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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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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8-7-11 來自 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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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生活 10作者:阿喜仔
發表於 留園禁忌書屋
於 September 03, 2010
第十出來太慢了,讓大家久等了,實在不好意思,加阿喜QQ的網友都知道,
阿喜確實最近有些私事纏身,無心寫作,與其糊弄,還不如平復心情之後再寫,
不是嗎?有網友跟阿喜說,有人在轉載阿喜的兩個小說,其實阿喜覺得喜歡阿喜
的作品,轉載也無可非議,但是希望大家能夠尊重一下阿喜的勞動,註明一下轉
載,還有,拜託各位不要隨便改動阿喜的文章,改得莫名其妙,謝謝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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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關和老梁請我的那頓飯一直推到了那年的八月初,因為那段時間他們兩個
手頭都有些事,實在是沒空喝酒吃飯。那頓飯是老梁做東,因為那天早上他剛剛
從女兒的學校得到消息,他的寶貝女兒考上了北京的大學了,中國政法大學,正
經的名牌大學。我們三個喝這頓酒,也有那麼一點慶祝的意思。
包間是老關訂下的,那天我們吃的是湖北菜,老關來的時候帶上了一大箱的
小瓶裝的紅星二鍋頭,我們廝混的時間長了,我知道老關和老梁兩個酒量都不小
。那天老梁特別開心,就我們三個人喝酒,他竟點了一大桌的硬菜,紅燒大排,
油悶大蝦,燜雞子,東坡肉,素炒油麥菜…..,那一晚上我們把酒喝得差不多,
可菜卻僅僅吃了不到一半。
一開始我們海聊瞎聊,說些我們電腦課那三十幾個學員的雞毛蒜皮的小事,
當然焦點還是三個女學員和兩個老師,男人間的話題永遠是圍繞著女人,這個規
律亙古不變。一開始老關和老梁都在說汪老師和三個女學員的酸話,卻隻字不提
阿純,彼此之間心照不宣,而我也不願跟他們提阿純跟我的那點事,說真的,跟
阿純認識到上床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這個月我過得就像夢一樣不真實,真要說
,我自己都不知道從何說起。
我發現已過不惑之年的老關和老梁的性愛審美觀跟22歲的我卻有驚人的相似
。他們相對來說,更偏愛豐腴的,美乳美臀的,熟透了的女人,他們甚至認為一
個女人最完美的年紀竟是三十之後四十五之前。這個年齡段的女人,思想,身體
,性愛技巧,對男人的體貼程度,性開放的程度都熟得恰到好處。老關說三十之
後四十五之前的女人就像秋天裡掛在樹上泛紅的蘋果,不青澀,不甜膩,色澤光
鮮,口感也好,味道也甜美。我發現老關和老梁儘管對汪老師的古板,對她的矮
個子沒有興致,但是卻非常滿意她那甚至顯得肥胖的身材,她那超過D罩杯的大
乳,渾圓的臀部,尤其讓老梁流口水。
四十歲以上男人跟毛頭小子的最大不同就是穩重,即使是一起喝酒,一開始
的時候,我們三個人的話題還算中規中矩,可是酒過三巡,他們兩個嘴就把不住
門了。老關喝酒上頭,整張臉紅通通的,連脖子都紅了一圈,就像只煮熟的蝦子
,老梁喝酒卻不怎麼上頭,只是眼睛紅紅,臉色有點紅,但是還算說得過去。
「浪子,跟哥說實話,你到底跟阿純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了?」
「你是不是跟她已經…..」老關和老梁的話沒問完,但是我心裡明白他們的
意思,我沒吭聲。
「浪子,那天阿純坐你的摩托車走,我們就知道,你們…...」
「浪子,有些事情,我們兩個說可能不合適。」
「關哥,梁哥,你們說吧。」
「年輕人玩玩真的沒什麼,但是,阿浪,你太年輕,我們擔心你把握不住,
陷進去了。」
「浪子,你關哥說的話對,說真的,也許你不高興聽,但是,阿純不適合你
,她跟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而且人家現在有男朋友…..」「浪子,有些事情,
你要想想未來的。」
我本來就不是一個喜歡考慮未來的人。對於阿純,說真的,一個中專畢業的
修車佬能跟一個重點大學剛畢業的漂亮女生是沒未來的,這點我心裡非常清楚,
沒有的東西,我怎麼會去考慮呢。事實很清楚,阿純偶爾喜歡坐我的破雅馬哈,
可是大部分時間她還是要坐她男朋友的廣州本田,不管是她喜歡破雅馬哈還是喜
歡廣州本田,破雅馬哈是我阿浪的生活,不是阿純的生活。
說真的,自從那次我們糊里糊塗上了床之後,阿純又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來找
過我,說真的,我也沒怎麼想過她。我到底愛不愛她,或者說她到底愛不愛我,
我想儘管我們已經上過床,可是雙方都不瞭解。我不知道她當初為什麼會找上我
,我身上到底有什麼能夠吸引她的,就像兩塊磁體,陰陽兩極相互吸引一樣。
那時候的我可能只是太寂寞了,苗苗的離開,我的心就像猛然一下子漏了一
個大大的洞一樣,我需要一段新的感情去彌補這個巨大的感情空洞,阿純和苗苗
根本就不同,無論是年齡,感情,脾性,她能在我心裡代替苗苗嗎?我把阿純當
做苗苗的替代品,這麼做公平嗎?
「浪子,你知道女人是什麼滋味嗎?」老關醉眼迷離,那天我總共只喝了兩
瓶多,而喝到大半時,老關和老顧兩個人每個人至少已經四瓶下肚了,兩個人都
有點醉醺醺的了。
世界的滋味不外乎五味,酸甜苦辣鹹。可女人到底什麼個滋味?這個問題我
真的不知道怎麼回答。至少那個時候跟我有過肌膚之親的四個女人,桂花姐,苗
苗,麗華姐,阿純,我品的滋味都是不同的。桂花姐的滋味,說起來,應該是酸
中帶著甜,就像熟透的李子,酸的是她生活的艱辛,而甜的是桂花姐的純樸和她
善良,苗苗的滋味,是苦中帶澀裡,苦澀裡還含著微微的酸甜,苦的是她小小年
紀便嘗盡了人間的冷暖,澀的是她未成年的女孩子氣,酸的甜的是她留給我的貴
陽一夜的回憶。麗華姐的味道,應該是淡鹹中帶點微辣,淡鹹就是生活的滋味,
就像一道家常菜,平常而帶有家的味道,微辣是她無窮盡的性慾望。阿純到底是
個什麼滋味,至少那個時候我還沒品出來。
「關哥,你說,女人啥滋味咧?」
「女人?女人的滋味對於你哥來說,就像白開水,你品不出什麼滋味,或者
說你關哥這輩子就沒嘗過女人啥滋味。」
「關哥,你說啥啊。」
「浪子,你不信?好,哥跟你說,女人她到底是啥滋味。」
「我17歲就當兵了,在貴州服役,在新兵連結束後就分到了汽車連,前前後
後開了五年的車。」
「那時候的日子,就一個字,苦!每天都開著軍車在雲貴高原來來回回地拉
物資,那時候走的路全是蜿蜒盤旋的盤山路,大部分時間裡都在看不到人煙深山
裡繞來繞去,餓了啃一口硬梆梆的乾糧,渴了喝幾口軍水壺裡攢的山泉水,困了
停會車,就在車廂裡湊合一晚上,難的時候四五天都洗不上一次澡。可那會年輕
,不知道怕苦。年輕的汽車兵不怕苦,可是有樣東西誰都怕,那就是死。」
「那個時候在雲貴高原走車,說實話,出一回車,那就是玩一次命,那時候
的盤山路就是那麼小,剛剛夠兩輛解放牌並行而過,坡度要多陡就有多陡,路要
多繞就有多繞,一邊是黑黝黝的山石,另一邊就萬丈懸崖,方向盤只要打過一點
點,哪怕就是一點點,整輛車都會掉下去,粉身碎骨。我們在跟無數的敵人做戰
,大風,雨雪,山體滑坡,疲勞…..有時候你自己都能感覺到死神就在你身邊向
你脖子上吹氣,它離你如此之近,它隨時都會把你帶走。那個時候哪年不死幾個
汽車兵,運氣好的還能弄回來具囫圇個屍身,有的是連人帶車一起掉到山崖下的
大江的,連屍體都找不回來。一個帶著照片的追悼會,一點撫恤金,一個活生生
的男人就這麼沒了。」
「我們都還年輕,連媳婦都沒娶過,女人到底啥滋味,我們都沒嘗過,我們
都不想死啊。全連就我們連長娶了媳婦,他那年三十二了,老家山東菏澤,那年
家裡給他找了個農村姑娘做老婆,他請了婚假,結完婚剛銷完假回部隊,他對像
送他到部隊,我們連所有的汽車兵都見過連長老婆,其實現在看來連長老婆長相
挺一般的,粗粗壯壯的,屁股很大,胸脯很鼓,就是莊稼人最喜歡的那種姑娘。
那個時候夜裡停車休息,我們幾個新兵蛋子就喜歡跑到連長的車上,我問他,連
長,女人到底啥滋味啊,他總是咂咂嘴,女人啊,全身到處都是又香又甜的,那
滋味就一個字,美。我們不信,我們說,連長吹牛咧,女人咋是又香又甜的,難
道女人的尿也是甜的?連長說,女人啊,就是連尿都是甜的。」
「我是那個時候學會打飛機的,那會汽車兵裡十個有八個都會打飛機,都管
打飛機叫做擼管子。我每次擼管子腦子裡就一個形象,連長摟著一個光著身子的
女人,親啊親啊,連長掰開女人的那裡,連那裡都親。當然那時候我沒見過女人
的那裡,想像的那裡就是黑乎乎的,黑乎乎的一團東西。有一次我躺在車廂裡擼
管子,連長夜裡來查車,我被他抓到了,他用手電筒照了照我的那個玩意,連長
嘿嘿笑了幾聲,小關,你狗日的長了個好寶貝哩,這麼大,往後娶媳婦,媳婦愛
死你。」
「一開始真的沒注意,連長說了,我才注意到,我的那玩意確實跟人家不一
樣,太大了,太粗了,勃起來的時候,硬梆梆的不像是塊肉做的玩意,就像根又
粗又長的鐵管子。好多老兵背地裡給我取個外號,叫關大雞巴。」
「那時候想,如果我能四肢完好地活到退伍復員的那天,我一定娶個像連長
老婆那樣的女人,我也把她脫了個精光,我也親遍她全身,連她尿尿的地方都親
。我也嘗嘗連長說的,又香又甜,連尿都是甜的女人滋味。」
「連長是婚後第三年出事的。在雲南山區,那天下著大雨,連長的車走在前
面,我們二十幾輛車跟在後面,他應該是疲勞過度了,下坡的時候鬼使神差,莫
名其妙就踩了一腳油門,連人帶車還有一車物資就那麼衝出窄窄的盤山道,掉到
山崖下的深谷裡。天氣太惡劣,我們和搜救部隊第三天才找到連長的屍身,他的
屍身本來就摔得不成樣子了,最糟的是不知道是什麼野獸來啃過他的屍體,整個
下半身包括他的男人的玩意都沒了。一個活生生的人,三天,就三天時間,整個
人就只剩下一半了。」
「追悼會那天,連長的老婆孩子都來了,全連那麼多人,除了連長老婆,就
是我哭得最凶,說真的,我也不知道那天為什麼哭得一塌糊塗,那時候已經懂了
,連長去了那邊,可是男人的玩意丟了,他在那邊怎麼嘗嘗又香又甜,連尿都是
甜的女人滋味。沒有嘗過女人滋味的男人日子,還能是日子嗎?連長活著的時候
沒嘗夠女人滋味,死後還是不能。」
「我很幸運,當了五年的兵,開了四年的車,我全須全尾地活著復員轉業了
。八十年代,哪個單位都缺司機,汽車兵要說還算是很搶手的,我被分到了廣州
,還是那會人人都羨慕的市煙草公司國企,我專門給領導開車,我當過兵,苦過
累過,經歷過生與死,沒什麼脾氣,簡單而直爽,領導器重我,我的工作一直很
順利。」
「退伍轉業到市煙草公司的第二年,我算是在廣州安下了腳,我覺得是時候
找個老婆在廣州安個家了,該嘗一嘗連長說的女人滋味了。」
「那時候單位的一些同事總是熱心著給我張羅介紹對象,我相過好幾個女人
,大部分都是廣州本地人,可是我都不怎麼滿意,瘦弱,羞澀的但是打扮入時的
廣州城裡人始終無法吊起我的胃口,我的審美觀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跟死去的連長
完全一致,我就想找個連長老婆那樣的農村女人,身體健壯,豐乳豐臀,只有那
樣才有女人的滋味。我想過在老家找一個農村的女人,那種我印象中有女人滋味
的女人,但是戶口,將來孩子的讀書等等都是大問題,找個農村女人對我來說,
已經不現實了。既然打算把根紮在了廣州,那麼我就得娶個廣州的老婆,做個真
正的廣州人。」
「婚事我拖了兩年多,有人給我介紹我現在的這個老婆。我見她第一眼,我
並不看中她,她在我相親過的對象裡不是最健壯最豐腴的,但是我自己感覺她比
她們長得要好看一點,順眉順眼,個頭也不錯大概一米六四這樣,她打扮得也不
是像其他人那樣入時,而是有些城裡年輕姑娘難得的淳樸,她來相親就是穿了一
身洗得乾乾淨淨的工作服,我看她第一眼我就知道,這個女人是個能跟我過日子
的女人,既然無法挑到我滿意身材的女人,我就挑上相貌好,能過日子的女人也
合適。」
「我老婆當時很瘦弱,這是美中不足的地方,可是當時我真的不是很在乎,
不就是瘦弱點嘛,我娶了她,好好伺候她,家裡我什麼活都不讓她幹,她想吃什
麼我就做什麼給她吃,我就不信不能把她給伺候得豐滿一點,健康一點。」
「我沒想到的是,結婚那天,我老婆是個處女,可她一看見我的那玩意,嚇
壞了,怎麼親怎麼摸怎麼吻都可以,可是她死也不肯跟我把愛做了,一晚上我們
就那麼光著身子耗著一直到天亮,而我只能接著擼管子。」
「人家夫妻結婚,能纏綿一晚上,而我結婚了,還是像當汽車兵那會在野地
裡擼管子,我真的不甘心,我們耗了幾天,我實在忍不住,還是硬著把我老婆弄
了,我真沒想到,那天我會把她弄得下面大出血送到醫院去了。」
「那個時候,我老婆沒怪我,但是從此就再也沒了跟我做愛的性致了,與其
說是沒了性慾,還不如說對做愛有了恐懼感。每次跟我過性生活,說白了就是走
個程序,每次做愛,我只能插進去龜頭多一點,我每次都覺得不過癮,真的,還
不如我自己擼管子,每次做完愛,我都要擼好幾次管子。我們就是回到人性愛的
最原始目的,做愛只為了要個孩子。就是這點微不足道的程序,新結婚的時候一
個禮拜才走一次,後來生了兒子,一個月一次,現在兩個月都沒一次。」
「我是個正常的男人,可是我始終無法提起老婆的性致,一開始我以為她是
身體瘦弱所以才沒了性致,所以她要什麼我就買什麼,想吃什麼我什麼,我從來
都順著她,從來不讓她生一點點氣,在家裡我沒捨得讓她幹過一點家務活,我老
婆說,老關,你是個好男人,世上難找的好男人,知道心疼女人,會伺候女人,
可是那只是在床下的,在床上你就不是個人,像個畜生。」
「前些年,我老婆跟我說,老關,結婚這麼久了,是我對不住你,不是你對
不住我,我知道你的日子苦著呢,哪個男人三十四十歲的時候不是天天想跟老婆
做那種事,我什麼都能伺候你,可是那種事我真的做不到,就是我做到了每天跟
你做那事,你現在的身子壯得像頭牛,一晚上能來好幾次,我這身子也受不了,
別說我這個歲數了,現在你襠下的那個東西,就是我當姑娘的時候也受不了。老
關,你現在大小也是個科長了,孩子也大了,家裡也不缺錢花,你真要想那事,
現在稍微有點能耐的男人都在外面養個小的,你就去外面養一個吧,我不怪你,
別心疼錢,找個年輕點,乾淨點的,那方面能伺候你的,別得病就行了。我要你
心裡有我和孩子,知道回家那就行了。」
「那會聽我老婆那話,我心裡特別苦,兩口子過日子,有老婆鼓勵老公去外
面養個小的嗎?我有家,有老婆有孩子,只是老婆那方面不能滿足我而已,我做
不到在外面養一個,我真的做不到。」
「我現在還是每天像在像當汽車兵的時候那樣,每天擼管子,有時候,我在
想,連長當年騙我哩,誰說女人的滋味是又香又甜的,誰說女人連尿都是甜的,
我四十三了,連長都死了二十年了,我怎麼嘗不出來連長說的女人滋味,要我說
,女人就是碗白開水,解渴,但是無色無味,你品不出任何的滋味。」
「我有時候在想,連長,你媽逼是個大騙子,我那個玩意算雞毛寶貝哩,它
他嗎的怎麼就長我身上了,那麼大,它毀了我他媽的一輩子,連長,你就是個大
騙子…..」
老關說這話的時候,狠狠地灌了自己好幾口悶酒,我看見他紅紅的眼睛裡含
著淚,這個四十幾歲,身體壯實得像頭牛,精力旺盛,平日裡嬉皮笑臉的男人,
只有在喝多的這個時候才顯出一點老態,一點憂鬱。
「女人的滋味,我覺得,什麼味道都有,甜裡含著苦,苦中又泛著酸,酸中
還帶著辣,辣裡還帶著鹹,讓你說不出到底是啥滋味。」
「我們談戀愛那年,我24,從省體院分配到小學當體育老師兩年了,而我老
婆比我小兩歲,剛剛廣州師院分到中學當老師。那個時候,我老婆人長得漂亮,
家境也好,父母都有工作,哥哥還在外貿局上班,本人還是個剛剛畢業的女大學
生,追求她的年輕人,很多很多,而且他們的條件隨便哪個都比我好。」
「我家在陸豐農村,家裡窮,可是人口又多,四個兄弟,我排老么,爹媽都
很老了,而上頭還有兩個哥哥娶不上媳婦,三十大幾了還跟我父母過。爹媽養大
我不容易,哥哥們的生活我也有責任照顧,我在廣州當小學體育老師,工資其實
也不多,但是大半我都寄回老家了,平時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捨不得買。」
「我們是單位同事介紹認識的。跟她見第一次面,我就覺得我跟她根本沒希
望成,我根本不抱任何希望,這麼好看的一個城裡姑娘怎麼會看上相貌平平的我
,還有人家的家境如此之好,而我家光景過得那麼不堪,我也不願意拖累人家姑
娘。所以第一次見面,我就把我家的情況全說了一遍。我說,別的我什麼都給不
了你,我能給你的只有承諾,以後不管日子多難,不管未來到底如何,我始終會
陪在你身邊。」
「我真的沒想到,就那麼稀里糊塗的,她看上我了,我們交往了一年,她決
定嫁給我。那時候我岳父,岳母,我老婆的哥哥嫂子,全家人都不同意她的婚事
。明擺著的道理,嫁給我梁永明,不是嫁給我一個人,而是嫁給我一大家子人,
就算我們結合,我們身上的負擔也太重了。我老婆說,嫁人,不是嫁家境,窮怎
麼了,我們有四隻手,四隻腳,錢我們可以一分一分掙,兄弟打光棍,我們扶助
他們過日子,父母老我們想辦法養,至少這個男人說實話了,有情有義,身體又
好,肯照顧我,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就足夠了。為了我們的婚事,我老婆跟家
裡鬧翻了,我們的婚禮草草就辦了,請了單位領導和幾個朋友一起吃頓飯,她把
鋪蓋搬到我宿舍裡,婚就算結了,我們結婚的時候,我岳父岳母都沒來,只有她
哥哥嫂子來了。」
「我們剛結婚那段日子特別苦,我們攢下每一分能攢下的錢,我的工資大半
都要寄回老家,她的工資要拿來應付生活,還得扣出一份為我們的孩子存著。有
時候我們一個月都難得買一次肉,可是每次吃肉,我老婆差不多都把肉夾在我的
碗裡,她說,老梁,你是個教體育的,每天運動量大,你得吃好了,往後我和孩
子還得指望你的好身體。」
「那個時候,除了每月女人的那幾天,我們天天都做愛,我們每次做愛都很
盡興,有時候還會一晚上來幾次。如果你在那個時候問我,女人什麼滋味,我會
說,甜。女人的滋味有多甜?我覺得,人說世上最甜的東西是蜂蜜,可我覺得不
是,蜂蜜的甜只是在口腔裡,在舌苔上能感覺得到的,而女人的甜美,不僅僅是
口腔裡和舌苔上你能感覺得到,而是甜在心裡,全身的每條神經,每個細胞都能
從裡到外地有種甜蜜的感覺。」
「我老婆生女兒那年,單位分了房子,那時候我覺得人生真的很完美,一家
三口,有房子,工作也順利,家庭和和美美,儘管我們仍然不富裕,儘管我們的
負擔不是減輕了,而是加重了,但是有孩子,我們的生活就有了盼頭。」
「我老婆的病是生完孩子的第二年被發現的,她總是莫名其妙地摔跤,站不
穩,有時候會突然就暈倒。一開始我帶她到廣州的醫院檢查身體,卻檢查不出來
什麼毛病,她就是那麼慢慢地,慢慢地變得越來越虛弱,越來越沒有力氣,有時
候坐著甚至沒力氣站起來。後來我帶她去北京,跑了好幾個大醫院,在北京中日
友好醫院,我拿到診斷書的那一刻,我站不穩,我是扶著牆慢慢地蹲下去的,我
那天沒忍住,我在醫院就哭開了,嚎啕大哭,我哭得像個孩子,我老婆得的病不
是一般的病,是漸凍人症,絕症,無藥可醫,而那年我只有27歲,我老婆才25歲
,我真的不知道以後的日子我們怎麼過下去。」
「如果不是我老婆,我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世上還有這種病,得這種病的人肌
肉會逐漸地萎縮,慢慢地失去活動的能力,最後身體就像被冰凍住一樣,再也沒
了活動能力。就算到了那個時候,人不是死的,而是活的,因為意識仍在,儘管
說不出話,儘管一動都不能動,但是心裡頭什麼都明白。」
「我老婆剛得病那幾年,我的日子過得真不是人過的,沒有人能幫我,女兒
小,老婆病,白天還得上課,下了課,就得帶老婆去醫院看病,晚上做完飯給女
兒吃,再做飯給自己和老婆吃,給女兒洗完澡接著給老婆洗澡,按摩,伺候她吃
藥,給她們兩母子一天要洗上好幾次屎尿的褲子,那會我真累,我一刻都沒得休
息,像個陀螺,不停在轉。真的,我真恨不得坐在輪椅上的那個人是我,不是我
老婆,伺候老的小的太累了。」
「我女兒一天一天長大,而我老婆的病情卻在一天天加重,等到女兒上小學
的時候,她已經完全失去了活動的能力,不能上班,不能走路,不能自己照顧自
己,不能說話,全身連眼皮都不能眨動,她是活人,可是我再也無法知道她在想
什麼。」
「我老婆在還能說話的時候跟我說,老關,咱們離了吧,我不想拖累你和孩
子,我這個病到最後就是一團肉,活著會呼吸,只會吃飯和排泄的肉團。你去找
個女人吧,我只求你對女兒好一點,行嗎?我老婆在跟我說這個話的時候,淚流
滿面,我的心特別酸,我做不到,把她扔下。」
「其實那時候好多人都跟我說,小梁啊,離了,再找一個女人吧,你帶著一
個小孩子,還要伺候一個只能坐在輪椅上連話都不能說的老婆,日子能過嗎?我
說,談戀愛的時候,我答應過她,以後不管日子多難,不管未來到底如何,我始
終會陪在她身邊,她要是死了,我可以去找一個,可是她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她
就是我老婆,我就守著我老婆,伺候我老婆,這是我的諾言。」
「她躺在那裡,動都不能動,她不能說話,她有時候會掉眼淚,我不知道她
到底在想什麼,可我知道她能聽見我說的話,她心裡很明白。我跟她說,我是她
男人,只要她活著,我就陪著她,我把她每天弄得乾乾淨淨的,舒舒服服的,我
讓她餓不著,凍不著,只要我還活著。」
「我老婆沒這個病之前,她娘家人從來沒人來看過我們,直到她生病之後,
我岳父岳母才每個月都來看她,可是很少跟我說話。我知道他們恨我,恨我帶走
他們的女兒,他們不願意承認我這個女婿。」
「那個時候我的手頭特別緊,女兒上學,老婆吃藥,全家就指望我那一點工
資,我平時連肉都捨不得吃一口。我老婆病了這麼多年,我每天都會買豬骨頭熬
粥給她喝,人家說那個能補鈣,有營養,那麼多年我給她餵飯,有時候剩一點粥
我都留給女兒吃,我從來沒捨得喝過一口。我老婆臥床那麼多年,我從來沒讓她
生過一個褥瘡。我每天都會給她洗澡,她是個愛乾淨的女人,沒生病之前就是天
天洗澡,我每天洗完澡都會給她身上抹上花露水,我每天睡覺前都要幫她活動四
肢肌肉,當時北京的醫生說她最多能活七年,可我伺候她到現在,多少年了。」
「95年我岳母讓我跟我老婆離婚,她跟我說,梁子,當年你們結婚的時候,
我跟你岳父擔心你的家庭會拖累我們閨女,所以,我們一直不同意你們的結合。
可是我們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會有今天境況,這些年是我們女兒在拖累你,拖累孩
子。梁子,作為她的男人,你能這麼伺候她這些年,給她端屎端尿,你做得已經
夠多了,人心都是肉長的,我和她爸都看在眼裡,是我們一直對不住你。」
「梁子,你已經三十五六了,她已經這樣了,你該放手了。把她送回來給我
們吧,我和你岳父身子骨還硬朗,還能伺候她幾年,等我們不行了,她哥哥嫂子
還能接著伺候她。你還年輕,找一個女人,重新過日子還來得及,我們不忍心讓
她毀了你一輩子。孩子你願意帶,你帶走,孩子跟你我們也放心,你不會虧了孩
子,你要是不願意,我和她姥爺帶孩子都行,如今帶個孩子找個老婆也不好找。
」
「我一直都沒考慮過離婚,我愛她,愛女兒,我沒有勇氣去考慮重新組建一
個新的家庭,這是愛,也是責任。我不是一個能夠違背自己的良心,逃避家庭責
任的男人。」
「我女兒從小就懂事,她知道她爸爸一個人當爹又當媽拉扯她長大不容易,
她知道她爸爸沒那麼多時間照顧她,他大部分時間都要花在照顧她那個動也不能
動坐在輪椅上,躺在床上的媽身上。我女兒很小很小就學會了自己照顧自己,會
自己給自己洗澡,梳小辮,會自己做飯,洗衣服,初中開始她就會每天幫媽媽洗
澡了,像我以前一樣,她每天都會把她媽媽洗得乾乾淨淨的,打上花露水,香噴
噴的。」
「從小學到高中,我從來都沒有操心過她的學習,可是她的成績一直是班裡
頂尖的。我家裡前些年經濟太緊,平時我沒什麼零花錢給她,就是過年過節我也
沒給她添過一身新衣服,她姥姥姥爺過年過節會給她點紅包,她都存下來,給她
媽買點好吃的,要麼就是給她媽買點衣服,自己從來不捨得花。她現在長大了,
儘管從來不會打扮,儘管沒什麼新衣服穿,可是她長得很漂亮,很像當年她媽媽
年輕的時候。」
「照顧病妻勞累的苦,生活困頓的苦,所有的苦,所有的罪,我都能忍受,
唯獨那方面我卻無法忍耐。我的身體好,我是個正常得再正常不過的男人,在我
老婆沒生病之前,我們每天都能做上三次,有時候四次愛,我喜歡做愛,我想做
愛。老婆生病的這十來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太苦了,那種苦是
說不出來的苦,比黃連比豬膽都要苦上百倍。我不像老關那樣靠打手槍解決,我
很少很少那麼做,那樣傷身體,而我家我是不能有個病痛的。我每次想這種事的
時候,冬天我就拚命沖涼水澡,給自己敗敗火,有時候一晚上竟沖了好幾次涼水
澡。夏天的時候,我不能洗涼水澡,一想女人的時候,我就到學校的操場上去跑
步,一直跑,一直跑,直到我累得沒了精力去想別的。」
「我已經整整十幾年沒有跟老婆有過任何性生活了,我每天入夜,我那玩意
還是會勃起,硬梆梆的,像根鐵棍子。我無數次夢見我和老婆在剛結婚那幾年的
每次做愛的情景,已經是快二十年的往事了,可是一幕一幕在我腦海裡是如此得
清晰,就像在放錄像一樣。我做夢都想找個女人來做一次愛,好好嘗嘗女人的滋
味。」
「有時候我會喝點酒,說真的,世上沒有一種東西比酒精更能撫慰苦悶男人
的心。喝醉了,醉醺醺的,暈乎乎的,你就會忘記了一切的苦悶和憂愁,到頭就
睡,你沒有時間去產生慾望。」
「去年有一天,朋友在外面請我喝酒,我那天我喝了好多好多酒。回到家的
時候,醉醺醺的。我拿鑰匙開了門,鎖上門,想走回房間,覺得腳步有點浮,就
搬了個靠椅在大廳上坐著。我聽見沐浴室有流水聲音,我看過去,,沐浴室的門
沒關。」
「我那天看見我老婆,正在沐浴室裡面洗澡,她光著身子,她看上去比當年
嫁給我的時候還要年輕幾歲,身材還要高佻。沐浴室的燈光不亮,我看見的,是
我每天都在腦海裡浮現的我老婆的身子,修長的身材,渾圓的臀部,鼓鼓的乳房
,鮮紅鮮紅的乳頭,吹彈可破的雪白雪白的皮膚,我覺得那天沐浴室的飄出來的
沐浴露的香味特別像,就好像我每天都在老婆身上聞到的那股熟悉得花露水味道
一樣。」
「一開始我老婆背著我,白花花的屁股就那麼對著我,翹啊,翹啊,我覺得
好興奮,我甚至能模模糊糊看到她黑乎乎的下體的輪廓,我掏出男人的那個玩意
,開始打手槍,那天我忍不住了。我以為是個夢,就像我平常做的那些淫夢夢一
樣,只是這次酒醉後的淫夢,更加真實,更加身臨其境。我老婆慢慢地轉過身子
來面對著我,她一點一點地擦拭著自己的身子,臉,乳房,小腹,大腿,還有女
人最隱秘的那個地方。我老婆的頭髮很長,很亂,我看不見她的表情。那天我在
半醉半醒之間,興奮異常,我不停地打飛機,打了四次飛機仍然沒有過足癮。我
老婆一直在洗,她毫無保留地,全方位地向我展示她的胴體,就像當年我們的新
婚之夜一樣,她讓我享受她每一寸肌膚,每個隱私部位的性感之美。她的動作有
些不順暢,或者說有些急促.....」
「那天,我打完四次飛機之後,酒勁開始上湧,覺得特別累,覺得眼皮子很
沉很沉,我迷迷糊糊的,我就在大廳的靠椅上睡過去了,這真他媽的是個美夢。
」
「第二天早上,我醒來得很早,我洗了個澡,洗去了一身的酒氣,,我給女
兒熬了一點粥當做早餐給我們兩個人吃。太早了,我女兒還沒起床,我就到樓下
街上去買了點牛奶和幾根油條。那時候我家裡經濟已經不是老婆剛得病那幾年那
麼緊張了,我每天都會早起給老婆買一份牛奶喝,早上喝一點牛奶能增加一點營
養。我回到家的時候,女兒已經起來了,正在餐桌上喝粥,不知道為什麼那天我
們面對面坐著吃油條喝粥的時候,我女兒看我的時候臉紅通通的,跟我說話的時
候,都低著頭。我女兒沒吃多少東西,只喝了不到半碗熱粥,啃了一根油條就拿
著書包跑去上學了,像逃跑一樣。」
「我心裡覺得挺奇怪的,但是當時也沒多想什麼,伺候我老婆喝完牛奶,我
就收拾餐桌上我和女兒的粥碗,我看見,我女兒在她的粥碗底下壓了一張小小的
紙條,上面寫了好幾個字,我拿過紙條讀了一下,紙條上的字,讀完了,我的手
一鬆,連粥碗帶剩粥一起摔在地上,粥碗摔個粉碎,碗裡剩粥還很燙,好多粥水
都灑在了我的腳上,我沒覺得痛,因為那一刻我身上更痛的是我的心,我一下子
沒有力氣站得住腳,我是扶著餐桌慢慢地慢慢地坐下的。那一刻,我真覺得自己
累,累得一絲一毫力氣都沒有了。」
「我女兒在紙條上給我寫了這幾個字,爸,你在外面找個小姐吧。看完那幾
個字的那一瞬間我馬上想起了前一天晚上我做的那個清晰而又刺激的淫夢,我突
然間就明白了,那根本就不是個淫夢,而是一件真真實實發生過的事情。我看見
的根本不是我老婆在出浴,而是我那剛滿十七歲的女兒,夢裡的洗澡的女人不是
我老婆,而是我們的女兒,而對著我女兒打了四次飛機的那個男人,卻是我女兒
的親爹我,我他娘的,真是個禽獸,是個禽獸都不如的東西。」
「那天我沒去上班,我在我和老婆的房間裡,當著坐在輪椅上的老婆的面,
我一遍又一遍地重重地抽著自己的耳光,我不知道我打了多少次,我把我的臉打
紅了,打腫了。那天,我老婆流淚了,儘管她動也不能動,儘管前一天晚上她不
在大廳上,我和女兒之間的醜事她沒看見,但是我相信她心裡都明白,只是說不
出來而已,我覺得她恨我,我對不住她,對不住我們的女兒。說真的,儘管這麼
多年,我的家庭一直是個不正常的家庭,我的生活一直很苦,可我從來不是個抑
鬱的男人,我從沒想過死,只有那天,那天我真的想到了死,羞愧而死。當然我
不能死,我走了,我老婆她怎麼辦,女兒才17歲。」
「後來的日子,我和女兒之間的關係變得非常尷尬,我們平時都不怎麼說話
,我們的關係一下子疏遠了很多。她已經高二了,一年之後就要考高考,我不願
意為了那天晚上的荒唐事而影響她的學習,我跟她說要她去姥姥姥爺家先住著,
她不肯,她說照顧她媽媽不該是我一個人的責任,她長大了,她可以幫我。」
「真的,我的女兒好像一夜之間就突然長大了,而我感覺好像昨天還在抱著
幼小的她,給她和她媽媽一起洗澡搓背,好像昨天她還在我背上撒嬌,今天她就
已經從女孩變成女人了。我女兒是個懂事的孩子,是個善解人意的孩子,她知道
她父親我的苦,17歲的她甚至體諒我那方面的苦悶。我心裡很明白,那天晚上她
洗澡沒關上門是因為我出去了,她以為我一時回不來,她是知道我在看她的,所
以她沒關上門,她會洗得那麼慢,她把每一寸肌膚都.....,她在用自己的方式
在幫助她爸爸,問題是,我不是所有的苦,她都能幫的,有些她是幫不了,也不
能幫的。」
「那段日子,我和女兒都心照不宣地不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們都在假裝
,假裝事情從來沒發生過,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和女兒都像是帶著面具在跟
彼此生活,這不是和諧的我們想要的生活。我特別恨老天爺,你們說老天爺造男
人,造手造腳可以做活,造嘴巴鼻子可以呼吸吃東西,造腦子可以想事,可為什
麼非得造那玩意呢,那玩意對我來說,真的太多餘了,什麼苦我都能受,可那種
事沒有的苦,我真的太難受了,太難受了.....」
「今年高考報志願,我女兒跟我說,她想報中山大學法學系,她說,爸,中
山大學是個重點大學,也在廣州,我上大學了,也能整天像現在這樣回家住,幫
你伺候我媽,你這幾年歲數也大了,一個人跟我媽過也吃力。」
「我堅決不同意,我跟她說,孩子,要讀書,你就去遠一點的地方去見見世
面,有本事你就給考個北京的大學,比如中國政法大學,中國首都的大學,你不
是喜歡法律嗎?那才是中國最好的念法律的地方,你有你的將來,爸把你養這麼
大,就是希望你有個好的將來,你媽還有我,我身體好,我能一個人伺候她,當
年你小的時候,我伺候的還是兩個人,老的,小的,你離家,我就伺候你媽一個
了,你爸,那是輕鬆了,不是更累。你長大了,該到了離開家的時候了,我不能
讓家裡再拖你的後腿了。我硬要我女兒報了中國政法大學,我知道她能考得上,
我女兒報志願那天,她在她媽面前哭了。」
「我女兒是個聰明的孩子,她知道我堅持要她去北京念大學,不僅僅是為了
她的前程考慮,那天晚上的事情也是個誘因,她知道她爸爸已經很難面對她,她
確實到了該離開家庭的時候了。」
「今天早上,我女兒在學校收到被錄取的消息就去她姥姥姥爺家報喜去了,
今天一天家裡都只有我和老婆在家,突然感覺家裡空蕩蕩的。我,女兒,妻子三
個人同甘共苦十幾年了,九月份之後恐怕女兒就要離開這個家了,以後她會有自
己的家,有自己的男人,有自己的孩子,這個家以後就剩下我們兩個,這種少了
一個人的感覺我真是不習慣。突然間我很害怕,我跟我老婆說,我說,老婆啊,
以後就我們兩個過了,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伺候好你,這樣我們家還是兩個人,
要是你先走了,那咱家就一個人,一個人的日子怎麼過,我真的不敢想。」
「我從來就沒去找過小姐,一是我沒那個閒錢,二是我接受不了用錢買回來
的性。有時候,我也想過,這些年我老婆身體越來越差了,等老婆真的走了,女
兒長大了,我就再找個女人,不用太年輕,條件太好的,只要身體好,知道疼男
人,就足夠了。可我現在又特別怕,特別怕她真的就這麼走了,剩下我孤零零的
一個人過日子。」
「女人什麼滋味?女人的滋味就是生活的滋味,五味俱全,酸甜苦辣鹹,什
麼都有,我只跟我老婆過了幾年的好日子,卻伺候她半輩子了,什麼滋味我都在
心裡了。」
那天晚上我們三個都喝得不省人事,最後還是稍微有點意識的我結了帳,再
踉踉蹌蹌拉著兩位大哥到我家,到我家的時候我再也堅持不住了,找個地方我就
睡了。等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才發現我們三個都沒爬上床睡,我們都在地上滾了
一晚上。我和老關醒來的時候,老梁已經走了,他醉成那個樣子還是一大早就準
時醒來,急匆匆回家了,要給老婆買牛奶。
中午我留老關跟我吃了一頓午飯,老關臉有點紅。
「浪子,我們兩個昨天喝多了,嘴沒把住門,你別......」
「哥,以後,你和梁哥,就是我哥,我在老家有兩個親哥,以後你們兩個就
是我廣州的親哥。」我知道老關的意思,說真的,我喜歡這兩個男人,他們才是
真漢子。
老關走的時候,我跟他說。
「哥,等過段日子,我想跟你和我梁哥介紹個人,大家一起坐一坐好嗎?」
「介紹個人?」
「一個女人,一個特別好的女人。」
我們做完愛之後,阿純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找過我,說真的,我和阿純的關係
絕對不是正常的,她後來總是突然出現,然後又消失一陣子,出現,消失,再出
現,再消失,我總是猜不到她什麼時候會出現,也猜不到她會消失多久,更不知
道她每次消失之後還會不會出現。
說真的,很奇怪,我也沒怎麼想念她。我每天都會上網,我打開QQ,我會看
見她的QQ頭像,我從來沒有看到她的頭像亮過,只有那時候我才會想起我跟我電
腦老師上床的那個晚上。
我的生活簡單而平靜,除了偶爾去韓哥和桂花姐家串串門。我每天就是白天
修車,晚上我就上網玩,看看新聞,聊聊QQ,我QQ的好友數量逐漸地多了,聊得
比較好的有男人,除了認做哥哥的老關和老梁,歲數大一點的還有老秋,老田,
還有老尤,他們都四十出頭了,也有好多女人,大學生,少婦,甚至還有打工妹
。我很喜歡在網上跟人聊天,網聊比面對面的聊天更有神秘感,網聊能給人更大
的想像空間,我沒什麼朋友在廣州,我也沒什麼時間去外面交朋友,這種網絡交
友無疑在一開始讓我非常著迷。
「浪子,你在幹什麼?」九月底的一天,十二點我快下線的時候,阿純突然
頭像亮了一下,給我來了這麼一句。
「沒幹嘛,想睡了。」
「浪子,這麼久不見,你過得怎麼樣?」
「還好,你呢?」
「我決定考研了,每天都在家裡啃書本。」
「浪子,你有想過我嗎?」
「有吧。」
「有多想?」
「偶爾會想。」
「為什麼不能多想一點呢?」
「因為,因為我們好像還是不太熟?」
「那你想不想我們再熟一點?」
「嗯。」
阿純來我家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半了,來我家敲門的時候她還隨手拿著個小袋
子,裝了幾本書,還有幾本筆記。我翻了翻,考研數學,考研英語,還有幾門專
業課的考研書。阿純真的是下了決心考研了。她是個很仔細的女孩子,她的筆記
記得密密麻麻的,雖然她寫的東西我根本不懂,但是字裡行間學理科女孩子特有
的細膩和條理性顯露無疑。
我脫了阿純的上衣,我親吻她的乳房,不知道為什麼,阿純的乳房真的不大
,只是微微隆起,可是我卻非常喜歡,阿純的乳房老是能讓我想起苗苗的雙乳,
她的也是這樣,並不大,但是滑滑的,酥軟酸軟的,阿純的乳房很香,不是她身
上那股淡淡的茶香香味,而是有股子淡淡的奶香,好奇怪,並不是處於哺乳期的
阿純為什麼乳房上會有股奶香味,後來我才知道阿純每天都會在洗完澡之後塗上
一下奶味的護乳霜,而護乳霜這種東西恐怕是桂花姐和苗苗她們聽都沒聽說過的
。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跟阿純做愛,我們兩個都顯得很急色。我們的前戲很少,
阿純很喜歡我輕輕地咬她的耳垂,她喜歡我向她的脖子微微地吹氣,除此之外,
她更喜歡我不斷地用手撫摸她的小肚子,我的手慢慢地撫壓著阿純的小肚子,慢
慢地滑向她的陰阜,阿純的陰毛稀稀疏疏地長在她的陰阜上,我手間感覺軟溜溜
的,阿純的陰毛特別滑溜,特別細。阿純是個很敏感的女人,我草草的前戲還沒
做完,她的下身就開始氾濫了,粘濕濕的。
那天我和阿純玩起了69式。說真的我和阿純在性的方面很多嗜好竟然是相同
的,我們都非常熱衷於跟對方口交,我們都喜歡玩弄對方的性具,哪怕是剛剛性
交結束後。我躺在床上用兩根手指插入阿純的陰道口裡面拉開她鮮紅鮮紅的小穴
,而她則反向跪著吮吸我的JJ。69式其實是個非常普通的夫妻調情招式,它對於
我和阿純這樣的口交愛好者來說是百玩不膩的,因為對於女方來說,跪著岔開自
己的大腿這個姿勢會在最大的限度把整個小穴張開最大的角度,比如跪在我身上
的阿純,就是我只用手托著她的大腿而不必用手指來拉扯她的陰道口,她的陰道
口仍然是像大大的「O」型一樣張開著,我用舌尖慢慢地刮擦著她的陰道口一圈
的嫩肉,然後再一點一點地舔著她的大陰蒂,阿純的淫水很多,儘管阿純傍晚已
經洗了一次澡,但是已經幾個小時過去了,而且她從家裡下樓,走來我家,下體
已經有了些汗味,這些下體的腥腥的汗味,加上女人特有的尿與淫水的排泄物味
道,讓我覺得特別迷情,這種味道是世上最好的催情劑。
阿純與其說是用嘴來吮吸我的JJ,還不如說是在用牙輕輕撕咬我的龜頭。後
來我慢慢發現了阿純的一些性的特點,有時候做愛,她會莫名其妙地做一些像用
牙齒輕咬男人性具這樣的很粗暴的動作,比如她會在即將達到高潮的時候狠狠地
用手掐著我的胳膊,有時候甚至會掐得我胳膊烏青一大塊。後來我明白,阿純性
觀念上稍微有那麼一點SM的傾向,當然這點SM的性傾向跟很多SM女並不完全相同
,她們喜好SM完完全全就是出於虐戀帶來的身體快感的享受,而阿純則是出於一
種喜歡主動去控制男人,或者說是主動指使男人的潛意識。
阿純給我的粗暴口交卻給我帶來了異樣的快感。從沒有一個女人像阿純這樣
給我口交的時候還會別出心裁地玩出那麼多的花樣。阿純調皮地一口咬住我兩個
睪丸,那種男人兩隻睪丸同時含在溫熱潮濕的女人口中的感覺簡直美妙得無法用
文字來形容,阿純的溫軟的舌頭會輪流壓擠我每一個睪丸,她上下顎的牙齒會輕
咬我的陰囊的皮膚,說真的,一時間內我覺得身體特別得柔軟,全身舒服得像攤
泥。阿純會一隻手從我陰莖的根部抓住我這個陽具,然後把它像個玩具一樣甩來
甩去,簡單而粗暴的性愛方式有時候帶來的快感甚至遠遠超過複雜而溫柔的。
我沒有馬上插入阿純的陰道裡,因為我家還是沒有準備安全套。說真的,我
和阿純的每次性愛其實都不在我的預料當中,經常會來我家裡跟我做愛的女人有
兩個,一個是桂花姐,一個是麗華姐,她們都是戴了節育環的,我跟她們做愛根
本沒有使用避孕套的必要。而後來阿純總是像那天一樣,突然來跟我做愛,然後
天亮就離開,然後又是很長很長一段時間音訊全無,我總是懷疑她還會不會再來
我這個小小的屋子裡跟我再做一次愛,我根本沒想過要為她備好一包杜蕾斯安全
套。
「浪子,別出去了,天太晚了,今天我還在安全期,沒事的,你就別帶套了
。」阿純的臉紅紅的,剛才我們那麼刺激的69確實在瞬間就點燃了她性慾。不知
道為什麼那天我也有點頭腦發熱,我沒有堅持去便利店買安全套,其實我和阿純
心裡都很明白,所謂的安全期絕對不是百分之百安全的。
那天我和阿純做愛做了很久才雙雙達到了高潮,阿純沒要求我做第二次,我
們兩個就是那麼靜靜躺在床上休息。阿純拿了本書在檯燈下看,拿只水筆在筆記
本上做筆記。而我有點意猶未盡,我一隻手在把玩她的乳房,另一隻手在撫弄她
流著我們精水的陰道口。「浪子,你的精液是什麼味道的?」
「不知道。」
「那我們嘗一嘗吧。」寒,這個口味也太......
阿純看我搖搖頭,她自己張開自己的大腿,把陰道口擴張大一點,她用那只
水筆帶筆蓋的那一頭插入陰道裡,抽動幾下再抽出來,然後再把水筆帶筆蓋的那
一頭放到自己的鼻尖旁聞了聞,再用舌頭舔了舔。
「浪子,以前做處女的時候,我總在想,男人的精液到底是什麼味道的,是
酸的像橘子水,還是甜的像糖水,還是苦澀的,鹹鹹的,還是有點辣的?說真的
,那個時候我對男人所有的玩意都很好奇,我在想,如果將來那天我跟我男人做
愛,我一定要把我男人全身上下都瞭解得細細的,我要記住我男人每寸肌膚,我
一定要親口嘗一嘗我男人的精液,它是有沒有味道的,是什麼味道的。」
「浪子,男人的精液是沒有味道的,一樣是男人的體液,但是它不像汗液那
麼鹹鹹的,但是它聞上去也不像男人的汗味那麼酸臭。書上說,每個男人的精液
味道都不相同,一般來說素食比例大的男人精液味道會很好聞,就像有些花草的
味道一樣,有點香甜,有點淡雅,浪子,說真的,你的精液味道很好聞,就像書
上說的那樣,我很喜歡素食的男人。如果常年大魚大肉的男人精液味道會很難聞
,會有一種重重的像是混合了肉和魚腥味的味道,酸臭而且俗氣,我男朋友的精
液嘗上去就是這樣。」
「浪子,我男朋友是個銀行的高級客戶經理,他是現在女大學生們最喜歡的
那種金融男,他的收入很好,他的一筆佣金可能都會有十幾萬幾十萬之多,他能
滿足像我這樣的姑娘們差不多一切的慾望,他會給我買最好的香水,最高檔的時
裝,最貴的化妝品.....我要什麼,他都會答應我,他能給我一個女人最想要的
穩定,富裕的未來。」
「他不是個花心的男人,我十八歲大一那年就跟上他,四年了,我從來沒見
過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他真的是真心實意在對我。大方,又不花心的像我男朋
友這樣的多金男,是多少女孩子羨慕的對象啊,按說我應該會死心塌地地愛他,
守著他,不會再跟別的男人有瓜葛,不能再跟別的男人像跟你這樣上床,很長一
段時間裡我就是這麼做的。說真的,浪子,我不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我這輩子
只睡過兩個男人,一個是我男朋友,另外一個就是你。」
「還是有些東西,我男朋友給不了我,他總是沒有時間,他每天都很忙很忙
,要陪著那些客戶吃飯,大魚大肉,喝酒,玩,總之把那些衣食父母伺候得像個
王爺。男人忙事業沒時間陪女人,我不覺得有什麼,但是我總覺得他的性格裡總
缺點什麼,缺點能吸引我的東西,後來我明白了,我男朋友缺的是男人的味道,
男人味。」
「我要什麼,他就給我什麼,我發脾氣,他從來都是陪著笑臉安慰我,隨時
掛著笑臉,他從來不會拒絕我,哪怕晚上我跟他出去喝酒,點了一瓶八千多的紅
酒,他也不會皺皺眉毛。他絕對不會得罪任何人,絕對不會對別人說不,這是他
的職業病,他的工作就是每天陪著笑臉伺候他的高級客戶,他好像已經沒了自己
的脾性,失去了男人該有的血性,他把他女朋友也當成了他的高級客戶對待,這
一點,我始終不能接受。」
「浪子,你一定在想,阿純為什麼會跟我上床?浪子,你吸引我,因為我覺
得你有男人味,你的性格裡有種我男朋友沒有的野性,你總是知道什麼時候該說
不。」
「浪子,我小時候最喜歡的電影,是《天若有情》,現在看來其實那個電影
的故事太粗糙了,就是一個小流氓和一個富家女的愛情童話,可是電影最後一幕
,劉德華受著重傷帶著心愛的女人吳倩蓮,開著摩托車風馳電掣,去挑婚紗娶自
己的女人,最後死在路上.....浪子,我就是那個時候開始喜歡摩托車的,我總
是幻想將來有一天我的男人騎著摩托車帶著我,在街上風馳電掣,帶我去挑婚紗
,娶我.....」
「我男朋友不會,也不敢騎摩托車,他連快車都不敢開,他是個理智的男人
,絕對不會為了女朋友的一點點幻想的浪漫而去開著快車在街上漫無目的地奔馳
。浪子,那幾個晚上你帶著我開著摩托車,我的感覺真好,真的,就像電影裡一
樣,我男人叛逆,有男人的血性,但是又懂得浪漫,浪子,你可別笑我,就在摩
托車上,我下了決心,這個男人,我要睡他。」
「浪子,你跟我印象中的像修車佬這樣的農民工真的很不同,你很有思想,
沒有你這樣的人會學電腦,更不會買電腦。你甚至還有一點文科大學生才有的那
種憂鬱的氣質,但是你又有理科生的理性,你總是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就像,就
像你的心有根一樣。」
「浪子,你答應我一件事唄。」
「你說。」
「浪子,別愛上我行嗎?」
「浪子,我喜歡你,我可以跟你做愛,但是我不會嫁給你,因為我有自己的
男人,我的金融男就是我的男人,儘管很多東西他給不了我,可是我愛他,我知
道,他也愛我。」
「好。」
阿純並不知道,我始終不會愛上她,我的心已經住進去了兩個女人,恐怕這
一生,我的心再也擠不進去第三個女人了。我明白阿純跟我上床,其實只是把我
當成一個她一個秘密的情人而已。
我知道她說的我身上吸引她的男人味到底是什麼東西,其實根本就沒什麼男
人味,要說就是城市人跟農村人性格上的不同而已,城市人的文化程度高,或者
說文明程度更高,而農村人保留了更多人最原始的野性,淳樸,或者說簡單。城
市生活會把每個人的個性稜角慢慢地磨平了,就像阿純的男朋友那樣,每天都是
笑臉,從來不會說不,這種感覺就像山裡的溪水一樣,農村人都是山上的石頭,
有稜有角,而城市人就是溪水從山上帶下來的石頭,日子久了溪水就把原來是有
稜有角的石頭打磨成了圓滑順溜的鵝卵石。不管是山石還是鵝卵石,他們都是石
頭,他們只是脾氣不同,並沒有誰有男人味,誰有男人味。
阿純是個聰明的女人,她在上床的時候她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是對的,
她那個金融男男人才是她的生活。而我和她畢竟是完完全全的兩個世界的人,十
幾塊錢的紅星二鍋頭也許她會一晚上幾個晚上愛喝,但是她未必能喝一輩子,八
千多的紅酒才是她最好的選擇。這點我們兩個人心裡都很清楚。
「浪子,你知道我心裡有我男人,以後你還會像今天這樣跟我做愛嗎?」「
會。」
「為什麼?」
「因為,我們現在真的熟了。」
「阿純,明天你還是吃點事後藥吧。」
「為什麼?」
「你不擔心,你懷上.....」
「我不會吃的。」
「如果真懷上你的孩子,我就給你生個孩子,你開著你的破摩托車帶我走,
以後我就給你做老婆,當個修車佬的老婆......」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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