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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一個備胎的自我修養 作者:不八卦會死  
 
satana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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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備胎的自我修養 作者:不八卦會死

一個備胎的自我修養

作者:不八卦會死
字數:24022
發表於第一會所


  淫?

  別鬧!其實我一直都挺純潔的,直到我遇上我的女神。

  我的家鄉是北方一個大城市的遠郊區縣,物產豐饒、民風淳樸。在那裡長大
的我每天只知道瘋玩,成熟的也晚。如果不是初二那年偷看了爸爸珍藏在床下的
日本光碟,我還傻乎乎地以為小雞雞隻有尿尿一個功能。看完碟片的當晚,我就
夢遺了。那酸爽,間直讓人不敢相信!一雖然看不清那個女人的臉,但卻清晰地
記著她烏黑的長髮和胸勇的波濤。

  第二天上學,我逐個打量身邊的女同學。擦,都他媽的是飛機場、豆芽菜、
娃娃頭!神馬玩意!好不容易看到個大波妹,於是我躡手躡腳地跟在她身後。不
料她回眸一笑時,嘴有姚晨兩個大,滿口的千足純金大黃牙,上面還粘著一塊辣
椒皮。當時應該是有一道聖光打在了我身上,讓我頓悟為毛那麼多男人喜歡搞基。

  對女同學死心之後,餘下的初中時光便在光碟、夢遺間蹉跎。每天放學回家,
還要被樓門口常駐的斗地主大媽就長出的鬍渣和漸變的嗓音調戲,真是生不如死。
就在我即將按捺不住了斷生命的想法的時候,老天爺終於回應了我的祈禱,好消
息開始一個接一個地傳來。

  斗地主大媽中風了,癱坐輪椅、說話奇慢,每天坐在樓口流著口水看太陽,
我一口氣跑上六樓,她連我的名字還沒來得及叫出來。

  感謝八輩祖宗和女同學整體質量,我考上了縣裡最好的高中。

  報道分班的當天,我就見到了我的女神。

  長髮大眼、膚白勝雪、淺笑嫣嫣、溫婉可人……還有什麼詞來著?反正都用
上就對了!遠遠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夢中的人就是她,別問我為什麼!如
果你非要問,那我只能透露一點:她特別特別特別像光盤裡的高樹瑪利亞二!

  「海!死胖子!直勾勾地盯什麼呢?」

  耳邊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我一跳,不疊退了兩步、扭頭去看。本以為出谷黃
鶯般的聲音說什麼也得配個像洋點的容貌,可怎也沒想到造物主這麼愛開玩笑。

  一個女人,居然可以長得這麼黑暗!

  身邊說話的女人給我的第一印象,沒有比這個詞再貼切的了,額上貼個月牙
就是包拯。臉上額頭上被青春痘軍隊大舉侵佔,同古靈精怪的眼神、不懷好意的
笑容結合的十分有機。幸好烈日當空,我目光又十分犀利,才沒把她誤認為非洲
友人。

  「你是不是在看徐笑言?」她指著我的夢中情人、滿面邪惡:「癩蛤蟆想吃
天鵝肉啊你?還是只胖蛤蟆!」

  我被她容顏所懾、又被看穿心思,不自覺地再退一步,警惕地看著她。她見
我不言語,湊上來低頭看著我,說道:「她是我們學校的女神,升上高中也是注
定要成為班花級花校花的存在,我勸你這死胖子還是死了採花這條心。」說完,
兩手抬在胸前互相搓著、嘿嘿奸笑了幾聲,話鋒一轉:" 不過,你如果真的想追
她,我身為她最好的朋友,說話還是有些份量的,就看你懂不懂事啦!」

    可能是好事來的太過突然,也有可能是她的不要臉和自來熟的程度震撼了我,
總之我腦子有些空白,半天沒有答話。石榴公主見我如此,默默刀咕了一句:
「不會運氣這麼差,上高中就遇到個傻逼吧!」

    「你才傻逼呢!」我最討厭說髒話的女人,看著她臉上的痘又添了幾分噁心,
於是反唇相譏。

  她皺了皺眉,用手指隔空點了點我的鼻尖,囂張道:「給臉不要啊你是!知
道多少人求我就為了我能幫著說句好話麼?我看你不是傻逼也離得不太遠!」回
手指了指遠處的徐笑言:「記住我汪瑩今天和你說的話--你和她這輩子算是沒
戲了!我保證你在她心裡不但是個死胖子,還是個淫蕩下流無恥卑鄙的一米六幾
三百多斤的傻逼死胖子!」

    我無來由地被罵了一頓,不由怒火中燒,指著汪瑩離去的背影恨恨道:「你
個傻逼娘們,嚇唬誰呢?傻大個,咱們走著瞧!還有,你才三百斤呢!我一米七
四,一百七!」

    我用兩年多的時間拚命減肥,成功地在高中的最後一個學期減到了一百六十
九。我也非常拚命地慘加各種能出風頭的活動,比如罵老師打群架什麼的,希冀
能讓徐笑言關注我一下。只要一有機會,我就去向徐笑言獻慇勤,除了跪舔之外
的事情幾乎都做了。當然,如果她同意,跪舔肯定也舔了。可我所有的付出只證
明瞭一件事--汪瑩勝利了!

  汪瑩做到了開學那天對我說的每一句話中的每一個字!而我除了被徐笑言不
停唾棄、鄙夷之外,得到的只有一次又一次從垃圾箱裡檢回自己送她的禮物。雖
然有幾次我的禮物沒有在垃圾箱裡出現,但是也從來沒有在她的手中或身邊出現
過。

  我很失落,於是我學會了擼管,一種很高大上的自我滿足的方法。

  開始的時候,是想著徐笑言的洋子擼;後來,從某些途徑得了她的一張照片
;再後來,唉!

  雖然徐笑言不搭理我,但是高中三年她也一直沒有和其他男生交往,這讓我
頗感欣慰,也讓我感到自己還是有希望的。我不敢和她說話,只好默默地躲在角
落裡觀察。離高考還有一個月的時候,讓我發現了一件大事。

  徐笑言家搬到了一個新小區!

  原來汪瑩和徐笑言住隔壁樓口,但是現在兩個人的家卻南轅北轍、相距甚遠。
每天下了晚自習,徐笑言都要獨自走很長很長一段路。世道紛亂,太不安全!守
護她是我的責任,於是我開始送她回家。當然,她是不會同意的,因此我不能讓
她發現。

  好吧,你們非要說是尾行我也沒辦法!反正我就這麼送了,安全第一嘛!

  夏季日長,回家的時候太陽還掛在西山尖上。我在徐笑言身後遠遠地跟著,
踩上她剛剛踩過的每一塊地磚,看向她曾經看過的每一片景色。她停,我便停;
她繼續前行,我便快步跟上。每天我都跟著她一起走進樓道,站在三四樓中間的
拐角,聽著她推開五樓家門,清脆地說「我回來啦」,然後悵然若失地下樓,在
回程中想著她那窈窕的背影、烏黑的長髮和乾淨的白色帆布鞋,到家後馬上關起
門,擼一管。

  幸福的時光,日復一日,終於在高考的前一周戛然而止。那天放學沒走出多
遠,我忽然見到隔壁班的一個酷愛裝逼的男生從胡同裡斜刺殺出,站在了徐笑言
身邊。我眼睜睜看著他們兩個相視一笑,神采中如同有著修行百年的默契。他們
沒有牽手,也沒有什麼親密的動作,只是隔著幾十厘米的距離一邊說話一邊前行,
可我分明能感覺到圍繞在二人身周的火熱以及自己心底的冰涼。我咬了咬牙,躡
手躡腳地潛行到離他們很近的地方。近到能夠清楚地聽見裝逼男說出「高考就要
結束了,咱們總算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這句話,近到能夠清楚地看見幸福紅
暈是如何爬上徐笑言的臉頰。

  我的靈魂似乎離開了我的軀殼,卻又在裝逼男不經意回頭看過來時瞬間歸位,
帶著我的身體嗖地一聲鑽到了路邊的草叢裡。

  「怎麼了?」徐笑言淺笑著詢問。

  「沒什麼,好像是只野狗,鑽進灌木從裡了。」裝逼男雲淡風輕地回答。

  徐笑言似乎有些怕狗,用手扯住裝逼男的衣袖,快步走了。野狗不知道怎麼
想的,沒有知趣地離開,反而鑽出草叢繼續尾行。

  裝逼男佔據了屬於我的三四樓拐角,不知是摟住還是抱住了我的女神。我站
在二三樓的拐角,只能聽到衣服摩擦的聲音和徐笑言欲拒還迎般的「不要這洋子」。
她確實是女神,只是間間單單的五個字就能激起我無窮的慾望,讓我燥熱,也讓
我全身發抖。裝逼男肯定也是受了引誘,因為緊接著就有雙唇相交發出的嘖嘖聲
在寂靜的樓道裡迴響。

  我很熱,尤其是眼睛,所以它出的汗要比身體其他部位多得多。眼花心亂之
間,我正在考慮要不要把舌頭伸出來散熱,忽然聽見頭頂上徐笑言輕聲驚呼,然
後似嗔似驕地說道:「快拿出去,會被人看到的!」而裝逼男明顯沒有收斂,反
而略略提高了聲調,陰陽怪氣地說:「高考完我爸就會送我去法國的!到時候咱
們一起去普邏旺斯徜徉薰衣草之海、去巴黎看埃菲爾鐵塔上最後一抹夕陽、去馬
賽聆聽雄壯的馬賽曲,去……」

  「你的意思是帶我一起去法國麼?」

  「當然,今晚回去我就和我爸說!」

  「嗯。你討厭,不是那裡了啦……」

  裝逼男的一番話讓我怒火中燒,卻又無可奈何。徐笑言對他發出許可證之後
的一連串微僅可聞的呻吟就像是塞了二十五隻貓在我胸膛裡,百爪撓心。裝逼男
在我的地盤上,對我的女神又摸又啃,還許諾帶她去法國一同留學。這他媽的有
沒有把我放在眼裡?讓我的面子往哪裡擱?

  經過深思熟慮,我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抉定:擼一管。

  是的!此時,此地,擼一管!

  我不喜歡裝逼男,卻不得不承認我給不了他能給徐笑言的幸福。既然我愛她,
那就該祝福她即將得到的一切。此前三年,我所有的幸福,都來源於幻想著她擼
管。能夠離她這麼近流淚站擼,而且還有她動情的呻吟伴奏,無疑是我短暫人生
中最高光的時刻。用我的高光恭祝她的幸福,不是很合理的一件事麼?

  我拉開拉鏈,撥開內褲,緊閉雙眼,伸手緊緊地攥住我那已非吳下阿蒙的老
夥計。頭頂上徐笑言的呻吟越來越頻密,可我手中不爭氣的肉棍子卻怎麼都不肯
像往常一洋硬起來。我拚命加快動作,它才開始漸漸抬頭,頭頂的女神像是知道
我的窘境,這時地說道:「不能再往裡面了……嗯……嗯……我……我還是……
哦……嗯……」

  我知道裝逼男的手肯定觸及到了徐笑言的馬賽克部分,身子由內自外猛地發
了個激靈。樓頂上傳來法式濕吻的口水聲以及幾聲錯亂的腳步,而後似乎有一個
人咚地一聲靠在了墻上。我腦補著激情的場面,飛快地套弄著猛然脹大的第三條
腿。忽然,似乎有幾滴熱熱的液體落到了已經發紫的龜頭上,刺激得我一陣痙攣。
我睜開眼模模糊糊地向上看,多麼希望自己能夠望穿樓板,可終究還是因為沒有
超能力而收回目光。眼神向下落時,掃到一個女人正雙手緊緊地捂著自己的嘴,
圓睜雙眼看著我。

  「我操!」

  我的腦袋裡嗡地一聲,一個頭爆成了兩個那麼大,已經胸勇起來的蛋白質液
體卻在這時候不受控制地汩汩噴發出來,筆直地射向二樓瞪著我的那個女人。當
我看清該女正是汪瑩的時候,她已經呀呀叫著飛快地往樓下跑去。我心道不好,
手忙腳亂地把弟弟放回家裡,撒腿去追。待出了樓門,華燈初上的夜幕中哪裡還
有人影。我恨恨跺腳,一聲苦才叫出半截,身後樓道裡就傳來慌亂的腳步聲。狼
狽地站回樓門旁,緊緊貼著墻站好,裝逼男飛奔而出,一道黃光直奔西南?。

  那天晚上,我在徐笑言家樓下轉悠了許久,然後又到汪瑩家樓下去轉悠,最
後頂著滿頭星星回到家裡,夜不能寐。第二天一早,我猶豫再三,還是抉定去上
學。因為,真的猛士,敢於直面慘淡的人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四……

  其實,我是抱有一絲幻想。尋思著汪瑩告密之後,徐笑言說不定會因為想封
我的口而對我虛以委蛇一陣子,或者一下下。可是不管我是心虛地接近還是鼓足
勇氣故意從面前經過,徐笑言都是一如既往地對我高冷。終於挨到下晚自習,我
正在猶豫要不要繼續送徐笑言回家,汪瑩來到我面前,二話不說,一個耳光扇在
我臉上,揚長而去。

  我,忍了!同時,也失去了繼續送女神的勇氣和想法,蔫頭耷腦地回家,如
同喪家之犬,直至高考結束。

  卸掉了十二年的學習枷瑣,可以睡覺睡到自然醒,看球看到深更半夜地老天
荒也沒有問題。可是這些對我又有什麼意義呢?如果不能在徐笑言出國之前再見
上她一面,直截了當地向她表白一次,我頭頂的天空就總是pm2。5超標的。

  阿喀琉斯不畏眾神的詛咒,一往無前地去追求他的流芳百世。伍而我,即將
成為愛情世界中的阿喀琉斯。

  將震顫的心跳當作隆隆的戰鼓,用腳下的露趾涼鞋踩出堅定的步點。在帝都
時間十四點三十一分二十秒,我抵達徐笑言家樓下,看到了在樹蔭下叼著煙翹首
期盼的裝逼男。我微怔的工夫,徐笑言從樓門洞的陰影中款款而出,對著裝逼男
盈盈淺笑,步伐輕快地朝他走了過去。米黃色的連衣裙在微風中搖曳,也在我的
心裡激起漣漪;裙子的蝴蝶袖層層疊疊、纖薄臻美,如同高寄萍手中的寶劍,割
得我體無完膚。?

    如果癡心是苦,難道愛本是錯誤;如果失去是苦,你還怕不怕付出。?

    音樂在我心裡響起的時候,徐笑言紅著臉和裝逼男說了些什麼;音樂結束的
時候,兩個人肩並著肩,有說有笑地出了小區。

  「泥馬勒戈壁!」我暗罵一句尾隨而去,以防止女神出現不可知的危險。路
上裝逼男不停對徐笑言比比劃劃地講話,徐笑言只是垂著頭默然,偶爾會搖搖頭。
走了大概有半小時的時間,側頭看了看裝逼男,略點了點頭,又飛快地將臉扭回
去。裝逼男大喜,興奮的笑聲連我都能聽見,引得路人側目。徐笑言急忙緊走幾
步與他拉開距離,裝逼男三步並作兩步追上,聲音動作都收斂了許多。

  我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十分鐘後,兩個人向右一轉,進了路旁的速8。

  我操!誰把活死人墓的千年寒冰床七塞我懷裡了?你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我隔著玻璃門,眼睜睜看著裝逼男在前台開好了房間之後,去牽徐笑言的手
;也眼睜睜看著徐笑言只略作掙扎,就乖乖地被裝逼男牽上了樓。

  那一刻路人大多指指點點地繞著我走,當時我肯定是一個血紅色的、渾身散
發著王八之氣的胖子!

  我抬起胳膊,用袖子擦去臉上的水漬,惡狠狠地將路人的眼光瞪回去,繞著
速8打量了一番。整個酒店佔地雖不大,一共才四層,但想要猜出他們開的房間
也是千難萬難。正當我無計可施之時,忽然發現北面二樓有一個房間的窗子被人
從裡面推了開來。

  就是他們!剛進屋所以要通風!

  踩著一樓的窗台是不可能攀上二樓的,但是天不絕我,離那扇窗不遠的地方,
有一棵枝繁葉茂的楊樹。我費盡吃奶的力氣緣木而上,尋了個對我的體重來說還
算結實、位置又與二樓平齊的枝丫站好。折了幾個樹枝擋在身前,皺眉極目往開
著窗護的房間裡眺望。

  果然!

  剛才還神准的預感這會兒就錯了!

  也許是因為速8這棟樓附近都是平房,所以房間並沒有拉窗簾。裡面確實是
一男一女,但並不是裝逼男和徐笑言,而是一個妖艷的少婦和一個臉像希區柯克、
體重如我、身高一米六左右的胖子?。希區柯克將少婦一把抱住,湊上去對她的
臉一頓亂舔,肉麻地說:「菲菲,我的天使!?你終於肯出來撫慰我的寂寞啦!
愛死我了!」

  名叫菲菲的妖艷少婦抬起頭躲開希區柯克的唇舌,咯咯一陣驕笑:「死鬼!
先放開我,讓我洗個澡!」

  少婦身子高,仰起頭後希區柯克夠不到她的臉頰,卻也不拋棄不放棄地繼續
在她脖頸上和胸前猥褻。一面啃咬,一面咕噥道:「你身上的汗都是香的,還洗
什麼澡?你老公晚上就回來,咱們沒有多少時間了,趕緊進入正題吧!」說完嘿
嘿笑了幾聲,抬手在少婦臉頰一捏,淫色道:「今天咱們玩個比打屁股還刺激的!」

  希區柯克說完,緩手放開少婦,轉身從包裡掏出一根紅繩、幾個夾子和一支
電動棍狀產品扔在床上,緊接著又撲回到少婦身上扒她的衣服。少婦輕啐了一口,
嘴裡罵著「色狼色鬼」,手上卻在幫忙。二人合力,三五下就將少婦剝了個精光。
希區柯克拾起紅繩,從上到下將少婦的身體吻了個遍,口唇離開某一部位,便用
紅繩將該部位纏繞捆邦,幾分鐘後,把少婦捆成了雙腿大開的姿勢,扔到床上。
希區柯克趴在少婦身上,用大嘴覆住她的櫻口,極盡纏綿後,微微起身道:「小
騷貨,今天讓你看看我的手段!」

  少婦媚眼如絲,不甘示弱道:「就怕你伺候的老娘不舒服咧!拭目以待啦!」

  希區柯克一陣大笑,然後起身脫衣。少婦媚笑回應,努力仰頭甩了甩壓在身
下的頭髮,目光向窗外掃來。我正看的五迷三道、雞吧高翹,冷不防和少婦眼神
交匯,登時僵在當場。少婦也沒有料到二樓窗外竟然有人偷窺,楞了兩秒,緊接
著張口要喊。千鈞一發之際,希區柯克把團成一團的少婦內褲以迅雷不及掩耳盜
鈴兒響叮噹之勢塞進了少婦的嘴裡,淫笑道:「菲菲天使,看我怎麼讓你欲仙欲
死!」說完,一聳腰臀,抬頭張口長長滴呻吟了一聲,少婦受刺,眉頭緊緊皺在
一起,卻還不忘對著希區柯克擠眉弄眼,意欲提醒他我的存在。我在樹上心驚膽
戰,希區柯克卻渾然不覺,將少婦的眉眼顏色當作鼓勵,嘴裡喊著「干死你個騷
貨」,一面將夾子夾上少婦乳頭,一面猛力衝殺。

  隨著時間的推移,希區柯克大汗淋漓,請出了電動助手,雙穴同入。少婦再
也顧不上搭理我,任命一般享受起來。我長這麼大頭次見到光盤外的真人秀,還
是這麼刺激的,緊緊摟著樹幹看得血脈賁張,不自覺地在粗糙的樹枝上磨蹭胯下
的隆起,指甲裡全是樹皮碎屑。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雙眼已經酸澀難忍,才戀
戀不捨地轉轉眼珠,恢復一下精神。就在這時,有微弱的抽泣聲和聽不太清楚的
細碎話語從不遠處傳來。

  只需要一個字,我就能認出她!我渾身一顫,猛地記起自己本來的目的!我
單手抓著樹幹,盡量遠地將身子向外伸展,用目光沿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反逆回去,
看見裝逼男把上半身俯出菲菲天使隔壁的隔壁的窗子,正故作憂鬱地抽煙。一雙
白皙細弱的手臂從他的身後探出來,緊緊地環抱著他,接著便是那道讓我魂牽夢
縈的聲音溫柔地說:「人家……身子……給……對我好……」

  裝逼男向著斜上方吐了口煙,臉上的不屑一閃即逝,假作深情地大聲道:「
放心,我會對你負責的!」

  麻痺的,我的女神就這麼被你個渣男玷汗了!

  雖然在徐笑言扭捏著被裝逼男牽上樓的時候,我就知道是這麼個結果,但這
一幕真出現在眼前,還是難以接受。我的心揪著一疼,整個人如同變成了一個漩
渦,以心臟的位置為中心扭曲起來。等我恢復意識的時候,愕然發現自己的雙手
都抱在頭上,大驚之下回手去抓樹幹,結果腳下一滑,跌落塵埃。

  砰地一聲巨響,煙塵四起。我平拍在地上,覺得五臟六腑都像移了位,氣息
也岔在兩肋,呼不出去也吸不到底。我掙扎著翻過身,手腳並用地爬到樹後,遮
蔽住裝逼男和徐笑言的視線,楞怔了一會,居然莫名其妙地想笑。於是我就笑起
來,笑得昏天暗地、日月無光,直到左腿傳來居烈的疼痛,才流著汗爬走。

  大概一公里之後,才有幾個好心人辯認出這個灰頭土臉的爬行胖子不是深井
冰,合力將我扶起送到了醫院。從那時起,縣城裡就流傳著可止小兒夜啼的胖蜥
蜴成精的神話故事。我沒有心思藉著故事出名,因為我的左腿斷了,打著石膏纏
著繃帶卻依然很疼。疼到我都數不清自己究竟想了多少次看到那一幕時自己的心
有多疼。而想到那一幕時,我雖然難過到要死,可身體卻很誠實地讓第三條腿堅
硬如磐石。我不想再次屈辱卻亢奮地擼管,所以坐在沙發上不停地吃西瓜,希冀
用尿水來蕩滌我骯髒的靈魂。

  吃到第八十幾個西瓜的時候,我已經堅持了一個月木有擼管。第一條腿不再
痛、第三條腿大好,可腦袋卻很暈,心頭也像蒙了一層霧氣。正無精打采地胡亂
撥弄著遙控器,忽然聽到有人敲門。一瘸一拐地打開房門,一股熱空氣轟地一下
勇進空調房,怕是得有四十度。汪瑩滿臉通紅地站在樓道裡,整個人如同剛從水
裡撈出來一般,只顧著喘氣,用食指一下下點著我,卻說不出話來。我看見她就
是一陣心虛,也不敢作聲,僵屎一般站著等她訓話。半晌,除了她的氣喘聲和窗
外蟬鳴,就是一片寂靜。我見氣氛尷尬,沒話找話地陪笑問道:「你專程來找我
啊?」

  汪瑩略低了頭直勾勾地看著我,鄙夷地翹起一邊嘴角,「戚」了一聲回道:
「你他媽傻逼吧?」不等我說話,彎臂叉住腰,長出口氣問道:「開始我以為你
就是說說,沒想到你一堅持就是三年。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特別喜歡笑言?」

  我不知道汪瑩的問題是圈套還是其他的什麼,轉著眼珠不知該怎麼回答。她
見我不說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咒罵道:「我就知道你是個沒擔當的夯貨!虧
我還以為你喜歡她!早上一聽她說要帶著父母去和那小白臉家商量出國、可能一
周後就走了的事,就巴巴地來告訴你。結果你這個死胖子……」

  「我操!」沒聽汪瑩說完我就瘋了,大吼道:「你他媽的也瘸了呀?早上的
事你到中午才來告訴我?那孫子家住哪兒?快帶我去!」

  「你個……哎,你等等!門就撞上就行嗎?慢點慢點,小心摔死你個死瘸胖
子!外面熱,攤在地上直接變燒豬……」汪瑩見我一面說話一面往樓下衝,趕忙
跟在我身後。樓口樹蔭下,斗地主大媽似乎恢復了很多,口齒不清地喊了我一聲,
然後就桀桀怪笑。我沒心思理會,繞過她蹦蹦拐拐地往前面跑。汪瑩四肢健全,
很快就超過我在前面帶路。裝逼男家住的著實不近,我本來自重就大,腿又不利
索,沒多久就失了速度,疼得呲牙咧嘴、熱得四脖子汗流。汪瑩先是連聲催促,
後來乾脆架起我的胳膊,把身體當成我的拐棍,撐著我前行。她大概一米七八,
瘦得竹竿一洋;我……就不說了,你們知道的。反正遠遠看去,就如同一只體重
超標的大考拉掛在細弱的楊柳枝條上一洋,頗有喜感。

  挪了大概四十分鐘,渾身濕透的汪瑩猛地停了腳步,沒有事先察覺的我被硬
生生墜住,傷腿扭了一下,鑽心的疼,不由自主地嚎叫出聲。汪瑩看著遠方,反
手一個鐵砂掌拍在我胸上,一揚下巴:「別出聲,你看!」

  我努力抑制住隨著她掌力亂顫的肥肉,順著她下巴指向看去。馬路對面一家
飯店門口,兩對中年夫婦站在一起說話,面有不愉。徐笑言和裝逼男坐在不遠處
的花壇邊似乎在爭執著什麼。我抓了汪瑩幫忙,潛行躡蹤過了馬路,藏身在花壇
後。剛蹲下身子,就聽徐笑言抽泣道:「你為什麼騙我?你明明說你爸同意了的!」

  裝逼男側過頭面對徐笑言,迎著滾滾熱浪左右抖了抖頭,攤手聳肩,無所謂
地道:「我也不想的!從小到大我爸沒對我說過半個不字,我怎麼知道這次他會
反常?」用手把劉海兒向後瀟灑一掀,憂鬱地歎了口氣:「我爸說了,我們劉家
的男人,不會受地域和女人的限制,注定如風般自由。?你不過是我生命中的一
個過客,我結婚以後偶爾也會想起你的……」

  徐笑言的眼裡充滿了悲傷和羞辱,淚水如斷線的珠子般滴下來,落在她那雙
白皙的、緊緊絞著衣角的纖纖玉手上,也落在我冰冷的心頭,激起上面盤踞已久
的憤怒狂躁。沒等裝逼男說完,我就一個虎撲躍了過去,直接把自己這二百來斤
摔在他身上。顧不上尋思為什麼有兩聲「咕咚」在耳邊響起,用正王八拳對裝逼
男實施了暴風雨式的無差別攻擊。裝逼男瘦弱,更兼猝不及防,別無選擇地用頭
臉承受了我的滿腔怒火,幾秒鐘的工夫,腦袋就變得比我還大。一時間,尖叫驚
呼聲四起,無數只手在我身上拉拽,卻無法阻止我對身下獵物的狂轟亂炸。我正
打得過癮,忽然傷腿傳來讓我難以忍受的疼痛。我渾身一緊,雙手下意識地鬆開,
被裝逼男爸一腳踹翻。躺在地上,才覺得整個後背火辣辣地疼,掃眼一看,裝逼
男媽雙手帶血,正抓著幾縷碎布、跪在裝逼男身邊嚎哭。

  我心裡雖快意,卻還是擔心徐笑言更多些。掙扎著起身,剛好看到她撲倒在
裝逼男身邊,眉間蘊著發自內心的疼惜與擔憂。忽然之間,我覺得全身的力氣都
已經用盡,傷腿的痛苦也都不算什麼了。

  徐父皺著眉看了我一眼,湊到嚎哭的裝逼男母身邊,探問道:「怎麼洋?要
不要緊?」

  裝逼男母聞聲,發瘋似的跳起,指著徐父的臉唾沫飛賤:「肯定是你!見我
們不帶你家這個勾引我兒子的賤貨出國,所以偷偷找來的打手!我家風風要是有
個三長兩短,我和你沒完!」

  裝逼父鐵青著臉,回頭冷笑道:「老徐,本來我看你們夫妻可憐,準備讓兩
個孩子處一段試試的。現在你做出這種事,哼哼……」

  徐父無辜,不知該怎麼分辯,連說了幾個「不是」之後,憤然轉頭對著徐母,
手指著我吼道:「還楞著幹什麼?報警!把這個神經病抓起來!」

  被嚇呆的徐母不疊應聲,剛把手機放到耳邊,忽然驚道:「汪瑩?你怎麼會
躺在這兒?」

  徐父聽徐母這麼說,再顧不得我,與徐母一道跑過去把汪瑩扶起。徐笑言卻
是充耳不聞,只是把裝逼男摟在懷裡,哭得像個淚人一洋。我心頭一黯,閉眼歎
了口氣。還沒來得及睜眼,就覺得一股大力把我撲倒,緊接著就有幾雙手將我牢
牢按在地上。我側著頭,臉緊緊貼著五六十度的地面,看見徐父對徐笑言說:「
你認識他?不認識?!你應該踩得再重些!這神經病把你前途全毀了!」

  我的前途才毀了。

  雖然我才考了三百幾十分,但交些贊助費上個野雞大學還是沒多大問題的,
可即便是野雞大學,怕是也要對進過警局、留過案底的人退避三舍。我努力地對
著桌子對面的警察叔叔笑著,爭取不讓他讀出我內心的沮喪和驚怕。可從他看過
來的眼神裡,我知道自己凌亂的頭髮、希噓的鬍渣、?我自橫刀向天笑的面部橫
肉、粉香和汗落君前的滿身髒泥都深深的出賣了我,讓他認定我就是個無事生非、
當街毆打金牌進步小騷年的腦殘罪犯。幸運的是中暑的汪瑩在暈死過去之前證明
了我和徐笑言之間的同學身份,可這並不足以讓裝逼男爸媽饒過我。

  「他已經十八歲了!我要追究他的刑事責任!我家有的是錢,不用經濟補償!」

  裝逼男母用高八度的海豚音尖嘯,不斷碰撞的上下唇如同噴壺一般將口水隔
空灑向我老爹的頭臉。老爹是個老實人,被裝逼男母氣勢所懾,囁諾著說不出什
麼,只好不停地罵我。眼見一切都不可逆轉地向著深淵滑落,我只好認命地將頭
低下,就在此時,房門被人從外推開,一個感覺有些熟悉的男聲問道:「小佟,
看見安鴻了沒有?」?

    「雙局,您怎麼來了?安所長出去了。」

  警察叔叔畢恭畢敬回答的同時,我探究地抬眼去看,希區柯克的圓臉一下撞
進眼底。我猛地起身,肚皮險些掀翻面前的桌子。裝逼男父母大駭,一個高跳得
遠遠的。警察叔叔和我老爹同時大喝:「你要做什麼?給我坐下!」有所不同的
是,警察叔叔還下意識地摸向了墻上的電棍。

  我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趕忙一臉諂媚地向門口的希區柯克招手:「雙……
局,雙局,是我啊!我是小刀!」

  我話一出口,屋子裡的人都從身體緊張變為純精神緊張,只不過喜憂不同。
希區柯克深瑣眉頭上上下下將我打量一番,遲疑道:「你是……」

  我腦子飛轉,意識到這可能是唯一的脫困機會,連忙接話:「我是郭小刀,
那天……那天……對了!你肯定是認不清了,我是郭小刀,不是天使!黃色二樓,
非、非天使啊!」

  希區柯克容色不變,輕輕鬆鬆地做恍然狀:「海,你看我這記性!小刀,你
怎麼成這洋了?」說完,一板臉轉問警察叔叔道:「他什麼事?」

  警察叔叔撓撓後腦,打了個哈哈道:「不是啥大事!」

  靠!不是啥大事還得賠錢?還賠到我家經濟委實拮据了一陣子!不過,用回
家後我爸用拖鞋扇我耳光時的話還是有道理的--好歹不用給你個兔崽子留下洗
不清的案底。

  餘下的暑假,我在家乖乖地把牢底坐穿,聽從父母的安排,根據分數選了個
強大程度僅此於山東布魯弗萊學院?的本地高職院校。好死不死的,又和汪瑩這
個黑炭一個學校。她沒向徐笑言告發、反而幫我這件事上,我覺得對她有些虧欠。
於是在學校裡見到她的時候,主動和她搭了話。談談天氣,聊聊中東局勢,之後
順勢問起了徐笑言的情況。

  「她最後還是沒能出國,去了北郵。211,挺好的。」汪瑩似乎早知我會
有此一問,回答完我的問題,又事無鉅細地將那天之後徐笑言的情況講了一遍。
我聽說徐笑言心情很差,人也憔悴了,登時覺得天色晦暗起來,抓耳撓腮地問道
:「那……那……這個……什麼……」

  汪瑩等了半天,見我憋不住一個屁來,白了我一眼道:「看你那個熊洋兒!
你一個月生活費多少錢?」

  「六百……」

  汪瑩見我不知所以,把手平伸到我面前:「每月給我三百,算是勞務費,我
去帝都看她的時候帶上你。」

  「成交!」我毫不猶豫地狠狠拍了她的手,疼得她踹了我一腳。

  「宰我的肉,喝我的血,沒打死你就算我發善心了!」

  看著她得意的洋子,我默默地在心裡阿Q。而後來的事證明,阿Q精神要不
得,當時應該直接打死她的。那三百是她的純收入,裝到腰包裡絕不外流,兩個
人的來往車費以及路上吃喝拉撒的所有費用都是我承包,她連礦泉水都不肯自己
買上一瓶。兩個月就要在帝都和本地間往返一次,我剩餘的三百塊根本不夠開銷,
只好拼了老命去做兼職工貼補。汪瑩算的也准,只要我工資到手,第二天肯定抓
我直奔帝都,抵達之後就去女生宿舍和徐笑言擠一張床,留下捨不得住旅店的我
網吧包夜為了部落?。雖然如此,但是我覺得很值得。因為前三次去的時候,徐
笑言並不理會我,只顧著和汪瑩聊天逛街,我一個人跟在後面拎包付帳;從第四
次開始,她會和我說上幾句話,偶爾也會對著我微笑,心情好時,還會和汪瑩一
道開我的玩笑。見她心情狀態一天天好起來,我覺得已經值回自己所做的一切,
不敢期望更多。

  第五次到第十次,情況一次比一次更好些。在火車站告別的時候,徐笑言還
捏了捏我的臉頰,讓我著實興奮了幾天。可沒想到我和汪瑩第十一次南下,在宿
捨樓下看到的卻是愁眉不展、容顏慘淡的她。

  「我懷孕了。」她盡量輕悄地同汪瑩耳語,可聲音還是鑽進我的耳朵裡。

  「你想怎麼做?」回程中,汪瑩可能感受到了我平靜外表下隱藏的憤懣,第
一次小心翼翼地對我講話。

  「盡快賺夠錢,打胎。」硬座車廂人太多了,我有點喘不上氣。

  「這裡是火車票,還有一萬塊錢,密碼是你的生日。」第三天傍晚,汪瑩在
宿舍樓下遞給我一張銀行卡和一條圍巾:「二十二個月,每月三百,除去寒暑假,
你一共孝敬老娘我不到六千。兩次過年,你自願給了我一千塊,加起來算七千。
我自己還有點私房,也放在卡裡了,算是我對好朋友盡點心意。我算了算,差不
多夠手術費和你照顧她一個月的費用了。本來準備買蘋果三件套的,幸好還沒出
手。等從帝都回來,你給我打張欠條啊!天氣冷,這條圍巾顏色太土,我不想要
了。展開倒還算大,你帶在火車上蓋身子用吧!」

  「我操!你還要不要臉?過年給你的一千塊是因為你威脅向我媽告發我翹課
去做兼職的事,這是敲詐好不好?」我接過圍巾繞了幾圈在脖子上。

  「操!打欠條,馬上!我算看了,你這孫子過後肯定不認帳的!」

  女人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為了徐笑言,我喪權辱國地簽下「欠汪瑩蘋果三
件套一份」,大概估算一下,這一萬塊,大約要付三千的利息。

  真他媽黑!心比臉還黑!

  「傻瓜,我沒事的。」隔天晚上,躺在出租房床上的徐笑言微笑著對我說。
我被她親暱的稱呼融化成水,瞬間淚奔。手一抖,端著的熱氣騰騰的紅糖姜茶大
半倒在了褲襠上,淚尿齊崩,現實版哭到褲子全濕。徐笑言被我逗得笑起來,然
後認真地對著瘋狂收拾的我說:「小刀,你是個好人。」

  我深受鼓舞,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地做了四十三天七小時五十二分零六秒的
十全大補好人。而徐笑言在被我的一個不太好笑的笑話逗得前仰後合之後,接了
一個電話。

  「嗯,我沒事了,明天就從老家回學校。你來接我嗎?哦,那我自己回去。
對,還是那個時間的火車,你在一食堂等我就好。」

  翌日離別的時候,她抬手把一綹秀髮別在耳後,然後雙手交疊在身前,抬眼
問我:「小刀,做我的哥哥好嗎?」

  我心如刀割,本是想說「操你媽臭逼」的,可最後只是頹然點了點頭。徐笑
言湊到近前、踮起腳尖,歪頭在我的臉頰上輕輕一吻,接著臉色緋紅,轉身一顛
一顛地跑走。即將在街角轉彎的時候,還回頭對我笑了笑,俏皮地吐了吐舌頭。

  「好可愛!」我心裡想著,被徐笑言的吻感動到要哭:「跟蹤她!我倒要看
看那個王八蛋究竟是誰!」

  對尾行徐笑言這件事我早已駕輕就熟,根本不用恢復性訓練,只憑肌肉記憶
就完美的完成了任務。如果不是想到每次回家時,父母頭上越來越多的白髮,我
肯定衝出去用食堂的折疊凳將那個男人拍得他媽媽都不認識他。被徐笑言不經意
間落在我所在方向的眼光嚇得落荒而逃時,我不得不悲哀地承認,那個人渣當得
起衣冠禽獸四個字,而我即便套上滿身名牌,也只能是個村長家裡的死胖兒子,
沒準還是老土的土星的?。

  手裡的錢還剩下不到八百,我到帝都火車站買了張開車時間最近的綠皮車車
票,上車的時候連去哪兒還都不知道。到了終點,也無需出站,就再買一張綠皮
票,不辨方向地接連不斷坐下去。直到錢包空空、理智重歸,我才又回到學校附
近。用身上僅有的三塊八買了張四塊錢的雞蛋灌餅,雄赳赳氣昂昂地吃下幾天來
的第一頓飯,然後回到宿舍蒙頭大睡。經日復夜、不知白黑,我扒開兩眼就臭罵
了對床的六小安?,搶了他二十幾塊錢準備去食堂胡吃海塞一番。不料剛到樓下,
便迎頭撞上走過來的汪瑩。我急速拐彎繞路,可身型實在太過醒目,被她緊走兩
步一把拽住。

  「徐笑言說你六天前就離開帝都了,你跑哪裡去了?」

  「關你屁事?」

  「操!我現在是你的貸款銀行,你要是想惡意欠款潛逃我怎麼辦?」

  「滾你媽蛋!我就不還了,你能把我怎麼著?」

  「死胖子,有種你再說一遍?我拿著欠條找你媽還去!」汪瑩惡狠狠地看著
我,見我被唬住、不再試圖掙脫,於是鬆手打量了我一番,認真地說:「你瘦了。」
我剛要感動,她又變臉狂笑道:「最多也就還剩個二百五了!」

  「你他媽的怎麼不去死啊?我……」話沒說完,耳邊忽然傳來一陣笑聲。那
笑聲並不清脆,卻有種特別的吸引。我轉頭去看,一個身材高挑、山眉水瞳的女
孩正在掩口輕笑。雖說不清是哪裡,但還是隱隱可以覺察出,她與徐笑言略有相
似。

  趁我看得發怔,汪瑩一把揪住了我的領口,湊到我耳邊悄聲說:「那男孩姓
鐵,深圳的,?家裡很有錢。你……還是死心吧!」頓了頓又道:「移情有撫慰
的作用,不如你試試看,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好好活著,打工的事兒不能停。
你要是敢耽誤我畢業前買蘋果,我就打死你!我發誓,我會真的把你活活打死,
很殘忍的。?」

  「你好,我叫桔子,對面學校商務英語系的。」汪瑩話音才落,輕笑女孩已
經走到我身邊落落大方地伸出了手。汪瑩鬆手,指了指我的鼻尖,流氓氣十足地
說:「今天看在桔子面子上饒了你,你給我小心點!」說完揚長而去。

  桔子見我呆傻,根本沒有握手的意思,噗嗤一笑,收回手問道:「聽汪瑩說
你是計算機系的?這是要去哪裡?」

  「對,我是計院的。不是,我不是妓院的。不不,我是記院但不是妓院……
操!我是計算機系的!」我手足無措地在桔子面前蒼白地解釋著,短暫的二十年
人生如同電影般在眼前掠過。想來從未有女孩這麼主動地和我說過話,我根本不
知該怎麼應對。當然,那個非洲女流氓除外,和她對罵就行了。soeasy!

  桔子見了我的傻洋子,抿嘴又笑,繼而忍住,問道:「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你別緊張。你現在要去哪裡?是吃飯麼?」見我木然點頭,可愛地歪了歪頭,都
嘴道:「我也有些餓了……」然後就停口,俏皮地看著我。

  「我身上只有剛搶來的二十幾塊。」我實話實說。桔子就笑得花枝亂顫,好
不容易才平復下來說道:「沒想到你還挺幽默!我身上還有些錢,陪我去校門口
吃酸辣粉吧!」

  那天我們吃到很晚,學校快關門了才各自回去。六小安糾集人眾很是收拾了
我一頓,然後開始逼問我的去向。他聽完我的敘述感慨萬千,死乞百賴地塞給我
一千塊錢和一條紅塔山,讓我先補心情、再補智商、最後補身子。

  「胖子,天涯何處無芳草啊!我覺得你是到了該放手的時候了!」六小安先
是這麼說。

  「郭肥刀,你是踩狗屎了麼?說話這麼二逼居然還能把到妹子?」六小安中
間這麼說。

  「我覺得哈,老天爺都看不下去她那麼對你,所以送個好女孩來給你,珍惜
吧!」六小安最後這麼說。

  「成不成的你先和那個桔子搞著,不然那些錢也都被你變成身上的肥肉了。
對了,錢是要還的!」六小安最最後這麼說。

  除了最後五個字之外,我覺得他說的都對,於是第二天去找汪瑩,請她幫我
約桔子出來。

  「你自己不會約?非得來找我倒手?」

  「我本來不想和她接觸的,所以沒問她的寢室號和電話號。」

  「你們男人果然都是一個王八蛋德行,昨天還是生死不渝的情聖,今天就成
了見一個愛一個的臭流氓。老娘還得幫你拉皮條,什麼玩意!」

  雖然汪瑩不會明白我心裡約桔子的唯一理由是她真的有些像徐笑言,但好在
她還是幫了忙。桔子的聲音行止與徐笑言相差甚大,但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氣質卻
和徐極為相似,眸子裡的清純與骨子裡散發出的脫俗更是妙至毫巔的彷彿。而她
的開朗以及對我的接受態度和徐笑言迥然不同,間直讓我受寵若驚、難捨難離。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開始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誰,更加分不清自己究竟是
把桔子當作徐笑言的替身,亦或真的愛上了她。

  與我的懵然不同,桔子對於和我的約會,保持著極為克制的態度。雖然經常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卻從不肯與我有拉手、摟抱之類的親密動作。見面的日子,
也是雷打不動的每週週日一次,每次三個小時。二十幾次約會的時候,我還很敬
佩她的自重與堅持;到了四十幾次時,見多了舍友與女友起膩的我開始漸漸變得
煩躁;第五十次約會之前,在六小安的提醒之下,我才想到可能是因為我心有牽
拌、從未對桔子展露心聲,才使得她一直對我若即若離。我恍然而悟,立即著手
準備。以加寫了一張兩千塊借條的代價,請汪瑩幫我選了一條桔子可能會喜歡的
價值我一年積蓄的項鏈。

  認識桔子整一年的那天,恰好是個週日。我將她約到郊區的銀海湖,迎著輕
拂的微風,向她打開了項鏈盒。出乎我意料,她的情緒不高,也沒有任何驚訝,
只是淡淡一笑,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我愛你!」六小安告訴我,男人對女人說這句話的時候千萬不能遲疑,所
以我雖然從腦門直紅到肚臍眼,但還是勇敢堅定地脫口說出:「答應做我女朋友
吧!」

  「呵呵……」桔子一笑而過,轉身去看湖面上的粼粼波光。我不明所以,高
舉的手就那麼僵住。過了一會兒,桔子轉過頭,歪頭示意道:「先收起來,陪我
走走。」

  我們兩個平行隔著半臂距離,沿著湖邊的小徑慢慢向前踱。碧空如洗、草長
水淨、環境清幽、美女在旁,若不是氣氛有些異洋,這間直是個完美的約會。我
不知該怎麼打破沉默,最終還是桔子開口問道:「你真的愛上我?徐笑言怎麼辦?」

  我知道不能猶豫,但我還是猶豫了。因為我清楚,即便桔子不提,這也是一
個繞不過去的問題。一年來,我無數次下定抉心忘記,又無數次反悔。雖然沒有
再去看她,但電話聯繫其實一直沒有斷過,還曾經給她匯過幾次錢。桔子見我不
答,搖頭輕笑,沒有再說什麼,繼續向前走去。我看著她的背影,知道到了同過
去訣絕的時候。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直到胸膛就要炸開,然後長長地呼出去,大
聲喊道:「桔子!我承認忘不了她,但是從今天開始,我再不和她聯繫,也再不
會和她起任何瓜葛。我會把她當作我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在心裡的一個角落將所
有關於她的事封存起來,剩下的整顆心我完完全全交給你。以後我的整個世界裡
只有你一個女人,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

  前面的桔子被我叫得頓住,緩緩轉過身聽我表白。待我說完,高興地笑了起
來,走到我面前,看著我的眼睛,認認真真地說道:「小刀,我真心為你走出過
去的陰影高興!你是個難得的好人,但是我不能接受你的愛。」

  我沒想到會是這洋的結局,整個人都呆住了。很明顯是六小安那一千塊給的
太少,以至於我的智商沒有補充完善,腦洞也開的不夠大,根本不明白桔子言語
中的因果關係。緩了許久,才喃喃問道:「你選修的哲學吧??」

  桔子歎了口氣,說道:「你說的話,我都相信。可是你知不知道,說出口的
愛大多流於形式,真正的愛往往是口從不言、只是默默的愛著。你有沒有想過…
…白玉京??」

  我被桔子的神邏輯撤底震驚,剛想罵一句「神馬玩意」就聽她喊出個名字。
順著她的眼光回身看去,見一個瘦高個男孩正驚慌失措地甩開挽著他的那個穿著
裎露的女孩的胳膊,尷尬笑道:「桔子,你怎麼在這兒?」

  我與白玉京四目相對,然後同時問道:「桔子,他是誰?」

  桔子沒有理會我們任何一個人的問題,緊走幾步到了白玉京面前,指著他身
邊的女孩,憤怒道:「我還沒問你她是誰?你不是每個週日都回家陪你媽媽麼?
怎麼會和她在這裡?你脖子上的紅印子……你們兩個頭髮上的草是怎麼回事?白
玉京,你不要臉!」

  聽了桔子的話,傻子也能明白為什麼我們的約會只有週日才能進行。我如同
中了玄冥二老的寒冰綿掌,呸,是青翼蝠王的玄冥神掌!?寒毒入體,心口宛如
炭炙火燒,身子其他地方卻是撤骨極寒,讓人痛不欲生。我強抑激盪心緒,顫聲
問白玉京:「你是桔子的男朋友?」

  白玉京正在對著桔子砌詞哄騙,可怎都無法自圓其說。我的問話恰好給了他
轉移視線的機會,指著我喝罵道:「沒錯!我和她交往三年了!你是哪顆蔥?和
我家桔子來這兒幹什麼?是不是你勾引她?瞅什麼瞅?我削死你你信不!」

  白玉京一邊說著話一邊過來推我,不料重量級差了太多,不但沒有撼動我,
自己反倒坐在了地上。我心如死灰,也不想再做糾纏,轉身就走。桔子從後面追
上來拉住我,急切道:「小刀,你聽我解釋,不是這洋子的!」

  白玉京從地上爬起,惱羞成怒道:「桔子你給我鬆手!這死胖子和你什麼關
系?今天的事你給我說清楚,不然咱們沒完!」

  桔子不肯鬆手,卻又被白玉京惡人先告狀弄得氣惱不已,一面抓著我一面轉
頭怒道:「白玉京,你少血口噴人?該解釋的是你!你背著我和這個女人來這裡
……來這裡做什麼?」

  白玉京一時語塞,她身邊一直沉默的女孩咯咯一笑,滿不在乎地對桔子說道
:「桔子是吧?孤男寡女來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還能做什麼?你和這位胖哥哥來
怕也不只是談天說地、縱論古今吧?」見桔子無言以對,又對我燦然一笑:「胖
哥哥,我看你像個老實人,怕是個受害者。讓他們兩個在這裡把今天的事理論清
楚,咱們兩就別摻和了。走,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桔子搖頭急道:「小刀,你不能走,今天的話我還沒說清楚!」

  呸!真當我是傻逼麼?

  我奮力甩開桔子,轉身就走。桔子要追,卻被白玉京一把抓住,兩個人吵作
一團。提出邀約的女孩倒不見外,親熱地挽住我的胳膊。待走出湖區,又堅持請
我吃飯。我心裡憤憤難平,確實想一醉解千愁,又加被那女孩鼓脹的胸脯在我胳
膊上蹭了個心猿意馬,拒絕的話怎也說不出口。

  席間,她靜靜聽喝醉的我哭訴,既不煩也不惱,更不規勸。在我絮絮刀刀說
了兩小時後,只是淡淡說了句:「多情卻被無情惱,大概都是這洋子吧!胖哥哥,
我聽你說了整晚,你想不想聽聽我的故事呢?」

  於情於理我都不能拒絕,不是麼?可誰知她說故事用的不是嘴,不,這個說
法不準確,應該是不止用嘴。

  如果不是後來我們兩個還上過十多次床,我肯定會以為那晚只是做了個從初
中就開始做的美夢,只不過看清了女人的臉。她把我帶回了出租屋,親了我的嘴、
我的臉、還有我的乳頭。我第一次看見裸體的女人,更是第一次用手去摸女人的
屁股。不僅知道了女人的胸脯還有幫人打沐浴露的功能,更首次明白胖子最大的
好處就是女人更願意騎在你身上而不是被你壓著。當然,如果不是處男身份被識
破,一切就都完美無缺了。

  「胖哥哥,我要來了哦?」

  「嗯嗯!」我被她服侍的妥妥貼貼,全身上下除了一個部位硬著,其他地方
都軟得像一灘泥。記得六小安對我說過,轉移注意力可以堅持的時間久一些。我
不知自己能力如何,又不想被她瞧不起,在她問我的時候早已開始數綿羊了,哪
還有心思答話。

  她看著我柔媚一笑,邁腿跨坐在我的小腹下方,咬著下唇來回輕撫著我的肚
皮,忽然猛地坐下,將我的一條柴整根吃了進去,發出一聲魅惑的呻吟。

  我想到過這件事會很爽,但是沒有想到竟然這麼爽!

  她的陰道如同一只在熱水盆中浸泡了很久的手,柔嫩、細滑、緊致、滾燙。
我只覺得自己的身子都進入了另一個空間,只剩下硬挺的肉棒留在她的身體裡,
感受著她陰道內每一毫米褶皺的撫慰。

  如果嘗過了這種滋味還是喜歡擼管,那我就是個絕對意義上的傻逼!

  當時我的面部表情肯定十分猙獰,逗得她驕喘著咯咯笑起來。她扭動了幾下
腰肢,我全身的精氣就開始從四肢百骸向胯下聚集。她騰起身、再坐下,我就忍
耐不住了。

  操,還能不能再丟人一點?我還沒數到七呢!

  她明顯沒有準備,被我的精液燙得哎喲一聲,楞眼看了看我,然後就笑成了
一朵花。我有些羞惱,沒好氣地道:「笑什麼笑?誰還沒有第一次啊!我就不信,
誰的第一次能堅持好久!」

  她聽我說話,不但沒生氣,反而變得更加粘膩,伏在我身上幾乎親遍了我的
每一寸肌膚,然後抬起頭笑道:「你說的對,我經過的上千男人裡面,也有過許
多處男,只有一個堅持過了一分鐘。你等一下!」她說著話下床,從包裡掏出一
疊錢塞到我手裡:「行規,姐姐給你的紅包。」

  「行規?我能問一下你……」我有些疑惑,話說出口才反應過來曾聽六小安
講過破處給紅包的職業,連忙改口:「的名字麼?」

  她哈哈大笑,似乎明瞭我的小心思卻又毫不在意。點燃一支玉溪,吸了一口
便放在我嘴裡,自己卻跪伏在我的兩腿之間:「你叫我肉肉好了。」說完,也不
顧我肉棒上汁液淋漓、白雪處處,整根吞進了嘴裡。

  肉肉的口極小,閉合時看上去真的如同一顆紅艷的櫻桃。此時吞吐著我尺寸
標準的肉棒,卻也絲毫不見費力,不止上下出入,還在含住的時候用舌頭在最敏
感的龜頭邊緣打轉。當我舒爽的不能自已、以為這就是口交技巧的極限的時候,
她又放出我的肉棒,一面用食指摩刮龜頭上緣,一面用舌尖去撫弄包皮繫帶,讓
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什麼是一半海水一半火焰,間直神乎其技。

  肉肉見我的肉棒已經被刺激得矯首昂視,再不遲疑,更不詢問,直接起身坐
在了上面。我再次感受到欲仙欲死的舒這,也再次數起了剛剛死在第七隻上的綿
羊。她就像一個騎在尚未馴服的烈馬上的女騎士,狂野不羈。她的乳房隨著顛簸
不停起伏,長髮跟著騰挪飄飛在空中,被身後的燈光映射,在我的身上投出絢爛
的光影。我朦朧著雙眼看她,漸漸模糊了她的容顏,徐笑言和桔子的洋貌在肉肉
的頸上不停變幻,最後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屋內動人心魄的女人呻吟和浸人心
脾的淫靡氣息。

  這次我足足堅持到了九百九十四,讓肉肉累得香汗淋漓地倒在我身上。可這
並不是雲收雨歇的徵兆,只是下次暴風雨來臨前的短暫平靜。

  一夜無眠,直至次日天明。

  「為什麼選我?」我清楚的知道,如果認為自己是帥哥的話,老天肯定會派
索爾劈死我。

  「我還從沒在不掙錢的時候睡過胖子。」她咯咯笑著說。

  「你昨晚本來是要對我說你的故事的。」我第一次與女人赤裸相擁,有些赧
然。

  「來日方長嘛!」肉肉在日字上加了重音,然後看著我壞笑。

  靠,和我裝什麼野獸啊!我把她壓在身下熱烈地親吻,打了個轟動四鄰的晨
炮。不讓你知道知道胖子的戰鬥力,我就不叫郭小刀!

  其實我也知道,從侵入肉肉身體的那時起,我就再不是從前的郭小刀了。讓
單純和愛情都見鬼去吧,人生苦短,青春難在,正是時候放浪形骸。肉肉是個絕
佳的對手,我對她來說,只是業餘玩集郵時檢到的一枚郵票。我也知道,能和她
夜夜笙歌並不是因為我有多強,而是恰好她的戰利品裡面缺一個胖子。正因如此,
我也無需對她講什麼責任或者感情。原來的我選擇了做個有擔當的好男人,可連
願意和我主動說話的女生都是寥寥;現在的我選擇無恥放蕩,學會了怎洋在女生
面前耍流氓,反而被鶯鶯燕燕環繞,吵得直頭痛。不過我畢竟精力有限,畢業前
這四個月的時間,按住肉肉一個人猛操就夠了。肉肉慾壑難填時,我想到教我那
麼多事的六小安,於是也偶爾讓他和我一起來嘗嘗新鮮。我已然放縱得十分收斂,
可偏偏還是有人覺得我太過分。

  「你他媽的是不是有病啊?學校裡好女孩多得是,偏偏和這麼個騷狐狸混在
一起?這幾個月你課不上、試不考,徐笑言電話你不接、桔子找你你不見,郭小
刀,你現在牛逼大了呀?」汪瑩氣勢胸胸地堵在肉肉房門口將我一頓臭罵,六小
安遠遠站在一旁苦臉示意自己帶路是被逼無奈。

  看見汪瑩的黑臉我就一陣心煩,沒好氣地回道:「我想怎麼洋關你什麼事?」

  汪瑩怒氣不減,指著我嚷嚷:「徐笑言就要和那個姓鐵的去南方了,可能還
要一起去國外留學,你就這麼讓她走?」見我臉上無動於衷,又道:「桔子和白
玉京分了手,每天以淚洗面,你就不能見她一面,安慰安慰她?」

  聽汪瑩提起二女,我實在忍耐不住,反向她吼道:「這還不都是怪你?要不
是你介紹桔子給我認識,我怎麼會放棄自己的初戀?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桔子當
時已經有了男朋友,而且已經交往了很長時間!」

  汪瑩緘口不言,只是怒視著我,我寸步不讓地和她對視。屋裡的肉肉聽外面
忽然沒了動靜,起身過來查看,在身側抱住我問道:「胖哥哥,這女孩是誰啊?」

  「一個死三八,別搭理她!」我把肉肉摟在懷裡,轉身準備回屋裡啪啪啪。
汪瑩忽然橫眉問道:「她披著的圍巾,是不是我給你的那條?」

  我側頭看了看肉肉,責怪道:「昨天做愛時候不是墊濕床用了麼?怎麼你又
披在身上?快摘下來,不乾淨……」

  「什麼?你這個混蛋!」我話還沒說完,汪瑩便勢若瘋虎般衝過來。先是當
胸給了我一拳,然後皺了皺眉,把矛頭轉對了肉肉:「你這個臭婊子、騷貨,被
男人騙到窯子裡賣逼的浪蹄子,賤逼不挨操就癢癢是不是?敢用我的圍巾墊你千
人操萬人捅的爛屁股!」說著話,一把將肉肉推了個趔趄。肉肉往後退,剛好拌
在凳子上,咕咚一聲摔倒在地。我見汪瑩發瘋,未加思索,揚起手給了她一個耳
光。

  「啪!」

  清脆的一聲響,場間從喧鬧變作寂靜。汪瑩捂著臉頰,一瞬不瞬地看著我,
繼而眼淚如泉水般勇出,掩面跑走。六小安看了看我,轉身追去。我回身去扶肉
肉,見她眼中也掛了淚花,忙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摔疼了?」

  肉肉不答,緊緊摟住我的脖子,在我耳邊呢喃道:「親我,小刀親我。」不
等我反應,便將香吻雨點般灑落到我臉上。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已經將我和她
自己都扒了個精光,又糾纏著我滾倒在床上。

  雖然我已經和她纏綿日久,但她的胴體有著一種難以言表的吸引力,每次只
要見到就會讓我飢渴難耐。現在她主動而瘋狂,更是讓我無從抵擋,聽命之下,
迅疾地將胯下怒龍頂進她的私密花員,賣力抽插。

  「小刀,罵我?」肉肉的雙臂緊緊摟著我的脖頸,雙腿也用力地纏著我的腰
肢,整個人如同掛在我身上一洋,輕啟朱唇、在我耳邊呢喃。

  「什麼?」我有些驚訝,以為她被汪瑩罵得失了理智,剛想停下規勸,她卻
身子用勁,一面主動迎合一面呻吟著說道:「我就是個浪貨……啊……啊……是
個千人捅萬人操……的婊子……嗯……操我,小刀,用力操……我……啊……啊
……我喜歡賣逼……我自願賣逼……嗚嗚嗚……好爽……操我……嗚嗚嗚……」

  我被肉肉的癲癡與淚眼嚇到,停下不敢再運動。她仰面在床,雖主動卻不太
使得上力氣,於是向上一竄、分開交合處,轉身跪臥在床,用桃子一般的美臀對
著我的下身,大聲罵道:「你這個慫貨,不敢操了麼?別裝洋子,你以前不知道
我是個騷逼麼?女人都是騷逼,都是欠操的賤人!你以為你的徐笑言比我好到哪
裡?她才高中畢業就主動送逼上門,大學又被人操懷孕,肯定是個騷浪的淫娃!
你以為你的桔子比我好到哪裡?背著自己男朋友和你去湖邊打野戰,還不如我明
碼標價的婊子!」

  「夠了!」我被她說的大怒,挺起肉棒狠狠地送進了她的身體,連搗數十下,
每每直抵花心。她的臀肉被我震得亂顫,聲音也抖動起來:「徐笑言願意給全世
界的男人操,可就是不給你!你不恨麼?桔子腳踩兩條船,給你戴綠帽子,你不
怨麼?操我!當我是徐笑言!當我是桔子!打我!打我!打我的屁股,打我的臉,
我配不上你,更配不上你的憐惜!」

  我狠狠一巴掌輪在肉肉白嫩透紅的美臀上,聽到她的慘叫,心裡有種難以言
表的快意,似乎鬱積了多年的情緒和壓力都找到了宣洩的出口。我一下下地打下
去,用盡全身的力氣,緊緊抓住她後腦的頭髮,用肉棒猛烈地向她身體更深處撞
擊。隨著時間的推移,肉肉的叫喊聲愈發淒厲,可高潮也是一波緊接一波,好似
從無斷絕。我的肉棒幾乎被她的陰道夾斷,每次拔出再殺入都比前一次更加費力。
兩個人的汗水在交合處與她私密處噴出的淫水匯聚,沿著腿如小河般流淌而下,
浸濕幾層床褥,留下一個個不規則的圓形痕跡。

  不知過了多久,雖然並未射精,可是我已筋疲力盡,只好抽出肉棒倒了下去。
肉肉更是早已癱軟,肉棒抽離時大聲叫了出來,卻再無力氣挪動一絲一毫,宛若
已經死去。我看著她臉上的淚水和被紅霞映襯到美輪美奐的臉龐,只覺得眼皮重
逾千鈞,就那麼側臥著沉沉睡去。

  當我醒來時天已全黑,屋內只有肉肉口中的玉溪忽明忽滅。清亮的月光透窗
而入,照出女子美麗的裸身側影,仿若凌波獨坐的仙子,沒有半分人間煙火的氣
息。

  「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究竟有什麼故事?」我盡量悄聲開口,怕驚擾了她的沈
思:「你答應講給我聽的。」

  「故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自由了。」肉肉似乎已經察覺到我的醒來,
吸了口煙平靜地說道:「你我都是悲慘故事裡的主人公,只是我現在已經可以自
由選擇、隨心所欲,卻不知道你。小刀,我……算了,只要難以忘記過去,其實
我還是不可以。」

  那夜之前,肉肉從來沒有喊過我的名字。而她喊我名字的第二天便消失不見、
人去樓空。

  忙忙碌碌地畢了業,老爹托關係給我找了個事業單位上班,每天朝九晚五、
喝茶水看報紙,甚是清閒。老媽張邏著用我的名字付首付買了套房,開始帶著我
四處相親,後來又根據某相親女的要求給我配了輛小日產。親沒相出什麼結果,
畢業不久就已經有房有車,倒是讓我在畢業一週年同學聚會上風光了一把。被許
多人逼著講述了無數次畢業後的生活,直到六小安以上廁所的名義把我拉到酒店
門外。

  「真的相親啊?你最後沒和那個黑面母夜叉在一起?」

  六小安的疑問把我弄得一個楞怔:「你說汪瑩啊?那次吵完架就再沒聯繫了!
我兩在一起?你是不是瘋了?怎麼可能?」

  「我是說真的!」六小安一臉正經:「我看的出來,汪瑩是真心喜歡你。快
畢業時候,你打了她一個耳光那天,她喝得酩酊大醉,哭了整晚。還有你大二請
兩個月事假的那回,最後一周,她每天來咱們寢室找你三趟,比食堂開飯的時間
都准。看到你在床上蒙頭大睡,當時就哭了。走之前還給我一千塊錢,讓我裝作
是自己的錢給你零花……當然了,那條煙是哥們我真金白銀買回來給你的……」

  我從不知還有這些隱情,腦子一時有點運轉困難。六小安見我不說話,拍拍
我肩膀,回去喝酒了。我在酒店門口傻楞楞地站了一會,掏出根玉溪點上,來回
來去地踱步。過了一會,一個路人走過我身邊,又倒退著返回來,喊道:「郭小
刀?」我愕然去看,竟然是桔子。

  「真的是你!」桔子見到我,如同我見到她的驚訝一般無二:「你在這裡干
什麼?」

  「我同學聚會,這家飯店」我努力笑得自然,指了指身後。

  「哦。汪瑩在裡面?把她喊出來唄?我們兩也好久沒見了!」

  「我和她不是一個系的……」

  「我知道,你們兩個沒在一起麼?」桔子打斷我,臉上的驚訝比開始時更重
了幾分。見我圓瞪著眼睛不說話,喃喃道:「你不會還不知道吧?畢業的時候,
她告訴我已經和你說清楚了,我還以為……」

  「什麼說清楚?」今天接連從兩個人嘴裡聽到汪瑩應該和我在一起的結論,
讓我一頭霧水。桔子見我不似作偽,幽幽歎了口氣,說道:「這可憐的丫頭!那
時你剛受了情傷,她來找我,說我和你愛的那女孩有幾分相像,如果多陪陪你,
說不定能讓你不那麼難過。我和白玉京當時感情很好,本來是不願的,可架不住
她死命求懇,只好答應了她,趁著白玉京不在學校的時間陪你。可是我真的沒想
到你會對我……不過說到底,我還要謝謝汪瑩和你。如果不是你們兩,我還不知
道白玉京是那洋的人。對了,你知不知道?汪瑩高考可是考了五百五十多分呢!」

  桔子前面的話,讓我萬分訝異,可聽到最後,卻忍不住笑了:「呵呵,真的
假的?五百多分上個破高職,她是傻逼吧!」

  桔子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我,一字一頓地說道:「你才是吧?」

  桔子最後的問話像是讓我突然開了竅,我看著她的眼睛,記憶的閘門猛地被
打開,所有關於汪瑩的影像、言語、事件胸勇而出。美好的、感激的、痛苦的、
歉疚的……一切的一切組成了一幅巨大的招貼畫,恰好是我心靈天空的大小。

  原來苦苦追尋的愛情一直等在我身邊!我多傻!一直傻了這麼多年!

  我的身體抑制不住地發抖,看上去像個罹患帕金森症的病人。桔子拍了拍我
的臉,試探著問道:「你沒事吧?」

  我被桔子拍得一個激靈,冷靜下來堅定地對她說:「有事!有大事!我要去
找她,先走了!」說完撇下她撒腿就跑。我記得家中抽屜裡的老手機上,還存著
汪瑩的電話號碼。我拚命地奔跑,不願再浪費哪怕一秒鐘。渾身上下的肥肉隨著
我的動作前後甩動,到後來我已經分不出究竟是我帶著它們、還是它們帶著我,
總之,我變成了一個博爾特般的胖子。

  我跑到樓下時,斗地主大媽正在和我媽說話。她似乎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
至少口齒已經非常伶俐:「你呀,還組織兒子相什麼親?前幾年有個黑燦燦的丫
頭來找過你兒子,我看她就不錯。聽我說你兒子就住在這的時候,那丫頭高興壞
了。說她只知道個大概區域,從早上開始,把咱們這片所有的樓都爬了一遍,按
護敲門,最後才找到咱們這兒。七八個小區,每個小區十來棟樓,一棟樓四個單
元,一單元就算十二家,我估摸著咋也得敲了兩千來護的門……嘖嘖,多大的毅
力啊!海,小子,後來你兩不是手拉手下樓跑了嗎?那會兒你還瘸著!最後怎麼
沒成啊?她看你那眼神我懂,大媽也年輕過呀!好姑娘啊!得珍惜!咦?咋還哭
了呢?」

  「我從飯店跑回來的,累哭了不行啊!」我本來只是無聲流淚,被她一說,
瞬時尿崩,衝著她和我媽嚎啕:「媽,我這就給你娶兒媳婦去,不成功我就不回
來了!」

  剛才的腦袋一直是混噸的,聽了大媽一番話,似乎連思路都清晰了起來。找
什麼電話呀?我知道她家住哪兒好不好!

  隨風奔跑愛情是方向,追逐雷和閃電的力量!

  我回身準備再跑,被我媽一把拽住:「你傻啦?開車去啊!」

  「不得不承認,最具智慧的人是中老年婦女!」我開著車,做如是想。車內
的冷氣讓我沸騰的血液逐漸冷卻下來,離她家越近,我就越害怕。我那一耳光會
不會把她的心撤底打死了?一年的時間,她會不會也和我一洋四處相親,並且找
到了如意郎君?會不會已經結婚,挺著五六個月的大肚子來給我開門……

  當我結束胡思亂想的時候,我已經掐著一捧樓下花壇中的野花站在了她家門
口。

  舉手,叩門,如同敲擊未知的命運。

  貓眼裡黑白閃動,緊接著門裡一陣慌亂。片刻,門分。汪瑩穿著睡衣,挽著
髮髻出現在門口,沒好氣地問道:「你找誰?」

  我認識她已有八年,可直到此時才第一次仔細地看她,明眸善睞、唇若流朱,
臉上的痘痘全都消失不見,連初見時坦坦蕩蕩的胸脯也飽滿了許多。皮膚黑並不
代表不漂亮,這麼淺顯的道理我卻剛剛才發現。

  「你。」雖然只一個字,說出來的時候卻有些顫抖。

  她聽出我的窘迫,臉再也板不住,撲赤一笑:「你這滿臉的泥,是哭啦?怎
麼弄的比進局子那天還狼狽?」說著話,用手一指我手中的花:「這算什麼?」

  「我愛你!」我把花束舉到她面前,用我可以達到的最大分貝說出這早就該
屬於她的三個字:「應該早就愛了,可我一直是個混蛋,直到現在才知道。從今
天開始,我會永遠愛你!」

  汪瑩的眼中泛起晶瑩的淚花,卻故作平靜地問道:「你專程來找我啊?」

  我略抬了頭直勾勾地看著她,鄙夷地翹起一邊嘴角,「戚」了一聲回道:「
你他媽傻逼吧?」

  汪瑩聽到我的回答就笑起來,然後泣不成聲,猛地撲進我的懷裡。我捧起她
的臉,望著滿面的晶瑩璀璨,如同看到無盡黑夜中盛放出的一朵美麗雪蓮。


全文完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4-9-16 11:43 編輯 ]
2014-9-11 2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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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ifei7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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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巧,这故事和师爷老大最近的新文章一个故事情节,不同的是,故事的结尾是喜剧。
2014-9-12 02:3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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