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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水銀時代 00-03 作者:佛蘭肯斯坦  
 
mayakeq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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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銀時代 00-03 作者:佛蘭肯斯坦

水銀時代(序章-2) 作者:佛蘭肯斯坦

水銀時代
作者:佛蘭肯斯坦
2013卅07卅01 發表於sis001
字數統計:10031
***********************************

  開了個新坑,主題並不是序章看起來這個樣子,我覺得後面應該比較偏向犯
罪題材的小說。

  不想再讓色情為劇情服務,所以拿著一篇鍛煉自己。希望能夠反過來,劇情
為色情服務吧。很多東西都沒有定下來,希望大家努力提意見,說說想要看到的
情節方向。這一篇,老實說,就是為了滿足讀者慾望的試水之作。

  換句話說,如果沒什麼紅心和評論的話,大概很容易坑掉就是啦。

***********************************

  人可七日無食,不可三日無水。由一口井、一流河,人類可以繁衍出宏偉的
都市和無盡的國度。水意味著生存、希望和無數可能性。

  只要十三枚銀幣,連神的兒子人都可以出賣。當銀這種東西從岩層與土壤之
中被發掘出來之時,就被刻上了我們的貪婪。

  這是一個希望與貪婪共榮的時代,水和銀的時代,一個充滿了劇毒的時代。



               序章

  「操他媽的,昨天做任務的時候有個傻逼還想從後邊偷襲老子,讓老子三刀
給剁了,然後又讓弟兄們守了他一晚上屍體,打的他叫娘!哈哈哈!!!」

  「哈哈,郭少現在操作一定又犀利了不少吧?」沈言賠笑著,拍了兩句馬屁。

  「也就那麼回事兒。今天晚上有空打個副本,一起干了暗面的反抗軍2號b
oss。」郭煜露出了低調的淡然笑容,拍了拍沈言的肩膀,「你先忙著,回頭
找你。」

  「好勒好勒,您慢走。」沈言從椅子上站起來對郭煜點了點頭,郭煜則帶著
自己的司機兼保鏢風風火火的辦公室裡走了出去。

  沈言呼出一口氣,然後向身邊的同事掃了一眼。那些傢伙都面無表情的把注
意力放在電腦上面,就好像剛才的事情從來沒發生過。不過沈言很清楚,自己大
概已經被他們在肚子裡狠狠的罵了半天。

  郭煜是公司董事長的兒子,沈言卻只是公司裡的一個數據庫維護人員。如果
不是因為現在正在流行的網絡遊戲【神都】,沈言八輩子也不可能和這富二代公
子扯上關係。

  學計算機出身的沈言畢業的時候吃了個啞巴虧。這傢伙打小喜歡搗鼓電腦和
編程,大學自然報考的是相關專業。只是那幾年不知道考生們抽了什麼風,報計
算機專業的人從烏魯木齊一直排隊到了齊齊哈爾。

  結果就是,各大院校的計算機專業錄取線坐了火箭,本來成績還算不錯的沈
言只落到個二流大學。這還是其次,更重要的卻是畢業以後的就業問題。

  求爺爺告奶奶好不容易在大公司華久集團找了一個數據庫維護的工作,無奈
華久不是搞信息技術而是搞房地產的。所以陞遷、福利、漲工資這些年基本和沈
言無緣。

  命運總有逆轉的時候。就在不久之前,郭煜郭大少爺要配台電腦玩新出的網
絡遊戲,於是就跑到公司裡抓壯丁,結果就抓到了沈言。

  郭煜因為他爹的緣故,在公司裡坐著董事的椅子,理所當然的不幹什麼正事
兒,員工們也沒把他當個人看。只是,再不拿人當人,人家好歹也是大公子。

  學理工出身的都有一毛病,不太願意和人來事兒,這也是沈言一直不上不下
的原因。要是碰上會鑽營的主兒,說不定這會早就技術轉管理,當了部門經理之
類的。

  所以沈言也沒太怎麼巴結郭煜,實實在在的給他弄了套頂配,然後又整了整
優化什麼的就算完事兒了。

  可是郭煜這人雖然跋扈點,做人卻還是很地道的。囂張是有那麼點囂張,可
是平時對沈言和手底下的人卻比較禮貌,也沒有高人一頭的意思。

  看著那遊戲挺有意思,於是沈言也開始玩,一來一去,竟然和郭少就這麼熟
絡了起來。

  不過要說真成為朋友,卻是因為另外一件事情。

  沈言是搞信息技術的,玩遊戲寫個宏命令、插件什麼的簡直比扣腳趾泥還簡
單。他本來想弄個外掛賣賣掙點外快,卻發現了一個服務器的小漏洞。

  沈言開始倒是沒想怎麼著,可是有一天郭少嚷嚷著想要一件極品裝備的時候,
沈言像過電了一樣冒出個想法。

  那是在一家網吧裡,郭少召人玩遊戲的時候就喜歡在這種熱熱鬧鬧的地方大
呼小叫,這次也不例外。

  「媽的!是不是耍孫子玩呢!?」

  「怎麼了郭少?」沈言扭頭問。

  「說是打貪狼爆不死之戒,我這都刷了半個月了,毛都沒看見,光給我瞎雞
巴掉些個破刀!上網查了查,發現打過這副本的根本連一個掉的都沒有!」

  「你想要?我可以幫你試試。」沈言一邊思索一邊說。

  「拉倒吧!你那個破手氣……」

  沈言回頭掃了掃其他人,「我手氣差,不過再差的手氣碰到百分之百的掉率
也得紅。」

  郭少愣了,「你什麼意思?」

  「咱們去包間,我試試。」

  「好!」

  郭少跟著沈言去了包間,沈言看了看跟著郭少的那個司機,想攔他,又想算
了,一個司機而已。

  沈言當著兩個觀眾的面,利用系統漏洞給服務器發了他寫好的數據,然後引
誘維護人員落到了他設計的陷阱裡,製造了一個更大的新漏洞。維護人員在不知
情的情況下不斷的補,漏洞卻越來越大,最後竟然讓沈言駭客到了郭少一直想要
的極品裝備。

  郭少大喜,沈言搖身一變成了他心目中真正的電腦專家。這不著調的董事在
不知道什麼會議上開始大捧特捧沈言的業務能力,結果還真讓沈言升了職,加了
薪。

  從那以後,郭少在公司閒的沒事兒就來找沈言扯皮。可是他不幹活不等於沈
言不幹活,無奈沈言也是拿他沒轍。公司同事對沈言勾搭上了大少爺這一舉動是
又嫉妒又羨慕,恨不得把沈言給抽上兩根筋。沈言卻只能苦笑。

  好在,同事不待見他上級卻不能不待見。郭少的弟兄,不多關照關照,那是
不給大公子面子。就這樣,沈言平平淡淡的日子終於也多了些許酸甜苦辣。

    ***    ***    ***    ***

  風塵僕僕的回到蝸居,沈言放肆的一扔鞋,然後一頭紮到了沙發上。

  「回來啦?」又清又柔的聲音。

  「廢話!」沈言按著額頭說道,「過來讓我親一口!」

  「嗯。」筱筱繞過沙發,乖乖的蹲下身子,帶著溫柔的笑容讓沈言在臉頰上
吻了一下。

  沈言伸手抱她,卻被女孩掙扎開了。

  「別鬧啊,手上髒。」

  「幹什麼呢?」

  「今天晚上吃包子,我和面呢。」筱筱晃了晃沾滿麵粉的手,笑著丟下沉言
進了廚房。

  沈言最喜歡看筱筱在廚房裡忙忙碌碌的樣子,女孩的動作又柔又慢,仔細極
了,讓沈言有家的感覺。

  已經戀愛了足足六年。筱筱是沈言在大學時期追到手的女朋友,兩個人的戀
愛歷程平淡的可怕,沒有催人淚下的悲歡離合也沒有動人心弦的浪漫瘋狂,兩個
人甚至連真正的吵架都沒吵過。畢業以後,筱筱跟著沈言來了豐海市,沒有找工
作,儼然變成了沈言的小主婦。

  不是筱筱不想去工作,而是沈言不讓。

  筱筱有先天性心臟病,沈言把她捧在手心兒都怕化了,不可能捨得讓她去工
作。

  這麼長時間不結婚,沈言和筱筱家裡都很急。沈言的意思很明確,趕緊跟老
子領證擺酒別廢話。可是筱筱卻執意要先完成一件事情再嫁沈言。

  筱筱想做心臟手術,沈言不同意。

  筱筱怕自己的心臟問題不能生育,手術雖然風險不算太高,但女孩怕有那麼
個萬一。先結婚的話,可能會讓沈言多出個亡妻。

  沈言卻不這麼想。沈言對筱筱說,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沒結婚就手術,
要是真有意外要另作大手術,我連作為家屬簽字的資格都沒有,那算怎麼回事兒。

  筱筱這次出奇的強硬,沈言拗不過她,她也拗不過沈言,結果倆糊塗蛋就這
麼耗上了。

  陪郭少玩遊戲已經成了變相的加班。雖說沈言並不是不愛玩,可是當一個游
戲都和自己的事業掛鉤的時候,玩的盡興就變成了空話。所以沈言在玩這個遊戲
的時候特別認真,也特別累。

  開始的時候筱筱很討厭沈言不吃飯就打遊戲,可是後來沈言給她一解釋,女
孩也就理解了。現在女孩捧著個小包子坐在沈言旁邊看著他玩,然後不時的餵上
他一口。

  遊戲打的相當不順利,郭少在那邊破口大罵其他隊友,沈言難得清閒的自己
拿了個包子往嘴裡塞,筱筱喜滋滋的看著他。

  「怎麼樣?好吃嗎?」

  「手藝越來越好了。」沈言說。

  「還打麼?」筱筱指了指電腦屏幕。

  沈言聽了聽語音聊天中的對話內容,私信問了郭少一句。郭少罵罵咧咧的取
消了一晚上都沒有完成的副本計劃,然後下線了。

  「不打了。」沈言轉身將手探到了筱筱的衣服裡面。

  筱筱驚叫了一聲,「哎呀你幹什麼呀!手那麼髒,全是油!」

  沈言一邊笑一邊蠻橫的脫著筱筱的衣服,左手侵佔了筱筱的胸口。那團油膩
膩的柔軟不斷地在沈言指尖滑動著,女孩的呼吸隨著他的動作一點一點變得急促
了起來。

  「不要了,小言……我今天……不是很舒服……」

  被剝的赤條條的筱筱滿臉通紅的對沈言說道,胸前的一對乳房任沈言的手折
騰的油光鋥亮。

  聽到女友的哀求,沈言無奈的放棄了進一步的行動。筱筱什麼都好,就是不
能承受太激烈的性愛。當年被沈言破處的時候,筱筱因為緊張和劇痛心臟病發作,
那一幕還歷歷在目。

  所以沈言很呵護筱筱,女孩一旦感覺不適,他是決計不會一意孤行。

  因為有些時候無法滿足沈言的求歡,筱筱總覺得對不起他。所以,在這時候
沈言往往會享受到一些額外的優待。

  筱筱漲紅著臉,將沈言的手按在自己的乳房上,然後俯下身子跪倒他的腿間,
用另一隻手解放了沈言的下身。

  沈言貪婪的用指尖捏揉著筱筱慢慢挺立起來的乳頭,吃飯留下的油膩讓原本
就嬌嫩無比的胸部更加柔軟。他目不轉睛的看著清純的女友微張小嘴,羞澀的伸
出舌尖,舔上了自己的雞巴。

  這種滿足感,讓沈言很容易就忘卻了被拒絕的求歡。眸子變得越來越動情的
女孩,已經將整根肉棒吞進了喉嚨裡面。

  「筱筱,你嘴裡面真暖。」

  筱筱一邊上下聳動著腦袋,一邊用彎彎的眼睛看了看自己的男友。

  恰到好處的吸吮和汁液肆意的舌頭服務,蓬勃的肉棒將筱筱的臉戳出了一個
龜頭狀的凸起。不滿足於筱筱服務的沈言,忍不住隨著女孩的動作開始自己挺動
起來。

  有點粗暴的動作將筱筱口裡的唾液推擠了出來,流出了女孩的唇角,將她的
臉頰弄的濕亮亮的。龜頭不時的開始頂到女孩的喉嚨,筱筱皺起眉頭,有些艱難
的忍受著粗大肉棒的侵犯。

  「唔……唔嗚嗚……嗯……」

  耳邊響起女孩略帶苦澀的呻吟,沈言忍不住捧起女孩的腦袋,更加用力的欺
負起她來。筱筱的發出了微微的哀鳴,舌頭卻更加淫蕩的卷弄著深深插到自己喉
嚨裡面的肉棒。

  「我要射咯,一滴不剩的射到筱筱嘴裡面。」沈言氣喘吁吁的說道。

  筱筱嗔了他一眼,然後閉上眼睛由著他來。腫脹到極致的肉棒戳的筱筱嘴巴
發酸,噴槍一樣的射精狠狠的打在女孩的嘴裡,一直進犯到喉嚨深處,將她的口
腔塗滿了淫靡的乳白色。

  沈言長長的舒了兩口氣,癱坐在椅子上,輕輕揉著胯下女孩的秀髮,貪婪的
欣賞著筱筱注滿了春情的眼睛。筱筱眉頭一擰,勉為其難的嚥下了愛人賜予的東
西,擦了擦嘴角,拱到了沈言的懷裡。

  「老公……舒不舒服……?」女孩小聲問。

  只有在這種時候筱筱才會膩膩的叫沈言老公,沈言非常愛聽她這種略帶撒嬌
的聲音。

  「筱筱的嘴巴很厲害啊,老公最喜歡了。」

  「別說那麼羞人的話啦……」

  沈言心滿意足的抱著女孩,輕輕撫摸著她光滑的後背。

  他愛死了這種生活。

    ***    ***    ***    ***

  「沈言,今天晚上跟我去應酬一場,帶你見幾個厲害人物。」

  郭大少一大早跑到沈言這邊來搗亂的時候,沈言正頭昏腦漲的處理事情。

  「郭少,這是怎麼了?昨天晚上打遊戲上火啦?」沈言沒好氣的說。

  「別提那事兒了!什麼破遊戲,讓人鬧心死了,隊友全他媽小學生,先不玩
了。今天晚上跟我喝酒去,別廢話了昂。」郭大少不容辯駁的說。

  「我媳婦兒知道了得不高興啦。」沈言有些為難,把筱筱一個人扔家裡他不
是很放心。

  「算你臨時跟我加班!帶加班費的!我喝大了得讓你給我送家去!別惹我上
火昂我告訴你,哥心情不好!」

  郭煜郭大少把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沈言也沒轍了。伴君如伴虎,再矯情沈
言還真怕這工作就這麼沒了。

  本來以為也就是普通的夜總會一夜逍遙的事兒,可是當郭煜的司機把他們兩
個拉到地兒的時候,沈言傻了。

  白色皇庭大酒店,豐海市乃至整個華東都數得上號的銷金窟。在這裡頭折騰
一晚上,沈言半年的工錢就不用要了。

  「郭少,這地方可不是我這種人該來的啊……」沈言悻悻的說。

  「別他媽給我裝,又不讓你買單!」郭煜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進了早就預定好的包間,裡頭已經有四個年輕人。郭煜上去以後和他們一番
稱兄道弟,看樣子也是一幫子少爺出來逍遙。

  郭煜沒介紹沈言,也沒介紹那司機。沈言心裡有底了,看來這回確實不是來
陪他喝酒的。如果非要說原因的話,沈言能猜到大概是和自己的特長有關。

  沈言不是不長眼的人,看明白了意思,他壓根就沒落座,就和那司機一起站
郭煜身後。郭煜和幾個狐朋狗友一陣胡吹海扯,卻沒有動酒的意思,這讓沈言有
點兒奇怪。

  沒過一會兒,包間大門又開了,走進來另外三個男人和跟隨的保鏢。

  郭煜蹭的一聲就從座上蹦了起來,「哎呦江兄、李兄、尉兄!您幾位這姍姍
來遲啊。」

  沈言打量著這位被郭煜稱作「江兄」的江少爺,其貌不揚,一雙銅鈴樣的牛
眼。和在座幾位衣著光鮮的花花公子相比,江穿的要素上兩個檔次。可是連同郭
煜在內,所有人對這傢伙都帶著一點放低身段的樣子。

  另外兩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和江如出一轍,「你們這地兒的路忒難走了,七
拐八拐,連個正兒向沒有,操!」江少爺撇了撇嘴。

  「江兄、李兄和尉兄肯賞我姓郭的臉,今天一定得盡情盡興!」

  隨著郭煜一聲招呼,整個包間立刻就陷入了燥熱。幾個身材高挑衣著華貴的
陪酒小姐魚貫而入,典雅大方不著痕跡的坐到了一個個富二代的身邊。郭煜力竭
聲嘶的招呼著,努力把酒局的氣氛往上拔,帶著其他人和三個貴客推杯換盞,好
不熱鬧。

  沈言站的腳底發麻,肚子餓的咕咕亂叫,可是又不好湊過去和郭煜請假告退,
只能硬著頭皮干撐著。

  終於,郭煜輕輕回身拉了一下沉言的衣服。沈言精神一震,連忙湊上前去。

  「江兄,我上次和您提的人,就是他。那黑客技術,賊溜。而且絕對是自己
人,什麼事兒都好說。」

  「行啦,別弄那麼跟真事兒似的。要不是煩家裡老頭子嘮叨,我也犯不著為
這麼件破事兒上你們這小地方折騰。真要高手,我們那兒一抓一把,不比你們哪
兒尋摸的這一小程序員強。」

  「那是那是,可咱這不是平頭老百姓辦事兒也方便麼。」郭煜笑道。

  「哎,你。」江的頭一回,那雙牛眼瞪上了沈言,「我們啊,打算黑一個公
司的電腦,你有招麼?」

  沈言心裡說,這小子不是個二百五也是個蠢蛋,起碼計算機入侵這方面絕對
是一等一的文盲。什麼情況都沒說清楚,就問有招沒招,這讓人怎麼回答。

  「您是想黑什麼公司?具體想要入侵的設備類型是服務器還是私人電腦?」

  「甭問那麼細,你就說行不行吧!」

  沈言鼻子都快氣冒煙了,可無奈這廝自己惹不起。

  郭煜在下面一個勁的拉他袖子,沈言明白那是急的。

  「如果不是做網絡安全方面的公司,我認為是有辦法的,至於效果如何還要
看具體情況。」沈言小心翼翼的說著,又從各個角度舉了不同情況的實行辦法。

  江根本就聽不懂沈言的專業術語,他抬手打斷了沈言的話,「好!我看挺好,
就這麼著!」

  「對對,先喝著玩著,明天歇過來咱再細說。」郭煜連忙接過話把,繼續和
江喝了起來。他給沈言打了個眼色,沈言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然後走出了包間。

  「你也出去吧。」沈言關門之前聽到郭煜又說了一句。

  跟在後面走出來的是郭煜的司機,李力勤。沈言聽說他還兼作郭煜保鏢,可
是這文質彬彬的樣子怎麼也和那個稱呼掛不起鉤來。

  「那個,李哥,我就先回去了。」沈言說。

  「你和郭少的事情已經都忙完了?」李力勤問。

  沈言想了想,萬一里頭想起來還有要談的事情,自己走了不太像話,便找了
個沙發坐了過去。

  「我聽說你是郭少剛召的?」

  沈言從來沒和李力勤聊過,不過現在無事可幹,沈言決定還不如和他扯扯淡。

  「嗯,一個月以前吧。」李力勤臉上沒什麼表情,說話也每個音調,讓沈言
頗為皺眉。

  「郭少以前的司機呢?」

  「他辭掉了。」

  沒滋沒味的聊天,沈言打消了繼續的念頭。不知道郭煜的飯局要繼續多長時
間,沈言肚子都餓癟了,卻不敢走遠。

  白色皇庭裡,就算一張餡兒餅都得三位數,沈言寧可還是繼續餓著。

  就在這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沈言連忙去掏,發現是筱筱。

  「小言!你怎麼還不回來啊?」

  沈言心裡咯登一下,晚上的事兒鬧得太凶,忘了知會家裡的玉人。

  「我錯了!寶貝對不起啊!!我給忙忘了!!這正跟著郭少出來加班呢!」

  「又是打遊戲啊?」筱筱不開心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來。

  「不是,在白色皇庭跟郭少和人談事情。要晚點回去。」

  「這樣啊……好吧……你吃飯了麼?」

  「沒,你給我留點兒吧。」

  好容易哄著筱筱掛了電話,沈言的肚子又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李哥,你說外邊有沒有賣盒飯的……」沈言忍不住發牢騷道。

  白色皇庭外面光停車場就佔了好幾畝地,連通的體育館、游泳館、健身房之
類的附加建築把酒店弄成了一體化的商業區,想要靠一雙腿走個來回起碼也要半
個鐘頭。要是這節骨眼郭煜又要叫他卻找不著人,可就沒法混了,沈言很清楚,
所以也只敢牢騷兩句。

  李力勤看了看他,兩個人個頭差不多高,年齡也差不多。只是沈言覺得李力
勤那雙眼睛有點兒邪勁,看著不像是三十歲左右人該有的。

  「沈言,你喜歡現在的工作麼?」李力勤突然說。

  沈言一愣,「挺好啊,怎麼了?」

  「你幫郭煜辦事的時候,我也看見了。你是有能力的人,甘當一個小職員,
自己不覺得可惜?」

  沈言奇怪的看著李力勤,「李哥,一般司機說不出你這樣的話來,哈哈。」

  李力勤沒跟著他笑,而是重新恢復了沉默,像一塊冰冷堅硬的石頭。可是沈
言覺得,這石頭裡面好像有東西。

  兩個人干坐了好長時間,直到沈言的手機又一次響了起來,還是筱筱。

  「筱筱?一個人在家害怕啦?」沈言笑著說。

  電話裡面,沒有人回答。沈言聽到了嘈雜的聲音和隱隱約約的,女人的叫喊
聲。

  「筱筱!?你在哪兒!?說話啊!!筱筱!?」

  一股涼氣從沈言的腳心猛地衝到頭頂,他對著電話大吼著,可是沒有人回答
他。

  他掛了電話,顫抖著手重撥了筱筱的號碼,三次。

  占線的忙音讓沈言全身發抖。

  「李、李哥,我家裡可能出了點兒事!你幫我、你幫我和郭少說一下……我
……」

  李力勤沒看他,「你最好自己說一聲,耽誤不了幾分鐘。」

  沈言想想也對,他穩了穩心神。萬一回家一看,筱筱正跳在桌子上抱著膝蓋
哭,地上跑著隻老鼠,那自己可就太大驚小怪了。郭煜那邊不親自打個招呼,說
不大過去。

  想到這兒,沈言便向包間走過去。

  他推開門,一股子酒氣撲面而來。原本就光怪陸離的聚會已經演變成了瘋狂
的亂交。所有的陪酒小姐都赤條條的站在舞池裡扭動著,男人、女人在地上、桌
子上和沙發上一邊叫喊一邊交合,沈言甚至連郭煜在哪兒都看不清。

  一個赤裸粉嫩女人嘴裡吐著酒氣,嬌笑著纏上了沈言的胳膊,沈言用力把她
推開,然後繼續尋找著郭煜的位置。

  和江少一起來的那兩個人正一前一後幹著一個姑娘,那姑娘努力吞吐著探進
喉嚨的肉棒,一邊還要撅起屁股迎合後面的那根東西,渾身都被汗和體液沾濕了。

  沈言嚥了口口水,扭過了視線。江少正把一個女孩按在桌子上,郭煜則在旁
邊笑著看。

  沈言走過去,湊到了郭煜耳邊。

  「郭少,我家裡出了點事情,得先回去。」

  「行了行了,走吧。剛才不是都叫你走了麼。」郭煜白了他一眼。

  「您別玩的太過了啊。」沈言調侃了一句,然後準備走人。

  就在這時候,他的目光被地上的什麼東西吸引了過去。那是一個飯盒,一個
非常熟悉的飯盒,他記不大清楚在什麼地方見過了。

  然後沈言看清了落在飯盒旁邊的手機,筱筱的手機。

  沈言瞪大了眼睛,僵硬的扭過脖子,他看到那個正被江按在桌子上掙扎哭叫
的女孩,有著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頰和眼睛。

  「我操你媽!!」沈言像獅子一樣撲了過去,一拳砸在了江少的臉上。

  筱筱全身發抖,抱住赤裸的胸部緊緊的湊到沈言身邊。女孩的臉上全是淚水,
胳膊、乳房上也佈滿了淤青和紅腫。

  「筱筱你怎麼在這兒!?」

  「我……嗚嗚……我想來給你送點兒吃的……過來打聽到你們在這個包間
……結果……」

  還沒等筱筱說完,沈言就覺得後腦被狠狠地砸了一下。整個世界顛倒了過來,
沈言搖晃了兩下,一頭栽倒在地上。

  劇痛和撲在臉上的冰涼酒水將沈言從昏迷中弄醒了,他迷茫的看了看身旁正
按著自己肩膀的兩個漢子,半天才想起來自己是在什麼地方。

  筱筱!愛人的名字從沈言的腦海中猛的閃爍了一下。

  「醒了!」按著沈言的那兩個保鏢扭頭說。

  沈言抬起頭,看到江正挺著肉棒站在自己面前,郭煜站在他旁邊。

  「江兄,你看這事兒鬧的,不值當。」郭煜努力保持著平靜,似乎想要勸說
江。

  江沒有說話,他只是抬手指了指臉上的一塊淤青。

  郭煜的嘴唇微微抖了兩下,然後沒再張口。他靠到沈言面前,狠狠的扇了沈
言一個耳光。

  「你他媽長眼麼!?有能耐了?打人?也不看看打的是誰!!」

  沈言見過郭煜發火,但是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在看似熊熊的怒火中夾雜
著懼意。

  還沒等郭煜說完,江就把他推開了。

  「郭煜!筱筱呢!?筱筱在哪兒!?」沈言叫道。

  和江一起來的尉姓青年走了過來,全身衣服都被撕爛的筱筱被他一隻手摀住
嘴巴,一隻手箍著胳膊推到了人群中間。

  筱筱的眼睛哭腫了,她精疲力盡的在尉手中掙扎了兩下,那力量微弱的好像
剛剛出生的雛鳥。

  「那是我女朋友!那是我妻子!你們要幹什麼!?放了她!!」沈言語無倫
次的嘶吼著,眼睛瞪得通紅。

  「幹什麼?」江少用平緩而淡然的聲音開口了,「當然是幹她。」

  「我要報警!!報警抓你!!猥褻強姦!!」沈言狂叫著。

  江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他,然後將手伸到了筱筱的身下。兩根手指被插進
了筱筱嬌嫩的陰道裡面,筱筱啞啞的哭叫了一聲,身體猛的掙了兩下。

  「請去報警。」江一邊在筱筱的身體裡摳弄,一邊說。

  身邊的人都爆發出了張狂的大笑,那聲音如同斑鳩一樣嘶啞。

  郭煜也在笑,但是沈言能看到他臉頰不安的抽動。

  「放開,聽聽她怎麼叫。」江對尉說。

  筱筱的嘴被放開以後,竟然沒有呼救也沒有求饒。沈言心如刀絞,女孩原本
清脆柔軟的聲音已經啞到不行。

  「啊啊……小言……別看……別看我……啊……」

  「筱筱!別害怕!別怕!」沈言用力掙扎著,卻被狠狠地在肚子上來了兩拳。

  腹部的劇痛讓沈言無力的跪倒了地上,緊接著就聽到了女孩的一聲慘叫。

  「這婊子裡面緊得很。」江的聲音。

  猙獰的肉棒直接就插到了筱筱的裡面,女孩痛得大叫,不住的搖頭。漆黑的
頭髮像緞子一樣晃動著,如泣如訴。

  沈言目呲俱裂,他想爬起來,卻又招來一頓毒打。

  「啊!啊啊!痛!放了我!求求你!!別那麼用力!!啊!我……痛……」

  筱筱毫無反抗之力的被身後的人張開雙腿,如同婊子一樣露出小穴,供人抽
插。江少用力揉捏著筱筱的胸部,幾乎要將她們扯碎一般。

  「她不能……她不行的……筱筱有心臟……」

  一隻堅硬的皮鞋撞在沈言的嘴上,沈言捂著臉滾在地上,嘴角血肉模糊。

  「要射了!!」江少瘋狂的挺著腰,嘴裡叫道。

  「啊啊啊!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行!!小言!!救我!!」筱筱哭
喊著,嘴唇被咬出了血。

  沈言咬著牙伸手,抓住了江的腳踝。江停下了動作,然後將陽具從筱筱身體
裡面拔了出來。女孩抽噎著,因為肉棒離開時的刮蹭渾身抖動了兩下。

  「放心,我不會就這麼射她裡面的。」江揮了揮手,然後拿過了一個避孕套,
「兄弟們,好久沒玩過深水炸彈了吧?」

  周圍的人發出了怪物一樣的興奮叫聲,他們把用過的避孕套拿了過來,將裡
面儲存的穢物一股腦的全都倒在了江手裡的那只裡面。所有人的精液將那只套子
鼓成了一個包,江熟練地將套子的後面繫了起來。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筱筱看著他們對自己淫笑著,全身都因為恐
懼而開始發抖。

  江用指頭分開筱筱紅腫的陰唇,將那個裝滿了精液的鼓包用手指用力往筱筱
子宮那裡塞進去。

  「一人一輪,誰要是把炸彈干爆了,輸大家三十萬。」江大聲宣佈。

  筱筱瘋狂的哭叫起來,嘴巴被塞進了她自己的內褲。沈言伏在地上,看著一
個又一個男人走上去,在自己最心愛的姑娘身上,發洩著自己的慾望。

  一根又一根不同尺寸的肉棒輪番在筱筱貞潔的陰道裡肆虐著。筱筱哭昏了過
去,身下已經是一片狼藉。

  有的人忍不住開始強行享用筱筱的肛門,粉紅色的肛口被粗暴的撕裂,男人
們前後夾著瘦小的女孩,將她前面和後面都填的滿滿的。

  沈言憑藉著僅存的模糊意識,試圖用手去撕抓面前某個人的腳腕,一隻酒瓶
狠狠的砸斷了他的手。

  筱筱陰道裡面的套子終於被干爆,女孩卻已經失去了掙扎的力量。無數男
人的精液在一瞬間噴湧著玷污了女孩純潔子宮的每一個角落,筱筱在那個時候
感受到了什麼,沒有人能夠知道。

  沈言已經失去了知覺,但是在某個時刻,他仍然感覺到了心痛。

  男人們還在不眠不休的在筱筱的身體裡面抽插、用力蹂躪著女孩傷痕纍纍的
身體,全然已經沒有意識到一顆美麗的心臟已經停止了跳動。直到天要亮了的時
候,男人們才發現女孩已經帶著全身的污穢香消玉殞。

  在以後的日子裡,沈言永遠無法忘記的不是筱筱的面龐和溫柔,而是這一晚
環繞在他身邊,男人們帶著無窮盡惡毒的嘶啞笑聲。

    ***    ***    ***    ***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3-10-7 17:34 編輯 ]
2013-8-10 19: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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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zh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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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感很强的文章,强烈期待后续。
2013-8-10 21:4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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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ol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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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希望楼主不要太监,不会辜负兄弟们的期望
2013-8-10 22:0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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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yakeq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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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銀時代第一章

作者:佛蘭肯斯坦
2013卅07卅10 發表於sis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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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掛在對面牆上時鐘的秒針在一點一點的掙扎著移動,一切都似乎凝滯了。

  這是沈言醒來以後看到的第一樣東西。

  他覺得一切都好像是在做夢,可是被繃帶捲纏的左手所傳遞過來的劇痛告訴
他這就是現實。

  每一次呼吸,胸口和肋部的傷就痛的讓他沁滿一身的冷汗。不過和強烈的口
渴相比這些疼痛還算是可以忍受。

  「水……」沈言的意識仍然渾濁不見底,本能的呢喃申訴著身體的需求。

  一隻杯子遞到了嘴邊,沈言努力伸著脖子去索取近在咫尺的液體,可是身體
的劇痛讓他的動作笨拙而顫抖,前胸的繃帶都被弄濕了。

  「你等一下。」一個清脆溫潤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

  是筱筱麼?沈言想道。

  一根吸管伸了過來,沈言猛的含住它,貪婪的吮吸了起來。乾燥到幾乎枯萎
的喉嚨隨著清涼水流的注入重新活了過來,撕裂的感覺也漸漸淡薄了下去。

  「慢點兒喝。」

  沈言順著聲音看了過去,一身雪白的護士服,自己的病床旁邊坐著一個紮著
馬尾辮子的女孩。

  「這……是哪兒……」沈言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你、你別亂動!肋骨斷了三根呢!」女孩連忙伸手去扶他,「這是醫院,
你別擔心,沒人會打你啦。」

  打我?我根本就不是因為這件事情而緊張的……為什麼心臟會揪在一起?為
什麼我想要下床走出這個房間?我要去哪兒?

  沈言用力抓住了女孩的衣服,使勁搖著她。

  「筱筱!筱筱在哪兒!?」

  女孩驚叫一聲,她被沈言突如其來的暴行嚇到了,大大的眼睛顫抖著,緊咬
著嘴唇試圖從沈言的手裡掙脫出去。

  沈言看到她的眼神,心裡用力顫抖了一下。那讓他想起了筱筱的眼睛,在最
後一次凝視那雙眼睛的時候,他唯一記得的也是同一種味道的無助。

  他鬆開了手。

  「求求你……求求你告訴我……筱筱在哪兒……」

  「我、我不太清楚……我幫你去住院部查一下吧!」女孩愣愣的看著神態如
此反常的病人,心裡莫名其妙的滋生出一股憐憫。

  幾分鐘以後,女孩回來了。在小護士的攙扶下,沈言艱難的挪著步子走出了
病房。

  青灰色的走廊,漫長的如同走了一輩子。沈言抬起頭,凝視著三個血紅的大
字,心如死灰。

  太平間。

  失去了全部力量的沈言,女孩已經攙扶不住了。他順著牆坐了下去,震的胸
口再次劇痛起來。

  「沈言。」

  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沈言麻木的抬起頭,他看到郭煜正坐在他斜對面的
一張長椅上面。走廊裡陰冷的燈光打在郭煜的臉上,蒼白的可怕。

  「那個……你現在該呆在病房裡。」郭煜嘴唇微微顫抖著,對他說道。

  沈言用盡全身力氣扶著牆慢慢站起來,「我要見筱筱。」

  「我勸你不要。」郭煜搖了搖頭。

  沈言咬著牙邁開步子向太平間走去,伸手推門,卻被一個人攔住了。是郭煜
的司機,李力勤。

  「別攔著我!!你有什麼資格攔著我!!」沈言狂吼著,想要推開面前的人。

  然而並不算強壯的李力勤只是用手按在了他的胸前的傷口上,沈言就全身冷
汗的跪倒了下去。

  「沈言!」郭煜大叫了一聲,「死掉的人就只是一堆肉而已。她已經確認是
心臟病突發,明天就會火化。」

  「你他媽放屁!!」沈言掙扎著撲向郭煜,想要去掐斷他的脖子。李力勤從
後面按住了他的後背,輕輕鬆鬆的鎖住了他的右手關節將他壓在了地上。

  「你也在那!!你也親眼看見了!!那群畜生、那群畜生把筱筱她……」沈
言全身發抖,幾乎咬碎了嘴裡的牙,「我不許筱筱就這麼火化!!我要正義!!
我要他們以命抵命!!!」

  郭煜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直挺挺的跪在了沈言面前。

  「沈言,你比我年長,我叫你一聲哥。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可事到如今
你已經什麼都做不了了。人不燒,事情結不了,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郭煜說完,慢慢站了起來,低著頭向外面走去。

  「不要燒筱筱!!郭煜!!!我求求你!!別把筱筱……」

  沈言的臉緊緊的貼著冷的像銀子一般的地面,淚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他
看著郭煜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深深感到郭煜說的一點錯都沒有。他除了聲嘶
力竭的發出絕望的嘶吼,什麼都做不了。

    ***    ***    ***    ***

  劇烈的發洩讓已經接好的骨頭和傷口再次受傷。郭煜為了防止他情緒激動,
特地讓院方在筱筱火化之前給沈言的病床加了不少防護措施來制止他隨意下床。

  是他們多慮了。沈言已經失去了全部的氣力,他只能呆呆的看著牆上那只藥
白色的掛鐘,一秒一秒的數著,像行將就木的老人。

  五天以後,他走出了醫院。

  熾白的陽光透過雲層照射在沈言的臉上。街道上車水馬龍,推著嬰兒車的年
輕母親,相互攙扶著的鶴髮老人,談笑風生的妙齡女孩,行路匆匆的上班族…
…這個世界依舊寧靜的如同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沈言在這個時候才真正體味到這個世界的殘酷。它不會在乎任何一個人,渺
小的如同細菌一樣的人們,誰會在乎誰呢?

  我在乎的和在乎我的,已經化成了灰燼。

  沈言和這些麻木的人群擦肩而過,腳下的路彷彿淌滿了劇毒黝黑的焦油,黏
的沈言幾乎抬不動腿。

  郭煜給沈言的賬戶打進了兩百萬人民幣,並負擔了他全部的醫藥費。那是沈
言這輩子都沒有見過的巨款,但那出賣的卻是這間曾經溫馨無比的小屋裡,桌子
中央的一隻骨灰盒。

  沈言坐在桌子前面,凝視著筱筱的骨灰盒很久很久。手指撫摸著冰冷而堅硬
的木質盒子,清晰的感受從指間一直傳遞到大腦深處,迴旋著落下止不住的悲傷
和絕望。

  好像就是一瞬間之前的事情,沈言幾乎還能看到筱筱穿著可愛的圍裙在廚房
裡忙忙碌碌,或者在自己遊戲的時候乖乖的坐在自己肩膀旁邊笑著指手畫腳,或
者在那張並不寬大的床上羞澀的將自己全心全意的奉獻出來。

  這間屋子的每一個角樓都浸透著筱筱熟悉的氣味,那是溫柔的氣味、戀意的
氣味、家的氣味……而如今,沈言所能嗅到的只有絕望與惡毒的腐臭。

  自己什麼都做不了,自己該怎麼面對筱筱的父親和母親?

  把一切都燒掉吧,連同自己一起,像筱筱一樣。連他們要火化自己最心愛的
女孩都阻止不了,那麼就在烈火焚身的地獄相見吧,我的愛人,這是我的贖罪。

  沈言扭開了煤氣,手裡拿著火柴坐到了躺椅之上,任憑那濃密的臭味一點一
點的填滿了已經不再溫暖的,筱筱和自己的家。

  他抬起眼睛,看到了那張嵌在相框之中的合影。

  沈言從背後擎住筱筱的雙臂,攏她在懷裡。女孩笑的是那麼幸福,彎翹的嘴
角和柔軟的眉梢勾勒著某種讓人根本無法忘卻的永恆。

  是什麼人將幸福融化成了哀鳴……又是誰把永恆撕碎成了絕望?

  就這樣死去……

  沈言無法甘心。

  他走向廚房,將一把銀白色的廚刀握在了手中。

  沈言穿戴整齊,將廚刀插在腰上,用外套蓋住了反射著陰冷光芒的利器。他
走出房間,點燃一團報紙,然後從窗口扔進了客廳。

  幾秒鐘之後,橙紅色的火焰淒厲的咆哮著沖碎了脆弱的玻璃窗,向天空發出
了憤怒的尖嘯聲。熊熊燃燒的火焰啃食著所有渲染著沈言和筱筱曾經回憶的物品,
花瓶中的百合花被焦熱擠壓成了褐色的扭曲,輕輕的凋零在已經變得炭黑的相框
上面,最終化成了無數灰燼中的一部分。

    ***    ***    ***    ***

  所有人都抬起了頭,不約而同的看向走進了公司大門的沈言。

  所有人都知道沈言的身上發生了什麼,沒有人和他搭話。

  沈言幾乎能夠看見,在他們眼中,一個擁有著老闆不公平青睞和可人妻子的
可惡傢伙,終於得到了報應。他嗅的出來,曾經那股嫉妒的惡臭已經變成了劇毒
的幸災樂禍,那味道幾乎讓沈言嘔吐出來。

  也許是因為心死的不能再死了,胃部的不適變得那麼微不足道。沈言摁開電
梯,選擇了一個陌生的樓層。他看著電梯門上面慢慢前移的樓層數字,摸了摸腰
間的東西。

  邁出電梯門,沈言向左轉,走了幾步,推開了一間辦公室的門。

  「操他媽!!干死你!!操!」

  郭煜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一隻遊戲手柄??啪啪的摁著,牆上的背投電視
裡發出了各種各樣軍火的聲音,爆裂的槍聲充斥著他的辦公室,以至於他沒有在
第一時間聽到沈言進來的時間。

  沈言掃視了一眼,這間辦公室足足有五十多平米,幾乎和自己的家差不多大。
華久並不是一個小公司,董事擁有這種水平的辦公室也不是不能接受。

  李力勤就坐在門邊的一張椅子上,他抬眼看了看沈言,眼睛裡閃爍著沈言看
不懂的光芒。

  沈言沒有理他,而是向郭煜走去。李力勤沒有動,這是沈言所希望的事情。

  郭煜的餘光看到似乎有人影在晃動,他回過頭來,看到了沈言的臉。

  「你出院了?」郭煜愣了楞,臉頰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

  「郭煜,我有事情問你。」沈言靜靜的說。

  郭煜扔掉了手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麼!那不可能,
沈言!你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

  沈言看著他,沒有任何表情,「你為什麼這麼激動?」

  郭煜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不安的用手攏了攏頭上的短髮,聲音勉強緩和了一
些。

  「你是想問,輪姦筱筱的是誰,對不對?」

  「你會告訴我的。」

  郭煜用手扶著辦公桌劇烈的呼吸了兩下,然後又掐著腰支起了身子。

  「我就算告訴你了又怎麼樣?去找他們報仇?就算讓你捅死了他們,又能怎
麼樣?!我已經把事情替他們全都擺平了,筱筱的死亡證明是我看著醫院的大夫
開的,你殺了他們你也要陪上一條命。別說這個了,其實你連接近他們都做不到!
他們出入的地方你覺得自己進得去?還是說你有信心和他們的保鏢打個拳擊比賽!?
如果他們發現我沒擺平這件事情,就連我們郭家也要倒大霉!!你是不是想要我
現在連你也擺平!?」

  「所以筱筱就要不明不白的在恥辱中死掉?」沈言瞇著眼睛問。

  「所以你就想綁個炸彈什麼的去和姓江的同歸於盡!?他姓江的動動指頭,
豐海市有幾個人敢放屁!?」

  「你不敢,我敢。」

  「去你媽的!!」郭煜一把將桌子上的東西掃到了地上,「沈言,你要是敢
胡鬧,我……」

  沈言拔出了腰間的廚刀,抓住郭煜的頭髮將他按在了桌子上,刀刃死死的卡
住他的脖子。

  「告訴我他們到底是誰!」

  「我操你媽,沈言!!」郭煜破口大罵起來,死死抓著沈言的手腕,「李力
勤!!!你還坐著看!?操!!」

  沈言扭頭看向門口的司機,「你要是過來,我就剁了他!!我現在已經什麼
都無所謂了!」

  和沈言預料中不同,李力勤沒有動,他甚至沒從座位上站起來,只是把身子
向前探了探的樣子。

  「你以為我不想弄死他們?!要是有機會我他媽還能讓姓江的他們在我頭上
拉屎!?老子早就他媽干死他們了!!」郭煜吼道。

  「我只要他們的名字。」

  「給了你他們名字,我們家就得絕戶!!你要覺得解恨,現在他媽的就剁了
我吧!!」

  就在沈言還想要繼續問下去的時候,腋下突然遭到重擊,被麻痺的神經叢放
棄了對胳膊的控制權,沈言手裡的刀落了地。

  郭煜一腳將沈言蹬飛,捂著被卡出一條血痕的脖子站起來。李力勤箍住了沈
言,將他拉開。

  「沈哥,人死……不能復生。這世道就是這樣,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你以為我這條小魚,在別人眼裡算些什麼?」郭煜靠在辦公桌上,氣喘吁吁的說
道,「活著的,好好活著,求求神、拜拜佛,別讓這種逼事兒落自個兒頭上,咱
也只能這樣……」

  暴躁的郭煜說著讓人無可奈何的事實,彷彿在瞬間冷卻了下來;而一直冷冷
相對的沈言,卻在李力勤的控制下瘋狂的掙扎了起來。

  「這世道!!這世道!!所有人都他媽在怨這個世道!!可就是沒人站出來
去操他媽的這個世道!!我不服,郭煜!!這世道人吃人!你們就他媽的做這世
道下的一條狗!!」

  郭煜給自己點了一顆煙,抬起眼睛看著沈言,「沈言,你女人死了,你有脾
氣,你怨,你恨,你恨不得蹦個高去咬老天爺!!可是你做不到的,我告訴你很
多遍了。」

  「就算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也要干!!」

  郭煜深吸了一口煙,吐出來,將房間裡弄的一片迷濛。他透過煙霧看著不住
掙扎的沈言。

  「所以你為了萬分之一的機會,就要讓你家裡的兩位老人,筱筱家裡的兩位
老人,白髮人送黑髮人,然後讓姓江的一家拿他們幾個老人出氣?沈言,你說你
還算個人麼?」

  一句輕輕的話狠狠的砸中了沈言的心臟,他瞬間就失去了掙扎和憤怒的力量。
無力感從腳底下發出譏諷的嘲笑聲,向上攀登著,佔領了沈言全部的身體。

  「我給了你兩百萬,這算作公司的撫恤。好好活著,沈言……好好活下去比
什麼都強,真的……你以為我只知道吃喝嫖賭,不是的。這世道……呵呵……這
世道……」

  郭煜沒有為難沈言。他揮了揮手,讓李力勤將沈言帶出了公司。

  歸向何方?

  沈言重新站在了大街上,笑了起來,笑的淚流滿面。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笑,
卻知道自己為什麼哭。

  連仇恨都沒有地方可以發洩,連死都做不到……沈言覺得自己心裡冷的並不
比一具屍體要好多少。

  「沈言,我們做個交易。」

  沈言麻木的回過頭,尋找著聲音的主人。郭煜的司機,李力勤在身後面無表
情看著自己。

  「你說什麼?」沈言覺得自己出現了什麼幻覺。

  「你沒有聽錯。」李力勤毫不動搖的說。

  「交易?什麼交易?」沈言用細不可聞的呢喃聲問道。

  「用你的一切,換你想要的命。」

  「兩百萬?」

  李力勤搖了搖頭,「我說的是,你的一切。」

  「我不懂!」沈言胡亂搖了搖頭。

  身後滿載著乘客的公交車呼嘯著穿過馬路,一輛被別住的出租司機在破口大
罵,三個吃著雪糕的女學生嬉笑著從身邊走過。如此喧鬧的街頭,沈言能夠聽見
的只有李力勤嘴裡說出來的一句話語。

  「把你自己賣給我,換那三個人的命。」

  沈言呵呵的笑起來,笑的像只草叢裡的野狗,引得周圍的人紛紛側目。

  「如果這也能賣的話,哈哈哈!!當然……為什麼不呢……」

    ***    ***    ***    ***

  李力勤帶著沈言上了一輛出租車,兩個人在車上誰都沒有說話。車靜靜的開
著,路邊的行人車輛飛速的向後面劃去。沈言從後面看著坐在副駕駛上的男人背
影,不斷的猜測著他的身份。

  一個司機,兼做保鏢而已。如果他有著足以滿足自己願望的能力,為什麼會
甘願在這個地方做一個保鏢?他到底是誰?殺手?如果他只是為了騙走自己現在
的那兩百萬,又該怎麼辦?

  當沈言苦思冥想這些問題的時候,車子停了下來。沈言抬起頭,看到了一個
令自己窒息的地方。

  白色皇庭大酒店,就是在這裡,筱筱在忍受了無數苦難之後閉上了眼睛。本
以為早就死掉的心臟再次疼痛了起來。

  李力勤開了一個房間,沈言跟著他拖著步子走了進去。

  不愧是頂級酒店的套房,所有傢俱一應俱全,裝潢也盡顯了奢靡和華貴。不
過沈言並沒有心思去感受這個地方的優雅,因為李力勤已經說話了。

  「坐。」

  沈言照他說的,將自己扔在了柔軟的沙發上面。緊致細密的真皮沙發,沈言
覺得這沙發一定相當昂貴。

  「李力勤,你到底是誰?」沈言抬起頭,盯著面前這個三十歲出頭的男人。

  「現在是華久集團旗下的一個小司機,不過很快就不會是了。」

  李力勤在套間的小吧台裡面給自己倒了一杯東西,然後又給沈言遞過去一杯。

  是某種洋酒,沈言品了品,香醇甘甜的酒汁,他以前沒有喝過。

  「你的交易聽上去很可笑。我把自己賣給你……這是什麼意思?」沈言放下
酒杯。

  「我不是人販子,也不是倒賣器官的人。我只是需要一個幫手,一個可以信
賴的幫手。」李力勤在沈言面前坐下來,一字一頓的說道。

  沈言沒有說話,只是在靜靜的聽著。

  「我的上一個幫手背叛了我,這讓我相當麻煩。我意識到這世上根本就沒有
什麼可以值得信賴的關係,除了利益的交換。我自信自己可以給你別人給不了你
的,所以也就可以信賴你了。」

  「你說要幫我殺了那三個人……」

  「不。我說的是,用那三個人的命來換。」

  「這其中有什麼區別?」

  李力勤沒有直接回答沈言,而是抬手制止了他的提問。

  「沈言,我手裡就有你想要的東西,而且是別人沒有的。但我還不能確定你
是不是有我想要的東西。我要你完成我所說的四件事,當你完成了以後,我們再
談。」

  「什麼事情?」沈言連忙問。

  「第一件,去銀行提錢,兩百萬。五天以後在這個房間裡會面。」李力勤說
完這句話以後就起身向門口走去,「這五天的房錢我已經支付了,你就先享受一
下吧。」

  「等等!李力勤!」沈言想要叫住他,但是對方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沈言坐在沙發上思索著李力勤所說過的話,只覺得自己面前被鋪下了一個巨
大的無法看透的謎團。但不知道為什麼,沈言覺得自己好像重新有了活下去的念
頭。

  他去了銀行,然後被告知提這麼多現金需要三四天的時間,看來李力勤把這
些早就想到了。沈言辦理了手續,然後回到了白色皇庭酒店裡面。

  華東華北最大最豪華的星級酒店,進進出出的人物全都是衣著體面,奢華光
鮮的傢伙。不過沈言的穿著並沒有遭到白眼,因為所有的服務人員都知道能在這
裡住的人都不是隨便可以小看的。

  沈言的確是可以隨便被小看的角色,但在這個地方卻搖身一變成為了可以讓
別人畢恭畢敬的存在。這讓沈言不斷在心裡冷笑,他不想承認,為什麼人受尊敬
的原因會是他們的腳所站的位置。

  五天的時間裡,他像上層社會的人一樣痛飲昂貴的飲料,品嚐高檔的菜餚,
被優雅美麗的女性搭訕。然而在沈言這裡,精純的酒變成了讓人刺痛的毒液,美
味的食物化成沙土,再美麗的女人也沒辦法讓他忘卻筱筱,五天的等待就像五年
那麼長,沈言數著日子,在床上難以入眠。

  當沈言握著裝有兩百萬鈔票的箱子,看到李力勤從房間的門口再次出現的時
候,他感覺自己終於鬆了一口氣。

  「給你。」沈言立刻站起身,將箱子向李力勤遞了過去。

  然而李力勤只是看他,並沒有伸手接箱子,而是給了沈言一個紙條。

  「第一件事你已經做完了。第二件事情,去三樓找那個樓層的經理,向他點
這個女人。」

  沈言打開紙條,看到上面寫著一個名字,安可依。

  白色皇庭酒店這種高檔次的地方,自然不會沒有小姐服務。這裡小姐的檔次
也是非常高,普通模特、小演員、大學生是服務團隊的主要成員,有身份的人自
然也樂得出錢挑選一些符合自己地位的女人來交歡。

  「你是想讓我……」沈言不解的問。

  「和這個女人上床。」李力勤很乾脆的吐出了他沒能問出來的話。

  「為什麼?」

  「你現在還不需要知道。」

  沈言沒再踟躕,他向門外走去。很順利的找到了三樓的經理,然後做了李力
勤讓他做的事情。

  已經在白色皇庭住了五天,這個經理對他有些印象,非常禮貌的表示沒有問
題。

  「不過,沈先生,安安她的價錢比較貴。」

  沈言擺了擺手,然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李力勤已經不見了,不過沈言確信他們兩個很快就會再見面。

  十五分鐘後,房間的門被敲響了。沈言走過去打開門,一個女孩站在門口。

  「沈先生,我是安可依。」女孩露出微笑。

  沈言冷冷的打量著她。女孩光滑柔順的頭髮慵懶的披散在肩膀上,透過髮梢
可以清楚的看到她深陷的柔媚鎖骨。安可依穿著一件深開胸的黑色禮服,白皙纖
細的手臂略顯不安的攏在胸前,手裡拎著一個不知道什麼牌子的手包。

  沈言將女孩讓進了房間,並不斷思索李力勤讓他做這件事情的意義。為什麼
他希望自己去上一個女人?那對他有什麼好處?又能證明什麼東西?

  「聽說,你的價錢很貴。」沈言隨口問道。

  「是的,沈先生……一夜八千。」安可依站在客廳裡,努力不讓自己把頭低
下去。

  「為什麼?」

  聽到沈言的問話,安可依似乎有些驚訝,「您什麼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點我?」

  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失禮,安可依連忙道歉,女孩眼睛顫抖著,幾乎要落下
淚來似得。

  「我應該知道什麼?」沈言又問。

  「我……我……」安可依從進門開始就在努力偽裝的鎮定正在一點一點的剝
落,「以為您是來買我初夜的……」

  沈言微微一愣,「你今天是第一次做?」

  女孩嘴唇抖動了一下,點了點頭。

  「看你的年齡……二十?」

  安可依點頭,「十九歲,我上學早,已經大二了。」

  「為什麼跑到這裡幹這個?」沈言忍不住問。

  「因為要錢用……」女孩別過臉,「您別問了,好麼?」

  沈言無言以對,女孩的胳膊攀上了他的脖子,開始吻他的嘴巴、耳朵和臉頰。
沈言伸手按住她半裸的肩膀,阻止了她進一步的動作。在弄清楚李力勤的意圖之
前,沈言實在是沒有性交的慾望。

  「你要錢做什麼?」

  安可依心裡矛盾極了。她已是下定了決心出賣身體,可是面前自己即將獻身
的第一個男人卻試圖不斷攪拌她心裡面對純潔生活的憧憬。

  女孩在學校裡也算是深受男生仰慕的校花,成績優異,單身家庭的她憑藉獎
學金就可以支付自己的學費。青梅竹馬的男友和自己考上同一所學校,這一切看
起來都是如此幸福,未來也和煦的像春日的陽光。

  可是和安可依一直相依為命的妹妹安可舫卻突然病倒,巨額的手術費一下子
砸垮了女孩的生活。

  「是高利貸?」沈言問。

  安可依麻木的點了點頭,「小舫的病要用四十萬,我實在沒有辦法,只能來
這裡。」

  「你男朋友呢?」

  「他……家裡條件也不好……我也不可能問他要錢的……」

  李力勤,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沈言想道。你為什麼要讓我上這個女人?

  沈言想不明白,可是他知道這第二件事如果完不成的話,自己永遠也不會知
道答案的。

  安可依被勾起心事,險些暗自垂淚。正神傷之時,一隻手推了過來,安可依
發出一聲驚叫,嬌小的身體已經被扔到了床上。

  面前的男人面色如冰,猛地壓了上來。安可依心裡面一陣發抖,禮服的肩帶
被剝下來的時候她摀住了嘴,防止自己叫出聲來妨礙客人的興致。

  紅著眼睛等待採摘的女孩陳橫在自己面前,沈言深深的迷茫了。

  光潔無瑕的處子身體,臉上淡淡的描妝,嫵媚和清純混合在一起的尤物,這
就是安可依。賣身救妹,惡俗的情節真的就擺在自己面前。沈言所迷茫的是,為
什麼自己一點都不憐憫她。

  手指凶狠的捻在安可依從來沒被外人觸碰過的乳頭,女孩痛得流出眼淚。沈
言細細品味著自己內心深處的感觸,他發現,也許自己最後一點點憐憫之情在筱
筱命隕之時就已經被焚燒殆盡了。

  再清純可人,也不過是一個小姐,一個妓女,一個婊子而已。她為了想要的
結果,選擇了自己的道路,所以她就要為這一切自己負責。

  沈言咀嚼著自己的冷酷,腦海中一片空洞。當悲天憫人這個詞被自己絞碎的
時候,身體的慾望也隨之覺醒了。單純的慾望,殘暴的慾望。

  沈言低頭咬住了安可依耳朵乳頭,女孩「啊啊」的哀鳴起來,試圖用手去推
沈言的頭,卻又膽怯於他未知的身份而不敢用力。

  「沈先生……沈老闆……我痛……」安可依用手背擦著眼淚,輕聲哀求。

  沈言把手沿著安可依的腰肌和臀線一直探到女孩最寶貴神秘的小腹下端,女
孩身體一僵,動都不敢動一下。

  溫暖的股間帶著一點點汗漬的濕潤,沈言用手指搓弄著安可依嬌嫩的部位,
可是女孩並沒有分泌出情動的液體,嫩肉被粗暴對待帶來的疼痛讓女孩更加緊張
了。

  「沈先生……沈先生……我不做了,我……嗚嗚……我想回家……」安可依
捂著裸露的胸部,用手去擋沈言的侵犯。

  「我已經付過錢了。」沈言抬頭看向她的眼睛,「把我付的錢還給我,你可
以走。」

  安可依嘴巴微微張了張,一大顆淚珠從眼角滑了出來,她歪過頭,不再掙扎。

  男人用暴漲的陽具分開安可依連自慰都沒有過的粉紅色陰唇,抵在了小穴的
入口處。

  安可依覺得嗓子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她不敢去看壓
在自己身上的這個男人。滾燙的如同烙鐵一樣的東西緊緊貼著自己最私密的部位,
好像一隻徘徊在獵物身周的,渾身燃燒著熊熊烈火的雄獅。她害怕,怕被那火焰
燙傷,在身上和心中留下不可磨滅的傷痕。

  「安可依,把腿張開。」

  女孩聽到男人這樣說著,她咬著牙輕輕張開了緊縮的大腿,羞紅了臉。那頭
嘶吼著的雄獅咆哮著開始突進,安可依驚叫一聲,身體被什麼東西入侵的感覺清
楚的傳了過來。

  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壓迫力,幾乎要把身體撕成兩半。安可依咬著手背,無聲
的抽泣起來。

  龜頭探入處子的秘穴,嬌嫩的穴口抗拒的緊緊箍著入侵者,被分開的穴肉流
出了一點點哭泣一樣的水珠,軟弱無力的抵抗著。沈言清楚的感受到了被肉棒抵
住的肉膜,正在一點一點被自己扯破。

  「啊啊……啊啊!!」安可依不想發出嗚咽的聲音,可是當身下的疼痛猛然
加劇起來的時候,她還是忍受不住的哭叫起來。

  沈言的雞巴突進到了安可依寶貴的處女地,豁然開朗的感覺讓他長長輸了一
口氣。緊致的陰部絞弄著自己長長的陽具,自己剛剛將一個處女真正變成了妓女。

  安可依哭著,用手去捂劇痛而熱麻的小腹。她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自己身體裡
面無聲無息的流走了,被淫弄的身體開始分泌羞恥的液體,隨著它們一起流走的
是自己的純潔和未來。

  和筱筱行房的時候,沈言怕傷到她,所以總是極盡溫柔。可是這一次,他不
需要忍耐,也不需要憐惜任何人。

  沈言把安可依狠狠壓在身下,瘋狂的挺動著腰部。女孩被初次開墾的嬌嫩身
體承受不住劇烈的衝撞,只能本能的向後面縮去,一直縮到無路可逃。

  「啊啊……沈先生!求求你~ 別那麼用力……啊啊啊!我好痛……我……是
第一次啊!」

  「是你自己選了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

  沈言一邊起伏著身體,將身下的一汪春水攪拌的糜爛不堪,一邊吼著自己也
不清楚含義的句子。那是在對安可依說還是在對自己說……沈言已經分不太清楚
了。

  他將安可依翻過身來,將全部的重量壓在女孩的身上,抵著她的屁股用最大
的力氣去撞擊她。就好像記憶中那些輪暴筱筱的人做的那樣,沒有任何憐憫,就
只是發洩。

  婊子本來就是用來發洩的,不是麼?沈言問自己,然後繼續干的安可依哭叫
不止。

  他撕咬著安可依的脖子,將女孩弄的傷痕纍纍,然後盡情的射在她身體的最
深處。

  安可依只覺得一股滾燙的熱流灼燒在自己聖潔的子宮上面,忍不住尖叫出聲,
她覺得自己要被燙化了。數以億記的精子竄到了自己肚子裡,將自己強姦的一絲
不餘。

  兩個人疊合在一起,汗水和體液交匯成一條浸透了床鋪的河流。

  安可依帶著滿臉的淚痕,想掙扎起來清洗自己的陰部,可是卻被沈言壓的動
彈不得。她放棄了,自暴自棄的任憑身體癱軟了下去。身體裡直刺子宮的巨物一
點一點軟了下去,然後在滑出自己身體的時候激的安可依全身發抖。

  痛徹心扉,可是又覺得好渴……安可依不知道自己這是想要什麼。

  本來想要獻給男友的身體,作為籌碼,被自己出賣了……可是自己的心,是
不是仍然能守在原來的地方?安可依害怕自己的答案。

  「沈老闆……您能不能包養我?」安可依對身後壓著自己的男人輕輕說。

  沈言從她身上翻下來,「為什麼?」

  安可依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只能沉默的撐著身體看他。就算是出賣肉體,
安可依也不想讓無數陌生的男人進入自己的身體。如果只是他,只是這個奪取自
己第一次的男人,安可依在內心深處還能繼續否認自己是人盡可夫的婊子。

  沈言也看著她,看著這朵被自己摧殘到遍體鱗傷的百合花。是啊,自己只要
拿出那兩百萬中的一部分,就可以讓這個女孩重新過上幸福的生活,為什麼不呢?

  可沈言就是沒有這麼做的慾望。這個世道……呵呵……我為什麼要去憐憫別
人的不幸?那麼我不幸的時候,又有誰來憐憫過我?幸福與不幸,對其他人來言,
都是平等的微不足道。

  「走吧。」沈言躺倒在床上,輕輕對安可依說。

  純淨生活的最後一根稻草也粉碎了。安可依顫抖的爬起床,一點一點穿上衣
服,帶著身體的劇痛,踉踉蹌蹌的離開了沈言的房間。

  沒有任何溫存,也沒有一點點愛意,這就是妓女的生活……安可依在離開房
間的時候終於透徹的看到了自己今後的生活。

  這個女孩今後會怎麼樣,沈言完全不知道。他只知道,李力勤交給自己的第
二件事情已經完成了。

    ***    ***    ***    ***

  幾乎是在沈言穿好衣服的下一分鐘,李力勤就出現在了他的房間門口。

  「第二件事情也完成了。」他走進門,對沈言說。

  沈言冷冷的看著他,「你到底想讓我證明些什麼,李力勤?」

  一如既往,沈言根本就沒有期望李力勤會給自己答案。這個冷漠的男人只是
抬手指了指桌子茶几下裝滿鈔票的箱子,「跟我走。」

  沈言已經沒有拒絕的餘地了,在做了這麼多事情之後。他跟著李力勤走出了
白色皇庭大酒店,上了一輛停在不遠處的轎車。李力勤坐在駕駛室裡,啟動了車
子。

  烏黑的轎車駛入了豐海市的黑夜,在昏暗的路燈下向海邊開去。

  深夜的海岸線,黝黑的像是隨時能夠吞噬掉一切的深淵。李力勤最終將車子
停在了一片空無人煙的海灘,然後和沈言一起走下了車。

  「為什麼要來這裡?」沈言抱著錢箱,眺望著沒有盡頭的黑暗大海,讓海風
吹亂了自己的頭髮。

  李力勤躍過欄杆,向沙灘上走過去,沈言緊緊地跟在他的後面。

  「打開錢箱。」李力勤說。

  沈言照做了,然後疑惑的看著李力勤。

  李力勤掏出一瓶打火機油,將整瓶液體倒在了成堆的鈔票上面,然後將一盒
火柴遞給了沈言。

  「第三件事,燒掉它們。」

  沈言愣住了。這是整整兩百萬的現鈔……在這個世界,最有權力的物品…
…很多人可以為它們出賣自己的一切,甚至連自己的復仇,也絕對是需要錢的。
可是李力勤,卻讓自己燒掉它們……

  可是很快,沈言心裡面的矛盾就消散了。就算有這些錢,筱筱能夠復活麼?
自己就能復仇麼?如果燒掉它們自己就可以得到那個機會,它們就只是一堆祭品
而已。

  纖細的火苗在一次乾乾脆脆的摩擦之後升騰在了木質的火柴桿上,沈言鬆開
了手指,那枚羸弱的火苗在空中翻滾著,下落著,然後在和鈔票接觸的時候爆發
出了熾熱如陽炎的能量。

  熊熊的火焰將兩個人的臉頰映的通紅,飛散的火紅色灰燼順著海風向空中飄
灑出去,跳出好看的舞蹈。

  「李力勤,第三件事也完成了。」沈言看著火堆對面的男人說。

  男人開口了。

  「李力勤並不是我的名字,而是一個依存於這個社會的標誌。我真正的名字,
是丁格。」

  「丁格……」沈言輕輕念著他的名字。這是不是意味著對方已經開始信任自
己了?

  「第一件事,我給了你五天時間來讓你證明自己的決心。你做到了,你的決
心在這世間的浮華面前純粹而堅硬,值得作為你我交易的籌碼。」

  原來如此,沈言看著升騰著的火焰,心如止水。

  「第二件事,你證明自己已經沒有了平凡的憐憫。那種東西對你,對我,都
是多餘的。你做的很好,今後也不會被那種東西所絆住手腳,你證明了自己的價
值。只不過,我從你身上看到了強烈的恨意,那不是什麼好東西。因為有恨,就
必然會有愛。無論愛恨,都會影響你的決斷。好在我們有的是時間,無名的恨意
是可以改變的,也是可以消泯的。」

  「第三件事,你自己已經親手斷絕了回頭的路。我們的交易,從現在起就可
以開始了。」

  價值兩百萬的篝火猛的在夜空中搖曳了數次,沈言看著這個叫丁格的男人,
無法轉移視線。

  「我記得你說要做四件事情。」沈言最後說。

  「我們走。」

    ***    ***    ***    ***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3-9-18 11:10 編輯 ]
2013-8-11 19: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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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銀時代二章

水銀時代
作者:佛蘭肯斯坦


  丁格將沈言帶到了自己的居所,一個普通小區中毫不起眼的三樓公寓。

  這是一間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屋子,三室一廳,一百來坪的樣子。傢俱很齊
全,中規中矩的小裝飾品擺在檯面上,看上去遠比這個房間的主人有活力。如果
非要說有什麼特別之處,就是這個房間裡面的書特別多。

  「有女人在這裡住?」沈言脫口而出一個問題。

  「曾經有過,而且不止一個。」丁格這樣說著,逕自走進了臥室。

  沒有得到理所應當的招呼,沈也沒有就座。他走向了一個擺設在電視機旁邊
的小瓷像。

  仿青花的鹿狀瓷像,精巧可人,沈言完全沒辦法把這個擺設和丁格聯繫在一
起。本能的,沈言覺得這應該是女人買回來的東西。

  丁格抱著一台筆記本電腦從臥室走了出來,然後擺在了茶几上面。

  「坐。」丁格指了指沙發。

  沈言坐了下去,不解的看著丁格。

  丁格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交到了沈言面前。

  「按照這張紙上的方法,用這台電腦登陸目標服務器。如果你連這個都做不
到的話,說明我是從一開始就找錯人了。」

  沈言狐疑的接過了寫著密密麻麻整齊小字的紙張,又多看了丁格兩眼。這個
男人和一直以來一樣,面無表情。

  仔細的讀著手裡的這張手寫的說明,沈言心裡的疑惑開始融化,另一種情感
迅速的在他的胸口膨脹起來。

  震驚,無與倫比的震驚。就好像年少的自己第一次從網上看到女人裸體之時
的震驚。心口像是著了一團火,品起來好似貪婪又好似驚恐。

  沈言沒有再問任何問題,而是撲在了電腦上操作了起來。

  如果僅僅是用駭客手段黑進一台普通的服務器,那對沈言來說就好像去超市
買香煙一樣簡單的事情。可是丁格要讓自己做的,卻不是這麼單純的駭客任務。

  目標服務器並不是一個合法的網站服務器,因為它為了防止反追蹤做了很多
防護措施。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防護措施就是借用其他服務器做跳板。這就好像
一條通往終點的曲折道路,跳板越多,你所要搜尋的方向改變的也就越多。

  可在自己面前的並不是一條曲折的道路,而是無數的岔路。

  某個人,或者說某個不知道改稱為天才還是怪物的傢伙,將這個目標網站服
務器隱藏到了整個互聯網的叢林之中。

  最外層作為跳板的服務器攻陷起來並不困難。在攻陷了它之後,進攻者可以
得到一個令牌。關鍵在於,這個令牌通向的卻是更多的複數服務器。每攻陷一個
服務器,進攻者就會得到新的令牌,這些令牌將繼續引導著你通往不計其數的新
服務器。

  然而在每一個令牌標示的服務器中,只有一台是真正的跳板。只有每一次攻
陷的都是正確的服務器,你才能得到正確的令牌,接近下一個真正的跳板。

  而這個瘋子,用全世界所有與互聯網相連的服務器建立了一個無比巨大的迷
宮。

  最最可怕的是,這個迷宮還是動態的。每一次以管理員身份登陸目標服務器
之後,所有令牌的指示方向都會自動重新設定,這意味著整個迷宮將再次建立嶄
新的、也是唯一正確的出口。

  而丁格給沈言的這張紙上,記錄著的便是唯一正確的攻陷順序。

  沈言深深的相信,如果沒有這張紙,是絕對不可能有人可以成功登陸那台服
務器的。

  「這是你做的?」沈言的眼睛冒著狂熱的光芒,手指飛一般的在鍵盤上跳躍
著,大堆大堆的命令語句和代碼流水一樣在屏幕上流淌起來。

  「你很清楚答案。」丁格的聲音在旁邊響著。

  「不可能是你!」沈言緊緊盯著屏幕,手指不停,「能夠設計出這種迷宮的
人絕對是世界第一流的駭客!!不,是全世界駭客之王!!」

  能夠用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代碼組成寄生的程序,並且在不會被人發現的前
提下感染這個世界上近乎百分之八十的大型服務器,哪怕是服務器重啟和格式化,
也可以在第一時間重新執行寄生的操作…………無論是編碼的手段還是瘋子一樣
的創意,都不是丁格這種人可以做到的。

  一台一台服務器被攻陷,汗水幾乎浸透了沈言的衣服。可是沈言卻一丁點的
疲憊都感覺不到,事實上他覺得自己從來就沒有這麼興奮過。

  自己面對的幾乎可以算是駭客界最偉大的謎題,可是手上的這張紙卻彷彿年
輕時看的遊戲攻略一樣,把厚重的迷霧和重重的陷阱全部排除,一針見血的直指
最終答案。

  沈言知道憑自己的能力這輩子都無法解開這個迷宮,甚至可以說世界上根本
沒有人可以做得到,但現在自己竟然已經觸摸到了迷宮的終點。

  當服務器的管理界面出現在屏幕上的時候,沈言重重的將自己仰在了沙發上,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忍不住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甚至連那個服務器裡面的內
容都忘記了查看。

  丁格扳過電腦,認真的操作了起來。

  「丁格,這到底是誰設計的跳板迷宮?」沈言忍不住問。

  「是我以前的合夥人。如果說他是個天才的話,也並不過分。」丁格自顧自
的操作著什麼,輕聲回答了沈言的問題。

  「我可以見見他麼?」沈言努力不讓自己的語氣裡帶上崇拜的色彩。

  「他已經死了,否則我也不需要你來為我做這些事情。」

  「死了!?怎麼死的!?」沈言失聲道。

  「如果你記性不差,我曾經告訴過你。」

  「你只說他背叛了你……難道你把他……」

  丁格沒有理會他,而是將電腦屏幕重新轉回了沈言這邊。

  「你已經知道,只要註銷這次登陸,整個迷宮就會被重新建立。如果在這之
前不破解令牌的重建規律,我們就再也無法登陸這個服務器了。憑你的技術,應
該可以破解這個迷宮的秘密。」

  沈言忍不住張大了嘴,「那不可能!!這沒人能做的到。」

  「如果有所有的核心代碼和寄生程序的全部資料呢?」

  「……那……大概可以試試……」

  「做吧,你所需要的東西全都保存在那個服務器裡面。做這個迷宮的傢伙死
掉之後,我就只剩下了最後一次登錄這個服務器的機會。之所以一直沒有使用,
就是想等有人能夠在登陸之後利用那些東西以真正的管理員身份拿到手動設立令
牌指示的權限。」

  「所以你才找到了我。」

  「是的,我認為你能夠做到。而且相對於' 品格' 這種東西,我更相信我們
的' 交易'.」

    ***    ***    ***    ***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那台電腦就再也沒有關閉過。

  當沈言廢寢忘食的沉浸在代碼和編程世界裡的時候,丁格也在忙碌著。他時
而用另一台電腦搜索著什麼東西,時而捧著一本厚厚的大書坐在陽台的躺椅上認
真的翻看。

  屋子被無盡的沉默和安靜所佔領,只有丁格翻書和沈言打字的聲音像樹林中
偶爾傳來的風聲一樣響起。

  丁格經常會出門,然後在夜晚的時候帶著食物回來。沈言不知道他去了什麼
地方,完全投入到破解令牌工作的他也毫不關心這個問題。

  在夜晚入睡的時候,沈言的腦海裡仍然填滿著無數的代碼和語句。這是他從
出事以來第一次沒有夢見筱筱的容顏。

  足足四天。原本不可能的任務,在沈言紮實的編程功底和服務器內部資料的
幫助下,竟然完成了。當沈言掌握了在迷宮中設定令牌的權限之後欣喜若狂,倒
是丁格看上去一點也不意外的樣子。

  在這四天裡,沈言利用自己的權限將整個服務器裡面的東西都掃了個便,可
是他並沒有找到任何除卻技術之外的東西。這個服務器運營著一個網站,而這個
網站空空如也,沈言不明白為什麼這種東西要用這麼龐大的服務器迷宮來隱藏。

  沈言給丁格匯報了自己的成果,而丁格卻並不是非常在乎這件事。

  「我知道你肯定能做得到,現在你就是這個服務器的主人了。」丁格輕描淡
寫的說。

  「這個網站,這個服務器……到底是做什麼用的?」

  在空閒的時間裡,沈言無數次想過這個問題。關於丁格的身份,關於兩個人
的交易,關於這個服務器,沈言想過各種可能,只是他發現自己仍然一無所知。

  「這個網站是給我客戶用的平台。他們將希望除掉的人的資料發上來,然後
我滿足他們的願望。」丁格坐在沈言對面的椅子上,目不轉睛的繼續操作著自己
那台電腦。

  「你是殺手?」沈言斷言道。他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個可能性,可是沈言並沒
有在這間屋子裡見到任何武器。無論是槍械還是冷兵器,這裡的東西和那個詞彙
沒有任何聯繫。

  有那麼一瞬間,沈言甚至以為丁格會突然打開壁櫥或者地板之類的隱藏隔間,
露出大把大把只有電影裡才能見到的槍支彈藥在自己面前…………可是丁格並沒
有那麼做。

  「我稱不上是殺手,只不過目標總是以死掉作為結局而已。」

  「我不管你是什麼,我只要能夠殺掉那三個傢伙就足夠了!」沈言打斷丁格
的話。

  丁格抬起手,安撫下沉言那波動越來越厲害的情緒。

  「如果你想要一束籐蔓爬上葡萄架,你該怎麼做?」

  沈言愣了,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豎個個棍子就是了……你為什麼
問這個?」

  「為了讓你理解我要教你些什麼。我會讓你看著我親手解決一個問題。」

  說完這句話,丁格將一張照片放在了沈言面前。

  照片上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一團和氣的國字臉和稍稍有一點發福的
身材,這個擁有結實的手臂的男人正在照片上微笑著和人握手。

  「這是你的目標?」

  「是的,你登陸服務器以後,我挑選了在網站上積累下來的一個申請,然後
把其他刪掉了,所以你沒有看到這些。」

  「你要殺了他?」

  「是的。」

  「為什麼?」

  「因為我就是做這個的。」丁格將照片推到沈言的面前,「這個男的叫王子
濤,我會示範給你看我們要怎麼做事。」

  「如果是你的話,趁他晚歸的時候,找個機會從背後給他一槍不就行了?」

  沈言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這麼輕鬆地說出這樣冷血的話,在談論如何奪取一
個人性命的時候,自己的心臟甚至連一絲顫抖都沒有……沈言出乎意料的對自己
感到了滿意。

  「這不是我做事的方式,也不是你需要的做事方式,不是麼?」

  丁格說的很對,如果可以靠一把刀子或者一把手槍就能解放自己的仇恨,沈
言也不會和丁格做起了這個交易,丁格更不會這樣信任自己。

  「這個王子濤是誰?你要怎麼殺他?」

  「一個不該升到現在職位的副廳長。他在後天將隨企業一起到普吉島考察,
在那裡呆上三天,我會在他回來之前解決掉這個問題。」

  「如果要解決他,為什麼要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

  「人都有弱點,而男人的弱點就是女人,這是我要教你的第一件事情。女人
永遠是我們達到目的最實用的工具,而那裡就有我所需要的,她將在那個地方發
揮她的作用。」

  女人……當這個詞彙躍入沈言耳朵裡的時候,他的手指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
下。女人是他在這裡的理由,是他焚燒掉自己一切的原因。

  偽造的護照,偽造的簽證,丁格重新變成了李力勤,而自己則以隨從的身份
和丁格一起同行。丁格拿著這些高科技偽造的證件淡定自若,沈言卻在過海關的
時候為他出了一身冷汗。

  可一切都非常順利,沒有人為難他也沒有人為難丁格,就好像海關防偽認證
的設備都是擺設。丁格在沈言破解令牌的時候就已經為這次的行動做起了準備,
幾乎沒有給沈言反應的機會,丁格和他坐上了飛往普吉島的飛機。

    ***    ***    ***    ***

  陶美伊光著一雙長腿,又翹又挺的屁股被緊緊的包裹在短小的牛仔褲裡面,
曲線畢露;露肩的小短衫點綴著流蘇,柔媚不可方物。她意氣風發的從的士上走
下來,深深的吸了一口異國他鄉的空氣,美不自勝的踏入了酒店裡。

  「普吉島,還是最中意西萊灣酒店了,好想念這裡的水療。」

  陶美伊拿起相機,找了一個刁鑽的角度露出自己所挎的路易威登皮包,以酒
店大堂為背景給自己來了一個自拍,然後得意洋洋的發到了微博上。

  陶美伊今年二十八歲,家境遠遠算不上殷實。三流大學畢業,好逸惡勞的陶
美伊到現在也沒找到個像樣的工作,不是嫌累就是嫌賺的少,乾脆就在家裡貪起
了清閒。

  憑著自己的幾分姿色,這女人在歡場上倒著實吃開了那麼幾家偏門。如果說
她能聰明上那麼一兩分,掙扎著多磨練下演技,也不是沒可能嫁入個勉強入流的
豪門大院。

  可明眼人都看得通透,這女人不能說蠢,但也絕不聰明。拜金逐利不是罪過,
可是她為了幾個名牌包,幾件名牌衣服,幾句欣羨的讚美,早就忘了什麼叫「長
遠規劃」。

  到頭來,二十八歲的她芳華將逝,最終也沒有男人看上她這個只對大把鈔票
雙眼發光的女人。

  約到的富家子弟越來越少,陶美伊一邊在心裡哀怨著這世界真愛已逝,一邊
慢慢陷入了頹廢的生活。就在百無聊賴之際,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撞了個頭
彩。

  陶美伊在微博上隨手轉發了某個旅行社的「轉發抽獎,漫遊普吉島」的微博,
想不到竟然還真的中了。

  剛剛收到微博私信的時候,她還以為這是個騙子短信。可當一張機票和酒店
預訂單據寄到自己家裡的時候,陶美伊簡直是樂瘋了。

  掏出自己最漂亮的衣服和最貴的包,陶美伊在精心準備之後便直奔普吉島而
去了。

  這是每個拜金的女人都夢寐以求的地方,潛水勝地,溫泉療養,撒丁泥浴哪
一項都足以讓陶美伊炫耀上一整年。

  況且對陶美伊來說,這兒不僅僅是一個旅遊勝地,更是一個釣男人的好地方。
能來這裡度假的男人,怎麼也不會太讓自己失望吧,陶美伊這樣想著,美滋滋的
在酒店房間中放下皮箱,來到了酒店的水吧打算先喝上一杯。

  陶美伊本來只是想要先緩解一下旅途的勞頓,可是心情卻慢慢的低落了下去。

  就是在這段時間裡,陶美伊看到了很多自己中意的有錢男人。這本是件高興
的事情,可是這些男人身邊無一例外的依偎著女伴。更重要的是,陶美伊發現,
這些女人不僅年輕麗質,保養的極好,連品味和氣質都遠遠要勝過自己。

  陶美伊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咬著吸管,嫉妒的盯著每一對嬉笑而過的男女,
鬥志全無的在酒店水吧消磨了大半個下午。

  「小姐,這杯水果得其利是那邊那位先生為您點的。」水吧的侍者突然打斷
了陶美伊的思緒,將一杯色彩斑斕的雞尾酒端到了她面前,用流利的英語說道。

  陶美伊的英語爛的可以,不過當她順著侍者的手勢看過去,很輕鬆就明白了
他的意思。

  一個男人坐在不遠的地方,對她舉杯點了點頭。

  這個男人身材勻稱衣著講究,臉上的一抹微笑立時讓陶美伊怦然心動。放長
線釣大魚,陶美伊不會,搔首弄姿賣弄美色,她倒算得上是一把好手。

  陶美伊端著酒杯施施然走過去,眼睛一刻也沒從那個男人身上挪走過。

  「謝謝你的酒。我可以坐麼?」陶美伊笑著問對方。

  「不勝榮幸。」男人也笑著,拍了拍自己旁邊的位置,「小姐芳名?」

  「小姓陶。」陶美伊嘴上柔語相向,私底下運足了底氣,眼睛放電,手也輕
輕放在了男人的腿上。

  男人笑瞇了眼睛,很是受用的樣子,手也漸漸不老實起來。

  「先生怎麼稱呼,哪裡高就啊?」陶美伊趁著著火熱的氣氛,見縫插針的問
道。

  「李力勤,做點小生意。」

  「他呢?」陶美伊指著他身後板板站著的跟班問。

  「我的秘書。」

  陶美伊捂著嘴笑道:「現在都流行用男秘書了麼?」

  兩人聊得投機,陶美伊看著李力勤急色的樣子,心裡有了底。

  晚餐的時候,李力勤帶著陶美伊去了高檔餐廳。酒店房間和機票都是免費,
吃飯卻是另一回事兒。看著一杯咖啡都要二十美刀的價位,陶美伊還心疼了好一
陣。這回好了,如其所願釣到一個冤大頭,這趟旅行也算是完美了。

  陶美伊拿著手機左拍右拍,抓著空就往微博一個勁發,臉色因為得意而通紅
起來。但風月場上早就如履平地的她終歸沒露出小家子氣的樣子,倒也能榮辱不
驚的和李力勤吃著飯。

  一頓飯就想和老娘上床?你還得再出點血。陶美伊嚥下一口紅酒,暗自想道。

  突然間優雅矜持起來的陶美伊讓李力勤看上去有點意外。不過對方也並不是
不懂事的樣子,一頓美餐之後,李力勤很有規矩和覺悟的帶著陶美伊去了酒店裡
的名牌專賣店。

  陶美伊毫不客氣的選了一隻限量版的皮包,可是李力勤卻對那個六位數的價
格皺了眉頭。

  「我還是覺得著只包比較適合你。」男人堆笑起來,向陶美伊建議著。

  陶美伊瞟了一眼,男人手裡的包在價格上比自己看好的足足少了一位數。她
心裡暗歎,果然這個年齡的男人不靠譜,看來這傢伙也並不是自己期望中金龜。

  就在兩人磨磨唧唧糾結於論價的時候,一個身體壯碩偉健的中年男人已經挑
走了自己看好的包。

  陶美伊心裡又泛起了酸水,不無深意的瞥了李力勤一眼:「這大叔倒是灑脫
的很。」

  李力勤苦笑了一聲,「這可是豐海直轄市的王副廳長,怎麼是我們這種平頭
老百姓能比的。」

  又糾纏了一會兒,李力勤百般慇勤,陶美伊的手裡又多了幾件勉強中意的禮
物,這才又挑起了興致。

  兩個人相擁著進了李力勤的房間,陶美伊剛把包一放,李力勤就急色的撲了
上來。

  「瞧把你急的,哎呦~ 輕點……」陶美伊的嫩乳被抓在李力勤手裡,幾乎要
搓出水來。

  男人在自己身上又摸又抓,陶美伊卻在打著小算盤。

  距離自己返程機票的預定日期沒有幾天,到底是推了這廝的糾纏再試試運氣?
還是盡量多搾男人的一點油水呢?陶美伊拿不定主意。

  男人的手指沒經過同意就深入了陶美伊的肉穴裡面,攪的她嬌喘連連。

  「別捅那麼深嘛,人家還不行……啊啊……」

  緊小的內褲被男人褪到了陶美伊的膝蓋,他用指縫夾住陶美伊兩片厚厚的小
陰唇,咬起了她的耳朵。

  「小屄被人操的顏色都這麼深了,被多少人上過了啊?」

  一句挑逗,陶美伊覺得自己下面就熱乎乎的湧了一股水。

  「討厭死了……啊啊……老公……人家已經想要了嘛……你快點來吧……」

  陶美伊熟練地摩挲揉捏著男人越來越大的肉棒,心裡卻暗驚起來。

  自己也算是閱人無數了,可這個男人的陽物竟然比自己嘗過的最大型號都要
偉岸的多。只是這麼一揉一試,陶美伊的腿立時就酥軟了五成……要是讓它進來,
豈不是要美死?

  罷了罷了,陶美伊瞥了一眼扔在門邊櫃子上的購物袋。雖然多少有些不盡人
意,但某些地方倒也可以彌補。

  還沒等陶美伊回過神來,男人已經是槍出如龍。衣服還半遮半掩的掛在身上,
下半身的小穴已經立時給填了個滿滿盈盈。陶美伊連出冷氣,激的是雙眼上翻。

  肚子裡面頂的是結結實實,連汁帶水直接就給擠出來濕了雙腿,順著腿肚子
就流到了內褲上。陶美伊給頂的胳膊一緊,死死摟住了男人的脖子。

  「頂死了!!老公!啊啊!!好大……好滿…………」

  「喜歡不?」

  「愛死了……愛死老公的……東西了……」

  剛嬌吟了兩聲,男人就狂風暴雨一樣抽動起來。陶美伊咬著嘴唇,瞇著眼睛,
彷彿感覺到了第一次高潮時的那種羞澀和快樂。足以迷亂神智的衝刺和力量,加
上無與倫比的飽脹和滿足,陶美伊覺得自己從沒有今天這樣如此像一個純純正正
喪失在肉慾裡的婊子。

  「啊啊哦哦!!老公!!好厲害!!不行了!!撞死人家了!!嗚嗚!」

  大片大片的淫水把陶美伊的整個屁股都浸濕了,鼓脹成一個圓形的陰道口噴
著白沫,裡面鮮紅的嫩肉隨著肉棒暴躁的出入而翻騰著。要被干死了!這樣干下
去自己肚子裡的東西就好像要被全部肏出來了一樣!陶美伊尖叫著,兩條又白又
細的長腿蹬起來,幾乎把床單全都蹬在了地上。

  陶美伊洩身洩的一塌糊塗,她感覺自己好像給人扔進了泥潭裡,下身噴出來
的淫水粘稠的混在雙腿、屁股和陰唇周圍,那味道充滿了騷氣。

  在昏睡過去之前,陶美伊一邊品味著餘韻,一邊瞄了兩眼裝滿了名貴鞋包的
購物袋,無窮無盡的滿足感迅速奪走了她最後的一抹清醒。

    ***    ***    ***    ***

  第二天,李力勤又肏了陶美伊兩次,把女人伺候的全身酥麻,慵懶的下不來
床。

  趁著這個機會,陶美伊央著男人帶自己做了覬覦好久的撒丁泥浴和溫泉療養。
虛榮心得到了極大地滿足,但這對陶美伊來說似乎還不夠。

  陶美伊想去潛水,但是李力勤卻回絕了。沒有潛水證的陶美伊需要三天的訓
練課程,可是她的機票卻是在兩天以後,想要拍珊瑚的想法就只能在夢裡做做了。

  更重要的是,李力勤的行程也就到此為止了。看著他打點行裝和秘書上路,
陶美伊多少還有點捨不得他的大肉棒,便給他留了自己的電話。

  沈言稀里糊塗的和丁格坐飛機回到了豐海市,完全不明白他們這一趟出行到
底是為了什麼。

  直到兩天以後,報紙上出現王子濤死訊的時候,沈言才意識到丁格似乎在自
己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做了些什麼事情。

  「你到底幹了什麼?這幾天出了你和那個女人……上床的時間之外,我一直
都跟著你,你連接近王子濤的機會都沒有!」沈言拿著報紙,對丁格叫起來。

  「這就是我要交給你的殺人方式。我在這個事件裡面,扮演的就是一個完全
' 不存在的人'.王子濤和我們沒有發生過任何交集,他的死和我們也沒有任何關
系,所以我們並不存在。」丁格解釋道。

  「可是你就算再不存在,王子濤還是死了!」

  「他是怎麼死的,你看了麼?」

  沈言拿起報紙仔細讀起來。

  王子濤是在回程的航班上,飛機飛行的途中氣哽身亡。飛機落地的時候,空
乘發現他臉色鐵青,仔細查看才意識到在飛行途中王子濤就已經死掉了。

  「我們……離開那邊以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沈言放下報紙,抬起頭看
著丁格。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計劃是什麼?」

  「我會給你解釋這次工作的思路,這也是你的第一節課,讓你瞭解我這種'
不存在的人' 是怎麼工作的。」丁格坐在沈言對面,娓娓道來。

  原來,丁格和沈言離開普吉島之後,不甘心的陶美伊最終還是嘗試著勾搭起
了曾經被丁格介紹給她認識過的王子濤。王子濤欣然應允,並為了討陶美伊的歡
心,讓人找了非法的游泳教練,弄來裝備,帶著陶美伊去潛了水。

  「計劃的核心在於時間。王子濤的飛機就是在第二天,頭一天的潛水就是殺
死他的毒藥。」

  潛水是在高壓環境下呼吸空氣,所以大量氮氣會溶解在身體內各組織,潛水
愈久,氧氣溶解量也會愈多,速率也愈快。潛水完後,細微氣泡可形成在體內的
組織,如果潛水後立即飛行,存在的氣泡就會膨脹而阻塞血管或壓迫神經,甚至
引發血液病變,也就是所謂的「高空減壓症」。

  「' 高空減壓症' 通常不會產生足以致命的氣哽。但王子濤有呼吸系統病史,
' 高空減壓症' 引起了他的氣哽症狀,必然致他於死地。」

  沈言目瞪口呆的聽著,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你怎麼知道他會去潛
水?而且有這種病症的話,潛水員一定會警告遊客,不是麼?」

  「王子濤年輕時有過自衛反擊戰的經歷,你從他現在這麼健壯的體格應該能
看出來他曾經的部隊身份。這種部隊出身的,往往過於自信而且樂於逞能。陶美
伊提出想要潛水,在時間不夠的情況下,王子濤一定會利用自己的力量打破原來
的規定,僱傭當地的普通潛水員帶著他們遊玩。這種潛水員都是當地人,語言不
通,自然不會講這些東西。」

  「可是你怎麼能確定王子濤一定會滿足陶美伊的要求?」

  「是信息和情報。我在搜索王子濤資料的時候,曾經找到了一張照片,是他
年輕之時和一個女知青的合影。那個女人,就是他的初戀情人。而陶美伊,雖然
姿色普通,卻和這個女人有三四分相似,尤其是眼角的一顆痣,王子濤必然動心。」

  「那也不肯能這麼巧,陶美伊正好出現在這麼恰當的地點這麼恰當的時候!」

  「當然。因為她的所謂' 中獎' ,本來就是我做的。只需要建立一個根本不
存在的旅行社的微博,讓她參與抽獎,然後給她獎品就可以了。從她微博裡很容
易就能發現,去普吉島這種地方旅行和潛水作為炫耀的手段一直是她期望的事情。」

  「那……如果她有事沒去……你又該怎麼辦?」

  丁格笑了,「你以為我只給她一個人機會了麼?我搜羅了所有和王子濤初戀
有幾分相似而又樂於拜金的女人,給她們全都發了機票和酒店的預訂單,這裡面
甚至還有王子濤初戀女人的女兒……這些人總有一個會去的,當我確定陶美伊是
最合適人選的時候,便及時把其他女人全部改簽到了其他酒店,避免王子濤和她
們的見面,留下陶美伊一個人。」

  丁格在和陶美伊互動的過程中,恰到好處的讓她嘗到甜頭,卻不完全滿足她。
利用巧妙地語言和手段把陶美伊的注意力轉到王子濤身上,讓她明白「李力勤」
做不到給不了的,王子濤卻可以,這就足夠了。

  「所以,王子濤的死,和陶美伊沒有關係,和我們更是沒有關係。任憑王子
濤的裙帶勢力怎麼查,都沒辦法查到我們的頭上,更不必說我們的客戶了。」

  「' 不存在的人' ,這就是我要交易給你的身份。沈言,你想要殺那三個人,
我教你。而你和你的家人也不會受到任何牽連,這應該就是你想要的東西了。」

  沈言愣愣的看著丁格,全身已經不由自主的開始發抖。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取人的性命。哪怕丁格站出來說,「我就是殺
王子濤的兇手」,也沒人可以拿他治罪!

  在無數的信息之中,將所有有用的情報提煉出來,然後從完全不為人知的地
方輕輕的推動幾下。這點微不足道的力量卻像多米諾骨牌一樣隨著丁格的意志排
列在了一起,並且在他決定是使之坍塌的時候,將骨牌盡頭的那個目標壓成肉泥!

  這是一種權力……只有丁格才擁有的權力……只有「不存在者」才能擁有的
權力……

  而現在,丁格要把這個權力,交給自己。

  沈言感到了震驚,而更重要的是,他感到了深深的恐懼。

  「你……以李力勤的身份……在郭煜手下做司機……難道也是作為' 不存在
者' 而存在的!?」

  丁格從容的點頭,「是的。再過幾天,華久集團就會瀕臨破產。這不是預測,
而是我從一開始就做出的計劃。」

  「你是要殺郭煜?為什麼?!他那種身份應該不值得你出手!」

  「你的判斷沒錯,我並不需要殺他,因為華久集團破產只是我整個計劃的一
小步。在我上一個同伴背叛之前,我就已經接手了這個任務。我要殺的人,現在
還活得好好,那個人並不是像王子濤這樣輕易就可以殺掉的。所以這個計劃,要
用很長時間來尋找突破口和契機,也許一個月,也許半年,也許一年……但他終
究會死。」

  「而你,沈言,我會在制定計劃的時候一步一步教你。教你怎麼套取情報,
教你怎麼製造漏洞和契機,教你怎麼變成' 不存在的人'。而和我一起殺掉現在的
目標,就是我要你做的第四件事,也是最後一件。」

    ***    ***    ***    ***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3-9-18 11:11 編輯 ]
2013-8-14 19: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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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yf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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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把情色文学写成推理小说不一般呀

佛蘭肯斯坦是牛人
2013-8-14 19: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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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zh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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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剧情的小说,怎么沉的这么快呢?期待后续啊。
2013-8-29 02: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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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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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章



  丁格所許諾給沈言的東西,沈言直到現在也沒有辦法真正理解。也許就像丁
格說的那樣,只有當自己真正處在那個位置的時候,才能體會到眼前所描繪出的
一切。

  不斷的回想丁格在把王子濤定位目標之時所設定的計劃,最讓沈言不可理解
的是,為什麼丁格有把握讓事情按照他所設想的方向行進。

  不可否認,丁格的每一步設計成功的可能性都在百分之八十以上,可是萬一
其中某一步中百分之二十的失敗概率成真,那整個計劃就會全部泡湯。

  「這就是' 不存在的人' 能夠存在的真正意義。由於我是不存在的,所以哪
怕這一次計劃失敗,目標也沒有任何可能性意識到我們的存在,更不可能感覺到
有人要殺他。」丁格這樣回答沈言的疑慮。

  「計劃失敗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夠讓目標體會到是否有這樣一個' 計
劃' 圍繞著自己。我們不怕失敗,因為時間是無限的,總有一個計劃可以成功,
所以' 不存在的人' 除掉目標的成功率永遠都會是百分之百。」

  沈言微微點頭,他本能的感受到了一些規則,「所以,我們計劃的底限就是,
不可以讓對方生疑……這才是重點,對麼?可是我們怎麼能順利的介入對方的生
活又不讓他起疑?」

  丁格滿意的露出了一個僵硬的笑容。沈言看著那個笑容,他明白那冰冷堅硬
的表情並不能代表任何東西。

  「一個生活規律而毫無波瀾起伏的目標永遠是最難對付的。我們可以做的只
有兩件事,一個就是像王子濤那樣,抓住他生活中的特殊時間段迅速找到破綻並
制定出計劃;而另一個,則是靠我們自己鋪一張大網,將對方原本沒有破綻的生
活掀起風浪。」

  「你在華久裡面做事的目的就是後者吧?」沈言立刻說。

  「當然。我們現在的目標擁有的是比華久更大的東西,華久出現問題之後他
就將對其出手。而他公司的財政一旦開始動作,我們就一定有機會找到可以下手
的破綻。」

  沈言沉默了一會兒,慢慢的抬起頭,「那麼你想要我替你做什麼?我在你的
計劃裡是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我現在並沒有真正拿得出手的計劃」,丁格輕描淡寫的說道,「等你見到
我們那個目標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他到底有多難下手。事實上,這次的任務我想讓
你在我的指點下親自找到靈感來制定屬於自己的計劃。這一次成功以後,你才有
可能在面對那三個你想殺的人的時候擁有足夠的能力。」

  筱筱的背影迅速的從沈言的腦海裡滑了過去,他緊咬著心口的一點刺痛,把
那道模糊的影子從自己的喉嚨裡嚥了下去。

    ***    ***    ***    ***

  當丁格帶著沈言來到一個大排檔的時候,一個壯實的漢子正坐在攤子上啜著
一瓶啤酒。遠遠看過去,和周圍吆五喝六大口朵頤的閒散人員相比,這個漢子顯
得有些過於孤僻和安靜。

  漢子身高不高,乍看起來也並不是橫粗胖碩的類型,但是沈言並沒有忽視他
渾圓鼓脹的肱二頭肌還有上面的刺的雲紋刺青。

  沈言並不是非常瞭解街面上的路數,但是一些關於刺青的事情他倒是曾經聽
一個朋友講過。

  社會上混的人大多會紋身。下山虎、入雲龍,這些都是市井閒散人員最喜歡
的圖紋,這並非沒有道理。黑道的底層人員想要求的東西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
也簡單,無非就是一個氣勢,一個闖勁兒。龍虎之象本就屬陽,命裡陽氣不夠旺
的混混,借一下紋身的陽氣,算是個助力。

  單拿龍來說,單純的龍形紋身因為輪廓泛青,所以稱為青龍。青龍不宜上色,
一旦上色,通稱開翼,不是八字裡真有富貴的很難扛動,輕的諸事不順,重的災
禍臨頭。

  風從虎雲從龍,漢子身上的雲紋是有講究的。說到底,漢子肩頭紋的雲紋其
實便是龍鱗。漢漢子身上的龍鱗弧尖帶刺,甲緣泛紅,還不是一般的青龍龍鱗。

  但他為什麼沒有將刺青紋出龍形,這就不是沈言所知道的了。

  「段哥,在吃飯?」丁格走過去,對漢子打了招呼。

  「力勤?」段姓漢子偏頭看了丁格一眼,面無表情的應了一句。

  段仁,三十八歲。年輕時步入社會,靠著能打能沖曾經闖出了名堂,卻因為
某次不那麼純潔的「鬥毆誤殺」入獄十年。大起大落之後,再次回歸社會的段仁
現在已經是某個「有頭有臉」人物的心腹了。

  這就是丁格告訴沈言關於段仁的所有資料。

  丁格仍然用著那個李力勤的化名。其實沈言也不敢確定,丁格這個名字是否
同樣是一個虛假的代號。

  「這就是你和老闆提的那個沈言?」段仁將視線挪到了沈言身上。

  「是他。」

  當沈言對段仁輕輕點頭,露出討好笑容的時候,他本以為自己會緊張,臉部
的微笑會僵硬而虛假的可怕。可是他沒有,一切都自然的不能再自然。

  如果說一個人演什麼能夠演的最像,毫無疑問就是他自己。丁格沒有給沈言
的身份做任何偽裝,因為這對沈言演技的要求是最低的。

  丁格很早以前就以李力勤的身份在「目標」的身邊潛伏了下來。事實上,他
作為司機呆在郭煜身邊這件事情,甚至也是「目標」親自的指示。只不過,那個
時候丁格被指派的任務只是探聽華久公司內部的情報而已,可是丁格卻用某種方
法直接將華久推到了崩潰的邊緣。

  丁格的計劃是將沈言介紹給「目標」,讓他在接近「目標」之後憑借自己的
智慧和一點點提點,慢慢找到足以毀滅目標的破綻。

  段仁站起身來,仔細看著沈言的眼睛。

  沈言沒有躲閃,也沒有繼續再笑。他和段仁對視著,聞到了一股危險的氣味。
可是沈言沒有畏縮,在他感覺自己彷彿就懸浮在頭頂上不遠的地方,以一個旁觀
者的角度看著自己的身體和對面的段仁。

  心臟的麻木是良好的安慰劑。現在的沈言,沒有任何值得懼怕的東西。

  「力勤能開車麼?」段仁緩緩的將目光從沈言身上移開,問道。

  「嗯,我來開吧。」丁格用溫潤的嗓音回了一句,然後接過了段仁遞過來的
車鑰匙。

  段仁坐上了副駕駛,沈言跟著進了後座。車子迅速融入了車流,向著一個方
向疾駛了起來。

  車子裡非常安靜,沈言聽著自己的呼吸,看著窗外已經暗下來的地平線,努
力讓自己進入狀態。

  他們現在的「目標」正在找人到手底下打雜,丁格已經早早的向對方推薦了
沈言,現在他們就走在通向「目標」別墅所在的路上。

  「你還順利?」段仁開口問丁格道。

  「還行吧,那邊沒什麼大動作。」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都是無關緊要的話題。段仁雖然看上去粗魯凶
蠻,可是骨子裡卻相當有分寸。沈言這個初來乍到的傢伙坐在後面,他口風緊的
很。

  房子漸漸少了,地勢慢慢高了,一棟獨門獨院的洋樓出現在了不遠處的樹蔭
中。在豐海市地皮這麼貴的地方,大概也只有像他們這種玩地皮的商賈才能買得
起那樣的房子。

  院子泊著三輛車,丁格靠著它們停了下來。沈言打開車門站在屋子前面,一
陣微微的涼風吹過,他小小的打了個哆嗦。

  三層的小樓,沒有什麼太過奢華的裝飾,但是漆刷的非常乾淨。由方方正正
大理石壘起來的門廊看上去精緻極了,光滑的表面踩上去會讓人感到些許不安。

  段仁敲了一下門,幾秒鐘之後一個青年將門打開,對他點了一下頭。

  「段哥。」

  段仁沒有理會青年的招呼,逕自帶著丁格和沈言入了門。

  寬敞的門廳鋪著考究的暗色地板,周邊的佈置和電影裡那些有錢人家的房子
看起來如出一轍,是任何人單憑想像就能想出來的樣子。

  除了開門的那個傢伙,門廳側面作為廚室的大房間裡還有另外兩個穿著黑色
背心的壯實青年圍在一張餐桌邊在抽煙。他們看到段仁的時候都連忙站起身來打
了招呼,而段仁和之前一樣,完全沒有搭理他們的意思。

  三個青年全都是一水的板寸,身體結實,行為粗魯。只要仔細一品就能看出
來,這些傢伙都是非常典型的打手。

  被蓄養的惡犬們對段仁畢恭畢敬的招呼過之後,也都還算禮貌地對丁格點頭
致了意。只不過沈言在看他們的時候,換來的卻是故意的無視。

  和社會上普通的混混不一樣,這些傢伙們被調教的非常不錯。至少他們知道,
在不清楚對方底細的時候,怎麼樣做最不會出差池。

  「胡斌,老闆呢?」段仁問開門的青年。

  胡斌指了指樓上,眼睛裡閃了閃某種沈言看不懂的神色。

  可是丁格和段仁似乎馬上就懂了什麼。段仁抬手指了指客廳的沙發,「先坐。」

  沈言帶著一頭霧水拿半個屁股沾了沙發,然後又接過了胡斌遞給他的一杯水,
說了聲謝謝。

  胡斌瞪了他一眼,似乎對這聲謝謝有什麼意見。

  段仁坐在沈言對面的沙發上,抄起了一本雜誌開始胡亂翻看,而丁格則是玩
起了手機。

  來之前,為了鍛煉沈言的隨機應變能力,丁格並沒有告訴沈言太多的情報。
所以,沈言現在完全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些什麼。

  沒過多久,門外突然響起了停車的聲音,似乎有什麼人來了。

  「是她麼?」丁格在聽到聲音以後扭頭問段仁。

  段仁對丁格點了點頭,然後丁格就立刻起身躲進了一樓的廁所裡。

  沈言愣愣的看著丁格略顯狼狽的樣子,心裡面的問題更多了。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思考這些問題,別墅的正門就被打開了。

  一個女人出現在了門口,沈言的眼睛不由自主的鎖在了她的身上,心裡面剛
出現的疑問立刻就飛到了不知道什麼地方。

  那個女人有著一頭順直精緻的長髮一直流到腰際,微微上翹的眼角媚色充盈,
細長的睫毛卻溫柔滿溢。女人還算年輕,但是豐滿的胸部和纖細的腰肢則顯示出
了一股恰到好處的成熟韻味。

  身材高挑,五官精緻,加上富有品位的淺紫色褶皺便服,女人看上去芳艷可
口。

  可唯獨那雙眼睛裡所蘊含的神色,和這個女人身上散發出的高貴優雅完全不
相稱。那是憂鬱而苦澀的色澤,她進屋以後只是低著頭往裡走,沒有看任何人。

  段仁和其他人全都站起來以示恭敬。

  「嫂子回來了?」段仁靜靜的打招呼道。

  女人微微頷首,似乎不敢看他一般,逕直的走上樓去了。

  段仁面不改色,就好像剛才根本就沒有人進來過一樣,重新落座看起了雜誌。
其他幾個青年卻帶著一種閒散的笑容開始相互竊語著。

  丁格從廁所閃了出來,臉上帶著悻悻的微笑。

  段仁看了他一眼,「不用這麼小心,她幾乎從來不在一樓呆。」

  「不怕意外,只怕萬一。」

  丁格坐下,沈言忍了半天,終於沒有將肚子裡的問題倒出來。或許這也是丁
格給自己的考驗?誰知道呢。

  又坐了一會兒,樓上響起了下樓梯的腳步聲。

  又是一個女人。女孩兒二十出頭,隨意的將長髮挽在後腦上,穿著一件睡衣
就從樓上走了下來。和第一個女人相比,她要年輕一點,也要更加嫵媚--尤其
是臉上還帶著一股雲雨收住之後的嬌兮。

  女孩走到廚房,從桌子上拿了根煙給自己點了。廚房裡坐著的胡斌他們斜眼
瞟著她,當她不存在。

  樓上再次響起了腳步聲音,這一次段仁和丁格都站了起來。沈言見狀,也做
了同樣的事情。

  「力勤來了?」一個男人穿著睡袍出現在樓梯口,「上來。段仁你也過來。」

  還沒等沈言看清楚男人的樣子,他已經從欄杆處消失了。

  三個人上了樓,在段仁的引領下,沈言跟著他走進了二樓的書房。

  一個身材瘦削的男人在酒櫃前面給自己倒了一杯東西,他一邊啜酒一邊眺望
著窗外近乎無窮無盡的綠色和最遙遠的地方,豐海市的燈火。

  「何總。」丁格往前走了兩步,輕輕喚道。

  男人轉過身來,沈言看到了一張稜角分明卻枯灰狡黠的臉。男人露出一排猶
如鯊齒般細密的牙齒,呈現出一個讓人頭皮發麻的銳利微笑。

  沈言知道,這個男人就是丁格和自己的「目標」了。

  何晉仇,新龍華公司的大老闆,也是全國赫赫有名的葉氏集團總裁葉忠文的
女婿。而新龍華公司本身也就是葉氏集團的子公司。

  「力勤,新地方呆的還舒服麼?」何晉仇呵呵輕笑,盯著丁格問道。

  「何總吩咐的事,很難有舒服的啊。葉氏裡面魚龍混雜,您把我安插在銷售
部,羅信卻是人事部門的經理,想要監視他又不讓人起疑,有些力不從心。」丁
格不亢不卑的回答道。

  「不礙事。」何晉仇揮了揮手,「我又不是要讓你當偵探。你只要好好留意
他日常和什麼人接觸就足夠了。尤其是葉忻姿那個婊子,她看羅信的時候眼睛裡
可是很有一套的,呵呵呵。」

  「我明白,何總。」丁格點頭。

  「他就是你說的那個沈言?」何晉仇將酒杯放下,坐到了椅子裡面,抬起一
只眼睛瞥著沈言。

  「是的。」

  丁格微微側了一下身子,沈言立刻湊了過來,叫了一聲何總。

  何晉仇盯了沈言一會兒,抬了一下手。

  「段仁,說說讓你查的事兒。」

  段仁就像早就準備好了一樣,低沉的嗓音嗡嗡作響起來。

  「李力勤說的沒什麼出入,他原來是華久搞技術的。我特意查過,他女人被
人輪姦也是真的,就在白色皇庭。那天當班的經理還是郝慶儒,他幫華久的郭煜
一起處理的那個事情。」

  沈言聽到這裡的時候手指猛地抽動了一下,他想起來,白色皇庭酒店本身就
是葉氏集團旗下的產業。

  「呵呵,沈言,李力勤給我推薦你來給我做事的時候我就只對他說了一句話,
我的口味很刁。你覺得自己憑什麼能在我手下做事?」何晉仇戲謔的盯著沈言問
道。

  「何總問的好……」沈言抬起頭看著他,「只要您說的事情我都敢去做。不
知道憑這個行不行得通。」

  何晉仇笑的像只禿鷲。

  「敢說這話的人多的是。我讓段仁上號子裡打點一下,能撈出成百上千你這
樣的貨色。」

  「何總這話說的有出入。從號子裡撈出來的人,總不會有我這種學歷。」沈
言回道。

  「哈哈哈哈!!我要的可是真能給我辦事兒的點子,不是上過大學的書生!
書生有書生的用武之地,點子有點子的用武之地。你一個好好地書生不當,想當
點子?怎麼想的?」

  沈言笑了笑,「書生有學問,做明事。點子手黑心狠,做暗事。我知道您要
的是點子。可是,何總您得承認,論辦事,誰也比不上決心要當點子的書生。」

  何晉仇不笑,「你覺得你是?」

  「我是。」

  「一個書生,為什麼想當點子。」

  「很簡單,點子比書生來錢快……百無一用是書生……」

  沈言輕輕歎了一口氣。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或許並非是在演戲……沈言自己
也說不清楚。

  何晉仇將自己仰在了椅子的靠背上,「段仁,你怎麼看?」

  「那件事以後,他燒了自己的房子,跑到華久訛了郭煜兩百萬。這小子拿著
兩百萬在白色皇庭消費了好幾天,然後又飛到普吉島旅行,直到不久之前才回來。」

  沈言後心不知不覺就濕透了。原來何晉仇早就派段仁把自己的底細和行動全
都摸了一遍。現在他才明白丁格為什麼要讓自己以真實身份混到何晉仇身邊……

  「呵呵,把二百多萬花的差不多了,過習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粗茶淡飯忍
不了了,所以才想給我做事?」何晉仇哈哈一笑。

  「當然。不是為了錢,何必賣了自己呢?」沈言強作鎮定說道。

  越往深處想,沈言就覺得越可怕。難道之前所做的一系列事情都是為了在現
在加深自己的可信度麼?在白色皇庭的吃住,和安可依上床,跟著他去普吉島
……如果有人告訴沈言,這些從一開始就是丁格為現在這個局面鋪就的籌碼,他
一定會深信不疑。

  何晉仇滿意的站起身來,「李力勤,你還真是會挑人。」

  「何總過獎了,只是正好碰到他,覺得何總會用的到。」

  何晉仇踱到了沈言身邊,一隻瘦骨嶙離的手掌用力拍在沈言的肩膀上。

  「沈言,我想要的就是你這種人。你不就是要錢麼?很好,我給你錢。但你
要記住,我要的就只是一條狗,不是一條狼。段仁,上一條狗不太聽話,什麼下
場來著?」

  「現在拴著石頭躺在海裡。」段仁淡淡的回答。

  「何總,我懂。」沈言流露出一絲驚悸神色,點頭稱是。

  何晉仇點了點頭,轉向丁格。

  「力勤,攝像頭置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在辦,何總放心。」丁格應道。

  「好,你走吧,不留你了。走的時候別讓詠聆看見。」

  丁格退出了書房。沈言看著他的身影在門口消失,然後意識到後面的一切就
全都要靠自己了。

  丁格把自己領到了這個地方,一個狼巢虎穴。一步不慎,或許自己就會變成
別人殺人越貨的一個工具。而作為工具的下場只有兩個,被拋棄或者被用壞為止。

  「沈言。」何晉仇的聲音將沈言的注意力重新引了過來。

  「何總?」

  「喜歡女人麼?」

  對於這個問題,沈言多少有點意外,「我不是同性戀,何總。」

  「你的事兒麼,既然段仁說了,我沒有理由不相信。不過既然讓你留在我家
裡做事情,至少要交個投名狀。」

  「何總,您吩咐。」沈言連忙說。

  「很簡單的事情。從書房出去,左轉樓梯,三樓有個女人,你把她給我強姦
了,從此以後你就是我手下的人了。」

  沈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住在何晉仇家裡的女人,難道不應該是他的妻子
麼?

  他回頭看了段仁一眼,段仁站在那兒,就好像什麼都沒聽見似得。

  「不過有個規矩,不能用她的小穴。嘴巴和屁眼隨你的便,只要不射她裡面,
怎麼玩就看你的意思了。」

  沈言更加糊塗了,他站著沒動。

  「何總,我不是很明白……」

  「以後你當然會明白。或者說,你不想做?」何晉仇的臉上有出現了一絲微
笑,而這絲微笑透出了一股危險的氣味。

  沈言感覺到身後的段仁似乎輕輕動了動身體,某種巨大的無形壓力從四面八
方向自己壓了過來。

  自己來到何晉仇手下做事,本來也不是做什麼乾淨的事情。而何晉仇為了防
備手下變節,竟然拿出自己的妻子讓手下強暴來當投名狀以拿住手下人的把柄
……

  這個人,不僅僅是個變態那麼簡單。當一個人可以狠到這種地步的時候,又
有誰能打敗他呢?沈言在這個時候甚至覺得,也許丁格讓自己接手這件任務是個
錯誤的選擇。

  一種「自己完全不會是這個人對手」的感覺不受控制的在沈言心胸中開始蔓
延。

  可是,不做不行。

  沈言咬住牙,轉身向三樓邁開了腳步。他聽到身後的何晉仇發出了飽含著他
根本說不清楚的某種感情的笑聲。

  腳下的樓梯咯吱作響,沈言慢慢的走上了樓去。

  那個優雅高貴的女子斜靠在一張沙發上,在窗邊靜靜的看著一本書。她細密
的髮梢從肩膀上斜垂下來,遮住了好看的鎖骨。

  自己要對這樣美麗的女子做那種事?沈言已經很久沒有踟躕過了。

  面對安可依的時候拋棄自己的憐憫之心是一回事,現在主動去傷害另外一個
女子則是另外一回事。

  幾秒鐘的猶豫,被何晉仇稱為葉詠聆的女人已經抬起頭,發現了沈言的存在。
沈言和她四目相對的時候,看到了她眼裡閃過了一絲柔弱的驚悸,這絲驚悸更是
嚴重的動搖了沈言原本已經定篤的兇惡。

  「怎麼了?害怕了?」何晉仇跟著沈言後面上了樓,呵呵笑道。

  沈言沒有敢回頭,他怕何晉仇看穿自己腦海裡動搖的原因。

  「晉仇……你……他是誰?」葉詠聆下意識的站了起來,努力抑制著語氣裡
的不安。

  何晉仇沒有接話,而是用手拍在了沈言的肩膀上,放低聲音對沈言耳語起來。

  「你女人被京衛三個少爺輪流操弄的時候,你應該都看著吧?用手裡面可以
使用的權力,蹂躪所能夠蹂躪的女人,那種感覺你就不想自己嘗嘗麼?這個機會
我已經給你了。」

  何晉仇說完,在沈言的肩膀上輕輕推了一下。這個動作,莫名其妙的點燃了
沈言一直以來都壓抑在身體裡的恨意和狂躁。

  幾乎要把胸口炸裂的濃厚感情吞掉了沈言的憐憫、理智和防線。他大步邁過
去,一把抓住了葉詠聆的手腕,在驚叫聲中扯開了她的衣服。

  沈言從後面捏住葉詠聆的脖子,將她的臉頰用力按在了床上。遮掩著光滑脊
背的綢緞睡衣被撕破的聲音夾雜著一聲尖銳的嗚咽響起在沈言的耳邊,葉詠聆後
背那道健美嬌柔的脊線暴露在了空氣中。

  「晉仇!你不要再這樣!?我……」

  葉詠聆掙扎著叫喊著,可是她的話並沒有說完就被走上前的何晉仇打斷了。

  何晉仇用手捏著美少婦的臉,看著她的眼睛。

  「那個老東西已經死了,葉詠聆,你已經沒有地方可以逃了。」

  「求求你……晉仇……我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何晉仇一邊說著,一邊吻上了葉詠聆的雙唇,並把舌
頭粗魯的塞到了她的嘴裡,用力攪動著。

  葉詠聆雙眸微瞇,無可奈何的微微應和著丈夫的欺凌,臉頰慢慢紅潤起來。

  後庭處突然猛的一涼,葉詠聆被這突如而來的冰冷感激的一個冷顫。

  沈言將一抹潤滑劑鋪到了葉詠聆豐潤的臀部,然後將粗腫難耐的肉棒用力的
向裡面插了過去。

  出乎意料的,侵入到那個淡褐色的肉穴之中竟然沒有費沈言太大的力氣,厚
實的臀瓣在順服的吞沒了肉莖之後像漩渦一樣緊緊的吸住了它。

  葉詠聆咬著嘴唇發出了一聲呻吟,何晉仇捧著她的臉將她的頭抬了起來。

  「喜歡吧?很久沒嘗過了吧?」何晉仇的嘴角傾斜的角度越來越高。

  沈言的幾次挺動激起了葉詠聆的嬌吟,美少婦那雙白皙的長腿不受控制的在
來回的繃緊。

  「晉仇……我不想這樣……求求你……我是你妻子啊啊……」

  聽著夾雜著呻吟聲的哀求,沈言稍顯混亂的腦子似乎清醒了一點。

  他的這一絲清醒僅僅包含了了一種感情,那就是失望。

  對自己如此輕易就會受人擺佈的失望?

  或者是乾脆在替丁格在為自己而失望……

  沈言深深的感受到了自己的稚嫩。

  在何晉仇這種機關深算的老狐狸眼皮下面,自己稚嫩而拙劣的演技真的能支
撐下去麼?

  可是如果就像丁格教自己的那樣,盡量順其自然,結果就是現在這樣,任憑
何晉仇的擺佈,輕輕鬆鬆的被激起心中無法控制的感情,然後變成一隻狗。

  眼前這個無辜的女人,在自己身下哀聲呻吟,就僅僅是因為自己想要發洩心
裡面的憤懣和不甘麼?

  越是這樣想,沈言就越是難以制持自己胸口壓抑的情緒。

  葉詠聆的全身都佈滿了黏黏的汗液,她仍然在有氣無力的承受身後沈言的強
暴,只是嘴裡已經被何晉仇的肉棒堵住而無法再叫出聲了。

  整個房間都沉浸在了單純的慾望之中。沈言身下帶來的快感讓他的大腦愈發
麻木,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能從這片粘稠污濁的池塘之內再次爬出來。

    ***    ***    ***    ***

(PS:《水銀時代》寫到這章有人應該已經知道後面兩章的節奏了吧哈哈哈,感
興趣的話可以去看《葉落知秋》)

(PS2:《葉落知秋》是徵文時期的作品,如果有兄弟在連載期關注過的話應該
知道,那篇草草收尾著實是因為字數限制,所以其實《水銀時代》的構架在那個時
候就已經有了,並不是借助《葉落知秋》世界觀的附庸之作,兩者是一個並列的關
系。《葉》這個時間段所發生的事情只是沈言成長的一個過程,不會多過兩章,
《水銀》的核心篇章是在《葉》故事的時間軸結束後。至於後面的故事,故弄玄虛
總結一下,那就是「言而無信」哈哈。)

(PS3:下章終於可以寫到顏蕊了哦吼吼)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3-10-7 17:36 編輯 ]
2013-10-7 16: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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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eifei88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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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次看H文看的是剧情,而不是肉戏,作者大才。
2014-1-11 10: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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