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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死魚與淫西外傳2,嘉嘉的師生戀 作者:天溢  
 
u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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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魚與淫西外傳2,嘉嘉的師生戀 作者:天溢

  故事背景為正傳之後,以欣欣篇結局為藍本,講述第二女主角嘉嘉到鄉村教書時,所遭遇的愛情故事。明明和學生阿勇互相喜歡對方,卻因為種種心理和外界障礙而卻步,究竟他們最後能否開花結果呢?

[ 本帖最後由 u157 於 2013-4-29 00:13 編輯 ]
2013-4-6 0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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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每個男孩也有他心目中的小龍女,在他的眼中,她是完美、是神聖不可侵犯,不能有半點污點的。

  每你遇到她時,可能因為自身的條件、身份而卻步,自覺無法高攀。一方面你渴望跟她在一起、甚至佔有她;另一方面,你又會自責自己情不自禁地她產生慾念。

  熱血青年,情竇初開,深入了解後,最後卻因為她身上的污點而糾結起來。《嘉嘉的師生戀》就是關於這樣的故事。
2013-4-6 02: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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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操場內播放著校長指揮學生做早操的聲音。

  學生們四四方方的整齊排列,動作幾乎一致,稠密的人群中獨有一個細小缺口,高三丙班的男生有超過一半不見了。

  「德仔,班男仔又去咗邊呀?」一名紮孖辮的少女做著早操,語帶嗔怨地問著,她臉頰通紅,有點像洋娃娃,她名叫阿梅。

  「唔知呀……我今日都未見過勇哥。」回答的男孩聲音柔弱得像小女孩,冬菇頭,感覺十分土氣。

  「一定又係西活帶咗啲成人雜誌返嚟,成班男同學尼入廁所睇。」

  男廁內,十數名男生圍在一團,埋首凝神看著中央。

  一名樣子俊美、貌似Edison的男生凝望著自己的下盤,突然嘴角上揚,道:「唔好意思,又係我最長。磅水!」

  他名叫西活,由於家財豐厚、交遊廣闊,在班中算是風頭躉。

  眾人齊聲叫噓,卻又不得不交出手上的賭注。

  「賺咗咁多賭本,下次出城可以豪玩返次。」西活正得意地收起鈔票,卻聽到一聲「且聽!」,一名胖男生從人群中走出。

  「咦?肥華,你唔係要入院割包皮咩?咁快又返返學呀?」西活笑道。

  肥華得意地說:「超!小手術啫!唔使抖咁耐嘅!嗱!而家畀你睇下乜嘢係真正嘅巨龍。」說罷,便徑自解開了褲子。

  「巨龍?我驚你縮水變泡泡龍咋!」西活看著肥華的陰莖,再也笑不出來,從肉眼角度去看,肥龍的陰莖比西活足足長了半寸多。

  西活道:「你!順便做埋隆Jer手術呀?」

  「唔知呢!可能割包皮嗰時,刺激到啲神經線,再度發育呱!」肥華攤出了手,道:「錢呢?仲唔比我?」

  「咪住!」西活瞧向右邊,向人群外的一名男生呼叫:「阿勇,到你表現。」

  那名阿勇的男生身材高大、皮膚黑實,他瞥了西活一眼,道:「無聊。」

  西活說:「你係咪無賭本呀?唔緊要,我幫你畀埋,過去砌低肥華。」

  阿勇卻是默不作聲,緩緩走向門口。

  「算啦!西活,人哋碌鳩細怕輸嘛算囉!」

  聽到肥華的挑釁,阿勇突然剎步,走到肥華面前,拉下褲鏈,抽出了陽具。

  「嘩!」眾人齊聲嘩言,肥華打量著自己和阿勇的陰莖,立時感到相形見拙,添氣地拉上褲鏈。

  「見到未呀?依啲先係真正嘅臥虎藏龍呀!」西活戚起了嘴角,把鈔票塞進阿勇的手上。

  上課鐘起響起,眾男生見賭搏告一段落,也一哄而散。

  西活正想離去,卻被阿勇搭著肩膀,並把鈔票硬塞回西活手上。

  西活說:「做乜呀?家陣係你贏全場喎!」

  「我根本就唔在意邊個贏,只係早操太無聊先入嚟尼下啫!」

  「我亦都唔在意啲賭本,加埋起嚟都唔夠我一個禮拜嘅零用錢,參與都係想過下癮啫!你唔係嚟緊生日咩?儲定錢買禮物畀自己啦!」

  「咁好囉!」

  二人走出了男廁,在走廊慢條斯理地走著。

  阿勇問:「不過,你又知我一定贏到肥華嘅?」

  「成日同你去廁所比翼雙飛,點會唔知你嗰度大碌吖?不過唔用就嘥咗啲,點呀?不如下次同我一齊出城媾女吖!」

  「我都唔鍾意女人嘅!你都唔好縱慾咁多啦!依排打波無氣無力咁,實係平時輸出太多啦!」

  「我有名畀你叫,叫西活,就係為屌西而活,無得屌女我寧願死。你又咪扮純情啦!嗰時同你行街,有個大波妹行過,你嘛一樣望住佢條波罅。」

  阿勇立即羞紅了臉,不作回答,西活便乘勝追擊,道:「我識得幾件大波妹好淫好開放,介紹畀你識吖!」

  「咪多事啦你!」

  二人回到課室,班中的同學仍各自圍圈閒聊,原來班主任還未到,他們便斯斯然走回座位。

  「阿勇,你又去咗邊呀?」坐在阿勇前方的阿梅質問著,阿勇卻冷冷說道:「關妳叉事咩?煩實晒。」

  「你成日遲入班房,又想畀張老師罵呀?」

  「罵我?佢唔驚動胎氣咩?而且罵都係罵我啫!又唔會連累妳依個模範學生,妳管我做乜啫?」

  坐在阿勇右邊的西活插口道:「你咁講就唔啱啦!阿勇,老婆管老公係天公地道。」

  「佢就想!」阿勇和阿梅齊聲喝道。

  阿勇不屑地道:「阿梅佢咁醜樣,鬼先要佢。」

  「阿勇佢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我先唔會鍾意佢呀!」阿梅立即反擊。

  「超!我嘅智慧唔用喺讀書度啫!我認真起嚟,考全級第一又有幾難?」阿勇攤一攤手。

  「你兩公婆唔好耍花槍先住!」西活插口道:「阿勇,你份數學功課做完未呀?借嚟抄吖!」

  「你第一日識我咩?我兩星期開始已經一份功課都唔交啦!」阿勇覺得是值得炫耀的事。

  「勇哥,不如你抄我依份吖!」德仔突然走了過來,恭敬地遞上了功課簿。

  「啱晒!」西活一手奪過功課簿,德仔立即神色慌張,用眼神請示阿勇。

  「由佢抄啦!」得到阿勇的批准,德仔也沒有多言,那知阿梅一手把功課搶過。

  「做乜呀妳?」西活開腔埋怨。

  「唔畀抄功課呀!」阿梅態度強硬。

  「呀!妳……」西活指著阿梅,忽聽得一聲「請問」,眾人循聲而望,只見一名年青的美女走進課室,笑容滿面地道:「依度係咪高三丙班呀?」

  那美女長髮及腰、穿著灰色的襯衣和黑色短裙,那高挑的屁股和長長的美腿吸引了男生們的注意。

  雖然對比起電視上的明星,這個美女的容貌還是遠遠不及,而且還是靠妝來修飾,但對於一眾久活於鄉村的男孩,她就好比天仙下凡,比學校一眾年老色衰的女教師、班上正值芳華的女同學美上百倍。

  眾人面面相覷,猜想這不明來歷的美女有何貴幹,只見她走到教師桌面前,笑道:「各位同學早晨,張老師放咗產假,所以又我嚟暫代佢做班主任。依個係我個名字。」說罷,便在黑板寫了三個大字。

  岑嘉詩。
2013-4-6 0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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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那是我第一次見她,客觀來說,她算不上是什麼超級大美人,也許是看慣了不懂打扮的醜八怪,我無法否認她有一剎間吸引了我的眼球。

  但是,只是一剎間。正所謂「男兒志在四方」、「紅顏禍水」,我絕不容許自己貪戀別人的美色,所以極力去強迫自己不去注視她突出的地方,她的容貌、她那發育地相當豐滿的胸部、她那對穿了絲襪的長腿。

  但我留意到周遭的男生也盯著她那幾個部份。哼!全部都是急色鬼,連老師也不放過嗎?

  「喂!阿勇,個Miss好撚正喎!如果可以上到佢呢!」西活跟我耳語。

  「慳啲啦!你咪以為全世界嘅女人都好似你啲朋友咁開放咩?人哋老師嚟㗎!尊重下好唔好?」

  「超!懶正義,你又知佢唔淫?波大、籮挺,成副戰鬥格咁,一定好砌得。你睇!肥華已經扯到成個帳篷咁。」

  我張望過去,果然見到肥華露出一副淫賤相,舐著舌頭的動作又如一隻餓狗,他舉手道:「老師,不如介紹多啲妳自己吖!」

  「咁……你想知啲乜吖?」

  「年齡、感情狀態、喜好、仲有……三圍數字。」肥華說畢,眾男生立即一起哄笑,女生卻向他投以鄙視的目光。

  岑老師不怒反笑,道:「我而家呢!就二十五歲,目前單身,喜好……嗯……煮下飯、打下掃咁……至於三圍數字,依層唔方便講啦!」

  「怕乜嘢啫?就算妳唔講,我對得妳多,都可以目測出嚟。」肥華窮追猛打,不少男生立即附和,說著「講啦!老師。」、「唔使怕羞喎!」等說話。

  我雖然不好女色,卻懂得尊重女性,實在看不過眼這種行為,本想出言譴責,卻害怕西活又調侃我裝作清高,正在躊躇之際,忽見到小梅站了起來,喝道:「人哋老師嚟㗎!你班男仔把口唔好咁賤得唔得?」

  「超!無人問妳三圍數字,所以嫉妒人呀?依啲秘密無人有興趣知,妳留畀嚟講畀老公仔聽啦!」

  「你……」阿梅怒得漲紅了臉,我也正想發作,忽聽到岑老師笑道:「大家係咪想知道我三圍數字呀?」

  眾男生猛然點頭,彌漫著的火藥味剎那間消散,那種急色的思想立時呈現在他們的臭臉上。

  「咁啦!我唔直接去答你哋,用例子答。」岑老師突然拿起了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三條數學題,道:「依三條題目嘅答案,就係我嘅三圍數字。」

  男同學們立時怨聲載道,我看著那些複雜的公式,別說計算,連解題也感到煩厭,卻有幾名男同學馬上拿出紙筆,埋首計算。

  嗯……那女人比想像中有趣,保護自己之餘又不會跟學生對著幹,換作是其他人,恐怕會罰人抄「我以後不准對老師有性幻想。」一百次。

  「好啦!大家仲想知啲乜呀?畀你哋問多一條問題。」岑老師說著,西活立即道:「老師,妳嘅性經……」

  「老師!」阿梅的聲音蓋過了西活,她道:「妳喺邊間大學畢業㗎?」

  「其實我無大學學位㗎!我係喺深圳嗰邊嚟嘅!實不相瞞,我中學畢業就無讀落去。好彩校長唔嫌棄我低學歷,畀我暫代班主任一職,同埋負責處理一啲雜務。」

  肥華插口道:「深圳?都算係城市嚟,點解走嚟依啲鄉村教書呀?」

  岑老師只是莞爾一笑,沒有回答肥華的問題,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莫非來教書的原因比說三圍數字更難開口?

  阿梅又問:「咦?咁即係老師妳唔會教其他科囉播!」

  「係呀!所以大家只會喺班主任課見到我。不過,如果我數學都唔差嘅,如果大家有乜問題,不妨可以嚟請教我。係呢!依度邊個係班長呀?」

  「我呀!老師。」阿梅立即舉手應聲。

  「咁男班長呢?」岑老師左盼右顧,卻良久沒有人回應,我便插口道:「老師,依一班無男班長㗎!」

  「咁唔係咁好喎!有時要擔擔抬抬一個女仔做唔嚟。」岑老師托鰓道:「咁不如由依位男同學做男班長吖!」

  「我?」

  西活拍著我的肩膀,道:「鬼叫你多口咩?咁嘛幾好,之後兩公婆拍住上。」

  我本想作出抗議,但看著岑老師的笑容,不知怎地難以開口堅拒,便冷冷說道:「隨妳鍾意啦!不過唔使旨意我隨傳隨到。」

  由於岑老師初來報到,又花了時間來介紹自己,所以沒有帶領我們進行什麼班會活動便離開了。

  接連渡過了沉悶的三節課,到了十五分鐘的小休時候,平時班中的男生不是出去打籃球便是各自在自己的圈子聊天、交換成人雜誌。只是,今天大伙兒卻像舉行重要會議般聚在一起,話題自是討論新來的岑老師。

  西活蹺著二郎腿,瞇起了雙眼,道:「佢喺城度遠道而嚟,又無帶男朋友,一定好寂寞,好需要男人嘅溫暖。喂!肥華,唔好扮勤力啦!人哋傾緊男人嘢,你就喺度溫書。」

  肥華邊寫邊說:「我唔係溫緊書,我係計緊岑老師嘅三圍數字,就有結果㗎啦!」

  「計到又點啫?反正這些機會不是屬於你的,你都係返屋企對住個枕頭打飛機啦!」西活立即揶揄。

  「唔通又屬於你咩?」肥華反擊。

  「係都唔奇呀!你諗下,一個女人無倚無靠嚟到依度,而且又唔係正式老師,人工一定好奀,需要其他人接濟,我係全條村最有錢嘅闊少爺,依個責任當然落喺我身上。」西活撫著清爽的臉龐,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

  以前他們說什麼成人話題,我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只是待在一旁冷冷相視。也許他們正在對一個實實在在出現在我們面前的人產生歪念,我忽然覺得他們相當下流,不禁吐出一句「無聊」,走出課室。

  「阿勇,你又扮乜嘢清高呀?」西活道:「你夠膽講自己對岑老師一啲幻想都無?」

  「無呀!」

  「係咩?咁如果岑老師自己送上門,有得屌,你屌唔屌先?」

  面對這個選擇題,我竟然存有一絲猶豫,為什麼呢?難道我真的對她產生慾望?躊躇了一會,我才深呼吸了一口,道:「唔屌!」

  「哎呀!學生唔應該講粗口㗎!」一道溫柔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教我心中一驚,回頭一望,是岑老師。

  「嗱!今次就放過你啦!下次要罰㗎啦!」岑老師笑著向我單了一眼。

  我從未見過一個人會笑著說罰人,非但沒有半點討厭的感覺,反而有點對她的懲罰或多或少有期待。

  我是被虐狂嗎?不,是她的笑容錯誤引導了我,可能她根本是心如蛇蠍假好心,我不可以受她所迷惑的!

  我聽到西活等人的譏笑聲,顯然是在嘲笑我的不知所措。

  岑老師說:「各位同學,我個座位喺地下教員室嘅右下角,有乜嘢需要隨時搵我喎!」

  「係!」西活笑淫淫地道:「老師妳有乜需要,都可以嚟搵我喎!

  岑老師微微一笑,離開了課室。說回來,她究竟有沒有聽到我們在討論她的事呢?聽得出西活是在性騷擾她嗎?作為一個良家婦女,不可能不介意吧!她那平和的臉色是裝出來的嗎?

  每逢沒有蹺課的日子,坐在課室的我都只會望出窗外沉思,沉思這個世界有多大,沉思怎樣可以揚明立萬。

  雖然我家境貧窮,但人窮志不窮,我一直覺得我是出類拔萃,成就一定比這些廢柴同學高。可恨的是,這個社會重視的出身和學歷,我曾經跟西活到城市玩,可是卻屢屢遭到人家的白眼,嘲笑我是鄉下佬,斷言我這些學歷低、見識少的人沒有所成。

  哼!如果是生於古代,我不是上戰場殺敵的英雄,或是上梁山聚義的好漢,殺個貪官、喝碗烈酒,多麼痛快!

  在這個世代,每個國家都在弄什麼核子戰、經濟戰,可真悶死我了。不過,每當我看到《雷霆救兵》這類真槍實彈的戰爭片,鬥志便再度燃起。我一直期待盡快結束中學生涯,在前線當軍,憑氣力和勇氣打併天下!

  放學鐘聲響起,我仍舊在操場上跟同學們打籃球,只是他們今天的表現實在太遜了。

  「喂!咁易畀人偷到波㗎?咪分心啦!」我輕拍西活的背心。

  「點會唔分心先㗎假?」西活指著地下教員室,道:「你諗下,靚女老師就坐喺入面咋。」

  「咁又點呀?」

  「通常靚女老師會喺教員室做乜吖?」

  我的腦海立時浮現一些色情畫面,卻一臉正經地道:「你咪睇A片睇上腦啦!啲老師喺晒隔離,會有啲乜嘢事發生喎!」

  「咁A片都有份同男學生定男老師搞嘅!咪喇!一幻想就扯晒旗,你一定陪我落城飲酒,順便搵女救下火。」西活公然替雞巴抓癢。

  「你知我不嬲唔鍾意飲酒。」

  「唔得喎!賭Jer長你又話無聊;屌女你有話無興趣;飲酒你又話唔鍾意,作為一個男人,嫖賭飲吹無範掂點得㗎?咪住先?你好似未試吸煙喎!」西活從口袋中從出一盒香煙,遞了一枝給我,說:「試下啦!」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不假思索便接過了香煙,說回來,平時我在街上看到一些男人吸煙,一直想品嘗這種滋味,只是沒閒錢買。

  我把香煙含在嘴裡,讓西活替我點煙,凝視著末端的縷煙緩緩升起,對未知的感覺產生著畏懼和期待。

  我待了一會,才放膽吸了一口,只覺一股濃烈的氣息衝進我的口腔,繼而在喉嚨亂闖,最後直抵胃部。

  「點呀?正唔正呀?」西活問著我,但此刻我的腦海被一股昏厥的感覺侵蝕,麻木的思緒彷彿被逐漸帶離身體,最後滿腦子一片真空,充斥著煙氣的喉嚨不斷乾咳。

  待習慣了這種感覺,我才稍稍回神過來,把香煙扔在地上,道:「都唔知有乜好食。」

  西活向我迎臉吹了一口煙氣,笑道:「到你大個啲就知係好嘢嚟。」

  我旋即反駁:「邊個話我未大個㗎?」

  「喂!你哋兩個!」遠方傳來一道嚴厲的呼喝,一道身影急急走近我們,道:「夠膽喺學校吸煙!」

  這個戴眼鏡、臉型方、髮線後移的男人是訓導主任-孔慶輝,他總是對一眾男學生諸多挑剔,是全校男同學的公敵。

  「梁志勇、廖西活,你哋屢犯校規、不受勸告,而家要扣你哋操行分!」孔主任把我們帶到教員室,厲聲責備。

  我卻是雙手盤後、擔天望地,那個孔主任滿以為當住其他老師面前把學生罵得一臉屁便是最厲害的攻擊,對初來報到的膽小鬼還挺管用,但我早已把說過千百的訓話當作無聊廢話,連回答也嫌浪費氣力。

  「你睇下你,畀人罵個樣仲咁招積,乜嘢態度呀?」

  「孔主任,你唔好罵佢哋啦!」岑老師忽地插口,原來她一直在旁聽著,這一刻,我平靜冷傲的內心出現了變化,不希望在她面前再受到孔主任的辱罵。

  「妳唔明㗎啦!岑老師,正所謂『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萬一養成咁嘅格,出到嚟社會仲點會有作為?」孔主任的語言立時轉趨溫和,真是一隻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狗。

  「超!我又唔使你養,你擔心我做乜喎?」我拋出一句。

  「你睇佢哋!」

  「得得得!」岑老師說:「佢哋係我嘅學生,交畀我得㗎啦!你哋跟我出嚟。」

  「係!」我特意拉高嗓子,以代表我對岑老師的服從,斜眼留意著孔主任七孔生煙的樣子,多麼痛快。

  岑老師帶著我和西活在走廊走著,西活用手肘撞了我的腰一下,輕聲道:「嚟料啦!」

  「咩嚟料呀?」

  「你睇下佢個籮。」

  我不期然注意著岑老師的屁股,左右晃著,很是生動,那貼身的黑裙充份表現出她的線條美。

  我極力控制自己的慾念,道:「咪亂諗啦!」

  「咪嘢亂諗呀?話唔定佢打算用肉體作交換,要我哋以後乖乖地返學。」

  「入嚟啦!」岑老師打開了門,引我們進入課室。

  她不是真的打算玩3P吧?
2013-4-6 02:2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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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尾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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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的打算玩3P吗?哈哈…好想继续看下去,吸引人啊,好文章顶起!
2013-4-6 0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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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坐低吖!」岑老師招呼我們入內,我還是第一次這麼心亂如麻,渴望猜度出一個人的想法。

  「岑老師,妳究竟想罰啲乜嘢啫?」西活笑淫淫地道,真想狠揍他一頓。

  「放心,我唔會罰你哋。」岑老師坐在桌上,令我不期然瞧著她被擠擁的大腿。

  她說:「我知道年青人對好多嘢都感到好奇,不過唔係樣樣都應該掂,吸煙又健康、又貴,作為學生,真係唔應該去試。」

  西活說:「老師,妳搞錯啦!我吸煙唔係因為好奇,而係我享受依個習慣,反正我屋企有錢,一包煙使唔到我好多。」

  「咁……最起碼你可唔可以離開學校、換咗件校服先食煙呢?」

  「得!老師妳咁靚,點話點好囉!」

  我留意到岑老師微微一笑,臉頰略呈現一點嫣紅。

  這個西活,對男人便粗聲粗氣、處處針鋒相對,對女人卻是油腔滑調。

  「咁阿勇你呢?」岑老師道:「我知你平時無食開煙嘅習慣,你可唔可以承應我,唔再吸煙吖?」

  猶記得之前我在學校打架,張老師也是這樣問我,也不知是因為語氣,還是人的問題,我對這些半命令口吻的要求會心存不滿,或是默不作聲,或是支吾以對。但看著岑老師明亮的瞳孔,我竟是思考應當如何回答。

  「好囉……」我的語氣略為羞怯。

  「咁就乖喇!」岑老師輕輕撫著我的頭,我素來最討厭人碰我的頭,怕弄亂我的髮型,即使是西活這些老朋友也會拳腳相向。

  可是,現在被岑老師這樣撫著,我非但沒產生半點抗拒,還十分享受。

  這種柔軟的質感、那種獨特的香味令我想起小時候被媽媽溫柔地照顧著,即使她經已縮回了手,我兀自反覆回味。

  「做乜發呆嘅?」

  「無嘢呀……」我極力迴避她的眼神,害怕被她看穿我心中的想法。

  可惡!她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人,為什麼我會那麼在意她?

  「好啦!你哋都唔好留喺學校啦!快啲返屋企啦!」岑老師笑著離去,我怔怔地望著她的背影,直至她在我面前消失。

  「做乜呀?想尾行人呢!」西活教我如夢初醒。

  「你又亂噏啲乜呀?」

  「怕咩嘢醜喎?難得你對女人有興趣,做兄弟點會同你爭女吖?人哋話興趣係煮飯喎!你仲唔跟佢返屋企食飯,跟手食埋佢?」

  「我澄清一次,我對岑老師只有敬愛,絕對唔係你諗到咁下流,你亦唔好講到佢係咁隨便嘅女人。」

  「哎呀!阿勇,你真係好天真可愛。」西活搭著我的肩,道:「其實男歡女愛依家嘢好正常,岑老師都成二十五歲啦!重要喺城市過嚟,你估佢仲係處女咩?我好心提醒你咋!萬一畀人搶先食咗,到時盞自己後悔咋!」

  不知為何,當我聽到西活說「你估佢仲係處女咩?」這句話,我的心臟忽然抽搐了一下。

  我不是理直氣壯地說對她沒非份之想嗎?她是不是處女?她有沒有男人?我又何需在意?但是,為什麼這些疑問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

  「哎呀!乜成六點㗎啦!我約咗班朋友去食飯飛車,走先!」西活拍一拍我的背心,率先離去。

  天色漸暗,我獨個兒步行回家,不知是不是沒人陪我聊天,我的腦不期然在胡思亂想。

  究竟岑老師住在哪裡呢?我會撞到她嗎?她又會跟我說什麼呢?

  前方的沙地風塵四起,幾名青年駕著電單車從一間屋子出來,興奮地叫喊著,往夕陽疾馳而去。

  這間屋子其實是一所無牌經營的電單車店鋪,店主叫飛哥,他專門到以低價回收棄車及零件,修理完再賣出去,由於很多完成品也是由零零碎碎的殘件組合成,所以每輛電單車也沒有正確的車號,售價也比一般的二手車低得多。

  一般人只道他只提供電單車修理,只有相熟的人才知道他會替人非法改裝及賣車,亦不會理會對方有沒有駕駛執照。

  每次聽到西活炫耀飆車的威風事,我都會對這玩意感到興趣,說回來,我之前打工也儲下了一些積蓄,加上今天贏的賭注,說不定可以廉價買一台電單車。

  「飛哥!」我入進店內。

  「阿勇?想買車呀?」他正在替一台電單車噴漆,雖然已經四十來歲,仍穿著牛仔夾克,染了金髮,打扮仍如時髦的年青人。

  那紅豔的車身教我眼前一亮,我騎上去一定會威風八面。

  「依架計平啲得唔得呀?」

  「算你九折啦!四百五。」

  「八折得唔得呀?」

  飛哥瞥了我一眼,道:「好啦!不過依家仲差少少零件未搵到,未出得廠住,你畀住一半訂,過三四日嚟囉啦!」

  一半訂,即是二百元,剛才用盡了我銀包內的鈔票。

  說回來,我倒是第一次買生日禮物給自己。

  我住的是一所偏僻的小屋,內外已日久失修,不過反正我也沒打算招待朋友、娶老婆回來,住在這裡的只有我和那個不務正業的臭老爸,根本用不著追求什麼優質生活。

  我推開那張半壞的木門,屋內卻空無一人,只見桌上放了一個喝光了的啤酒瓶,瓶下壓著一張紙條-「我依幾日出城,你自己搞掂。」

  又到城市賭錢和嫖女人,那臭老頭上次他欠下的債也是我向西活借錢才勉強還清,今次他又問誰借了錢去風流快活?

  我看著那反光的酒瓶,立時怒上心頭,不禁一手把它扔到地上碎了。

  我最討厭他喝酒了,當年他就是因為經常酗酒打人,迫得我媽媽跟男人跑了,自此沒有再回來。

  尤記得某天放學回家,媽媽罕見地不在家。我餓著肚子坐在門前等待,直至日落西山,媽媽仍沒有回來。我唯有到阿梅的家討飯吃,伯母卻跟我道出一個真相。

  「阿蘭佢同村尾嘅陸先生走咗啦……」

  那時候,我還未能理解「走咗」是什麼意思,直至往後幾天媽媽仍沒有回來,我卻意識到是什麼回事。

  一切毫無先兆,一句話別的說話也沒有。為什麼她那麼絕情?為什麼她不帶我走?在她的眼中,別的男人比我這個兒子更重要嗎?

  之後,老爸更是變本加厲,每次喝醉酒後也向我拳打腳踢,幸好我骨頭硬,捱得住。隨著我慢慢成長,他也再不敢向我動粗了,只是還不時向我呼呼喝喝,簡直把我當作奴隸。

  其實,早在幾年前,我便萌生撇下這老頭,出去從軍的志向,只是媽媽以前經常勸勉我要努力讀書,我才硬著頭皮讀下去,反正要到了成年才可以當兵。

  我剛才買車用光了現金,便回到房間取一點積蓄,可是當我拉開抽屜時,卻發現鎖頭壞了,放在裡面的鈔票竟然不翼而飛!

  我還以為家中失竊,但見周遭沒有被搗亂過的行跡,我想了一會,立即意會是那臭老頭幹的好事。

  連親生兒子的血汗錢也偷去玩樂,還是人來嗎?

  我氣憤難平,奈何無法立即把這老頭捉回來痛打一頓。

  事到如今,我唯有打電話找朋友求救。

  「我同班朋友兜緊風喎!唔得閒返嚟接濟你喎!」西活說完這句便草草掛線,這條契弟,只顧著玩,連兄弟的死活也不顧。

  找德仔?他是個乖乖仔,這個時間大概留在家中跟家人吃飯,我也不好意思打擾他,相信他的家人也不想他和我這個壞學生來往。

  找阿梅?前幾年我還會考慮,但近來她嘮叨了起來,我可不想一邊吃飯,一邊聽她說教。

  其他都是豬朋狗友,他們才不會向我伸出援手,即使願意相助,我亦不想欠人家人情。

  反正待在家中,飯菜也不會從天而降,我索性走出去四處逛,說不定找到什麼方法充饑,誰說一定要靠人幫助才有飯吃?

  走了好一會,我忽然嗅到一陣香噴噴的烤肉味,循味追蹤,便到了一間烤肉店。

  那禿頭老闆-牛叔正在打烊關店,而爐子旁還放了一堆賣不出的牛肉串,鋪在面頭的肉汁在燈光下格外亮麗,顯得肉質更為鮮美,雖然我不是狗,舌頭卻不斷沿著乾涸的雙唇打轉。

  我又留意到有幾名五、六歲的孩童站在鋪頭面前,他們沒穿著褲子,呆呆的看著肉串,食指輕放在嘴巴中緩緩吸啜。

  「想食呀?拎去食啦!」牛叔掛著笑臉把幾條肉串交到孩童手上,想不到平時嚴肅的他也有和藹可親的一面,該不會是藉此誘騙男童入屋進行雞姦玩意吧!

  怎也好,這可說是上天的眷顧,我立即走了上前,伸手去拿剩下的肉串。

  「做乜呀你?」牛叔拍開我的手,厲聲說道。

  「拎嚟食囉!」我深感錯愕。

  「而家有話畀你食咩?」

  「咪咁小氣啦!反而你又賣唔晒。」我話剛說畢,只見牛叔已把烤肉串塞進嘴裡去,道:「我係唔益你呀!」

  「使唔使咁小氣呀?」我著實嬲怒。

  「哼!你哋班壞學生成日無所事事,半夜三更喺度飛車大叫,嘈住阿叔瞓覺,我就算掉落屎坑都唔會益你。」

  「你咁講嘛即係話自己個口係屎坑。」我輕聲譏諷,牛叔聽後立時滿臉通紅,拿起鐵叉作勢打我,口沫橫飛地道:「你滾呀你!」

  「超!」我不滿地離開。

  你以為只有你這裡才有食物嗎?說回來,我明明沒錢買電單車,怎麼他把我標籤為飛車黨?對了!一定是西活那小子,他經常會跟朋友駕電單車四周亂飆亂叫。

  我正在一肚子氣,卻未見緩減我的餓意,莫非真的要回去求老叔?哼!男子漢捱一兩餐有什麼所謂?我不會吃沒尊嚴的飯。

  正當我打算回家睡覺,忽然嗅到不遠處傳來一陣濃烈的飯香。奇怪,我住在這條村那麼久,怎麼不曾發現有個廚藝那麼捧的鄰居?

  我循香味走著走著,到了村子角落的一間舊屋。我依稀記得這些曾住了幾位妓女,我向來不齒那些出賣肉體的女人,所以盡量避免到這一帶,不過聽說那些妓女近年搬走了,好像到了香港工作。不過,眼見這間舊燈火通明,莫非有人搬進來住?

  我好奇地走了過去,由於我擔心裡面還住了妓女,所以不敢從正門探頭進去,便繞到窗邊,發現玻璃窗已然被卸下,僅是用一幅百葉窗遮掩。

  我正想揭開百葉窗,心中卻猶豫起來,雖然我自知並不存有歹念,但偷看也算是偷雞摸狗的鼠輩行為,我實在不齒作此行。

  但濃烈的飯香直撲我的鼻息,佔據我的每寸神經,教我不由自主伸出了手指,小心翼翼地撐開兩片窗葉,視線穿透而去。

  雪白的肌膚、充滿弧度的線條,我險些叫了出來,身子不期然後傾了少許。我強抑著波動的情緒,定睛一看,發現是一道赤裸的白皙背項,一個中等身材的女人正在更衣。

  儘管我經常勸勉自己不可近女色,此刻手指卻無法動彈半刻,動的只有正不斷擴張的瞳孔,以及逐漸變得堅挺的陰莖。

  我吞一吞唾液,眼球被她的胴體徹底吸引,只見她剛剛褪下了胸罩,側過了身子,半邊奶球霸佔了我的視野,真的有衝動撥開她長長的秀髮,飽覽她的上身。

  此時,我方瞥見她的全貌,是岑老師!

  我嚇得立即縮手,轉個身子,背貼著牆壁,雙手雖抓著石塊間的隙縫,才勉強令無力的雙腳足以支撐著身子。

  我極力屏著呼吸,控制自臉龐和掌心冒出的冷汗,待了一會,心跳好不容易才緩慢下來,緊接而來的,卻是滿心的罪惡感。

  我竟然偷窺岑老師?我不是經常自詡跟西活、肥華這些下流的傢伙不同嗎?不是說不近女色嗎?為什麼我剛才窺看岑老師的肌膚時會產生興奮的感覺?甚至想第一時間衝進去,飽覽她的春光。

  可惡!我勃起了,而且還在持續堅硬,這種生理反應是代表我很想幹她嗎?很想抱她豐富的身體嗎?

  我嘗試隔著褲子,硬把陰莖壓下,可是毫不奏效,陰莖無論怎樣也回彈上來。

  這樣一來,我更是不敢四處走,萬一遇到熟人,被他們發現我在街上勃起了,一定會被鬧成笑話。

  怎麼辦好?咦?這裡有一條木塊,一於拿著它遮著下體,偷偷溜回家吧!

  可是,拿著木條豈不是更奇怪、更容易引人注意嗎?難道跟人家說我拿條木去撐艇仔嗎?

  就在我拿著木條猶豫之際,後腦忽感到一陣吃痛。

  「邊個偷襲我?」我轉個身子,本能反應下,用木條反手一擊。

  但當我看到來者是誰,立時追悔莫及,但右手去勢已盡,無法及時剎手,「砰!」的一聲,擊中一物。

  「岑老師?」我慌張地甩掉了木塊。
2013-4-7 01:2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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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無事……」岑老師蹲在地上,右手不斷顫抖,幸好剛才的木條擊中她手上的鐵鏟,加上我及時收了點力,沒有傷及她的臉龐。

  儘管如此,我還是愧惶無地,我曾發下毒誓,絕不能打女人,現在卻險些令岑老師受傷。加上,我剛才確是偷窺了她更衣,根本和因姦不遂而毒打女人的賤男人沒大分別!

  我本想扶岑老師起來,但又害怕她會產生抗拒,只得垂下頭來,等待她的發落。

  她站了起來,邊拍掉身上的塵埃,邊道:「我仲以為係小偷添,阿勇你點解會喺度嘅?」

  「我……」我支吾以對,道:「我咁啱喺度經過,聞到陣飯香,嘛過嚟望下囉!真係打算望兩眼個咋!」

  「原來係咁!哎呀!」岑老師突然走上前,雙臂圈著我的脖子。

  我近距離看著她白滑的臉蛋、盈盈的眼睛、紅潤的櫻唇,嗅著她的女兒體香,心臟砰砰跳動。

  她幹嘛這麼親近?莫非?

  「痛唔痛呀?」她輕輕按摩著我的後腦。

  原來如此,她當我是小孩呵護,我鬆了一口氣,卻同時感到十分尷尬,我身為男子漢,怎可以仍像小孩子向她撒嬌?便輕輕拉下她的手,冷傲地道:「皮外傷啫!」

  「咁就好啦!」她掛著笑臉,明明受驚的是她,怎麼她一點埋怨也沒有,反而擔心我這個嚇怕她的不速之客?因為我是她的學生?因為她礙於師長的身份不敢發難?還是覺得我只是個小男孩,怕罵我會傷我的自尊心?

  如果是開罪了其他老師,儘管他們要罰我,我也會諸多怨言,甚至不會服從;但此刻岑老師卻不加以處罰,而且好言對待,反而令我更難受。說實的,我還真希望她能罵我幾句、打我幾下,以洗脫我內心的罪惡感。

  岑老師突然問:「係喎!你食咗飯未呀?」

  「未呀……」

  「入嚟一齊食吖!」

  聽到這句話,我剎時感動萬分,這個世界怎會有被人嚇完還會請人吃飯的大好人?還是她洞悉了我偷窺她更衣,已經佈下了陷阱懲罰我?

  她走了幾步,突然迴身,道:「仲唔行?」

  「唔使啦……我都唔肚餓。」

  「唔使怕羞喎!我煮多咗飯呀!」她拉著我的手,不知是否她抓中我的手腕要穴,我竟是半點反抗的氣力也沒有。

  除了我的媽媽和小梅外,我從未被別的女性這樣捉著手腕。然而,也不知是否我長大了,對男女性別有所識別,這種感覺又是截然不同,自掌心發出的溫暖不單只傳至皮膚上,還纏繞我的心窩,衝擊我的腦袋,教我不禁又胡思亂想。

  岑老師的家雖然比我的大,但殘舊的程度跟我的比卻有過之而無不及,那就當然了,這原本只不過是一間被妓女們遺棄的舊屋。只不過,屋中的每一處竟是一塵不染,一個小女人竟能打掃得如斯乾淨,想起我凌亂的住處,直教我相形見拙。

  「你等我一陣。」岑老師讓我坐在大廳內,徑自往廚房而去,便聽得落油炒菜的聲音,香味四溢,更教我垂涎三尺。

  說回來,自從我媽離開後,我也不嘗過一頓煮家菜,不禁像小時候般偷偷竄進廚房,看看有什麼煮好的可以偷吃。

  是煎雞翼!究竟有多久沒有吃?我不禁走了上前,伸出了手,卻突然猶豫起來。

  畢竟我是客人,幹這種孩子氣的偷食行為豈不是很沒禮貌嗎?況且雞翼只有三隻,我知道了,岑老師原本只準備了自己一人的份量。其實我這樣突然出現,分了她一半的飯菜已經是很不該了。

  「想食呀?唔使客氣喎!」岑老師摸出了筷子,夾了一隻雞翼,遞向我的嘴巴。

  我確是有一絲把雞翼噬進的念頭,但輾轉又想,我又不是她的愛人,這樣一來,豈不是被她當成孩子嗎?

  不可以的!萬一我們的關係定了型,那我以後在她面前永遠只能當一個毫無霸氣的乖小孩,還能逞強嗎?

  「唔該喎!」我說這句話時故意板起了臉,態度冷傲,伸手拿過筷子,一邊轉身離開,一邊把雞翼吃掉。

  應該沒有破綻吧!她應該沒看穿我的心中的掙扎吧!我可不能因小小恩惠而改變自己的作風的。

  我待在大廳坐立不安,直至她把所以飯菜遞出來時,我才驚醒自己只顧貪吃,沒有幫忙。哎呀!這個人情究竟幾時才可以還?

  岑老師特意為我煮了一包即食麵,我看著她碗中稀少的白飯,我才驚覺自己喧賓奪主,便道:「不如我哋交換吖!妳食麵,我食飯。」

  「你唔鍾意食麵呀?」

  「又唔係,只想……怕妳唔夠食啫!」

  「唔緊要。」她笑著把一隻雞翼夾到我的碗來,道:「我一個女人食得幾多吖?你仲發緊育,要吸收多啲營養。」

  我看著她把最後一隻雞翼也夾給了我,便用筷子擋著。

  她詫異地道:「你唔鍾意食雞翼咩?」

  「唔係呀……不過我又唔細路仔,自己識夾。」

  她失笑道:「其實呢!夾餸畀人係一種禮貌,唔一定係因為對方唔識夾嘅。」

  她的態度既不強硬,也不是包含什麼大道理,卻不怎地有種無從反駁的說服力,遠勝那個自稱是孔子後人、不時拋出聖賢金句的孔主任千倍萬倍。

  不但她性格溫柔,連廚藝也是一絕,那些飯菜比外面大排擋的老師父煮得更好吃。但這些恭維奉承的說話,我又說不出口,只好把所有讚美憋在心中。

  為什麼我會這樣?明明面對任何人,讚又好、罵又好,我也直腸直肚,偏偏對著她,說每句話前也會認真思考,會對說出來的後果有所顧慮。

  「做乜發晒呆嘅?啲餸唔好食呀?」

  「好食……岑老師妳自己都食啦!唔使處處顧及我。」

  對我來說,吃飯的功用只是果腹,所以平時吃飯都不考究什麼食相、禮儀。但今次的飯局,我竟下意識地放慢了動作。是因為對方畢竟是斯文的女人,令我不敢像平時一樣大口吃大口喝、失禮人前?

  吃光了桌上的飯菜,我的胃口仍未徹底滿足,畢竟餸菜的份量本來只供她一名女子吃,只不過我著實不好意思叫她添菜,只好把麵汗咕嚕咕嚕喝得一乾二淨。

  「我幫妳收碗吖!」未待岑老師動手,我已快手快腳把碗筷疊在一起,放在洗手盤內。

  「你出去抖下先啦!我洗完碗切生果畀你食。」她穿上了膠手套。

  雖然我平時在家中吃即食麵,也是自己洗碗,但看著她熟手的功夫,對乾淨的那份考究,我又自覺沒資格請纓。

  我越是希望還她人情,卻越覺得欠她越多。

  我唯有憋在一股悶氣,坐在大廳內,等待她洗完碗。

  百無聊賴的我擔天望地,看著其餘幾間空置的房間,我生出了數個疑問。

  她會邀其他人搬進來同住嗎?如果我想留在這裡居住,她會接受嗎?其實我並不是對她有非份之想,只是一個女人住在這間偏僻殘舊的屋子太叫人擔心了,萬一有什麼存有歹心的人打她主意……畢竟她對我有恩,我有責任保她安危。

  「係呢!阿勇,你將來諗住入邊間大學呀?」岑老師的發問打斷我的思緒,她沒有直視我,雙眼專注於手上正在削皮的蘋果。

  「我都無諗過讀大學。」

  她瞥了我一眼,道:「點可以咁諗呢?而家依個時代,要讀好啲書,將來先可以出人頭地。」

  「我自己知自己事,我都唔適合讀書嘅。反而我都打算畢業後當兵,上戰場立功,讀咁多書有鬼用咩?」

  岑老師噗哧笑了一聲,道:「而家打仗講究嘅係戰術,唔通真係好似以前咁,拎住把刀勇字行頭就可以立功咩?」

  我仍不服氣,道:「哼!都係睇你有無本事啫!史泰龍好多時都係靠一個人、一枝槍搞掂晒全部敵人。」

  「拍戲又點可以當真呢?生命其實好脆弱,當你以為佢仲生存喺世上,隨時發現原來佢已經死咗一段時間。」

  岑老師突然停下了手,若有所思,莫非她有什麼故人去世了?

  為了打破這種悶局,我便問:「咁妳呢?既然妳覺得讀書咁重要,點解以前讀到中學就唔讀。」

  她愣了一會,道:「屋企無錢……」

  「哦!咁即係妳去咗打工啦!做咗啲乜嘢工呀?」

  岑老師突然滑手,指頭不小時被生果刀劃破,晶瑩剔透的鮮血緩緩滲出。

  「妳咁遴迍㗎?」我正想拿紙巾抹掉她的血,卻被她一手拍開,教我一時愣了。

  「唔好意思……」她撥一撥頭髮,慌忙走向牆子翻找膠布。

  我本想幫忙她貼上膠布,但見她剛才突變的態度,又害怕再有冒犯。

  明明剛才還百般溫柔的削蘋果、問我前途,怎麼突然起了那麼大反應?莫明其妙。

  岑老師貼上膠布後,便坐在沙發上默不作聲,也沒有直視我,只是雙手不斷地互摸,跟剛才臉露笑容、對我噓寒問暖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而我亦不敢深入問她因由,明明我只是閒談她的過去,怎麼像變成了什麼千古罪人?是我的問法有問題嗎?語氣有問題嗎?

  這些尷尬的氣氛令我幾乎窒息,於是我便站了起來,道:「都夜啦!我返去先啦!」

  「嗯……」她匆匆送了我出門,我們相隔著門檻凝視著對方,見她眼神仍然閃縮,欲言又止。

  難道想留下我?

  「聽日見啦!」她關上了門,決絕地關上了門。

  女人心,海底針呀!
2013-4-8 0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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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回到家中,卻怎也睡不著,心中還是在意著剛才發生的事。

  究竟我犯了什麼錯?還是只是湊巧她自己想到了什麼不快的事,向我發脾氣權作發洩?明天班會時間,她又會以什麼態度對待我呢?

  唉!女人果然是麻煩的生物,一旦牽上了關係,便會對她摸不透的行為費煞思量。以前阿梅又是這樣,十多歲的時候,我們還是稱兄道弟、無所不談,但上了高中之後,她總是有意無意間不齒我們這些男生的言行。

  莫非普天之下的男女,年紀越大,越是不了解對方?如果是這樣,我寧願一輩子不娶老婆,免得日夜跟對方大吵大鬧。

  「各位同學,早晨。」

  到了第二天班主任課,岑老師仍舊笑容滿面,彷彿昨晚的事沒有發生過。

  當岑老師的雙眼在掃視全班時跟我四目交投,我下意識迴避著她的眼神,起初還怕她會立即變臉,但見她瞇起了雙眼,把我當成尋常學生看待。

  她沒有怪我,倒算是一件好事,令我鬱結了整個晚上的情緒開懷了不少。

  「岑老師早晨!」

  平時那些男同學跟老師打招呼,要麼懶得出聲,要麼就像電影中的喪屍般,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才不會像現在般精神奕奕,果然全部都是色鬼,對方是美女便擺出另一種態度。

  班主任課都通常都是老師根據學校的方針,帶領學生作活動,而今週的主題是閱讀。

  一眾學生拿出了自備的書,但我留意到男生們的注意力不是放在書上,而是岑老師。

  「你睇,岑老師睇書個樣幾有氣質呀!」

  我雖然不滿西活對岑老師產生歪念,卻是百分百認同他的說話,以前我見人認真地看書,都會冷冷拋出一句「書獃子」,今次倒是靜靜地看著岑老師,甚至對她在看什麼書產生好奇。

  「喂!你睇緊啲乜呀?」

  阿梅忽地吵嚷,只見她拿起了肥華桌上的書,道:「岑老師,佢帶埋啲色情刊物返嚟呀!」

  肥華反擊:「咪多事啦妳!唔睇依啲唔通睇妳咩?」

  我看著阿梅手上的書,原來是一本叫成人雜誌,裡面的女人三點盡露,姿勢露骨。

  但見岑老師走了過來,瞥了雜誌一眼,仍然心平氣和地道:「男仔血氣方剛,對女人身體好奇好正常啫!」

  「聽到未呀?岑老師都話我無錯呀!」肥華得意洋洋。

  「只不過,破費買依啲書始終唔係咁好,睇真人會了解得更多。」岑老師說罷,竟徑自解開了恤衫的鈕子,然後雙手往外一揭,露出雪白的胸鋪。

  「叮鈴鈴……」

  學校的鬧鐘聲把我從幻想抽回現實,只見岑老師仍坐在老師桌前面,站了起來,道:「大家今日好乖、好守秩序,聽日見啦!」說罷,便離開了課室。

  「喂!你做乜扯旗呀?」西活跟我細聲耳語,這時我才發現自己勃起了。

  「你唔好亂講吓!」我認真警告。

  「放心啦!一世人兩兄弟唔通推你去死咩?不過呢!好似有人之前自命清高、唔近女色可!」

  我百口莫辯,的而且確,自從岑老師出現之後,我總是口不對心。以前我看到任何女人,儘管她們穿得多暴露、身材多捧,我都只是過目即忘,為什麼會對岑老師心存污穢的幻想?

  幸好,西活沒有窮追猛打,而我的陽具也迅速軟垂下來。但我一定要控制自己,不可以見到岑老師便胡思亂想,想其他事,一定有更緊要的事可以令我分心,對了!買車,要想辦法籌集資金。

  小休時段。

  「西活,借住二百蚊畀我吖!」

  「咦?阿勇你真係無錢開飯呀?我以為你尋日講笑咗喎!」

  「唔係呀!我買咗架電單車,而家仲有一半錢未畀,依排又無啲散工返下。」

  「終於疊埋心水加入飛車一族囉咩?咁啦!依度三舊水,有拖無欠。」

  「好兄弟。」我接過鈔票。

  「勇哥呀!如果你唔夠錢,我依度都有啲。」德仔竟然自動自覺遞錢給我,我輕推他的雙手,道:「得喇!德仔,我夠㗎啦!你留返畀自己使啦!」

  「做乜呀你哋?」忽聽得一聲厲喝,只見孔主任走進班房,喝道:「梁志勇,你竟然喺學校收保護費?」

  孔主任經常會到每層巡察,專門好管閒事,被他這些陷害,我真的想狠揍他一頓。

  「唔係呀!孔主任,我係自願畀勇哥㗎!」德仔立即解釋,可惜他用詞不當,只會越描越黑。

  「徐懷德同學,你唔使驚,受到恐嚇即管講,我會幫你主持大局。」

  「主持大局?你估你係黑社會大佬咩?孔子都宣揚『助人為樂』,你咁都唔識,點做人子孫呀?」西活詞鋒銳利,教孔主任無從反擊,只能悻悻然瞪著我倆。

  「孔主任,勇哥真係無收我保護費㗎!」德仔再添一句,我立即乘勢追擊,道:「聽到未呀?仲有乜貴幹呀?」

  「哈哼!」孔主任乾咳了一聲,朗聲道:「各位同學,校園係禁止欺凌事件,如果你哋怕當場報舉會畀人報復,可以私底下嚟搵我。」說罷,便匆匆離開了。

  「真係呀!輸打贏要咁無品都有嘅。」

  「哼!你第一日識佢咩?佢不嬲想趕決我哋依班眼中嘅害蟲。係呢!西活,我一陣體育堂打算走堂去睇下架車呀!你一唔一齊呀?」

  「你自己去啦!我留喺度。」

  「一陣做柔軟體操喎!乜你有興趣咩?」

  「無㗎!不過,我鍾意睇啲女著柔軟體操,著住條短褲,挽大對大脾,就好似叫人狠狠屌佢咁!」

  「乜你唔係話班中啲女質素唔掂,一啲興趣都無咩?」

  「個樣唔掂啫!副架撐都值得睇下嘅!你唔覺佢哋依排發育得幾好咩?有幾個對波目測有C Cup。」

  那個西活,果然一整天也想著女人,起初我還以為他真的會把心思放在岑老師身上,原來他也不過是一隻見肉便狗衝的淫獸。

  我走到車店,飛哥卻外出了,今次真是白走一趟。

  我百無聊賴在村子走了一圈,待體育課完結後,我才回到學校上堂。

  甫回到班房,便見學生們圍在一團擾攘著,岑老師和孔主任亦在場,發生什麼回事?

  孔主任見到我,立時指著我,道:「梁志勇,係咪你做嘅?」

  「做?做乜鳩呀?」我摸不著頭腦。

  岑老師走了過來,道:「阿勇,班中發生失竊案,有學生唔見咗個銀包。」

  「哦!咁咋嘛!邊個咁唔好彩呀?」我斯斯然走回座位,但孔主任卻目不轉睛地睥睨著我,道:「梁志勇,你唔使扮嘢啦!頭先體育堂得你一個唔喺度,一定係你偷偷地返上嚟偷嘢!」

  「黐線!我頭先去咗電單車鋪,再兜咗個圈先返嚟。」

  「好!咁你講,去咗邊間鋪?」

  「飛……」我立時住口,如果是其他人問起,我大可以坦言是飛哥的店,但孔主任這個人最喜歡小事化大,就算飛哥肯替我做時間證人,萬一孔主任追究下去,指控飛哥進行非買賣,那可豈不是對不起人家嗎?

  我雖然不是什麼好學生,但義氣卻是擺在第一位,不容自己為了脫身而連累別人。

  可是,這個狗雜種為了打擊我,一定會不擇手段,今次可真麻煩了!

  「點呀?講唔出呀?你根本就講緊大話。」孔主任得勢不饒人,但我只能咬牙切齒,緊緊握著拳頭。

  「孔主任,都未有實質證據係阿勇做,你又點可以咬定係佢呢?」岑老師溫言向我辯護。

  岑老師畢竟是疼我,即使事態嚴重,她也不會讓我蒙受冤屈。

  「你仲笑?」孔主任厲聲喝道,我才意識到自己因為岑老師而嘴角含笑。

  西活插口道:「岑老師就講得啱啦!捉賊拿贓,捉姦在場,你喺阿勇身上搜到贓物先算啦!」

  「哼!偷咗嘢,梗係拎完錢跟手掉咗個銀包,仲會留喺身度畀人搜出嚟?」

  西活說:「咁你講晒啫!我體育堂嗰時都去咗爆石,咁講法,我都有嫌疑喎!」

  「佢依排缺錢,搞到要問人借錢,絕對有偷嘢嘅動機。」

  肥華說:「我夠長年性慾旺盛,咁代唔代表我有強姦人嘅動機先?」

  受害的男同學也說:「孔主任,我識咗阿勇幾年,雖然唔係同一個圈子,但我知佢不嬲好有骨氣,唔係啲咁嘅人。」

  全班的同學也站在我這邊,孔主任立時失勢,我更是盤著雙手,高傲地看著他還有什麼後著。

  「哼!『君子矜而不爭』,既然未有證據,依件事暫時算啦!依位男同學,如果你諗到係邊個做,隨時嚟同我講。」孔主任說罷便走。

  西活說:「超!明明自己拗輸咗,仲要話唔爭勝,條友臉皮真係厚過衛生巾。」

  肥華說:「好彩岑老師妳企喺我哋依邊,一齊激走個孔主任。」

  「其實,我都係以事論事啫!耽誤咗咁多時間添,大家都去食午飯啦!」

  今次的失竊事件總算告一段落,多虧岑老師表態支持我,才那麼輕易趕走孔主任。

  我們的午餐是學校找供應商提供,所以每逢午飯,大伙兒都在操場分圈子吃喝起來。

  「唉!如果學校多幾個岑老師就好啦!每次見到佢,都好有衝動大嗌『快點強姦我!』」肥華摸著飽飽的肚子。

  「你條友一個仲唔夠,想玩幾P呀?」西活挖著牙縫。

  肥華說:「哎呀!我哋依班成廿個男仔,一個點夠分呀?呀!唔係!十九個先啱,阿勇你有阿梅,唔會同我哋爭。」

  「梗係唔係啦!我話阿勇先係最想食岑老師嗰個呀!可?」

  我素知這班同學的脾性,如果我否認西活的說話,他們反而會經常拿我開玩笑,萬一這些流言被岑老師聽到便麻煩了。所以,我決定裝作跟他們同聲同氣,笑淫淫地道:「咁就梗係啦!我恨不得將佢帶返屋企,日扑夜扑呀!」

  「勇哥,咁阿梅點呀?你係咪會拋棄阿梅呀?」德仔忽地認真地問,他真的以為我和阿梅是一對嗎?他可是百分百的呆子,我怕他會不小心跟別人亂說話,便道:「德仔,阿梅係我嘅好兄弟,我對佢絕對無男女之間嘅關係。」

  「真嘅?」

  「真……」

  怎麼德仔好像聽到了什麼好消息而雙眼發亮?我和阿梅是不是一對,跟他有什麼關係?

  自此,岑老師便成了我們班中的風雲人物,男的自然垂涎她的美色,女亦對她的春風化雨之心十分敬服。

  而我對她,大概是每樣參半。但是,她對我呢?她那麼維護我,是純粹因為我是她的學生?還是其他原因?我不敢肯定,我唯一能肯定的,是我越來越想親近她、了解她。

  那天放學,我在學校徘徊,原因只有一個,就是等岑老師放工。因為我知道,我一直未弄清她的想法,我也會心緒不寧。

  我是一個比較直接的人,不會仿傚電視廣告,躲在一角監視著目標,然後預先站在前路扮偶然。

  我見岑老師走出了校門,立即走了上前。

  「乜咁啱嘅?」

  別誤會,那是岑老師的說話。

  「其實……我有啲嘢想問妳。」

  「嗯?」

  「我……我哋去公園坐先啦!」說到底,我也不希望被其他人聽到,而岑老師亦毫不猶豫跟我到公園。

  「依度無其他人,你可以講啦!」

  她看穿我的顧慮,難道女人的直覺真的是那麼準?那她也會猜出我對她的心意嗎?

  「我想為今日偷嘢件事多謝妳信唔係我做。」

  「咁老師同學生之間應該互相信任嘛!」

  「講真,妳又唔係識咗我好耐,點解會信唔係我偷嘅?」

  「但事實上的確搵唔到證據喎!」

  「咁可能……我指可能係我隱瞞得好啫!始終我都無確實講清楚嗰段期間去咗邊……」

  「不如倒返轉咁問吖!我又唔係識你好耐,點解又會認定係你做呢?」

  女人是否不喜歡直接答問題?

  「因為……我喺老師心目中,係無惡不作嘅壞學生囉!」

  「我唔覺喎!如果你真係咁壞,今日就唔會成班同學一齊撐你啦!」

  「但係我成日走堂,又唔聽老師話……」

  「咁你走堂,都係因為覺得嗰堂對你無用啫!至於聽老師話,老師講嘅嘢又唔係句句啱得晒嘅!」

  「嘻!講得啱,好似個孔主任咁,剩係會講廢話。」

  「咁又唔可以咁講,每個人教育學生都有佢一套嘅方法,佢都係想嚴正校風啫!」

  「我話佢自己想威風就真。」我略帶羞澀地說:「如果個個老師都可以好似妳咁,處處為學生著想,咁師生之間嘅關係一定會和睦好多。」

  「哎呀!學識畀高帽我添,今晚有無飯開呀?去我屋企食飯吖!」

  「好呀!慳返餐都好。」

  其實,即使要我付十倍的錢飯,我也渴望吃岑老師煮的飯。

  我終於明白什麼叫霸氣盡失,在任何人面前,我總是我行我素,每當跟同伴意見不合時,我也會強迫對方服從我,永遠高傲、倔強、不服輸。

  但在岑老師面前,我卻心甘情願被她馴服,被她的溫柔軟化。

  我看不起這樣的自己,但偏偏樂在其中,我是不是有點犯賤?

  簡單的飯菜令我回味無窮,然而吸取了上次的教訓,我再不敢隨便問她問題。我著實害怕想上次一樣,她突然發怒,對我不揪不睬,我寧願讓關係停滯不前,也不敢冒風險破壞現有的氣氛。

  是甜蜜?是溫馨?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跟岑老師在一起,我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樂,這種快樂會令我魂牽夢縈,跟和西活、肥華等人哄笑的短暫的快樂是不同層次的。

  「都夜啦!係時候瞓覺啦!」岑老師走向睡房,突然回頭道:「你……」

  我的心砰砰跳動,她打算留下我嗎?
2013-4-8 15: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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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你咁夜唔返屋企,唔怕屋企人擔心呀?」

  「又係喎!哈哈!」我以笑遮醜,道:「我都係唔阻妳瞓覺啦!聽日見。」

  離開了岑老師的家後,我的心情立時灰沉起來。

  年青人還是別太多幻想了!阿勇你這個蠢材,你以為她真的像西活所說那麼放蕩嗎?你以為她真的打算用飯菜引我過來,然後跟我瘋狂做愛嗎?

  其他人可能會,但岑老師絕不是那麼隨便!她是老師,她只是當我是一個學生疼愛!

  但是,如果她真的只是當我是學生,我又可以接受嗎?以後我跟她單獨相處,真的能保持守之以禮嗎?真的不會突然獸性大發,佔有她的肉體嗎?

  哎呀!我很混亂呀!我究竟想怎樣呀?

  夜闌人靜,我獨個兒回到黑暗冰冷的家,相比之下,岑老師的所處更能給我一個家的感覺。

  側身睡在床上,我竟然幻想岑老師便睡在我旁邊,穿著性感睡衣的她向我微笑,誘惑我跟她交合。

  別亂想!

  我轉個身子,岑老師的幻像卻如幽靈般纏著我不放,她卻伸手去碰我的下體,肆意地把它弄大。

  可惡!垂不下來,唯有用最自然的方法。

  我脫下褲子,側過身子,閉目入神,幻想著岑老師豐滿的胴體,幻想著她的呻吟。

  左手握著溫熱的巨棒,均速套弄,幻想它正在進出岑老師的體內。

  海綿體內的壓力迅速膨漲,向頂端衝去,紅潤、臃腫的龜頭產生些微的騰痛,進入發炮的臨界點。

  岑老師刺耳的大叫彷彿由幻想轉化成真實,震盪我的耳窩。

  「嗚呀!」

  射了……很多……簡直是精流不止……

  我究竟有多久沒有打手槍?

  陰莖好不容易停止了抽搐,我看著掌心上的半透明精液,忽然覺得自己十分污穢、下流。

  原來我跟西活、肥華一樣,一心只想跟岑老師做愛,想在她體內一洩如注。

  可惡!我怎可以有這種思想?她是我尊重的老師!但是,我的而且確射了,在幻想跟她做愛的過程中射了精。

  我已經褻瀆了她,褻瀆那個純潔溫柔的她。

  如果她知道我想著她打手槍,她會怎樣看我?她會鄙視我嗎?這隻沾污了精液的手,有資格再碰她高潔的身體嗎?

  可惡!為什麼我越想驅除心中的淫念,卻越想跟她做愛?可惡!

  我帶著無限的不甘和怨恨,渡過了這個晚上。

  但是……岑老師,其實我真的很想跟妳做愛。

  第二天的班主任課,我故意繞了課。我害怕一見到她,心中又會產生淫念,再次發生在班中勃起的事。

  回到課堂的時候,已經是第三節課,可是教英文的黃老師沒有理會我這個隨意進出班房的人,大概他早已放棄我這個成績惡劣的學生。

  可是,我很快便後悔剛才的繞課,原來早上見不到岑老師,那種苦澀更令我難受。

  到了小休,我終是忍受不住單思之苦,長期躲在暗處,盯著教員室門口。

  雖然我很想見她,卻找不到任何藉口,答謝她昨天的飯,似乎太過牽強。

  這時,我竟然渴望孔主任這瘋狗會突然出現,因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捉我去教員室痛罵一頓,那麼一來,我便可能跟岑老師見面了。

  想著想著,忽瞧到岑老師走了出來!

  上前跟她搭訕嗎?可是,我可以說什麼?難道問今天的班主任課說了什麼嗎?可是,萬一她問我為何繞課,我又怎樣解釋?

  「岑老師!」這時,另一位男老師追了上前,並把一份文件交給她手上。

  看著他們結伴同行,往升降機走去,我便知道自己已錯失了機會。

  唉!還是待明天的班主任課再見吧!

  我抱著這個想法,心不在焉地渡過了一天課,時間過得真長,不知道岑老師今晚怎樣過呢?又是回家煮飯?還是約了人出街吃飯呢?

  「各位同學,你哋好。」

  岑老師?她怎會來班房?

  「係咁嘅,我嚟係想搵幾位學生幫手一齊做壁報,邊位同學自願幫手。」

  我還以為全班的男生會勇躍地參與,殊不知他們竟是默不作聲、面面相覷。那倒是,又不是吃喝玩樂,又不可以佔岑老師的便宜,誰願意幹這些苦勞?

  「老師!我幫妳吖!」阿梅率先自薦,還真符合她的性格。

  「好!」岑老師笑道:「仲有邊位同學想幫手?」

  我的心在猶豫了,幫忙的話便可以順利成章接近岑老師,可是,我向來不熱衷這些無聊的班會活動,現在突然請纓一定會引來懷疑!

  我辦不到!在眾人面前,我無法擱下面子!難道要白白放棄這個機會?

  「阿勇!不如你都幫手吖!」岑老師看著我。

  咦?我?

  「幫幫手吖!」

  岑老師和其他同學都把目光放在我身上,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眾望所歸的情況。

  「嗯……好啦!反正無嘢做,不過妳唔好指望我可以幫到好多吓。」我嘴巴傲慢,心中卻歡喜得很,達成了目的又不失霸氣,真是天賜良機。

  岑老師說:「嗯……搵多兩個幫手好啲!」

  「我!」兩個人同時舉手,全是我意料之外。

  「阿勇,你要小心啲剪呀!睇下,啲公仔畀你剪爛晒啲手腳啦!」岑老師輕責我。

  「剪剪貼貼依㗎嘢我都唔擅長。」我不太滿意負責的工作-把畫在紙上的公仔沿著邊沿剪下來。

  「唔擅長可以學㗎嘛!你睇,小梅剪得幾好。」

  「哼!」小梅高傲地瞥了我一眼,那臭婆娘被人讚一下便囂張拔扈。

  「勇哥,不如由我剪啦!」德仔主動接下我的工作,他對我這個大哥倒是貼心。

  「嚟!拎啲紙公仔畀我吖!」岑老師踏在椅上,伸出了手。

  我正想去拿那些紙公仔,卻被肥華搶先拿去,拿給了岑老師。

  岑老師微微一笑,把公仔貼在壁報上,而肥華的站在她隔離,扶正她的椅子,以及負責傳遞紙公仔及膠水等物資。

  我才不稀罕這些功勞,可是肥華的行為卻令人髮指,他以幫忙為名,實質是借故近距離親近岑老師,還嗅著她的屁股!

  這隻淫獸!竟然在我面前冒犯岑老師?而更可恨的是,岑老師似乎不知道肥華的意圖,還不時把屁股靠向肥華!

  變態!大變態!死變態!我一早知道他不是存心來做壁報,我絕不能讓他的陰謀得逞!

  我走近肥華的身邊,拍一拍他的肩膀,帶著命令的口吻道:「肥華,我同你交換崗位。」

  「唔好多鳩餘啦!我做得好稱職喎!」肥華也不望我一眼。

  我突然使出一招虎爪,狠狠抓中肥華的雞巴。

  「你……你想點?」肥華輕聲說道。

  這可是武當派的虎爪絕活手,是我當年讀苦《倚天屠龍記》練成的絕技,除非練成收陽入腹或鐵蛋功,否則正常男人絕對抵擋不住!

  「咁要睇你識唔識做啦!」我露出陰險的笑容。

  「做乜停手呀?」岑老師回頭俯視我們,我立即搭著肥華的肩膀,笑道:「肥華,你條Jer好似要返醫院覆診喎!你仲唔帶佢去,小心腐爛呀!」

  「係嘅!係嘅!我差啲唔記得咗先,岑老師我走先啦!」肥華說罷,便匆匆離開了。

  岑老師說:「原來佢今日覆診,我差啲累咗佢添。」

  我笑道:「唔緊要啦!肥華佢咁咸濕,就算成碌鳩斷咗,都會傾盡成副身家駁返佢。」

  「阿勇,你點可以拎同學嚟開玩笑呢?年青人對性有好奇係好正常。」

  「就算係好奇都唔應該……」我及時把說話吞回腹中,道:「都唔應該成日講咸濕笑話。」我可不想讓岑老師知道,她剛才一直被肥華佔便宜。

  「咦?原來阿勇你都幾有自覺性喎!咁你就要做個好榜樣,以後唔好講黃色笑話同粗口啦!」

  我不敢作出承諾,我習慣以粗口作助語詞,戒說粗口比戒打手槍更加困難。

  我代替了肥華的崗位,負責轉遞小梅和德仔剪下的紙公仔和工具。

  岑老師不時會扭動屁股,有好幾次只是跟我相距咫尺之間,甚至是碰到了我的鼻子,令我十分尷尬。

  我終於明白肥華剛才為何那麼陶醉,眼球上、嗅覺上的感官享受,恐怕連和尚也禁不出生出淫念!

  不可以的!我不可以這樣的!雖然我自問比起肥華,跟岑老師的關係更深,但並不代表我可以肆意冒犯她!

  我立即側過了頭,讓自己不朝著岑老師的屁股。

  「釘書機吖!唔該!」

  聽到岑老師的要求,我只好拿起桌上的釘書機,手臂穿過肩膀遞給她。

  岑老師問:「阿勇,你做乜打側個頭呀?」

  「無嘢呀……」

  此時,我留意到小梅正悻悻然瞪著我!莫非她洞悉了我心中的想法?她會向岑老師告發嗎?

  「阿勇?阿勇?你拎過啲啦!」

  聽到岑老師的叫喚,進退兩難的我實在不知怎樣回應。這時,我發現自己的下體亦產生了生理反應!

  「我、我去個廁所先!」

  我衝進了男廁,開盡了水龍頭,不斷用清水拍打臉龐。

  冷靜一點!不可以在岑老師面前失禮的!不可以被她知道我勃起的!

  我除下脫子讓陽具外露,然後不斷深呼吸,盡量控制腦海不去想岑老師。

  不如打個手槍吧!反正這裡別無他人,才不會有好事之徒告發我,想著岑老師的容貌……不行!我昨晚已經褻瀆了她,又豈可以犯相同的罪行?

  還是什麼也別想,讓它慢慢恢復原形吧!

  待了十數分鐘,陽具總算垂下來。

  「阿勇,你得未呀?」男廁外忽然傳來岑老師的聲音,我連忙穿回褲子,走出了男廁。

  「唔好意思,頭先肚痛,所以去咗咁耐。」我隨便找個藉口。

  「唔緊要!個壁報都搞掂晒咯!」

  「係呀!咁我走先啦!」

  「阿勇呀!」岑老師叫停了我,道:「今晚去我屋企食飯吖!」

  我就是為了等這一句。

  我和岑老師結伴走著,日落西山,我從未看過如此美麗的夕陽,不過怎美麗也不及岑老師。哎呀!我何時變得那麼肉麻?

  料不到可以連續三晚品嚐到岑老師的廚藝,慢著!莫非她是有心把我留下,目的只是爭取二人獨處的機會,乘機邀我吃飯?

  一日未知道真相,我的心都不能安寧。

  「係呢?岑老師,點解妳要點名我留喺度做壁報嘅?」我出言試探。

  「因為想你建立乖學生嘅形象囉!放心啦!我會將依件事記錄在案,加你操行分。」

  「嗄?我都唔自在依啲嘢。」

  「你成日就係唔自在,先畀人覺得係壞學生,有乜事上嚟都懷疑係你做,你都唔想成日畀人無理指控㗎,係咪?」

  得知她不是因為私人理由而留下我,我確是有點失落,不過她的原意也是為我著想,這份關懷又令我提起勁來。

  不知過了今晚之後,我們的關係會變成點呢?嘿嘿!

  我跟岑老師回到家中。

  「你坐低喺度先!」岑老師讓我坐在桌前,徑自走進廚房。

  突然,眼前一黑,屋子的燈光竟突然熄滅!

  「岑老師?」我站了起來,只見後方射出兩道盈盈晃動的火光。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You, Happy Birthday To 阿勇, Happy Birthday To You~」

  岑老師捧著一個蛋糕緩緩步出,一道暖意點滴在我的心窩,自中心擴開去,滿溢的溫情刺激我的淚腺,險些流出眼淚。

  已經有十多年沒有人跟我慶祝生日了。

  我一直以為自己不需要這些門面功夫,但原來喜歡的人替我慶祝生日是一件那麼幸福的事。

  「阿勇,生日快樂!」

  我沒有聽錯吧!岑老師的說話竟夾雜幾道聲音。

  忽然,燈光一亮,原來還有其他人站在岑老師的身後!阿梅、德仔!

  「你哋點會喺度㗎?」我立時愣住了。

  岑老師解釋:「係咁嘅!頭先你去咗廁所後,阿梅同我提起你嘅生日,所以我嘛同佢哋一齊畀個驚喜你囉!」

  「但係,聽日先係正日喎!」

  「咁今日齊啲人嘛!反正我都打算獎勵你哋今日咁乖幫我做壁報,嘛順便慶祝埋囉!呀!我打電話問咗謝同學(肥華),佢話覆完診好快趕嚟。」

  因為齊人所以提早慶祝,那即是說是不是正日根本不重要;順便慶祝,那即是說獎勵大家才是重點,慶祝只是順帶……

  看著岑老師跟其他同學打成一遍,我的內心蘊釀著一陣酸味。原來我在她的眼中並不是獨一無二,那即是說,即使上次被懷疑偷竊的不是我,她也會竭力去替學生辯護。

  原來一切都是我想太多,岑老師只當我是一個普通的學生,跟阿梅、德仔甚至肥華都是一樣。沒有優待、沒有特權、沒有特殊的身份……

  岑老師叫了很多外賣來,大伙兒盡情狂歡,飲飽食醉,唯獨我這個主角悶悶不樂。

  「阿勇,你做乜無嚟神氣嘅?唔舒服呀?」岑老師慰問著我。

  「唔係呀!有你哋幫我慶祝,我有咩病都即刻好翻啦!」我強顏歡笑,心中卻沉澱著無限的失意,眾人的嘻嘻哈哈彷彿是對我的奢望加以嘲笑。

  理性去分析,其實老師疼愛學生是很正常的事,只不過是其他老師太可惡,以打壓學生為樂。所以,第一次遇到那麼和藹可親、重視和信任學生的老師,一直受人白眼的我才會先入為主以為她也喜歡我。

  只不過,我實在無法接受這擺在眼前的事實,無法承認所有事情和關係只是我一個人的幻想。

  「我想返屋企抖下……」我主動提出,因為越長留此處,我的心越是更難受。

  岑老師說:「咁快?而家八點半咗播!」

  「唔想阻妳休息嘛……」我了無生氣地道:「你哋幾隻嘢呀!唔好阻岑老師瞓覺啦!快啲返屋企啦!」

  「唔啦!我今晚打算留喺度瞓。」

  我知道肥華只是開玩笑,但比作是之前,我還是會向他橫以厲色,但現在的我,實在沒資格去說他的不是。不,由始至終,我都沒資格干擾其他人對岑老師的意圖。

  我不是她的男人,只是她的學生,只是她其中一個學生。

  我帶著這份失意離開這個熱熱鬧鬧的地方。

  回到家中,我帶著隱隱發作的刺痛入睡,我決定要忘掉對岑老師的感情,做回昔日高傲自我的自己。
2013-4-9 01:3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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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那天之後,我和岑老師的關係開始轉淡,正確來說,是我刻意迴避她。即使她主動找我聊天、即使她邀請我回家吃飯,我也會借故推搪。

  我不是討厭她,而是我怕再接近她,我會控制不了對她的愛念,為這段關係泥足深陷。

  為了阻止這種禁斷之情的氾濫,我索性不去接觸、不去想,彷彿當這個人、這些經歷從來沒出現過。

  起初,還是挺難受的,尤其是在班主班課見到她的笑容、聽到她的聲音,看著她被其他男學生調戲,親近她的衝動再次溢起,卻不得不抑壓著,這種模稜兩可的情緒在我的內心衝盪,教我百般難受。

  原來我的氣量也不過如此。

  「阿勇,發生乜事呀?好似死老豆咁款嘅?」西活搭著我的肩。

  「我不嬲都係咁㗎啦!」

  「唔使呃我啦!做咗咁耐兄弟仲唔知你係喊定笑咩?為錢定女人呀?」

  「兩樣都唔係。」

  「因為岑老師?」

  我連忙道:「你咪亂講呀!」

  「唔使我亂講,係人都睇得出你刻意避佢啦!」

  「我邊有喎?」

  「有無依樣嘢,對比出嚟嗰啫!個個男仔見到佢都狗衝去傾兩嘴,搵機會揩油,係得你零零舍舍對佢唔揪唔睬,反而令我覺得你有嘢。」

  西活說得對,我越刻意迴避,即是仲表我越在意,為何我不能本著平常心,當她是一個普通人看待?

  西活又說:「點呀?係咪佢拒絕同你扑嘢,因愛成恨呀?」

  是不是因愛成恨我不清楚,但對於我這個單戀者來說,有資格去恨人嗎?有權恨一個沒有辜負我的女人嗎?

  西活說:「係唔係都好,女人呢!就周街都係,媾女最緊要係識捨難取易。你嘛買咗架電單車嘅!一於同我一齊都飛車,我順便介紹幾條女畀你識。」

  到了深夜,我駕著電單車到了西活的集合地點。雖然我未試過飆車,但之前百無聊賴時,便會在村中慢駛,總算練成了一點基本功。

  除了西活外,還有二男四女,他們都年齡不過二十,打扮十分時髦,頭髮染得以紅又綠。

  西活說:「有無搞錯呀?著校服嚟飛車都有嘅?」

  「咁橫掂都打算洗,廢事換件新衫到時又整污糟嘛!」

  「算啦!算啦!要出發啦!拿拿林揀條女陪你後面啦!」

  不知是不是近來見岑老師太多,這些少女的外表在我眼中根本是不堪入目,本來一張正正常常的臉,偏要穿鼻環,頭髮蓬鬆得有如亂草。也罷!又不是挑選女朋友,我便選了一個長頭髮、穿黑絲的少女。

  我們四名男生負責駕車,女生則摟著我們的腰膀坐在後座,由於我並不熟路,所以都是由西活帶路。

  「點解你揀我嘅?」摟著我的少女問道。

  「無呀……我求其揀個咋。」

  因為岑老師也是長頭髮、穿黑絲。少女抱緊我的時候,我竟幻想她是岑老師。不過,這始終是幻想,她見我飆車定會捉我下來說教,更遑論跟我去遊車河。

  他們駕車的時候總是喧嘩尖叫,像是害怕人家沒留意他們,入鄉隨俗,我也嘗試模仿他們,卻一點也不覺得暢快,叫了幾聲便放棄了。

  西活說:「阿勇,你咁嗌點得㗎?」

  「嘛同你哋一樣。」

  「梗係唔同!你淨係靠個喉嚨發聲交功課,都唔係由個心嗌出嚟嘅!」

  「由個心嗌出嘅?」

  「例如你一直好想罵一個人,又或者想放下一啲包袱。就抱住個諗法,透過大嗌釋放依種心情同能量,明唔明?」

  包袱?

  沒錯,就是因為我不願放下對她的感情和執著,無論進行什麼痛快的事,也會沒精打采。

  「呀!」

  我要放下這個感情包袱,我是阿勇,我是我,是為自己而生!

  享受著迎面而來的清涼空氣,我的身體彷彿輕了不少,我從來未試過如此放鬆。

  自由自在,縱橫天下,沒錯!這就是原來的我!

  「喲呵!」

  我們沿著公路繞了一轉,再回到村子,原來已經過了兩、三小時。

  大多數人早已關燈睡覺,卻有好幾戶人家因聽到我們的叫囂,亮燈向我們責罵。不過,我們懶理指控,反而越叫越大聲,彷彿這個世界只屬於我們!

  後座少女說:「阿勇,一陣遊完車河,我哋做埋下場囉!」

  「下場?」我不明其意。

  「乜你真係咁純情㗎?」少女說罷,雙手下移,隔著褲子輕輕撫摸我的下陰。

  「妳做乜呀?」我連忙拍開她的手,因而令電單車失控,猛然左拐,偏離了公路。

  「呀!」我和少女齊聲慘叫,連同電單車撞中了一個攤擋,帆布、竹子迅速崩塌,蓋在我們身上。

  待了好一會,昏暈的感覺才逐漸消去,我撥開壓在我身上的帆布,只見少女已拖著腳步離開,一邊罵道:「都痴線嘅!摸一下就咁大反應,我肯同你扑嘢算你執到啦!」

  「阿勇,你見點呀?」西活停車在旁,突然公路的後方傳來一陣警號,還越來越近。

  「仆街!有公安!阿勇你自己執生!」西活說罷,便跟另外兩騎絕塵而去。

  我連忙扶正了電單車,打算騎進村子的巷子內,避開公安的耳目。

  「邊個整爛我擋口?」後方傳來一憤怒的聲音,我瞥一瞥被車胎壓爛的招牌-「牛叔烤肉店」。

  走為上著!

  我在村子中左穿右插,雖然我熟悉每條道路,卻害怕會被公安倒堵去路,所以每走一段路便會停一停,打量四方動靜,考慮清楚才前進。

  「公安同志,我見住個飛車黨入咗去,你哋一定要幫我捉住佢!」後方又傳來牛叔的聲音,聽到連串急促的腳步聲,便知搜捕我的人為數不少。

  非法駕駛罪成,有可能會影響我從軍的仕途,我絕對不可以被他們逮到的!

  我慌不擇路、四處亂竄,忽聽到前後均傳來腳步聲,而且越來越近,今次恐怕插翼難飛。

  右邊的大門忽地打開,驚了我一跳。

  「阿勇?」

  是岑老師!原來我誤打誤撞到了岑老師的家門前!

  「你去嗰邊!」聽到公安的指揮,我知道他們即將搜到此處。

  「入嚟先講啦!」

  我依岑老師的指示,駛電單車穿過門檻後便停泊在前庭,然後躲進她的睡房,不久便聽得砰砰的敲門聲。

  「咦?公安同志,今晚有乜事呀?」岑老師打開了門。

  「小姐,打敲晒唔好意思。有無見到一個後生仔,揸住駕電單車經過?」一位男人的聲音。

  「無呀……」

  「咦?有架電單車喎!頭先個老闆話駕車係紅色……」

  岑老師連忙說:「哦!架電單車係我先生嘅!」

  「咁妳同妳先生做盛行㗎?」

  「我就喺附近間中學做代課老師,而佢……佢就周圍打下散工,唔定嘅!」

  「咁勞煩妳叫先生出嚟呀?」

  糟糕!他們開始懷疑了!

  「佢而家唔係咁方便喎……其實同我先生啱啱做緊房事,所以……」

  「哦!咁唔阻你哋啦!快啲走啦!阻人扑嘢死後要燒春袋㗎!」公安們知難而退,呼!避過一劫。

  心情放鬆後,我才打量著岑老師的睡房,說回來,我是第一次進她的房,上次在窗外偷窺時未能看得全貌。

  岑老師的裸體再次浮現在我的腦海,哎呀!我怎可以記住這些猥褻的事?

  我看著那粉紅的高床軟枕,如果我真的成為岑老師的丈夫,就可以一起睡在這裡纏綿……

  「阿勇,佢哋走咗啦!」岑老師走了進來,心虛的我立即嚇了一跳。

  「唔該晒妳呀!我都係唔阻妳瞓覺啦!我走先。」

  「咪走住!」岑老師攔在我面前,道:「班公安唔知仲要巡幾耐,你都係等聽朝先走啦!」

  「哦……」

  我看似勉為其難,其實是滿心歡喜,想不到因禍得福,可以跟在岑老師家中留宿一宵。

  哎呀!我不是說要忘掉她嗎?怎麼又得意忘形起來?

  「你睇下你,手腳都擦傷晒啦!坐低,我幫你消毒。」

  我乖乖地坐在床上,讓岑老師處理我的傷口。皮肉雖痛,但岑老師的溫柔足以蓋過,我甚至希望有更多的傷口,好讓時間得以延長。

  我一邊接受療傷,一邊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盤托出,不過我卻把後座的少女摸我下體的事略過不提,改為一時分心失控。

  我不想被她知道我跟其他女性有親密接觸。

  她說:「原來係咁,雖然只係一場意外,但係你整爛人哋個擋攤係你唔著,聽日同我一齊向人哋陪罪啦!」

  「岑老師,唔係個個人都好似妳咁寬宏大量,個牛叔不嬲都唔鍾意我,今次有機會,仲唔釘死我?」

  「但係做錯咗一定要承認同反省,如果唔係唔會有進步㗎!」

  「我而家又唔係無反省,只係唔想因為一次犯錯搞到又拉又鎖啫!妳都唔想睇住我死㗎!」

  「咁又係……今次放過你啦!」岑老師嫣然一笑,果然善良的人笑容特別美麗。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你一定要受啲懲罰先會上心,除衫啦!」

  「咦?」

  「我叫你除衫呀!咁大個人,唔係要我幫你除呱?」

  懲罰?脫衣?她想怎麼對付我?難不成……

  「快點強姦我!快點強姦我!快點強姦我!快點強姦我!快點強姦我!快點強姦我!快點強姦我!快點強姦我!快點強姦我!快點強姦我!快點強姦我!快點強姦我!快點強姦我!快點強姦我……」我的腦海響起這個魔咒,原來我也被肥華的骯髒思想污染了!

  「仲唔除?」岑老師催促著我。

  「而家?喺度?」

  她失笑道:「梗係啦!唔通你想喺邊喎?放心啦!我手勢好好。」

  雖然我曾經三番四次有佔有岑老師的衝動,亦試過幻想著她打手槍,但是現在要挺槍上陣,我卻是未有心理準備。

  大炮夠堅挺嗎?彈藥充裕嗎?熱身足夠嗎?上了戰場可沒時間磨蹭了。

  我盯著岑老師的胸部,溫熱的血液充滿我的腦袋及下體,只要我踏出這一句,那豐滿的肉體便屬於我了!

  不顧慮太多了!豁出去吧!脫!

  我三秒之內把鈕子解開,把校服恤衫一拋,讓它在空中緩緩飄落。

  在這之前,我還擔心由女人主動提出交歡會使我霸氣盡失,但看著她呆呆凝視著瀟灑的我,便知我已成功奪回主導權。

  接下來到褲子,我站了起來,深呼吸了一下,在女性面前露械需要更大的勇氣。

  「好喇!你自己搵嘢做啦!」岑老師拾起我的恤衫。

  「咦?乜唔係……」

  「我拎你件衫去補,好快搞掂。」岑老師說罷,便從抽屜拿出針線。

  這變故教我不知所措,呆了一會,我才道:「乜唔係懲罰我咩?」

  「係呀!所以嘛罰你唔可以著衫囉!近排天氣凍,等你捱下苦囉!」

  真相竟然是這樣……我不能接受!

  我很冷,不是身體冷,而是心很冷。岑老師把我冷落在一旁,全神貫注修補我的校服。

  唉!還以為可以享受她的溫柔鄉,原來一切都是我的妄想。

  我真是善變的傢伙,前陣子還說要忘掉她,現在卻因無法滿足情慾而百般失落。

  岑老師邊縫衣邊說:「阿勇呀!你唔好再周圍飛車啦!」

  「嗄……但係依啲係我嘅自由喎!」

  「你係有自由,但係其他人都有睡得安寧嘅權利,雖然飛車本身唔係啲乜壞事,但係你哋啲車聲、叫聲會滋擾到瞓緊覺嘅人,將心比己,你都唔瞓瞓下覺畀人嘈醒㗎!」

  雖然我生平最討厭這些肺腑之言,但又不想令岑老師失望,便道:「好囉……我以後唔去飛車啦!」

  「咁就乖啦!」

  岑老師的笑容就像煮火腩飯的高溫業火,把我的自尊心徹底融化。說回來,她會比較喜歡乖學生嗎?如果我變乖了,她會更加喜歡我嗎?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改變一下作風又何妨呢?

  不過,究竟乖學生是怎樣模樣?莫非要我學阿梅一樣,科科考高分、積極參與班務、不時向人曉以大義?

  我幻想自己不再說粗口、戴著眼鏡埋頭苦幹的自己,不期然打了個顫抖。這樣的自己太噁心、太廢柴了!

  「砰!砰!」大門忽地轟隆作響,不像是尋常的拍門造訪,反倒像壞意破壞。

  「乜嘢人咁惡死?」我正想出去,卻被岑老師攔著,她輕聲道:「你呢埋先!話唔定係公安。」

  如是者,岑老師出了去開門。

  如果是公安,其實沒必要那麼粗暴地拍門,亦沒理由突然折返,有可能是其他圖謀不軌的人。我放心不下,於是躲在暗處,偷偷監視著。

  岑老師打開了門,來者卻是一個十來歲的少女,她紮了條馬尾,樣子充滿稚氣,身型比岑老師小幾個尺碼。

  二人見了對方,立時呆著對視,待了一會才齊齊發聲。

  「欣欣?」

  「嘉嘉姐?」
2013-4-10 01: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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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我實在料不到在這裡遇到欣欣,自從上次參加了她跟阿溢的婚宴,我早已再算以後不再見他們兩夫妻。

  這樣的話,我才能逐漸淡忘這段傷痛,同時控制自己不去破壞他們的感情。

  女人到了一定年紀是會越來越感到寂寞的,很容易會緬懷過去的感情,繼而為了自身的利益,而做出一些不可挽救的錯事。

  欣欣說:「嘉嘉姐,妳點解會住喺度嘅?依度明明係個八婆嘅舊屋。」

  「說來話長,妳呢?點解會嚟依度嘅?」

  「依條村係我鄉下嚟!我已經成年幾兩年無返過嚟啦!」

  「哦!原來係回鄉探親。阿溢呢?佢無同妳一齊返咩?」

  「唔好講依條咸濕仔啦!我要同佢離婚!」

  離婚?發生了什麼事?

  「入嚟先講啦!」我迎欣欣進來,看著她高高腫起的肚子,猜想她大概有了多個月新孕,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阿溢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

  「欣欣,飲淡水先啦!」

  「激氣!激氣呀!」欣欣不斷搥打桌子,我忙道:「小心動咗胎氣呀!」

  「哼!無咗仲好!反正佢都同嗰個嬌姐搞埋一齊,唔打算要我哋兩母子啦!」

  我問清來龍去脈,原來欣欣在跟阿溢結婚後不久便懷孕,欣欣素來不會打掃家務,有了孩子便不加不用說,於是便請了她的同鄉-嬌姐做鐘點負責做家務,殊不知阿溢跟嬌姐發生了不倫的關係。

  欣欣撞破了姦情,便忿然離家出走,於是回到這個鄉下。至於她為什麼會尋到這間屋,原來這是嬌姐和她的姊妹的原住處,她本想來破壞以作發洩,不料遇到正暫住在此的我。

  偏偏世事又會那麼湊巧,也好,遇到了我,發生什麼事都有個照應。

  欣欣說:「哼!你話佢咪衰吖?」

  好彩嗎?我實在不懂判斷,經歷了那麼多事,我已經不要求男人只跟我一人上床,只希望把名份留給我,照顧我一生一世。

  「好!佢做初一,我做十五。我要佢骨肉分離!」

  我連忙道:「欣欣,妳唔係打算落仔吖嘛?個BB無辜㗎!」

  「咁又唔係,個BB始終係我生,我點捨得吖?我一於生佢落嚟,由我哋兩姊妹湊大佢。」

  「嗄……咁……」我其實也挺喜歡小孩,但這方案來得太突然,令我不知怎麼應對。

  「嘉嘉姐,唔通妳唔方便?我知啦!妳已經搵到老公!」

  「邊係呢?」

  「咪呃我啦!你屋企擺咗架電單車喺度,我唔信妳依挺咁溫柔嘅女人會揸電單車周圍走囉!」

  「妳誤會啦!間電單車係我學生……」

  「嗄!?」欣欣忽地大叫,驚道:「妳同自己學生搞埋一齊?」

  「梗係唔係!」我著慌了,道:「只係佢遇到啲事,要留喺我度一陣……」

  「嘿嘿……咁即係同居啦!叫佢出嚟見下我啦!」

  「咁……」

  「岑老師!」

  我還在猶豫,卻見阿勇走了出來,他道:「妳依位朋友都幾八卦個喎!」

  「你做乜唔著上身衫呀?」欣欣指著阿勇,又望著我,掩著嘴巴竊笑:「哦!原來你哋頭先做緊愛,唔好意思,打搞晒你哋添!」

  「妳咪亂講呀!」阿勇比我搶先道:「我同岑老師之間係清清白白㗎!」

  欣欣說:「講下笑啫!咁唔玩得㗎?不過,點解嘉嘉姐妳會嚟依度住,仲做埋人老師嘅。」

  「無!我本來想嚟探一位朋友,嚟到先知原來佢過咗身,我見依度環境幾好,想嘗試安定落嚟,咁啱學校又肯請我做代班主任。」

  我來探的是一位叫陳小明的朋友,五、六年前時他還是個十四歲、不懂房事的男孩,卻因為繼承祖屋問題,被父因強迫結婚生仔。而因為他的媳婦兒不願意行房,所以他父母給了我一筆錢,讓我代她生子。

  本來這件事成了後,我便有錢供我當時的男朋友讀書,用不著繼續淪落歡場。只不過,到了最後的關係,小明說仍深愛著她的老婆,不願意跟我交歡。我被他的誠意打動了,沒有強求,還祝願他們兩夫婦早日生兒育女,卻不料他早已因寄生蟲而送了性命,至於他的老婆卻不知所終。

  「做老師吖!嘛幾好!好過做我哋依前做嗰行。」欣欣拍著我的肩。

  阿勇問:「做嗰行?你哋以前返工識㗎?做邊行㗎?」

  「乜你唔知㗎?其實我哋……」

  「欣欣!」我連忙打斷了欣欣的說話,道:「過去嘅事唔好提啦!」

  畢竟我現在的身份是老師,雖然我知道阿勇不會張揚開去,若然被學生知道我以前從事色情行業,始終不太好。

  「咁又係!好漢不提當年勇,陳年舊事就唔好提啦!」

  幸好欣欣機靈,很快便意會我的意思。

  這時,我留意到阿勇打了個冷震,才意識到自己未完成補衣服的工序,便道:「你哋喺度住陣,我入去補埋件衫先。」

  我在房間穿針引線,手法卻不能像剛才迅速,因為我的腦海盡是猜想和疑問。

  阿溢是對嬌姐產生感情才越軌嗎?還是跟欣欣有什麼意見不合,所以被人乘虛而入?還是只不過是逢場作戲?說回來,欣欣這樣孩子氣的性格實在不適合那麼快當人妻或母親。如果換作是我……如果當初阿溢選的是我,事情還會這樣發展嗎?

  嘉嘉,妳怎可以對阿溢餘情未了?是他當初拋棄了妳,就算妳不去恨他,也不應抱有期望。妳現在可以做的,便是想辦法令阿溢和欣欣和好如初,令他們的孩子可以有一個健全的家庭。

  花了不少時間,我總算把衣服縫好,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吵嚷聲。

  「激死我啦!你個死人頭!哎呀!」是欣欣的聲音。

  我連忙走了出來,便見欣欣頓足捶胸,道:「嘉嘉姐,妳個學生好無口德,竟然話我爛口、粗暴、萬人屌、無人要!」

  欣欣,妳又的確是爛口、粗魯、萬人屌……

  「哎呀!阿勇,欣欣操身大細,你點可以激佢㗎?」

  「我無激佢!係佢頭先同我嗌交嗌輸咗啫!」

  「你仲駁嘴……哎呀!阿囡,阿媽無用,睇怕都見唔到妳出世囉!」

  我著實害怕欣欣動了胎氣,急道:「阿勇,你快啲同欣欣道歉啦!」

  「我都無錯!」

  「阿勇!」我加強語氣。

  阿勇頓了一會,終是道:「對唔住!係我口臭,我收返啱啱嘅說話。」

  「哼!算你啦!」欣欣盤著雙手。

  我輕撫著欣欣的胸口和肚子,好讓她呼吸暢順一點,雖然我知道欣欣剛才有偽裝的成份,但我著實不敢冒風險,難得阿勇願意讓步,我也不尋根問底了。

  「咦?」欣欣忽地摸出手機,凝視著螢光幕。

  我問:「乜事呀?」

  「個衰佬囉!WhatsApp嚟道歉、求我返去喎!仲打咗篇情書,肉麻死人啦!」

  我心中羨慕,道:「咁都係佢一番心意啫!既然佢有悔意,妳就原諒佢啦!」

  「哼!道歉有用要警察嚟做乜呀?我偏偏唔覆佢,要佢飽受痛苦。」

  「咁妳都知佢份人咸濕㗎啦!做出咁嘅事都係無可厚非,佢一定係仲好愛妳先會求妳返去嘛!」

  「我前夫夠咸濕啦!佢嘛一樣尊重我,無同其他女人做!我話佢根本唔係人,係狗公!」

  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欣欣是有前夫,不過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反正大家都有不為人知的過去。

  「欣欣,」我撫著欣欣的手,柔聲道:「妳都知道依場緣份得來不易,唔好任性啦!好唔好?」

  她頓了一會,道:「我考慮下先啦!我攰啦!我想瞓教。」

  「好!今晚妳就同我孖鋪。阿勇,你……」

  「我唔阻你哋,我返去瞓先啦!」

  「咪住!」我道:「又點會阻呢?今晚你一於做廳長,我哋兩個女仔,欣欣又大咗肚,有個男人喺身邊保護個心會定啲。」

  「嗯!」

  如是者,我便跟欣欣同床共眠,這是我從來沒想像過的光景。

  我久久未能入睡,原因不是欣欣的鼻鼾聲,而是滿腦子的困惑。

  明明欣欣之前是我的情敵,如果沒有她,說不定我已跟阿溢結婚,過著幸福的日子,為何現在我倒像她的親姐姐,關心她的胎兒、關心她的幸福?

  如果阿溢真的跟欣欣離婚,我又應該主動回到他的身邊嗎?畢竟我們也曾經深深相愛、經歷了很多事。

  但是,這樣就對得住欣欣嗎?雖然今時今日,離婚、單親媽媽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但對於欣欣,對於這個曾經淪落風塵、稚氣未脫的欣欣,這種結局未免太苦了。

  我決定了,我一定要努力修補她和阿溢之間的關係,我想……我喜歡過的男人有一個完整的家,要做一個不辜負妻兒的堂堂大丈夫。

  第二天清晨,我是三人之中最早起床,便立即準備早餐。

  我看著睡在大廳的阿勇,見他的被子落地,便拾起來為他蓋上。

  阿勇,辛苦你了!我很久沒遇過那麼在意我、尊重我的男人。

  其實我何嘗沒幻想過被你這種身型結實的男人擁抱,做一個賢淑的小女人?只我們是師生關係,我不敢對你產生任何男女之情,相信你也是吧!就這樣做對互敬互愛的師生也不錯。

  吃完飯後,我便叮囑欣欣照顧自己,跟阿勇結伴回去學校。

  「岑老師,點解妳要勸欣欣返去佢個衰老公度嘅?明明係佢出軌在先,點可以咁易原諒?」

  「阿勇,你將男女之間嘅關係諗得太簡單啦!有啲嘢唔係深愛住對方就可以解決。」

  「我就唔係咁認為啦!就算性慾幾咁旺盛,都唔應該同一個唔愛嘅人上床。」

  身為老師,我實在不便跟學生討論「有性才有愛?還是有愛才有性?」這個議題,說到底阿勇的思想還在啟蒙中。

  雖然男人的思想會隨時候改變,不過我還真的想他永遠保留著這種純真的想法。

  「岑老師,妳有無聽我講嘢㗎?」

  「知道啦!知道啦!不過等你拍多幾次拖,我哋先傾依個問題啦!」

  「我認真㗎!」阿勇忽然拉著我的手,道:「我應承妳!無論發生乜嘢事,我都唔會同唔鍾意嘅人做愛,而且絕對唔會辜負心愛嘅人。」

  「阿勇……咁被你鍾意一定好幸福定啦!」我笑著打圓場,阿勇剛才的神色怎麼如此認真,彷彿就是衝著我而說。

  莫非他真的對我有意思?這時,我的心跳竟不期然加速起來。
2013-4-11 00:1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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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來訪的原來是岑老師的熟人,我以為物以類聚是必然的,不料那個叫欣欣的小鬼頭狗口長不出象牙,侮辱我和岑老師的關係。

  只不過,我不可以表露出不滿,因為我要乘岑老師入房縫衣服,向她套一點口風。

  我問:「究竟妳同岑老師係點識㗎?」

  「你自己唔問佢?」

  「佢都唔肯講自己嘅過去。」

  「佢唔肯講自然有佢嘅原因,做人學生咪咁多事啦!」

  「學生就唔可以關心老師咩?」我有點嬲怒。

  「關心?」欣欣打量著我,道:「睇唔出喎!我仲為以你依啲死o靚仔剩係識幻想同老師做愛添!」

  我一時語塞,因為我的確有幻想過跟岑老師做愛,只好憋著一股悶氣坐著,思索另一種追問方法。

  她突然說:「o靚仔!幫我切個蘋果嚟。」

  我最討厭被人命令,便冷冷說道:「妳想食嘛自己切囉!」

  「哎呀!你隻中學雞,咁同長輩講嘢嘅?」

  「長輩?妳咁細粒,又大得我幾多呀?」

  「我依啲叫嬌小玲瓏,唔係叫細粒,你碌鳩就叫細啦!」

  「妳!妳又知我細?妳望過呀?」

  「上天係好公平嘅!老娘我閱鳩無數,好似你依挺四肢發達嘅人,性能力一定好唔掂。」

  「閱鳩無數?你睇過幾多碌呀?」

  「唔算好多,但一定多過你扑嘢嘅次數。」

  這一點我卻無從反駁,我從來未試過做愛,但相反她最少看過自己老公的陽具。她說自己「閱鳩無數」,莫非她在結婚之前,是一個很濫交的人?

  「哦!原來係老江湖,唔怪得妳老公唔要妳啦!邊個男人可以容得到老婆畀咁多男人屌過吖?」

  「你!你夠膽再講多次!」

  看到欣欣臉紅耳熱,我卻更加得意,便道:「我話妳個爛口、粗魯死妹丁係萬人屌,抵妳老公唔要妳!哈、哈、哈!」

  「激死我啦!你個死人頭!哎呀!」欣欣說罷,竟按著肚子,臉色難色。

  這時,岑老師亦聞風而來。

  雖然我明知欣欣是偽裝,但在岑老師的勸解下,我唯有死聲下風向她認低威,卻瞥見到她露出討厭的勝利笑容,真是可惡!

  為什麼岑老師會跟這種人做朋友?若她不是孕婦,恐怕我早已禁不住打她一巴,然後踢到她一字馬落地了!

  那天晚上,岑老師主動把我留下睡覺。

  雖然她的原因是想我保護他們兩個女流之輩,而不是對我有意,但已經教我滿心歡喜。

  我睡在沙發上,眼睛自自然然朝岑老師的睡房望去。

  她究竟睡了沒有?還是跟欣欣聊天?那個臭欣欣又會在岑老師面抵毀我嗎?

  雖然欣欣是女人,但想起她可以跟岑老師共眠,卻燃起了我的妒忌心。

  哎呀!那個被窩一定很溫暖了。

  忽然,睡房內傳出對話,偏偏我的耳力好,在夜闌人靜下聽出了一二。

  「嘉嘉姐,妳對波好大呀!我幾時先可以好似妳咁大對?」

  「遲啲等妳生完仔,自然會大啲㗎啦!」

  「係咩?最怕到時唔係大,而係The。不如妳畀我揸下啦!話唔定可以吸收下妳啲巨乳基因。」

  「哎呀!欣欣妳咪玩啦!」

  「嘻嘻!做乜摸兩下臉面就紅晒呀?一定係好耐無畀男人滋潤呢!話時話,妳而家係咪成日會自慰㗎?啲青瓜用完會唔會煮嚟食㗎?」

  她們究竟在說什麼?不!我不可以聽的,聽那麼猥褻的對話,等同對岑老師不敬。但是,我偏偏無法控制自己,心想著越是不想聽,耳朵便聽得越清晰。

  「欣欣呀!做咗人媽媽唔可以成日講啲咁露骨嘅㗎!會影響胎兒㗎?」

  「影響嘛仲好,提早教佢性知識,慳返啲功夫。點啫?妳個閪而家癢唔癢啫?想要嘅話,出面嗰件猛男可以幫手撲火。」

  撲火?糟糕!我勃起了!

  「我乜都唔想要呀!妳快啲瞓啦!夜瞓對大肚婆唔好㗎!」

  「哦!早抖!」

  雖然二人停止了對話,但我的生理反應仍然持續。

  怎麼辦?到廁所打手槍?會不會被人發現的?萬一精液射偏了,會不會惹人懷疑?

  射在杯子內?我瘋了嗎?這可是岑老師喝用的器皿,那不就是要她喝我的精液嗎?太下流、太變態了!

  不!最大的問題不是被發現,而是在這裡打手槍、在岑老師的家裡打手槍不是對她的一種極大的褻瀆嗎?

  可惡的欣欣!明明我已盡量克制對岑老師的慾望,卻三言兩語被她挑起。

  一定要睡著,第二天醒來便會自自然然垂下來。

  「阿勇、阿勇……」我忽然聽到岑老師的聲音,緩緩睜開雙目,竟發現她跪坐在我旁邊,還穿著性感的黑色睡衣,深深的乳溝佔據了我的視線。

  「岑老師,妳……」我血管暴漲,臉龐發紅發熱。

  「阿勇,你係咪好辛苦呀?」岑老師眼如微絲。

  「辛苦?乜辛苦呀?」

  「你下體壓住壓住無得發洩,係咪好辛苦呀?」岑老師說罷,徑開始解開我的褲子。

  我的身子無法動彈,看著她抽出我膨脹的陰莖。

  「年青人一直抑壓住唔健康㗎!嚟!等老師幫你!」岑老師說罷,雙手套弄我的陰莖。

  「唔好……妳……係老師嚟……」我嘴裡說不,身體卻很誠實。興奮的訊息迅速游走全身,化成一種酸軟的感覺,支配著我的身體。

  「老師錫學生,唔係天公地道咩?」岑老師輕輕親了我的龜頭一下。

  不行了!精液如泉噴出,射過不停。

  「我需要你條陰莖,你願意畀我嗰可。」她淡然一笑。

  「願意,我成個人都屬於妳。」

  「我唔需要你個人,我剩係要你條陰莖。」

  此時,陰莖忽傳來一陣酸痛的感覺,只見岑老師用力握著我的陰莖。

  「很痛,等陣先……喂!」

  岑老師亮出了長長的指甲,突然猛刺我的陰囊。

  「嘩!」我驚叫一聲,發現自己仍躺在沙發上,下體被一隻腳踩著。

  「哼!知醒囉咩?」

  欣欣?這個潑婦在幹什麼?

  「屌!想點呀?瞓瞓下覺搞鳩人哋。」我開腔埋怨。

  「瞓覺?發春夢咋嘛!」欣欣移開了腳,指著我的下陰,道:「成灘嘢喺度,仲唔係夢遺?」

  咦!?

  我立時張望四周。

  「唔使驚,嘉嘉姐入咗廚房整早餐。」欣欣搭著我的肩,笑淫淫道:「點呀?尋晚發咗乜春夢呀?同姐姐講啦!」

  「關妳乜事?」

  「你唔講我都估到嘅?一定係夢到嘉嘉姐啦!」

  「妳!妳咪亂講呀!」

  「好囉!咁當我鳩估,只不過如果畀嘉嘉姐知道你喺佢屋企夢遺,唔知佢會點睇你依個乖學生吖嗱?」

  「妳!」我緊握拳頭,卻見欣欣連聲「哎呀!」,廚房內旋即傳來岑老師的聲音:「欣欣,妳做乜呀?」

  「無!隻牙有啲痛啫!可能尋晚食完薯片無刷牙呱!」

  我找欣欣沒法,只好道:「講!妳有乜條件?」

  「條件?」欣欣冷冷看著我,道:「睇你個款都唔方有錢剩,我仲可以勒索你啲乜呀?」

  「唔通妳想?」我掩著胸口,道:「恕我無法接受有性無愛嗁關係。」

  「好心唔好自視咁高啦!我係有夫之婦嚟㗎!」欣欣說:「即係咁,我只有一個要求,就係要你以後好好咁對嘉嘉姐。」

  「都話唔係妳咁諗咯!」

  「人少少認咗佢啦!師生戀咋嘛,乜嘢年代呀而家,仲驚呢樣、驚嗰樣。」

  欣欣說得沒錯,只是師生戀,又不是亂倫,更何況她只做了我幾天老師。

  欣欣續道:「不過,你有意啫!唔代表嘉嘉姐受你媾喎!」

  「咁又係……岑老師條件咁好,人又靚,又溫柔,一定大把人爭……」

  「咁你又唔使咁灰,正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既然你已經試過留喺度瞓,以後搵多啲藉口嚟,話唔定到時唔使做廳長,可以一齊瞓床呢!」

  「欣欣呀……究竟岑老師佢鍾意乜類型嘅男人㗎?」

  「依層……」欣欣頓了一會,道:「我都唔係太肯定,但佢不嬲好鍾意照顧人,只要你痴佢耐啲,等佢習慣咗你喺身邊,咁自自然然可以起埋一齊。」

  順其自然,真的嗎?雖然我不肯定這種追求策略受不受用,但最起碼岑老師確是十分樂意照顧我起居飲食。

  只不過我長期好食懶飛,必然對她的生活構成負擔,嗯!我決定了!賺多點外快、幫補她的生活。

  吃完早餐,我和岑老師回去學校。

  我跟她聊起欣欣的事情,說著說著,我不禁釋放了自己的感情,拉著她的玉手。

  近距離看著她的臉蛋,我竟然有表白的衝動,但是太急吧!還是聽從欣欣的策畸,遵序漸進比較好吧!可是,難得有這個契機,若就此放棄了……

  「喂!阿勇、岑老師,乜咁啱呀?」

  我嚇得甩開了岑老師的手,循聲一望,原來是西活,這傢伙出現得真不合時。

  「阿勇。」西活把我拉到一旁,輕聲道:「尋晚點呀你?」

  「無事!乜事都無發生?」那傢伙怎會知道我在岑老師的家過夜。

  「咁就好囉!我以為你畀公安拉咗。」

  哦!原來是指這回事,我想起西活昨夜棄我而去的事,立時氣上心頭,緊緊扣著他的頸,輕聲道:「你個死仔吖!出起事上嚟就掉低我一個。」

  「哎呀!我唔走嘛盞大家一鑊熟,其實我一直好擔心你。」

  「擔心我就唔會一個電話、一個短訊都無啦!」

  「我驚你掛住回覆我,一時分神畀公安捉到啫!話時話,你點解會同岑老師一齊返學嘅?唔同你哋?」西活臉露淫笑。

  「唔使估啦!係岑老師收留咗我,不過你咪亂諗嘢!我成晚瞓喺個廳度,無入到佢房。」

  「超!咪扮君子啦!人哋一腳伸返你出嚟咋嘛!」

  「喂!你哋兩個。」岑老師嚇了我們一跳,道:「快啲行啦!夠鐘返學啦!」

  「係!」

  我們甫走進校門,學生們已經開始做早操,雖然我沒什麼興趣,但在岑老師的勸喻下,還是走了過去。

  這時,卻有一個人擋在面前。

  「梁志勇、廖西活,你哋而家即刻跟我入去校長室。」

  又是孔主任,今次他又有什麼貴幹?

  岑老師走了上前,道:「孔主任,請問發生咗乜嘢事?」

  孔主任說:「岑老師,佢哋今次涉及嘅事係喺校外發生,所以唔需要妳操心。」

  「但係,佢哋始終係我學生,作為班主任,我有需要了解發生乜事。」

  「咁好啦!妳跟埋嚟啦!」孔主任向我倆厲聲道:「仲唔行?」

  「行嘛行?使怕你呀?」西活態度囂張,可是我的氣焰已沒以前那麼大,因為我不想把事情鬧大,害岑老師擔心。

  以前我只會顧及自己一個,所以天不怕、地不怕。現在我倒是想過一些風平浪靜的日子,這樣一來,我才能專心賺錢,讓我有更大的本錢照顧岑老師,甚至娶她做老婆。所以,無論出現什麼難題,我也一定要解決。

  於是,我們便跟孔主任到達頂樓的校長室。

  說回來,我從未試過被請進校長室,裡面還站了一位男公安,似乎是衝著昨天的事而來。

  這時,我留意到孔主任的嘴角上揚,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

  今次麻煩了。
2013-4-12 01:3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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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們的校長是留了個八字鬍子的矮子,也許是患有腳短的先天性缺乏,他一向最少站在台上說話,接觸得最多的是他指揮學生做早操時的廣播。

  「你哋就係梁志勇同廖西活同學?」校長的眼鏡反著白光,托著下顎,有點像《新世紀福音戰士》的碇司令。

  「係!」我和西活齊聲道。

  「尋晚你兩個去咗邊?」

  西活說:「校長,依啲係我哋嘅私事,唔使同你交代喎!」

  孔主任厲聲道:「仲駁嘴?今次入罪嘅話隨時捉你哋去坐監。」

  我的心抖動起來,西活卻漫不經心地道:「唔好罪罪聲咁難聽,我哋都唔知發生乜嘢事。」

  校長說:「公安同志,麻煩你哋解釋一下。」

  那公安道:「尋晚十點幾,有一班青年喺公路上飛車,噪音滋擾到民居。我哋展開追捕嘅同時,發現其中一架電單車撞爛咗附近一個烤肉攤擋。」

  我和岑老師不期然互望對方一眼,心虛的我憂心忡忡。

  公安續道:「據檔主黃牛先生所說,撞爛攤擋嘅青年大約十七、八歲,揸紅色嘅電單車,而且著住依間中學嘅校服。」

  校長說:「廖西活同學,我知道你不嬲有聯群結黨飛車嘅習慣,所以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西活說:「我有依個習慣唔代表其他人無喎!嗰日我去咗阿勇屋企度玩,無去飛車喎!」

  「係呀!」我立時和應,道:「嗰晚放咗學就返咗屋企,都無出過去。」

  校長頓了一會,道:「嗯……公安同志,既然都無實質證據證明係佢哋兩個做,可能係黃牛先生睇錯呢!」

  說到底,校長也不希望有任何影響校譽的消息,我們也沒有開罪他,所以他沒有為難我們也是正常。

  「等陣先,校長。」孔主任突然說:「我有啲事同梁志勇同學傾,你出一出嚟。」

  孔主任把我帶到校長室門外,不知他有什麼陰謀詭計。哼!反正校長和公安也不向我們窮追猛打了,只要我不可以掉進他的語言陷阱便行了。

  「梁志勇,你唔使扮無辜啦!我知係你做。」

  哼!我守口如瓶,你又奈何得了我嗎?如果真的有有力證據,你便不用跟我再說廢話。

  「不過,我無諗過要整死你,相反仲想幫你一把。」孔主任說:「你近排係咪好缺錢?」

  「咦?你想送錢畀我使呀?」

  「差唔多啦!不過唔係我畀,係國家畀。」孔主任笑道:「你知唔知舉報罪案係有賞金㗎?」

  要煽動我出賣西活?這個孔主任真是卑鄙無恥,他的真正目的根本不是尋求真相,而是打擊我和西活。

  孔主任續道:「國家見近年嚟罪案率急劇上升,所以設立咗懸賞制度,鼓勵人民挺身而出,聽講金額都唔少。」

  「我明白啦!孔主任,咁我講出真相啦!」

  「咁嘛好囉!」孔主任笑臉顏開。

  「真相係高二甲班嘅孔耀揚同學飛車撞爛人哋個擋口。」

  「你!」孔主任扯著我的衣領:「你唔好亂講嘢,老屈我個仔下!」

  「又係孔主任你要講真相攞賞金嘅!係喎!唔知舉報老師打學生有無錢收呢?」

  孔主任放開了我,道:「哼!你咁有義氣係值得欣賞嘅!不過,唔知你位好兄弟係咪一樣呢?」

  「依層你唔使同我操心,西活屋企比我有錢好多,更加唔會因為少少報酬而陷害我。」

  孔主任臉色一沉,道:「乜你真係以為我搵唔到人指證你咩?」說罷,便推開了校長室的門,道:「岑老師,妳出一出嚟吖!」

  咦?他究竟在有什麼陰謀?

  岑老師走了出來,孔主任跟她說:「岑老師,尋晚係咪有公安打敲妳?」

  糟糕!原來那賤人已經做定資料搜集。

  「係呀……」岑老師臉有難色。

  「妳同佢哋講當時同老公……唔係太方便,但據我所知,妳係未婚個喎!雖然我知妳好鍚學生,但係包庇佢犯罪,絕對唔係老師應該做嘅事。」

  卑鄙!那賤人奈何不了我,竟然向岑老師下手!

  「孔主任,你放過阿勇啦!」岑老師哀求說著,等同認罪!

  只見孔主任冷笑一聲,道:「放過佢?我只不過係秉公處理,又唔好講到我係衰人。」

  那孔主任真可惡!看著岑老師難堪的表情,我實在於心不忍,便道:「唔使講啦!孔主任,係我迫岑老師收留我,一切唔關佢事。」

  「阿勇!」

  「得喇!男子漢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孔主任,你嘅目的已經達到,唔好再為難岑老師喇!我跟你去同公安認罪。」

  「咪住!」孔主任攔住了我。

  「又想點呀你?」我橫了他一眼。

  「我始終為人師表,又唔會推學生去死嘅!況且,你認罪啫!唔代表岑老師可以就此脫身。」孔主任握著岑老師的手,道:「好似岑老師依種咁好嘅同事,我又點捨得佢因為啲咁嘅事離職吖?」

  看著那淫獸非禮岑老師的玉手,我立時怒不可遏,但我知道萬一事情被孔主任揭發了,我和岑老師都不能在留這學校。

  我倒沒所謂,但如果我一時衝動上前揍他,只會毀了岑老師的心機和前程,權衡利害後,只能白白啞忍。

  孔主任沒有再追究下去,今次的事總算告一段落。但被他握住了把柄,短期內我和岑老師只可以任他魚肉。

  如果讓我知道他以此向岑老師提出過份的要求,我一定會殺了他!

  比起憤怒,我更加為今次的事感到內疚,如果我當時不是分心抄車;如果我沒有糊里糊塗走到岑老師的家,便不會發生這種事。

  放學鐘聲響起。

  西活笑道:「阿勇,今次孔主任隻狗挫我哋唔入,我哋去慶祝一下。」

  「唔啦!我有事要做。」

  「喂!唔好咁掃興啦!我請你又點話。」

  「我真係緊要事要做。」我匆匆走了。

  離開學校後,我立即走到岑老師的家前等待,一定要好好向她道歉,不然我會內疚得寢食不安。

  直至日落西山,她仍沒有回來,莫非她有事要辦?莫非她正被孔主任為難?早知如此,我便在學校門外等她。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我的心越是忐忑不安,莫非她知道我會等她,所以刻意迴避我?迴避我這個帶給她麻煩的人?

  「阿勇?你點會喺度嘅?」岑老師突然出現,教我嚇了一跳,明明準備千百句台詞,卻突然卡在喉嚨,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入去先講啦!」

  「嗯……」

  再次進入岑老師的家,我的心卻異常沉重,說到底是我昨晚擅闖這個地方,才會把事情牽連到她身上。

  我這個罪人根本沒資格回來。

  「阿勇,你唔使唔開心喎!」岑老師斟了杯茶給我,道:「所以事都過咗去,孔主任應承咗我,佢唔會為難你。」

  「咁妳呢?佢有無為難妳吖?」

  「我?」岑老師笑道:「雖然處事方式有啲唔同,但我哋大家都係為學校、為學生著想,佢又點會為難我呢?」

  「哼!」我悻悻然地道:「妳唔好畀佢呃到!依六年嚟我見盡佢做衰嘢,欺善怕惡、刷鞋、悔辱學生,佢而家笑笑咁對住妳,一定又唔知打乜主意。」

  「咁……到時先算啦!船頭橋頭自然直嘛!」

  看到岑老師這些樂天的性格,我反而更擔心,可是我智慧有限,根本想不出方法打破這困局。

  「邊個嘈住我瞓晏覺呀?」

  欣欣從睡床走了出來,對了!那傢伙仍在。

  「欣欣,妳醒啦?妳肚餓未呀?我去準備晚飯啦!」

  「唔該晒!嘉嘉姐,咦?o靚仔,你又嚟黏餐呀?」

  妳還不是白吃白住?慢著!欣欣她那麼多鬼主意,說不定可以替我出主意。

  於是,乘岑老師到了廚房煮飯,我便把今天被盤問、要脅的事娓娓道來。

  「原來係咁!你係驚嗰個孔主任以依個做藉口,迫嘉嘉姐同佢做愛。」

  「嗯……個孔主任出名咸濕,成日詐機揩啲女學生油,只係無人敢挑戰佢嘅權威。欣欣……姐呀!妳有無計呀?」

  「方法唔係無嘅!睇下你願意為嘉嘉姐犧牲幾多啫!」

  「只要係為咗岑老師,要埋我條命都仲得!」我拍一拍胸口。

  「而家又唔係叫你去同人死過,你只要廿四小時跟蹤嘉嘉姐就夠。」

  「跟蹤?妳當我係咩嘢人呀?」

  「你條死蠢咪亂諗嘢好唔好?即係咁,你話個孔主任係有家室嘅人,如果佢真係要嘉嘉姐同佢上床,一定唔會帶佢返屋企,去依度亦唔會,因為有我長註喺度,咁唯一可以爆房嘅地方就只有時鐘酒店。」

  「時鐘酒店?係乜嚟㗎?」

  「你個大鄉里真係乜都唔知喎!『時鐘酒店』即係預你租幾個鐘嘅套房,通常係畀啲男女租嚟做愛嘅。」

  「妳嘅意思係,孔主任會約岑老師去時鐘酒店上床?」

  「依個機會好大,你知啦!嘉嘉姐係個好心軟嘅人,畀個孔主任慫恿幾句,話唔定真係會為咗保護你,畀隻禽獸執劑勁。」

  「唔可以!我絕對唔會畀依啲事發生!」我咬牙切齒。

  「我樊曉欣就唔會就手旁觀,依啲衰男人,想同後生女做愛叫雞嘛算囉!竟然搞嘉嘉姐,明明佢已經……總之,你聽我說話做!唔單只可以保住嘉嘉姐嘅貞操,仲可以嚟一次大反擊。」
2013-4-12 15: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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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電單車一事總算告一段落,由於證據不足,加上孔主任手下留情,我和阿勇也沒受到什麼處分。

  經一事,長一智,但願阿勇今次真的成長了,別再鬧出大禍來。

  今天是星期六,我不用回學校,我打算待在家中,好好照顧欣欣,同時繼續勸她跟阿溢和好。

  這時,我收到一個電話,是孔主任。

  「喂!岑老師,妳方唔方便出嚟食個晚飯呀?」

  「咦?有公事要傾呀?」

  「咁就算唔係傾公事,同事之間都可以聯誼下嘅。其實係其他老師話想幫妳搞一個正式嘅歡迎會。」

  原來如此,初到貴境,跟其他同事聯誼下都是好事,但我又放心不下欣欣。

  「嘉嘉姐,妳有節目呀?」欣欣吃著薯片。

  「係呀……不過我打算推咗佢,妳而家操身大細,無人睇住妳會好危險。」

  「咁好簡單啫!妳帶埋我去嘛得囉!」

  這不失為一個好方法,於是我向孔主任提出跟欣欣同往的條件,而他也應允了。

  換個角度看,與其讓她終日憋在家中,倒不如讓她跟不同的人聊天,以她外向的性格,一定很快可以融入新圈子。

  孔主任駕著他的私家車,載我和欣欣到城裡去。

  我發現欣欣不時拿著手機碼字,說不到她正跟阿溢談判中,他們兩夫妻願意對話,意味著很快和好如初。

  孔主任把我們帶到一間西餐廳,我們去到卻沒一個同事在場。

  「哎呀!唔好意思,有幾位同事臨時話唔得閒,所以大家決定改期,難得出到嚟,我哋食埋餐飯先走啦!」

  我雖然不精明,但也聽得出孔主任只是砌詞狡辯,說不定根本沒約過任何一位同事。不過,既然欣欣在我旁邊,他應該不會亂來的。

  「係呢!岑老師,妳同依位樊小姐係點認識呢?」

  我正不知如何應對,欣欣已搶著道:「嘉嘉姐是我阿哥的女朋友,我阿哥到了美國談大生意,所以我特登嚟陪佢,費事有啲小人想打佢主意。」

  欣欣,妳在胡說什麼?我們哪裡是這種關係?妳這樣話中有刺,豈不是跟孔主任對著幹嗎?

  只見孔主任臉色一沉,道:「岑老師,妳唔係話自己未婚嗰咩?」

  欣欣說:「未婚還未婚,有男朋友還有男朋友。就算尋日未有男朋友,今日都可以即刻搵個男朋友。嘉嘉姐同我阿哥關係好好,佢下個月造成單五千萬嘅生意,就會娶嘉嘉姐做老婆,你想同佢傾計傾埋依日好啦!費事畀人誤會啦!」

  欣欣果然厲害,雖然有樣連珠炮發的說話不太禮貌,但這個謊言應該能令孔主任知難而退。

  孔主任說:「哈哈!樊小姐妳唔會誤會,我只係當岑老師係一位好同事,我都慶祝佢可以搵到個好男人。」

  這頓飯期間,孔主任也沒有多言,大概是害怕每說一句話,也被欣欣針鋒相對。也許找她來確是一個正確的決定,最少沒機會讓孔主任佔我便宜。

  吃完飯之後,孔主任提議去看電影,三人平排而坐。

  播了五六分鐘左右,我突然感到大腿被人觸碰,低頭一看,發現孔主任的手指正輕輕掃著我的大腿。

  我以為他是湊巧碰到,殊不知他的手越移越上,五指像一隻蜘蛛,緩緩爬進我的裙子內,但他卻是直視著銀幕,裝作若無其事。

  我不想把事情鬧大,只好默默承受,只不過是輕薄而已,以前我為了賺錢,可是會跟不同的男人上床,摸大腿甚至摸下陰又算得上什麼?

  「嘉嘉姐,前面條友太高啦!我睇唔清楚,我要同妳換位!」欣欣突然說,可能她也留意到孔主任的舉動,特意替我解圍。

  「好呀!」這樣的話,孔主任也沒有藉口發作了。

  「應該唔會有人咁重口味,非禮大肚婆呱!」欣欣喃喃自語,嘻!她還真喜歡激人。

  又待了一會,孔主任突然說:「我去一去廁所先!」然後離開了座位。

  欣欣說:「連打車輪都未有我睇,咁快忍唔住入廁所打飛機啦!」

  我立即提醒:「欣欣,唔好講嘢啦!會騷擾到其他人㗎!」

  「咁佢頭先夠騷擾妳啦!好彩我有跟埋嚟咋!如果唔係妳晨早畀佢食咗啦!」

  我嫣然一笑,沒錯,全靠欣欣的機智令我化險為夷。

  這時,我收到了個短訊,是孔主任-「在廁所前面找我。」

  我看得出他在命令我,但如果狠狠回絕他,不知道他會耍什麼花樣,先出去聽聽他有什麼話說吧!

  「欣欣,我去廁所先。」

  「嗯!早去早回呀!」

  我走了出去,便見孔主任咬著香煙,在男廁面前等候著。

  我問:「咩事呀?」

  「好聰明吖!岑老師,帶個牙尖嘴利嘅朋友嚟撐場。」孔主任緩緩走近我,靠著我的耳邊說話。

  「嗄……我唔明你講乜喎!」我開始產生不安。

  「岑老師,妳唔好再扮嘢啦!」孔主任拿起我的頭髮嗅了一下,道:「我想要啲乜,妳好清楚。」

  果然逃不掉嗎?如果我犧牲一次就可以保阿勇平安……

  「我明白啦!你係咪而家想要。」

  「爽快。」

  我跟孔主任去到附近的時鐘酒店。

  「岑老師,妳真係好靚。」孔主任托著我的下顎,用他滿是煙味的臭嘴親我的臉蛋。

  很噁心!但我只可以忍耐。

  孔主任欲親我的嘴巴,我下意識側過了頭,道:「你沖涼先啦!」

  「都好!反而成幾粒鐘有排玩。」

  「幾粒鐘?乜唔係一Q咩?」我心中一驚。

  「哎呀!我唔記得同你講我係個好大食嘅人。」孔主任淫笑道:「對住妳依挺咁正嘅女人,1Q點夠喉呀?妳預我今晚畀我執三四劑啦!」說罷,便走進了浴室。

  我緊緊握握拳頭。

  浴室傳來涮涮的水聲,聽得我更加心亂如麻,苦澀的滋味充斥著內心。

  做三四次……要跟他做三四次愛……嘉嘉,妳要忍耐,妳以前也試過被客人要求加鐘,怎麼被幹三四次便那麼害怕?反正都是跟不喜歡的人上床,一次和三次又有分別嗎?

  他只是一個男人來,就用妳以前服侍男人的招數吧!用厲害的性技讓他貼貼服服,那他以後便不會來煩妳了,阿勇亦可以繼續在學校讀書。

  我強抑著急促的呼吸,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

  我要變回以前的嘉嘉,以身體作為工具,不投放任何感情,不拒絕任何男人的求歡,把他們當成自己的老公,接受他們每一個骯髒的部位。

  裝作在抽插時得到無限的快感;裝作很樂意吞下他們鹹鹹的精液;裝作是一個性飢渴的淫婦,只有堅挺的陽具才能滿足自己。

  變回以前、變回以前人盡可夫的自己,嗚嗚……

  水聲漸去,然後木門打開,燈光打在我披著眼淚的臉蛋,來了嗎?

  「岑老師!」

  是、是阿勇?

  「岑老師!」阿勇走了進來,拉起了我。

  「阿勇,你點會嚟依度嘅?」

  「唔好講咁多,你哋未做吖嘛?」

  我猛然搖頭。

  「跟我走!」阿勇拉著我的手,衝出了房間,躲在走廊的暗處。

  我雖然感激阿勇救了,但我還是擔心他的前程,道:「阿勇,我唔可以跟你走㗎!因為孔主任會……」

  「唔怕!我已經諗到辦法治佢,妳安心同我喺度睇好戲啦!」

  突然,一名中年女人從另一個方向走來,氣沖沖地走進了剛才的房間,接著便是連串的爭吵聲。

  「孔慶輝!你同我出嚟!」

  「老、老婆!妳點會嚟依度㗎?」

  「哼!你就梗係唔想我喺度,阻住你搞三搞四啦!講!個二奶喺邊度?」

  「乜嘢二奶呀?我一個人咋嘛!」

  「一個人嚟時鐘酒店沖涼,你當我係白痴呀?」

  接著是硬物摔爛的聲音,以及孔主任的慘叫。

  我大概明白是什麼回事了。

  阿勇拉著我離開時鐘酒店,只見欣欣已在門外恭候多時。

  「Good Job!」欣欣跟阿勇擊了下掌,教我莫明其妙。

  我們三人到了一間咖啡廳。

  深入了解後,原來阿勇和欣欣早有預謀,欣欣負責監視,而阿勇聽了她的指令,立即找孔主任的太太來捉姦在床。

  我問:「係喎!咁你哋點解知道孔太太嘅電話號碼嘅?」

  阿勇解釋:「其實我唔知,只係我知道孔太太去開邊間麻雀館打牌,我親自去同佢講孔主任帶個二奶去爆房,佢就即刻嬲霸霸咁趕嚟依度。」

  「咁你都知?」

  「其實依啲亦都唔係乜嘢秘密,孔主任不嬲係學生嘅公敵,所以成日會畀人拎啲家事嚟笑,佢老婆出名惡,睇嚟今次大把苦畀佢受。」

  「咁佢受完氣,會唔會搵你報仇㗎?」我有點擔心。

  「報乜嘢仇啫?佢都唔知係我報串,佢今次畀人斷正係佢唔小心。妳放心啦!岑老師,佢有排都唔敢煩妳㗎嗱!唔驚畀佢老婆閹咩?」

  「但係,用依種方法……」

  「嘉嘉姐妳咪咁死板啦!」欣欣說:「唔通妳真係想畀個衰人搞咩?就算妳肯犧牲,就要顧下身邊啲人㗎!」

  我不期然望著阿勇,只見他立昤側過了臉,神情靦腆。

  多謝你!阿勇。

  欣欣說:「不過咁,想打妳主意嘅可能唔只孔主任一個,長遠嚟講,妳都係搵返個可靠嘅男朋友好啲,等班狗公唔敢咁狼死。」

  「緣份依樣嘢,又唔可以強求嘅!」我報以苦笑。

  「可能妳嘅真命天子已經到咗呢!」
2013-4-13 01:3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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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欣欣這傢伙,不是要我立即跟岑老師表白吧?我還未有心理準備!

  「唉!望就咁望啦!」岑老師嘆了一口氣,她沒能理解欣欣所指的真命天子是我嗎?

  這時,我留意到腰膀一痛,原來欣欣繞過岑老師的背後,掐了我一下。

  「死蠢,仲唔表白?」欣欣的眼神是這個意思。

  「咁快?唔好呱!」我以皺眉回應。

  「超!無鬼用!」欣欣的厭惡表情大概是這個意思。

  欣欣搭著岑老師的肩膀,道:「我呢!就幫妳喺黃大仙求咗籤,話妳今年桃花正旺,宜結婚生仔,最重要係留意下身邊邊個對你好。」

  岑老師低下頭來,若有所思,忽然抬頭望著我,道:「阿勇呀!」

  「係!」

  莫非她也對我有意?想向我表白?

  「我好攰呀!送我同欣欣返屋企啦!」

  「哦……」

  又空歡喜一場。

  救出了岑老師之後,我的心情卻變得沉重。之前,我還抱著一種想法,英雄把美人從危難中救出後,他們的感情會突飛猛進,邁向愛侶的關係。

  但在計程車上,雖然我和她相距咫尺,但看著她沉思不語的表情,我反而萌生一種難以言喻的疏離感。

  她還在擔心孔主任會捲土重來嗎?還是她已意識到我對她的感情,卻不願意接受我而產生抗拒?

  她不喜歡我嗎?如果不喜歡我,她怎麼會願意跟孔主任上床?還是她由始至終只是想保住自己的工作?不,如果她只為自己著想,當初便不會把我留在家中避禍。

  還是說,她也喜歡我,不過這種喜歡不涉及男女之情,而是純粹當我是弟弟,甚至是兒子?

  有岑老師這樣的親人疼我我當然歡喜,可是,我實在無法抑制對她的愛慕和佔有慾,如果要我眼巴巴看著她和別的男人交好,我寧願去死。

  回到岑老師的家已然深夜,正當我打算順理成章留在這裡睡,岑老師卻說:「阿勇,你返屋企先啦!」

  這情況實在來得太突然,令我一時找不到留下的理據。

  欣欣說:「嘉嘉姐,留阿勇喺度保護我哋唔好咩?」

  岑老師笑道:「咁學生成日喺老師度瞓唔係咁好嘅,反正佢又唔係住得遠,真係需要再打電話搵佢嘛得囉!」

  我滿腔失望地離開,經歷了這些事,原來岑老師仍是當我是學生,是一個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學生。

  唉!究竟我是不是一輩子也沒法打動她,成為她的愛人?

  我回到家中,這幾天已習慣了跟岑老師和欣欣熱鬧,以往獨來獨往的生活反而令我無法適應。

  岑老師還會不會讓我到她的家睡呢?不,她會不會連入去作客也不批准呢?

  女人真是奇怪!當我以為她會對我產生好感時,她的態度反而冷淡下來,莫非果真是「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對女人太好,她不會去珍惜?

  這時,手機響起,原來是欣欣打來。

  「o靚仔,瞓咗覺未?」

  「唉!邊度瞓得著吖?」

  「媾女依家嘢就切忌心急,我頭先同嘉嘉姐傾過計,其實佢真係好感激你。」

  「真嘅?」我稍為恢復生氣,疑道:「但係,感瀲我點解會對我咁冷淡嘅?」

  「傻豬,對你冷淡即係話佢而家考慮緊你哋關係。以前佢對你親切,係因為你只係佢其中一個學生,佢覺得有義務去照顧你。但係而家,你喺佢眼中,已經升級為值得考慮嘅對象,但係佢又未拿定主意,所以先迴避你,想自己靜下咋嘛!」

  「真嘅?咁即係佢好快就接受我?」

  「咁你又唔好咁老定。唔怕話埋畀你知,嘉嘉姐以前經歷過好多情海波折,所以對愛情無信心。你繼續向佢獻殷勤,對佢肯定你係真心,唔會拋棄佢,咁就成事㗎啦!唔講啦!嘉嘉姐入嚟啦!」

  欣欣的鼓勵令我恢復自信心,繼續獻殷勤嗎?好!我就繼續安守本份,要讓她知道我是一個可靠的情人!

  這天之後,我展開了翻天覆地的改變,戒絕無所事事、撩事生非的生活。上學的時間便一盡男班長的職責,凡事親力親為;放學後,不是去打散工,便是到岑老師的家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

  岑老師為了省錢,每餐都吃得很清淡。適逢我近來會到大酒樓當侍應,一有機會便把剛炒好的小菜放進食物盒,積少成多,每晚也帶著豐富的食物給她作宵夜。

  當然,最美味的不是飯菜,而是她的笑容。

  以前的我只會把自己的得失擺在第一位,但現在令岑老師高興才能給予我最大的滿足感。

  某天放學。

  西活問:「阿勇,我哋今晚去打邊爐,一齊啦!」

  「唔啦!我要去打工。」

  「阿勇,你前排撞襯個腦呀?」

  「做乜無端端咁問?」

  「因為你近排好反常,又主動做埋啲搬搬抬抬,又唔去玩,勤力賺錢,仲戒埋粗口添!簡直變咗第二個人。」

  我搭一搭西活的肩膀,語重深長地道:「唉!西活,大家都就嚟成人,要面對依個社會,係時候定性㗎啦!你都係呀!唔好掛住玩啦!搵個好女仔正正經經拍拖,然後成家立室。」

  「呀!阿勇真係黐撚咗線,好地地做壞學生唔好,而家學人定性。」西活向其他男生說。

  「哈哈哈!等你搵自己嘅人生目標就明㗎啦!你哋都唔好吊兒郎當啦!生性做人啦!」

  我的人生目標便是令岑老師得到幸福。

  「勇哥!」

  我走出校門,後面卻傳來德仔的叫喚。

  「係咪西活叫你嚟勸我去打邊爐呀?叫佢唔使晒口水啦!你哋玩得開心啲啦!」

  「唔係呀?」德仔喘著氣,道:「其實……係有人叫我交封信畀你。」

  「信?」我接過信件一拆,打開藏在裡面的信紙看,內容如下:

  「阿勇,以前我以為你是個永遠大不透的男孩,我你近來真的改變了很多,變得溫柔了、成熟了,那種樂於助人的熱誠深深吸引了我。我發覺我已經喜歡上你,放學後,在學校附近的公園等,不見不散。」

  是情書?莫非是岑老師寫給我的?她終於被我的誠意打動了!

  「勇哥,係……」

  我沒有聽德仔說下去,立即飛奔到公園。

  岑老師妳等我!我立即會到!喜歡我直接跟我說便行了!怎麼寫起情書來?對了!她害羞,嘿嘿!原來岑老師也有羞澀的一面。

  我走到公園舉目四望,卻不見岑老師的蹤影。

  還未到?還是未有心理準備見我呢?先躲在一角?

  「我到咗啦!妳出嚟啦!」我朗聲叫喚,未幾便有一道身影從大樹後走了出來。

  「咦?阿梅,妳點會喺度嘅?」我深感詫異,糟糕了!有她這個外人在此,恐怕岑老師不敢暢所欲言。

  「明知故問。」阿梅臉色嫣紅,這時我發現她臉上化了淡妝、塗上口血,我可是從未見過她如斯打扮。

  看到她忸怩的姿態,我產生一種不祥的預感,顫聲道:「封情信唔係妳寫吓嘛?」

  只見阿梅登時一愣,道:「你唔係知道係我先過嚟咩?」

  阿梅寫情信給我?阿梅她喜歡我?不是吧!

  我急道:「阿梅,妳搞錯晒啦!我只係當妳係兄弟,都無諗過同妳……」  「你唔鍾意我?」阿梅激動地道:「咁、咁你點解依排對我咁好吖?成日討好我吖?」

  「我邊有對妳好喎?妳係咪發夢咋?」

  「你依排咁主動幫手做班務,上次見我拎作業簿辛苦就笑笑口咁幫我,仲唔係想討好我?」

  「呀!」我抓破了頭,道:「妳誤會晒啦!我咁做係……總之我有我自己嘅原因,但依個原因絕對唔係鍾意妳。阿梅,我哋好地地做咗咁多年朋友,點解妳會突然間諗埋一邊……」

  我發現我滔滔不絕說話的同時,阿梅的雙眼已然通紅,淚水盈盈滾動。

  「阿梅,我哋做返兄弟嘛幾好,今日嘅事大家忘記佢啦!」

  「梁志勇,我憎死你呀!」阿梅哭著奔走了。

  我對她的傷害真的那麼大嗎?可是,我沒有辜負她什麼,由始至終我都對她毫無興趣,是她自己會錯意而已。

  也罷!反正她只不過喜歡我一段很少的時間,應該很快可以振作起來,說不定過幾天便會像以前一樣,繼續做她的乖學生,偶然跟我打打罵罵。

  「勇哥,你點可以咁對阿梅㗎?」德仔突然出現在我的後面。

  「你睇到晒?」

  德仔點一點頭,道:「阿梅咁鍾意你,佢諗咗好耐先下定決心同你表白㗎!」

  「哎呀!咁感情依㗎嘢無得勉強㗎嘛!如果我而家話鍾意你,你會唔會畀個菊花我拮先?」

  「咁……」德仔真的在認真考慮,他的腦究竟裝什麼?

  「一日都係你唔好,一早講係阿梅寫畀我唔使搞到大家咁尷尬啦!」我語帶輕責。

  「我想講㗎……但係你跑走咗咋嘛……」

  我沒好氣地道:「總之呢!你有時間就勸下阿梅放低件事。咪住先!你同阿梅好熟嗰咩?點解佢搵你轉交情信畀我嘅?」

  「嗄……都唔係啫……」

  我留意到德仔臉有難色,便知他有事隱瞞著我,便扣著他的脖子,道:「德仔,你係咪當我係大佬先?」

  「梗係啦!係勇哥你幫我出頭,等我唔使畀人蝦,我依一世認定你係大佬㗎啦!」

  「咁而家大佬問你一啲私事,你都咪都會老實答先?」

  「梗係!勇哥無論要我做乜、答乜,我都會聽晒你話。」

  「咁我問你,你係咪鍾意咗阿梅?」

  「嗄……咁……」德仔臉色鐵青起來。

  「乜嘢嗄啫?係定係唔係?」

  「我……我唔敢同勇哥爭呀……」

  我敲了德仔的頭一下,道:「都話我同阿梅之間無嘢咯,你咁答即係鍾意啦!」

  「嗯……」德仔點一點頭,怪不得他上次主動做壁報,原來想親近阿梅。

  「鍾意就得喇!我而家命令你同我媾咗阿梅佢。」

  「嗄……咁……」

  「你除咗『嗄』同『咁』,仲識講啲乜呀?你當唔係為自己,而係幫大佬我解決困難。」

  「但係……我驚阿梅唔鍾意我喎?」

  「驚都要去馬㗎啦!我夠驚岑……即係咁,你驚就會乜都唔敢做,咁就更加媾唔到女,大佬我畀個膽你。」

  德仔躊躇了一會,突然堅定地道:「好!咁我一於試下,但係勇哥呀,卅!你知唔知阿梅鍾意啲乜㗎?」

  「依層……嗱!其實媾女依門學問我都唔係太曉,你請教下西活啦!佢自稱媾女王。」

  「哦……」德仔唯唯諾諾,正當我以為阿梅的事可以一石二鳥,卻不料產生更大的誤會。

  第二天上學,身為模範學生的阿梅竟然罕有地缺課,我記得之前她染上了感冒,還是堅持上課。

  難道我真的傷得她那麼深?她不會去了做傻事吧?

  西活說:「阿勇,聽講你拒絕咗阿梅喎!」

  「你聽邊個講㗎?」

  「哈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德仔尋晚打邊爐嗰時向我討教媾女嘅方法,咁我迫迫下供,又要佢講清出對象係邊個先肯教,咁佢嘛爆響口話鍾意阿梅囉!咁我哋串佢你先係同阿梅一對,佢就一時口快,爆咗尋日你拒絕咗阿梅。」

  「咁我都唔鍾意阿梅,難得德仔睇得上佢嘛想成就下依段姻緣囉!」

  「鍾意還鍾意,扑嘢還扑嘢。阿梅係就係麻麻,不過勝在無拍過拖,即係處女啦!今時今日邊度咁易搵豬食呀?條女要好鍾意你先會向你主動表白,你講多幾個大話,兩、三日都氹到佢畀你開苞㗎啦!你到時行耐咗覺得無癮,嘛中出即飛囉!」

  我極度鄙視西活所說的無恥言論,若他不是我的好朋友,我早便狠狠教訓他,替阿梅出一口惡氣。

  「我警告你,咪周圍亂講依件事。」

  「我就唔會陷你於不義嘅!不過,其他人就唔知啦!」

  這時,我發現肥華跟幾名同學竊竊私語,瞥了我一眼後,竟泛起奸笑。

  那混蛋竟然到處散播消息!今次我不會手下留情,我要打爆他的陰囊。

  慢著!如果我毆打他,那這幾天辛辛苦苦建立良好形象豈不是功虧一簣?我曾經發誓一定要做個乖學生,得到岑老師認同的乖學生。

  忍耐!一定要忍耐!這些花邊新聞很快會被人遺忘的!

  放學鐘聲響起,我現在應該怎樣做呢?趁今天不用打工,是不是親自到阿梅的家,向她道歉呢?不,萬一被肥華他們看到,恐怕又會添油加醋,令事情火上加油。

  就在我猶豫之際,突然收到一個短訊-「阿勇,今晚嚟我屋企食飯。」

  是岑老師,她終於再度邀我到家中作客了,一定是我近來變乖了,她要好好獎勵我。

  我帶著愉快的心情來到岑老師的家。

  坐在沙發上的欣欣笑著我打個招待,但岑老師卻是臉色凝重,道:「阿勇,你跟我入房,我有嘢同你講。」

  發生什麼事呢?她剛才的語氣不像是要跟我談心,莫非我自己犯了錯卻懵然不知?

  我跟岑老師進房,便聽她劈頭一句:「阿勇,你……係咪有意中人呀?」
2013-4-13 14: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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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岑老師為什麼突然這樣問?莫非她終於接受我,要跟我表白?但又沒有信心,所以出言試探?

  對了!欣欣說過岑老師之前只是仍在考慮階段才跟我保持距離,她現在讓我跟她的獨處,不就代表打算跟我發展嗎?

  「點解妳突然咁問嘅?」

  「無……只係想了解下事情,如果係真,你就唔可以再拖泥帶水啦!」

  拖泥帶水?莫非岑老師在埋怨我遲遲不向她表白?對!男人要主動一點才肯,怎可以反而要女人表白?

  「我……」我正準備訴出心中情,岑老師卻打斷了我的說話:「你哋都長大啦!我只係班主任,當然無權干擾你哋自由戀愛,但係愛情依樣嘢最緊要講清楚,產生誤會嘅話,到最後只會傷害到對方。」

  我明白岑老師的道理,但怎麼她的用詞彷彿是一個不關事的局外人?

  「係呢!阿勇,究竟你嘅對象係邊個嚟?係唔係班上嘅女同學嚟?」

  我心中一驚,道:「咪住先!岑老師,妳係咪聽到啲乜嘢謠言呀?」

  「嗄……班學生話你拒絕咗張小梅同學嘅表白,所以我以為你有意中人。」

  多虧那口不擇言的肥華!都怪他到處胡言亂語,害岑老師誤會我了!我一定要解釋清楚,萬一被她誤會我有別的交往對象可真麻煩了。

  直接跟她說喜歡她嗎?那太突然了!萬一她不高興,隨時會立即趕我離開。

  「嘉嘉姐,我好肚餓呀!食得飯未呀?」大廳傳來欣欣的聲音。

  「好!我整埋啲餸先,好快有得食。」岑老師說罷,便走進廚房裡去。

  還好,暫時擺脫了這尷尬的氣氛,不過我一定要盡快解開岑老師的誤會,對了!我旁邊不是有一位軍師嗎?

  「岑老師誤會咗我有意中人,點算好?」我偷偷發了個短訊給欣欣。

  「頭先我喺出面聽到晒,總之一陣我問乜,你老實答就得。」欣欣的回覆令我安心下來。

  未幾,欣欣突然說:「係喎!情人節就到,阿勇弟弟,你約咗女朋友未呀?」

  這條問題真是唐突,但既然欣欣叫我如實回答,那我唯有聽從她的吩咐。

  「我都無女朋友。」

  「咁又係嘅!書都未讀好就唔好學人拍拖住啦!不過,睇你依啲壞學生將來都唔方升到大學,無錢無成就搵鬼要咩?」

  欣欣句句不留情面,她是打算幫我?還是存心抵毀我?

  「欣欣,妳唔好咁話阿勇啦!佢依排已經乖咗好多,仲成日幫手做班務。」岑老師替我幫腔。

  欣欣說:「我都係講現實啫!你估真係『求學不是求分數』咩?一係咁啦!嘉嘉姐,妳得閒就幫阿勇補習下,啲補習費當係幫補下生活囉!」

  「補習下數學都得嘅!不過收錢就唔使啦!」

  補習?上課已經夠悶了,補習更加是可免則免……慢著!那豈不是多了一個藉口可以和岑老師單獨相處了!欣欣妳太聰明了!

  欣欣突然說:「係喎!嘉嘉姐,我打算聽朝離開依度!」

  「真嘅?妳肯返屋企啦?」

  「又唔係喎!我都仲未原諒個衰佬,不過呢!我長期留喺度,又唔係好方便嘅。」

  「唔方便?點會呢?我好歡迎妳喎!」

  「妳歡迎啫?唔代表其他人都想我留低嘅。」

  岑老師立時望向了我,我急道:「我無亂講嘢呀!」

  欣欣笑道:「講笑咋!其實,我打算同阿溢玩個遊戲,而家就去準備下,應該唔會返嚟㗎啦!」

  「嗯……咁妳好好保重啦!有需要嘅隨時打電話畀我。」

  飯後,岑老師到廚房洗碗,而我和欣欣則作最後的話別。

  欣欣說:「嗱!而家幫你爭取多個獨處機會,我依個電燈膽又走咗,自己識點做啦!」

  「係就係獨處,不過補習,恐怕關係發展唔到好多。」

  「你都傻嘅!補習先好呀!你知唔知女老師同男學生,好容易喺補補下習途中做起愛上嚟。」

  「妳喺邊度聽返嚟㗎?」

  「睇AV囉!好多套劇情都係咁發展。記住呀!要扮蠢扮唔識,咁嘉嘉姐先會長期幫你補落去。」

  原來會看A片上腦的不一定是男人。

  欣欣終於要走了,雖然我第一次跟她見面時鬥得臉紅耳熱,但相處久了,便發現她沒想像中討厭,加上全靠她當我的軍師,我和岑老師才可以進展到這關係,所以我著實有點捨不得她。

  究竟欣欣的老公是怎麼樣的男人,他們兩夫妻的相處方式是怎麼樣?我真的感到很好奇。

  往後的日子,我跟岑老師可說是朝夕相對,而我亦依照欣欣的指示,刻意裝成數學白痴,連乘數表也可以背錯。幸好,岑老師是一個很有耐性的人,面對我這個劣徒,反而花更多精神和時間逐處解釋。

  有時候,她會彎低身子,親自在紙上寫下題解。

  那長長的秀髮自然披在我的肩上,我的注意力卻不是放在紙上,而是斜眼瞧著她的臉蛋、嗅著那醉人的香氣、感受那溫熱的氣息,教我不禁心如鹿撞。

  雖然我自詡正人君子,但時刻跟岑老師親密接觸,也不禁色心大起。只是我要忍耐,在岑老師正式接受我之前,我絕不可以佔她便宜。

  某天放學,我又準備到岑老師的家補習,西活卻拉著了我,道:「阿勇,你依排做乜一放學就走呀?好忙咩?」

  「係呀……依排忙打工嘛!」

  「咪呃鳩我啦!」西活靠在我耳邊,輕聲道:「我依幾日跟蹤你放學,見你去咗岑老師屋企喎!發展得唔錯吖!」

  「我……我去佢屋企補習數學咋!」我漲紅了臉。

  「咁數學補得多,偶然補下人體構造都無妨嘅!代住佢啦!」西活把一盒東西硬塞給我。

  「我應承咗岑老師唔食煙咯!」

  「你睇真啲係乜。」

  我看著手上的盒子,竟然是一盒避孕套!

  他說:「有備無患好啲嘅!廢事情到濃時無套用,白白晒咗個機會。」

  「你當我係乜嘢人呀?」

  「男人囉!其實有乜好怕羞吖?做得男女朋友,依啲事遲早會發生。」

  雖然我跟岑老師未進展到這關係,但無可否認,我對性愛之事有所期待,令我情難自控地把那盒避孕套收下。

  西活說:「咁嘛乖囉!難得今日情人節,你一於搞搞浪漫,然後向佢表白。」

  「嗄……唔好咁急啦!」我還沒有信心表白。

  「錯!依啲唔係叫急,係叫睇準時機。乜嘢女人都好,曖昧嘅關係千祈唔好拖得太耐,如果唔係個關係會定型,咁你一世都媾唔到佢。今晚一於食住個勢上,啪到佢叫救命。」

  「咁就算起埋一齊,又唔需要咁快有性愛嘅……」

  「錯錯錯!你咪以性愛係一件好污糟嘅事,一個女人如果畀佢男人上完之後,會更加對佢死心塌地,我以前啲女朋友,都係靠床戰維繫感情。」

  我對西活的理論半信半疑,但他追求異性的經驗遠比我多,相信他的說話總好過相信自己的直覺。既然有情人節這個機會,我萬萬不可錯失。

  說實的,我不太懂浪漫。不過,經常聽人說女人都喜歡浪漫的,所以我終是放下了原則,向西活討教了一招半招。

  「阿勇,你嚟咗啦!」岑老師打開了門,奇道:「做乜著成咁嘅?」

  此刻的我穿上了新買的西裝,西活說女人喜歡成熟的男人,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打扮是吸引女人的要訣之一。

  只不過,岑老師的表情不像艷羨,反而詫異居多,令我一時不知怎樣答她。

  沒有欣欣在旁,只可以靠自己的急智了。

  「無!咁偶然都要改變下形象嘅……」

  岑老師聽後更是錯愕,接不上話來,我說錯了話嗎?這時,我聽到一群烏鴉在天上呱呱叫著,牠們也在強力恥笑我嗎?

  「入嚟再講啦!」

  岑老師笑著請我進去,嗯!似乎沒引起她反感,但看來也加不成分,不料第一招毫不奏效,可打擊了我的自信心了!

  不打緊,我還有第二招。

  「岑老師,送畀妳㗎!」我送上一朵紅玫瑰。

  岑老師怔住了,久久說不出話來。

  怎麼回事?女人不是都喜歡收花嗎?怎麼會換來一個尷尬的氣氛?

  「多謝你。」岑老師總算收下了花,急急放在花瓶內。

  她的神色不太自然,莫非我嚇怕了她?

  吃飯時間,岑老師卻出奇地安靜,平時的她總會關心我的近況、夾菜給我,但今天她連一眼也沒看過我。我們二人雖然同桌吃飯,卻一點交流也沒有。

  吃飽飯後,她到廚房洗碗去,而我則待在大廳內左右徘徊,思考下一步策略。

  衣著已經換了,花已經送了,還有什麼可以討她歡心?

  莫非她根本對我沒興趣,所以無論我做什麼也無補於事?

  不可能的!我跟她共渡的患難可不是假的!如果她不是對我有意,怎麼會經常讓我到家中吃飯?

  阿勇,你要給自己一點信心。

  岑老師走了出來,嗯!一切見機行事吧!

  「上次我記得溫到第五課。」我自動自覺拿書本出來。

  「阿勇呀!」岑老師徐徐說道:「我今日有啲唔舒服,你可唔可以返去先呀?」

  「嗄……」我呆若木雞,遲疑了一會,方道:「咁妳唔好勉強啦!妳唔舒服就入房休息啦!我喺廳度坐陣,妳有乜需要隨時嗌我。」

  「阿勇,其實……你唔使再做咁多功夫啦……我知你個心點諗。」

  「嗄……」

  她已經知道我喜歡她嗎?她要我把事情說清楚嗎?

  「但係……我同你之間係無可能㗎!」
2013-4-14 01:5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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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沉重的課本落在地上,緊張的思緒瞬間凝結起來,身體的每寸神經因岑老師的一句話麻痺起來。

  開玩笑吧!岑老師是戲弄我吧!她不可能對我那麼決絕!

  「阿勇,可能你一時難以接受,但係……如果我再唔清楚,我怕你會……其實依個世界仲有好多好女仔。」

  「點解?」我聲嘶力竭地道:「點解?」

  岑老師側過了頭,默言不語。

  「係咪我對妳仲未夠好?係咪我仲未夠乖?」

  「……」

  「妳答我呀!」

  「你根本唔知道我需要啲乜!」岑老師激動地道:「我需要嘅係一個可靠嘅男人!而唔係、而唔係……」

  「而唔係我依種細路?就係因為我年紀細過妳?就係因為我係妳嘅學生?」

  「你明白就最好啦!所以……」

  「我就係唔明白!」我不禁上前捉著岑老師的手,道:「細過妳又點?做妳學生又點?就代表我唔可以愛妳咩?就代表我畀唔到幸福妳咩?」

  「阿勇,你太年輕啦!你根本唔知道愛情係幾咁複雜嘅事。」

  「我係唔知!我剩係知自己係真心鍾意妳!依幾個禮拜,我為咗妳改變咗好多!就係想成為妳可以倚賴嘅對象,唔通妳真係一啲感覺都無咩?」

  「夠啦!唔好再講啦!」岑老師低下頭來,道:「你唔好迫我啦!我真係唔可以同你一齊㗎!」

  我從未見過岑老師那麼沮喪,我知道的!她也是喜歡我,只是礙於身份,所以不能接受我,她所承受的苦絕不比我小。

  我情不自禁把岑老師抱著,只見她不斷掙扎,道:「阿勇,你做乜呀?快啲放手。」

  「我唔放!妳唔肯接受我,我點都唔會放手!」

  這時,我看著岑老師的紅唇、看著她擠出來的乳溝,不禁起了佔有她的慾望。

  對了!西活說過,當女人被男人上了,她就會對男人死心塌地。如果我現在上了岑老師,那她是不是不會再拒絕我,心甘情願當我的女人呢?

  我不禁親了岑老師的唇一下,手法有點粗暴,嘴巴之間沒留有半點空隙。

  「放手!」

  我沒有理會岑老師的抗拒,只道她是欲拒還迎,頭顱鑽進她的乳溝,狂吻她充滿彈性的肌膚。

  「啪!」的一聲,岑老師賞了我我一記耳光,這時我才擺脫了慾望的控制,錯愕地看著她。

  岑老師往後爬了幾步,神色充滿懼意,我倆就此保持著距離僵持著,誰也不發一言。

  她一定被嚇怕了!

  對不起,岑老師,我剛才太衝動,沒顧及妳的感受。

  無限的內疚充斥著我的內心,我實在沒面目再見岑老師,立即奪門而去。

  都是我的錯!是我自作多情!是我以為誠意可以改變一切!是我一廂情願以為她同樣喜歡我!

  我一口氣奔回家,待呼吸稍為喘息,眼球的肌肉再也沒法控制,雙眼的淚水立時如泉湧出。

  完了!夢醒了!這幾個星期的努力就如夢幻泡影,被現實的殘酷一針刺破。

  我躺在床上抱著頭顱,嘗試去忘掉岑老師、忘掉跟她一起的快樂、忘掉被她拒絕的痛苦、忘掉對她的所有祈盼。

  對了!我是阿勇,一心要做大英雄的阿勇,怎可以為區區女色而洩氣?她不選擇我是她的損失!

  我打開了雪櫃,把老爸的所有啤酒拿了出來。

  揭開蓋子一喝,很苦,不好味,但我偏偏要喝,喝醉了便可忘掉一切,明天重新建立自我。

  「喝……喝呀……」我喃喃自語,已經忘掉自己究竟喝了多少,朦朧的視線浮現著岑老師的容顏。

  為什麼?為什麼我還會想著她?為什麼我還對她存在妄想?

  「砰砰砰!」

  此時,我聽到猛力的敲門聲,便拖著酸軟無力的身軀,好不容易走去開門。

  「阿勇,你無事吖嘛?打你手機又唔聽。」

  是岑老師!她、她來找我了!她還關心著我。

  我心中又歡喜,又是心酸,既然她不愛我,為何又要關心我?為何要管我死活?想到這裡,我便晦氣地道:「妳嚟做乜呀?唔係唔舒服咩?」

  「阿勇,你做乜飲到咁醉呀?」

  「關妳鬼事呀?又唔係迫妳飲!」

  「阿勇,我希望你明白,我唔係討厭你,只係……」

  我打斷她的說話:「明!明晒!妳唔鍾意細路仔嘛!妳鍾意成熟嘅男人嘛!放心!我唔係孔慶輝條仆街,我知廉恥,唔會迫妳就範。」說到此處,我卻一時失去平衡。

  「阿勇,你小心啲!」岑老師立即扶著我,我本想推開她,卻怎也動不了手,內心不斷掙扎的我迷迷糊糊在她的扶持下回到屋內。

  在酒精的影響下,我的意識不太清醒,只知道自己正躺在床上,隱若看到岑老師用熱毛巾敷著我的頭。

  被她細心照顧可是我夢寐以求的事,但我亦知道她只會照顧我,永遠不會超脫到男女之情的界線,想到此處,我又心中一酸,淚水徐徐落下。

  「阿勇……」岑老師撫著我紅潤的臉龐,她的手是多麼溫柔、多麼嫩滑。

  其實可不可以得到她並不重要,我只想永遠維持著這種關係,這種互敬互愛的關係。

  「對唔住呀!岑老師,我以後都唔會咁任性㗎啦!」淚涕俱下的我好不容易才說出了這句,原來情世間最痛苦不是得不到一個女人,而是要迫自己放棄一個女人。

  岑老師默言待在我身邊,等待我把淚水流光。

  但只要岑老師開心便夠了,只要岑老師覺得這樣做是最好便夠了。

  自此之後,我和岑老師之間的聯繫少了,亦沒有一起吃飯,她亦沒有再替我補習。

  大概大家都有沉默的共識,怕一旦說起話來,會勾起昔日的感情糾葛,心情變得沉重起來。

  以前我見到她被男同學調戲、跟男老師談天說地,我也會生出一種嫉妒心。但我開始抑制這種心情,因為岑老師從來不屬於我,我根本沒資格吃她的醋,干涉她的自由。

  儘管我不能以男人的身份追求她,卻沒有打回原形,冷落她、無視她。因為我知道自己還是很喜歡、很喜歡她,不忍看著她一個人苦幹,所以仍熱衷於協助班務。

  我以為這種有默契的生活可以一直維持,某個人的介入卻我們這段撲朔迷離的關係產生變化。

  「梁志勇同學,你過一過嚟,我想同你傾啲嘢。」他是教體育的男老師,名叫楊鉅,雖然幾乎全班的同學也取笑他的名字,但他卻是滿不在乎,一整天向學生灌輸勵志的意識,似足劇集內的熱血教師。

  他在體育課期間把我帶到一個暗處,對他這種對學生一視同仁的老師來說,擱下其他學生不管可真是少見。難道我犯了什麼錯,他打算向我訓話幾句?

  「梁志勇同學呀……你係咪同岑老師好熟㗎?」楊鉅說得陰聲細氣,跟平時剛強的他大相徑庭。

  問岑老師?莫非我們的事被校方發現?他們要干擾我們?我一定要小心應對。

  「一般啫!其實佢對個個學生都一視同仁。你……做乜咁問呀?」

  「係咁……我想追岑老師,但係唔知點做好……」

  什麼?他對岑老師有興趣?我還以為他是抓著兩個排球便滿足的體育狂。

  想不到楊鉅也有害羞的一面,以事論事,他是個條件不俗的男人,沒不良嗜好、家父是連鎖店的老闆,因為對教育有熱誠才會跑到這些落後的學校當老師。而更重要的是,他是少數我不太討厭的老師之一。

  如果岑老師真的跟他一起,說不定可以得到幸福……

  「梁同學呀!唔該你教下我啦!我聽講你唔只一次到岑老師屋企食飯,究竟點樣做到㗎?」

  哎呀!又是什麼人散播消息?不過還好,看楊鉅的態度不像是要脅我。

  嗯!教他一點法門也不壞吧……但這樣一來,豈不是把岑老師拱手讓人?阿勇,你清醒一點好嗎?即使岑老師不跟其他男人交往,也不會接受你這個黃毛小子。

  更何況岑老師也有選擇權,如果楊鉅真的合適她,為了她的幸福著想,撮合他們又何妨呢?

  阿勇,若你的真愛岑老師,便應該偉大一點,把她的終生幸福放在首位。

  我說:「其實只要你主動啲就夠。」

  「主動啲?」

  「岑老師佢一向都好鍾意照顧人同幫人,而且唔係好識拒絕人。佢係嗰種人對佢好,佢就對人好嘅女人,所以主動啲搵佢、抽多啲時間陪佢,佢好快就會習慣你嘅存在。」

  「好!咁我就放膽去追佢。」

  其實,這只不過是我跟岑老師的相處之法,或者她把我視作學生、孩子才會照顧我、關心我,當她遇上了值得負托的男人、一個成熟吸引的男人,也許又會換過另一種態度。

  往後那幾天,楊鉅展開了他的攻勢,經常會在班主課時走進來,問岑老師有什麼需要幫忙,甚至插手班務,彷彿當了自己是我班的學生。

  這麼明顥的攻勢自然引起輿論,有些學生指責他太過猖獗、令人尷尬;有些笑他太急進,必然弄巧成拙;有些卻欣賞他的幹勁,在背後預祝他抱得美人歸。而我則看得出,岑老師並沒有對楊鉅產生抗拒,至少看上去沒有。

  還有人設下一個賭局,輸賭楊鉅要花多少時間把岑老師追到手。看到很多人把賭注押在一個月之內,我忽然害怕他們的猜度真的會應驗。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把生命換成籌碼,押在楊鉅一世追不到岑老師。

  但是,抱著這種想法的我又會自覺十分可恥。岑老師只不過是想得到幸福的小女人,為什麼我要詛咒她的緣份?難道我的氣量也不過如此嗎?

  我帶著憂心忡忡的心情如常生活、如常上學、如常打工,直至那一天。

  那天晚上,我如舊到酒樓打工。我的職責是把飯菜遞給客人,而教我意外的是我見到了岑老師,跟她同桌吃飯的是楊鉅以及兩位老人家。

  是家長嗎?竟然那麼快?

  我的心彷彿被狠狠割了一刀。
2013-4-15 02:0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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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阿勇,我對不起你。

  我拒絕你的原因不是因為不喜歡你,相反我也十分喜歡你,而是我沒有信心,沒有信心永遠留著你的心。

  男兒志在四方,男人到了一定的年紀,便一定會改變。當年,我的第一個男朋友亦曾經跟我山盟海誓,為了供他讀書,我到處尋找賺快錢的方法,從事色情行業、替人借肚生仔。

  我以為我的點滴付出能造就美好的將來,只不過我實在太天真了。

  兩年前的某天,我和初戀男友在床上作最後的道別,一個難忘、令我悲傷欲絕的道別。

  「嘉嘉,妳係咪好愛我?」男友抱著我。

  「愛,當然愛。」

  「如果妳愛我,即係唔會阻止我追求幸福個可。」

  我無法理解他的說話,只能抬起頭來,呆呆望著他。

  他捽碎了煙頭,落床穿上了衣服,邊道:「嘉嘉,我唔可以同妳一齊啦!」

  「嗄……」

  「妳都知我而家一邊讀書,一邊喺醫院做實習嗰可,我決定咗啦!我畢完業之後,要同院長個女一齊到海外讀博士。」他打開了門,道:「我諗我哋以後都唔會再見㗎啦!」

  他說決定了,沒有半點猶豫,沒有商量的餘地,只當我是一隻利用完的棄子。

  為什麼?我為了他出賣肉體,為了他笑著跟不同的男人上床,難道他一點也珍惜嗎?難道前途的可以令一個泯滅良知嗎?

  幾年來的寄托突然消失,令我迷失了方向。那時候,阿溢表示想跟我發展感情,毫無倚靠的我被他的真誠打動了。

  當我以為阿溢是上天賜給我的安慰獎,他卻突然說要跟欣欣在一起。千瘡百孔的我跌得更傷,幾乎想自殺,終日以淚洗面。

  也許我和阿溢的感情不算深,我過了一段日子便平伏了心情。而我亦沒有怪阿溢、沒有怪欣欣,只怪自己生得命苦,沒有資格擁有一段長久幸福的愛情。

  自此之後,我對任何男人都沒有信心,害怕他們又會始亂終棄。

  但阿勇是不同的,他天真、率直、不會計算,只會盡心盡力為我設想,也許在他的眼中,真的只有我一個女人。

  但那亦是我擔心的地方,阿勇年紀還小,他還未真正接觸外面的世界,他不知道現實的殘酷,不知道在社會生存多不容易。

  我害怕他會改變,因為環境而改變,因為認識到其他更優秀的女人而改變,他年紀還少,那些前所未有的誘惑一出現,他自是無法抗拒。

  所以,我寧願一直當他的老師,在他變壞時循循善誘地糾正他的想法,總好過眼睜睜看著他變質,承受他的傷害。

  我真的是一個很自私的女人,一方面不希望阿勇離開我,另一方面又不敢接受他。所以,我一直害怕阿勇會忍俊不住,突然向我表白,迫使我當口回絕他。

  阿勇,你知道嗎?其實我的心跟你一樣痛,你知道當晚我真的想豁出去,讓你盡情佔有我嗎?可是,我始終沒法突破自己設下的心理障礙。

  拒絕阿勇之後,我們的關係疏落了很多,大概是害怕獨處時不知道可以說什麼話。還好,他沒有因此而自暴自棄、染上不良習慣,仍舊是努力協助我處理班務,這令我感到十分欣慰。

  有一次我煮完飯後,才發現自己煮的份量過多,自己連一半也吃不下。吃完飯後,亦感到百無聊賴,只能藉著看電視消磨時間。

  原來,我已經習慣了替阿勇煮飯,習慣了晚上跟他一起渡過,現在回復孤家寡人,反倒是無所適從,幾欲打電話叫他過來吃飯,一起吃吃笑笑。

  說真的,我掛念阿勇,很想見他,卻又害怕在相處過程中投放了感情,最後傷害了彼此。如果阿勇不是我的學生,如果我們不是在學校相識,我便能撇開種種心理障礙嗎?

  這幾天,教體育的楊老師經常向我獻殷勤,午飯常請我一起吃飯,還會特意接我上班下班。

  雖然我不太精明,也看得出他對我有意,而他亦一直循規蹈矩,不像孔主任般處處想佔我便宜。

  我很欣賞楊老師率直的性格,只是跟他在一起時,我實在沒有心如鹿撞的感覺。

  慢慢來吧!嘉嘉,楊老師是個好男人,假以時日,妳一定會喜歡上他。

  某一天,楊老師邀請我晚上到酒樓吃飯,畢竟我們還未正式交往,要他經常破費倒不合理,只不過他盛意拳拳,我又不好意思拒絕。

  殊不知等待我的並不只是楊老師。

  「岑老師呀!佢哋係我阿爸阿媽呀!」

  坐在我面前的是兩名嚴肅的老人家,他們穿金戴銀,穿著顯然是名牌款式,散發著一身貴氣。

  「兩位好……」

  雖然感到意外,但我亦不可以失禮人前,立即恭敬地點頭請安。

  「坐啦!」楊先生的語氣冷傲,彷彿是命令我。

  楊老師笑道:「阿爸、阿媽,佢就係我講嘅岑老師,係咪好靚呢?」

  「不過不失啦!」楊太太道:「阿鉅,你係咪認真㗎?」

  「當然認真啦!我決定剩係娶佢一個做老婆。」楊老師的宣言嚇得我膛目結舌,我們連手也未拖,他已經考慮到跟我結婚?他根本一點也未了解我。

  楊先生道:「做我哋楊家嘅新抱唔係咁易,我聽阿鉅講過,妳父母好早就死咗,教育程度亦唔算高。講真吖!我唔係太滿意。」

  「係……」我唯唯諾諾,楊先生的威嚴令我不敢反駁。

  楊太太嘆道:「不過,無辦法啦!阿鉅鍾意嘛!站起身吖!」

  「嗄……哦……」我雖感莫名其妙,瞧了楊老師一眼,然後依令照辦。

  「轉身。」

  我不敢不從。

  「嗯……個臀部唔錯,係多仔嗰種。得喇!我准許你同阿鉅結婚。坐返低啦!」

  這是什麼意思?這就是衡量我的準則嗎?如果我臀部不合他們的要求,即是說這段關係會立即告吹。

  「多謝晒!阿媽。」

  楊老師原來是這麼沒主見的男人,他是真的喜歡我嗎?還是只不過是應母親的要求,求其找一個女人替他生孩子嗎?

  「西芹到!」

  後面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我循聲而望,是阿勇,原來他在這裡當侍應!

  楊太太不滿地道:「我哋叫咗西蘭花唔係西芹喎!同我哋換過碟吖!」

  阿勇卻漫不經心地道:「阿嬸,西芹嘛仲好食過西蘭花,仲有助通便添!」

  楊先生怒道:「你咁係乜嘢態度呀?」

  楊老師見是阿勇,立時笑著向兩老道:「阿爸阿媽唔好嬲。」又搭著阿勇的肩,跟他耳語:「幫幫老師手,唔好鬥氣。」

  「哼!」阿勇走了出去。

  楊太太不忘罵一句:「人仔細細咁囂張,等我投訴到你畀人炒。」

  楊太太可能真的付諸實行,阿勇這孩子生活已經夠艱苦了,我可不想他因為一些小事失去一份工作。

  於是,我便偷偷向阿勇發短訊-「嗰兩位老人家講得出做得到,快啲返嚟道歉啦!」

  「妳喺酒樓門口等我。」這是他的回覆。

  我瞧一瞧其餘三人,發現他們根本沒留意著我,只是圍成一個圈子商量婚事如何舉辦,根本不會徵詢我這個女主角的意見。

  果然,他們只是我是工具,帶到家中的一件傢私,一個逆來順受的生仔機器,根本不會在乎我半點感受。

  「唔好意思,我失陪一陣。」我留下這一句,未待他們應允,而急急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

  我走到門口,便見阿勇已站在這裡。

  「阿勇,你快啲入道歉啦!」

  「岑老師,頭先我乜都聽到晒,你真係想嫁比個楊鉅,真係想做嗰兩條屎忽鬼嘅新抱咩?」

  「其實,我根本無諗過楊老師會咁快帶我去見家長,我哋都未正式拍拖。」

  阿勇悻悻然地道:「咁仲大鑊,未一齊已經對妳諸多挑剔,嫁入去仲會當妳係人嘅?我最憎啲人以為有幾個臭錢就以為可以擺佈一切。」

  阿勇的價值觀我是欣賞的,但在這個世界,不是有原則便可以目空一切,主宰生活的始終是萬惡的金錢。

  「點都好啦!我同你返去道歉先啦!等兩老下咗啖氣,就唔會投訴你。」

  「好呀!」

  太好了!阿勇聽從我的勸喻。

  我們回到宴席的房間,楊太太見了阿勇,立時厲聲道:「你仲敢入嚟?」

  我躬身急道:「好對唔住呀!佢知道頭先唔啱,所以特登嚟……」

  「特登嚟罵醒你哋!」阿勇打斷了我的說話,道:「真係搞笑,個仔都未追得到人,就向人評頭論足,你哋以為個個女人都好恨嫁畀你哋個寶貝仔呀?」

  「你!」楊太太指著阿勇。

  「你乜嘢你?無名畀你叫呀?記住呀!老子個名叫梁志勇,妳個老太婆要投訴即管投訴啦!岑老師,我哋走!」阿勇說罷,便扯著我的右手離開。

  還未踏出門口,我的左手便被楊老師捉住,只見他哀求道:「岑老師,唔好走啦!我真係鍾意妳㗎!我會買一間大屋畀妳住、請幾個工人服侍妳。」

  不到半秒鐘,我已經作出了決定。

  我甩開了楊老師的手,道:「楊老師,睇嚟我哋唔係好適合對方。」

  我跟阿勇一起奔跑,離開了酒樓,直奔停泊在一旁的電單車。

  「上車囉!」阿勇拋個頭盔給我。

  「嗯!」

  我摟著阿勇的腰,在公路上飛馳。

  撲面的涼風令我心身舒暢,我第一次感受到自由的味道。

  我憂心地道:「阿勇,你真係唔後悔呀?而家你就咁走咗去,老闆一定會抄咗你。」

  「超!東家唔打打西家啫!我唔會為咗人工出賣自己嘅原則嘅!」

  「點可以咁諗呢?男人要以事業為重,而且最怕消息傳咗出去,其他酒樓都會將你列入黑名單……」

  「咁……唔做酒樓侍應可以做其他個啫!唔喺依度做,都可以去其他地方做啫!天大地大,總有我嘅容身之所。」

  「你呀!以後都唔可以咁唔成熟。」

  「睇情況啦!」

  面對阿勇俏皮的答案,我又好笑,又欣慰。

  多謝你!阿勇,因為你的衝動和不成熟帶我脫離困境。也許他真的跟其他男人不同,把我看得比金錢和前途重要。

  「係呢?岑老師,妳唔會怪我個可?」

  「怪咩呀?怪你又再揸電單車呀?」

  「我……破壞咗妳一段大好姻緣。」

  「傻啦!我都唔鍾意楊老師嘅!佢人品係就係好,但衰在無嚟性格,乜都要人哋決定。」

  「咦?原來妳鍾意有個性嘅人㗎?咁我嘛好啱妳囉!」

  「嗄……」我不知如何應對。

  「對唔住呀……我又亂講嘢……」

  不,阿勇,你沒有說錯,我的確喜歡你。

  究竟有多久沒有跟阿勇有身體接觸呢?那天晚上,他抱完我、我照顧完他,再沒像現在般身體緊緊相貼。

  那種久違又難忘的男人氣味令我很舒服、很安心,令我能了無牽掛地倚靠。

  沒錯!跟阿勇在一起,我是最沒有壓力的,不怕對方改變我、不怕家境間的差異令我自卑。

  如果我不再當阿勇是學生,當他純粹一個男人,一個喜歡我的男人,是不是可以解決所有問題呢?

  「岑老師,到咗啦!」

  不知不覺,原來阿勇已把我載到家門。是我想得太多?還是快活不知時日過?

  我徐徐下車,交還了頭盔。

  「唔好諗咁多啦!好好瞓餐覺啦!」阿勇說罷,便啟用了引擎,嘈雜的馬達聲彷彿成了警號,刺激我作出下一步行動。

  「阿勇,等陣先呀!」
2013-4-16 02:2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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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我正想離開,岑老師卻叫停了我。

  「阿勇……你……今晚可唔可以留低陪下我?」

  「嗯……好呀……」

  岑老師留下我,我當然欣喜若狂,但我亦知道她很可能是因剛才的事還未定驚,只是想有一個朋友留在她的身邊,令她稍為安心。

  對於岑老師的關係我已經看淡了,不再像以前般抱有不可能的幻想。

  我們坐在大廳內,卻默言不語。她在後悔嗎?後悔聽了我的教唆,斷送了嫁入豪門當少奶的機會嗎?

  「不如……我去同楊鉅……楊老師解釋,話係我尋日教唆妳,一切唔係出於妳嘅本意。」

  「唔好!」

  我正想摸出手機,岑老師卻捉住我的手。

  我們四目交投,身子卻周遭的空氣也凝結起來,未幾,她突然撲了上前,吻了我的額頸一下。

  「岑老師,妳做……乜……呀……」我的心跳不斷加速。

  「對唔住,原來我一直呃緊自己,一直為一啲無謂嘅原則而抑壓自己嘅感情。」

  「岑老師……」我錯愕地看著她,只見她眼如微絲地道:「阿勇,你真係咁鍾意我?」

  我不知她這樣問有何意,只想盡吐心中的想法:「鍾意!好鍾意!」

  「你……真係可以應承我,無論發生乜嘢事,都唔會變心,一直咁愛我?」

  「可以!我永遠只愛妳一個!」

  但見岑老師沉寂了一會,然後圈著我的脖子,跟我接吻起來。

  最溫暖、最溫柔,令我感受到她的那份柔情和愛意。

  這才算是我正式的初吻,起初我的心跳不斷加速,但不久便平伏下來,雙手輕輕放在她的背項上。

  岑老師終於接受我了!

  岑老師把我帶到房間,我們在床上繼續親熱。

  岑老師說:「阿勇,其實……我都係一樣好鍾意你,只係一直對自己無信心……」

  「點會呢?對我嚟講,岑老師妳係最完美嘅女人。」

  「完美?」岑老師側過了臉,道:「你剩係見到我好嘅一面,其實我無你想像中咁完美。」

  「唔緊要,完唔完美都好,我都一樣咁愛妳。」我捉著岑老師的手,道:「我應承你,我會成為一個獨當一面嘅男人,一生一世咁照顧妳。」

  「阿勇!」岑老師用力緊抱著我,而我則輕撫著她的頭,享受那那苦盡甘來的溫馨。

  未幾,她抬起了頭,盈盈的雙眼跟我四目交投,接著我們有共識地緩緩前傾,並在她的引導下開始濕吻起來。

  由於我過度緊張,舌頭的動作往往遲疑笨拙,唾液還不自由地不斷分泌,嘴巴分開時,便有不少唾液從嘴邊溢出,令我十分尷尬。

  可是,岑老師沒有產生厭惡感,還用衣袖擦走我嘴角的唾液。

  我看著岑老師的臉色,一天前我們還是守之以禮的師生,想不到現在會跟她濕吻起來,這番變故令我又羞怯又興奮。

  岑老師甜甜一笑,竟徑自解開了鈕子。

  「等陣!」我下意識喝停了她,道:「會唔會快咗啲呀?」

  「哦!」岑老師笑道:「原來你唔想做呀?」

  「唔係呀!」我急道:「我想做,我想而家就做。」

  原來男人好色真的是天性,儘管我以前怎麼告誡自己說不可胡亂產生淫念,現在岑老師主動求歡,我卻是求之不得。

  岑老師先脫下了上衣,再脫下了裙子,穿著黑色內衣的她盡現豐富的身材,看得我熱血沸騰,陰莖不斷膨脹。

  我還未適應好,岑老師已一下子脫下了胸罩和內褲,毫不尷尬地展現自己的裸體。

  淡棕色的乳頭、濃密的陰毛,我曾看過幾眼色情刊物,但現在整個人實實在在地站在自己面前又是另一種層次。

  岑老師拿著我的手,搭著她的乳房上,笑道:「摸啦!唔便怕羞。」

  我深呼吸了一下,然後用力掐了一下,很柔軟、很有彈性,原來女人的乳房是這樣的。

  「嘻!第一次呀?都係等我做主導啦!」岑老師說罷,便解開我的鈕子,揭開我的襯衣,然後吸啜著我的乳頭。

  很癢、很熱,卻又很舒服,她的舌頭彷彿不用休息,輪流吸啜我的乳頭,游走每一遍敏感地帶。

  當然,我可不能吃殘廢餐,自動自覺脫下長褲和內褲,露出已然堅挺的巨龍。

  「阿勇,你……」岑老師怔怔看著我的陽具。

  「做乜呀?有問題呀?」

  「唔係……係好大,我從未見過咁大嘅陰莖。」

  聽到岑老師的稱讚,我卻一點也不高興,她說從未見過那麼大,即使她見過其他男人的陰莖,那她究竟見過多少條呢?她跟幾多個男人做過愛呢?

  興奮和妒嫉的情緒充斥著我的內心,雖然西活一早告訴我岑老師這個年紀不可能是處女,但是想起她以前曾經跟不少男人做愛,我便十分難受。

  唉!阿勇,專心做愛吧!現在這個時代,男歡女愛是人之常情,只是你太保守而已,怎可以怪人?

  我的內心仍在糾結,岑老師卻徑自跪在我面前,把我的陽具含在嘴裡,反覆吞吐。同一時間,她的右手輕輕揉著我的陰囊,刺激我那敏感的穴位。

  這就是口交嗎?她竟然不介意我那骯髒的陰莖,讓它放在嘴裡反覆吸啜,以神聖的舌頭和唾液洗滌,還露出一副極享受的表情。

  岑老師不單只平時的言行溫柔,連做愛的手法也那麼溫柔,讓我這羞澀的初哥得以慢慢習慣,緊張的肌膚逐漸鬆軟下來,興奮的訊息由下體傳送到大腦,轉化為熱量在臉龐上釋放。

  岑老師的行動已挑起了我的性慾,令我無暇想其他多餘的事,只想跟她盡情得到滿足。

  「岑老師,妳真係好吸引。」我把岑老師轉個身子,從後抱著她,雙手揉著她的巨乳,嘴巴不斷親著她的背項,徹底感受那豐滿的肉質。

  「阿勇,你唔好叫我岑老師啦!我想你同我獨處嗰時,叫我做『嘉嘉』。」

  「點解嘅?」

  「邊有人叫自己嘅女人做老師㗎?你要記住,喺依一刻,我無其他身份,只係一個屬於你嘅女人。」

  「我的女人」嗎?這個陌生的詞彙我從未想過,岑老師,不,嘉嘉想做我的女人嗎?其實我也是,我一直也使當妳的男人,一個寵妳、愛妳的男人。

  「嘉嘉……」我把嘉嘉壓在床上,親她的頭、下腹、陰唇。

  很濕潤,我聽說當女人性興奮的時候,陰道便會流出水份,嘉嘉她現在很興奮嗎?她也渴望跟我做愛嗎?

  就在我不斷吸啜她的陰戶,她卻突然按著我的頭,道:「阿勇,可能要停一陣,出去買避孕套。」

  「套?」我立即翻找揹袋,拿出一盒避孕套。

  嘉嘉笑道:「你點解會有嘅?」

  我連忙道:「唔好誤會呀!係西活佢夾硬塞畀我,我根本就無諗今晚會同妳做……」

  「唔緊要啦!嚟!我幫你戴。」嘉嘉拆開了避孕套,手法十分純熟,套在我膨漲到極點的陰莖。

  嘉嘉躺在床上,大腿以M字型擘開,右手手指把兩側的陰唇揭開。

  看著嘉嘉滿是毛髮、膚色灰黑的陰道,我起初覺得不太美觀,可是我黑實的陽具不是更是醜陋嗎?於是,我便托著陰莖,朝嘉嘉的陰道挺去。

  貼近了洞口,卻不知朝什麼方向施力才合適,嘉嘉用手調整我的龜頭,令它末入了大半。

  找到了軌道的我勇敢地前刺,同時感到她一聲低呻,初時我還怕把她刺痛,卻見她臉頰嫣紅,眼如微絲地道:「繼續啦!」我才敢繼續抽插。

  雖然是隔著一層薄膜,我才完全感受到兩壁的壓力,而當我插得越深,那股擠壓的感覺令我無比亢奮。

  嘉嘉也同我一樣感到興奮和舒服嗎?她受得起我的衝擊嗎?

  「阿勇,再入啲吖!」嘉嘉圈著我的脖子,發出嬌喘的聲音,她果然絕非池中物,這樣一來,我也不怕弄痛她了,任馮自己的所慾不斷抽插,一下比一下深。

  「用力啲!呀呵!」嘉嘉的指甲輕輕刮著的我背項,這份力度刺激我性慾高漲的情緒,雙手牢牢捧著她的纖腰,下身不斷用力推進。

  很爽!很想幹她!很想天天幹她!嘉嘉也很爽吧!很想天天被我操吧!用力!再用力!嘉嘉最喜歡我用力操她了!

  我的腦海只剩下這些原始的慾望,下盤依著本能反覆擺動,二人的盤骨和皮肉相撞,發出清脆的啪啪聲,和彼此的急促呼叫聲融和為一。

  嗚呀!射了……不是射一、兩下,陰莖抽搐的次數比平時頻密得多,身子彷彿隨著大量精液射出而輕了不少,接踵而來的,是渾身的疲累感以及滿足感。

  我終於和嘉嘉做愛了。

  當然,令我最高興的不是這場短暫的性愛,而是她終於接受我,讓我擁有她,當她的男人。

  放心!嘉嘉,我永遠也這麼愛妳,對妳不離不棄。
2013-4-17 02:04#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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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一場激烈的性愛後,我和嘉嘉都累了,便直接躺在床上睡覺。

  剛才我得到的是肉體上的興奮,現在跟嘉嘉同床共枕,抱著她放鬆軟熟的身體,另一種前所未有的幸福感覺。

  以前我聽得多西活的風流史,以為男女互相認識、追求、交往,花那麼多功夫,只是為了性交這最終目的。現在才知道,最令人陶醉是互相擁抱、靜靜地渡過晚上的時刻。

  我不需要左擁右抱,跟不同的女人做愛尋求新鮮感,我只需要嘉嘉一個就夠,而我亦相信她擁著相同的想法,不需要富貴、不需要物質,只要有我這個男人已經足夠。

  「阿勇,夠鐘起身返學啦!」

  我悠悠轉醒,便見嘉嘉側身看著我,露出甜蜜的笑容。

  我不期然輕撫著她的臉蛋,感受那實在的質感。

  她問:「做乜呀?」

  「無……想摸真啲妳嘅輪廓,令我更確信依一刻唔係發緊夢。」

  嘉嘉嫣然一笑,把手放在我的手背上,道:「咁你摸真啲啦!直至你確信我哋係真真正正起埋一齊。」

  溫熱的感覺經掌心傳至我的心窩,嘉嘉正實實在在的躺在我的身邊,不是發夢,也不是幻想。

  十二小時之前,我還是對這段感情心灰意冷、終日鬱鬱不歡,但經過昨晚的激情,僵持已久的距離終於得到大躍進,關係正式升格為戀人,對眼中只有對方的幸福戀人。

  我不禁把嘉嘉壓在床上,親她的脖子,再一次感受那種互相擁有的滋味。

  我很喜歡嘉嘉,不再需要像以前抑制自己的感情、對她神聖的肉體敬而遠之,可以隨心所欲觸摸她的身體、探索她的內心、滿足她的慾求。

  我像一隻未飽肚的野獸,雙手游走她的乳房、臀部、大腿,由於昨天是我跟女人第一次做愛,匆匆做完前戲後,便急於插入射精,對很多部位和交歡招式還是意猶未盡。

  未幾,我的陰莖再度勃起,彈藥足備的我隨時可以發射。

  我慌忙伸手到附近的茶機,從盒子中拿出避孕套。

  「阿勇,你想而家做呀?」

  被嘉嘉這樣一問,我立時尷尬地道:「係呀……」

  「我明嘅,年青人熱氣方剛,尤其你依種之前未掂過其他女人。不過呢,如果我哋而家做,一定會遲到,留返今晚先啦!」

  「嗯……」我有點失望,卻不得不從。不過,來日方長,我也不用急於一時半刻。

  我和嘉嘉趕緊穿好了衣服,對我現在這種興奮狀態,穿褲子卻是有點困難,也許是我天生龐然大物,縱然隔著褲子,下體亦明顯高高腫起,直至吃過嘉嘉煮的早餐後,才稍稍軟垂下來。

  吃完早餐後,我牽著嘉嘉的手步出大門,她卻停滯不前,道:「阿勇,我哋前後腳返學吖!你出發先。」

  「嗄……點解呀?」

  「始終我哋係學生同老師,如果光明正大咁拍拖,一定會惹來好多麻煩。」

  「哼!我唔在乎其他人嘅目光!」我說完這句後,看著嘉嘉臉有難色,才驚覺不可以只顧著自己,便道:「我明白啦!唔公開啫!我哋係私人時間做返對正正常常嘅情侶就得啦!一陣見!」

  我步行回學校,道路上盡是趕回學校的學生,我不時回頭一望,發現嘉嘉正在後方的不遠處,她見我停在原地,亦立時剎步。

  似乎我們沒可能一起回學校了,罷了!既然嘉嘉覺得不恰當,我也不要為難她。

  以前的我,面對類似的處境,絕對會任性妄為一番,但此刻我不同了,身為嘉嘉的男人,我要有保護她的自覺,絕不可能為她添麻煩。

  近來習慣學做一個好學生,所以做早操的時間也沒有溜掉,只要我在學校安守本份,儘管是討厭我的孔主任也找我沒法。當然,我並不是畏懼他,而是免得嘉嘉再為我費時勞神。

  阿梅回學校了,我本想上前跟她道個歉,卻不知以什麼作開場白,難道跟她說:「對唔住!我拒絕咗妳,妳唔會怪我個可。」

  罷了!她這種以讀書為重的模範生應該不會把情愛之事放在心上吧!既然她看似沒什麼異樣,我還是暫時放著她不管比較好。

  回到班房,我乖乖地坐在席位,等待嘉嘉的到來。

  「阿勇,上次嘛送咗盒避孕套畀你嘅,比返我吖!急住用。」西活跟我耳語。

  我遲疑了一會,道:「嗄……你都送咗畀我咯,點可以拎返㗎?自己買過盒新啦!」

  「有現成費時晒錢嘛!咦?唔通你用咗?係咪上咗岑老師呀?佢係咪好正呀?」

  西活這傢伙口沒遮攔,若我不立即給他一個信服的理由,他一定會小事化大。

  「唔係呀……即係咁,我返工嗰度,有個同事傾開計話想去叫雞,我見自己都用唔著,嘛送咗佢囉!」

  「講大話都講個好啲吖!不嬲叫雞都包埋避孕套,使乜個客自己買?」

  今次真是捉蟲,我從來沒嫖過妓,根本不知道包避孕套這回事。

  我再找不到藉口,只好道:「總之送咗畀我就係我嘅!我用又好、掉又好、送畀人都好,都唔關你事!」

  「超!唔講就算,我睇你瞞到我幾耐。」

  我滿以為西活這些只是戲言,才沒放在心上。

  「各位同學早晨!」

  這時,嘉嘉進來了,看著她甜美的笑容,我剛才的焦急情緒立即煙消雲散。

  但她只是瞥了我一眼,便如常帶領班主任課,這種冷漠的態度令我剎那間感到失落。

  哎呀!阿勇,你當自己是誰?難道要求嘉嘉在眾人面前跟你打情罵俏嗎?要求她特意走過來,跟你一個人問好嗎?

  身為嘉嘉的男人,你應該體解她的處境,其實她現在也跟你一樣,跟對方抱一抱、親一親,她的相思之苦絕不比你少。

  對了!不知楊鉅有沒有為難嘉嘉呢?我立即發了個短訊。

  「楊老師佢點呀?」

  「佢頭先親自嚟向我道歉,話迫得我太緊,希望可以畀多次機會佢。」

  「你點答呀?」

  「我話無怪到佢,不過亦都強調唔適合對方,大家不如做返好同事。」

  「咁都好啲……」

  「哦!岑老師你唔睇書,掛住Send短訊。」肥華突然朗聲說道,引來大半同學拱近嘉嘉。

  「係咪同男朋友傾緊計呀?」

  「邊度識㗎?」

  「哎呀!咁我嘛無希望囉!」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彷彿要嘉嘉供出真相才願收手。

  「嘰嘰嘰!我明晒啦!果然係咁!」西活突然陰險地笑著,目光盯著我手上的手機。

  果然,坐在西活隔離絕不掉以輕心,稍有蛛絲馬跡便會被他立即發現。

  接下來的幾天,可說是風平浪靜,我和嘉嘉之間的關係仍未曝光;孔主任沒有來找碴;楊鉅亦似乎放下了嘉嘉的事,恢復昔日的朝氣。

  而我則每逢晚上,則偷偷溜到嘉嘉的家,吃她的精美小菜。

  當然,若有需要便會在床上連場激戰。

  也不知是否她太久沒拍拖,嘉嘉的性需求比我想像中多,每次行房必然是兩次起、三次止。身為性愛初哥的我,實在不熟悉交歡技巧,每次都是在她的引導下嘗試不同的體位。

  這些高超的技巧的而且確令我在肉體上盡得滿足,只不過也許是基於男人天生的佔有慾,我很希望終有一天由我擔當主導的角色。

  抱著這種想法的我,在某一晚親熱時問了一句。

  「嘉嘉,妳依啲交歡技巧喺邊度學返嚟㗎?」

  她愣了一會,突然推開了我,摟在被子瑟縮在一旁。

  這番變故令我感到莫名其妙,其實我只是想知道怎麼才可能令自己的床技進步,到頭來都是為了滿足嘉嘉。所以,我實在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話,莫非她以前的男朋友待她不好,令她勾起了不快的回憶?

  「如果妳唔方便講,就當我無問過啦!我哋繼續啦!」我親一親嘉嘉的耳珠,不是我急色,而是我找不到其他方法驅除尷尬的氣氛,只好做一些令大家感到興奮的事。

  「阿勇呀……如果我有一段令你丟架嘅過去,你會唔會仲係咁愛我?」

  「過去?過去妳發生乜事呀?」

  「你答咗我先啦!」嘉嘉的語氣十分認真。

  我把嘉嘉擁入懷中,輕拍著她的背心,道:「放心啦!無論妳以前係點嘅人,我都唔會介意,只要我哋而家可以喺一齊就夠。」

  「多謝你!」

  越相處得久,越發覺嘉嘉其實是一個脆弱的女人,表面上她是個獨立的大姐姐,但其實她比任何人都更需要被疼愛和照顧。

  既然上天讓我遇上嘉嘉,就由我一輩子擔當這個角色吧!

  第二天,我倆如常前後腳回到學校。

  做完早操後,我回到班房,安靜地等待嘉嘉來主持班主課。

  只是等了好一會,嘉嘉仍沒有進來,這情況可是從未出現,同學們開始議論紛紛。

  發生了什麼事?剛才她還是笑著跟我道別,莫非發生了什麼突發事件?

  「各位同學,我係校長嚴仁富,我要向大家宣佈一件事,高三丙班嘅代班主任岑嘉詩老師因為私人理由,由而家開始會被解除校內一切職務。」
2013-4-18 01:4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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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各位早晨。」我走進了教員室,同事們只是冷冷瞧了我一眼,便各自繼續苦幹,沒一個人回應我。

  他們從未如此冷淡的,怎麼回事?難道我今天的衣著不合適,還不是襯衣黑裙嗎?我平時也是這樣穿的。

  我走近美術科主任,道:「劉老師,操場嘅壁報係咪欠缺人手去整?我教嗰班有幾個學生對美術有興趣……」

  「岑老師,妳關心學校不如先關心自己。」劉老師冷言回應,教我莫名其妙,他平時可是很熱心解答我的疑難。

  我沉思了一會,道:「係喎!我又會咁大懵嘅!唔好意思呀!我遲咗二十分鐘返嚟,我下次唔會㗎啦!」

  大家仍是沒有回應,是我猜錯了原因嗎?我做錯了什麼嗎?怎麼大家都把我當成了外人?

  我環顧四周,發現孔主任和楊老師並不在座。

  孔主任的事告一段落,而且只是他單方面要脅我,近日我並沒有作任何違規的事;楊老師,我之前雖然拒絕了他,但這是我們二人私底間的事,就算他真的如實拿出來訴苦,大家都是成年人,有自由戀愛的權利,又怎可以怪在我的頭上?

  正當我百思不得其解之際,孔主任走了進來,他見了我,立即傲慢地道:「哎喲!岑老師,乜咁早返呀?唔瞓耐啲?」

  我一時無法猜出箇中之意,只好道:「咁作為老師,梗係要準時返學校嘅!」

  「哼!虧妳仲敢自詡係老師,不知羞恥。」

  「係嘅!我只係做一班嘅代班主任同處理雜務,話自己係老師,的確未有資格……」

  「哈!妳繼續扮傻都無用㗎啦!我已經將妳啲秘密話咗畀校長知,佢而家就係叫我帶妳上去見佢。」

  秘密?什麼秘密?

  我跟著孔主任乘升降機上校長室,途中,他總是擺出高傲自滿的表情,任憑我怎樣追問,他只是敷衍地回以「一陣嘛知囉!」。

  越是走近校長室,我的心情越是沉重,如果是驚動到校長,恐怕我是犯了一些不可原諒的錯誤。我自問對每個人也十分客氣,對工作也很盡責,亦會主動幫助其他同事,到底我抵觸了那一條戒條?還是有人無事生非,製造一些藉口陷害我?

  「校長,早晨。」我抱著戰戰兢兢的心情走進校長室,他見了我之後,立時臉色一沉,道:「岑老師,相信妳都估中我今次叫妳上嚟係為乜。」

  「校長,我真係唔知。如果我做錯咗啲乜,你即管同我講,我會努力去改㗎!」

  「改?」校長道:「改為搵第二個落手呀?」

  「乜嘢落手呀?」

  孔主任插口道:「岑老師,我有晒證據,而家唔容妳抵賴㗎啦!」說罷,便在我面前顯示數幅照片,全都是阿勇跟我回家的畫面。

  「啲相係我依幾日夜晚映到嘅!」

  「我……我只想幫阿勇幫習數學……」

  「哦!咁我真係配服你啦!無幾耐之前先喺酒樓拋棄咗楊老師,轉個頭竟然仲有心情幫學生補習。呀!我係咪要表揚你做模範老師呢?」

  「你點會知酒樓啲事㗎?」

  「咁楊老師畀人拋棄咯,做同事聽佢訴苦,了解下事件好平常啫!我呢!本來諗住喺妳屋企等妳,幫楊老師挽救段感情嘅,估唔到意外發現梁志勇連續幾晚去妳屋企度。」

  「咁……咁只證明阿勇……證明梁同學夜晚去過我屋企,我當佢係朋友招呼係我嘅私事,就算係學校都無權管我。」

  「哎呀!岑老師,原來妳係啲咁開放嘅人,做朋友就可以同妳上床。」

  「你、你講乜嘢呀?」

  沒可能的!我跟阿勇親熱的時候,只是在大廳和睡房逗留過,門戶都是緊閉的,孔主任絕對沒可能知道我的秘密。

  「阿勇,繼續啦!呀呵!」

  我突然聽到自己的聲音,竟是從孔主任的手機傳出來,畫面中更清晰見到阿勇正抱著我不斷推進,而我則完全沉醉在肉體上的刺激,一副忘我的表情。

  「怪就怪妳無搵人整返道鋁窗,等我可以揭開百扇窗偷伯。」

  完蛋了!證據確鑿,都怪我一時疏忽……

  我無力地跪在地上,聽候校長的宣判。

  孔主任道:「岑老師,如果妳肯合作,可能仲可以有商量嘅餘地。」

  「合作?你哋就睇到晒啦!我仲可以點合作?」我呆望著前方。

  「我知道妳係個好理性嘅人,唔會隨便發生依啲不倫之戀。妳老實講,係咪梁志勇用啲乜要脅妳,強迫妳同佢發生性行為?」

  真是賊喊捉賊,明明之前威迫我上床的是你。但是,單憑我單方面的證供,怎可能向孔主任反擊?

  我現在可以做的,只是盡全力保護阿勇,他胸懷大志,如果留有污點,恐怕會影響前途。

  反正我本身已經不是什麼清白的女人,多背一條罪名又有何分別?

  「無!佢無威迫我!」我堅決地道:「係我主動引誘佢,一切都係我嘅主意。」

  「唔係呱!岑老師。」孔主任彎低身子,道:「梁志勇只係一個壞學生,成績差、家境差,妳點會睇中佢呀?」

  突然,校長室的門被猛力打開,一道人影走了進來。

  「阿勇,你點會……」我站了起來,回頭看著突然出現的阿勇。

  「邊個畀你入嚟㗎?」孔主任厲聲指喝,但阿勇沒有理會他,急步走近校長,道:「校長,點解你要炒岑老師?佢究竟做錯啲乜?」

  校長跟眾老師面面相覷,道:「梁志勇同學,其實我都打算就依件事同你訓示一下,不過我打算先聯絡到你家長,同佢解釋一下情況先。」

  「咩情況?而家岑老師究竟做錯啲乜?你一定要炒咗佢!」

  「阿勇,你返出去先啦!」我急道:「校長,成件事由我一個人承擔,你千祈唔好對梁同學作出處分!」

  「岑老師,乜嘢承擔、處分呀?唔通?」阿勇瞪大了眼。

  「無錯,阿勇……我哋依幾晚嘅事畀學校知道晒……」

  阿勇頓了一會,道:「知道?知道又點呀?一對男女真心相愛,鍾意做乜都得,使你哋批准?」

  孔主任道:「哈!岑老師呀!梁志勇話你哋相愛喎!咁即係唔係妳一個人嘅主意啦!」

  阿勇,你這麼意氣用事會正中孔主任下懷的!你要知道今次事態嚴重,處理得不好,你一定會被勒令退學。

  事到如今,我已經沒其他選擇。

  「只係佢一廂情。」我留意阿勇錯愕地望著我,但儘管承受著椎心之痛,我也要把謊言說完:「我只係貪佢年青力壯,可以喺床上滿足到我,所以先引誘佢。」

  「嘉嘉,妳、妳究竟講乜呀?」阿勇情深款款地望著我。

  我鼓起極大的勇氣,冷冷說道:「好似佢依種學生,我點會同佢真心發展感情?我只係知道佢對女人嘅身體感到好奇,而且易呃,所以先向佢埋手。」

  「妳講大話!」阿勇猛搖著我,道:「妳唔係話都鍾意我咩?唔係話想同我一生一世咩?點解妳要講大話?如果妳唔係鍾意我,點解又要同我上床?」

  「因為我淫蕩!我享受性愛上嘅快感!邊個畀到我,我就同佢做!唔需要建基於任何感情。」我聲嘶力竭地道,每吐出一話句,心臟都彷彿被狠狠割了一刀。

  全場立時沉默起來,難受的滋味各在我的內心蘊釀著,卻不能開懷訴說苦衷。

  阿勇,我知道這樣說會很傷你心,但如果我不裝作冷酷無情,你一定會執意跟我一起承擔罪名。

  「妳呃我!妳呃我!」阿勇奔離了校長室,沒有回頭,而我亦只能強忍著追上他解釋的渴望,被迫留在這令人窒息的空間,為阿勇的前途盡最後的綿力。

  「校長,各位老師,一切都係我嘅主意,梁志勇同學只不過係被我利用嘅受害者,所以希望大家對佢從輕發落,而我會立即離開,唔會再返嚟依間學校。多謝大家依段日子嘅照顧。」我躬身向眾人道歉,然後轉身就走。

  「岑老師,咁何苦呢?」孔主任說著,可是我沒有後悔剛才的決定,對我來說,阿勇比我自己更重要。

  因為我深愛他,他也深愛著我,為心愛的人犧牲是我作為女人最大的幸福。

  我沒有回家,因為我素知阿勇脾性剛烈,即使學校沒把他開除,他也絕不會回去那個令人討厭的地方。

  這樣的話,我剛才的努力便會功虧一簣,所以我一定及早向他解釋,並說服他不要再跟學校對抗。

  阿勇大有可能一回到家,便會駕電單車出去兜風,以他目前不穩定的情緒,很容易會鬧出什麼意外,所以我立即趕到他的家,一定要及時截住他。

  「阿勇!開門啦!我係嘉嘉呀!」我猛力拍門,奈何良久未有人回應,莫非我來遲一步,他已經離開了?我應該怎樣辦?留在這裡等他?

  我正值躊躇之際,大門忽地打開,來者卻不是阿勇,而是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他臉紅耳熱,腳步蹣跚,似乎喝醉了酒。他打量著我全身,忽地道:「妳係?」
2013-4-19 02:5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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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我一口氣奔出學校,離開這個絕望的地方。

  嘉嘉,妳真的是這種人嗎?妳跟我在一起只不過是為了滿足妳如海量的性慾嗎?只要找到另一個陰莖比我大、性能力比我強的人,便會把我們的關係斷絕,把我們的感情拋諸腦後?就像當我的媽媽,毫無眷戀地離開我?

  妳真的從來也沒喜歡過我嗎?難道妳一直對我溫柔也是假的嗎?妳知道我是多麼喜歡妳嗎?不是單純喜歡妳的肉體,還有妳的溫柔、妳的人品、妳的一切,為什麼妳要騙我?

  我不相信!我認識的嘉嘉絕不是人盡可夫的蕩婦!絕不可能當我是洩慾工具!妳為了保護我,甘願被孔主任佔便宜;妳放棄了楊鉅這個富二代,選擇了我這個當侍應、沒有前途的窮小子。如果妳不愛我,怎會作出那麼大的犧牲?但是,如果妳愛我,為何剛才要說這些話傷我心?

  我很亂!我不想去想這些問題!

  我奔回家中,正想駕駛電單車離開,卻發現大廳內躺著一個人。

  是誰?有賊入屋?

  我小心翼翼地前進,軟躺在沙發的不是誰,竟是我的酒鬼老爸。

  「咦?阿勇,你返嚟就啱啦!幫我買啲啤酒返嚟啦!屋企無晒貨。」他瞇起了雙目。

  「哼!你捨得返嚟囉咩?我以為一早死咗喺外面。」

  「衰仔!咒老豆都有嘅!嗱!老豆我手氣好,贏咗啲錢!同我買返幾打啤酒返嚟!有剩你嘅!」老爸摸出一疊鈔票扔在地上。

  我卻不為所動,冷冷瞥了他一眼,便走進房間執拾衣服。

  如果我還留著這條村子,我定會更掛念嘉嘉,亦難忍在學校所受的冤屈氣,只有遠離這裡,我的心情才能平靜下來。

  最起碼現在我只想到這個方法。

  「衰仔,去開門啦!」

  我不理會老爸的叫喚,草草選了幾件衣服塞進書包內,然後就走。

  當我回到大廳內,卻發現嘉嘉已站在門外。

  「阿勇!」嘉嘉走了進來。

  這一剎間,我確是很想奔上前,把她擁進懷中,但一想起她剛才無情的說話、冷漠的神情,我實在無法接受這個玩弄我感情的女人。

  「妳仲嚟做乜呀?仲唔去搵其他男人滿足妳?」

  「阿勇,你誤會晒啦!我頭先只係想保護你,只要由我一個人揹晒所有責任,咁你就可以留喺學校讀書。」

  我乍驚乍喜,道:「咁!咁妳即係無當我係玩物!妳真係愛我?」

  「係!從來都係!我尋晚同你講嘅嘢,全部都係真!」

  我立即把嘉嘉擁著,感觸地道:「傻嘉嘉,妳點解要咁做?妳知唔知頭先妳幾傷我心,我真係以為妳係嗰種女人。」

  「只要你而家明白就夠啦!只要可以保住你前程,我受幾多委屈都唔緊要。」

  「哈哼!」老爸忽地乾咳了數聲,我才意識到他在場。

  雖然我跟他關係惡劣,但畢竟是我的親生父親,我還需要解釋清楚。

  「老豆,佢係我老師……唔係,佢係我嘅女人,叫嘉嘉。」

  「世伯,你好!」嘉嘉點一點頭。

  老爸卻掃視嘉嘉全身,眼神極為怪異,他這色鬼,不是在打兒媳婦的主意吧?

  「阿勇,你跟我入房,我有嘢要同你講。」老爸罕有地露出認真的表情。

  本來我不打算理他,想陪嘉嘉去兜風散心,但嘉嘉卻搶先說:「我喺廳到等你。」

  嗯……嘉嘉大概也不喜歡不孝子吧!好!看在她份上,我便尾隨老爸入房,且聽聽他想說什麼。

  老爸坐在床上,嚴肅地道:「你喺邊度識依個女人㗎?」

  聽到他以「依個女人」稱呼嘉嘉,我略為不滿,晦氣地道:「佢係我學校嘅老師,不過而家無做啦!所以你唔好話我哋搞不倫之戀。」

  「老師?佢依種女人學人做老師?」

  「喂!乜嘢『依種女人』呀?嘉嘉有名畀你叫㗎!」

  「哈!衰仔!你畀佢呃咗啦!佢根本係啲唔三唔四嘅女人,我唔批准你哋來往。」

  我立時怒上心頭,站了起來,喝道:「你講嘢唔好咁難聽喎!嘉嘉佢係個溫柔賢淑嘅好女人!我決定同佢一生一世喺埋一齊。」

  「溫柔賢淑?佢扮出嚟嗰咋!等利用完你,佢就會跟第二個男人走。」

  我按耐不住,扯著老爸的衣領,道:「警告你唔好再抵毀嘉嘉!如果唔係父子都無得做。」

  「唔做嘛唔做,你估我想要一個做雞嘅新抱呀?」

  「你講乜嘢話?」

  「我係話依個嘉嘉以前喺深圳做邪骨妹,老豆我幫襯過佢幾次㗎啦!」

  我呆若木雞,無力的身體軟軟坐在椅子。沒可能的,嘉嘉不可能是邪骨妹。她是一個正經的好女人,不可能接受到跟不喜歡的男人上床的。

  「阿勇呀……如果我有一段令你掉假嘅過去,你會唔會仲係咁愛我?」我想起嘉嘉前幾晚說過的話。掉臉?難道嘉嘉所說的「掉臉」就是指這回事?

  我不信!我不會相信老爸的片面之詞,一定是他認錯,他光顧過那麼多妓女,一定只是之有相似。

  我打開了門,只見嘉嘉已站在門前,只見她臉有難色,似乎聽到我們剛才的說話。

  我抱著一絲希望搖著嘉嘉,道:「嘉嘉,妳同我講,妳無做過乜嘢邪骨妹,老豆佢只係認錯人。」

  只見嘉嘉默不作聲,迴避我的眼神,我搖得更激烈,道:「答我呀!話畀我知妳無做過,只要係妳講我就會信。」

  「阿勇……」嘉嘉徐徐說道:「我其實無你想像中咁完美,無錯,我以前為咗賺錢做過幾年邪骨妹。」

  我的心臟彷彿停止了跳動,抖震的雙唇好不容易才發出聲音:「妳……妳剩係幫人打飛機咋嘛,妳無同客人做愛呀嘛……」

  「唔係……唔只幫人打飛機,我……我會同客人上床……所以已經畀好多個男人……」

  「呃人……」我躺在牆上,強忍的淚水奪眶而出,道:「呃人㗎!嘉嘉妳唔係依啲咁嘅女人,妳唔會為咗錢出賣自己身體。」

  「阿勇。」嘉嘉欲伸手觸摸我的臉龐,卻被我下意識一手打開。

  「妳依個人盡可夫嘅女人唔好掂我!」我留下這一句,便衝出大廳,駕著電單車離開。

  嘉嘉是邪骨妹!是被很多男人佔有過的邪骨妹!枉我一開始還以為她是神聖不可侵犯、是一個純潔無瑕的好女人,才會慢慢被她吸引,會為產生淫念而自責。

  原來她本身已經是一個淫婦!一個滿身污衊的淫婦!

  我馬不停蹄地在公路上奔馳,淚水早已被迎面強風吹得乾涸。

  這是惡夢吧!是虛假的夢境吧!現實的我仍然抱著嘉嘉熟睡,她從來不是什麼邪骨妹,我們的戀情沒被學校發現,我們之後仍可以開開心心一起渡過每一天。

  只要我不斷加速,很快便可以衝破這個夢魘,回到現實跟嘉嘉幸福生活,一定可以……一定可以……

  我漫無目的地四處亂闖,直至油也耗盡了,才坐在一旁歇息。

  我舉目四望,只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現在的我只想找一個地方好好休息,只望睡醒後把一切忘掉。

  在街上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已到了夜黑,招牌上的燈泡逐漸亮起,周遭的行人逐漸多了,打扮時髦的年青男女牽手而行,打情罵俏。這遍光景勾起我和嘉嘉相處的畫面,卻穿插著一些她和其他男人做愛的零碎片段,想著想著,不禁生出一種難受的滋味。

  那個蹲在街角吸煙的男人可能也光顧過嘉嘉;那個在巷子嘔吐的酒鬼也可能光顧過嘉嘉;那個在路旁行乞的髒老頭,可能也曾經花光了儲蓄,一嘗嘉嘉的肉體。

  街上的全部人都上過嘉嘉,上過我最愛的嘉嘉……

  可惡!可惡呀!

  這時,我收到一個來電,是嘉嘉,她還有顏面找我?

  我緊緊握著手機,猶豫著是否接聽這個電話。

  好!便聽聽妳有什麼話說。

  「喂!」

  「阿勇,你去咗邊呀?我同世伯都好擔心你,快啲返嚟啦!」

  「擔心我?妳擔心啲乜呀?係喎!唔記得妳好需要男人嘅慰藉添!妳擔心今晚搵唔到男人滿足妳呀?反正妳都同我老豆搞過咯,今晚搵佢陪嘛得囉!」

  我聽到手機傳來一陣抽泣聲,內疚的感覺像鐵拳般狠狠轟了我的心臟一下。

  我是不是有點兒過份?

  阿勇,你不要心軟!你還被那女人傷害得不夠深嗎?

  「無嘢講喇嘛!我收線啦!」我未待嘉嘉回覆,便結束了通話。

  明明是她傷害我,怎麼裝成一個受害者?明明是她辜負我的期望,怎麼像是我負心拋棄了她?

  「借開啦!細路,棟喺條街度阻住晒!」

  這時,我留意到前方站著一名男子,他莫約四、五十歲,黑實的臉龐滿是痘皮,相貌極不討好。

  而在他的身旁,卻有一名身材火辣的年輕女子挽著他的手,不論年齡和相貌也極不合襯,看她掛著頸上的名貴金器,顯然是一個貪慕虛榮的女人,為了錢才跟那中坑在一起。

  我不滿地瞪著這對狗男女,質問那女人:「喂!好人好姐做乜唔搵份正當職業做?乜錢真係咁重要咩?」

  中坑指著我道:「你講嘢乾淨啲喎!」

  「我有講錯咩?男嘅咸濕,女嘅貪錢,你哋依啲咁嘅人我一見到就想嘔啦!」

  「你!」中坑雙眼暴瞪,作勢上前揍我,卻被女子拉著,她道:「唔好同佢嘈啦!」

  中坑一臉不忿地離開,看著他摟著女子的腰,我更是無名火起,立即上前拉著女子,罵道:「妳真係唔知醜!畀人罵完仲可以當無嘢,點解唔正正經經搵個好男人拍拖?點解要做依行?妳知唔知有幾多人因為妳而傷心。」

  突然,那中坑一拳擊來,猝不及防的我被轟得嘴角瘀痛。

  我二話不說上前跟中坑廝打,倚著年青力壯的優勢,加上憤怒的心情,打得中坑全無反擊之力。

  「你做乜?」

  未幾,幾名公安聞風前來把我制服,即使被他們用蠻力押走,我還是多踢中坑幾腳,以洩我心頭之恨。

  全世界的嫖客、妓女給我通通去死吧!

  我和中坑本身沒什麼瓜葛,而我亦沒把嘉嘉的事說出來,公安只道我們是因誤會而產生爭執,沒有深究下去。

  由於我還未成年,公安沒有為難我,只好聯絡我的老爸來把我接走,在這之前把我暫時關在拘留室。

  哼!你們以為那醉酒鬼會真的來接我嗎?他恨不得我永遠留在這裡,那他每晚便可以肆無忌憚付錢叫嘉嘉替他提供性服務。

  拘留室只有我一人,我躺在椅上,看著雪白的天花,又開始胡思亂想。

  嘉嘉她現在幹什麼呢?是去了找另一個能滿足她的男人?還是收到了老爸的通知,正在趕來接我回去?

  即使她真的來找我,我也不會跟她回去的,反正當她找到另一個吸引她的男人,很快便可以忘記我,忘掉我們的經歷。

  這時,閘口大開,一名二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被推了出來,卻擾攘不停。

  「公安同志,求你放我返出去啦!我仲要搵我老婆㗎!」

  「搵老婆搵到去骨場?你當我傻㗎?」

  「唔係呢!我老婆要我玩捉依因,佢唔肯講自己喺度,要我逐間骨場去搵。」

  「無錢叫雞就搵埋啲咁嘅藉口,簡直係男人之恥,入去啦!」

  公安決絕地關上了門,男人嘆了一口,便走近了我,道:「兄弟,借過少少畀我坐下啦!」

  那男人雖然談不上帥,但尚算年輕,竟浪費時間和金錢嫖妓,比剛才的中坑更可恥。

  就是有他們這些雞蟲的存在,女人才有機會出賣自己的身體,是他們扭曲了社會的價值感,若不是在拘留所,我一定會把他揍得不似人影。

  那男人見我不肯讓座,也沒有跟我糾纏,徑自坐在地上,道:「咁又係!我做咗件咁大嘅錯事,仲想人畀位我坐?」

  「好心你有老婆就唔好出去搞三搞四啦!」我不禁揶揄他。

  「你罵得好啱,唉!都唔知幾時可以搵返欣欣㗎?希望佢唔會以為我放棄咗搵佢啦!」

  「欣欣?」我坐在椅上,聽起欣欣回鄉的原因,便問:「你去骨場,真係為咗搵老婆?」

  「你都覺得荒謬呢!我都係,不過就只有佢先諗到啲咁荒唐嘅遊戲。」

  「你……係咪叫阿溢呀?」
2013-4-20 02:3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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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你點會知㗎?」男人錯愕地回頭望我。

  「你老婆係咪叫欣欣呀?」

  「係呀!你識佢?佢而家喺邊呀?」阿溢站了起來,狀甚激動。

  果然是他,世界真是小。

⋯⋯   「我都唔知,佢之前嚟過我住嗰條村,只不過住咗幾日就走咗,無交帶自己去咗邊。」

  即使我知道欣欣在哪裡,也不會告訴他,雖然嘉嘉曾以男人好色為理由替他辯護,但我怎也沒法認同這個對妻子不忠的人。

  不忠的人沒資格得到愛情!

  只見阿溢頹然坐在地上,喃喃地道:「都係我唔好,明明之前已經揀定佢,結果佢一大肚啫,我又開始唔定性,希望佢快啲嬲完我,唔好影響個胎。」

  我其實沒什麼興趣聽阿溢的戀愛或風流史,但之前聽嘉嘉的說話,她似乎認識了阿溢很久,亦見證過他和欣欣的結合。只是嘉嘉卻對我有所隱瞞,怎也不願意說清楚她的過去,說不定我可以從阿溢身上套出一點線索。

  雖然我決定要忘掉嘉嘉,但眼下有機會知道她的過去,我卻不想輕易放棄。

  「阿溢,你同嘉嘉究竟係點識㗎?」

  「嗄……」他遲疑起來,反問我:「你究竟係乜嘢人?點會同時識欣欣同嘉嘉㗎?」

  「我叫阿勇,嘉嘉係我……佢係我嘅班主任。」

  其實,我不清楚我跟嘉嘉現在是什麼關係。若說是師生,我已經決定不回學校了,她亦被學校解僱了;若說是戀人,我們的關係早已因吵㗎而破裂。

  「原來係咁,我仲以為佢轉行去老師係講笑添!」

  轉行?這麼一來,在嘉嘉做邪骨妹的時候,已經跟阿溢認識嗎?他是透過光顧嘉嘉而認識?而他和街上的路人甲乙丙一樣,佔有過嘉嘉的肉體?

  我不期然悻悻然瞪著阿溢,若他有什麼言談刺激我,恐怕我會忍不住把他狠揍一頓。

  「做乜睥住我呀?」阿溢似乎感覺到我的殺氣,臉露不安。

  我冷冷說道:「咁又係呀!明明係啲唔乾淨嘅女人,竟然學人做老師,真係天大嘅笑話。」

  只見阿溢嘆了一口氣,道:「你又唔好咁講,學周星馳話齋,做雞都有愛國㗎嘛!嘉嘉佢係一個命苦嘅女人,如果佢唔係遇人不淑,而家可能已經嫁到個好男人,做一個幸福嘅小女人。」

  「乜嘢遇人不淑?係佢自己心甘情願做雞,同唔同男人上床,邊怪得其他人?」

  「兄弟,你出過嚟社會做嘢未?」

  「我仲未畢業,但有喺酒樓度打工。」

  「咁你打工係咪心甘情願,唔收錢幫老闆服務吖?」

  「梗係唔係,我都唔知受咗幾多氣,如果唔係因為屋企窮,個衰老豆無拎錢返嚟,我使為咗有飯食,犧牲玩嘅時間到處打工?我使日日睇人面色?」

  「咁嘛係囉!嘉嘉都係一樣打份工啫!唔通佢真係好想同唔鍾意嘅男人做愛咩?你有無聽過一句諺語-『命運就好似強姦』?窮人條命生得差,就唯有畀人強姦,只係我哋依啲打工仔就畀老闆強姦心靈,佢做邪骨妹就畀客強姦肉體,無話邊個係特別清高嘅!」

  「就算係咁,天下間有咁多工,點解要揀做雞吖?唔係天生淫蕩、唔係貪錢,點會接受到依份職業?」

  「兄弟,你有無試過好缺錢?」

  「無喎!我無乜慾望,就算我有嘢想買,都會搵份正當工作,慢慢儲返嚟,唔會走捷徑。」

  「哈!你等得啫!你身邊嘅人唔等得嘛!你有無試過一蚊都搵唔到,屋企人畀說話過你聽,令你感到好大厭力?你有無試過想同一個女人結婚生仔,但因為無錢,焗住要死慳死抵;結婚去旅行都只可以返大陸、無錢去外國;想大時大節去食個Buffet慶祝都要諗過度過?」

  「你嘅意思係當時嘉嘉急住要錢,所以……」

  「佢呢!其實供咗男朋友讀書好多年,所以先出賣自己嘅肉體,但轉個頭畀人拋棄咗,結果人財兩空。」

  見嘉嘉平時那麼豁達,實在沒法想像她有這樣的遭遇。

  阿溢續道:「原本我諗住以後好好咁對佢,點知我又鍾意咗而家嘅老婆,辜負咗佢嘅期望。唉!其實我一直都好自責。」

  我一拳轟向阿溢的臉龐,道:「依一拳係代嘉嘉打你嘅!」

  接著,我轟向自己的臉頰,下手比剛才更重。

  「依一拳係代嘉嘉打我自己!」

  我開始反思自己的人生,因為我向來天生天養,不需要顧及親人,所以從來不會刻意計劃將來。錢花光了,捱一會餓也不打緊,反正都是我一個人的事。

  可是,自從愛上了嘉嘉後,我自己不是努力改變嗎?為了她而改變作風、為了成為她的倚靠而拚命工作嗎?嘉嘉當時大概也是抱著這種心情,以自己的方式努力,為的是帶給另一半幸福。

  為什麼我那麼蠢,現在才想通這點?為什麼我只是以自己的角度去思考、以自己的尺度去審判,卻不願靜心聽嘉嘉的解釋?

  原來嘉嘉由始至終也是重感情的人,為了心愛的男人而犧牲自己,對前男友是,對我亦是,怎麼我一點也不了解她的心情?為什麼我要那麼孩子氣,說盡傷害她的說話?

  「阿勇呀……如果我有一段令你丟架嘅過去,你會唔會仲係咁愛我?」同一個畫面再次在我的腦海重播,現在我才徹底體會到嘉嘉所承受的壓力,她是害怕我嫌棄她、鄙視她,才一直不敢向我道出過去。

  她是多麼渴望得到我的愛,而我卻……我卻誤會她只是為了錢、為了性才跟我交合。

  對不起……嘉嘉,我誤會了妳、傷害了妳……

  「喂!你哋做乜呀?打㗎呀?」公安在閘外喝道,阿溢立即掙扎起來,搶著道:「無事呀!公安同志,我依排寫緊《博擊會》續集嘅劇本,佢同我一齊模擬緊情節,試下個效果啫!」

  我緊緊握著鐵枝,朗聲道:「放我出去!我要見嘉嘉!我要見嘉嘉!」

  公安當然沒有受理我的要求,我唯有跟阿溢在拘留所渡過。

  看著阿溢嘴角流血,我也感到不好意思,便問:「你無事吖嘛?」

  「無事,其實我要多謝你就真。」

  「多謝我打你?」

  「嗯……記得上次嘉嘉生日,我仲同緊佢同居,當時佢花咗好多心思煮飯畀我食,但係我就喺嗰時向佢提出分手。嗰時,我真係好想佢打我一拳,甚至插我一刀,某程度上抵消返我對佢嘅傷害,但係佢唔單只無,仲衷心祝福我同欣欣。而家畀你打咗一拳,我反而覺得舒服咗好多。」

  「無錯,嘉嘉就係咁嘅人,無論發生乜嘢事,都會將過錯歸究於自己身上,一個人承受所有壓力。」我想起嘉嘉一直以來對我的包庇和付出。

  「所以呢!嘉嘉真係一個好女人,比欣欣依個野蠻妹更適合做老婆。」

  阿溢說的雖然是客觀的事實,卻令我憂心忡忡。如果他和嘉嘉餘情未了,當他們重逢後,會重燃昔日的愛火嗎?說到底,阿溢和普通的嫖客不同,既然他曾經跟嘉嘉同居,那麼投放的感情定然不淺。加上,現在他和欣欣還未和好,如果……

  哎呀!阿勇你別向壞的方向想好嗎?你不是已經決定了要挽回嘉嘉這段關係嗎?為何還未行動,心態上已經氣餒?

  那一晚我怎也睡不著,我不時瞥向阿溢,發現他也睜開了眼皮。他大概也在想念著某人吧!不過,他想念的是老婆欣欣,還是舊情人嘉嘉呢?

  「梁志勇,有人嚟保釋你。」公安在外面說著,只見一道人影急步而至,隔著鐵閘跟我四目交投,是嘉嘉,她來找我了!

  「嘉嘉?」阿溢撲了上前,道:「估唔到會依啲地方遇返妳。」

  「咦?阿溢你點會喺度嘅?」

  「唉!說來話長,妳可唔可以保釋埋我?我仲要去搵欣欣㗎!」

  「但係……我手頭上嘅錢只夠保釋一個人咗噃……」

  我們三人立時面面相覷,不發一言。

  急於找欣欣的阿溢顯然不打算讓步;而我亦期待著嘉嘉接我離開的一刻,向她盡吐深情的說話;至於嘉嘉,我實在不敢推測她在猶豫什麼,比較親疏關係,我現在才是嘉嘉的男人,她應該毫不猶豫選擇保釋我,但怎麼她卻遲遲未表態?

  莫非我上次一走,她已經對我這個男人死心,現在來接我回去只是出於好心?莫非她仍對阿溢藕斷絲連?

  「喂!咁妳想保釋邊個㗎?」公安再度催促,只見嘉嘉躊躇了一會,緩緩打開雙唇。
2013-4-21 02:4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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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短短的一天內,我經歷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就在我決定豁出去,滿以為可以光明正大跟阿勇相戀時,卻被他得悉我的過去後,令他大發雷霆、離家出走。

  我嘗試打電話跟阿勇解釋,可惜只換來教人難受的唾罵。

  其實我一早便預料到有這樣的一天,只不過來得太突然了。甜蜜的滋味剎那間轉化成苦澀,就和當時初戀情人和阿溢跟我分手時一模一樣。

  莫非命運注定我只能被人拋棄?無論我怎麼掙扎,也沒法得到幸福?

  我很累,我不想再談戀愛,不想再對未來抱有憧憬。

  心灰意冷的我不禁產生輕生的念頭,假如真的有下一輩子,我不奢侈可以誕生於富裕的家庭,只望上天能憐憫今生的我,給一段簡簡單單的完滿愛情。

  我拿著刀子,貼在右腕的血管,怎也沒決心拉下去。

  岑嘉詩,妳還真是膽小,只是一陣子的痛苦,忍耐了,那妳就不用再留在今世捱苦,反正即使妳死了,也沒有人會為妳傷心流淚。

  不!我不可以這樣做!阿勇還需要我,這孩子總是四處闖禍,若我不去保護、引導他,他必然會自毀前途。

  可是,我還管得了他嗎?我有資格管他?他說得對,我只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憑什麼站在道德高地向人說教?

  就在我臨下刀之際,我聽到有人猛然拍門,一驚之下,反而不慎劃傷了皮膚。雖然有點騰痛,但不過是皮外傷,僅是流了三兩滴血。

  痛楚反而令我清醒過來,我真是蠢!又未到窮途末路,怎麼可以自尋短見呢?沒錯!無論發生什麼事,我一定要積極去面前,一直以來的障礙不也是硬著頭皮捱過去嗎?

  我放下了刀子,連忙上前開門。

  「世伯?」是阿勇的父親。

  「我嚟係想妳代我去拘留所接阿勇返嚟。」

  「拘留所?阿勇畀公安拉咗?佢發生乜事呀?」

  「頭先收到公安打嚟嘅電話,話佢無端端喺街度打人喎!叫屋企人拎錢去保釋佢。」

  我立時憂心起來,無論阿勇原諒我與否,我們還有沒有機會復合,他今次闖禍都是因為我傷害了他,我有義務把他帶回來。

  「世伯,你等我一陣,我拎埋啲積蓄同你一齊去。」

  「我唔去啦!」世伯側過了臉,道:「阿勇佢不嬲好憎我,如果畀佢見到我,話唔定一時火遮眼唔肯出嚟。都係怪我衰,平時掛住飲酒、賭錢,唔理個仔,仲因為一時貪念偷咗佢啲錢。其實我一直想搵機會向佢道歉,但妳知啦!男人老狗好難開口㗎嘛!天下間邊有老豆向個仔道歉㗎?」

  「咁你哋始終係兩父子,話唔定可以襯機會令你哋和好。」

  「但係,妳比我更需要依個機會,我唔想分薄妳嘅功勞。」

  「嗄?」我不明其意。

  「自從我老婆走佬之後,阿勇佢成個人變晒,喺我面前笑都唔笑,仲成日向我單單打打,見到個仔咁嘅態度,我緊係忍唔住打佢啦!但另一方面,我亦覺得好內疚,都係因為我唔生性,先會令佢咁大無咗阿媽。其實我一直都想搵個女人照顧佢,但我依啲無用酒鬼,邊個女人會願意嫁畀我吖?所以,當我知道佢同妳依種大姐姐一齊,我心入面都不知幾咁高興,只係……」

  「我明白嘅,始終我嘅過去……」

  「唉!如果係幾年前我火氣仲重嗰時,我諗都唔諗就會趕妳走。不過,而家睇淡咗好多,我哋又唔係乜嘢富貴人家,邊有資格有咁多要求?更何況我睇得出妳同其他女人唔同,係真心鍾意我嘅阿勇。只係頭先一時接受唔到,嬲起亂講嘢,妳唔好放喺心度。」

  「世伯……」我感觸起來,這句認同的說話更勝任何千言萬語。

  「我決定咗㗎啦!我會搬去第二條村住,以後都唔返嚟,費時阻住你哋二人世界。」

  「點會呢?我會做一個好太太、好媳婦,照顧你同阿勇。」

  「妳諗嘢諗得太簡單啦!男人嘅佔有慾好強,阿勇佢就算接受到妳同好多男人上過床,但我呢?妳可以保證我哋三個面對面時,佢唔會亂諗嘢?」

  「但係咁對世伯你實在太唔公平!點可以因為我,而令你兩父子疏遠?」

  「妳唔好成日先替其他人著想啦!偶然自私啲,為自己打算下!唔好講咁多啦!快啲出發啦!」

  「嗯……」

  得到世伯的認同,我確是舒懷了不少。可是,阿勇呢?他真的可以接受這樣的我嗎?

  我懷著憂慮坐車來到拘留所,卻不料在這裡遇到另一個人,一個我既渴望又害怕重遇的人。

  理性去分析事件,阿溢尋找欣欣的事迫在眉前,可是若然選擇了他,不但有違今次來的目的,而且很可能會令阿勇誤會。

  但是,若我保釋了阿勇,便代表我們的關係和好了嗎?抑或是他不會領我的情,繼續我行我素?

  「喂!咁妳想保釋邊個㗎?」公安再度催促。

  岑嘉詩,妳不要想那麼多了!妳很清楚自己想點,自己最渴望哪個人可以出來跟妳相見。

  「阿勇……我決定保釋梁志勇。」我堅定地看著阿勇。

  阿勇,無論你願不願意原諒我,無論你怎麼對待我們這段感情,我都不介意,只要你能夠安全出來便夠了。

  公安問:「請問你同梁志勇係乜嘢關係?妳唔似係佢家長喎!」

  「我係佢老……」

  「老婆!」阿勇搶著道:「佢係我未過門嘅老婆!」

  老婆……很久沒聽人這樣叫我了。

  阿勇你願意重新接受我嗎?願意當我是妻子好好愛護嗎?

  處理完手續後,阿勇便從拘留所出來。

  「老婆,我哋走囉!」阿勇牽著我的手離開,粗糙、巨大但溫柔的手,那對抱過我的手。

  一個動作已代替了無數話語,我們手牽手從公安廳出來,看著耀眼的晨光,我感覺到無比的溫暖。

  「嘉嘉,好對唔住,我……」

  「唔好提啦!」我連忙用手指封著阿勇的嘴巴,道:「一切已經過咗去啦!只要我哋兩個開開心心喺一齊就夠。」

  「嗯!」

  我倆在街道上漫步,由於是清晨六時,街上一片冷清,僅有幾名行人疏落地走著。

  「話時話,我哋從未試過好似而家咁,光明正大喺街上面行。」我有感而發。

  「以後妳想幾時行街,我都陪妳出嚟!反正我哋已經唔係師生關係咯!唔怕遭其他人話柄。」

  「阿勇,你真係打算以後唔返學校呀?」

  「唔啦!啲時間用嚟陪妳同打工養妳嘛仲好,反正我又唔諗住升大學。」

  「但係……我怕你會畀人睇唔起……」我壓低嗓子,害怕會傷害阿勇的自尊心。

  「我慣咗啦!妳唔嫌棄我嘛得囉!」

  「阿勇……」

  作為他的老師,我當然不會鼓勵學生中途輟學。但作為他的情人,其實我根本不希望他讀大學,因為我著實害怕他會像我的初戀男友,在大學找到另一個目標而變質。

  雖然是自私了一點,我寧願他一輩子只有蠻勁,跟我一起永遠活在低下階層,過著簡單純樸的日子。

  「嘉嘉,我哋而家去邊好呀?」

  「睇下你黑眼圈幾咁大,一定係成晚無瞓過,我哋返屋企先啦!」

  「都好。」

  阿勇帶我去尋回他的電單車,拖回油站注滿油後,便準備出發。

  也許是我昨天星夜趕來,中途沒休息,甫戴上頭盔便感到頭顱沉重,便道:「阿勇,不如我哋租間房休息先啦!我驚你唔夠精神揸車。」

  「好呀!」

  我們到了附近的賓館,租了一間雙人房休息。

  「好攰呀!」阿勇大字型躺在床上,還真像一個大男孩。

  我也睡在自己的床上,只見阿勇側著身子,凝視著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對呢!我們已經是有名有實的戀人,還有什麼需要避忌?

  我竄進阿勇的懷中,他結實且溫暖的身體帶給我無比的安全感,他的體味彷有一種神秘的魔力,每嗅一下便令我的睡意倍增。

  可以的話,我寧願一輩子跟他睡在這窄小的床上,做她的小女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悠悠轉醒,看著阿勇黑實可愛的臉蛋,不禁親了他一下。

  這時,阿勇也緩緩睜開雙目。

  「整醒你呀?」

  「唔係呀!」阿勇甜甜一笑,撥著我的秀髮,道:「嘉嘉呀!我想食早餐呀!」

  「我去買返嚟吖!」我正打算下床,卻被阿勇從後抱著,他親一親我敏感的脖子,道:「唔係嗰啲早餐呀!」

  我明白阿勇的意思,笑道:「你幾時學識講笑㗎?」

  「西活教我囉!佢仲話正常人要食足三餐先夠。」

  「三餐咁多?你得唔得㗎?」

  「妳睇小我?我而家就食畀妳睇。」阿勇說罷,便把我壓在床上,跟我濕吻起來。

  「等陣先呀!」我憶起一件重要的事,輕輕推開了他。

  「做乜呀?妳唔係咁快飽吖嘛?」

  「唔係呀!我要去準備餐具。」

  「餐具?」

  我爬了下床,整理著衣服,道:「你捱住一陣餓,我落去買避孕套。」

  「快啲喎!如果唔係我食自己㗎!」

  我走出了房間,才撫著發紅的臉龐,道:「哎呀!點解我咁知醜講埋啲咁嘅嘢㗎?」但羞澀的同時,一股幸福的感覺湧上心頭。

  我的性經驗雖然不少,卻還是第一次對性事這般期待。以前我跟男人做愛,不論是客人和男朋友,大多數都是為了滿足對方,自己的享受只是其次。

  就算是之前跟阿勇做愛,也不過因為抑壓已久的性慾得以解放,在肉體上得到滿足而已。但這一刻的感覺絕對是截然不同,我很想跟他親熱,很想被他佔有,驅動我的不是肉體上的飢渴,而是心靈上的慾望。

  以前我談戀愛,往往是被動的一方,現在卻想一嘗擔當主導的角色。是我變了?還是阿勇激發了我深藏的一面?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自己很愛他、很愛他。

  我快步跑落樓梯,卻發現前面站了一個熟悉的人跟接待員交頭接耳。

  孔主任?他來幹什麼?莫非他得悉我和阿勇在這裡租房,特意來阻礙我們?
2013-4-28 00: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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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嗄?」我乍驚乍喜,此消息未免來得太突然。

  「今日見有啲暈,所以睇咗醫生,佢話我已經有咗三個月。」

  「三個月?咁即係……」我屈指一算。

  「就係上次無用套嗰次……估唔到你咁犀厲,一次就有咗……」

  當爸爸當然是值得慶祝的事,只是來得不合時宜。

  「老公,你好似唔開心咁嘅?」

  「唔、唔係!我都不知幾恨有仔。」我強顏歡笑,絕不可以要嘉嘉陪我擔心。

  「老公……」嘉嘉撫著我的手,道:「你係咪遇到阻滯呀?我哋一家人嚟㗎嘛!有乜事唔怕講喎!」

  瞞得一時也瞞不了一世,我唯有把辭職的事和盤托出。

  「唉!都怪我衝動,如果我知道妳有咗,打死都忍埋佢!」我開始自責。

  「此處不留人,自有留人處,我相信你好快可以搵到新工。」嘉嘉的鼓勵未能消除我的憂慮。要找工作不難,但要找一份穩定而且夠錢養起這家庭的工作,我卻沒有信心。書到用時方恨少,如果我當努力讀書,完成中學課程,出路可能會闊很多。

  第二天,我強迫自己重新振作出去找工作。

  前線服務行業經常會請人,看著招聘廣告列明的薪金,我立時失去面試的意慾。太少了!這份人工只夠供水電、買飯吃,遲些孩子長大了,可要花多一筆錢供書教學。

  我和嘉嘉都是因為學歷不高而過著貧窮的生活,可不想下一代步我們後塵。因為他是我和嘉嘉的結晶品,我要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給他。

  就在我苦惱之際,忽感到肩膀被人搭了一下。

  「阿勇?真係你呀?」

  「你係邊個呀?」我從未見過眼前的男人。

  「係我呀!肥華呀!」

  「肥華?」我打量他健碩的身體,實在難以置信,但看多幾遍他的樣子,確是肥華。

  我道:「嘩!實正咗咁多嘅?你去完非洲嚟呀?」

  「唔係呀!」他脫下了帽子,露出平滑的陸軍頭,道:「我畢業之後去咗當兵呀!操咗幾個月就變成咁!咁耐無見,搵個地方飲杯嘢啦!」

  肥華彷彿前世未說過話,甫一坐下便向我盡吐苦水,莫約十來分鐘,他才喝了一口茶,問我:「係喎!你同岑老師點呀?自此嗰次之後,你哋就無喺學校度出現。」

  「妖!你咁擔心我又唔嚟探我,順便買啲嘢嚟幫補下?」

  「我有㗎!不過幾次嚟你都出咗去,搞到我摸門釘。有幾次大家約埋出嚟聚舊,你又話要打工唔嚟得,見你咁忙,又點好意思煩住你?」

  「我同岑老師……我同嘉嘉而家過緊正常夫妻嘅生活,唔使再偷偷摸摸。」

  「係?岑老師好唔好砌呀?對波無裝假狗可?」

  我看著肥華猥褻的容貌,憶起他曾經對嘉嘉有性幻想,更說過「快點強姦我!」這類話,立時怒瞪著他。

  他似乎自知失言,急道:「當我無講過。不過,照咁睇你哋都幾幸福吖!幾時生返個仔玩下呀?」

  「唉!我就係煩緊依樣嘢,嘉嘉佢已經有咗三個月身紀,但係我咁啱又畀人炒咗,都唔知點搵錢返嚟養佢兩母子。」

  「咁……咁你不如學我咁當兵吖!」

  「當兵?」

  「係呀!我記得你以前提過話想當兵,你體能好過我咁多,實無問題嘅!」

  「但係……我點忍心掉低嘉嘉一個。」

  「哎呀!你估而家仲係《木蘭辭》時代,要打到七老八十先解甲歸田呀?你喺個軍營受訓,訓練到咁上下,就可以定期返屋企抖下,反正而家交通咁方便,幾程車就到。仲有呀!而家做解放軍有好多福利,有啲經濟房屋畀你平價購入之餘,仲有好鬼多津貼。一個好彩做到軍官,以後只有你罵人,無人罵你,幾撚爽呀!」

  我立時心動起來,對於我這種低學歷、沒營商智慧的人來說,在戰場立功確是唯一出人頭地的方法,而且也是我之前的首席志向。可是現在是非常時期,若我不能時刻在嘉嘉身邊照料她……

  我躊躇了好一會,終於決定要踏上當兵之途,只是還未想到怎樣告訴嘉嘉,我怕沒說了幾句,我們便捨不得對方。

  回到家中,嘉嘉劈頭一句便是:「老公,今日搵工搵成點呀?」

  雖然我知道她並不是刻意給壓力我,只是我還未想到說辭,被她這樣一問,立時方寸大亂,不敢回答。

  她說:「唔緊要啦!聽日再搵過,我今日都去咗便利店見工,聽日就返得。」

  「妳操身大細,唔好操勞啦!」

  「又唔算乜粗重功夫,我掂喎!欣欣嗰時大肚,嘛一樣跳跳窄窄。係喎!唔知佢而家點呢?等我生完之後,我哋一家三口去香港探佢啦!」

  我身為無職之人,又有什麼理由勸嘉嘉不去工作?可是,我著實害怕她會生出什麼意外。唉!忽然覺得無論作什麼決定,我會都後悔。

  看著嘉嘉笑著向我端上白飯,我的嘴巴彷彿被AA超能膠黏著,好不容易才張開了嘴。

  「嘉嘉……我呢……打算去當兵。」

  「嗄?」嘉嘉愣了一會,道:「咁……」

  看她的反應似乎不希望我當兵,於是我便把肥華提到的好處轉述給她聽。

  「嘉嘉,其實我都想成日留喺屋企陪妳,不過……」

  「我明嘅!『男兒志在四方』嘛!你想去做就做啦!唔使顧慮我。」

  嘉嘉憂傷之色瞞不過我的雙眼,她在擔心什麼?她擔心我一去不返嗎?她擔心我會撇下她不管嗎?

  我無法猜度出嘉嘉的真正心意,唯一可以做的只有盡量安撫她的情緒。

  我輕輕摟著她,道:「放心啦!無論發生乜嘢事,我都會返嚟搵妳,應承妳。」

  「嗯……我等你!我同BB一齊等你返嚟。」

  那一晚過得很漫長,應該說躺在床上的我故意不合上雙眼。

  因為今晚之後,我可能很久也沒法再見嘉嘉,所以十分珍惜最後的獨處時間,不願意浪費時間在睡覺上。

  我的腦海不期然重播這幾個月來的事,我和嘉嘉的相遇、相愛、情感波折,一切彷彿一齣峰迴路轉的電視劇,每次以為塵埃落定卻突然出現轉機,從來沒想過會組織一個小家庭。

  昔日幼稚的我已經身為人父,身兼著三個人的命運,作每個決定都要沉思熟慮,絕不可像以前般衝動任性。

  但願我今次的決定也沒錯,他日衣綿還鄉,驕傲地抱著我們的孩子。

  第二天晨光未現,我已開始執拾細軟起行,我沒有喚醒嘉嘉,只是親一下她的額頭,然後靜靜地離開。

  我不想看著她流淚,更不想被她看到我流淚。

  嘉嘉,妳要等我!我一有時間便會立即回來見妳。

  我一直以為當兵的生活是很緊張刺激,一分鐘也不容鬆懈,但原來軍訓的內容比想像中容易得多。比起體能訓練,紀律訓練、演習、政治課佔的時間更多,感覺便像回到了學校,要求卻是嚴格多了,而且比孔主任更討厭的教官多的是。

  我失望的同時,又感到慶幸。戰事越少,那我便大機會安然回去見嘉嘉。可不可以建功立業、成為戰場英雄已經是等閒之事,現在我最渴望的能嘉嘉建立一個安樂窩。

  每當想起嘉嘉和她肚子的孩子,歸家的心情便令我心亂如麻,終日集中不到精神。

  體能訓練、槍械訓練對於我來說不太困難,稍為辛苦的咬關牙齒便可以捱過去。最難適應的卻是糾正自己的舉止,在軍營中,隨便露出笑容會被長官誤以為是態度不認真,在嚴苛的規矩下,新入伍的士兵也被同化成目無表情的機械人。

  在嚴密的監視下,一切不能接受的私人活動也是被禁止的,只可以依時上堂、訓練、睡覺,事實上我們跟坐牢子沒什麼分別。

  「喂!阿勇,醒你嘅!」睡在上格床的趙軍泉遞了一本刊物給我,竟是一本成人雜誌。

  「私伙嘢,同完畀返我。」他露出猥瑣的笑容。

  忘了一提,在軍中大一難題是禁慾,對於我們這些血氣方剛的男兒來說,一天不射精,一天不舒服,沒有女人在旁的日子可是很難捱。更有人索性改變自己的性取向,以玩菊花來舒解壓力,而我亦不止一次在洗澡時被人邀請加入,當然我是堅拒的。

  我隨意揭著刊物。天啊!這些裸女的身材比嘉嘉還要捧,胸部與腰膀的尺寸根本不合比例,有時我在想,中國與日本之間的仇恨主要不是來自二次大戰的恩怨,或是「口同鼻拗」的領土主權問題,而是妒忌日本男人有那麼多巨乳類動物以供淫樂。

  看著這些裸女,我的老二迅速勃起了,正想脫下褲子,突然想起嘉嘉。

  對其他女人有性幻想,某程度上是對嘉嘉的一種背叛,即使嘉嘉允許我,我亦不會作此等無恥之事!

  堅守著這個原則,自進入軍營之後,我從沒打過手槍,對身心來說,無礙是一種極大的折磨,每當沒事幹的時候,腦海便會不期然充斥著淫褻的幻想,這大概是所謂的谷精上腦吧!

  某天晚上,趙軍泉又把成人刊物遞給了我。

  「唔使啦!」我一口拒絕。

  「唔使?你終於轉咗搞基啦?」

  「唔係呀……我有老婆……」

  「有老婆同打飛機無衝突嗰喎!我喺鄉下夠有個未婚妻,佢唔想做愛嗰時,我都係睇住A片打飛機㗎啦!」

  「未婚妻……你又捨得掉低佢入伍嘅?」

  「無計啦!鬼叫我窮咩?話係未婚妻,係因為我偷偷地食咗佢隻豬,不過佢老豆又嫌我無出色唔肯畀個女嫁我,諗來諗去唯有去當兵,一個好彩上到位,就可以名正言順娶佢。」

  原來,為了女人而踏上從軍之途並不只我一個,想到這點,我驀然發覺自己並不寂寞。

  突然,刺耳的警號聲響起,接著外面傳來一陣擾攘。

  「有恐怖襲擊!」

  我連忙爬下床,只見上方的天花忽地崩塌,無數碎石把我的床壓爛,若我走遲半秒,定然遭殃。

  可是,我僥倖避禍了,睡上格床的趙軍泉卻被沒埋在瓦礫之下。

  周遭的同僚為避禍急急離開了房間,我的腦海卻是一片空白,呆呆看著前方的瓦礫。

  那個今天還跟我有說有笑的人突然在我的面前活埋,永遠也不能動,永遠也不能笑,永遠也不能打手槍,永遠封閉在這黑暗孤獨的空間。這時候,我才意識到生命何等脆弱。

  轟隆的爆炸聲教我回神過來,雖然我不清楚外面是什麼景況,但若逗留此處,我必然會沒命。

  我正想逃走,卻瞥見眼前的頹垣敗瓦移動了少許,沒眼花,它又再度移動了。

  趙軍泉未死?我立時蹲下來,徒手把一塊塊瓦礫搬開,搬了五六塊,便看到趙軍泉的頭顱。

  「阿勇……救我……」他的嘴巴微微開合,此時耳邊又傳來轟炸聲,幾乎把他的聲音遮蓋,捲起的沙石打在我身上。

  如果我要搬開瓦礫讓趙軍泉脫身,恐怕最少花上五、六分鐘,而且被那麼沉重的東西壓著,他能否走動仍然存疑,若我勉強救他,恐怕會跟他一併犧牲。

  為了嘉嘉,我要活下去,自私一點也要保住性命。

  我轉身離開,走了幾步突然停下來。

  不單只我,趙軍泉的女人也在等待他回來娶她,如果他死了,那可是毀了這對情人的終生。

  嘉嘉不會希望自己的丈夫是個見死不救的人,如果是她,一定會犧牲自己,救助每一個人。

  我咬一咬唇,還是忍抑著心中的恐懼,動身搬走瓦礫。

  「趙軍泉,你要撐住!你未婚妻仲等緊你返去!」

  趙軍泉苦笑一下,這句話無礙給了他活下去的動力。

  幾經辛苦,我總算把趙軍泉拉出瓦礫,他的雙腳嚴重受傷,我只托著他的臂膀,慢慢離開險地。

  「躂躂躂躂躂!」後方忽傳來頻密的子彈聲,同時我的右臂感到一陣刺骨之痛,失去氣力的身子不自然往前倒下。

  嘉嘉……我……想再見妳……
2013-4-29 00: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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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我從床上掙扎起來,冷汗渾身直冒,心臟砰砰跳動。

  幸好是夢。

  我剛才夢見阿勇受訓後回來跟我重逢,奔過來跟我擁抱之際,突然腳底爆炸,他整個人被炸得肢離破碎。

  想起剛才可怕的畫面,我仍是心有餘悸,不斷喝水定驚,深呼吸一下,才能讓抖動的身子鎮定下來。

  我輕撫著腫大的腹部,感受腹中的小生命微微跳動。

  孩子啊!在你出生的時候,你的爸爸便可以申請回來跟我們團聚,你一定要保佑他一切順利。

  由於我在家中沒有人照顧,慎重起見,阿勇走了之後,我便入住醫院直至誕下男嬰為止。

  對於沒有收入的我,難以支付龐大的住院費,幸好我以前的學生十分照顧我。廖西活同學向家人借錢,支付我的日常開支,阿梅和德仔也經常會來探望我、照顧我,雖然我當他們班主任的時間不長,卻成了他們最尊敬的老師。

  「走路唔好擺下擺下啦!因住整瀉啲湯呀!」

  「哦!」

  阿梅帶著雙手提袋的德仔進來病房,她平時在學校總是很乖、聽從師長命令,現在卻是對德仔呼呼喝喝,關係有點像主人與奴隸。

  「阿梅、德仔,你哋係咪拍緊拖呀?」我隨口一問。

  德仔臉上一紅,道:「嗄……」

  阿梅輕責他:「做乜嗄嗄聲啫?拍拖都唔敢認。」卻靦腆地跟我問:「係呀……岑老師……我哋一個月前一齊咗。不過,係佢死纏我先畀機會佢試下咋!」

  我笑道:「又唔係話邊個畀機會邊個,兩個人可以喺埋一齊係一件好講緣份嘅事。愛情呢!係人生中最難控制嘅事。」

  阿梅和德仔突然面面相覷,阿梅肘擊了德仔一下,道:「你講啦!」

  「嗄……我呀?」

  「乜你次次都咁細膽㗎?」

  我留意到二人臉有難色,便問:「係咪發生咗啲乜事呀?」

  阿梅道:「岑老師呀……妳今朝有無睇新聞呀?」

  「無呀……」我突然有不祥的預感。

  「新聞話……阿勇個訓練營尋晚遭到恐怖襲擊……」

  前所未有的不安感湧進我的心頭,我立時激動地追問:「阿勇呢?阿勇點呀?」

  「我都唔知呀!好似話有十幾人死咗,兩個人失蹤……不過,如果死咗嘅話,軍方應該會第一時間通知家人,所以……」

  我的心一下子沉下來,雖然還未證明阿勇死亡,但如果他現在安全,一定會想盡辦法跟我報平安。莫非他便是失蹤的其中一人?他現在在哪裡?他有沒有受傷?還是真的被炸得屍骨無存……

  德仔說:「放心啦!勇哥佢福大命大,唔會有事嘅。」

  「阿勇……哎呀!」我的腹部立時感到極痛。

  阿梅急道:「岑老師妳點呀?都怪我烏鴉口,亂咁講嘢……」

  「我無事……個仔踢我啫……」

  阿勇,你不要有事,你應承過要照顧我一生一世的,你不是自詡是男子漢嗎?身為做男子漢,又怎可以食言?

  自此之後,我每天也長開著電視機,留意著新聞資訊。可是往後這幾個星期,一直沒有阿勇的音訊,終日困在醫院的我不禁胡思亂想。時間越長,我的情緒越是低落,令我食慾不振,有時更禁不住痛哭。

  不行!我一定要保持均衡飲食,不可以讓自己持續消瘦的,這樣的話,我和阿勇的孩子才可以健康地出生,我要抱著肥肥白白的孩子迎接他歸家。

  我沒有再發上次的惡夢,可是現實的苦等卻被惡夢更難捱。時間拖得越久,我越是害怕夢境成真,心身在恐懼和不安下飽受煎熬。

  阿勇,求求你快點回來!一個電話也好,讓我知道你安然無恙,我怕我一個人無法再支撐下去。

  接近預產期,加上憂心忡忡,我的腹痛越來越頻密,終於在懷胎第九個月,我因為早產被送入急症室。

  「出力啲!」醫護人員在旁邊輔助我生子,可是現在的我根本沒有心情、亦沒有氣力把孩子生下來。

  生下來又如何?阿勇他也不回來,只剩下我兩母子又有什麼意思?

  我只想平淡地和愛人過一生,為什麼上天要就這樣作弄我?難道找一個和我真心相愛的男人,讓我一嚐做妻子、做母親的滋味,都這麼難嗎?為何要又我們分開?

  看著耀眼的燈光,我的視線卻越來越模糊,沉重的眼皮、疲勞且渾身是痛的身體不斷蠶食我的意志,我的生命力被逐漸抽走,連呼吸也感到吃力。

  如果阿勇真的回不了來,那索性我兩母子一起去陪他好了,希望下一輩可能能以正正常常的方式相遇,不用再受人非議、不用再偷偷摸摸。

  「岑小姐,妳、妳先生返嚟啦!」護士突然跟我說。

  「嗄?真、真嘅?」我一下子恢復生氣。

  「係呀!啱啱收到內線電話,佢係喺急症室外度等緊。」

  是阿勇?阿勇回來了!他就在出面等待我!

  我不可以令他擔心的!我要努力誕下孩子,然後出去跟他見面。

  我立時專注地聽從醫護人員的指示,有節奏地深呼吸,下盤配合出力。

  可惡!我的身體哪會那麼不爭氣?任我怎樣出力也毫無進展,而且氣力還越來越弱。

  突然,右邊傳來激烈的拍窗聲,良久沒有停止,一名護士不煩耐地打開了窗簾。

  是阿勇!雖然只是瞥見半邊身子,但的確是他。他隔著玻璃看著我,凝視著正在努力的我。

  護士放下了窗簾,我立時搶著道:「畀我見佢!畀我見我老公!」

  未幾,負責的醫生說:「打開少少窗簾,畀佢哋兩個見下。」

  我終於可以清晰看到阿勇的臉蛋,不是做夢,不是幻想,他沒事!他兌現承諾,安然回來我身邊了!

  我也要努力!我不可以放棄!出力!為我們的未來出力!

  是嬰兒的哭聲,我成功了!我終於為阿勇誕下了孩子。

  感觸過後便是沉重的疲累感,彷彿榨光了一輩子的精力,我終是支撐不住,軟軟躺下,合上了雙眼。

  我張開朦朧的雙眼,緩緩掃視左右。

  是阿勇,阿勇就在我的左邊,抱著我們的孩子。他瘦了,滿臉是凌亂的鬍渣子,彷彿到了深山住了幾個月。

  我展露幸福的笑容,經歷了那麼多波折,我們一家總算得到美滿的結局。

  「阿勇,我好掛住你。」我甜甜一笑。

  「嘉嘉,我都係。」

  「阿勇,可唔可以摸下我?畀我感受下你嘅溫暖?」

  阿勇卻是側過了臉,默不作聲。

  我正感疑惑,卻發現阿勇的右手不見了!整條手臂不見了!

  「阿勇,你……」

  「我受咗重傷,要切咗隻手先可以留住條命……」阿勇眼有淚光,道:「我以後……我以後都唔可以抱嘉嘉妳啦!」

  我臥仰起來,溫柔一笑,道:「傻老公,你仲有一隻手嘛!只要個人健在已經夠。」

  阿勇錯愕了一會,「嗯!」了一聲,然後把手上的嬰兒輕放在我手中,用那粗糙的左手摸著我的臉蛋。

  對!就是這種感覺了!這種久違的感覺、我日以盼望的感覺。

  阿勇的左手軟軟垂下,瞧一瞧空蕩蕩的右邊,神情黯淡起來,他只有十八、九歲,這打擊實在太大了。

  我道:「其實咁都未必唔係好事。」

  「嗯?」

  「以後你無得當兵,咁我哋就靠國家嘅津貼,一家三口安安穩穩咁過日子。」

  「嘉嘉,我無咗隻手,妳真係唔介意咩?」

  「我記得你同我講過『完唔完美都好,我都一樣咁愛妳。』,而我亦都係一樣。其實老實講,而家我先覺得自己配得起你。」

  「嘉嘉……」阿勇靠了上前,跟我深深一吻,道:「遇到你係我最大嘅幸福。」

  「我都係。」

  我從不奢求過豐裕的生活或是轟轟烈烈的愛情,因為知足便是最大的幸福,多謝上天賜給我一個跟我有相同想法的人。

  我由相識至相愛時間不算長,過程中卻令彼此成長了,找到了自己的所欲、所求。

  他只有一隻手,卻給予我最大的安全感。

全文完
2013-4-29 00: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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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看完這篇《嘉嘉的師生戀》,可能會有人問「天溢,你是不是從良了?甜份竟然那麼少?」。也許應這樣說,《死魚與淫西》從來不是賣弄色情,真實的愛情小說根本沒可能跟性完全沒有關係,只在乎多與寡。男女普遍愛上的是異性,而不是同性,關鍵就是在於「性」-性渴求、性行為。「性」不代表淫,反而是連繫「愛」的重要元素。

  把這篇故事的劇情分拆,大概可以根據「三幕劇結構」,可分成三大主題或障礙-「當事人看師生戀,自身的罪惡感」、「社會看師生戀,旁人的鄙視」、「完美情人的憧憬粉碎,繼而因愛成恨」,以人物的糾結情緒牽動讀者,鋪排出入肉的劇情,這就是該系列的吸引之處。這種情感上其實可以套用在各種情況,可以是偶像、可以是前輩,只有當你跟對象有著一條名為「幻想」的鴻溝,便會對種種衍生的矛盾產生共嗚。

  最後,請大家推介《死魚與淫西》給其他朋友,告訴他們,這是一套超真實的愛情故事,不是劇情真實,而是情感很真實。

  請大家聽一首歌《First Love》,是日劇《魔女的條件》的主題曲,這篇小說很多素材都是取自這套典日劇,作為這故事結尾的音樂最適合不過。
http://www.youtube.com/watch?fea ... d&v=_Q5-4yMi-xg
2013-4-29 00: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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