怎麼能每天若無其事的面對他呢?這兩天她總在想他的臉,
想他說過的每一句話,一旦真要見到他,她的心又會慌亂得不知所措。

  女人的臉一會兒紅一會白,低著頭想自己的事,全沒聽清楚對面張濤的話。

  忽然門開了,一個人笑嘻嘻進來,見還有人在,才收斂笑容,說:“有人在
哇。”

  喬抬頭看時,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身材適中,一個乾淨的小平頭,臉
上輪廓分明,一雙黑亮的眼睛,帶著幾分憂鬱的笑意,身上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
傲氣。

  女人見來人回頭盯著她看,才發覺自己一直在看他,臉上一熱,覺得自己頗
不禮貌,忙起身對張局長道:“你們有事,我就先走了。”又沖來人笑笑,就要
走。

  那人也望她笑了,點點頭,側身讓她,等見她快走到門邊時,卻忽然對張濤
道:“張局,已經中午了,也不請人吃個飯,就讓人走?”

  張濤愣了一下,旋即也笑了:“對、對、對,應該、應該。象小喬老師這樣
戰鬥在農村教育一線的,我們平時就關心不夠,請吃個飯是應該的。”便也站起
來,一邊收拾桌上的東西,一邊對女人道:“時間也正好,順便請小喬老師一起
吃個飯吧。”

  女人臉一下紅了,想不到張局長這麼隨和,但和陌生男人一起吃飯,這在她
卻是沒有過的事情,一時又不知道如何拒絕,正猶豫間,忽然想起個事,便趁機
道:“下午我還要趕回學校,中午正好到叔叔那裏,把調令的事告訴他。”

  張濤一聽,正中下懷,忙道:“好哇,好哇,讓徐縣長早點知道也好,問問
你叔叔還有什麼好交待的。”

  那年輕人也知道這才是正事,不好再邀她,便再次笑著對她點頭,目送她出
去。

  見門輕輕拉上,來人還戀戀不捨的望著那邊,張濤輕笑一聲:“又動心了?

  你這個傢伙!“

  那人回頭搔搔腦袋,幾分難堪地笑道:“也不是,不過……這小妞還有幾分
味道。”

  “什麼味道,我怎麼看不出來。”張濤有意逗他。

  “怎麼說呢……”年輕人蹙著眉認真地想了一刻,點頭道:“純,對了,就
是純!天真出自然。”

  “你他媽的,喜歡的品種總是與眾不同!”張濤關上櫥櫃的門,取過公事包
後,順手給了年輕人一拳:“還天真出自然呢!就一鄉下小丫,土裏叭嘰的……

  不過,你倒說對了,純倒是真的,純天然食品,哈哈。“張濤覺得說得有趣,
自己就先笑起來,就邊推著年輕人出了辦公室。

  “今天想吃什麼,當哥的請你。”走到街上時,張濤扶著年輕人的背問。

  年輕人還有些悻悻,東張西望,街上人群熙熙,卻尋不到那女孩的影子,便
沒好氣的道:“什麼也不想吃,你這疙疙裏就那幾堆純天然食品,吃得氣脹,放
屁都是素的。”

  張濤笑起來:“那些菇、那些菌都是好東西,你在市里吃的都是乾貨,哪有
這麼新鮮,別得好不識好!”見年輕人不吱聲,悶悶不樂的樣子,張濤便用手指
捅捅他腰眼,促狹地擠眼壞笑:“想要撈葷的了!嗯?看見那純天然食品,就受
不了了?哼哼,想要就吱聲,當哥的滿足你!”

  年輕人也跟著笑駡:“你他媽的,明知故問!”用後跟踢了他一腳,接著又
道:“爺都來了一周了,你他媽的什麼都不安排,存心憋死爺們!”

  “這幾天不是搶著做那方案嗎?一層層向上打報告,你又不是沒看見,手續
那麼多!”

  “我他媽不管,今天你不找兩個純天然的陪陪我,我就作了你!”年輕人作
勢把張濤就地正法的樣子。

  張濤縮縮肩,作出“怕了你的”樣子,擺手道:“純天然的沒有,速食麵倒
可以給你找兩桶。”

  “速食麵也行,先頂著吧!”年輕人嘻嘻一笑:“不過你要是能用用你那點
小權力,近水樓臺先得月,給咱們找那麼個年輕的女老師,那就再好不過了。”

  張濤暗暗皺眉,這傢伙又來了,色字頭上一把刀,怎麼就總不明白,便正色
道:“小路,聽哥一句話,那小妮子是徐縣長的親侄女,別想打她的主意,人家
大閨女也不容易。”

  年輕人站住了,回頭看他,看得他心裏發毛,不知道這話是不是說重了,別
看平時兄弟好,大家好,這少爺脾氣說不準什麼時候發作呢!

  卻見小路臉上帶了幾分認真,道:“濤哥,別以為我說著玩,那小妮子,我
還真喜歡,第一眼看見,就有觸電的感覺………”說起“觸電”,自己也覺得俗
了,先自赫然一笑:“我這回可是認真的,你得幫我介紹、介紹,成不成,不幹
你的事。”

  見張濤面上幾分不悅,小路又繼續道:“我可不是想玩玩就甩,我還沒結婚
哩,也沒女朋友;她也一個姑娘,正兒八經談戀受,總行吧?不犯法吧?他老徐
也管不著吧?”

  張濤只得點頭應付,半是認可半是說服自己,道:“也是,正經交朋友,不
是壞事。”忽又抬頭道:“不過你小子,也不知道哪根神經犯了,看上她了。”

  年輕人也不言語了,只呆看著白晃晃的太陽下,街上人群直向那遠處流去,
過了半晌才歎息道:“人哪,也得看緣份!”

  張濤望他好一陣,還真看不出這小子也有一臉天真談愛說情的時候,趁他愣
神的時候忽地擠他一下,低聲笑道:“抒情完了?還去不去?”

  “去!怎麼不去!”那小子一下回到現實,眼裏頓時竄出亮閃閃的淫光來,
“你這裏的鄉村野味俺還沒品過!”

  張濤在電話上給辦公室主任,把下午的幾件事安排了一下,推說陪市里的同
事,便開著輛從一私人朋友那裏借來的車,載著小路直奔春河鎮。

  縣上不是沒有,但他得注意影響,這春和鎮還是前兩年他還在老幹處時,下
來公幹,縣政府辦公室的大李帶他去的。這兩年政策也寬鬆,鎮上大大小小的歌
廳、髮廊、洗浴中心如雨後春筍,沿著那一帶春水突嘟嘟長成了一條街。那條流
經小鎮的小河倒真成了名符其實的春河了。

  兩人把車停在鎮口的停車場,一搖一擺向河邊走,路上幾個拉客的皮條上來
搭話,都讓張濤給拒絕了。小路知道他一定另有收藏,也不心急,有說有笑隨他
沿著河邊街向上游走。

  張濤邊走邊給他介紹,說這裏原來有家銀行的營業所,給擠走了,還是這個
賺錢,比開銀行還強。這鎮上的小姐本地的不多,大多是從外地來的,遠到江浙
的都有,不少是哈市下崗的女工。人一多,“競爭上崗”,價錢就下來了,原來
最貴時要兩三百一炮,現在五十的速食都有了,真他媽的賤!

  兩人一邊笑駡,一邊感歎現在的性福時光,張濤道:“別看這是個林區小鎮
子,但名聲早就在外了,市里的兄弟們,三天兩頭都要開車下來,前陣子掃黃打
非,我還幫助撈了好幾個傢伙出來,真他媽的丟人,捨不得上洗浴中心,讓縣裏
的土員警在髮廊抓了現行,倒要了好幾千。”

  小路也道:“這事就得安全第一,不管你是誰、誰,給土員警逮住了,就不
好說,前陣子市里不是還出了個笑話,組織部的郭部長帶隊到深圳去考察,一夥
子騷客,憋不住了,一車人到寶安去找樂子,在街上轉了幾大圈,早讓人給跟上
了,進屋剛脫光,人就跟著進來了,一車人全沒跑脫……”

  “郭部長!那個副的吧?”張濤納悶著,怎麼這麼大的事自己就不知道?看
來自己離市里那圈子是遠了點,得常回去看看。

  “就是!”小路點點頭:“春節後才提起來的,——老爸原本還看好他,准
備要他接周部長的班;可好,自己不爭氣,這事都捅到中紀委了,那些個員警也
太他媽黑了,一看是些官,怕走了消息對自己不利,一動手就把手機全收了,全
給寫了認罪書,才報告深圳市委,市委一看,也不敢捂,一層層報上去了。等這
邊知道消息,想挽回都來不及了!

  這事現在市里還保密著呢,等著看上面的臉色。怎麼處理還沒定,不過那位
子鐵定保不住了。“

  “真是可惜,郭部長也算是個人才。”張濤歎道,心裏卻想著不知道哪個幸
運兒去填了那肥缺。

  “到底到哪里?”眼花花看著一街站門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年輕人的心早就
花花燦爛了,見一條街都走了大半,忍不住問:“老子都憋得要噴出來了。”

  “肉頭在後頭,你不知道,這裏名堂多著呢,這街邊站的俗物有什麼好玩,
我帶你見識一下春河鎮的五大金花,五大頭牌。”

  “咦?還有這玩意,這小雞也分等級了。”

  “這五大金花,第一朵叫蓉蓉,十七歲,出水芙蓉嬌映水;第二朵叫娟子,
十九歲,白雪傲霜紅杜鵑;第三朵翠兒,池塘春水漲荷瓣;第四朵桃桃,人面桃
花相映紅;第五朵柔柔,冰肌雪膚繞指柔。”

  年輕人瞪大眼聽完,不由擊掌贊道:“都嫖出文化來了,I服了YOU。”

  張濤搖頭笑道:“我還沒有這閒情編排這些段子,也是聽來的。”

  “濤哥的最愛是哪位?”年輕人問道,忽的一擺手止住張濤:“你先別說,
讓我來猜猜,——是——是那冰肌雪膚繞指柔吧!”

  這回,輪到張濤擊掌讚歎了:“知我者劉兄也!”

  小路一臉得色,笑道:“你那點隱私,我還早就揣透了,這次就把柔柔讓給
你吧!其他四朵你倒要給我介紹一朵。”

  “到時候你自己看吧,朵朵嬌豔,各有千秋!——你小子的心思,我倒是猜
不透。”張濤又想起今上午那模樣平實普通、渾身透著土氣的鄉中女教師,不由
又怪笑著跟了一句:“你愛好,一向很特殊!”

  正說著,張濤在一處大門口站住,把手一指:“到了!就這地兒了!”

  小路抬頭一看,見是一個招待所模樣的大鐵門,門口標標直直站著兩個穿制
服的保安,門上頭卻橫著一個招牌:“鳳翔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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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兩人進去,便有一中年漢子迎面上來,見是張濤,笑道:“陳總今天有空來
玩玩。”

  張濤點頭也笑了:“帶一個朋友來見識見識你那幾朵花兒。”

  那漢子臉上頓時掛起媚笑:“今天時間還早著哩,五姐妹都在,後園等著您
呢。”

  轉身在前面引路,帶兩人穿過一天井,進到一個小院子裏。院子兩頭都種著
梅樹,這會蒼枝虯勁,雖然無花,卻也別有意境,可見當年這地方的主人也算是
個風雅之人,誰料到如今卻成了妓寨。

  兩樹之間一間房子門正開著,遠遠便聽見鶯歌燕語。

  張濤在門口一站,說:“在打牌呢!”

  小路側過身從窗戶看進去,只見黑壓壓一屋子的女人,多是圍坐著對著窗戶
的牆壁看電視,房間中央擺了一桌麻將,四個女人正打得歡。

  聽見門口的聲音,靠門邊坐的女人回頭一望,抿嘴便笑了,把面前的牌一排
按下,便起身向張濤過來,一把拉住男人的手,嬌聲道:“陳哥,你可來了。”

  張濤也笑了,道:“我沒騙你吧,說過來看你的,這不還帶了個朋友來。”

  那女人皮膚細白,一張瓜子臉,一顰一笑間,總有股說不出的軟綿綿的少婦
味道,小路和便知道這就柔柔了。沖柔柔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回頭仍向窗子裏
看,那桌前的三個女孩也停了牌局,連那些坐在沙發上的姑娘們也都挺起腰杆,
搔首弄姿,指望這年青客人能看中自己。

  小路見坐在柔柔下首梳著兩根小辯子的女孩,也不看他,低頭自顧自玩著手
裏的骰子,便有了幾分興趣,指著她道:“就她吧。”

  那漢子忙扯著嗓子道:“翠兒,快出來。”

  女孩撇撇小嘴,有些不情願的站起身,走到門口時,柔柔笑著擰她小屁股一
爪子,女孩尖叫的跳起來,向前一跑,正沖進小路懷裏。

  玉人甫一入懷,一陣清香撲鼻而至,小路一時想不起是什麼味道,但卻覺得
好聞,便嘻著臉,湊近女孩脖根,抽動鼻翼使勁嗅,女孩被他弄得渾身不自在,
嬌軀在他懷裏扭個不停,口裏羞道:“討厭!”

  小路用力摟住她的腰,把女孩幾乎抱起來貼在自己身上,笑道:“討厭的還
在後頭呢。”

  進到房間裏,女孩忽然輕輕推開小路,正色道:“人家給你按摩好不好。”

  那意思好象是不要打炮了。小路也不急,問她:“按摩?好哇,你正經學過
沒有?”

  翠兒翹著粉嘟嘟的小嘴,兩隻白乎乎的小手向空中一張,道:“我本來是正
兒八經學這個的,誰料想被你們這些個壞人給害了。”

  小路見女孩那嬌俏的模樣,一把抓住她的兩隻小手,輕輕用手指撚她軟綿綿
的手心,心裏想讓這小嫩手握著自己那話兒,該是怎麼一個爽字了得。口裏還在
調戲她:“我看你這手就不象認真學過,一定不行,還是我來服侍你吧。”說著
就要把女孩扳倒在床沿上。

  女孩有些急了,睜著雙圓溜溜的黑眼睛,可憐巴巴道:“你試試罷,很舒服
的。”

  小路收住力量,轉而勾起她的下巴,望著她的臉看了半晌,才歎道:“小東
西,好吧,看你手藝了,要讓爺們真舒服了,爺就饒了你。”

  饒了你?!嘿嘿,弄得性起時還不就地把你“作了”。小路笑著想,一邊松
開女孩,反身倒在床上。

  女孩見客人同意了,表情也輕鬆了幾分,先在浴室大木桶裏放滿了熱水,再
幫男人脫了衣褲,扶著赤條條的男人跨進去,水一下溢了出來,浴室裏熱氣騰騰
的。

  女孩並沒有脫衣,只是跪在桶邊,幫他搓背,男人眯著眼享受著,忽然立起
來,坐在桶沿上,兩腿分開,那早已直翹翹挺立的話兒,就在女孩面前一顫一顫
放肆地抖動著。

  “洗乾淨!”男人低頭命令,看見女孩有些畏懼的看著那根比常人要大許多
的東西,心裏暗暗得意。

  女孩停了片刻,終於伸過手去,輕輕攏住那柄首,向下逡弄,一股麻酥酥的
電流頓時從女孩的指尖度到男人龜首,又擴大激射到他的整個下身。男人抖了下
肩,深吸口氣,象要把那快意缷下,女孩知趣的停止擼動,抬頭望他,亮晶晶的
眼神似在問他,還洗不洗?

  小路伸手撫著女孩的臉蛋,笑道:“你也脫了,我們一起洗。”

  女孩先是猶豫了一會,見他臉上開始不快,便站起身,背對著他開始脫衣。

  小路饒有興趣的看著,又說:“轉過身來,我要看。”

  女孩只好回過身,站在他面前,一件件脫去衣服,一點點祼露出身子。女孩
身材不是很高,約摸1米六左右,體態勻稱,那少女身體特有的青春丰姿,一下
子就呈現出來,兩隻乳房如倒扣的玉碗兒,在水汽蒸騰間閃著瓷器的光芒。再向
下看時,不由呆住了,女孩那裏竟然光光的一根毛發也沒有,陰阜飽滿得象個小
白饅頭,兩瓣玉唇微啟,雪白中帶著一縷緋紅,宛如倒掛的荷瓣一般。

  小路招手讓她也進來,兩人先是面對面從坐著,他把女孩的的兩隻腳在水下
分開,用自己的腳給別住,讓她收夾不攏。低頭透過清亮亮的水波向下麵觀賞,
那玉縫輕張,肉蕊嬌卷,不正是那“池塘春水漲荷瓣”一景麼。心裏不由暗暗佩
服那閒人,忍不住伸出手指輕點那荷瓣,輕輕的陷了進去……先是一指,然後兩
指,最後改用中指深入其間,直探秘珪,點、晃、提、抽、挑、抹、彈、勾……

  那根指頭在女孩的秘肉中極盡其樂,如入淵之魚,歸巢之燕,不矣樂乎。

  女孩已然受不住了,星眸嬌睜,似羞似怒又似喜,望定了男人的臉,任由他
嬉弄自己的下體。在熱水的浸泡下,身子更覺得痠軟。

  對付女人,劉小路自有一套,對這小雞崽,自然輕車熟路。本想在水中和她
作了,又不想這麼快就了事,於是從女孩體內拔出手指來,女孩喉中竟空虛的一
叫,扭頭看時,男人已經起身,圍了條浴巾,到床上去了。

  女孩癱在水中,不想起來,卻聽見男人在床上招喚:“不是要給按摩嗎?”

  翠兒知道男人有意戲耍她,心裏憤憤,不過條件先是自己講的,也沒什麼好
說,也圍好浴巾,爬到床上,心裏暗自有了主意,說不得要把看家的本領盡拿出
來,也叫這壞東西知道小姑奶的厲害!

  她便伏在男人耳朵,嘶啞著嗓子低低道:“老公,翠兒想給您來點特別的服
務,好不好?”

  那聲“好不好”,在小路耳朵裏聽起來倒象咬著牙說“敢不敢”似的。

  心想,黃河長江都遊過泳的,還怕你這小妞妞。點頭道:“隨你,要來就全
套,爺爽了,你要什麼有什麼。”

  翠兒聽得他口氣恁大,先前也見他氣宇不凡,知道也是一個人物,有心奉迎
他,動作起來也更小心賣力。

  先讓男人趴在床上,她四肢分開跪在他上面,緩緩降下腰肢,兩粒新剝雞頭
嫩肉輕點男人結實的背肌,從肩到腰,再至屁股;在兩堆股肉上稍作停留,順時
針旋轉胸脯,那乳蒂就在男臀肉上劃拉著小圓圈。

  見男人舒服得側過臉,微張開口,女孩又向下遊動,乳頭便從男人腿肉上劃
過,劃過腿彎時,男人止不住渾身抽了一下。

  女孩輕輕扳著男人的身體,翻過來,那根肉棒直挺挺的朝著天,從脹硬的程
度,女孩知道男人也快憋不住了,輕笑著用指甲去劃那肉莖,說:“老公,你的
雞雞好大哦。”

  男人哼了一聲,皺眉沒有說話,顯然是強忍著從那莖根上傳來的陣陣快意。

  女孩玩了一會男人的陽具,把他兩腿扒開,坐在他腿間,把男人兩條粗腿分
擱在自己兩腿上,男人的肉棒便正好頂在她的乳間。女孩伏身推擠自己雙乳,將
男根嵌入乳溝之中,上下搾弄,男人先是張眼看著這香豔場面,而後索性就閉上
眼,盡情享受著那極至的快感。

  忽的,女孩覺得夾在自己山谷間的巨木勃然脈動,知道男人想要射了,她卻
偏不要他這麼如意,小手捏住龜頸,稍稍用力一緊,男人一聲悶哼,眉間有些痛
苦,那射欲頓時了然無痕了。

  男人張目欲怒,卻見女孩俏目星迷,正在低俯下臉,準備將他的話兒含進口
裏,心頭一蕩,渾然便忘了自己為何生氣。隨手拉過一個枕頭,把自己頭墊高,
好細觀女孩呑簘品玉。女孩十指如玉蔥般輕攏在那赤紅硬脹的物件上,十個指甲
輪著上下輕刮,配合著舌尖對馬眼的挑逗,激得男人的欲浪騰空而至!

  男人低呼著,一把按住女孩的頭,讓她整根呑下,下體在床墊上彈動不已,
女孩猝不及防,想要擺脫已經來不及了,一股腥燙的精水飆射而至,頓時充滿她
的喉嚨。女孩一陣噁心,想把那滿口髒物連那肉棒一起吐出,卻被男人牢牢按住
後腦,耳邊聽見男人沉聲命令:“呑下去!一滴也不許流出來。”

  女孩的淚水奪眶而出,一滴滴落到男人的恥毛上,男人卻渾然不覺,直待她
一口口咽下全部精汁,男人才拉著她的頭髮隨手鬆開,自顧自躺在床上喘息,女
孩呆坐了半晌,待臉上的淚都幹了,才趿著拖鞋到浴室裏潄口。

  等她回來時,男人已經靠在床背坐起,正打開電視,看足球比賽。她赫然看
見他胯間那根東西又翹立如柱!男人見她出來,淡淡問:“以前沒有吃過?”

  她搖頭。

  “那是第一次羅。”男人淫笑著,“爺就好這一杯……過來,讓我摸摸你的
P……”

  女孩默默爬過去,跪在男人面前,兩腿微微分張,好方便男人手指對自己下
體的淫褻。男人一邊盯著電視,一邊伸手到她胯間,兩根手指扒玩著她的陰肉,
然後又一根根塞進她的體內,緩緩摳動。回頭沖她一笑,指指螢幕:“差點給忘
了,今下午有羅馬的比賽。”

  過了一會,從她下體抽出濕淋淋的手指,在床單上一抹,又問道:“知道巴
蒂嗎?”

  女孩搖頭,男人撐起身體,把她拉到懷裏。

  一手蓋在乳球上捏弄,一邊道:“先陪我看會兒球!巴蒂進一個,爺就打一
炮!肏死你個小妮子!”

  翠兒心頭一涼,才知道這男人不是個好伺候的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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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2-24 08: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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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yuli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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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女孩伏在男人胸上,用雙乳輕輕擠他,他卻不太理會,只盯著電視看,嘴裏
不時叫個“好球!”,女孩也跟著看,每當一個穿著紅色球服,有著一頭漂亮金
色長髮、長相挺硬朗的男人一觸球,客人便要叫好,女孩猜想那人就是“巴豆”
了,也注意看他。

  紅隊中場斷球,一個黑人靈巧的帶球沿底線突破,晃過對方一人後,起腳傳
中,球劃弧線直奔禁區……。男人一下坐起身來,左手反按在女孩乳球上——那
埋伏在門邊的金髮男人象只雄獅一樣高高躍起,頭髮一甩,皮球直奔球門右上角
而去!

  “高了!”小路憤憤罵道。女孩胸前一陣緊痛,忍不住輕叫一聲,男人的五
指狠狠的在她乳房上捏了一爪。

  見藍隊的人已經控制了球,小路又無精打采地躺下,歪著腦袋看,兜在女孩
屁股上的手臂一緊,把她又卷到懷裏,讓她大腿張開貼在自己腿側,那半濕的蚌
肉便粘在他腿肉上。年輕男人探出根手指,去撥弄女孩肉蛤,並在陰蒂上輕輕摩
動,女孩扭著下體,卻擺脫不了那指頭。

  那手指摸了一會,便按在那裏不動了,一看螢幕,紅方的人正呈品字形,三
箭齊發,直撲藍方大門。又是那黑人,帶球傳中,球到大禁區時,一個人跳起來
爭到了頭球——咦?那人黑頭發黃皮膚的,不象老外——球又飛到左側,紅隊一
條大漢正好迎上,腳弓輕輕一撥,抬腿就射!

  “進了!”男人欣喜若狂,屁股在床上一彈,大腿膀子正頂在女孩胯間,擠
得那肉蛤水津津的發脹。回頭捧著她的臉,親了一口,笑道:“羅馬進球了!”

  女孩心裏一驚,以為便要開幹,但男人隨即鬆開她,斜靠在床背上,指著電
視道:“繼續看,佈雷西亞只有壓上去攻了,巴蒂機會大了!”

  女孩自然聽不懂,只覺得有趣,怎麼這球就那麼好看?!

  漸漸看下去,卻見男人神情不對了,也不摸她,也躺不住了,坐到了床沿跟
前,光著身子也不怕冷,只盯著螢幕發呆,女孩這才注意到紅隊好象吃虧了,藍
隊的人圍著紅隊的大門轉來轉去,有好幾次那球擦著紅隊的門柱子“嗖”的飛出
去。

  “糟了!又是一個任意球!”男人喃喃道,見紅隊的幾個人排成人牆,那金
發的漢子站在中央,一個個都奇怪的捂著自己襠下,神情緊張的望著十來米外站
在皮球前的一個穿藍隊服的捲髮男人。那人退後幾步,又向前沖,卻沒有發力,
只是一搓,球輕飄飄飛到禁區中路,被人頂出來,忽然一道藍影電光火石般迎球
沖上,抬腳抽射,那球從人群之中一個小小縫隙象粒子彈重重竄入球門右下角。

  “媽的!”男人握拳砸在床墊上,整個床都抖動了,回頭看女孩時,眼中還
噴著怒火。見女孩不知所措地呆望著自己,男人也覺得好笑,自己都樂了,咧嘴
笑道:“被追平了,你看,羅馬這陣打得真他媽的臭!”

  女孩宛爾一笑,嬌聲問道:“‘巴豆’還沒進球?”

  小路先是一愣,才想起自己說的,嘿嘿笑著發狠道:“巴蒂不進球,爺還真
沒心情肏你!不過你放心好了——巴蒂是誰?你知道啥!”

  說著就在床邊挺腰坐正,兩腿分岔,那話已經軟了,耷拉著腦袋吊在胯下,
他一把把女孩拉到床下,指指那東西,道:“給我含含!”

  女孩雖不太情願,也只好光著身子跪在他兩腿間,向後梳梳垂下的額發,左
手把那軟東西撈起來,就要放在嘴裏。

  小路忽然止住她,倒身在床上扯過一個枕頭,丟在地上,說:“墊著,膝蓋
跪痛了。”又拉過一條薄被,給她披在身上,是怕她冷著了。女孩心裏還真是一
熱,雖然這客人“野”了一點,但還是頗有幾分可愛的,也算是性情中人吧。

  女孩定定神,兩手捧住他的話柄,先是輕輕揉弄,見稍稍硬一點,分出只手
去托住卵囊,五根手指輕輕扣摳著卵囊與屁股眼間聯著的那叢筋肉。小路舒服得
呻吟一聲,也不看電視了,低頭看著裹著小花被子的女孩的臉。女孩見他在看,
也抬眼望他一眼,黑溜溜的大眼睛裏看不出喜怒,卻含著點羞意。

  小路心裏升起幾分憐惜,撫著她的頭髮,道:“慢慢舔,爺硬了也讓你爽一
爽。”

  女孩嬌嗔道:“誰要你讓人家爽了,人家只想給你按摩嘛,”末了,軟軟的
接了一句:“你舒服了我就舒服了。”

  雖然知道這是風月套話,小路心頭還是暖暖地一熱,不再言語,只看她吐出
半截粉紅的舌頭,輕輕挑弄莖首,又側過臉,用舌苔在柱柄上輕輕擦刷,直刷得
那根東西眼看著青筋突起,膨脹硬大起來。

  兩人正到情濃深處,忽然聽得電視上一陣喧囂,小路抬頭看時,竟然是佈雷
西亞又進了一個,他媽的,趁老子不注意!竟然反超了!巴蒂你幹什麼吃的!

  他憤憤然,下面那根物件也跟著惱怒地跳動,刺得女孩腮幫子生痛,女孩一
張小口幾乎含不住它,只得吐出來,兩隻小手握著,抬頭看他的表情。小路推了
女孩肩一把道:“床上來歇會,先看球再說!”心裏在暗想:是不是俺做這事衰
了巴蒂,今天好象不在狀態嘛!

  便擁著女孩,也不去摸她了,只盯著電視看。

  一會中場休息,男人起身到廁所裏放了水,出來點了支煙。問女孩抽不抽,
女孩皺眉揮揮手,把面前的煙氣撥走,道:“最討厭你們這些煙鬼了,嘴臭烘烘
的,還硬要親嘴。”

  他笑了,哈著嘴湊近女孩的臉,吐口氣要她聞:“你聞聞,我臭不臭”。

  女孩果然聞到一陣香香的氣味,小路教她:“要看抽什麼煙了,比如這雪茄
吧,抽完了再漱漱口,滿嘴都是香的。”

  看見女孩的乳頭粉紅的挺著,男人作勢要用煙頭去燙她,女孩光著小屁股尖
叫著爬到床上,拉過張被子來擋住。

  小路哈哈笑了,這小妮子挺好玩的,三分風流七分天真,怪道年紀小小也算
進五朵金花。

  休息片刻,下半場開始了,羅馬攻勢顯然加強了,不到三分鐘在對方門前就
有三次射門,卻險險都過去了。接下來的攻擊一波接著一波,讓人喘不過氣來,
小路披著浴衣站著看,手指間夾的雪茄也忘了抽,繚繞著淡淡藍煙。

  忽然見紮戈從禁區外橫向帶球往禁區內撲,兩個後衛伸腳都沒把他放倒,這
邊空了,就在大禁區前沿,紮戈拔腳怒射!球劃出一道漂亮弧線………擊中門柱
了!

  正待扼腕歎息,忽然見那頭金髮向前一沖,正攔住反彈出來的皮球,迎球推
進,射擊,進了!巴蒂進球了!

  小路握拳跳了起來,口中大叫:“GOAL!GOAL!”——雖然這個球
並非巴蒂經典的射門。

  見男人興奮樣子,女孩也知道那叫“巴豆”的進球了,心想:就來了吧,反
正今天也跑不掉的。

  小路回頭得意地瞅著她哼哼笑,道:“我說嘛,巴蒂是誰?!他不進球,誰
進?!這可是個關鍵球!”忽見女孩楚楚動人的盤坐在床上,一副任他宰割的樣
子,有點心動了,但又想:老子這會沒動她,巴蒂就進球了,再忍一會,別壞了
運氣!

  轉身不去理她,又繼續看比賽。

  說邪門也邪門,巴蒂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風暴一樣橫掃球場,五分鐘內又
有兩次射門,雖然都被擋住了,但獅王那君臨天下的氣勢已經出來了!

  快看,卡福帶球,上去了,這小子突破還是有幾刷子,該分球給遠端的巴蒂
了——他媽的,怎麼自己射了!唉——又擊中門柱了!哇!巴蒂沖上去了,倒地
鏟射,球又進了!三比二!

  小路回頭惡笑著盯著女孩,伸出兩個指頭:“兩個了!”

  女孩心頭一緊:“巴豆‘,你不要再進了!小路把浴衣一甩,赤著身子便跳
到床上,將女孩從被窩裏拖起來,呲嘴怪笑著道:”行了!老子不管了,先作了
你!“胯下那根紅通通的陽具自己先硬起來了。

  女孩被他拉著面對著電視跪好,四肢著床,趴定了,雪白的小屁股翹在小路
面前,他雙手在她股肉上輕拍,歪著頭看見那兩片緋紅的荷瓣半張開,中間紅猩
猩一條溪縫,濕淋淋的反著光。小路也不用手去把住話兒,調低腰身,讓那根巨
物自己一翹一翹往洞口進,在洞邊點晃了幾下,終於對準了口子,輕輕一頂,赤
紅的大龜頭一下就鑲進那肉縫中。

  女孩在前頭仰頭輕叫,想要回頭看他,卻被小路一把揪住頭髮,把頭向後拉
起。與此同時,腰胯向前一聳,吱溜一聲,肉莖便整根兒堵進女孩體內。

  女孩陰門被撐得麻脹,一絲痛意幾分酥軟,想要合身趴下,卻被從後面拽著
頭髮,趴不下去。男人停了一下,感受著女孩熱辣年青的陰肉,緊緊夾住自己肉
莖的舒暢,才緩緩抽出,又重重插入,左手拉著女孩的長髮,右手按在女孩結實
小巧的肉臀上,用力按壓。

  這個姿勢如同騎馬衝鋒,正合他此刻暢快的心情。下身提動,眼睛卻還盯著
電視看,巴蒂又有一次機會,頭球,頂高了。佈雷西亞象被戰神打垮了,已無還
手之力,羅馬群狼在獅王率領下,撲向獵物輪番撕咬!

  男人快意的聳弄著,肉莖在女孩體內進進出出,帶出一些熱燙的汁水,滴落
在床單上。女孩已經神情迷茫,臉上粉肉一陣陣抽搐,咬緊嘴唇正抵擋著從小腹
竄上來的股股熱流。

  這一刻,羅馬又形成三頭突破,眼看有戲,男人下身抽動得愈加用力,肉莖
一下下重重刺入肉洞,小腹撞擊著女孩的屁股,發出水漬漬的啪啪聲。果然德爾
維齊奧前場分球,巴蒂帶球向前蕩了一步,已沖入禁區,左腳掄圓了,一個大力
抽射,皮球象枚出膛的炮彈,直射網底!

  “GOAL!GOAL!GOAL!”男人狂叫著,把女孩頭髮狠狠拉起,
屁股狂聳,猛的抵住,那蓄了大半天熾燙的欲液,從沸騰的精水爐中噴濺而出,
射滿了整個通道!

  巴蒂進了三個,小路也真幹了三次,只是一次比一次稀水,到後來,也覺得
這巴蒂真他媽的不地道,不進就不進,一進就他媽進三個,放出了大話,不能讓
這小姑娘笑話。勉強玩了,仰面朝天,望著天花板直喘氣,側臉看一邊的女孩,
也好不了多少,呼吸弱弱的,給肏昏了似的。暗自得意,想,知道厲害了吧!老
子說到做到!

  兩人窩在被窩裏休息了好一陣子,才緩過氣來,女人促著眉毛怪他:“人家
骨頭都在痛。”

  小路“喝喝”一笑,道:“愛你愛到骨頭裏了——還不舒服?”

  “你好壞!”粉拳就不輕不重地打在他胸上。

  兩人又調笑了一會,才起身,穿好衣服,走到門口,小路忍不住又抱著女孩
親嘴,才開門出去。見柔柔和張濤的房門還關著,心裏不由一驚,這兄弟比自己
還厲害?!轉身便到那門口想往裏看,雖聽見裏面有些動靜,但門關得好好的,
也沒有條縫,哪里看得見。

  翠兒見他那樣,“撲嗤”一笑,手指捅捅他的屁股,低低道:“想偷看?”

  小路赫然笑了,點頭。

  翠兒拉著他的手往樓梯上帶,兩人輕手輕腳上了半層樓,翠兒在第三級處蹲
下來,指指那梯角道:“這兒有一條縫,你趴下吧,就看得見了。”

  小路低頭注意,果然有一條牆縫,隱約透著亮,心裏好奇,顧不得髒不髒,
把臉側在梯臺上,眼睛湊近那縫兒,向裏張望。

  一看便止不住想笑,原來那縫兒正對著那張大床,張濤正赤條條跪在床上,
四肢著地,白生生的屁股老老實實翹著。那少婦也裸著下身,那腿間隱約一叢茂
盛的毛髮,映在她雪白的腿內側,黑得刺目。

  少婦的上身卻戴著個皮乳罩,正趴在男人屁股後面,吐出紅紅的舌尖,象只
啄木鳥似的一下一下啄著男人的屁眼兒,男人隨著她的刺插,屁股一收一收,嘴
裏一聲聲呻吟。婦人雪藕似的一條手臂從男人兩腿間伸到前面,握住那又粗又短
的把兒,正替他手淫。男人咧著大嘴,口水從嘴角一串一串掛下來,那裏還尋得
到平日那張局長道貌岸然的樣子。

  小路捂嘴哼笑,讓開縫兒,讓翠兒也看了,女孩張大嘴,一臉驚笑,原來還
可以這樣玩啊!小路一把摟住她的腰身,湊近耳邊道:“下回,你也這麼給我做
做,有點意思!”

  翠兒心頭一跳,看他一眼:“你還要來?”

  男人點頭笑道:“下次我叫柔柔和你一起來,好不好?”

  翠兒心裏一下涼了半邊,淡淡點頭道:“隨便啦,反正你們有錢人就愛玩這
些花花路子。”

  男人在她屁股上擰了一把,起身下樓去。一邊走,一邊尋思,回去的路上要
怎麼好好調侃一下咱們“陳總”,嘿嘿,這春河鎮還真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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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一片落葉從女人頭頂飄落,她抬頭看,院子裏那棵法國梧桐已光禿禿了,它
最後的一片葉子,便落在她的腳下。這是一片精緻的黃葉,黃的純粹,葉形也很
完整,她彎下腰,輕輕拾起來,舉在陽光下看,覺得憐惜,就夾進書本裏,和那
紙調令壓在一起。

  喬已經等了他一個多小時了,中午楓應該回來的,但都快1點了,還沒有見
他的影子,她只想告訴他,這事她沒有別人好說的。

  楓已經取消了中午的休息,他覺得自己欠的賬太多了,就這不到一年的時間
了,他不能再浪費一點時間。在食堂吃過午飯,楓就趕回到教室,他的重點是英
語,他不喜歡英語,甚至到了厭惡的程度,分數最好也就在60分上下。但這一
難關,他不硬啃下,考個好學校,那是夢想。

  他沒有太多時間從語法、從語音開始,也沒有什麼花巧的辦法,只有埋頭抄
寫,從第一篇課文抄到最後一篇,強化記憶,要自己背下。一遍不行抄十遍,十
遍不行抄二十遍。

  也不和同學嬉鬧,只要有空他就抄,幾乎每天抄滿一個筆記本,他支撐手掌
的小指背擦得紅腫,架筆的中指也磨起厚厚的繭子,但他不能停,這是他一個人
的戰爭,為了喬也為了自己!

  喬看表,時間快到了,最後一班車就要走了,她不知道楓為什麼不回來,又
不敢去學校找他,她只好走了,心裏卻難免惆悵。

  楓自從回來後,再沒有給她電話,她有時候想,那是不是少年一時的衝動?

  特別是夜深時,很多想法會突然湧上心頭,她會哭泣,會覺得配不上他,而
自己卻在幻想和他在一起,這是多麼的卑鄙;他是那麼優秀的一個男孩,她會拖
累了他,會毀了他的一生……;這紛亂的思想中卻沒有後悔,她從來沒有後悔過
在那楓葉如血的山坡上,在那秋天的豔陽下,她和他所發生的一切……。

  下雪了,車窗上粘著2000年的第一片雪花,象根本未曾存在似的,溶化
了,消失了,連一點水漬也沒留下。然後第二片、第三片……第五片……。紛紛
擾擾的大雪突然降落在小城,沒有一點徵兆。班車駛出城時,山野已經披上白茫
茫的薄衫,女人望著窗外,在想:這冬天來得太早了。

     ××××××××××××       ××××××××××××       ××××××××××××


  徐達明主持的政府辦公會,在縣城裏降下第一場雪後初霽的次日如期召開,
除了班子的幾個成員,相關部門的負責人也特邀到場,徐的意見是因為涉及到幾
個要錢的項目,如果辦公會成員有疑問可以現場質詢。

  所以教育局周局長也坐在會場的一角,但讓他氣餒的是,此次討論的議題中
並沒有局裏上報的房改方案。

  先議的是先鋒林場職工安置分流方案。除留下護林和種樹的十來個人,其餘
兩百來人張口要吃飯,算是這屆政府的一個心頭大患,縣府責成計經委作了個方
案,計經委又報上兩套方案來,一是分流安置、二是現金補償。爭了半天,大家
說不清哪條路好,最後又爭論那補償金是高了還是低了,一個房間裏鬧喧喧象個
菜市場。

  眾人爭得累了,口也幹了,才見徐縣長一直沒發言,都回頭看他,會場反一
下子變得安靜了。

  徐達明見眾人都看著他,才端過茶杯,喝口水,又想了一刻,才道:“剛才
聽了老韓、老郭、顯局長和大家的發言,對我深有啟發……”他停了一停,繼續
道:“我一邊聽,一邊在想:分流安置,好的企業安不進去,差的企業,安進去
了過一年兩年又要破產,又要二次安置,不是個長遠之計嘛……”

  不贊成分流安置的老韓聽徐達明的口氣,顯然站在自己一方,臉上不由暗有
得色,才覺得口有些幹了,拖過茶杯,猛啜了幾口,嘴唇上粘了根茶葉,“呸”
的一聲扭頭噴到地上。

  老郭卻低著頭,兩根手指頭在會議桌上輕叩,豎著耳朵聽他的後話。

  “現金補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一次買斷,錢貸兩清,大家都乾淨,道理
上是這樣……”徐達明掃視一下全場,道:“但是,實際操作中還有一個問題,
那就是:林場職工拿到那幾萬補償金,他們會去幹什麼,作小生意?存銀行?打
牌賭博?”他頓了一頓,聲音也提高了一度:“作生意虧了、打牌輸了、錢用完
了,他們怎麼辦?”

  這還真是個問題,幾個人都面色赧然,怎麼辦?!到時候那些光棍漢子、大
腳婆娘又打鬧到政府,怎麼辦?!

  見大家都不吱聲,徐達明彎起中指和食指在漆得水光光的桌臺面上重重敲了
兩下,沉聲道:“這個問題,我們不能不事先考慮到哇!同志們,穩定壓倒一切
呀!”

  “這道難題該怎麼解?我們還真想不出來。”縣府辦公室張主任這會終於品
出點味來了,忙笑著道:“您看該怎麼辦?”

  下面幾個人都聽懂了,都笑了,跟腔道:“徐縣一定深思熟慮過了……”

  徐達明抬抬手,止住那“蛙”聲一片,搖頭苦笑:“我又有什麼好辦法,不
過這兩天晚上我一直在想……能不能將現金補償的那錢交給社保,由社保來解決
他們的養老問題呢?”

  話音未落,眾人都覺得眼前一亮,不由暗自叫聲“好”。

  徐達明也不理會會場中的騷動,把目光望定了坐在第二排的社保局易局長,
點著下巴沖他笑,易局長這才知道一大早徐大明叫他來列席的用意了。

  見要自己表態,也來不及細想,便道:“這當然是好事,只是不知道那錢夠
不夠?還要和計經委易局長他們算一算。”

  “我測算了一下,按現金補償的標準,大體是夠的,只是五十五歲以上的職
工,政府要補一點,估計也不多,主要的問題是要作通職工們的工作。”徐達明
抬眼看看易局長:“你們計經委也兼了體改委的工作,這事就要靠你們了。”

  “沒問題!對他們是好事嘛!”老易忙接過去:“只要政府決心下了,我們
堅決執行好!”

  老郭在一旁敲著鉛筆,左右看看班子幾個成員,笑道:“還下什麼決心?這
事就這麼定了吧,老徐想的就是比我們全面、周到。”

  韓朋生嘿嘿乾笑兩聲,這場面也容不得他說什麼,只得幫腔道:“老郭說得
對,方向就這麼定了。細節嘛,下來老易他們再理一理,一定要萬無一失。”

  易局也點頭答應了。

  辦公室張主任忽然想起什麼,插嘴道:“這辦法,省市好象還沒有先例,咱
們縣首創的,弄得好了,興許可以作為一個先進經驗,全省推廣也說不定。”

  說得眾人都來勁了,臉上都掛上笑意,仿佛這事已經成了,都跟著沾了點榮
光。連坐在後排的財政局劉局長也站起來拍著胸脯表態:“財政一定全力配合,
保證資金及時、足額到位。”

  徐達明贊許的笑笑,點頭,雙手一按,讓他坐下,環顧左右,道:“我倒沒
想這麼多,只覺得工人們可憐得很,現在不准砍林子了,總得把他們安排妥當,
不要生出是非。好了,好了,這事就照老韓說的,交給易局長和劉局長他們去安
排,還是那句話:積極穩妥,周到細緻。”

  他低頭看看桌上的報告,清清嗓子:“下一個議題,討論一下教育局的三個
緊急報告。”

  老韓埋頭一看,見那報告上第一樁就是那縣中更新電教室的事,眉頭微微一
皺,昨天老徐路過他辦公室時,見他在看報告,便指了指這處給他看,也不說什
麼,只是苦笑,歎道:“五十台,120萬元哪!”

  因此他過細的看了那報告,也覺得過份。更新五十台電腦,舊的還歸電腦公
司,就獅子大開口124。5萬元,教育局這幫孫子還真敢喊。對了,還有那個
房改方案,老子都不敢這麼想,你個周局長怎麼就能白紙黑字寫出來,還說是什
麼教育系統全體“民意”。

  “誰先說說。”徐達明抬頭,掃了一眼眾人,目光卻落在韓朋生身上,韓朋
生盯了徐達明一眼,張口便道:“我先談談我的意見吧!”

  聽得出他語氣不善,周局不由抬頭看他,心裏忽然有幾分緊張。

  果然,韓朋生目光緩緩掃到他的身上,周局忙低頭作記筆記狀,耳裏卻清清
楚楚聽見韓副縣長一聲冷哼,道:“這三件事我一塊說吧,‘教改’和‘危改’
的事,不用多說,該給多少給多少,實報實銷,這個……財政局把關;但電教室
設備更新的事,我想問問周局:五十台電腦,就要125萬,周局調查過沒有,
這一台電腦多少錢,2萬元一台的電腦應該是個什麼樣的?”

  韓朋生也問過自己的兒子,到網上也查過,現在最好的臺式機也就一萬三四
左右,所以問起話來底氣十足。

  周局一愣,這事其實和他無關,是張濤搞的,他倒還真沒過問一台咋樣的電
腦值2萬元,但這陣子,也不好說自己不知道,那你個正局長怎麼當的,心裏一
急,臉也脹紅了,忽然想起張濤教他說的,抬起頭硬擋,道:“韓副縣長,我解
釋一下,這個價格是經過市教委電教中心測算認可過的,裏面不單是電腦的錢,
還有建網的錢,上遠端教育軟體的錢。”

  韓朋生冷笑一聲,道:“那錢,我給你留夠了的,25萬元夠不?”不待周
局回答,接著道:“你不要說市教委電教中心認可,我們縣有我們縣的縣情,他
認可的不算數,還得縣裏認可才行。”

  周局一下子也嗆得說不出話來,只盯著幾個正副縣長看,腦子裏一片混亂,
心裏暗叫倒楣:“媽的張濤!關老子什麼事,老子替你受罪來了!”

  先前張濤也暗示過他上下都通過了,他才信心十足來的,本以為只是走個過
場,卻不想這“韓棒槌”一上來就不客氣,拿他開刀!

  周局長接不上話來,會場一下變得冷清,空氣緊繃繃的,大家都看著他,等
他發言。正倉促無計,忽然聽到徐縣長柔聲道:“周局,你不要著急,這事技術
性太強,恐怕你一下也說不清楚。”

  這話正象把灸烤他的火爐子忽然撤下,又似將壓在他頭上的千斤巨石一下推
翻,給了他一個大大的臺階好下,周局感激得望徐達明一眼,忙道:“是,是,
徐縣長說的對,這報告也是他們下面起草的,技術上的事,我哪懂……”自嘲的
乾笑兩聲:“我們這些老教書匠,早已過時了,跟不上網路時代嘍!”

  韓朋生不好再說下去,只皺眉瞅他一眼,想道:你這局長怎麼當的,什麼都
往下麵推。心裏對這人又多了幾分卑夷。

  徐達明笑道:“周局啊,老同志更要加強學習,不然就落伍了。好象老韓,
年齡比我還大,但就是肯學習,現在電腦用得比年輕同志還俐落,打得還不是拼
音,是速度最快的五筆!”

  韓朋生聽得受用,少不了謙虛兩句:“不是我不打拼音,是我們那陣子根本
沒學過,只好苦巴巴硬背五筆了。”

  說完,眾人都笑了,都說“韓副縣長不容易,跟得上時代!……”

  氣氛一下輕鬆不少,見大家都笑過了,徐達明才道:“這樣吧,你這三個報
告,‘教改’和‘危改’的事,這次都可以給個明確意見,只這電腦的事,恐怕
你們得拿回去,重新合計合計,到底要多少錢,每一筆費用是怎麼構成的,重新
擬個報告,一五一十寫清楚,下次辦公會再討論一次,周局你看行不行?”

  當然行!周局想,沒當場給否決掉,就算徐縣長給了天大的面子了。

  忙道:“行!我立刻回去,召集局裏的人和縣中負責人開個會,一定要把這
事揀清楚,一筆筆費用一定落到實處!”

  “那好,現在就今天的幾個議題表決,張主任請你記錄一下,電腦的事就刪
了,不要記了。”徐達明笑著望幾個局長道:“今天和大家坐在一起,收穫挺大
的,以後還要多歡迎大家來列席會議。”

  幾個局長都哄然叫好,笑著起身,出去了。知道表決的時候,他們是應該回
避,其實這也不過一個形式罷了。

     ××××××××××××       ××××××××××××       ××××××××××××


  張濤黑著臉進來,小路便知道事情辦得不順利。

  張濤悶悶的在辦公桌後坐下,擰開保溫杯,咕嚕、咕嚕喝了幾口熱茶,才看
他,道:“媽的!那老東西把我叫過去罵了一通,說我們整個一狗屁報告!會上
沒通過!”

  小路緩緩在他對面坐下,想了一想,道:“徐達明不同意?”

  “徐倒沒說不同意,是韓棒槌跳出來橫插一杠!”

  “關他什麼事?他又不分管教育!”

  “誰知道他哪根神經發了,還在會上明明白白說:怎麼50台電腦就要12
5萬,還問周局懂不懂一台電腦值多少錢。”

  猛然想起要是自己在那場面上,也難堪得很,不由氣也消了不少,畢竟周局
是替他受過……不過,他又是替誰受過呢?

  “周局怎麼說?”

  “按我們的話也說了,但韓副縣長扭住不放,話都說僵了,最後還是徐達明
出來打圓場,叫我們重新擬個報告……”

  “你搞清楚沒有!”小路打斷他的話追問:“是否了,還是撤下來了?”

  張濤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道:“徐叫撤下來,不表決,重新作方案。”

  “那就有戲!”

  小路反笑了,站起來,拍拍張濤的肩,接著道:“徐是個聰明人,這事他還
有不懂的?你放心好了,再給他擬個方案,寫細一點,我保管你通過!”

  “這個我知道。方案該怎麼寫,我知道,但恐怕老爺子也得出出面了。”張
濤皺眉想,道:“徐達明是不見兔子不撒鷹,你那邊要沒什麼動靜,我怕這事真
要砸了。”

  小路點頭笑道:“我知道,不過這麼件小事,還沒必要勞動老爺子,我自己
去見他,不信他不給這個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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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後由 shyulih 於 2009-12-24 08:58 編輯 ]
2009-12-24 08: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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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yuli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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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小路進門的時候,徐達明還裝作不太記得,直等小路親親熱熱叫了聲:“徐
叔叔,我是劉小路!”

  徐達明方才一臉驚喜地笑起來:“哦!是小路!你看徐叔叔,是不是老了?

  不對,是你小子長變了,才兩年不見,就長成條漢子了!“

  重重錘在年輕人的肩頭,一把將他拉進屋去。

  又亮著嗓子向裏屋喊:“徐楓,你看誰來了?快出來!”

  聽到父親叫喚,楓很不樂意的開門,面前這男人他有幾分面熟,應該是見過
面的,但父親的熟人,他往往都沒有興趣,也懶得記他們的名字。

  那人望他先笑了,道:“是小楓吧!前年夏天我們在先鋒林場見過的,你還
帶我去楓葉河釣魚來著。”

  楓一下想起來了,這人叫劉小路,是市里一個副市長的公子,前年夏天,陪
他的奶奶來先鋒林場度夏。父親因為走不開,除了辦公室張主任,也讓他作為代
表,陪著到林場住了一個周;林場沒什麼好玩的,除了打打鳥,就是一起去釣釣
魚,因為是父親的客人,加之小路又比他大上許多,兩人雖然以兄弟相稱,但始
終客客氣氣的,沒留下太深的印象。

  不過那個夏天倒是值得回憶的,楓笑起來,多半是因為那美好的回憶,聲音
也多了兩分熱情:“記得!記得!我們還烤蘑菇來著,請坐!請坐!。”

  小路一邊坐下,一邊回頭對徐達明感歎:“徐楓才真長變了,要不是在您家
裏,這麼英俊的兄弟,在大街上我還真不敢認他,都是你徐叔叔的優良血統!”

  徐達明倒了杯茶,一邊推到他面前,一邊笑著回道:“小路你這張嘴呀!難
怪老太太最喜歡你。”

  徐達明說的老太太,就是上次來的劉市長的母親,小路的奶奶。

  他接著問道:“老太太最近怎麼樣,身體還硬朗吧?”

  小路面上頓時一暗,這倒不是裝的,他從小是隨奶奶長大,和奶奶的感情倒
比父母親近得多:“不太好,奶奶去年查出乳腺癌,作了放療後,身體一直來很
弱,稍不小心就感冒了,……還是那年在你們這裏,那時候身體多好!”

  徐達明道:“那是不是安排一下老人家再來過個夏?好生調養一下?”

  小路苦笑道:“我們倒這麼想,但就不知道她能不能過這個冬了。”抬頭見
楓還站在那裏,拍拍旁邊的沙發,道:“小楓也坐坐!”

  楓笑笑,搖頭,指指書房,道:“我馬上就要進去,還有功課沒作完呢!”

  “哦!”小路忽然想起了:“明年就高考了吧!快進去,快進去,不用陪著
我。這個,才是最重要的!”

  楓點點頭,望了父親一眼,見他也沒言語,轉身進了屋,把門也輕輕碰上。

  徐達明看見兒子進去了,心裏幾分得意,忍不住笑了,指指那門道:“這小
子這段時間象一下長醒了,自己知道用功了,一吃完飯就鑽進去看書。”

  “小楓成績不錯吧!”

  “中上游,再不努點力,怕就考不上重點了。”

  “徐叔叔你急什麼,小楓這麼努力,問題不大的……”

  小路呵呵一笑,又道:“就算差那麼幾分,也沒關係嘛,找我姐幫忙!特招
生也要上!”

  徐達明才想起小路的姐姐是省招辦的副主任,手上還是有些辦法的,心裏暗
暗記住了,到時候真要用得上,那也只有厚著臉皮去麻煩她了。

  又聽見小路道:“這次到縣裏來,沒有首先到徐叔叔這裏來拜山頭,徐叔叔
不要生氣哦!”

  “哦,你什麼時候來的?”徐達明還裝作不知道,一臉詫異。

  “上周就來了,老爸還給您帶了兩盒茶葉,一直忘了給您拿來,今天當然想
著的。”說著便從袋子裏取出兩筒茶葉來,遞給他。

  徐達明取過一筒端在手裏仔細看看,口裏便贊道:“好茶哇!極品龍井,這
茶喝起來鬱而不悶,香而不膩,一定要代我好生謝謝你父親!”

  小路淡淡笑道:“謝他什麼,老爸還常說徐叔叔是個重情重義的人,那次奶
奶來,就好麻煩徐叔叔。”

  “那是應該的,老太太一生為國家作貢獻,有機會為她老人家服務,是我們
的榮幸。”這話倒也不全是奉承,老太太年輕時也算是抗聯的人,在趙一曼手下
作過聯絡員。

  “對了,這次來徐叔叔這個窮鄉僻壤幹什麼?”拉完家常,話便轉到正題上
了。

  “這事情,徐叔叔多半也知道,我不是在科委下面搞了個盛京電腦公司嗎,
這回市教育系統建校園網的事就交給我們作了,每個縣都要跑跑現場,您這個縣
是我們的第一個試點,所以要親自下來,幫助教育局做做預算,定下方案。”

  原來如此!徐達明暗想:想從我這個窮縣突破,其他有錢的縣就不好再說什
麼了,——你怎麼就這麼肯定能吃定了我呢?

  徐達明還在暗暗揣度,小路卻接著說得明白了:“原來是想先走西陽縣的,
老爸卻叫我先到您這邊來,說順便先來看望您。”

  “劉市長太客氣了!”徐達明暗想:是你小子自己說的還是你老爸的意思?

  嘴裏卻道:“這麼說,我真要親自感謝一下了!”說著便笑著拿起電話,撥
了劉副市長的電話,通了,小路也只笑著,看他說話。

  “喂,劉市長,我是徐達明。”

  電話那頭熟悉的、熱情洋溢的聲音:“是達明啊!好啊!”

  “劉市長,小路正在我這裏,——感謝您的關心啦!”

  “哪里,哪里,以前是關心不夠哇!”

  “劉市長對我們工作一直很關心,方方面面都離不開您的支援!”這話三分
客套,七分倒是真的。

  “達明啦,我是說對你個人關心不夠哇!”電話裏那聲音聽起來有些歉意,
但卻又似含著深深的笑意,聽得徐達明心頭狂跳。

  正待說句話接上,劉市長卻轉了話題:“對了——老太太前些天還提到你,
說你們那裏好哇,空氣好,樹林好,人更好。”

  “老太太要想過來,我親自開車去接她!”徐達明強壓下心裏那幾分激動,
但話出口還是沖了點。

  電話裏沉默一刻,帶著絲苦笑:“怕她不能來了。”

  “小路給我也說過。”

  徐達明連忙補充道:“聽說用野山參的參須泡水、煎湯,能幫助老人提高抵
抗力。我這就馬上叫人去山裏找,小路回來時讓他帶上。”

  “謝謝了,謝謝了,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劉市長聲音也帶了幾分感情:“只是太麻煩你了,那東西現在不好找哇!”

  “您放心!怎麼說我這裏也是林區,總有辦法的!”

  到這陣子,雙方的意思都表達得差不多了,再說便多了,徐達明看看小路,
道:“您還給小路說兩句?”

  “不了,你轉告他吧!叫他不要給你添麻煩!早點回來!”

  “那好,好,就這樣,再見!”

  擱下電話,徐達明心情異常的好,看看小路,兩人都笑了,都不提那事,只
扯些閒話來說,末了,小路起身告辭,徐達明又再三叮囑:走的時候一定要來一
趟,把找的野山參帶回去。

  張濤在樓下車上等著,見小路下來,面上笑意還沒褪盡,便知道事情多半成
了。側身幫他拉開車門,等他進來坐好了,才開口道:“春風得意馬蹄疾!說好
了?”

  “那還用說!”小路得意地撫著自己一頭板寸,看看後視鏡,道:“你老兄
現在該幹啥幹啥!”

  張濤嘿嘿一笑,點燃車,笑問:“怎麼樣?今天心情不錯,……再去那邊玩
玩?”

  小路一愣,那事兒,他還真沒想過,側著腦袋看著張濤怪笑:“你小子又想
了,真他媽的一騷客!”

  張濤赧然一笑,分辯道:“我孤家寡人呆在這山疙疙裏,哪象你們一幫兄弟
在市里風花雪月!共產黨也得講人道主義嘛!”

  小路放聲大笑,這兄弟也夠難的,放著一漂亮老婆在市里,卻無法享用,倒
在這山溝裏對個鄉婦動了情。忽然轉念一想,自己又何嘗不是個怪物,只見了那
“鄉中”的小姑娘一眼,這幾天心就甸甸的,總想開口叫張濤安排一下,但又惦
著這邊的事,現在總算有了點眉目,抽時間給他說說,這次能見個面也是好的。

  “去不去?”張濤又問,把車倒出來,在院門口停住,拿眼瞄他:“左邊還
是右邊,你一句話。”

  “隨便你!”小路不想拂他的意,懶懶的道:“你去找你的柔柔,我去嘗嘗
其他幾朵花兒。”

  “好!出發!”張濤有點亢奮的大叫,一踩油門,吉普車一聳就沖了出去。

  到春河鎮的時候,已經快10點鐘了,張濤把車就停到鳳翔山莊的院子裏。

  那中年雞頭侯在一旁,等張濤下來,忙苦著臉跑到他跟前,低聲道:“柔柔
今天有客人。”

  張濤面上頓時幾分不悅,中年漢子腰杆更勾得低了,卻一臉壞笑道:“不過
今天來了幾個雛兒,要不試試新鮮的?”

  張濤本來就不愛那些小姑娘,認為不懂風情,還要老子去將就她。就回頭問
小路:“兄弟有沒有興趣?”

  小路本來是陪他來的,也無所謂,但聽是雛兒,有點意思,就問:“還沒有
開過苞?”

  那漢子轉向他,笑道:“爺你又說笑了,真到了我們這裏,哪里沒開過的,
只不過歲數小,長得象花骨朵一樣。”

  “多大?”

  “對外面說是17了,其實才16歲,聽說前些時候還在縣中讀書,好人家
的女娃。”

  “中學生?”張濤忽然來勁了,眯著眼淫笑著問。

  小路看了張濤一眼,心裏忽的閃過一絲厭惡:你這教育局局長,嫖個女中學
生,好光彩的事麼?

  張濤卻沒注意,只嚷嚷:“帶我們去看看,樣子好看嗎?”

  那漢子邊在前面帶路,一邊玩笑道:“長得象個洋娃娃似的,您兩位看了不
要爭得打架。”

  沒有走向那個大院子,卻上了一個小樓,在一個房門前停下,敲門,開門的
是一個街頭小混混模樣的光頭少年。

  裏面大床上坐著幾個少男少女,正在打撲克,見有人來了,兩個長髮的男孩
跳下來,到裏面衛生間去洗手去了,兩個女孩跳下床,拍拍牛仔褲上沾著的瓜子
殼,一臉放浪不羈的樣子,直直望著兩個大男人,倒看得兩人有些詫異了。

  左側的女孩稍胖一點,臉也圓圓的,臉蛋上隱約幾粒青春痘;右邊的女孩長
得倒還乖巧,倔強的小鼻尖微微翹起,雪白的牙齒輕輕咬著下嘴唇,一臉滿不在
乎的樣子,雙手插在腿側褲兜裏,兩條細腿一抖一抖的。

  張濤眼睛粘在右邊的女孩身上不放,小路卻先就倒了胃口,正想抽身出去,
忽然看見床邊的長沙發上,在燈光的陰影裏,還蜷著一個瘦瘦小小的身影,黑暗
中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正驚恐的看著他們。

  官場就是污濁的。正如我在《柳葉菲菲》裏說的一句話:“黑暗才是這個世
界的主旋律”,有些兄弟看了不爽,可以理解。本就在這痛苦的人界掙扎,好不
容易到了這個精神的避難所,還要映射那現實的暗黑。……不爽,我也不爽!但
文字要這麼走,我也控制不了。努力滿足你們吧!這一章還是黑暗,下章我也希
望能夠看到一縷陽光。最後,感謝大家捧場!一個人練攤確實寡然無味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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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昏暗的走廊裏,女孩走在他的身後,他忍不住回頭看,女孩立刻遠遠站住,
保持離他四五米的距離,畏縮的看他。

  他心裏象被針刺了一下,暗暗歎口氣,想:這就是生活了,同樣的花季,同
樣的年華,有人過得象公主一樣(象他那年齡和這女孩相仿的小侄女),有人卻
如凋零污泥中的殘花落瓣——他在懷疑自己是否忍心去剝光她的衣服,將自己粗
野的陽具刺入她幼稚嬌弱的身體中。

  門關上了,房間裏燈光白晃晃的刺目,牆上一面大鏡子,正對著那張特製的
大床,他從鏡子裏看清了那女孩,短髮,梳著劉海,讓人憐愛的小圓臉,一雙又
黑又亮的眼睛,臉色卻白得不正常,有點發青,——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原因。

  他轉過身在床沿上坐下來,招手叫她走近一點。

  女孩手裏捧著兩套白色毛料浴衣,怯怯地向前走兩步,只和他對上一眼,就
飛快的低下頭,細聲細氣的問道:“叔叔,要不要換衣服。”

  他伸手,拉她靠近一點,輕撫著女孩光滑的臉,然後托起她的下巴,讓她看
著自己,女孩逃避著他的眼睛,左右閃爍,卻不敢動彈一下。他順手取過她手中
的衣物,扔到床上,拍床沿,柔聲道:“先不忙,我們說說話。”

  他感覺女孩輕輕吐出口氣,情緒好象放鬆了一點,順從貼著他的身邊坐下,
忽然抬頭看他,露著潔白的牙齒,澀澀地笑:“叔叔,你第一次來……?”

  “是,……你為什麼在這裏?不去讀書?”他問,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何
必呢?為了一點好奇心,讓女孩更覺得難堪。

  女孩果然低頭,半天沒吱聲。他心頭頓時憐惜,伸手攬住她的小腰,彎身下
去另一隻手兜住她的腿彎,把她抱到自己膝蓋上坐著。女孩有些慌亂,以為他要
開始了,側著臉不敢去看他,臉上飄起一片紅雲,雙手卻不自覺的緊緊抓住自己
的衣角。

  他雙手輕攏,將女孩摟緊在懷裏,低頭把臉貼在女孩臉上,閉著眼感覺著那
純潔無瑕的臉頰;微微有些發燙,同時也感覺得到女孩瑟瑟縮縮的顫抖,如同一
只掉入獵人陷阱的小羊。

  有些事情是逃不了的,正象陷阱中的羔羊躲不過獵人的屠殺,年少的女孩也
清楚的知道,無論客人多麼愛惜她,她也逃不掉的——她蜷縮在男人懷裏,卻感
覺不到男人想給予她的安全和保護,她渾身發抖,象草食幼獸躺在一隻巨大食肉
野獸的毛髮中。

  要來就來吧,她覺得噁心,這些男人都是一樣的,把她當作絨毛玩具一樣抱
在懷裏,想要恩賜假惺惺的同情,要不了一刻鐘還是會把她剝得精光,壓在他們
肥碩多毛的肚皮下肆意蹂躪。……她見得多了!

  要來就來吧,女孩想,冷冷地從男人懷裏掙脫出來,低聲道:“叔叔,我替
你脫衣服吧。”

  男人詫異的看著她,卻沒有拒絕,他有什麼理由好拒絕,他來這裏的目的不
就這事嗎?!

  女孩蹲在他身前,拉開他的皮帶,幫他把長褲解開,他挪動一下身子,方便
她褪下來。然後是衣服,一件件脫下,女孩小心疊好,放在床頭的沙發上。然後
把浴衣給他披上,道:“叔叔先去洗洗吧。”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陽物,軟軟的,不知道面對女孩的裸體,它能不能硬得起
來。他起身,到浴室,擰開水籠頭,水汽一下滿了整個房間。……等他從浴室裏
出來,卻見女孩已經躲進被子裏,兩隻小手緊緊抓著被角,露著兩個瘦瘦的小肩
頭,身上的衣服已經脫下,折好放在他的衣服旁邊,那被子裏的身體顯然是赤裸
著的了。

  他光著身子爬到床上,跪在女孩邊上,女孩眼光掃到他胯間那根軟塌塌的東
西,不敢多看了,抬眼看他,稍稍拉開一個被角,細聲問道:“叔叔,你進不進
來?”

  那話說得好象是“你不要進來啊!”

  男人苦笑了,說實話,他對她並沒有太大欲望,先是可憐後來是帶點好奇,
照顧一下她的生意罷了。他拉開被角,向裏看時,卻有點震撼了!

  削瘦的身體,胸部只兩塊小小的突起,卻異樣的長著兩顆女人的乳頭,色澤
也黑黑的,倒象哺乳過的婦女,再向下,光禿禿的下體,一道白白的肉縫,沒有
一絲血色。見男人盯著自己身子看,女孩不由羞怯了,雙手抱著肩膀,側過身去
背對著男人,象小男孩一樣的屁股沖著男人,男人赫然看見那小小的屁股中間印
著一塊橢圓的青色斑痣!

  男人喉頭一陣陣堵得慌,完全還是一個孩子嘛!這世道!

  他頹然倒在床背上,見女孩驚惶的回頭看他,試著笑一笑:“衣服穿好吧,
叔叔不想做了。”見女孩臉上遍佈驚恐,忙道:“錢我照給,你穿好衣服,回去
吧!”

  女孩望著他,淚水一下子無聲的流了出來,這男人是真的,她已經想不起多
長時間了,沒有人這樣真心的關愛過她,這讓她想起了她的爸爸,那個用鐵夾夾
著褲角蹬著三輪車,沖著風雪去找生活的、蒼老得如同老人樣的中年漢子。

  但他不在了,從把他埋葬的那一天起,她就再沒有感覺到這人間的溫暖了。

  “叔叔!”女孩哽咽著,撲在他的膝蓋上,壓抑的抽泣,瘦削的肩背在冷冷
的空氣中聳動。

  男人愛憐地輕撫著女孩的頭髮,眼光柔和而慈愛,他從未做過父親,現在的
心底卻有了父愛在隱隱湧動。他紮好浴衣,小心不讓下體暴露出來,下床取過女
孩的衣服,一件件為她穿上,就象侍弄一個小嬰孩一樣。

  弄完了,他勉強笑笑,從褲兜裏掏出幾張錢來,塞到她手心:“回去吧,叔
叔今天沒心情,想一個人休息一下。”

  女孩淚眼朦朧地望著他,他卻不敢多看她,他不能給她更多的同情。……他
又算什麼東西,一個嫖客,一個寄生者,他有什麼資格管她的事情!

  這風中的脆弱浮萍,不知道在哪里會攔腰折斷,她會不會長成第二個翠兒?

  興許,那就是她最好的歸宿吧!他暗暗歎息,揮手叫她出去,女孩用手背擦
擦眼淚,連鼻涕一起抹掉,孩子氣的抽抽鼻翼,還想說點什麼,見他不耐煩地揮
手,只得慘然笑笑,拉開門出去,小心把門關好。

  小路躺在床上,呆望著天花板,過了半天,才覺得自己荒唐可笑。忽然聽見
旁邊房裏傳來“咚”的一聲重物墜床的聲音,一股怒氣直沖腦門,一蹦就跳了起
來,對著牆壁就是一腳,惡罵道:“狗雜種!還沒玩夠!”

  張濤自然聽不見他的罵聲,只聽見牆上“怦”的一聲,對身下的女孩嘿嘿淫
笑,指指隔壁,道:“比我們還激烈!”

  女孩斜著眼看他,嘴角帶著幾分卑夷,道:“大叔,你到底還插不插!”

  男人嘿嘿笑著,也不回答。一把兜在女孩屁股上,把女孩下體抬起來,端到
自己眼前,仔細看,那沒毛的肉戶白裏透著紅,鮮嫩得滴水。

  女孩早已經不耐煩了,這胖男人一進屋就把她脫得光禿禿的,只是東摸摸西
捏捏,好象見了寶貝似的。弄了半天,胯下那根粗短的玩意也沒挺直,半硬不軟
吊在那裏。

  “你給我吹一吹!”男人推著女孩起來,女孩皺著眉,也不想掩飾臉上的厭
惡,撇嘴道:“你那裏好髒!”

  男人涎著臉笑:“我剛才洗過的——吹大了給你加錢!”

  女孩懶懶的俯下臉,翹起的小鼻頭不滿的抽抽,象在聞那上面的臭氣。不情
願地張開嘴,把那根東西一點點吞了進去。男人白白的屁股坐在地上,靠在床沿
上,大岔開雙腿,眯著眼看女孩趴在他兩腿中間,稚嫩的小口正吞吐著自己的陽
具,頓時就來勁了,那根東西眼見著發脹,傾刻間就塞得女孩吞吐有些困難。

  他一向得意,自己那把兒短是短了點,但若真硬起來,粗得象嬰孩那胖嘟嘟
的小手腕。

  女孩只得把它吐出來,口水還亮晶晶掛在黑紅黑紅的大龜頭上,有些驚駭,
她見的這玩意也算不少了,這男人胯下這東西,倒也算個異物,軟的時候又短又
小,象個小孩子的;一脹大了,卻這般猙獰可怕!她暗暗心驚,這東西她不知道
受不受得了!

  男人見女孩眼中閃過驚懼神色,不由得意,欲焰狂漲,將女孩一把推到床沿
邊,按住她,讓她上身趴在床上,下體吊在床下,那白晃晃的小屁股就正好伏在
床沿上。

  男人拉過一個枕頭,托著女孩的小腹,把枕頭塞進去,頓時那光光的屁股就
被墊得老高。女孩初時還想反抗,被他重重卡住後脖子,整張臉都按在床褥上,
幾乎喘不過氣來,才知道這看上去白生生、軟綿綿的男人,其實粗野得很,再不
敢杵逆他,只可憐巴巴側著臉求他:“大叔,你輕點,輕一點呵……!”

  男人先前被她幾番嘲弄,心頭早已窩了火,這會當然不會惜香憐玉,把腿插
在她兩條細細的腿杆中間,向兩邊一分,女孩那夾在股間的白嫩嫩的穴兒就被生
生分開一條縫來。

  男人把住話兒根部,便往那裏送,聽得“吱溜”一聲,卻被那緊巴巴的肉縫
擋住了,女孩覺得痛,扭著腰閃了一下,那東西向上一滑,正鑲嵌到小屁股丫瓣
裏,夾在那裏,胖頭胖腦抖晃著,有點滑稽。男人惡狠狠地騰出手來,重重按住
女孩的兩片屁股,喘著粗氣,正如一個胖屠夫把待宰的小豬崽壓在案板上似的。

  低頭調整那刀尖,對準那小小的洞洞,先抵住了,再用力一頂,只聽見身下
女孩子真如殺豬般一聲慘嚎,口裏亂叫:“痛啊……大叔…輕點,啊,好痛!”

  隔壁的小路正開電視,忽然聽見這慘叫,心頭一凜,厭惡到了極點,抄過遙
控板,一下把聲音按老高,電視裏正播晚間新聞,一派歌舞昇平,哪里又修了個
希望小學,那些個官兒們道貌岸然的出來剪綵;又是鑼鼓聲響成一片,小男孩、
小女孩又是跳舞又是搖花,張張小臉都燦爛得很。

  張濤聽見隔壁忽然一片喧嘩,豎起耳朵聽了一陣,是放電視,知道那兒已經
做完了,這麼快?心想,多半沒玩舒服。回頭盯著伏在床沿女孩赤條條的身子,
心道,要做快點,那少爺等久了,不定又要給黑臉子看。

  女孩已經放棄反抗,只趴在床上,雙手緊緊抓住床單,“嗚嗚”的哭,她不
知道,這男人最愛這一著,見女人哭了,才覺得有征服感,那刺入肉腔中的肉莖
平白又硬了幾分、脹大了一圈。待他向外提動時,才覺得女孩陰中的肉夾得肉棒
子麻生生的疼。

  男人抽了幾次,漸漸松了,頻率也加快了些,正想要細細品味女孩穴內的鮮
嫩,聽見隔壁電視聲又提高了一些,知道是在催了,心頭有些憤然:他媽的,你
弄完了,就一邊鬼叫。他也不想想,哪一回他們出去,他不是花樣最多?總玩到
後面。

  男人收斂一下心情,屏住呼吸,把注意力集中在胯間,那根肉槌象攻城門似
的,一下一下重重擂向那嬌小的玉戶,隨著他的撞擊,女孩喉嚨裏被擠出一聲聲
悶哼,眉間皺成一團,顯然是在苦苦忍著。

  男人愜意地扳著白白的小屁股,盯著那根東西翻進翻出,帶出一團團紅肉,
又硬生生塞進去,還是覺得女孩那陰道中仍然乾澀,水份少了點。忽然,他的拇
指輕輕觸到女孩股縫間鼓出的那菊蕾,觸碰之下,那花蕾猛的收緊,陰腔中的嫩
肉頓時夾得他的肉根艱澀難動,那快意非常,男人念頭一閃,掂起食指在嘴巴裏
潤濕一下,指頭按在女孩菊瓣上,用力一壓,轉動,那手指頓時沒入女孩肛門之
中。

  女孩一聲慘叫,下身被釘在床沿上,動彈不得,上身卻彈起來,反身用力推
開他,卻被男人用手肘別住,用不上力,尖尖的指頭在男人突出的腹部亂抓,頓
見一條條血楞冒出。男人也顧不得痛,那手指直往裏鑽,沒入兩節指肚,隔著腸
道和陰道那脹得薄薄的肉壁,便感覺得到自己那根愈發硬梆梆的肉柱,一種異樣
快感從指尖、龜頭麻麻的脹開,直撲膀胱,一陣想放尿的感覺忽然而至,他不要
再憋了,射就射吧!射吧!射吧!!射吧!!!

  ………他甚至聽得見精漿打在女孩肉壁上撲撲作響。

##################################
##################################





(十一)

  在最後一片苦楝樹葉落地的一刹那,秋天就結束了。

  喬從宿舍的窗戶,可以看見操場上那棵大樹,蕭索的枯枝扭曲著,卻又有力
地刺向雪後初晴的藍天。這是生命對死亡的反抗,一年一歲的輪回著。

  在沒有楓消息的日子裏,她開始學會了寫日記,卻不是當天發生的事情,而
是她的一日日起伏的心情。

  “你在幹什麼?在埋頭學習?在和我一樣呆望著窗外?——那棵樹,已經死
了,乾枯了,就象我此刻的心情一樣……”

  “你聽到我的聲音了麼,我在黑夜裏輕輕叫著你的名字,躺在你曾睡過的床
上;那床單我疊好一直放在枕邊,那上面有你的氣味,你聽見了麼?以前我不相
信心靈感應的事情,但現在我好希望這是真的……”

  “昨天,又夢見了你,夢見你笑了,潔白的牙齒在陽光中閃閃發亮,你說你
要帶我到山頂,從那裏可以看見大海……”

  “楓,我忍不住了,我不害怕人看見這本日記,我要叫你的名字!楓,你是
我的,就象我只是你一個人的一樣!”

  “那片梧桐葉碎了,天哪!是不是什麼不好的預兆。你為什麼不來找我,難
道結冰的楓葉河也不能把你帶到我的身邊嗎?!”

  “我,我知道的,我是配不上你的,配不上你的……”

  “你那麼年輕,那麼英俊,一定有很多小女生喜歡你,也許現在,就此刻,
你正對她們微笑,是的,你一定是把我忘了……楓,我恨你!”

  楓,沒有聽到夾在北風的呼嘯中傳來的怨恨之聲,他清楚的知道自己還剩有
多少時間,185天!每天必須確保14個學時,沒有午休,沒有課間休息,更
沒有遊戲時間。這是他唯一能夠為喬做的事情,學習,再學習!把兩年多來,他
所欠下的帳都補上!

  他還不清楚喬即將調到縣中的事情,他覺得自己應該承擔起喬的未來一切,
雖然,他現在是這樣軟弱無力。

  這時候,他才時不時想起:“知識就是力量”,苦笑!當累了,煩了,他打
開書扉,那裏有一幅鉛筆畫像,是他為喬畫的,雖然得到了喬的身體(也許還包
括心靈),卻連她的一張照片也沒拿到。

  所有人都感覺到楓的變化,從表面上他只是變得沉默寡言,對周圍的事失去
了昔日的敏感,但骨子裏大家都能感受到他的冷漠。一股象冬天般的寒氣,讓那
曾經圍繞在他身邊的朋友們,對他漸漸敬而遠之;那些暗地裏喜歡他的女孩們,
卻因他的冷酷更覺得他的魅力——即使不考慮家庭因素,楓也是一個頗受女生們
青睞的男孩,套用一個小胖妹的話:“他的微笑真是迷死人了!”(雙手手指交
叉,捧在胸前,閉眼做陶醉狀)。

  但現在,他的眼中沒有了她們,他的臉上沒有了微笑,他只是埋頭看書,埋
頭抄寫,偶爾抬頭的時候,總是越過她們的頭頂,望著窗外遠遠的群山。

  那山裏有他的女人。是的!他的愛人,他的靈魂,他的生命!
2009-12-24 08: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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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yuli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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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出是有回報的。第二次考前全真摸擬測試時,楓的英語成績,已經上到了
105分,在班裏也就排前20位,但這在他卻是很不容易的。聽力的20分,
他是放棄了的,勉強得了5分,倒是閱讀的50分他幾乎得了滿分——47。5
分,只錯了一道;寫作也還可以,35分拿到了29分。這分數對他來說,算是
個奇跡了。

  楓拿到卷子時,繃緊的心神才稍稍鬆弛了一點,這至少證明,他的方法是對
的。他在考慮把時間均勻到別的科目一點,譬如那些需要大量記憶的科目——地
理或者歷史——畢竟,英語成績要想再上一個臺階,付出的努力是要成幾何級數
的!他得全面的考慮問題,正如孫臏賽馬,資源的合理分配,在這最後的時間裏
顯得異常重要。

  他把卷子丟在書桌下面,雙手抱在腦後,身子向後仰,長長的伸個懶腰,幾
乎要碰到後排的哥們。那兄弟拍拍他的腦袋,笑道:“怎麼,不寫了?有時間看
咱一眼了?”

  他把腦袋枕在那堆書裏,閉目養神,口裏漫散地應道:“寫啊,怎麼不寫,
咱可沒你那教英語的好老媽。”

  這哥們從小英語就好,直讓從小沒了媽的楓眼饞,有時甚至想,要能一夜之
間把這哥們腦子裏的英語知識轉移到自己腦袋裏,要他做什麼都認了!

  “考完了,不想放鬆一下?”那兄弟接著問道。

  也是,為了這寒假前最後一次全真模擬,全年級老師和學生們都憋足了一口
氣。從往年的經驗來看,這次的成績和夏天的高考結果是最相近的。所以大傢伙
都把這事當成真的來弄,從精神上和肉體上都備受了煎熬。

  “放鬆?想!怎麼不想!”

  楓忽然睜開眼睛,呆滯、灰暗了幾個月的眼球裏忽然閃出一道亮光,他想見
喬,就現在!是的,就現在!他要去見她,一刻都不能等待!雖然最後一班車已
經發出了!他要踏著楓葉河乾涸冰凍的河床,象風中的種子一樣奔向那山中的學
校!

  楓一下跳起來,穿過被教輔、試卷堵得狹窄的通道,沖出教室的大門。等那
兄弟回過神來,一張被風帶起的試卷才輕飄飄落到地上。

  陽光象散碎的金子灑在冰面上,河兩岸乾枯的樹幹,象一雙雙從黑暗的土壤
中掙扎伸出的手,想要抓住那一縷縷生命的陽光,但那光線卻象流水一樣從它們
的手指間瀉到林中的空地上,最後,軟軟的滲入黑暗的土壤之中。

  楓在河道拐彎的地方停下來休息。他抬手看表,五點十分,他已經埋頭走了
三個多小時,還沒看見作為“標誌”的那座大山,只要爬上那山埡,就看得見下
面的學校。

  他走得太急了,甚至沒帶一瓶水,也不想浪費時間下到陡峭的河床上,就一
邊走一邊隨手抓過路邊的積雪,一把把塞進口裏,口腔裏冰涼涼的,喉嚨卻依然
火辣辣的乾澀。

  在行走的時候,楓的汗水曾經浸濕了內衣,這會兒讓山風一吹,背心便涼涼
的,有些冷了。他哈口氣,眼前凝成一團白霧,緩緩散去,才覺得腳下凍得有點
麻木了,他只穿了一雙並沒有加厚處理的皮靴,在城市是合適的,走在這老山林
裏卻顯得單薄。

  楓用力跺跺腳,靴底踩得土中的冰渣吱咯作響。不能停太久了,他想,你得
趕快走,在太陽落山前走出這死寂的森林——也許轉過這座樹林,就可以看到那
山了!

  他趕到鄉中的時候,天幾乎黑盡了,跟在幾個出去溜達的留校補習的高三學
生後面閃進校門,那守門大爺幾分懷疑地看他,覺得面生,正待叫住他,見他徑
直向教師院子那方向去,想是哪位老師的親戚,便罷了。

  楓在門口便見喬的宿舍沒亮燈,心裏便一沉,忽然想起,初中的學生應該已
經放假了,喬會不會回林場去了——喬去世的父親在那裏還有一幢小房子——千
萬不要哇!

  他開始有些後悔了,為什麼來之前不先打個電話呢?抱著一絲希望,他還是
走到門邊,撩起那用舊棉被改成的門簾子,輕輕敲那木門,裏面半天沒有動靜。

  楓正茫然不知所措間,旁邊那房門卻開了,厚厚的布簾子撩開,伸出一張胖
乎乎的臉來。

  楓仔細看時,卻是上次見過的那婦人。婦人就著門簾縫子透出的燈光,皺著
眉看了他半天才恍然想起了,臉上頓時堆起笑容,一掀簾子,便走到院子裏,大
著嗓門就嚷嚷:“是你啊!小徐老師不在家……您看這天冷的,先到我屋裏烤烤
火吧!”說著便上前要拉他。

  楓忙笑著搖手,問道:“喬姐沒走吧?我等她吧。”

  那婦人咧嘴笑了:“縣上來領導了,喬也去陪了!”

  楓眉心不由一皺,呆了片刻,不知道從何處問起,倒是那婦人接著道:“在
學校食堂吃飯呢!要不你去那邊看看?”

  誰來了?楓心裏暗暗吃驚,可不要在這裏撞上老爸了,那可就好玩了!穿過
學生打飯的小院子,便聽到後院子裏面一陣笑聲。少年放慢、放輕了腳步,在院
門口探頭往裏看,見教師飯堂的兩扇窗戶,正熱熱鬧鬧放出燈光。

  楓又等了一會,確定院子裏沒人,才躡著腳拐到那窗臺下,還沒抬起頭,先
聞到飄來一陣肉菜香氣,肚子咕咕一叫,才覺得真是餓了。咽下那口剛剛分泌出
的口水,楓小心直起腰,靠在窗邊往裏看。

  飯堂裏亮堂堂的,用一個屏風在西側隔出了一個空間,入口處擱著一口大火
盆,裏面木炭紅紅的燒得正旺。正中擺了一張大圓桌,一群人正圍坐那裏,笑逐
顏開,交杯換盞!楓的腳趾尖一陣陣麻木,想跺跺腳,卻怕驚了裏面的人,只縮
著脖子,哈了口氣,再抬頭往裏看。

  他再細看了一眼,先是心裏安定一點,老爸肯定不在其中,倒是象教育局那
幫子人,中間踞坐的那個小胖子,面熟得很,像是姓張吧!對了,那天在家裏見
過的。人都向著他笑,坐他旁邊的中年漢子正端著一玻璃杯白酒,乾笑著要敬他
酒。那胖子苦著臉,直搖頭,顯然是不想喝了。

  楓也不太在意,只在人中間找——喬在哪里。一時間竟沒找著,待他站直身
子,卻發現,喬原來就坐在那胖子左邊第二個位子,和一個戴眼鏡的婦人坐在一
起,這會兒兩個女人都望著那邊,看那胖子不接那杯酒,都捂著嘴笑。

  那中年漢子有些急了,騰地站起來,口裏道:“這樣吧,張局你就隨便了!

  我先幹為敬!“也不等張濤答應,一仰頭,脹紅著個粗粗的脖子,”咕嘟嘟
“把一杯熱辣辣的白酒全吞下了。

  張濤面上頓時有些不悅,這不是逼我?不喝是說不過去了,啪的一巴掌拍在
桌子上,也站起來,大聲道:“老陳!我酒量不如你,但這杯酒,我也幹了!”

  說完端起桌上的杯子,雖只有半杯,也一仰而下。

  四下便一遍叫好聲,都道:“豪爽!豪爽!”“張局好酒量!”

  張濤捂著嘴,嗝了一聲,等那酒火燒火燎的過了喉嚨,忙伸筷夾了一箸菜,
塞在嘴裏,趕緊順順。

  老陳見他那樣,只道他是裝的,笑著坐下,又轉頭對自己幾個手下道:“張
老師!劉老師!可要珍惜和領導見面的機會喲!”

  兩位男老師立刻懂了,都爭著站起來忙給張濤滿上酒,也給自己倒上,笑著
說:“我們倒想和張局親近一下,就不知道張局瞧不瞧得起咱!”

  張濤面上有點發青,他也知道下面的規矩是要把領導“放倒”了那才叫盡了
心,這次本來也有準備,帶了司機來,但他一個人擋著,這會兒也有幾分醉了。

  見兩條漢子眼睜睜看他,只得苦笑,擺手道:“讓我歇歇……”轉頭看見小
路在一旁只顧偷眼望著那姑娘,便指著他道:“你們也該好生敬敬劉總!你們音
教室的事可全靠他大力支持了!”

  小路一下回過神來,見張濤把火引到自己身上,指著張濤惡笑道:“張局哇
張局!你不地道!人家敬的是領導,我算什麼?”

  張濤借著七分酒意,咧著嘴傻笑:“領導?你才是我領導呢!該敬!該敬!

  來來來,用我這杯!“反站起來幫助張羅。

  兩個老師也轉了方向,起身圍住小路,兩杯酒都舉在他面前,任他選。小路
臉上一下窘得通紅,和很多年輕人一樣,紅酒倒還可以,白酒卻喝得難受,平常
也沒有人敢硬逼他,喝白酒的機會本來就不多,加之這山中學校裏也拿不出什麼
好酒,也就從鎮上批發回來的,不知道勾沒勾兌工業酒精的紅星二鍋頭,這東西
“打頭”得很。

  小路放眼看了看喬,見女人也笑著看他,想起下午一起看語音教室時,說到
好玩的地方,女人“咯咯”的嬌笑,心頭立刻一蕩,自然不能在女人面前失了面
子,當下舉起杯子,朗聲對兩人道:“好!張局都發話了,我哪能不喝!”一張
嘴,滿杯辣酒全倒進肚子裏!

  雖然腹中燒得難受,但側臉看喬,見她面上笑意間,似有幾分贊許,便也回
笑。

  老陳雖是個粗人,但坐成一圈,也看了半天,見這姓劉的年輕人,除卻應酬
眾人外,眼睛全落在小喬身上,早就心知肚明瞭。

  不待他坐穩,就接著張濤的話說開了:“張局說得對啊!咱們這音教室搞不
搞得好,關鍵在劉總!”

  這話倒真說得肺腑。下午看教室時,劉小路便許了諾,在12萬元標準上,
白給他們加幾台電腦,還給聯上網。這樣,音教室便可從網上下載些英語課件,
自然是件大大的好事。

  他接著道:“我倒有個建議!這音教室是我們”賣“小喬老師”賣“出來的
(眾人都望喬笑了)!現在劉總又來幫助我們建設,兩位都是我們學校的功臣…

  …“他環視下眾人,見大家都知趣地微笑,幾分得意,呵呵笑道:”……兩
位功臣是不是也該碰一杯!“

  眾人哄然叫好!小路望著喬只是抿著嘴笑,喬看他一眼,見他並不推辭,臉
一下紅了,忙擺手道:“我喝不來酒的!喝不來酒的!”

  大家也不理她,有人找一個小杯子,給她倒上,也給小路面前倒滿,起哄叫
兩人碰杯,幹了!

  見喬再三推脫,陳校長便一整面色,故作嚴肅狀:“小徐老師,你這一杯是
代表學校,感謝劉總對我們的無私幫助,一定得幹了。”

  喬只得苦著臉,端起那杯子,望著小路,敬他:“感謝劉總。”

  忽見小路瞳仁裏亮閃著異樣的光芒,心頭一陣慌亂,舉起杯子擋在臉前,先
是啜了一口,覺得舌頭都木了,那熱流滾到喉嚨時,刺得那裏也生痛,捂著嘴就
要咳嗽,眼淚都快出來了。

  小路忙拉開位子,一把接過她手中的杯子,對眾人笑道:“我幫她喝了,你
們不要難為小徐老師了!”

  小喬還來不及拉住他,他已經一口悶下了,回身又取過自己那份,仰頭分兩
口也吞了。臉上頓時就脹得通紅,看起來也是難受得很。

  喬心頭有些歉意,望著他只不知道怎麼辦才好,要想替他挾一著菜,又不妥
當——男人見她眼中露出關切的神情,便覺得值了!

  那背對著楓坐著的年輕人站起來搶喬酒杯時,楓才認出是劉小路,心頭莫名
的一跳,有些不舒服。待見女人沖著男人微笑,眼中流露出關切的光芒時,少年
有些煩燥了——再多看了一眼那面上紅雲輕拂的女人,還有那正望著她的英俊男
子,一股難以言表的滋味頓時湧上心頭。

  一時間,他也懶得伏低身子,轉身便往院子外走——喬正對著窗戶站著,還
未坐下,忽然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在院裏晃了一下,心頭“登登”一陣狂跳,定
睛再看,空落落的院子,哪有什麼人呢?女人心道:一定是眼花了,但卻不由想
起那人來,心緒一下全壞了,默默坐下,再不言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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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小路見喬臉色不好,還道她是喝了酒,不舒服,忙起身到飯臺上給她倒了杯
白開水,送到面前,道:“喝口水,會好一點。”

  喬愣了一下,抬眼看他,見男人滿眼的關切,眼圈忽的有些熱了,倒不是為
這男人的關懷,只是好想當自己難受的時候,“那個人”卻不知道在哪里歡笑嘻
鬧,心情又向下沉了一沉。

  她默默捧過那杯子,合在手心,低頭看那熱氣繚繞升起,蒸到眼睛了,熱熱
的,視線有些模糊。

  眾人又轉了矛頭,重新對準張濤,兩人這段場面,倒似沒人注意到,其實誰
都在用眼角看著,只是知情識趣,不去打擾他們。

  張濤卻象沒看到,好象真醉了,帶了兩分誇張,仰靠在椅子上,對誰都直擺
手:“不行了!不行了——我不行了……”

  那戴眼鏡的婦人站到他身邊,接他的話道:“張局,你這話可就錯了,男人
可不能說自己‘不行’哪!這可要罰一杯!”老師們都譁然笑起來,連他司機也
蒙著嘴偷笑。

  小路回頭見眾人都在笑,只不知道什麼事,看張濤癱在椅子裏那模樣,指著
他道:“他是差不多了,你們就饒了他罷!”

  陳校長道:“那哪成!難得張局親自送來黨的關懷,我們不把心意表達透,
對不起張局!”

  張濤耳朵裏聽見一句“黨的關懷”,騰的一下猛站立起來,一本正經地舉杯
道:“感謝黨的關懷!感謝J主席!來,咱們敬J主席一杯!”

  眾人也哄笑著跟著舉杯,幾隻手在桌子上空篷成了個傘狀,只缺了小喬和小
路這一角。喬坐在那裏仰頭看他們,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肯切得很,杯沿碰得叮
當作響,口裏都在叫:“感謝J主席!感謝共產黨!”

  張濤端著杯子,見眾人都喝了,小眼睛裏忽然眯出一道笑來,道:“今天就
到這裏吧,我這杯算是感謝陳校長的熱情招待了!”才將自己的杯子裏的酒一飲
而盡,對陳校長道:“明天還要主持一個會,要趕回去。”

  陳校長因為學校也沒有什麼地方好安排他們住,本來也沒打算留他,見他這
樣說,便順著臺階往下走:“張局你真是日理萬機呀——這麼晚回去,不知道安
不安全。”就望著同來的司機老王。

  老王早起身了,要出去熱車,回頭笑道:“陳校長放心,有我呢,一定負責
把張局安全送到。”

  一眾人都道:“那就好!那就好!”“老王開車,我們就放心了。”

  小路只把眼看張濤,怕他忘記了事先約好的套路,張濤咧著嘴笑,回頭沖小
喬道:“小徐老師,你不是要把回函和檔案交過去嗎?正好,同我們一起回縣裏
吧!”

  喬一愣,隱約覺得有些不妥,一時間卻又說不出什麼不妥,正猶豫間,旁邊
那婦人先笑起來,輕輕推她一把道:“這不正好嗎,有張局的車好坐,省得明天
一大清早去擠班車嘛!”

  喬看看表,快7點半了,忽然有些心動——這會兒過去,正好到叔叔家裏去
住——便可見到他了!

  她笑笑,點頭說:“只是太麻煩張局了。”

  張濤一擺手嗔道:“小徐老師,你還這麼客氣,我們和你叔叔可不是外人,
……走吧!車就在外面。”

  走到外面,那輛三菱越野車已經停在食堂門口了,屁股噗噗的冒著白煙,見
大家出來了,老王忙從車上下來,把前後門都拉開,等他們上車。

  喬忽然覺得脖子間冷嗖嗖的,沒帶圍巾,忙對小路道:“等我一下,我去拿
條圍巾。”

  小路笑道:“用我的罷!”說著就要解下自己脖子上的。

  喬臉一下發燙,慌忙擺擺手道:“很近的,我馬上就來!”便一路小跑向宿
舍去。

  剛進了院門,正掏那串房門鑰匙,張老師家的門簾卻一下撩起來了,張嫂站
出半邊身子,在門口道:“回來了!——咦?你兄弟沒找到你嗎?”

  喬一下呆住了,以為自己聽錯了,半天才問:“誰?誰來過?”

  張嫂倒疑惑了,道“就上次來過的你那個表弟,徐縣長的兒子嘛……”

  真的!真的是他!他真的來了!

  “他在哪里!”喬沖上一步,又收住腳步,屏住呼吸問:“他在哪里呢?”

  “我告訴他,你們在食堂吃飯,不是過去了嗎?”

  喬呆呆站了半晌,才想起那院子裏的人影一定是他了,自己並沒有看錯啊!

            她的心裏一陣陣發苦……

  眾人等了半天,還不見她出來,正要叫張老師去叫她,卻見女人一步步從院
子裏出來,神情有些呆滯,抬頭對小路道:“你們走吧,今天我不想去了。”

  小路皺眉疑惑著,正要開口問個原因,卻聽見女人接著道:“忽然想起還有
事情沒做完,走不了。”

  張濤已經坐進前排副駕,見小路呆頭呆腦愣在那裏,眾人都圍著看,不知道
發生了什麼事,覺得有些過了,想了想,探頭大聲道:“也好,我們先走罷,小
徐老師,你要記著早點把回函和檔案一起交到縣中!”

  喬勉強笑笑,點頭。

  小路望著她,向後退了一步,又看她一眼,才轉身拉開車門鑽身進去了。搖
下車窗,招手向站在車邊的人招手再見,眼睛卻只盯在喬一個人的身上。

  待望著那車出了校門,車燈晃閃閃地爬上那小山坡,沿著公路走遠了。操場
邊上的眾人又感慨了一番,有說張局真是個幹實事的人!有說他酒量好的,還有
人讚歎張局這麼年輕前途無量哇!

  那戴眼鏡的婦人卻冷嘿道:“我看,那劉總才是個人物!張局都要讓他三分
呢!”

  陳校長便喝道:“不要亂說!人家好心幫我們做事!”心裏也在疑惑這年輕
人是誰,要張副局長親自陪下來。

  婦人吐吐舌頭,拉著自己老公,說:回去了!大家才散了。

  只沒人注意到,喬一個人站在操場上,望著那模糊的山影發呆。

  楓一定是走了。女人的淚水向喉嚨裏流淌,苦苦的、澀澀的……他為什麼不
等我?為什麼來了又不肯見我?女人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讓楓在她的眼前消
失了。

  她心裏悔得慌,為什麼看到他的身影不立刻追出去,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我真是個笨蛋,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走過來的,這麼冷的天氣,他……
他可不要凍壞了……

  女人心裏這才有些著急了,學校離最近的林場小鎮也有五公里的路,黑天瞎
火的,路上還積著雪、結著冰淩子,楓要怎樣才走得到呢?

  忽然見校門口透著一窗燈光,心裏一動,忙跑過去,敲門衛羅大爺的窗子,
大爺正靠在椅子上帶著個學生送他的舊耳機聽收音機,半天才聽到動靜,忙開門
放她進屋。

  女人跺著雙腳,雙手在嘴邊直哈熱氣,卻不肯進去,站在門邊就問:“羅大
爺,你見沒見有人出去。”

  “有哇,不是剛走一輛車嗎?”大爺一臉驚訝。

  “我,我,”女人喘息著,手輕輕捂著心口,喉嚨直發幹:“我是說……一
個男孩,十七八歲的,個子高高的……出去?”

  女人在自己頭頂比了一個高度,羅大爺看看她的手又看看她的臉,忽然點頭
道:“你是說那個男生啦,……哦……原來是找你的。我是說,看他往你們宿舍
鑽嘛!”

  “他有沒有走?”女人打斷他的話,急著要知道結果。

  “沒有!”羅大爺撅著嘴,肯定地直搖頭,道:“我只看見他進來,沒看見
他出去!”

  “真的!”

  女人臉上一下綻放出笑容,讓老人覺得象春天的花兒滿地裏開了。也樂了,
點頭道:“真的!我肯定他沒出這校門。”最後還加一句:“你羅大爺要是一個
大活人出去了都看不見,還當什麼保安!”

  大爺一直不樂意人家叫他門衛,他自己覺得,至少也是個保安嘛,你不信,
前一陣子,他不還抓住一個竄進學校偷東西的小偷嗎!

  喬在操場上尋了一遍,又到食堂裏找了一圈,不見楓的影子,抬頭望望黑乎
乎的教學樓,心裏卻有些害怕,那兩幢樓是近百年的老物,自然帶點陰氣。在這
沒有月亮、寒風呼嘯的夜晚,更顯得陰森。

  喬猶豫了片刻,咬著嘴唇抬步上了臺階,沿著走廊向裏走。

  一扇扇黑洞洞的教室窗戶,讓女人覺得心裏空落落的發毛,總感到裏面有東
西在那黑暗中跟著她的腳步慢慢蠕動,甚至連那一堵堵磚牆都擋不住它的步伐,
它會在樓道轉拐出沖出來,等她,等她自己投入它黑暗的懷抱!

  女人膽顫心驚地走到盡頭,在那黑暗中站了一會,才鼓起勇氣踩著吱呀作響
的木樓梯往二樓爬。樓道裏漆黑不見五指,她只憑著白天的記憶,邁動腳步,抬
步上行,在木板吱咯怪叫聲之外,女人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心跳。

  轉過樓道,從教工宿舍射出昏昏的燈光,把二樓走廊的十二根廊柱拉成斜長
的黑影,總算有了些亮光。

  女人長長松了口氣,又在那裏站了片刻,待心跳平伏了一點,才小心翼翼的
扶著欄杆向前走。恍惚看見一個教室的門拉開了一條縫、恍惚有人影在裏面,女
人心跳又加快了,半是害怕,半是希望。腳上卻如灌了鉛一樣,挪不開步伐,只
挨到那門邊。

  正想探頭偷偷看裏面,那門卻忽然拉開了,黑暗中伸出一隻手,拉住她的胳
膊,用力一拽,女人還來不及發出驚恐的尖叫,已經跌到一個男人溫暖的懷裏,
鼻腔裏頓時充滿那股熟悉的氣味。

  “楓,是你嗎?!”女人驚羞地問。

  黑暗裏那人並沒有言語,但女人卻覺得他正在輕聲偷笑,繃緊的神經頓時松
了,四肢一軟,幾乎要跌倒在地上,那人一把攬住她的腰,把她抱起來,一屁股
坐在了牆邊一張課桌上。從窗戶裏透過來的燈光中,女人終於看清了那張日思夜
念的臉孔,鼻子一酸,淚水便無聲的流了出來。

  從食堂出來,楓就找到這裏,從二樓教室的窗戶可以方便觀察食堂和操場上
的動靜。他一直靠在窗後,看他們出來、上車、直到眾人散去。喬一人孤零零站
在操場上,他卻不想下去,那憤懟的心情還沒完全舒展。待喬跑到門衛室打聽,
又四處尋他時,他心頭才舒緩了,又見她怯生生上樓來,索性躲在門後,有心嚇
她一下。

  見女人的淚珠順著眼角滑下,少年的煩惱早已飛到天邊,代之而來的是一片
溫暖的寧靜,他默默地擁著女人溫軟的肉體,低頭看著女人的臉,心裏什麼也不
想,什麼也不願去想。

  這一刹那,便是永恆了。

  女人的淚冷了,幹了,視野裏也清楚了,才伸出手,去摸少年的臉頰,覺得
冰涼的,擔心他冷了,道:“冷嗎?”

  少年老老實實點頭,苦笑道:“來的時候急了點,穿少了些。”

  女人摟著他脖梗,起身,想從少年身上下來,卻覺得楓雙手一緊,把她摟得
更緊了,她輕輕推他,道:“放我下來吧,到我房裏去,暖和一下。”

  “行!”少年一手穿到她的腿彎,稍一用力,就將她抱起來,向門外就走。

  女人羞著掙扎,怕被人看見,僵硬著四肢,羞道:“不行哪!這樣子……人
家會看見的!”

  少年嘿嘿低笑,湊近她耳輪上狠狠道:“他們想看,就讓他們看好了!”

  女人心裏一蕩,身子立刻癱軟了,雙手環在少年頸項,把臉埋在他懷裏,任
由他抱著自己走到外面。

  下了樓,沿著操場的跑道線,少年向小院走去,懷裏的女人卻在瑟瑟發抖。

  快到院門口時,女人忽然抬起臉,求他:“放我下來!張嫂會看見的!”

  少年低頭看她,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一股軟綿綿、熱乎乎的東西從腹部蠕
動著向他心臟部位爬去……

  喬牽著少年的手,輕手輕腳進了院子,注意看張老師家的燈已經滅了,隱約
聽得見張嫂和她男人粗粗的鼻息聲,兩人相視偷笑,閃到小屋的門前,喬小心不
發出聲響,讓楓把門簾撈著,取出鑰匙把門鎖開了,推門的時候,銹蝕的門軸還
是發出“咯咯”的聲音,兩人吐著舌頭對望,喬一閃身進去了,楓也忙跟著跳進
去。

  把門反鎖好,喬又不放心,細細檢查了窗簾,確認捂得嚴實了,才回過頭,
低聲問他:“你餓不餓,我給你沖杯麥乳精,對了,這裏還有些餅乾。”女人低
頭在抽屜裏找,果然找到一盒夾心餅乾。

  楓也顧不得客氣,先往嘴裏丟了兩塊,幾口嚼了,乾咽了下去。才抬起頭傻
笑:“真是餓了!”

  女人看得一陣心痛,眼眶有些熱了,忙回過頭取過架子上的玻璃瓶,擰開蓋
子,舀了幾大勺麥乳精,給他濃濃地沖了一杯,推到楓面前,坐在一旁看他吃。

  少年捧著熱杯子,喝了兩口,吐著舌頭覺得燙了,抬頭見她支著下巴癡癡地
看他,唇角一動,沖她笑了,小小房間裏頓時充滿了燦爛的陽光。

  ——楓,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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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2-24 08: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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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yuli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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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楓細細地看她的眉目,這當然是他稍稍吃飽了之後,女人也不避他的目光,
任他看,見他嘴角粘了餅乾屑,伸手輕輕替他抹了。一塊大的,用小手指挑起,
本要彈到地上,正抹過他的嘴角,男孩一張口,合那手指頭一起含進嘴裏。

  女人羞得一縮手,但男孩含得緊,一下竟然沒抽出來,就由他了,男孩抿動
雙唇,有滋有味地吮吸著嫩嫩的小指尖,吸得女人心房一陣陣的顫動發酸。

  楓盯著她眼睛,女人也漸漸平靜了,屏息望著他。那盞燈孤零零懸在頭頂,
向下灑著昏黃的光線,兩人的目光卻晶亮得如水中的月亮。男孩把女人的手掌握
住,拉到眼前,一根根把她的手指舒展開,張成蘭花瓣兒的樣子,然後把自己的
手掌也貼上去,五對指尖在空中輕觸,然後柔柔地一滑,交叉在一起——時間也
空闊了、遼遠了,仿佛聽得到河上的霧氣中有春天的水鳥劃破夜空的啼叫……

  女人感覺到少年手心仍是冰冷的,便問:“還在冷?”

  少年不在意地搖頭,卻覺得腳下已然麻木沒了知覺,女人見他眉心忽然微微
皺起,有些擔心,掙脫他的手掌,抬手摸他的臉,也是涼的,起身道:“燙個腳
吧!身子才能暖和。”

  牆角放著兩個八磅的溫水瓶,下午才燒的水,還挺燙,女人從床下拖出一個
塑膠腳盆,倒了半盆熱水,蒸氣筆直的沖上房頂。正要起來,女人已把水盆端到
他面前,順手搬了個小板凳子,便在他腳邊坐下,彎腰去解他的鞋帶。

  楓心裏莫名的一動,手去拉起她來便輕輕按在女人的肩上。喬抬頭微微沖他
一笑,已經把一隻鞋連著毛線襪子脫下來了,手甫一觸動少年冰冷的腳後跟,她
的眼睛一下便熱了,忍不住雙手端著捧在懷裏,一隻手心貼在腳掌上,另一隻手
在腳背上用力搓動。

  待那腳上稍有了些溫度,女人才一手托著後跟,放低在盆沿上,用手澆些熱
水到腳背上,又幫他使勁揉搓,那蒼白的腳掌漸漸才有了些血色。

  楓低頭望著,忽然覺得這場景哪里見過。不會是夢見過吧?他想,忽然記起
了:讀小學的時候,有一回冬天不小心踩進陰溝,鞋子全凍住了,媽媽也是這樣
把他的兩隻小腳捧在懷裏,用熱水為他燙腳……

  一瞬間,楓有些恍惚了……母親和年幼的兒子——、女人和男人——、森林
和大樹——、腥紅的落葉和緋紅的太陽——;他記起那個他強迫女人在自己身下
扭曲的樹林——、女人的淚水——、還有如菌類腥淫的氣味——、這氣味攪得他
心神不寧……

  他收斂心神,看見女人已經取過毛巾替他拭乾淨水漬,轉身又取過自己的棉
拖鞋,放到他腳邊,“只有穿我的了。”

  女人笑笑,彎起小指,勾開搭在眼前的額發,端著水盆到屋子後邊,推開那
扇小窗戶,聽見“嘩嚓”一聲,倒到後面山坡下。回頭見楓光著兩隻腳板,踩在
她的棉拖鞋上,望著她看,一副呆相。吃吃地笑了,道:“還不上床煨著,一會
腳又冷了。”

  楓也笑了,踮著腳尖,趿著她的拖鞋幾步竄到床邊,上去了。拉過棉被把下
身圍著,靠牆坐著,拍拍旁邊的床褥:“你也上來。”

  女人聞言,臉上一紅,恨他一眼,嗔道:“誰和你一起了!你一個人好好睡
吧,我這裏有隔壁周老師的鑰匙,我到那邊去……”說著,便從書架上摘下那串
鑰匙,取了一件棉衣,轉身就要出去,走到門邊忽然又回轉來,道:“有電熱毯
哩,我給你插上吧。怕夜裏下雪……”。

  到牆邊正彎腰插線,卻被少年一把捉住,還來不及驚叫,已經被抱到床上。

  女人軟軟的掙扎,但態度卻很堅決,讓少年有些疑惑了,他還在嘗試,捉住
女人的雙手,按在兩側,但當他伏下臉想要吻她時,女人卻別過臉去。

  “不要,楓。”女人努力撐起身子,雖然被他再次壓倒,但語氣卻有些生冷
了:“不要這樣,楓,我不想。”

  少年聽到耳裏,心裏一片冰涼,那不是一個愛人的聲音,倒象一個老師在對
不懂事的學生說話。

  他不想強迫她,便把女人放開,依坐在床角,冷眼看她。女人等了片刻,也
起身下床,一腔淚水在眼眶裏滾動。

  在楓看來,從那個楓葉飄飛的下午之後,喬應該有所覺悟的,她是他的女人
了,從此直到永遠。因此,他從來沒有想像過這難堪的場面——喬拒絕了他!這
是個讓他難以接受的事實,有一瞬間,他在想,喬是不是想結束了呢?結束他們
間的一切?結束和一個男孩生澀的遊戲?

  在楓看來,喬掌握著他們之間的主動,她是個女人,她有她的工作,她的生
活!而他,也許不過是不小心撞入紗窗的一隻蚊蚋——現在,主人開窗了,可憐
它,你走吧,這裏不屬於你;是的,這裏不是你的家,她也不是你的女人,到外
面去吧,給你一個理由——你還是個孩子!

  少年的愛,充滿了讓人不安的肉欲,他只是要求著她的身體——也許插入就
是少年的根本目的吧——女人悲傷的想著,他已經把你帶入了這深淵,但卻視若
不見,他一定有過很多女人,你不過是其中之一,是的,其中之一;女人嘴巴發
苦,她痛苦的回憶著那個事實,男孩熟練的玩弄著她的肉體,在她之前,他一定
還有別的女人。

  房間中的寂靜,讓楓心頭煩亂狂燥。他忽然跳下床,穿鞋,女人茫然地看著
他,一時間不知道他要幹什麼,待見他抓起搭在床頭的大衣,才恍然明白,淚水
一下湧了出來!

  她看著他頭也不回地開門,就要出去了,她卻喊不出一絲聲音來,她伸手想
要拉住他,卻在半空中停住了,他要走了,他要走了!她就要失去他了!!

  少年跨出門檻半步,正待推開那厚重的門簾,忽然停頓了一下,回頭,慘然
一笑,想要和她告別,卻看見女人臉色蒼白,滿面的淚水,伸手向他,嘴唇直哆
嗦。

  “不要走!”他聽見女人掙扎著低語:“不要離開我,楓……”身子已經軟
軟的跪倒在地上。

  楓一把抱住她,懷中的女人渾身顫抖,淚眼模糊,他忽然有些後悔,她是愛
他的,他聽見女人軟弱的呻吟:“楓,不要走,我……我——只是不想……”是
啊,她只是不想他和她的關係變得只剩下肉體——這又有什麼錯呢?但少年卻不
能瞭解。他欣喜地覺得,這一刻,喬又重新變成了他的女人。

  他將女人抱起,用腳把門關上,向床走去。那白晃晃的床如同一張冰涼的祭
台,祭品就是她最後的那點自尊。

  少年將女人平放在床上,然後,一粒、一粒解開她棉衣的鈕扣,披開,接下
來是毛衣,她無聲的配合著他,直至上身赤裸暴露在他眼前。少年發出輕輕的贊
歎,她的乳房如同玉蘭花一樣,——潔白的綻放在寒冷的空氣中,乳頭也硬了。

  少年覆上手掌,掌心輕輕壓在一粒凸挺的乳頭上,輕輕摩挲,看她的臉,他
喜歡她隨著他手上的動作眉頭輕蹙嬌促的樣子,那讓他覺得自己在控制著局面。

  他觀察著她的反應,手指輕輕撚動著乳粒,女人地乳房在他的手下不安地起
伏,他終於伏下身子,吐出半截舌頭,舔刷,女人呼吸立時變得沉重起來,蒼白
的臉上也浮現出病態般的血色。

  少年將乳房含入口中,用力吮吸,忽然想起怕她冷了,拉過一床棉被,把他
和女人都蓋在裏面,黑暗中,他的雙手握住兩隻乳球,捏動、擠壓,然後再向上
推,送到自己嘴邊——他把臉埋在女人雙乳中間,那甜蜜的、溫暖的黑暗便從四
面八方包圍住他的嘴,他的鼻,他的思想和他的靈魂……

  終於,他覺得氣悶了,猛地撩開被角,探出頭來大口呼吸,低頭看女人,眼
角還灣著一粒淚水,暗自好笑,用舌尖去嘗,鹹的,苦的。女人被他舔得癢了,
睫毛輕輕顫抖,想要睜開眼睛,卻被他濕濕的舌頭在眼皮上舔過,哪里還張得開
眼。

  少年玩了片刻,下身那話兒已硬得生痛,有些等不及了,一隻手從她腹側劃
進她腰裏,便向秘處伸去,先是觸到那叢恥毛,女人雙腿便一下夾攏了。他挑開
那縫口,向下塞入一根指頭,卻也還是撥不開女人緊閉的雙腿。

  有些急了,把被子搭到女人上身,連半張臉也蓋住。跪在床頭,輕輕解她的
褲子,女人先還緊緊抓住褲腰,等他把褲帶松了,向下拉動時,女人抓得關節發
白的手指卻軟軟的鬆了。

  她還能留住什麼?

  她什麼也沒有了,只有他了!

  少年把褲子褪到腿彎,卻不脫了,只盯著女人下身看,那玉戶出奇的豐隆,
白馥馥象個剛剛出籠的小肉包子,那中間一條紅盈盈水汪汪的縫兒,誘人心扉。

  少年看得呆了,上次在林中,一來野合慌亂,二來光線欠佳,哪里如此細細
觀賞過這妙物,今天才見到它的奇處,一時間竟然不忍得下手去揉它。

  女人只覺得下體涼涼的,卻不見有動靜,拉著被角悄悄偷看,見少年睜大眼
睛只顧看著她的胯間,胸中的羞意早不可抑,嚶嚀一聲,便又要夾緊雙腿、側過
身子。

  少年早一把扳住,向兩邊披開,讓她藏無可藏,只那兩瓣玉唇不知道是因為
冷了還是羞怯,一陣陣抽搐,看得少年心花怒放。

  伸出兩根手指,先是輕觸肉瓣,見女人屁股也跟著一收,臉上得意地一笑,
按了上去,手指扒著兩片蓮瓣分開,那紅嘟嘟的小嘴洞穴便妖異地張放。

  他低頭看看自己胯間,有些不敢相信,那根巨物就要挺進這麼個可憐、可愛
的小洞洞裏,怕不塞得滿當當的!

  女人因為害怕,屁股不由自主的向上收提,帶著肉壺也收動了,倒象發出邀
請,空氣中散佈著那蠱惑的味道,帶著一絲尿腥氣跟一股栗子花的芬芳。少年只
覺得肉棒脹到了極致,那遍佈肉莖上的血管都充斥灌滿了熾烈的血漿,暴突盤旋
在肉莖上——他覺得立刻就會爆炸,他得馬上插進去!馬上!

  他抓住女人的雙腿,粗暴地提起,拉開,幾乎扳成一字,那紅腫的肉莖對準
嬌小的肉縫,顫崴崴刺了進去……!

  女人發出痛苦的叫聲,但立刻堵住自己的嘴,變成悶悶的呻吟。少年就著燈
光低下頭,看著兩人交合的部位,象野獸似的東西正一下一下蹂躪著那粉嫩的花
朵兒。

  嬌弱的層層肉蕊,緊緊攀附在突兀猙獰的肉莖上,被提出又塞入,場面如此
淫糜,少年心神俱蕩,無法再把持得住。喉間“哦、呀”低哼,牙齒“咯咯”緊
咬作響,腰胯猛地向上一挺,死死頂在女人兩腿之間,一股暢快無比的熱流奪路
狂突,直沖進女人腹腔……。

  少年身體僵硬地撐在女人身上,任由那一波波的電流,從他赤裸的背脊上掠
過,漸漸、漸漸稀疏了,腰胯才松了。終於膝頭一軟,伏到女人的身上。

  房間裏一下寂靜得只能聽見兩人重重地呼吸聲。

  待緩過氣來,楓支起半邊身子,看下面的女人,女人也睜開了眼,臉蛋紅撲
撲的忒好看,原本雪白的身體,這會也泛著淡淡的緋紅,象要滴出水來。

  楓撩起一角被子,女人的胯間一片狼籍,他的體液從癱軟的肉唇間一股股流
出來,粘到床褥上,打濕了老大一片。

  少年連忙光著身子下床,見門後有一條毛巾,也顧不得問了,摘下來,又跳
回床上,為女人抹乾淨,女人咬著手指,望著天花板,由著他弄,擦乾淨了,又
拉了條枕巾墊在女人屁股下,是怕她睡著濕處。

  女人才回過臉來看他,淡淡地一笑,牽起被角道:“進來罷,外面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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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兩粒煙頭在黑暗中忽閃忽滅,如同森林中一對猩紅的眼睛。外面下雪了,兩
個人還是睡不著,起來抽煙,本來隔壁的房間是為那個女孩留下的,小路還特意
放了鮮花和這山裏難得一見的南方水果。事情原本很順利,結果卻出人意料。小
路不知道自己錯在什麼地方,鬱悶!

  張濤心裏暗叫倒楣,卻只有陪著他抽煙,已經下半夜了,這少爺也不吱聲,
只有一搭沒一搭的講他們小時候的事情。

  “記不記得政府大院看門那老頭子?”

  “怎麼不記得,老龔頭,不過他那閨女倒長得花似的。”黑暗中,男人流著
口水。

  嘿嘿的,有人促狹地笑了,引得另一個心頭一動:“是你幹的?對了,一定
是你小子幹的!”

  那邊也沒有否認,只一味低頭笑,一口煙嗆著了,笑得咳嗽起來。

  這邊頓時來勁了,端起身子,煙頭撚滅了,湊近跟前。

  “你小子認了吧!我就一直奇怪,誰那麼大膽,就敢動老龔頭的閨女?”

  老龔頭雖是個看門的,身份可不一般,原來也是抗聯的人,只是沒有文化,
脾氣又糙;解放後,得罪了當權的,一直受著壓,到了文化大革命,都以為他要
起來翻身造反,卻不想他暗地裏把幾個老首長藏到林場裏,楞不交出來,給紅衛
兵一頓好打,一條腿給廢了,人也給放回鄉下去。

  文革過了,那些受了他恩的人總算有一個想起他,給市里打招呼,要好生安
置,組織上徵求他意見,說要不給個醫保辦的科長當當?老頭子說,咱沒文化,
人又殘了,幹不了那些事,真要管他,就給個大門看。於是就當了政府大院看門
的頭,手下雖然還有個小夥子幫他,但天天進出,卻總見他瞪著個眼睛把你看個
裏外透。

  小的時候,人都怕他,過大門口都低著頭一溜煙跑,到稍大一點,有心捉弄
他的,以為他腿腳不靈便,在大門口別一條掃帚,放一個水桶,再引他出來,卻
多被老頭識破,逮著一兩個,非要家長來領。來的雖然都是些官,但都知道老家
夥的來歷,反低頭哈腰賠笑臉,把自家娃教訓一頓。幾回下來,大院裏的官宦子
弟也都知道惹不起他,不是避著他走,就是遞煙送酒套個近乎——張濤記得這套
近乎的裏面,劉小路倒是跟老龔頭走動得最勤的。

  那時,那閨女來沒有?張濤想:是來了吧!那天自己從學校回來,一眼見那
門房洞子裏,坐著個穿花棉襖子漂亮姑娘,不也眼巴巴挪不開步子嗎?

  “你小子可缺了德了。”張濤一邊笑一邊歎息:“老龔頭死不瞑目哇!”

  那邊煙頭也滅了,一股寒氣從窗外透入,在屋子裏陰森森打著轉,張濤覺得
那黑暗中一雙眼睛正盯著他瞅,心頭一陣陣發毛。

  “是他自找的!”過了半晌,咬牙切齒的詛咒聲:“是他害了蘭子!”

  蘭子,對了,那女孩叫蘭子來著,幽蘭出深谷,一個好女孩啦!

  蘭子那年十七歲,劉小路剛滿十八,象春天的風遇見了春天的樹,催開了滿
枝雪白的花朵,在兩個的心間一點點綻放。他會從門洞子經過時,有意無意作個
眼色,於是蘭子就會對她爸爸編出一個新理由,然後出去,在遠遠的街角,男孩
推著自行車在那裏等著她。

  陽光那麼燦爛,河畔的青草那麼青翠柔軟,樹林也低下沉甸甸的枝頭,往往
很多愛情的開頭都是這樣的,但結尾卻誰也料想不到。

     ××××××××××××       ××××××××××××       ××××××××××××


  少年醒來,身邊空落落的,猛一下撐起身,就看見她了。女人聽到響動,回
頭淺淺一笑,把後窗輕輕推開一條縫兒。——下雪了,好大的雪!房間裏出奇的
溫暖,才發現女人已經點燃的鐵皮爐,上面放著一壺水,已經開了,“吱吱吱”

  的噴著熱氣。

  清晨的窗戶外面,白茫茫一片,四野都積了厚厚的雪,純潔得象女人此刻的
心情。她拉把椅子在窗邊坐下,支著下巴看,心情一圈圈蕩漾開,沒有彼岸。潔
白的雪,掩埋了昨天,帶來了新的一天,在她眼裏,一切都是那麼新鮮,她鼻翼
使勁抽動,讓外面的冰冷的空氣灌滿胸腔。

  她心裏奇怪,很久沒有被雪感動過了,是多少年以前她還是小女孩的時候,
每一年的第一場大雪,都會給她帶來莫名的興奮,但那一切,在什麼時候結束的
呢?她努力想,卻記不起來了——今天,這感覺又回來了,是的,她覺著了自己
的心跳,就象當年那個紮著沖天小辮的小女孩,她想出去,堆一個大大的雪人,
是的,一個雪人,比自己還高,胖胖的身子,用一顆紅辣椒作它的鼻子,當然,
要給它一張大咧咧微笑的嘴巴……

  少年擁著被子坐在床上。小小格子窗前,女人安靜的看著窗外,這一幕也許
會永遠銘記在他的心底,他沒看雪,他的眼睛只落在女人的臉頰,河中的玉,潔
白得透明。他放肆地看著,把每一點美麗、每一滴的可愛都收入眼底,那小巧翹
起的小鼻尖——MY GOD——是你的,我要含住在嘴裏!

  當少年將她抱在懷裏,女人只是回頭慵懶地一笑,任由他了,少年並沒有穿
衣,裹著床被子,把她也包圍在裏面。

  她的手觸著少年火燙的肢體,有一絲顫抖,但即刻平靜下來,把頭仰在他的
胸前,閉上了眼睛,她知道他又想了,雄性與雌性的區別就在於他們無法掩蓋他
們的生理反映,那太自然了,就象春天的樹要發新枝,山澗的泉眼要融聚噴湧,
無法抵擋也無法掩蓋。

  女人的手抄到腰後,輕輕握住,與那裏的熱度相比,她的手是太冷了,但少
年並不在乎,低頭吻著她的脖子,雙手按在她柔軟的小腹上輕輕撫弄。這是他的
森林、他的田野,他的河流和他的天空。

  在女人的掌心,春筍一層層的滋潤勃發,變得堅強而粗壯,莖首早已破殼而
出,那欲望隨著脈動透過女人手心那層軟軟的皮膚,刺進她每一根血管中,流入
心臟,在那裏加強了跳動。他又想了,女人已經無力看窗外的風景,眼瞼顫動,
閉上,呼吸沒了規律。

  雪已經停了,山野中除了安靜還是安靜,沒人、沒有動物願意去打破它;寧
靜是一種美麗,它沉入你每一口呼吸中,融化,浸入心扉——你在等待什麼?她
已經準備好了,四肢放鬆,星眸嬌閃;這是一個藍色的夢,你不想醒來,也不想
去破壞;一塘的水,印著天空的藍,你是一粒調皮的小石子,投進,一圈圈的波
紋泛開,停不下來。

  他的手從腰間插入,滑過平坦的雪原,到那蓬鬆乾燥的草丘,茂盛綿軟,之
下便是生命的源道,他手指披開,探索,進入,聖域的雪水融化在他的指尖,他
聽到春天的呻吟;來了,在雪後的寧靜中,春的嬌羞被強行劈開,她掩不住,只
有顫慄;在他的手中,她是一隻荷塘中的雌蛙——那是個實驗,男孩們把雌蛙的
雙腿掰開,試圖找到她的秘處……

  悠長的氣流從她細長的喉嚨擠出來,分不清是快樂還是痛苦,但她知道,這
一切只還是開始,有一絲恐懼但腔內卻灌滿了渴望。她抬起腿,方便了他將棉褲
從修長的腿上褪下……

  這是個羞人的姿勢,少年撈著她的雙腿,如同抱著小女嬰小便,少年粗長的
陽物從後面伸過來,女人低頭便能看見,那東西生氣勃勃的跳動著,敲擊著她胯
間的肉唇。他將她的臀部放下,雌性器官的雙唇便分張了,濕淋淋、熱乎乎夾在
莖柱上——肉唇飽含著肉莖,肉莖的柱體鑲入其間前後拉動,這種奇妙的感覺,
並未刺入,卻比插入更淫猥、更美妙……。

  女人後仰的臉佈滿緋紅,牙齒咬緊,這對她是痛苦的,如同一群小螞蟻,用
它們蟻鉗夾住她的秘肉拉動著,蟻須卻在那最柔嫩的肉蕾上挑逗著,這是欲望的
地獄,折磨得她難以呼吸,她忍不住伸手下去,按住那根物事,不要動,不要動
喲,我要它進去,啊——天啦——莖首泌出亮晶晶的粘液,在女人的指尖滑滑地
膩動。

  牙齒咬進肉裏,衣服已敞開,胸乳波蕩,雙手插入衣襟,緊緊捏住溫暖的肉
球,乳頭硬了,四肢泛起一層細細的小疙瘩,女人的皮膚變得異常敏感。我不行
了!楓,我要你!楓,進入我吧!我要你!

  少年屏住呼吸,端著女人屁股,將她抬起,轉過身體,面對著自己,那散亂
的頭髮間,一張嫵媚的臉,春波蕩漾,池畔花開。

  他坐在那張老舊結實的椅子上,雙手托著兩瓣玉臀,女人如同大便似的雙腿
分開蹲在椅子兩側,低頭看著兩人下體的情狀:玉戶上佈滿了細粒粒的春露,兩
片肉唇嬌癡的對著那根虯硬的肉柱張放,她渴望著他將自己放下,那筆直朝天的
柱體便會充滿她的膣腔——少年也看著,這場面是如此的刺激他的神經,他要細
觀那進出的美景,緩緩、緩緩放下……

  肉唇顫抖著,張開雙翼緊緊地給它以最熱烈地擁抱,把它吞入懷中。少年頓
時發出一聲悶哼,忙扭頭看窗外,雪原如此清晰,明亮著卻分不清是晨還是夜。

  他雙手一攏,把女人緊緊攬在懷中,露出的半邊胸乳熱辣辣貼在他的胸前。

  這是一個美麗的夢,他想,一個不想醒不想動的夢。他想擁著她直到雪融,
直到春風吹綠山林,直到屋間裏爬滿長春藤;他們結合為一尊雕塑——是的,雕
塑,就如同羅丹之“吻”,永遠停駐在時間的曠野中……

  他低頭吻她的唇,然後,世界便消失了。

  風在呼嘯,雪原在崩潰;河流在呻吟,山巒在顫慄;樹林在掙扎,枯木在破
碎。舊的已死,新的正生。時空之外,欲岸之上,焚燒掉肉體,靈魂卻煉成渾然
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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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蘭子,對了,蘭子。張濤在心裏歎息,那個鄉中的小姑娘,模樣倒有幾分神
似——其實那不過是劉小路的錯覺——鄉下的女孩在神情、氣質上總有些相似。

  這麼多年了,這小子還念念不忘,也算個情種了——他側目看他,小路疲憊
的倒在床上,眼睛血紅的瞪著天頂,順著天棚的石膏藻花線條,惡狠狠的看到一
邊,又掃射回來,又掃過去,象要用眼睛把把線條摳下來——這哥們兒有點神經
質了,張濤暗想……

  “兄弟,機會一大把,哥哥早給你安排好了的。”張濤有意安他的心,“開
春,調試電教館的設備,你只管來就好——我和周校長商量過了,安排徐小喬作
電教館老師……”張濤猥邪地嘿嘿一笑:“說不定還要送她到市里,請你們公司
專門調教呢!”

  小路收回視線看著他苦笑,他能夠說什麼,一個是蘭子,一個是喬,張濤這
俗物哪里理解得了——兩個女孩身上有些共同的東西,讓他著迷——要玩女人,
他何必到這鄉下來,他身邊,妖豔的花兒一大片。

  “對了,你這次回去,我托你件事。”張濤邊說邊在內衣口袋裏掏,摸出一
個存摺遞給他,“帶給你嫂子,這半年的工資,我都沒動,小崽子要讀小學了,
需要花錢。”

  小路接過來翻了一眼,見上面只有七、八千,咧嘴一笑,隨手又甩給他,見
張濤一臉詫異,道:“你這點錢,孩子讀書夠啥?算了,你在我這裏還有十萬,
我幫你取五萬給嫂子吧!”

  張濤心頭一熱,原先說好幫忙的,也不敢想有什麼好處,沒跟他提過,小路
還是義氣,開口就是十萬元,這個朋友還是交得值。臉上堆起笑容,道:“也別
給她多了,兩三萬元就行了,不就一個擇校費嘛,給多了,婦道人家,還不知道
是咋回事。”

  “那就三萬元吧……對了,學校選好沒有?”

  “先前想讀順平小學,一是錢太貴了,二是路也遠了點;現在考慮的是濱河
路小,近一點,擇校費兩萬五。”

  “順平要好些嘛!”小路歪著腦袋想了想,道:“這件事你叫嫂子也別操心
了,就順平吧,我去找人——還要什麼擇校費?真是笑話!”

  張濤心裏又結結實實的一熱。

           ××××××××××××

  一個雪人,在冰凍的河邊,一根紅紅的辣椒作成它的鼻子,鼻子下面,是一
張大咧咧微笑的嘴巴,在它的身後,兩串腳印沿著河岸伸向樹林。

  少年在前面大步踩開雪面,女人跟在後面,“咯咯咯”發出清脆的笑聲,不
時抓起一雪團,擲他,楓並不怎麼躲,但女人卻總打不著他,每次擲空了,楓都
回頭笑她。

  “你要晚來兩天,我就回林場了。”喬停下來喘氣,雙手叉在腰際。

  人與人是要講緣份的,楓抬頭看著頭頂玉樹瓊枝,想:你是我的,你跑不掉
的!

  見他立在那發愣,喬悄悄揉了一大團雪球,揚手打了出去,“撲”的一聲,
正好在少年頭頂炸開,一頭雪屑。

  楓手忙腳亂撣頭髮上的雪,一邊對著喬怪笑,逗得喬也捂著肚子直笑,沒留
意間,那邊也一團雪打過來,重重的印在臉上,女人一撅嘴,就要哭了。楓忙過
來幫她抹乾淨臉上的雪粉,女人還在生氣,抓著雪往他頭上灑,楓只笑著閃躲,
見躲不過去,反一把摟緊她的腰,把女人撲倒在雪地裏。

  女人憤憤地掙扎了兩下,不動了,抬起明亮的眼睛挑釁地看他,那意思:你
要幹嘛!

  少年也不理她,只放肆盯著她的臉看,從光滑的額頭到亮晶晶的眼睛、從翹
起的鼻尖到紅嘟嘟的嘴唇,咧嘴笑笑,猛地一低頭,就把嘴巴印在女人唇上。女
人瞪大眼屏息反抗,用力推他,卻哪是他的對手,一會兒就軟了,眼波也流動起
來,咬緊的貝齒也鬆開了,少年的舌尖滑滑的溜了進去……

  等楓親夠了,抬起身喘息,喬輕輕推他起來,先是幫他撲掉身上的雪,再拍
自己的,楓在後面幫她,嗅到她的發香,又有些忍不住了,一把摟住她,在她耳
朵膩膩低語:“我們回去吧!”

  女人心房跟著一跳,那種癱軟酥麻的感覺又一瞬間爬遍她的四肢。她緊緊抓
住楓攬在她腰間的手掌,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回頭貼著他的臉,輕聲道:“楓,
我在林場有間小房子。”

  楓有些疑惑,不知道這會兒她為什麼提起這事來,只是點頭:“一個小木屋
吧,我知道。”

  “我們到那裏去吧!”喬的臉微微一紅。

  楓心頭狂跳,那自然好——旋即眉頭又皺起了,學校明天倒是放假了,但老
爸那裏怎麼辦?

  喬顯然已經想好了:“叔叔那裏我去他那兒說,那邊安靜,方便你復習,我
還可以輔導你數學……”

  見楓噙著笑意直瞅她,女人耳根都紅了,掙開他環抱的雙手,正色道:“人
家說認真的!你數學問題一大堆呢——自己還不知道!”

  楓還待爭辯,小喬老師已豎起食指搖頭打住他,信心滿滿的,笑道:“給我
十五天,我會讓你的數學上一個臺階!”

  楓也笑了,一把捉住女人的手,用力一拉,女人嬌呼一聲,軟軟的身子跌進
他懷裏。

     ××××××××××××       ××××××××××××       ××××××××××××


  小路坐在車裏,看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覺得這
不是他的的世界,不是他的城市,這所有東西都與他無關,他的靈魂在人群的聲
浪上飄浮著,落不著地。

  忽然,一聲喇叭把他的靈魂拉回到肉體,他搖搖頭,那一瞬間的感覺是奇異
的,但卻是曾經出現過的,他記得是少年的時候,在山頂,盤坐在巨大的石板上
閉目聽風的時候。

  他終於想起自己在這裏幹什麼,等一個人,一個女人,美麗的女人,他曾經
為此暗暗嫉妒那個胖子。他不知道那個胖子對她施了什麼魔法,讓她對他那麼忠
心耿耿。從這件事情,也讓他清醒:每個人都不能小看,哪怕一隻豬也有它的長
處。

  她下來了,站在大樓門口,女人眯著眼睛在找他的車,然後笑了,沖他招招
手,一路小跑過來。

  小路也下車,也笑,繞過去幫她拉開車門很殷勤的道:“嫂子,上車吧。”

  是的,她是他的嫂子,因為那個胖子癡長他兩歲,所以她是嫂子。

  “小路,什麼時候回來的?”肖月在後面坐好,低頭理理了自己衣服。

  “剛到。”小路一邊看著後視鏡裏的女人,一邊把車倒出臨時停車位。

  “事情還順利吧?”女人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其實她已經接了張濤的電話,
知道小路那單買賣作成了。

  “差不多了,濤哥幫了大忙。”

  “他應該的——咦,小路,你往哪邊走?”見車不是向自己家去,肖月不由
疑問。

  “我幫嫂子約了週一平,一起吃頓飯吧!”小路回頭笑笑:“在櫻夢園。”

  週一平!天,女人心頭一跳,順平小學的校長!能約他出來,不容易!忽然
想起身上沒帶多少錢,忙道:“小路,你見到建行停下車,我去取些錢。”她是
知道的,櫻夢園消費蠻高的,一餐料理下來,少則上千,多則上萬。

  小路笑了笑,隨手從副駕取過一包報紙,反手遞過去,道:“濤哥讓帶給你
的。”

  肖月一接過便知道是一包錢,打開看時,有三紮,應該是三萬,忙問:“張
濤給你的?他哪里存得了這麼多錢?”

  “嫂子你也太小看濤哥了,好歹是個教育局副長嘛,局裏年終獎金也要發兩
三萬。”這錢的來路,小路早和張濤商量好了,對了口供。

  肖月半信半疑的看他一眼,心裏暗自嘀咕,疑心是小路給分的“贓”,只嘴
裏不好說,只好笑笑,“那還麻煩你帶,多不方便,他自己不郵上來——對了,
你看給周校長封多少紅包?”

  小路聽得哈哈一笑,“封什麼紅包,我約他出來,他高興還來不及,要封,
得他封給你!”

  女人臉上一紅,也跟著訕訕一笑,接著道:“那是你,我們怎麼也得表示一
下。”

  “隨你,不過,我的意思還是不給的好。”小路把車停穩在那日本料理店門
口,扶著副駕靠背回頭望著肖月哂道:“當著我的面,他也不敢收!”

  一頓飯吃得客客氣氣,誰也沒盡興,周校長不時推推眼鏡陪小路說笑兩句。

  倒是肖月,見周校長打了包票,心裏高興,頻頻起身給兩位倒酒,自己也破
例喝了兩杯,本來就喝不來酒的,這會兒已經有兩分醉意了。小路不時的側眼看
她,見女人臉上象櫻花一樣撲著片片紅霞,一雙眼睛就象要滴出水似的,平添了
幾分嬌媚。

  週一平其實也看出來了,這位公子雖然嘴裏在和自己嘮叨,那眼睛早瞟一邊
去了,這種事情他也見得不少,也有廳長、局長包的情人,養的二奶來為孩子入
學的事找過他,就那麼回事!這社會!呸!他端起杯茶漱漱口,用眼角餘光打量
著對面那女人,頗有幾分少婦的嫵媚風韻,也不知道和這位公子是個什麼關係?

  這麼出力幫忙。

  放下杯子,再和小路說話,眼見他愈來愈漫不經心,也不避他,只拿眼放肆
的看那半醉的女人。哪里還不明白,就起身要告辭,說學校裏還有事情等他回去
處理。女人初時沒聽清楚,待知道週一平要走,忙起身挽留。自然是留不住他,
只好和小路笑著送他到門口。

  等回到包間,小路一屁股在榻榻米上坐下,沒有要走的意思,女人也陪著坐
下,直叫頭昏,說喝多了。小路嘿嘿一笑,道:“嫂子,你可太偏心了,只敬周
校長的酒,一杯也不同我喝。”

  女人嗔道:“他是外人嘛,自然要敬他,我們自家人喝什麼喝?”話一出口
隱約覺得有些不對,臉上一紅。

  小路嘿道:“也是,不過我還真想和嫂子喝兩杯……”借著兩分酒意,言語
中已經帶些戲謔:“今兒我才知道什麼叫‘貴妃醉酒’了。”說著,人也湊了上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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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2-24 08:5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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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yuli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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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楓葉飄飄(十六)

  男人的鼻息熱騰騰噴到她脖頸上,女人身體一下變得僵硬了也清醒了幾分。

  忙強笑著扭身,抬起手撩開額發,手肘有意無意間正擋在兩人中間。肖月勉
強笑道:“什麼貴妃醉酒——小路你怎麼開起嫂子的玩笑來了!”

  小路也不言語,嘴角噙著笑意,只放肆的在她臉上看,那目光沉甸甸壓得女
人心頭發慌,女人待要端身坐直,卻怕一起身正撞進男人懷裏,只好斜簽著身子
半倚在案幾上。

  小路一手端地過杯子,笑道:“敬嫂子一杯。”肖月伸手去接,小路卻搖頭
微笑,手上一晃,已繞過她的手,將杯子遞到她的嘴邊,是要親手喂她。肖月面
上一紅,抬眼幽幽看他,卻見小路眼中已經帶了一絲冷光,嘴角的笑意也仿佛僵
硬了,女人心裏頓時軟了,只得低了頭,撮起紅紅的嘴唇,嘬了一口,熱辣的酒
汁直沖入喉嚨中,刺得女人眼角快泌出淚花來。

  見婦人皺著眉,五指白蔥似的手指捂著張小嘴難受,一種異樣的快意從小路
的胸膛向下降至小腹再至膀胱,竟然起了幾分尿意。

  肖月忍了半天,才將咽喉中那股熱辣之氣壓入腹中,這才掩著嘴角,抬頭看
他,卻見小路眼中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頓覺羞愧,跪坐在竹榻上,頭也低了,
連耳根都紅了。

  女人這般情狀是最吸引男人的,小路自然也難以免俗,心裏一陣酥癢,不由
伸手去撫她的頭髮。

  手一觸到發梢,女人肩頭就輕輕一顫,想要避開,但終於沒有動。小路停了
一會,看她反應,見女人沒有動靜,大著膽子把幾根手指插入頭髮中輕輕撥弄,
滑滑細軟;又側目從女人領口看進去,大半邊雪白的胸脯一起一伏,心中暗自贊
道:“玉山頹、雲鬢散,古人不欺我!”咧嘴嘿然一笑,道:“還忘了告訴嫂子
一個好消息——”有意停了停,引女人抬頭看他,正好一把扶住她的肩膀,才接
著道:“濤哥要升縣長助理了——前些日子我看到組織部擬的文件了——”

  女人強笑著,待要感謝他,卻又被他摟著肩膀,說著自己老公的事情,這個
“謝”字又怎麼說得出口。

  小路接著道:“就這事,嫂子是不是該敬我一杯?”

  婦人見他開了口,反倒松了口氣,想他先前只不過是玩笑罷了。反手抄過案
幾上的酒壺,斟上滿滿一杯微微笑道:“那是自然,我這裏就代你濤哥敬你。”

  雙手端了,托在他面前。

  小路看看酒杯,又看看肖月,卻不伸手接,搖頭道:“這杯酒不該是這種喝
法。”

  女人面上飛紅,只道是要自己象他一樣喂到嘴邊,猶豫一刻,心裏一橫,靦
著臉皮手也笑道:“嫂嫂喂你吧!”小路仍只是笑,抬手輕輕把酒杯推一邊去。

  肖月正疑惑間,聽到小路不緊不慢的道:“這酒嫂嫂如果真心敬我,那要敬
我三杯,每杯的喝法也要不一樣才成。”

  肖月不知道他要玩什麼花樣,心裏只一陣陣緊張,口裏仍道:“嫂嫂自然是
真心敬你,不光為了你濤哥的事,就今天這事嫂子都不知道怎麼感激你。你說怎
麼個喝法,嫂嫂今天都應了你。”

  “那咱就說了,嫂嫂可不許反悔。”小路嬉嬉地笑道:“第一杯要用唇杯盛
了,嫂嫂你親口送到我嘴裏。”

  肖月還在疑惑,什麼唇杯?見小路指指自己嘴巴,才頓時明白,臉上一陣紅
一陣白。小路只冷眼看她,也不催她。過了半晌,女人才羞澀望他一眼,把一杯
酒倒進自己口中,含住,卻不敢湊近他臉前。

  小路心中快意無比,抬身站起來,一屁股坐在案幾上,拍拍自己大腿,示意
肖月坐到自己腿上,女人口裏包著一口酒,辣得難受,只想快點度給他,只得起
來,還沒跨上一步,已經被他拉入懷中,豐腴的屁股頓時重重坐在男人腿上,立
時感覺到男人下體那根硬梆梆的東西,頂在自己胯間。

  小路摟著女人的腰,向懷裏一緊,女人的胸腹便也貼壓在自己身上。這才好
整以暇的湊過嘴巴,一口含住肖月的紅唇,只輕輕一壓,一股熱乎乎的細流從女
人的唇縫間滑進口腔裏,還沾著幾絲唾液。

  小路含了一小口,和著香津咽了,又用舌尖挑開女人唇片,再次索要,直反
複四次,才將女人口中酒汁吞完。並不鬆開女人,舌頭插進去,在女人口腔裏四
下挑弄,刮刷,直舔得女人眼媚如絲,身軟如綿,鼻息也逐漸沉重起來。

  小路雙手在肖月身上亂摸,從背到股,從肩到腰,又抽出一隻手來,擠到兩
人中間,放肆地捏弄那彈性十足的胸部。女人哪還能抵抗,只閉目偎在他懷裏,
身子不時扭動一下。小路見差不多了,手指一彈,挑開衣領下第二粒扣子,又一
粒——再來——女人胸乳漸次暴露在他眼前。

  一雙玉乳飽滿尖挺,脹得蕾絲胸罩滿當當的沒有一絲空處,深深的乳溝正符
合主人少婦的身份,三分母性七分情欲。小路細細看了又湊近女人耳邊低聲道:
“這第二杯酒,嫂子便要用奶子來敬了!”有意說得粗俗,看著肖月臉上的陣陣
羞意,男人胸膛中雄性的欲火膨脹開了。

  男人掂起根手指,在女人誘人至極的乳溝間輕輕撫過,立時見乳球上一層細
細粒粒的雞皮疙瘩冒突出來,不由心裏暗笑,五指一緊將一隻乳球把握在掌心。

  女人羞叫一聲,低聲道:“不要啊,小路。”頭卻抬不起來,反象任他玩弄
似的。小路也不理她,手指扣在乳罩上沿,只輕輕向下一拉,整只肥碩的乳房就
活潑地跳躍出來。小路又將另一隻剝出來,就著房頂瀉下的光線,細細把看,這
奶子,原來只屬於那肥豬的,現在卻任由他玩耍,就這個念頭就讓他覺得興奮。

  瞧,張濤,這就是你老婆的奶子,這乳頭,這乳溝,這赤露的上身,都是我
的了,這地方,我接管了,一會,我還要把你老婆剝得精光,然後,騎在我的胯
下,我會好好愛她的!他惡毒的想著,下身不由硬脹起來。

  肖月已經徹底放棄了,她忽然想起她和張濤結婚的時候,小路送給他們夫婦
的一幅國畫,據說還是某大師的作品,一棵黃槲樹,茂盛的枝岔間卻生著一叢美
麗的蘭花,綻放出嬌豔的花朵。那畫的本意是,老公是棵大樹,而她就是依附在
那樹上的美麗的花兒,相生共存。

  但今天她忽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張濤並不是那樹,他和她都是那棵大樹上的
寄生蘭!吸其營養,賴其蔭護。她有什麼好反抗的,她的命運本來就捏在他的手
上,也許不光是她,連張濤也一樣——他是主人!而她,只是一隻狗!一隻母狗
罷了!

  她悲傷的覺悟,難免淌下兩行淚花,卻讓小路有些猶豫,但那雨打梨花的美
態立刻又將男人那一絲絲動搖趕得無影無蹤。今天,他要玩了她!這何嘗不是他
渴望已久的事情?

  女人的胴體一絲不掛,橫呈在兩張並排的案幾上,男人含著淫笑坐在後面,
雙手撫弄著女人欲望的琴弦。那上揚的下巴是那琴軫,伸直的的脖頸是那弦引,
起伏的乳胸和平坦的小腹是熱欲的弦,當他的手撫過琴弦、扣弄那深深鳳池,房
間裏便充滿了悠長的弦音。

  “哦——”女人眼瞼泛著桃花樣的粉紅,豐滿的肢體上那層薄薄的皮膚再也
包不住燃燒的欲焰,由內向外透出淡淡的紅光。婦人呻吟輾轉,豐腴的屁股在案
上扭動,下體抬起又落下,她成了他指尖的傀儡、他唇下的妖媚。

  “小——路——”那聲音來自地獄的女妖,來自山林的精鬼,“小路——不
要——”她說不要,就是要,就是還要!

  小路的手指沒入在毛髮之下的泥濘之穴,抽動之間帶出腥淫之氣彌漫開去,
令人興奮,讓人著迷。他端起女人一條粉嫩的大腿,高高托起,好方便細觀她的
密處,見那裏已經水澤豐滿,紅潤亮麗,兩片紅唇由著刺激一時緊張收縮,一時
舒爽放鬆。再想挑開洞穴探源覓勝,自己卻已難以支撐,胯下那根肉柱早就勃硬
如鐵,脹得隱隱生痛。

  當下便雙手握住婦人足踝,兩邊披開,直讓那玉戶洞開。小路翻身騎到春案
上,一手擼著陽物,按到那穴口,紅亮的大龜頭粗如雞卵,手一松,那玩意就象
得了主人旨意,顫巍巍直往泥濘裏鑽,頓時陷進了半邊身子。小路猛吸一口氣,
抵擋住從馬口暴射而至的快意,穩住陣腳。

  再看女人,自己雙手抱著腿彎分開著,也抬頭看著兩人交合之處,見小路看
自己,女人面上一羞頹然倒下,一頭秀髮披散在臉面上,口中喃呢:“小路——
你好壞——”

  小路嘿嘿姍笑,伏低身子,下體猛地一挺,肉莖硬生生全根鍥入,女人喉間
發出一聲悶哼,銀牙輕輕咬緊了。小路才笑著應道:“小路不壞,嫂子不愛!”

  隨聲抽插,只聽得下面水澤聲聲,上面嬌喘連連,好不愜意!

  忽然摟著女人肥臀,用力一提,兩人便站了起來,女人只覺得身子向下滑,
忙騰出雙手,抱住他脖子上,兩條玉腿不由自主抄在小路身後,將男人腰夾得緊
緊的。這姿勢著實讓肖月羞澀,低眉看他,見小路面上帶著猥邪的笑意,臉上又
是一紅,頭也搭在男人肩上了。

  小路只覺得陽具在女人鳳池溫湯之中,酥癢難當,托起婦人屁股上下抽刺,
婦人一雙碩乳便隨著兩人跳動擠著小路胸膛。小路從房間這頭跳到那頭,有些累
了,靠著牆壁站穩了,才湊近肖月耳根邊上:“嫂子,和濤哥這麼玩過沒有?”

  女人羞得搖頭,猛然間想起遠在縣裏的老公,心裏平添幾分慚愧,忽然覺得
屁股門上一痛,幾乎要尖叫了,卻是小路一根中指塞進她肛門中了。

  “不要,不要!”女人驚惶的掙扎,想要從他身上滑下來,卻被插入肛中的
指頭用力一頂,自各兒身子不由向前聳動,前面那根肉柱正好刺得更深,一種異
樣的帶著羞恥的快意從女人下體漫延到她的四肢,讓她癱軟,讓她渾身乏力——
小路抱著女人沉甸甸、軟綿綿的身子,也覺得吃力,正想女人放倒在榻上,卻聽
見包間的格子門“嗒嗒”作響,眼見就要被拉開了——楓葉飄飄(十七)

  這“櫻夢閣”,老闆姓賈,行三,人都叫他賈三,其實這小子也就掛個名,
這地方最大的股份就是劉小路,占股60%.剩下的有20% 給了公、檢、法的兄
弟,還有20% 算給了幾個行政職能部門的朋友。

  而且這裏也遠不是做做日本料理那麼簡單,如果你有資格進入VIP包間的
話,說不定能夠享受一回東三省最地道的“女體盛”。

  這是小路的地盤!在之前他已經給賈三打過招呼,哪根雜毛還敢來騷擾呢?!

  小路盯著那扇搖動的格子門,一股怒氣直沖上腦門——他媽的!來壞老子的
好事!——他順手抄起案上一個酒瓶,連酒帶瓶向門扉擲去,“咣喳”一聲碎響,
瓷瓶裂成幾片,酒也順著門框流下來。那緩緩挪開的門一下停頓下來,隱約聽見
外面驚駭的聲音。

  女人一聲帶哭腔的尖叫,雙臂緊緊摟住他的脖頸,小路只覺得女人陰道猛的
一收,夾得陽物隱隱生痛。一時間他也顧不得安撫女人,托著女人的肥臀,把她
抱穩了,沖著外面就罵道:“媽個巴子的!誰在外面!”卻沒有人回他,但他確
定門外一定是有人的。直著嗓子又喊了一聲:“誰!他媽的說話!”

  挨了半晌,才聽見一個乾巴巴的聲音道:“二哥,是我!”

  操你媽的賈三!操你姥姥的賈三!!

  小路重重坐下,那根肉柱順勢又頂了女人宮口一下,女人伏在他肩上輕呼,
不知道是痛還是舒服了。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語氣儘量和穩一點:“什麼事?”
卻掩蓋不住憤悶的情緒。

  “老爺子在找你。”聲音很低,但卻聽得小路心頭一跳!

  小路才記起送週一平出去後就悄悄把手機給關了——老爺子怎麼知道我在這
裏?低頭看看懷裏赤裸的玉人,幾分寒氣,幾分心虛。嘴裏嘟囔道:“他怎麼打
到你這裏來了?”

  賈三在外面接道:“是何秘打的,他尋了幾處地方。”

  小路暗自鬆口氣——是那個跟屁蟲——“說了什麼事嗎?”

  “請你馬上到老太太那裏去。”

  “什麼?!”小路心頭又是一緊,老太太這段日子狀態差得很,吃不下東西,
呼吸困難,上回醫生隱約給了點暗示——是老太太要不行了?!

  “知道了!我馬上就去!”小路輕輕推了女人一把,扶她站起來,自己那根
硬梆梆的肉柱子從女穴中撥了出來,濕淋淋的反著光。女人捂著半邊臉,另一半
的腮紅象春天裏的桃花似的,猶自沉醉中。小路不禁笑了,伸手勾勾女人的下巴,
又劃下去托著一隻沉甸甸的奶子,掂量掂量,嬉嬉笑道:“今兒和嫂嫂沒盡興,
下回一起補上——估摸著是老太太病又重了,要我回去!”

  肖月羞不可抑,想伸手去拔開他玩弄自己乳房的手,卻軟軟的渾身乏力,只
好用胳膊撐著關邊身子,低垂著頭,一頭黑油油的頭髮都散到席子上了。

  小路站起身,攥著一團餐巾紙,胡亂把自己下體揩乾淨,一邊穿衣服,一邊
也把女人的衣褲踢到她面前,示意她穿上。“我就不送你了,自己打個的回去吧!”
順手又丟了一紮錢在女人面前。

  正要拉門出去,見肖月還跪在那裏,正軟軟地穿起上衣,下邊卻還赤條條一
絲不掛。女人半跪半坐的成熟姿體,看起來別有一番趣味,忍不住回身在女人旁
邊蹲下,一探手便伸到女人胯間,兜住那肉壺嘴兒,掌心熱乎乎濕漉漉滑軟軟的,
心裏歎道:真是個妙物啊!湊近女人耳邊道:“嫂子,我已經跟張濤說過了,過
些日子你就把你那邊工作辭了,到我的公司來——”一根指頭豎起來,插進女人
壺嘴裏,攪動起來,女人臉一下通紅,全身顫抖,反身抱住他脖子,不讓自己跌
坐在地板上,小路接著笑道:“——財務總監,月薪5000——”男人邪邪的
淫笑,手指撥出來,在女人兩片肉縫中間重重一抹:“——外帶獎金!”女人嬌
哼一聲,羞得全身發抖,扶著案幾,差點就癱倒在地板上。

  在這之前,肖月永遠想像不到小路是這樣一個人——如果他還叫“人”的話!

  房頂灑下柔和的燈光,碎了的瓷片象殘破的花瓣,躺在半掩的門邊,酒已幹
了,淚也幹了,她的心卻空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這空空的房間好象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安靜
而平和。

  她已經記不起是怎麼開始的了——一場惡夢,沒有人願意從頭想起——只有
那牆邊揉成一團的白紙和腳邊那疊腥紅的鈔票,在冷冷地提醒她:這裏,就是她
恥辱的夢魘開始的地方!

  一瞬間,她想起了孩子,想起了家裏的老人,然後是那張胖胖的微笑的臉,
老公!她咬著嘴唇,努力壓抑著心中的屈辱,但酸澀的淚水卻奪眶而出,熱燙的
淚流炙傷了她的臉頰,鹹鹹的鑽入她的嘴角——苦的!一如生命,她不想活了,
卻不得不活下去——那烏雲樣的東西在她小小的胸腔中越積越厚、超積越重,沉
沉地壓得她胸口生疼,壓得她不能呼吸!最後,女人終於淒慘地悲叫一聲,合身
趴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除了賈三,沒有人聽到肖月撕心裂肺的哭聲,他象一隻鼴鼠,踮著腳尖、貼
著牆壁站在過道上,豎起他的大耳朵偷聽從房間裏傳出的哭聲,臉上的肌肉不時
奇怪地抽動一下。

  小路趕到軍區總醫院高幹樓的時候,天已經黑淨了。他停車的時候,注意看
了一下二樓的窗戶,燈火通明著,裏面人影晃動!——他媽的!真的出事了?

  他心裏一陣難受,酸酸的想哭,奶奶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有個聲音
在他心裏反復的嘮叨,但連潛意識都開始懷疑了!

  他沖過黑暗的長廊,看見暗紅的電梯按鈕,等不及了,拉著扶手跑上了二樓,
遠遠就看見房門大大開著,裏邊的燈光方方正正投射在走廊地上和牆上,好象黑
暗中突然打開了一扇通往幽冥世界的大門。

  “奶奶!”他不知道自己叫沒叫出聲來,但當他沖到房門口,急刹住腳步時,
卻見一屋子的人都在對他笑!正對大門的大木床上,奶奶笑眯眯望著他。

  媽的!他重重吐出一口氣,在門框上用力捶了一下:虛驚一場!自己也抿嘴
笑了。

  奶奶招手喚他進去,他穩了一下情緒,快步走進去,叫了聲:“奶奶!”徑
直到老人床邊,坐下了,捧過老人伸出來的蒼老乾枯的手,輕輕在手背上撫摸。

  這才抬頭看周圍的人,不由呆住了,老頭子坐在窗邊的沙發上,旁邊竟然坐
著徐達明!再一側坐著的卻是一個娟秀清麗的女孩!徐小喬!

  小喬!他望著她笑了,她也笑了——周圍的眾人都在眼前消失了,連奶奶的
身影也模糊在身後。河畔的柳枝在和煦的春風中飛揚,青蔥草地野花爛漫,河水
漫過斑駁的石階,緩緩流動,拽不走春天沉甸甸的惆悵——“你們認識?”一個
聲音切入兩人之間,象一堵灰色堅硬的牆壁,他聽得出那裏面的不滿。

  小路收回目光,看看老爺子,他臉上隱隱有些不快。老媽和老姐臉上也有幾
分疑惑,都忍不住多看了那鄉下女孩幾眼。

  他正想著該怎麼回答,女孩卻先接道:“當然認識,他是我們老師!”女孩
臉上無邪的笑容,帶了幾分快活:“教我們怎麼用電腦!”

  徐達明呵呵一笑,沖劉市長道:“您瞧,這事兒我都忘了向您彙報了——小
路這次到我們那邊支援農村教育去了——送了幾十台電腦給我們鄉中——這可是
雪中送炭啊!您得好生表揚表揚他!”

  聽徐達明這麼一說,劉市長臉色頓時和緩幾分,露出一絲笑容,點頭道:
“這麼作是對滴——取之社會,回饋社會,不能一味只想賺錢嘛!”

  奶奶耳朵背,聽不大清,見他老子臉色不好,以為又在教訓她老孫子,忙偏
著腦袋問:“又在說小路什麼?這孩子好不容易回來看我,又在我面前說他!”
氣呼呼直搖著腦袋。

  劉市長見了,只得苦笑著閉上嘴,小路的媽忙拉著老太太的手,大聲道:
“媽!不是在說小路,是在誇他呢!”老姐也坐到床沿上,一邊理老太太腳邊的
褥子,一邊笑道:“這回您老孫子作了好事,徐叔叔叫爸爸表揚他。”

  老太太眯著眼直點頭,扭頭沖小喬笑道:“我這老孫子,心腸好著呢,老愛
幫助窮人家。”

  小喬倒讓老太太瞅得不好意思了,只好點頭笑笑,接道:“是,是,劉總對
我們很好的。”小路一直在看她,見她臉紅撲撲的,另有一番嫵媚。

  這邊老姐已經看出幾分,順著整理被角,右手滑了過去,狠狠在小路腿上擰
了一下,小路咧嘴忍住痛,恨恨瞅她一眼,見姐姐眼中帶著戲謔的笑意,不由嘿
嘿一笑,兩姐弟心照不宣。

  徐達明也隱約看出點名堂來,心裏變得有些輕快,揀過小喬的話頭說下去:
“老太太,小路這次不光把先進的科學技術送到我們縣裏,還要為我們培養一批
電腦人才,好象小喬她們,一開春就要上來——到小路的公司培訓呢!”見老太
太專心在聽,便提高了聲音:“小路作的事可是功德無量啊!”

  哄得老太太開心地直笑,拍著孫子的手道:“行善積德,行善積德,功德無
量,功德無量。”

  小路跟著笑了,把奶奶的手握在掌心:“這功德是為奶奶積的,希望奶奶長
命百歲!”

  小路的媽媽也附和著道:“誰說不是,你看這大寒冬天的,你徐叔叔怎麼就
能夠找到這幾根百年的老參呢?這種好東西可遇不可求,要講緣份的!”順著老
媽的手指,小路才看見床頭小桌子上有一包敞開的油紙,赫然露出幾根黃燦燦的
老參。

  老太太笑眯眯望著那包紙,這裏麵包的是她生命延續的希望,有了這一包東
西,這個冬天就好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小路來之前,小喬用參須泡
了杯水給她喝,都覺得精神好了些,呼吸也順暢了。

  一想到這,老太太不由得想要誇她,顫巍巍伸出手來,指著小喬道:“我看
這緣份哪,就是這小喬姑娘,要不是她和她爹爹長年在老林子裏教書,那些學生
的家長哪里就捨得把這些個保命的東西拿出來——雖說是賣,但這樣的好東西有
錢也難買到啊!”

  大家都說老太太說的在理,都說虧了小喬,說得小喬臉都紅了,也不知道該
怎麼回他們。還是老太太一句話替她解了圍,老太太回頭沖小路道:“我聽你徐
叔叔說,小喬姑娘要到你們公司學習,是不?”

  小路忙點頭。老太太接著道:“那就好了,你一定要好好待她,管吃、管住
——”老太太忽然想起什麼事:“要不就住咱們家裏!反正也不是外人了——小
喬的爺爺也是咱抗聯的老人——”

  小路聽得心花怒放,只聽見“不是外人”這句,後面那句“抗聯的老人”根
本沒往心裏記,不待老太太說完,先自忍競不俊:“奶奶你放心!”抬眼又看了
看小喬,眯眼笑道:“我一定按足您老人家的吩咐,好生招待小徐老師!管吃、
管住、還管玩!行不?”

  老太太呵呵一樂:“那敢情好!那敢情好!——嗯——還得管學習!”

  說得一屋子人都笑了,笑得最響亮的卻是徐達明。小喬紅著臉,跟著大家傻
笑了一回,扭頭卻見小路眼光亮閃閃地盯著自己看,忽然有些不自在了。

  寇可往,吾亦可往!

                                (完)
2009-12-24 08: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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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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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9-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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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朴实无华的词藻,充满乡土气息的描绘,权力的阴谋,金钱的交易。还有纯纯的爱恋,怎能不让人怦然心动。
2009-12-25 06: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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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doxwb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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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14-7-3
來自 湖北
狀態 離線
很感人的小说,文字很动人,很优美,大家觉得呢,但是这书不会就这样完了吧,这剧情明显才刚开始啊,这么好的小说要是能写完就好了。。。感谢作者的辛苦付出。
2014-12-31 10: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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