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monce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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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架 01-13完 作者：風花苦主
綁 架
作者：風花苦主
引 言
道貌岸然者說：聲色放縱是歧途，潔身自愛是正路，這話，你信嗎？反正，
我是不信。
從軍網看到了三張來自早年的，中南海內部聯歡會的老照片。靚麗的紅衛女
兵，先是大跳忠字舞，大唱樣板戲，然後呢？然後，就倫巴了，就慢三了。幾張
照片而已，沒有註釋，自然也不會提到後來的事情。後來呢？那些紅衛女兵，是
不是被紅旗，或者伏爾加送走了呢？什麼時候送走的的呢？清晨？黃昏？還是一
星期以後的清晨？或者黃昏？無論如何，該照片都足以證明，不管是凡人，還是
偉大的人，首先，是個人。
視線離開早年的權利中心，回到眼下的各類浮生。現行法律與幫會的幫規，
本質區別是什麼？國際糾紛與幫會的街頭火拚，本質區別是什麼？王石的婚變，
與隔壁吳老二私通婦女主任，區別又是什麼？
所有的深入剖析，都指向了一個結論：事情本身，不存在性質，是參與到事
情裡的人們，決定了事情的性質。
對於男女之事，何為天堂？何為地獄？我們該用怎樣的轉身，往返穿梭於不
同的感受之間？這是一種功力，同時，也需要一個，甚至多個，道謀相通的，完
美夥伴。
或許，你根本就不需要，你衹是無端的就想嘗試。想知道，那樣的臥室裡，
到底是天堂，還是地獄。
或許，你衹是需要，可以上演，甚至可以不斷的重演。至於演員，無所謂了，
女一號早已被你收入囊中。
或許，你衹是想驗證一下別人描述過的感受。
又或許，你必須悟道出自己的感受。
再或許，你衹是固執的想要肯定自己，或者，否定自己。
亦或許，這衹是一個劇本。
恩，或許，演繹的大幕，即將開啟。
（一）流淌的歡顏
歡顏離開了熙熙攘攘的早市，她衹是逛早市，確實沒什麼可採購的。她不做
飯，不需要柴米油鹽的繁瑣。呼朋喚友的大吃大喝，或者窩在茶樓的一隅，清茶
小點，她都能讓自己舒服起來，欣慰起來。
重慶，這個麻辣主導的直白地方，歡顏總覺得自己格格不入。走過自己的美
容院門前，想進去看看，又頗多顧慮。空著兩手，顯然是來視察的，而歡顏最不
願意扮演的，就是一個老闆來視察的角色。
返身，回到早市，買了兩衹芒果拎在手上，就兩衹。這次，她走進了自己的
美容院，那兩衹芒果足以說明，她是路過這裡的，很無意的路過。
店面經理，娟，迎了出來，笑得陽光明媚：「顏姐，你來了，你的氣色可真
好。」
歡顏用同樣明媚的笑容回復了娟，有一句無一句的搭著話，有一眼無一眼的
隨便看看。這家美容院衹有一間辦公室，是娟一直在用。歡顏稍作停歇，簡單過
問，就離開了。
四年前，歡顏和男友一起創辦了這家美容院。半年前，同男友分手，衹剩下
了這間美容院。歡顏自己無心打理，於是，請了娟來經管店面，把自己徹底的閒
了下來。娟的打理還是很出色的，井井有條。但是，業績的上升，跟利潤的上升
不成比例。
歡顏沒有選擇睜一衹眼閉一衹眼，而是選擇把眼睛全閉了起來，染指那些灰
色的收入，就隨她去吧。畢竟，娟的經管還算有效，畢竟，每個月可以給歡顏帶
來不錯的收成。這樣的收成，雖不算豐厚，但足以讓歡顏無憂無慮的閒著。歡顏
在想，換成另外的一個人來打理，也許未必有這個效果呢。
拎著兩衹芒果，回家。走過社區的大門，保安的眼睛定格在歡顏遠去的屁股
上。
高品質的瑜伽服，讓歡顏的線條，放肆的暴露在男人的視線中。
客廳裡，對著巨大的落地鏡子，歡顏完成了今天的瑜伽課程。這個課程，是
她強加給自己的，雖然每天下午還是要去瑜伽館，但是，她固執的給自己加練了
一個課時。
身體微熱，去沖涼，浴室的鏡子前，歡顏褪去了衣衫。審視，或者是顧影自
憐，歡顏注視著自己的身體。這是堪稱完美的身體，可以被劃分到無與倫比的那
一個層面。任何一個部位的單獨截圖，都是動人的曲線。這些曲線疊加在一起，
就是令男人瘋狂的畫面。高挑，挺拔，多一分則胖，少一分則瘦。墻上掛著的油
畫，劫殺雅典娜，歡顏對著雅典娜失血的軀體，做著比較。除了同樣飽滿的，流
暢的線條，歡顏，比斜臥在祭祀台上的雅典娜，更紅潤，更炙熱。
這樣的，每天的審視自己，讓歡顏充滿了自信與活力。她總在想像，那個分
手的男友，該會怎樣的惋惜，失去了這樣的身體。歡顏還在想，一個陌生的男人，
注視這樣的身體，該是怎樣的失控。
網絡生活，是歡顏重要的生活。不需濃妝淡抹，不需搭衣配飾，衹需坐在屏
幕前，嘴角還掛著乾果的渣子，就可以融通四海，這太好了。
沒有男人的半年裡，歡顏染指過兩個男人，都是在網絡上結識的。至於交往，
很簡單，每次一人，每人一次。前一個男人，是個職員，三十歲，年輕，充沛，
侷促，單薄。這個男士唯一的自信，來自於性器的尺寸和使用性器的時間。其餘
的表現，在歡顏看來，就是慌慌張張，唯唯諾諾。尤其讓歡顏不喜歡的是，他虛
無四顧的眼神，總不能執著的，熱烈的，注視著自己。
後一個男人，更好一些。年齡更大一些，更成熟一些。前幾次約會並沒有急
於直奔酒店，每次總帶著不同的禮物出現在酒廊，茶樓這些地方，送上鮮花，胸
針，香水，這些東西。唯一的一次酒店約會，給歡顏留下了美妙的感覺。那種從
容，那種舒緩，那種被唇舌滑遍全身的感覺，都是歡顏所喜歡的。後來，屏蔽掉
這個男人，歡顏是做了割肉的動作的。那男人，要談一場激烈的戀愛，而這正是
歡顏所迴避的。她還沒想好，要不要戀愛，更懼怕戀愛之後的尾音。於是，自然
的，該男，被擱置了起來。
打開電腦，一個叫鵬的男人給歡顏留言了：大美妞，你還好嗎？
歡顏沒有馬上回復，她並不熟悉這個男人，衹是偶爾在他的博客裡，看到他
的那些很大眾化的感慨。但是，歡顏的直覺甦醒了，她清晰的感覺到，這個鵬，
會給自己帶來精彩的故事。
（二）鵬的嘔吐
歡顏發呆了片刻，還是給鵬回復了：我還好，如果寂寞不算不好的話。
網絡中的男人，最喜歡聽到的就是，女人說自己寂寞。這就意味著有兩個潛
台詞被拋了出來，一是，這個女人不甘寂寞，二是，男人的機會就在於，如果你
有能力解消這個女人的寂寞。這樣的答覆，沒有給鵬帶來驚喜，歡顏遠在重慶，
鵬遠在北京，相對的距離，確實遠了些。
鵬很膩味那種，在視頻中展露性器的癖好。美好的，或者即將美好的，粉紅
色的約會，因為距離，因為視頻，瞬間變成了髒兮兮的，黏糊糊的，黑不溜秋的
畫面。於是，鵬認為自己沒有願望，也沒有能力，去撫慰一個遠在重慶的女人的
寂寞。鵬，不以為然。
三十八歲的鵬，正是個上有老下有小的階段。在這個階段之前，是鵬的，或
稱輝煌，或稱黯淡的階段。那一年三十歲的鵬，用了大概五年的時間，衹做了兩
件事情，一是努力的工作，升職，賺錢。二是努力的接觸女人，來來往往，形形
色色，絡繹不絕。
鵬接觸這麼多女人的目的衹有一個，上床，沒有上床的可能性，則立即終止
交往。他太充沛了，每天都在幻想捕獵到不同的女人，聞到不同的女人的體香。
他太好奇了，他想見識每一種女人在臥室裡的表現，然後他再去歸類總結。他太
能折騰了，以至於很多次的，酒色之後的清晨，他不知道身在何處。
又是一個夜，就是鵬想要的，迷幻的那種。喧鬧過後，那個女人匆忙的抓起
床頭的紙巾，夾在兩腿中間，再匆忙的跑向衛生間，坐在馬桶上，讓鵬的體液盡
可能短的存留在自己的體內。鵬看著她跑去的背影，暈眩了，太像昨天那個女人
了。怎麼了？重複了？昨天那個是白領，今天這個是吧妹，沒弄錯啊？鵬被自己
的意識牽引著，繼續胡思亂想。
女人，脫下牛仔褲後，渾圓的屁股都會耷拉下來一些。
女人，脫下了文胸，高聳的胸部，都會向兩邊癱軟下去一些。
女人，昏迷的高潮之後，都會快速奔向衛生間。
女人，穿好衣服，離開的瞬間，都會問：你怎麼看我？
鵬很納悶，我沒弄錯啊，為什麼對女人感覺總是重複的呢？
最後的一次獵艷，促使鵬最終放棄的了這樣的生活。剛看過花樣年華，照著
張曼玉搖曳的背影去搜索。很利索，辦理個入住手續，就直接捕獲了酒店的前台
接待。女人下班後，搖曳著來了房間，搖曳著進了衛生間。
鵬迫不及待的想擠進衛生間，創造一個做作的，迫不及待的濕吻的時候，鵬
驚呆了。藍色的旗袍褪去了，高挽的髮髻鬆散了，深邃的眼神不見了，高挑的娥
眉消失了。高聳的胸部，被演變成了兩團猩紅色的海綿。蠟黃的面孔，慘白的眼
眶上面，沒有一根眉毛。
鵬驚悚的看著眼前這個，從仙女瞬間就變成了妖孽的女人，不知所措。
女人很淡定的說：「你有放棄的權利。」
鵬醒過神來，應和著：「是的，我要行使我的權利了，我很抱歉，但是，我
還是要行使自己的權利。」
隨即，奪門而逃。
自此，鵬落下了兩個病根。痛恨化妝的女人，並且，痛恨文胸生產廠家。
鵬嘔吐了，他覺得自己就是一衹流浪的公狗，他覺得自己該結束這樣的日子
了。
後來的鵬，就娶妻生子了，後來的鵬就再也沒有接觸過，除了妻子以外的任
何女人。他自認為見識到了所有類型的女人。他覺得不能再做那衹四處嗅探，鼻
子都蹭破了皮的公狗。他覺得，妻子是唯一沒有急於奔向衛生間的女人。況且，
能有效射精的次數被揮霍得夠多了，剩下的次數，還是留給妻子吧。
這個階段的鵬，和下個階段的鵬，就很簡單了。走路不抬頭，不用左顧右盼，
他很清楚，那些招展的時裝下面，沒什麼區別。社交不貪歡，他越來越佩服自己
的冷靜，即使是盛大的，美女如雲的大爬梯，他依然可以早早的退場，靜靜的回
家。每當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熟了，瓜熟蒂落的，成為了一個有尊嚴的男人。
鵬給歡顏的回復，很符合重慶的直白氣質：你的寂寞，衹有男人才能解消，
你需要的不是充實，是男人，如果你否定，我視你為撒謊。
歡顏覺得，犯不上對一個遠在北京的男人撒謊，歡顏承認，男人可以消解自
己的寂寞。但是，歡顏，也向鵬強調了一個內容：我找一個男人約會，比我在家
樂福的貨架上找到一罐澳洲進口的蜂蜜，要更容易。我沒有隨意的約會，不是我
沒有慾望，是因為，能讓我燃起慾望的男人，寥寥無幾。
鵬：你很挑剔
歡顏：我有資格挑剔
鵬：你需要的不是新的男人，而是以新的方式接觸男人
歡顏：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鵬：好吧，我有興趣，如果你也有時間，我嘗試著給你一些啟發
歡顏：我有興趣聽聽你的新的方式。
鵬：那麼，你可以說說，你曾經有過的性幻想。
歡顏：……
（三）詭異策劃
其實吧，我算是保守的，迄今為止，我深度接觸的男士，含學生時代，不超
過五人。
其實吧，我想適當的放縱，又不想讓人們認為我放縱，這很矛盾。
其實吧，我有自信，我能收放自如的放縱，不會沉迷，不會錯亂
其實吧，我更希望被佔有，被優秀的男人的佔有，我想知道，我到底有多大
強度的吸引力。
其實吧，我知道，男人也是多姿多彩的，我很想去欣賞不同的風景。
其實吧，我覺得，如果我也選擇放縱，我會獲得比其它女人更高質量的約會。
其實吧，我還幻想過，更荒誕的場景，呵呵，我真噁心
其實吧，我不需要很多的放縱，哪怕衹有一次，也是我燦爛，或者，糜爛，
的見證。
其實吧………
說了這麼多，你會怎麼看我？
喂，在嗎？
喂……
歡顏，被催眠了，自顧自的，把內心世界的幻想，都變成了文字，打在了屏
幕上。她甚至都沒有注意到，鵬的頭像已經灰暗了下去。歡顏暗罵，真離譜，還
聽你個狗屁的建議。
下午，照樣是瑜伽訓練課時，然後，照樣是在茶樓等幾個姐妹閒聊。歡顏來
的最早，老街的十八梯茶樓裡有古箏的彈奏，歡顏喜歡安靜的聽。
蕭蕭第一個來了，坐在窗邊的歡顏看到了，她是從一輛黑色轎車裡邊下來的，
而那不是蕭蕭老公的車。
蕭蕭，近乎炫耀的展示著她的新挎包。更加肆無忌憚的在歡顏的面前，講述
著黑色轎車男的慇勤與出眾。歡顏真的聽進去了，歡顏甚至有些嫉妒，憑姿色，
憑品行，歡顏比蕭蕭更有資格獲得男人的追捧。況且，蕭蕭是有夫之婦，而歡顏
還是獨身的。
晚間，回到家的歡顏，還在琢磨蕭蕭那放肆的笑。受到蕭蕭的刺激，歡顏再
次打開電腦，她對鵬的提議依然抱有希望。果然，歡顏收到了一個離線文件，是
鵬發來的，是一個文檔。
看過了文檔，歡顏進入了癡呆的狀態，那是她做夢都沒有想到過的，及其荒
唐的事情。這個文檔，是一個策劃文件，策劃案的名稱叫做《綁架》。
本案的大致意思就是，鵬邀請歡顏去北京，以被綁架的形式，在那裡逗留２
４小時。文件中特別註明了這個策劃的性質：綁架的形式，溫柔的細節，激情的
交流，浪漫的旅行。在這２４小時期間的晚間，歡顏會同時與四名男士發生親密
關係，其中也包括了鵬。更催命的是，歡顏很可能，衹能看到其中一個男人的面
孔，或者，乾脆，一個都看不到。
策劃文檔很細緻，包括調查問卷。其中，就包括了，向歡顏詢問，對男士，
年齡，職業，體型等的要求，等等。
歡顏又把癡呆的狀態持續了片刻，甦醒過來。
這太荒誕了，她連是否放縱都沒有想好，竟然被建議與多人親密。
這太離譜了，旅行就旅行，艷遇就艷遇，竟然還弄出個綁架的形式。
這太震撼了，我可以選男人，我可以同時擁有。這太離奇了，這樣的遇，艷
到了極點，從此可以成為非凡的女人了
歡顏在冥想中緩過神來，對著屏幕發出去一連串的問題。為什麼要採用綁架
的形式？為什麼不能看到全部的男士的面孔？為什麼衹有２４小時，而不是更長？
為什麼要做一件這樣的事情，意義何在？
這次，鵬的頭像亮了起來，並對歡顏的問題做了依次的回答和解釋。
採用綁架的形式，衹是形式而已，是為了給這樣的一次接觸，包裝一個故事
的情節。絕不會發生真正的綁架所實施的拘禁，傷害，等等。正相反，極盡溫柔
的愛撫行為，會貫穿始終。唯一讓歡顏趕到限制的，衹有預案，提前溝通好的預
案。一旦開始接觸，決不再修改的預案。換句話說，那預案，就是一個劇本，每
個人，必須把自己的角色演繹到底，無論你是綁匪，還是人質。
因為擔心歡顏會緊張，擔心歡顏不能盡情的釋放，建議在親密時刻，絲巾蒙
面，而這也正符合了綁架的特徵。男士們不怕亮相的，衹是看歡顏自己的選擇了。
同時聚集若干個優秀男士，很不容易，更不會持續很長的時間。所以，劇情
規定，衹能持續不超過２４小時。
至於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一件事情，鵬說：「這是你的需要，這是你的幻想，
我們願意通過努力，把你變成一個與眾不同的女人。同時，我們也會成為與眾不
同的男人。如果你首肯，我們經過更深入的溝通，然後就準備實施。如果你拒絕，
好吧，這就算是我個人的一次冥想吧。」
鵬的回答，讓歡顏再次恢復了癡呆狀態。
鵬：「還有其它的問題嗎？」
歡顏：「沒有，呵呵，目前沒有了，讓我再想想……」
（四）讓我走進你的劇情
這一整天發生的事情，徹底顛覆了歡顏的原始狀態。要不要來一次終極放縱，
她開始了糾結。整個夜，似睡非睡的混沌狀態。還是要早起，還是要去早市，有
規律的生活，給了歡顏一定的安全感，暗示著自己，我還是一個有規矩的人。
回到家，忽略了每天加練的瑜伽課時，一屁股坐在電腦前。她怕鵬在線，她
怕鵬詢問她考慮的結果。而她，又鬼使神差的，坐到了電腦前。其實，她看到了
鵬亮著的頭像，心緒紊亂，還是忙不迭的，有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歡顏：能告訴我另外三個男士的相關信息嗎？
鵬：你的問題告訴我，你幾乎已經同意了這個策劃，你必須肯定的告訴我，
你同意，否則，我拒絕再回答你的任何問題。
歡顏快速的運轉自己的大腦。安全問題，可以忽略，這樣的一個策劃，歹徒
是不屑於實施的。費用問題，可以忽略，這是不是問題的問題。衛生問題，可以
忽略，我也可以提出我的要求。時間問題，可以忽略，衹要別跟大姨媽碰面，其
它的時間都無所謂了。那麼，我該怎麼回答鵬呢？
歡顏：是的，我同意，我可以提問了嗎？
鵬：我先就本案的其它策劃細節，向你介紹一下吧，如有遺漏，你稍後再問。
鵬：首先，說費用，如果你不介意透露自己的身份證號碼，我可以給你預定
往返機票。如果你介意，那就衹能自掏腰包了。其餘在北京的一切費用，不用你
考慮和參與。
其次說安全，參與本案的男士，我也是臨時從網上篩選的，我會對它們逐一
的面試，相信我的閱歷和判斷，能夠選到優秀的男士。我會充分的說明本案的性
質，其餘三位男士，必須遵守我對你的承諾。男士的選擇，我會著重的考慮職業
範圍，比如，職業經理，警官，律師，創意產業，服務行業的。標準很簡單，既
不能呆頭呆腦，也不能邪念叢生。
再次說安全，我是春暉園溫泉酒店的VIP ，我可以預定到及其私密的湖畔別
墅，帶有兩道視頻門禁系統的安全體系。
你從重慶出發，衹需要帶好你的手機，充滿電，剩下的，再沒有需要你考慮
的細節了。
最後，實施的時間由你來決定，最好在一個月內，否則，室外的溫泉池，就
失去了情趣。
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歡顏：我介意透露自己的身份證號碼，我自己可以定往返的機票。那我２４
小時的用餐怎麼解決呢？誰來機場接我？誰又送我走呢？劇本裡邊，我的手機會
被沒收嗎？
鵬：此類細節，目前拒絕透露，請相信我能做好最體貼的安排。別再問了，
給我們的，特別的時光，留一點懸念吧。
至此，歡顏不能再詢問什麼了。這樣的約定，讓歡顏激動得戰慄。她似乎看
到了，從北京回到重慶之後，蕭蕭那顫抖的小腿，和艷羨的目光。
接下來就是時間的問題了，不能急。不能讓鵬覺得，自己已經無法自持了。
再有，要給鵬時間，去選擇男士，那是將在自己的生命中留下痕跡的，素昧平生
的，陌生男人。
歡顏：一周以後的週末好嗎？這個時間可以嗎？喂，在嗎？喂……。
鵬的頭像，又無端的暗了下去。
歡顏把目光從電腦屏幕上移開，看看傢俱，看看電器，看看魚缸裡的魚。沒
錯，這是真實的，不是夢境，我竟然答應了那樣的一個邀請，我竟然要走進那樣
的一個劇情。這尚未發生的一切，已經足以使歡顏迷離了。
（五）素質與教養
鵬開始了男士的選擇，之所以稱為選擇，而不是召集，鵬跟歡顏的感觸是一
樣的。找到一個可以上床的男人很容易，找到一個具備情人素養的男人，就不容
易。對於歡顏來說，上床的男人，可以不是情人，但是必須具備這樣的素養。
鵬的網絡篩選並不順利，形形色色的人等，很難辨別出人的質量，這讓鵬大
傷腦筋。要對歡顏的感受負責，這是鵬最大的壓力。大家素昧平生，一次美妙的
體驗，和一次失敗的經歷，都會給歡顏帶來最深重的影響，毫不誇張的說，鵬在
重塑，歡顏的，對於男人的理解，和價值觀。
連續兩天的網絡溝通，讓鵬崩潰了。鵬的眼睛裡，高頻率的出現了兩個詞彙
「素質」「真誠」，每個人的額頭上，都貼著最少一個，這樣的標籤，而事實上，
這些人衹知道這是個美好的詞彙，卻不是真的符合這兩個詞彙的標準。
北京已入深秋，時間顯得緊張了起來，如果不能在一周內確定人選，再過上
半個月，人們就將一身雞皮疙瘩，哆哆嗦嗦的坐在溫泉池旁。那樣的話，鵬設計
的一個香艷的畫面，會變[-成-|- 人-]們難捱的時間，這是鵬不能接受的。
最原始的，最有效的辦法，面試，面對面的去感受對面的男人，鵬設身處地
的，以歡顏角度審慎，決定了這樣的方式。
北京，望京，尚湖軒茶樓。來這裡喝茶的韓國人，比中國人多，追捧儒家文
化不是壞事，算是他們認祖歸宗吧。鵬沒有預定，一早就來了，選了一個靠窗的
單間茶室，眼皮子底下就是樓下的停車場。這個包間有個好聽的名字「雨廳」。
今天他要在這裡進行一整天的面試，已經分時段的預約了大概十名男士，鵬
還帶著電腦，還可以隨時再約，今天，鵬就打算耗在這裡了。鵬交給服務生一個
U 盤，裡邊儲存了一些音樂，有鋼琴，有古箏，還有一些電影插曲。
網絡交流的失敗，讓鵬的心理起了變化。原本平和的，客觀的心態，變得有
點抬槓的意思了，這很危險，而他卻沒有意識到危險的存在。
叫來服務生，是一個俊朗的小男孩。鵬讓他把這個房間的背景音樂放得很大。
泡上一壺大紅袍，香氣瀰漫開來，慢慢的喝，這將是鵬的，艱難的一天。
迎來了第一個面試的男士，鵬在電話裡，把茶樓包間的名字告訴了男士。人
馬上就要到了，鵬打起了精神頭。是個年輕人，三十出頭的樣子，中等身材，勻
稱，眼鏡的度數很深，從側面，可以看到鏡片上一圈圈的紋路。談話在舒緩的節
奏中開始了。
鵬：您自稱素質男士，請您描述一下您的素質好嗎？
男士：我是地球物理專業碩士，留學德國法蘭克福四年，現在國企上班。我
不吸煙，不喝酒，沒有不良嗜好，我的學歷和經歷，足以顯示我自身的高素質了。
目前，我是獨身。
鵬：您在德國期間，去過那裡的紅燈區嗎？
男士：沒有去過，我覺得那裡充滿危險。
鵬：您使用香水嗎？
男士：沒有使用過。
鵬：可以說說您為什麼沒有結婚嗎？
男士：沒有遇到合適的。
鵬：您最後一次同女士的親密接觸在什麼時候？是怎麼認識的？你們在什麼
環境約會？目前還在保持關係嗎？這個問題，您有權不回答，呵呵。
男士：呵呵，我願意回答。最後一次是跟我下級的一個女同事，大概在一個
半月以前，在她的出租房裡，目前，衹是同事關係，也沒有再接觸了。
鵬：為什麼沒有再接觸了呢？
男士：我不太清楚。
整個的交談過程，持續了十分鐘。該男士，沒有問及關於歡顏的任何信息。
也許是由於緊張，該男士右腳點地，右腿一直在不停的上下抖動。鵬給他加了三
次茶水，他沒有回應一次謝謝。男士的右手，始終放在隨身帶著的電腦包上。牛
仔褲的正面，比側面的顏色要深一些，顯然是穿了有一段時間了。眼鏡片背後的
目光，並不專注，稍顯散亂，在回答敏感話題時候，一直是看著窗外的。
送走了這位男士，鵬的心態又在劇烈的起伏了。鵬開始鄙視那些企業的人力
資源經理，這些人把「素質」作為招聘條件，竟然誤導了大批高學歷的人士。結
果，那些找到了工作的人，開始用「素質」這個詞來混社會環境了。社會環境不
是工作，能把工作幹好，就是高素質的。一個高深的學歷，還不足以支持一個人
清晰的，流暢的處理好社會事務。素質這個詞，被不同的人們，解讀得十分豐富。
然而，豐富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成了垃圾詞彙。
短暫的空閒，鵬想起了兒時的經歷。一碗米飯，鵬沒有端起碗來吃，趴在桌
子上用筷子挑著吃。結果被父親一個爆栗，敲的昏天黑地，那頓飯也被免除了。
那時候，父親最經常教訓的話當中，就有一句：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吃有吃相，
走有走相，相端，才會品端。這些教訓，對鵬後來的人生走向，是起了決定性的
作用的。
鵬在想，也許是人們把素質和教養這兩個概念弄混了吧？素質，應該是注意
一些細節的表現，是被約束和要求之後的表現，顯得有些刻意。而教養，是在漫
長的成長過程中積累起來的，會自然釋放出來的，規矩的，通達世理的態度。鵬
的董事長，就曾經指著鵬說，給我一個小時的時間，與你交流，我就可以準確的
描述出你的成長背景。鵬相信這樣的說法，時至今日，鵬似乎也具備了這樣的能
力。
第二個男士的到來，讓鵬很是詫異，他沒有在電話裡詢問包間的名字，而是
徑直的找到了。
（六）履行真誠
這個男士通過詢問前台服務生，得知雨廳衹有一個客人，是在等人的，就直
接的進來了。握手，落座。
鵬先讓男士做了自我介紹，期間，認真的觀察了該男士的細節。壯實的身型，
腹部沒有贅肉，一身卡其色的休閒衣褲，大方得體。語速中等，平穩，沒有多餘
的口頭語。坐姿端莊，表情親切自然，始終保持著微笑。鵬暗自推崇，某醫療設
備廠家的大區經理，就應該是這樣的氣場。
對話溝通進行的很流暢，該男士詳細的詢問了歡顏的個人情況，以及本次策
劃的原始動機，並表示很有興趣參與。之後，該男士嚴謹，清晰的交流思路，給
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男士：恕我直言，您為一個並不熟識的女士組織一次這樣的聚會，您的收穫
是什麼呢？
鵬：美感，我覺得那樣的聚會，會是動人心魄的，充滿美感，這是我能得到
的。
男士：您不覺得在圈定參與人員之後，男士們應該有一個集體的交流嗎？比
如，組建我們自己的QQ群。一是，我們也需要有一些相互的瞭解。二是，我們需
要宣佈自己的紀律，比如，禁止拍照錄音，等等。
鵬：恩，您很細緻，您的提議很好，在圈定人選之後，我們會這樣做的。
男士：我注意到了，您剛才說的是我們，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已經入選了呢？
鵬：呵呵，我想是這樣的。
這樣的面試，讓鵬全身通泰，神清氣爽。這樣的一個思維活躍，富有親和力
的，渾身散發著強大氣場的男士，是這樣的聚會的最佳選擇。
跟這個男士告別的時候，男士拿出一個精緻小巧的禮盒，裡邊是一衹金黃色
的巧克力高跟鞋。
男士：麻煩您把這個小禮物轉贈給歡顏女士，並祝她旅行愉快。
鵬：您的睿智再次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不用再向我印證了，您確實已經
被確認參加了。至於禮物，還是等到見面的時候，您親手送給她吧。
雙方再次確認了聯繫方式，並約定繼續在網上交流。他讓鵬稱呼他的網名：
銅城。鵬在窗前看著他離開，鵬注意到，他走出了茶樓，立即點上了一支煙。
臨近中午的時候，鵬感覺餓了，叫服務員上了茶點，填飽了肚子。
剛剛吃完，又來了一位男士。熱烈的，喜氣洋洋的那種，開門見山的直白。
－－要跟咱們玩兒的那妞漂亮不，你看過照片了嗎？
－－你們準備怎麼玩兒？什麼時候玩兒？
－－我玩兒過很多次了，女人都誇我玩兒的好。
－－現在玩兒這個要注意安全啊，南京不是就出事了嗎。
－－我想讓我老婆也玩兒這個，衹要她一玩兒上，我就再也不用背著她出去
玩兒了。
－－你看我怎麼樣？玩兒這個，我很真誠的。
鵬不再說話，交流被這個男士主導著。每句話都在重複的「玩兒」，讓鵬很
反感。鵬策劃的，充滿浪漫情調的，充滿人文關懷的聚會，被一個「玩兒」，給
污染成了，每天都可以隨意發生的淫亂，這讓鵬覺得無所適從，也沒有興趣給他
講解其它的細節了。
至於真誠，鵬覺得，這個詞彙被再次糟蹋了。慾望不是真誠，願望也不是真
誠，真誠是需要時間的標尺來測定的，坦率的，深度瞭解的，更多的為別人考慮
的，美好的付出行為。如果說強烈的慾望就可以算是真誠，那麼，人們對財富，
對名車豪宅，簡直是太真誠了。如果真誠必須是被接納的，鵬第一個就先真誠了
張柏芝再說。鵬還在想，張柏芝也許會說：如果你這也算真誠，如果我必須接受
真誠，我會忙的連洗屁股的時間都沒有哎。
臨近傍晚的時候，鵬一共見到了九位男士，還有一位沒有如約前來。除了青
銅，鵬還選定了一位男士。這個男士，叫做勇，是一家銀行的信貸評估師。有著
良好的教育背景和穩定的婚姻環境。常年的泡健身房，貼身的襯衫，被撐得緊緊
的，暴露著肌肉的形狀。結婚六年了，有過一次出軌，他很有激情嘗試一下優雅
的，瘋狂的女人。
還是差了一個名額，這讓鵬有些懊喪，折騰了一整天了，還是差了一個。這
樣的事情，寧缺毋濫，這不是歡顏給鵬的標準，這是鵬的底限。
叫來服務生結賬，出乎意料的是，年輕的小服務生進來後，隨手反關了房門。
小男孩：先生，首先，請原諒我在門外無意中聽到了你們的談話。我對您描
述的那個事情，很想往，那是令人振奮的。如果您不介意我的年齡，我很願意參
加，相信我能讓女士感覺到我的價值。我２８歲，在首經貿攻讀博士，在茶樓做
服務員，是我週末的兼職。我家裡不缺錢，我出來工作，衹是想證明，我具備獨
立生存的能力。還有，請您不要誤會，我有女朋友，我不缺少性，我衹是很想經
歷一次您策劃的，這樣的事情。不怕您笑話，這樣的場景，我幻想過很久了。這
是，距離可以實現，最近的一次，決定權，就在您的手裡。
鵬不說話，注視著小男孩。挺拔，利落，沒有中年人的臃腫。黑色的西服工
裝，穿在他的身上，顯得有些短小。他的整體敘述，條理，順序，語言結構，都
是修養的體現。這樣的勇氣和幻想，也是年輕的，熱血噴張的體現，或許，他就
應該是那最後一個人選吧。
鵬開口了：既然你都聽到了，我也就不在多說了，希望你能表現出你最浪漫
的，最有激情的一面，把你的電話告訴我吧。
小男孩：感謝您的選擇，我會為那個美輪美奐的場景，做出自己的貢獻。以
後，您就叫我「小魚」吧。
（七）春的夢
三天過去了，歡顏的日子過得神不守舍，甚至在瑜伽的課時，也會走神。鵬
描述的那個場景，讓歡顏經常無端的興奮。最近的三個夜晚，歡顏更多的撫摸自
己的身體，每次，都可以達到高潮。於是，最近的三天，歡顏都是在高潮後的昏
厥中入睡的，自然，春夢了無痕。
從早市回來的時候，保安，慣例性的，對著歡顏的屁股行注目禮。歡顏每次
都可以察覺到，而今天，歡顏轉身走了回去，逕直走到保安的面前：你是每天都
在看我嗎？我美嗎？
儘管歡顏的臉上笑容可掬，保安還是轉身就跑進了門房，再也沒有出來。
黯淡了三天的鵬的頭像，再次跳躍了起來，歡顏覺得，彷彿生命的節奏，也
跟著歡快了起來。鵬留言說：本週五，１０月２６號，可以實施計劃。這是你最
後的決定了，不管如何決定，你都沒有機會再反悔了。如果你確定來北京，請打
我留給你的電話號碼。
歡顏失去了往日的矜持，慌亂的找手機，慌亂的播出了號碼，在陽台上，信
號最好的地方，慌亂的踱步。電話接通了，鵬的一聲，輕輕的問候，歡顏立即停
止了踱步，溫順的坐在了陽台上籐椅裡，身體向後仰了下去。
鵬：你還好嗎？我知道你會打電話來，那樣的一個策劃，我自己都激動的難
以自持，我相信，你也是這樣的感覺。千萬要記得哦，這是綁架，你要遵守我制
定的遊戲規則哦。
歡顏的骨頭碎裂成了一堆殘渣，那個聲音，太美了了，空靈的，溫暖的，帶
有回音。
歡顏：是的，我要去北京，是的，我無法抗拒那樣的誘惑。我相信，你能帶
給我無與倫比的體驗。我馬上定週五和週六的往返機票。定訂票完成後，我會把
航班號和落地時間發給你，不是QQ留言，是發到你的手機上，方便嗎？
鵬的心臟開始噼裡啪啦的亂蹦，語速，語氣，音色，禮節，樣樣精緻。鵬的
眼前，搖曳著一個熱烈的，華麗的，女人。
鵬：恩，我們，期待你的到來，不是我，是，我們。
歡顏：你真討厭，我倒要看看都是些什麼樣的瘋子。
這最後的一聲討厭，讓鵬險些就射在了褲子裡。
鵬的QQ群已經建好了，加入了銅城，勇，和小魚。先是細緻的銅城公佈了幾
項紀律，比如，不許拍照片視頻，私密時間內，關掉手機，不能被電話打擾，等
等，四人一致的通過了。鵬，恰合時宜的公佈了一張歡顏的照片，穿著瑜伽服的
歡顏，立刻引起了一段群內的騷動。
鵬說：我們把時間定在週五的晚上了，這樣，不會更多的影響各自的家庭生
活。大家協調好時間，如果能有多餘的時間，我們就用自己的特有的方式，再陪
護歡顏一下。機場的接送，週六的早餐，午餐，都需要有人來安排和執行，還是
用我們特有的方式，接下來，大家說說自己的方便的時段吧，我們再進行一下分
工……
歡顏的訂票很順利，但因為是週末，歡顏衹定到了稍晚一點機票。晚上七點
半的航班飛北京，第二天下午四點的航班返回重慶。歡顏把信息發給了鵬，鵬馬
上回復了，除了歡迎，鵬最大的擔心，竟然是歡顏的晚飯怎麼解決。這讓歡顏感
覺很是溫暖，她告訴鵬，平時的晚飯也衹是簡單的水果和茶點，國航的飛機上，
正好提供這些，幾乎完美的吻合。
鵬的QQ群，這幾天很是熱鬧。四個人在不斷的提議一些新的細節，讓私密的
時間，更有情調的細節。慢慢的，可能會發生的，慌亂無序的場景，被大家梳理
得井井有條。
週五的早晨，歡顏破例的，沒有去早市。倒是跑去了自己的美容院，抱了一
大堆護膚品回來。然後，一頭扎進衛生間，玩命的洗澡，像刷屍一樣的。泡在撒
了玫瑰露的浴缸裡，狠狠的泡。
最近的兩天，歡顏沒有吃任何肉類和辛辣的食物，倒是喝了不少的花粉營養
液和蜂蜜，放屁都是荊棘花的味道。
直到歡顏確認了，身體上的每一寸皮膚，都處於最潔淨的，最芳香的狀態。
精心的修剪指甲，手和腳的，畫上妖冶惡俗的紅，她深怕暗淡的顏色，讓自
己的指尖，隱形在男人們的皮膚上。
拿著新買的，鋒利的剃刀，對著自己的小腿比來比去。最終還是放棄了，萬
一劃個哪怕是最小的口子，都會丟分的。
輕輕的眼影之後，就再無粉黛了。歡顏不需要妝容，多餘的脂粉，會讓她覺
得，丟失了自己。
歡顏叫了娟開車來，送自己去機場。不願意乘坐出租車，是因為，萬一那車
裡有不好的氣味呢，歡顏，深怕被沾染上。
（八）粉紅羅網
首都機場，T ３航站樓，從空中看下去，就是個巨大的，銀色的大王八，趴
在廣袤的京東平原上。整個十月，是北京全年的，唯一的，最好的季節。
落地，開機，收到一條信息，卻不是鵬發來的－－我是來接你的人，國內到
達出來後右轉，我在電梯口等你，抱著一束鮮花，其中，有一衹奪目的粉紅唇。
歡顏很順利的找到了這個人，俊朗，高挑，灰色的襯衫平整的塞在褲子的裡
邊。握手，接過鮮花，粉紅的唇上，佈滿了閃爍的金粉，耀眼。
男士開口說話：我是鵬的朋友，你就叫我銅城吧，鵬臨時要處理一些事情，
實在是走不開了，就安排我來接你了。他讓我向你表達歉意，我會把你送到他指
定的酒店，他隨後就會來看你。
歡顏：你是她的什麼朋友？他沒有告訴你我是誰嗎？
男士：我們是很多年的朋友了，他沒有告訴我您的任何信息，衹是讓我替她
接機，並送到酒店。
歡顏不敢再問了，這個人應該不是參與劇情的人，不能讓他知道更多的事情
了。
坐上車，黑色的帕薩特，歡顏抱著鮮花，一個人坐在後排，很是寬敞。從側
後方看去，正在開車的男士很有型，濃密的鬍鬚顯然是剛剛刮過的，一直延伸到
鬢角，留下一片青色的鬍子茬。歡顏在幻想，那樣鬍子茬，滑過自己的臉頰的感
覺。歡顏還聞到了香水的氣味，很男人的味道。
歡顏打破了沉寂：您用的是什麼香水？
銅城：呵呵，您很敏感，我用的是大衛杜夫的ECHO回聲，呵呵。
歡顏：男士用香水是個好習慣，呵呵。
銅城：我平時不用，偶爾才用，呵呵
歡顏：我們距離酒店遠嗎？
銅城：不遠，三十分鐘就到了。
三十分鐘，確實短暫，沒有遇到北京臭名昭著的堵車，鵬選擇的酒店位置，
真是貼心。把歡顏送到酒店的主樓，銅城就走了，告別的時候，歡顏看到了銅城
的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亮光。
歡顏到酒店的前台，報上了預定的房號，拿到了一張房卡。接待員告訴她，
房卡本身也是一張有授權的消費卡，可以在酒店範圍內的任何場所消費。隨後，
接待員引領著歡顏，去自己的房間。
春暉園溫泉度假酒店，以地熱溫泉馳名的酒店，有巨大的室內溫泉遊樂場。
整個建築群，圍繞著一個湖泊，歡顏的房間，就在最僻靜的一段湖邊，有著高深
的院墻的，湖畔別墅。隨著接待員走，離開了熱鬧的主樓和停車場，一條幽深的
小路，掩映在竹林中，通向湖邊。歡顏的房間正面，有一個露天的花台，可以午
後小憩，還可以看到波光粼粼的湖水，房間的背面，高深的院墻圍繞著，一個私
密的溫泉池。
刷卡，走進房間，歡顏馬上就鬆散了。到處是粉紅的顏色，壁紙，沙發，地
毯，床品，都是粉紅色。高低錯落的房間佈局，客廳，下沉式的，就在門口。臥
室，開敞式的，在一個高台上。接待員把花束插在花瓶裡，為歡顏泡上一杯清茶，
就離開了。
客廳的茶几上，有一衹精緻的巧克力高跟鞋下邊，壓著一張卡片。
－－歡顏，我們歡迎你的到來，祝你旅行愉快。你需要熟悉和適應房間，包
括房間內各各功能區域的佈局，傢俱的形狀，台階的位置，等等。然後，你就可
以穿好睡衣，蒙好眼睛，坐在溫泉池的中央了。溫泉池水溫４５度，在這個季節，
這是最適宜的溫度了。整個過程，你衹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從你看到這張卡片開
始，一個小時後，我們，會準時進入房間。請你務必蒙好雙眼，請你務必遵守游
戲規則。好了，從現在開始，你是被我們綁架的女人了。祝好！鵬！
短暫的驚喜之後，歡顏毛骨悚然。那四個人，他們在哪裡？他們怎麼精確的
知道我進入房間的時間？他們會魚貫而入，還是陸續的到來？為什麼要坐在溫泉
池裡？為什麼不是客廳，或者，床上？為什麼……。
來不及多想了，一個小時，並不充裕。隨即，歡顏流竄在整個房間內。後院
的溫泉池，冒著熱氣，伸手試水，很舒適。用腳步測量了從溫泉池到床邊的距離，
然後，閉著眼，又走了一遍，兩個拐彎，二十五步。
竄進衛生間的時候，歡顏喜悅了。一件全紗質的浴袍，輕輕的飄動在掛衣鉤
上，浴袍上的關鍵位置，都是精彩的刺繡，除了刺繡，完全通透。還有一條同樣
材質的方巾，放在手盆台上，那應該是用來蒙住眼睛的了。
打開衣櫃，暈啊，裡邊有最少二十個衣架，呵呵，足夠全部的人掛衣服了。
床頭的紙巾，不是酒店配發的，是專門帶來的。檯燈的燈座上，有一顆裝的，精
致的，避孕藥。
歡顏看看時間，折騰完了這一圈，才用了不到十五分鐘。歡顏，褪去衣衫，
高挽髮髻，穿起了那件輕飄飄的浴袍，站到了浴室的鏡子前。
這就是我，就是這樣的我，隨後，不知是獲取，還是奉獻，不知是昇華，還
是淪陷，總之，他們，就要來了……
（九）迷迭香
時間到了，歡顏蒙好雙眼，坐在了溫泉池中央的石頭台階上。紗質的浴袍，
隨意的漂浮著，像蔓延在身邊的幾根，溫熱的水草。眼睛是真的蒙好了，甚至勒
得有點緊，足夠嚴密，一是怕鵬指責她不遵守遊戲規則，二是，一旦眼罩脫落了，
歡顏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沒有勇氣去與四雙眼睛交流感受。
聽到了打開房門的聲音，歡顏緊張起來，明顯的感覺到小腿肚子越來越僵硬。
稍後，就聽到了男人們的讚美，歡顏僵硬的端坐著，不敢輕舉妄動。
歡顏你好，讓你久等了，歡迎你來到這裡歡顏你好，你比照片看上去更加動
人歡顏你好，希望我們能為你留下美好的感覺歡顏你好，你真漂亮，就像一衹出
水的荷花，衹不過，像是從冒著熱氣的開水裡出來的。
這最後的讚美，打破了最後的尷尬，歡顏撲哧的笑出了聲。是的，從此再無
界限。
歡顏，胡亂的點著頭，胡亂的微笑著，胡亂的說著謝謝。至於那些讚美的聲
音，歡顏分辨不出人數，更分辨不清方向。
歡顏真的放鬆了下來，換了姿勢，斜斜的坐在石頭上，臉頰緋紅：你們是誰？
告訴我你們的名字啊？
一個聲音響起：你是人質，沒有資格問過多的問題，不過，我們還是準備自
我介紹的，哈哈哈哈，男人們的，狂的，笑。
一雙手，溫暖的，堅硬的，在水中，就拉住了歡顏的雙手：我告訴你，現在
我是跪在你的面前的，不是朝拜，是因為泡在水裡暖和，露出水面有點冷（包括
歡顏在內的哄堂大笑）我是你即將擁有的男人之一，我用的香水，是HUGO的軍用
水壺。我的耳後，有香水的味道，聞到了嗎？請你記憶一下吧，這可是你用來破
案的唯一線索。
又是一雙手，從背後圈住了歡顏的腰肢：我現在的姿勢，跟前邊那位不一樣，
我是站在你的身後的（再次哄笑）我是你即將擁有的男人之一，我用的香水，是
阿迪達斯的陽光。聞到了嗎？哈哈，記住了嗎？泡完了溫泉，味道可就要消失了
哈。隨即，一個額頭湊到了歡顏的鼻子前面。
又是一雙手，放在了歡顏的一條腿上，飄動的浴袍，被這雙手趕走了，皮膚
挨著皮膚：我也跪在你的側面，我也怕冷（持續的哄笑）我是你即將擁有的男人
之一，我用的香水，是GUCCI 的罪愛。請你一定要用心記憶，這個味道，還會在
出現的。
最後的一雙手，放在了歡顏的肩上，粘在身上的浴袍，被撥開了，歡顏原本
冰涼的肩頭，瞬間的溫暖了：我也想跪著跟你說話，可是，我這下邊的池底是一
個排水的洞，我跪不下去啊（最大的一次哄笑）歡顏笑得梨花帶雨，嬌癲的的打
了一下這雙手：我是你即將擁有的男人之一，我用的香水，是DAV IDOFF 的冷水，
別看名字冷，俺心裡可是一團火，哈哈哈哈。
歡顏笑累了，歡顏的身上，佈滿了游動的手，歡顏坐累了，歡顏在想，該向
哪個方向依靠過去呢？實話實說，這麼短的時間，四種香水的味道，歡顏覺得自
己根本就不會記得住。歡顏依舊沒有放棄詢問：對了，剛才，送我酒店來的那個
人，也是用的大衛杜夫，你是那個人嗎？
一個聲音：你這人質不乖，哪來的那麼多問題，我先堵上你的嘴再說。
隨即，一個重重的，令人窒息的濕吻，席捲而至。歡顏被逗笑了，掙脫濕吻
的短暫瞬間，歡顏叫喊著：好啦好啦，我再不提問題了，隨便你們是誰了。
有一些手，離開了歡顏的身體，身邊不停的響起嘩啦嘩啦的，攪動水的聲音。
隨即，感覺到紗質的浴袍被徹底的剝離了。身體被一個堅硬如鐵的臂膀，用一個
新娘抱的姿勢，托舉了起來，離開了水面，隨即，一條溫暖的浴巾，帶著陽光的
味道，裹在歡顏身上。歡顏真是坐累了，順勢把頭靠在那個鐵一樣的肩膀上，嘴
唇，兀自貼著那皮膚，嗯，這是罪愛的味道。
身體隨著走動的節奏，輕微的顛簸，感覺到有兩次的轉彎，歡顏知道，這是
走向臥室的。罪愛的味道，伴隨著她走向床邊。歡顏暗笑，早知道是被抱著走的，
剛才，也用不著自己閉著眼睛演習了。
輕輕的，依次的，頭，肩，背，臀，腿，像一片葉子，緩慢的降落在，記憶
中，粉紅色的，棉絮裡。隨即，浴巾被揭開，幾滴清冷的香，撲面而來……
（十）懸浮
幾滴清涼的香露，滴撒在胸前，順著起伏的坡度，緩慢的流淌。好熟悉的味
道啊，該死，這是我自己的帶來的，都忘記了，呵呵。
隨即，那麼多溫潤的唇，伴隨著歡顏嬉笑的閃躲，在身體上滑行起來。這是
四個男人嗎？怎麼感覺人很多呢？額頭，胸前，腋窩，耳後，小腹，腿間，腳趾，
到處都是溫潤的唇。怎麼會這麼多呢？鵬還邀請了其它的人嗎？不應該啊？他不
會破壞遊戲則啊？
該死，怎麼會在這個美妙的時刻想這些呢？這次來北京，命都不想要了，還
要什麼臉啊？隨即歡顏把自己伸展開了，四仰八叉的，攤開在巨大的粉紅色裡。
任憑男人們隨意的拉扯著，隨意的翻弄著。
一片堅硬的鬍子茬，微微的刺痛了歡顏的大腿之後，一張噴著火一樣的，濕
熱的大嘴，把歡顏的下身，完整的包裹了起來。酥麻的感覺，以下邊為起點，開
始向上蔓延，很快直達頭頂，頭髮一根根的豎立了起來。隨即，歡顏高高的挺起
了腰肢。
歡顏再也沒有了任何的矜持，張開嘴，發出了第一聲歡叫。喘息，吸氣，准
備發出第二聲歡叫的時候，一個堅硬的，巨大的男人，闖進了嘴裡，塞得滿滿當
當，直觸喉嚨。頭被一雙手捧了起來，離開了床面。雄性的毛髮，散亂的，輕微
的，掃過歡顏的鼻尖和眼瞼，帶著鹹腥的味道，有節奏的晃動。歡顏再想歡叫是
不可能了，剩下的只是嗚咽，很標準的，人質的嗚咽。
歡顏很清楚，此刻，即使不被蒙住雙眼，也必然是緊閉著雙眼的。歡顏覺得，
胸前火燙的熱，肯定已經被擠得變形了，而她竟然在期待更激烈的變形。那種酥
癢的感覺，如果不能被更激烈的揉搓所抵消，她簡直就要忍受不住了。
被托舉著，被翻轉，歡顏每變換任何一個姿勢，都不需要使用自己的力量。
歡顏感覺到了，自己是匍匐在一張寬厚的前胸上的，隨即，臀，被粗暴的拉高，
隨即，一排牙齒，用著最恰當的力道，咬合在歡顏的臀上，輕輕的撕扯。
帶著香露的口水，已經塗滿了歡顏的全身，沒有遺漏。這就是鵬所說的全身
皮膚護理嗎？這太張狂了，這太過分了，這只屬於歡顏。
口中，離開了一個男人，歡顏知道，馬上還會有另一個男人闖進來。歡顏喘
息著，抓緊時間，高聲的歡叫。他要讓男人知道，她可以很放肆的歡叫。她要用
不多的歡叫，鼓舞她的男人們。
歡顏的手，虛無的，四處伸展，四處抓摸。一隻手向下移動，觸摸到堅硬的
頸部肌肉，那些頸部的肌肉，緊繃著，在歡顏的腿間奮力的點頭. 另外的一隻手，
環抱著一條毛茸茸的，粗壯的腿，歡顏把臉頰，緊緊的貼在那腿上。
歡顏覺得，很短的時間，就再次被翻轉了。凌亂的，被拉扯著，被擺放著，
完全不符合舒適的姿勢。歡顏的雙手，在凌空之後，胡亂的，再次去尋找可以把
握的位置。
這一次，歡顏觸到了一個正在顫抖的身體，觸到了一個堅挺的，同樣在顫抖
的男根，乾燥的，尚未濕潤。
怎麼會這樣呢？這裡的男人都是我歡顏的私產，歡顏不允許自己厚此薄彼，
扭轉上身，歡顏，奮力的將這個男人一口吞了進去。那身體加劇了顫抖，一雙清
瘦的手，緊緊的扣住了歡顏的肩頭，帶著阿迪達斯的味道，與歡顏的散亂的長髮，
一起舞動。
臥室，與室外的溫泉池，隔著一片巨大的落地玻璃。粉紅的光線裡，床上的
景象，床上反射到玻璃上的景象，被剪接到了一起，行成了巨幅的畫面，無比震
撼。
歡顏無法回憶起香水的味道了，她的需要變成了最原始的召喚。歡顏的手，
憑空的揮舞著，引導著身邊的，身上的，身下的，人們。
這裡，這裡需要一張嘴，誰的嘴唇過來，快點過來，給我，好的，就是這裡
……
這裡，這裡需要一隻手，用力點，再用力點……
這裡……
（十一）釋放人質
瞬間，歡顏感覺下身劇烈的膨脹開來，好的，好的，男人，你還是無法自持
的來了。那種飽脹的感覺，瞬間傳遍了全身，歡顏用力的拉住一雙堅實的臂膀，
讓兩個身體貼得更緊，奮力的扭動著腰肢。
炙熱，酸麻，酥癢，各種無法抵禦的快感，持續不斷。歡顏被暴烈的衝撞著，
體內的被束縛的熱流，反覆的，想要衝破身體，奔湧出來。積累的感覺，從飽滿，
到酸脹，到變成電流。終於，歡顏崩潰了，一股電流瞬間擊穿了歡顏的腹部，擴
散到全身。歡顏甩脫口中的男人，向後仰著頭，僵硬的，直挺挺的坐了起來，長
長的一聲嘶喊。稍作停頓，隨即，轟然倒下。
歡顏的頭，被強力的向後拉扯著，口中的男人，粗暴的抽動。歡顏溺愛的順
從著，那男人好幾次撞到了歡顏的牙齒上，每次疼痛都會讓節奏停頓一下。歡顏，
轉身，換一個更好的角度，還沒有喚回口中的男人，身後，就又開始瘋狂的撞擊。
再次被電流擊穿的時候，歡顏的雙臂失去了知覺，無法支撐自己的體重，一頭栽
倒在一個胸膛上，昏厥了過去。
持續的，持續著，歡顏漸漸的懶散了，手臂僵硬，頸部發酸，嘴唇被撞擊得
麻木了，再也無力主動出擊了。就這樣懶散的，以男人們需要的各種形狀癱軟著，
歡顏享受著這樣的迷離. 她觸摸不到自己，耳邊，口中，身上，全是重重的喘息。
當歡顏不知道第幾次被電流擊穿的時候，她覺得自己漂浮了起來。她的神識飄出
了軀體，穿透了瘋狂的人群，就懸浮在床的上方，充滿憐愛的，向下看著。
她看到被蒙住雙眼的自己，臉頰緋紅，長髮散亂，嘴角蕩漾著淫邪的笑。她
看到自己高聳著臀部，被男人們圍攏在中間. 她看到自己被男人們撕扯，咬噬，
折疊. 自己的肌肉和皮膚，都在高速的衝撞中抖動，然後就抽搐著僵硬了。
她無法看清男人們的面孔，男人們卻專注的盯著眼前獵物。她無法嗅到男人
們的香水味，她分不清誰是誰. 她能看到仰面朝天的自己，聞到男人的，新鮮的，
鹹腥的味道。噴灑在她的的唇間，胸前，胯下，肆意的滴落和流淌。
歡顏累了，就這樣看著下面的自己，就散碎成了一堆粉紅的花瓣，就昏昏的
睡去了。
歡顏醒來的時候，習慣性的去觸摸身邊的男人們，卻沒有了。一束耀眼的粉
紅色燈光照耀著自己，恩？眼罩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摘下去了。再次恢復了視力，
歡顏卻感到了些許的失落，她寧願逗留在那個失明的時刻。
裹上浴巾，走出臥室，走上溫泉池的台階. 天色還是深夜，不知道是幾點了。
溫泉池底的燈光，照射著那件紗質的睡袍，靜靜的躺在那裡. 看到這睡袍，歡顏
知道，昨晚看到的自己，是真實的，這不是夢境。
秋的北京，有了寒意。歡顏走回了臥室，擰亮床頭燈，找到手機看時間，凌
晨四點. 床頭櫃上放著一杯橙汁，旁邊有一粒藥片，底下還壓著一張卡片。歡顏
拿起藥片，扔進嘴裡，一口喝下了橙汁，去讀那張卡片。
親愛的歡顏，我們認為，我們都有資格這樣稱呼你了。請原諒我們的不辭而
別，這是劇情的設置，這是不能變更的，雖然，我們也很想留下來再陪你一段時
間。你的優雅，你的癲狂，你的動情的歡叫，都是無與倫比的。你給了我們太多
的感受和認知，讓我們知道，還有你這樣的女人。我們感謝你的慷慨的贈與，我
們也感謝你展示給我們的世界。你親自來到北京所繳納的贖金，就是我們生命中
的，那段最狂野的時光。作為綁匪，我們得到了最豐厚的回報。這樣的時光，對
於你，和我們，都顯得太短，都是同樣的彌足珍貴. 儘管如此，作為綁匪的我們，
還是要遺憾的宣佈，作為人質，你被釋放了。祝歸程愉快！鵬！
歡顏攥著卡片，無可抑制的大哭起來，眼淚，就滴在，自己的腿間，男人們
留下的液體上，瞬間，就融合了。那樣的一些，瀰漫在神秘的香氣中的男人，曾
帶給歡顏無可匹敵的感受的男人們，就這樣瞬間的消失了。這樣的失落，讓歡顏
感覺到自己，被遺棄在冰冷的荒野中。歡顏在幻想自己被無限期的囚禁，她寧可
每天，懸浮在床的上方，注視著自己，淫邪的笑。
歡顏，哭著，攥著那張卡片，昏昏的倒在床上。
（十二）回神
歡顏再次被喚醒的時候，晨光已經很熾烈了。門鈴在響，一直到，把歡顏喚
醒。歡顏匆忙的裹了一條浴巾就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清秀的男孩：我是來送外賣的，有一位先生，叫我把早餐送到
這裡. 男孩手中，抱著一個８５度C 的外賣紙盒。歡顏一手拉著房門，一手提著
浴巾，再也沒有多餘的手去接紙盒了。
乾脆，大開房門，閃身，讓男孩進了房間。男孩把紙盒放在客廳的茶几上，
打開，指著裡邊的東西對歡顏說：奶茶是熱的，趁熱喝最好，蛋撻是剛剛烘烤的，
培根也是熱的。
看到了這些東西，抬頭，歡顏的眼神，無意中與男孩碰到了一起。男孩的眼
睛中，有一種無邊的溫暖，一種如陽光直射的通透。
男孩告辭離開了，隨著房門的關上，一股清風被房門帶了進來。瞬間，歡顏，
分明的聞到了香水的味道，是那種，清新的，清澈的。
歡顏站在衛生間門前，短暫的猶豫的一下，要不要洗澡？要不要洗掉那些迷
幻的香味？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總歸是要洗澡的，總不能這樣邋遢著去機場啊。
拿掉浴巾，站在浴室的鏡子前，歡顏的身體上，梅花間竹。胸前，肩頭，脖頸，
各有一個鮮紅的草莓印，轉身看，後背也有一個。右邊的臀上，有一排清晰的齒
印。歡顏很愉悅，男人們，會在她的身體上留下標記。歡顏很惆悵，這樣的印記，
在還未消失的時段裡，只能帶來傷感。
沐浴出來，歡顏把送來的茶點一掃而光，她真的餓了，從昨晚下飛機，到現
在，只喝了一杯橙汁。換了曳地的長裙，走出房間，已近午時，湖面上波光凜冽，
晃得歡顏手搭涼棚。坐在門前的籐椅上，湖的對面就是酒店的主樓，左邊的坡岸
上有一個釣叟。歡顏的視線停留在右邊的那片樹林，北方參天白楊的剛勁，與南
方細密竹海的幽深，雖然都是翠色，但不是同樣的感受。
下午四點的航班回重慶，歡顏有了幾個小時的閒散時光。注視遠方片刻，歡
顏進入發呆的狀態，她在幻想，也許，說不定，會有四個男人從那樹林中走出來，
徑直的走到自己到眼前。
房間內電話鈴響，把歡顏的視線從樹林的方向拉了回來。走回房間接電話，
是酒店服務台打來的：您的套房服務中包括了今天中午的自助餐，餐廳在主樓的
三層，開餐時間到下午一點半，請不要錯過. 已近午時，歡顏提著曳地的長裙，
穿過湖邊的草坪，走向餐廳。
餐廳裡人很多，現在是週末，大多是全家出動來溫泉嬉水的人們。通道上有
些擁擠，大一些的餐桌，和距離餐檯更近的位置，已經被人們坐得滿滿的。自助
餐是精細的，這個酒店裡沒有零點餐廳，自助餐的品質也就不會讓人們失望了。
取了餐食，歡顏坐在一個靠窗的小桌上，喝了一大杯橙汁，看著窗外。
一個男士，輕聲的問：您好，請問，這裡有人嗎？
歡顏回頭看去，一個俊朗的男士，端著餐盤在說話，貌似，他沒有其它的座
位可以選擇了。歡顏蕩起微笑，搖頭：沒有人，您可以坐在這裡. 互不言語，靜
靜的吃飯，咀嚼的間隙，都是看著窗外的湖。歡顏抬眼偷看對面的男士，誇張的
健壯，鋒利的短髮，方正的面孔。黑色的軍刀襯衫，緊緊的繃在臂膀和胸前。以
至於靠近領口的最後兩粒扣子，都距離很遠. 那勉強扣上的第三粒口子，也是掙
紮著，隨時可能被拽掉的狀態. 歡顏在想，這樣身體，在赤裸的時候，就是一件
藝術品。
男士起身去倒飲料，詢問了歡顏，替歡顏再次取來了一大杯橙汁。有了這樣
的開始，也就有了交談的開始。
男士：北京的１０月，是人最舒服的時候，呵呵。
歡顏：我感覺到了，呵呵，雖然只有一天的感覺. 男士：一天？呵呵，您就
要離開了嗎？
歡顏：是的，下午的航班回去，我從重慶來。
男士：您來北京出差？訪友？旅遊？
歡顏：我是來拜訪朋友的，他們是我的，很好的朋友。
男士：他們？
歡顏：是的，他們。
午餐很短暫，歡顏和男士幾乎同時吃完了。歡顏吃了不多的東西，喝了那一
大杯橙汁。一起離開餐廳，一起走進電梯。
男士：很高興認識您，希望您在北京愉快歡顏：是的，我很愉快。
算是告別的對話之後，走出電梯的時候，貼身而行，歡顏清晰的感覺到了香
水的味道，淡淡的苦味，猶如一蓬旺盛的蒿草。
歡顏回到房間，褪掉長裙，換上了來時的裝束。整理個人物品的時候發現，
帶來的香露，還在自己的包裡. 那麼，昨晚，那幾滴跟我的一樣的味道的香露，
從何而來？
手機在響：您好，我是北辰出租汽車公司的司機，一位先生預約了出車，今
天下午一點半，從春暉園酒店到機場的，我已經到了，就在停車場。
歡顏看了看時間，還有２０分鐘，電話叫來了服務員查房。歡顏來到主樓的
前台，把房卡交給了接待員，接待員說：您的卡裡還有一些錢的授權，隨著您的
退房，就終止了，歡迎再來。
停車場上停著唯一的一輛出租車，滿北京大街小巷跑的那種，黃綠相間的出
租車。歡顏坐進後排，出駛出了酒店。
車在順義的林蔭路上滑行，歡顏拿出手機，想給鵬打個電話，鵬卻關機了。
想發個短信，措辭很艱難，歡顏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此時的感受，不是牽掛，也不
是感謝，更不是喜悅。最終，放棄了，歡顏在想，回到重慶，坐在電腦屏幕前，
再去挖掘自己的感受吧。
司機：您幾點的航班？時間夠嗎？
歡顏：四點的航班，時間很充裕。
司機：您來北京旅遊的嗎？
歡顏：我是來拜訪朋友的。
司機：您的北京之行，感覺怎麼樣？
歡顏：很好的城市，很好的人們。
司機：您還會再來嗎？
歡顏：我不知道，但是，我希望可以再次來到這裡. 滑出林蔭路，上了高速
路，歡顏看著路牌，距離機場越來越近，距離重慶越來越近。距離那些男人們越
來越遠，距離那個芬芳的夜，越來越遠. 歡顏逼迫著自己看窗外的風景，逼迫著
自己，不能肆意的流淚. T ３航站樓的國內出發，人潮湧動，車輛不可以久留。
停下車，司機去後備箱取歡顏的行李。交給歡顏的時候，身體貼近了距離. 歡顏
清晰的聞到了香水的味道，來自一隻十八世紀的皮箱，古老的，皮革的味道。
司機：祝您旅途愉快，如果您再來北京，應該還會坐我的車。
出租車被拿著喇叭叫喊的交警趕走了，一個轉彎，就再無蹤影。歡顏呆立在
原地，那香水的味道，已經被風驅散很久了。
過了安檢，歡顏走進了一家咖啡廳，獨坐一隅，這裡能看到轟鳴的跑道。還
是要了一大杯橙汁，歡顏努力的延續著昨夜的味道。再回到重慶，整整的二十四
個小時就過去了，這樣的，一天的輪迴，歡顏經歷了太多的感觸. 歡顏努力的回
憶著，努力的想記住所有的細節。歡顏努力的搜索記憶中的人們，努力的辨別他
們的容顏。
除了那個奇幻的夜，還有來接機的男人，香味，大衛杜夫的回聲送外賣的男
孩，香味，陽光的午餐遇到的男人，香味，苦艾的出租車司機，香味，皮草的歡
顏，瞬間開悟了，嘩的站了起來，呆立片刻，隨即，緩慢的坐下。
歡顏的頭頂籠罩著一片祥雲，渾身沐浴著溫暖。心臟，卻緊緊的擰在了一起，
絞痛。沒錯，那就是他們，是的，我懂得那神秘的芳香，那是我辨別我的男人們
的，最後的線索。
我那擦肩而過的男人們，我那從未遠離我片刻的男人們，我愛你們。
（十三）夜的鋼琴曲
這個晚間，鵬的群裡，只有四個人群裡，很熱鬧. 銅城說：去接機的那天，
被震撼了，沒想到會接到那麼精緻的一個女人。
小魚說：送早餐的時候，是騎車去的，飛快，騎了一身的汗，生怕蛋撻涼了，
就不好吃了。
勇說：午餐，她吃的不多，情緒也不是很好，我很為她擔心。
鵬說：不必擔心，我借用了叔叔的出租車去送她，我暗訪了她的感受，她對
旅行有著很高的評價. 憂鬱是暫時的，她能走出來的。
鵬還說：群要解散了，不想再延續這樣的策劃，雖然狂野，雖然絢爛，卻總
歸是要傷感的。
小魚發了流淚的表情，連續的，很多。
鵬的群解體了，人們在相互祝福的字幕中，消失了。
稍後，鵬就收到了歡顏發來的消息：我順利到家了，你們還好嗎？
鵬：我們還好，希望你也好。
歡顏：其實，你們都是在不同的時間裡陪在我的身邊的，對嗎？是這樣嗎？
鵬：是的，因為大家各自能夠支配的時間不同，所以，我們進行了這樣的分
工。
歡顏：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們是誰了嗎？
鵬：我能告訴你的，也僅僅是一個網名，這又有什麼意義呢？
歡顏：那麼，你總要告訴我，你們的角色吧？
鵬：去機場接你的是銅城，他為你的美貌和氣質所折服。給你送早餐的是小
魚，一個涉世未深的男孩，你為他展示了女人的，極致的嫵媚。陪你吃午餐的是
勇，他很擔心你的情緒狀態，他很在意你對我們的評價. 送你去機場的是我，我
很抱歉，我偽裝了自己。我不過就是想聽到你的，真實的，旅行的感受。我們很
欣慰，你給了我們很高的評價. 歡顏：要聽聽我真實的，對你們的評價嗎？
鵬：是的，我想聽，但是，我要告訴你，我們的群，在幾分鐘之前解散了，
或許，他們不會聽到你的評價了。
歡顏：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要說，我是幸運的女人，是你們給了我
美妙的時光，這樣的綁架，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件之一。２４小時的時間內，
你們把我變成了一個全新的女人，這一切都是拜你們所賜. 我還要說，能成為你
們的女人，是我的榮耀。最後，我想說，綁架我的男人們，請允許我，深愛你們。
鵬：你這樣的評價，對我們來說，同樣是榮耀，我們懂得感恩。
歡顏：我的巧克力高跟鞋遺落在酒店了，除了身體上的草莓印，我竟然沒有
一件可以留下來的紀念品。
鵬：這也不是壞事，過程雖然瑰麗，但是，總有淡化的時候。送你一首音樂
吧，《夜的鋼琴曲》，它很符合我們的事件的意境。從此，你可以，聽到了就想，
想到了就聽。直到你，再也聽不到，或者，再也想不到。
歡顏：是的，那樣的旅行，應該有一首音樂去作為標注. 好吧，我的男人們，
請為我奏樂，隨我，起舞。
【完】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3-7-31 14:01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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