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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來一瓶68年的礦泉水 01-14 作者:魔法兔子  
 
澤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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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一瓶68年的礦泉水 01-14 作者:魔法兔子

(一)


  文革中1968年,在某省軍區大院發生過的事……

  學校大喇叭裡一個女孩子嘹亮的聲音:「為革命保護視力,眼保健操開始。
閉眼……」操場上的學生意識到喇叭裡閉眼和屁眼的發音太像了,不少男生在哄
笑。

  馬小眺就是在這時候從學校的後牆上跑了。他不想上課的原因是因為同桌女
生李愛華,是她讓馬小眺去軍區招待所裡去看她的媽媽田雨。

  她媽田雨已經讓造反派抓走半個月了,李愛華經常讓他去偷看她媽咋樣了。
對校花的要求馬小眺欣然願往。

  馬小眺從招待所的後牆爬上去,站在牆上攀上那棵老榆樹,他知道窺視田雨
阿姨最近的位置就是這兒。

  他像貓一樣迅速地爬到老榆樹最高的三杈樹幹上,騎在樹幹上,撥開茂密的
樹葉,他看到了兩米遠處的那個窗戶正對著他。

  窗戶上的綠漆有些斑駁,上面豎著釘了幾條鋼筋,透過玻璃他看到裡面有一
張木床、一張三屜桌,桌子後面坐著兩個女幹部,年紀大些的女幹部一臉嚴肅正
色地說著什麼,年青點的低著頭在做筆錄。

  田雨被三個小伙子七手八腳架起來,拖到窗台邊,讓她繼續跪著,伸出兩隻
手,平攤在窗台上,就像暴露在砧板上等待刀斧。

  一個小伙子操起梳子,對梳子背吹吹氣,一梳下去狠擊她的指關節。田雨阿
姨哎喲大叫一聲。漂亮的面容痛苦地扭曲著。一下,兩下,三下,四下,五下…
每敲一下旁人齊聲數一下,她的慘叫聲繼續,直到聲音虛弱下去,才打了三十多
下,她的幾個指頭已經充血,腫得像小蘿蔔。

  馬小眺暗暗地同情她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馬小眺發現,不光是他,那兩個
架住田阿姨人的臉上也有隱隱的不安。連做筆錄的女青年也回過頭來請示那位女
幹部。

  「三十五下了,要不算了吧?」

  「停!給她練芭蕾。」

  眾人動手,把田雨的兩個大拇指纏起來,吊在窗戶欄杆上,不高不低,剛好
讓田雨可以踮腳落地,時時保持著芭蕾舞引身向上的姿態。不到一會兒,田雨踮
不住了,體重在每一分鐘都像在成倍增加,兩個大拇指先是被勒得鑽心痛,最後
成了兩小團紫肉。

  「你說不說?是誰指使你去寫告狀信的,你男人的黑後台是誰?」

  臉色蒼白的田雨無力地搖著頭,「是我自己要告狀的,我男人都被你們整死
了,你們還不放過他,他沒有黑後台。他是清白的,對黨和人民赤膽忠心。」

  「反動軍閥的小老婆還想頑抗到底?給我打。」年紀大些的女幹部手裡握著
一根針,衝到田雨面前,朝她的雙臂,腋下亂扎。

  田雨一聲聲慘叫。光滑乾淨的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她眼睛瞪得很大,豐滿
的胸部一起一伏,渾身疼得直抖。她的尖叫沉悶而有穿透力,聽得馬小眺後背涼
嗖嗖的。

  馬小眺不忍心看下去了,他悄悄地從樹上爬下來跑了。

  馬小眺回到軍區家屬院的時候,應該是正午12點,因為他聽到吹軍號了。
他敲開田雨家的門,李愛華也是剛從食堂打飯回來。

  她買了四個玉米麵餅子,一份燒茄子。她知道馬小眺儘管長得白白淨淨像個
女孩子,可是十六歲的小伙子飯量應該很大的。

  「給你三個餅子,這是菜,吃吧。」

  馬小眺餓壞了,狼吞虎嚥地吃著。

  「你吃飯的樣子很像我爸爸。你今天看見我媽了嗎?」

  「嗯……水。」馬小眺噎住了,直捶自己的胸口。

  「我又不和你搶你急啥?」李愛華遞過一杯白開水。

  「我……我看見你媽了,挺好的。」

  「她在幹嘛?」

  「她在學習,在寫交代材料。」馬小眺看著李愛華表情很鎮定。

  「我媽還沒寫完啊?你上個星期就說她在學習寫交代材料。」

  「她是在寫交代材料,我向毛XX他老人家保證。」

  李愛華露出少女迷人的笑容,「我相信你。」

  在馬小眺眼裡李愛華是全校最清純漂亮的女生,這一點他也敢向毛XX他老
人家保證。

  在李愛華去洗碗的時候,馬小眺開始在屋裡轉悠。李愛華的家很大有四間屋
子,水泥地板擦得一塵不染,牆壁雪白,牆圍刷了一層淡綠的油漆,牆上用鏡框
鑲接了一大幅彩色的杭州絲繡風景,月光下浩渺的波光透透的湖水,一葉小舟,
舟上有一個古代服飾的人影。

  傢俱陳設井井有條,最顯眼的是有一圈黑皮長沙發和一張大書桌,大書桌上
面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雜誌。擺著兩部紅色電話機。這可是首長的待遇。

  一間屋子虛掩著門,他推門進去,發現是李愛華的閨房。有一種使人癡迷的
馥郁香氣,單人床上捕著一條牡丹圖案的粉色床單,牆上有一張鑲著有機玻璃相
架的彩色照片,她們一家的合影留念,每個人都站得筆直,笑吟吟地望著他,床
下有一雙紅色的塑料拖鞋,靠窗有一張桌子和一個竹書架,書架上插著一些書和
畫報。有《歐陽海之歌》,《鋼鐵是怎樣煉成的》,上海的《萌芽》雜誌等,還
有他喜歡閱讀的小人書。

  在床邊的地下放著一個軍綠色的臉盆,裡面是準備洗的衣服,裡面有紅色褲
衩,白色女式背心,一雙黃花紋的尼龍襪子。馬小眺像看見寶貝一樣心跳加速,
臉龐發燙。他彎腰正打算仔細看看粉紅色褲衩上面的水色印跡。

  「嘿,你看什麼呢?」李愛華拿著濕毛巾站在他身後。

  馬小眺被嚇了一跳。

  「我……我看見你的褲衩上濕了一片,我想看看是不是尿。」

  「你思想複雜。你才多大啊?學這麼壞。」李愛華的臉一下通紅。

  馬小眺狼狽地回到家時,他爸媽正在吃飯。

  「你咋才回來?快洗手吃飯。」他媽很不高興地說。

  「我在李愛華家吃過了。」

  「你沒事少去老李家,別人都躲著他們,你往前湊合啥?聽見沒有!」他爸
馬文亮放下筷子厲聲訓斥。

  「爸,知道了。」馬小眺很討厭他爸說「老李家」,自從李伯伯出事以後,
他爸就不再說「首長家」了。

  他也討厭他爸在吃飯時嘴裡發出很響亮的咀嚼聲,就好像他從來沒吃過大米
飯,就好像他不是保衛處長,跟街上的乞丐一樣,聽著他嘴巴裡發出的聲音時,
他真想用鞭子抽他,而且是朝死裡抽,直抽到他不能吃飯為止。

      ***    ***    ***    ***

  半個月了馬小眺沒見到李愛華,因為學校停課了,他挺想她。他一想到李愛
華清純的形象,迷人的笑容,他的心跳就很慌。

  這半個月他干了三件大事,可以說是引以為榮。第一件事,他偷了一把信號
槍,第二件事他平生頭一次看見了男女之間的秘密。第三件事,下文再說。

  「劉夜壺」是他的同學劉衛軍的綽號,因為他有口臭,所以大家叫他「劉夜
壺」。劉夜壺的爸爸是軍區機械廠的工程師,他會修各種槍支。

  那天,劉夜壺給他爸劉昌樂送飯,馬小眺也跟著去了,到了車間裡,許多很
舊的長短槍擺在工作台上。

  「叔叔,這麼些槍都能修好嗎?」馬小眺好奇地問。

  「都是超期服役的武器,能修好的不多,修不好就砸毀再煉鋼。」

  馬小眺看見高大的車間窗戶都敞開著,在最裡面有一扇窗戶徹底沒了。

  就在那天夜裡馬小眺翻牆進入了機械廠,從那扇破窗戶爬了進去,他藉著月
光摸黑在車間找尋。在一堆準備修理的舊槍中,他找到一把槍筒很粗的手槍,他
知道那是信號槍,就拿這把吧。

  馬小眺緊張得手有點抖。他沒想偷槍去打架傷人,他只是出於愛好,他想有
一把自己的槍。

  過了幾天,劉夜壺把馬小眺從家裡叫出來,神秘地小聲說:「我爸他們廠丟
一支信號槍,革委會和保衛處去人破案啦,車間主任被撤職了,我爸爸被抓走
了。」

  「丟槍和你爸有啥關係?又不是你爸偷的。」

  「他們在我爸的辦公桌裡搜查出了他給別人加工的私活,說我爸挖社會主義
牆角,有重大嫌疑。」

  「我媽快急死了,每天去革委會找馬主任求情。」

  馬小眺認得劉夜壺的媽媽,她是子弟小學的老師,曾經教過馬小眺。馬小眺
記得她較白,中等個子,是個愛嘻嘻哈哈的女人。

  馬小眺心裡挺不是滋味,他很後悔,沒想到一時衝動偷了把信號槍,竟然害
苦了劉夜壺他們家,但是他不敢說是自己偷的。

  這天中午吃飯,馬小眺問他爸劉昌樂多會兒能放出來,並說請他幫幫劉昌樂
讓他盡早回家。

  馬文亮驚訝地看著馬小眺,猛然給了兒子一巴掌,說:「你這腦袋裡都裝的
啥?這種話你也能說?你是不是傻子呀。」

  「老馬有話好好說嗎,別動手打孩子。」馬小眺的媽媽憐愛地摟住了兒子,
責怪地對馬文亮說。

  馬小眺摀住被打得火辣辣的臉龐,仇視著父親,他忍住了眼淚。

  馬文亮有些嘲笑的樣子,說:「這件事他們不讓我管了,我這保衛處長成擺
設了。馬主任有本事,劉昌樂的老婆更有本事。」

  幾天後的下午,馬小眺在鍋爐房的屋頂上掏鳥蛋,已經進入夏季了,鍋爐房
的院子裡長滿了野草,這裡只有冬季才有幾個燒鍋爐的戰士。現在根本不會有人
來。

  大概6點多鐘的時候,馬小眺突然看見院子裡走進來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
人,身穿深灰色中山裝,皮鞋锃亮。

  他就是這個大院裡的最大官馬主任,馬小眺趴在鍋爐房的屋頂上,大氣不敢
出,他怕這個馬主任,整個軍區大院裡的人都怕他,除了死了的李伯伯。

  馬主任朝後面看了看,迅速掏出他的雞巴,面向夕陽,對著一堆煤撒尿。馬
小眺忍不住朝他那部位看了看,嚇得他一哆嗦,太大了,從沒見過哪個男人的雞
巴有那麼長,在洗澡堂他見過大人們的雞巴,馬主任的雞巴有他們的兩倍長。

  這真是讓馬小眺太失望了,因為馬主任在他心目中是正義和力量的化身,他
竟然長了個驢一樣長的雞巴?馬小眺有些精神恍惚,他不敢再看了。馬主任的腳
步越來越近了,他掏出一把鑰匙打開鍋爐房走了進去。

  馬小眺趴在鍋爐房的屋頂上想:馬主任進鍋爐房幹嗎?不會是抓特務吧?管
他呢,一會兒他走了,我就回家吃蒸鳥蛋,要放些蔥花和醬油,那味道好極了。

  又有腳步聲傳來,馬小眺抬頭一看,是劉夜壺的媽媽--孫淑芳!她穿得很
整齊,頭髮像剛梳過有些濕。腳上穿著很新的高跟鞋。她走得越來越快了,當到
了鍋爐房門口,還沒敲門,門開了。

  聽到馬主任的聲音:「你咋才來,我等你半天了。」

               
                                   (二)


  又有腳步聲傳來,馬小眺抬頭一看,是劉夜壺的媽媽--孫淑芳!她穿得很
整齊,頭髮像剛梳過有些濕。白襯衣,藍裙子,腳上穿著很新的高跟鞋。

  她走得越來越快了,當到了鍋爐房門口,還沒敲門,門開了。

  聽到馬主任的聲音:「你咋才來,我等你半天了?」

  「你看我買的這雙高跟鞋好看嗎?」

  「好看,你穿什麼都好看。」馬主任的聲音很低。

  「是我漂亮,還是田雨漂亮?」孫老師的語氣很輕浮。

  「你漂亮,快想死我了,寶貝。」

  「哎呀,你猴急什麼?別脫我的裙子。」

  馬小眺象貓一樣靈巧地從房頂爬下來,他腳踩煤堆,手扶窗台,順利地找到
一個偷窺位置。窗戶上的玻璃很髒,看不太清,他用食指小心地擦拭出硬幣大小
的乾淨玻璃,往裡偷看。

  身材魁梧的馬主任面前有一個白乎乎的人影,孫淑芳已經被馬主任脫得上身
穿著白背心,光著下身,兩腿之間的一叢黑色陰毛很顯眼。這情景足以使馬小眺
心驚肉跳了。

  他聽到孫淑芳的哭腔:「馬主任,你只說看看的,你咋能來真的呢?你是領
導,你不能這樣。」

  馬主任說:「除了我誰也救不了你男人,聽話,你要聽話。」馬主任脫下了
大褲衩。他的大雞巴昂首挺胸地向孫老師致意,孫淑芳雪白的臉龐飛上了紅暈。

  屋子裡飄蕩著一個弱女子的無助哭泣聲。她的身子在緊張得不住顫抖。

  在馬主任的教唆下,她把小背心撩到乳房上面,她彎下腰,兩腿微微向兩邊
分開,雙手吃力地握在小腿上,姿勢像個英文字母「P」。

  她無力地垂下了頭,長髮蓋住了她的臉,她那兩個豐滿的乳房因為姿勢的關
系,垂在胸前微微晃動,深紅的乳頭,時隱時現,她嘴裡一邊不停地喘著氣,一
邊「嗚嗚……」地哭泣著。

  馬主任在她背後得意地淫笑著,兩隻大手在她的肉屁股上肆意撫摸,當一隻
手掠過她緊閉的陰唇時,孫淑芳的屁股開始顫抖,她哀求著,請他快點結束。

  馬主任兩隻大手從兩側摁住她的屁股,挺立起來的大雞巴往她的陰唇裡塞進
去,龜頭被肉穴慢慢吞食進去,他用力一挺,肉棒插進肉穴裡。

  孫淑芳咬緊牙關,盡量不讓自己叫出聲來,畢竟她還想保存為人妻為人母的
最後一點尊嚴。

  馬主任的屁股開始一前一後地動著,粗長的陰莖在她陰道裡不停抽送。

  「……撲哧……撲哧……」陰莖結實的插入聲越來越響。

  「哼…哼……哎呀……你快點吧……我怕被人看見啊。」孫淑芳輕聲地說。

  「你的肉洞可真緊啊,幹起來真爽。」馬主任在快活地讚歎。

  「主任,別說了。……哼……哼……好丟人啊。」孫淑芳一邊嬌喘一邊為自
己在被馬主任姦淫中還有快感而羞愧。

  「我有沒有你男人威猛啊?」馬主任一邊幹著孫淑芳的肉穴裡一邊把手伸到
她胸前揉著她的乳房。

  「別說了,你好厲害啊,弄得人家腿都軟了。」

  「淑芳,受不了了吧,看我收拾你的……」馬主任雙手扶住她的屁股,抽送
的速度加快,猶如電光火石一般,她的下身也越來越濕,「呱嘰、呱嘰」地不停
地響。

  「啊……啊……啊啊啊……哎呦……啊……」孫淑芳的呻吟也已經變成了短
促的尖叫,她竟然把肥屁股向後一挺一挺地,熱切地配合著馬主任的侵入。

  馬小眺對眼前的一切驚駭不已,他的小弟弟早已把褲襠處頂起個包。一個聲
音在他腦海裡不斷吶喊著:

  「咋會是這樣啊?!咋會是這樣啊?!」

  馬主任的大雞巴每一次都是盡根而入,衝開她的兩片陰唇,直搗花心,身體
跟她的屁股碰撞時發出「啪,啪」的聲音。孫淑芳的呻吟聲也愈發高昂了。

  「噢噢……啊……啊啊……」她的兩腿繃得很直。身體在抽搐。兩個乳頭因
為高潮刺激地硬如大豆。

  「我要射了,啊……」馬主任將肉棒從孫淑芳的身體裡拔出,從她肉穴裡帶
出了一股粘稠的白色乳液,白花花的精液順著她的大腿流下來。

  孫淑芳低著頭氣喘吁吁:「主任,你發洩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    ***    ***    ***

  等馬小眺鍋爐房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在穿過平房宿舍時,忽然他聽
到了隱隱約約的琴聲,確切地說有人在拉二胡,旋律委婉流暢,跌宕起伏,如泣
如訴,意境深邃,是誰拉的這樣好聽?

  他順著琴聲走到一戶人家,見門口坐著一位穿白色連衣裙的女人低頭認真地
拉著二胡。

  「阿姨,這是啥革命曲子,真好聽,以前沒聽過。」

  「我拉的是《二泉映月》。」年青女人說話帶著南方口音。


              (三)


  城裡頭在革命,每天都有各種各樣新鮮刺激的消息傳到軍區大院裡:尼姑庵
抄出了避孕套,公園裡挖出了手榴彈……

  一個人當街把另一個人胸前的派克筆抽出來折斷,高呼「打倒洋奴!」。

  那個人眼尖把對方腕上的蘇聯表摔在馬路上,高呼「打倒賣國賊!」。

  最革命的是城裡頭的紅衛兵,他們豪情滿懷,誓把紅旗插到一切帝修反的老
窩,懂事的說:「你們曉得個雞巴,要佔先占巴黎,法國的女人最騷都欠日。」

  馬小眺不滿十六歲,按規定還不具備參加紅衛兵的資格,所以當高年級學生
們大張旗鼓地紛紛拉起紅衛兵戰旗時,他只能眼巴巴地跟在人家的後邊,艷羨不
已。

  機遇終於來了。有一個名為「前哨」的紅衛兵組織,由於成立太晚,司令又
是一個全校出了名的壞學生湯大昆,所以成員太少,便向低年級招兵買馬,馬小
眺嫌那個司令是個名聲太差的傢伙,不太情願參加。

  當湯司令知道馬小眺的爸爸是軍區保衛處長時,主動邀請他參加,破例讓馬
小眺加入他的全無敵戰鬥隊,在馬小眺的堅決要求下,湯司令還違反規定特批反
動軍閥的狗崽子李愛華為預備隊員,理由是勇於同反動家庭決裂。

  當馬小眺把這一消息告訴李愛華,李愛華被這喜訊鼓舞得臉上洋溢著朝霞般
的微笑。兩個革命小將激動地擁抱在一起,跳啊跳啊地。

  馬小眺清晰地聞到了她身上的薄荷香味,而且感到她的胸脯上很軟,有兩處
地方明顯高起來。

  他說:「你們女生都這樣嗎?」

  李愛華說:「我比她們的都高,別看我不胖。」

  馬小眺感到了刺激,渾身上下都熱起來。

  她說:「你出汗了,你真的出汗了,你為什麼這麼熱?」

  馬小眺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就在那天夜裡他遺精了。

  第二天,馬小眺他們在聽完了湯司令聲嘶力竭的訓話,又扯破嗓子呼了十幾
聲革命口號後,興沖沖地臂帶紅袖章一路小跑到家,向家人展示,向左鄰右舍炫
耀,激動的心情久久難以平靜下來。

  他們商量要採取一項革命行動來顯示戰鬥力。想來想去,想到了學校的大辦
公室。也不知那時校長和老師們都到哪裡去了,他們沒有受到任何攔阻,就砸開
了門。先把牆上的表格字畫通通撕下來,又把一些地理沙盤和實驗儀器砸個稀巴
爛,然後把辦公桌上的各種本子通通裝進麻袋席捲而去。

  在校門口,他們把老師的教課書和備課本通通燒個精光,可惜下午的校園冷
冷清清,沒多少人圍觀,大家興致頓減。

  馬小眺把學生作業本扔進了牆角,李愛華好奇地去翻那些高年級學生的作業
本。那些本子很厚,紙質也很好,而且大都只寫了幾頁,李愛華心想這本子拿回
去練字該有多好啊!

  湯司令看她很喜歡,就不屑一顧地說:「別翻了,想拿多少就拿多少,都是
咱們的戰利品!」李愛華巴不得這句話,就盡可能多地把本子往襯衣裡塞,弄得
肚子鼓鼓地,獨自先走了。馬小眺看著李愛華的樣子活像一位孕婦,他開心得笑
了,笑得那麼起勁,連肩膀都在抖。

  雖說是革命的戰利品,但李愛華心裡總有一種做了小偷小摸的感覺,她一路
小跑地回家了,路上還兩手捂著肚子,裝作肚疼的樣子。

  到家後她把本子分給院子裡的小弟弟小妹妹,在孩子們的眼裡,李愛華成了
英雄。

  有一天晚上,他們正在文化館的小禮堂裡看毛澤東思想宣傳隊演出,突然湯
司令躍到台上,大叫:「全無敵戰鬥隊到後台緊急集合!」

  馬小眺和李愛華便神氣十足地分開眾人,在一片羨慕的眼光中,跳到台上,
衝鋒陷陣得像紅軍戰士般衝進後台。

  「今天晚上去搶油印機。這是關係到我們事業成敗的大事!出發。」司令一
聲令下,眾人便屏住呼吸,像奇襲白虎團的志願軍一樣,他們二十多個人在漆黑
的夜色中疾行。

  事情並沒有像他們想像的那樣驚險刺激,大家砸爛了學校教導處的門,就把
油印機抬出來了。把油印機藏在哪兒又成了問題,因為第二天,別的戰鬥隊發現
後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大家想來想去,竟一致認為藏在李愛華家裡最保險,因
為李愛華家已經被抄過了,最不引人注意。

  李愛華感到萬分光榮,臉龐通紅,再三表示,要用生命來保護革命的宣傳工
具。於是馬小眺和兩個隊員抬著由衣服裹著的油印機,鬼鬼祟祟地溜進李愛華家
裡,藏進了她的床底。

  深夜裡,馬小眺被渴醒了,他爬起來光著腳走到桌子旁摸黑找到了大茶杯,
把裡面剩的白開水一飲而盡。

  這時他聽到爸媽的房間有說話的聲音,他悄悄走過去,貓著腰在門口偷聽。

  他媽媽馮楠說:「上個星期天,我給他洗床單,上邊糊著一塊塊的,是不是
太早了一些?他還那麼小?」

  馬文亮說:「現在的孩子都早熟……你們情報研究所還在監聽省革委的電話
嗎?」

  「嗯,聽說田雨住院了,你該暗中幫幫她,沒有她做紅娘,你能娶上我?咱
們不能忘恩負義啊。」

  「我知道,是我暗示她絕食的,對抗他們的野蠻毆打,她絕食超過了兩天,
我向造反派要人,他們沒辦法,就讓我們保衛處把人帶走了,他們也怕弄出人命
來。」

  「這樣好。那天,小眺還問我什麼是作風不好?這孩子咋能問這種問題?」

  「小眺是和其他孩子有不一樣的地方,像你了,有點資產階級習性,你這個
清華大學生要注意改造哦。」

  「去你的,我多會兒作風不好了?」

  「哎,我還想再做一回。」

  「行,來吧,夫君。」

  他媽媽笑的聲音,讓馬小眺聽起來無論如何有些淫蕩。





記得去年在「海外海」請北京來的一個朋友吃飯,席間有位酒水服務生,不
停地讓我們點酒水,搞得我們連話都說不下去。

  我煩了,告訴他「這些洋酒有啥好喝的,要來你就給我們上兩瓶68年的礦
泉水。」--那時候哪裡有瓶裝礦泉水?真的要有,您敢喝嗎?

  我那朋友一邊咯咯笑著,一邊說我:「真他媽孫子」。這句我們七十年代用
來表達敬仰的句子,現在可以翻譯為:「哇塞,酷斃了!」

  「來一瓶68年的礦泉水」就成了我的小說名字。

  寫這篇小說我由衷感謝《陽光燦爛的日子》這部電影,第一次我是含著眼淚
看完的:「真他媽孫子」。電影裡的主題音樂《鄉村騎士》那高貴,抒情的小提
琴旋律終日繚繞在我的腦海裡,讓我沉陷於過去的時光,不能自拔。
***********************************

              (四)

  這是在「八一建軍節聯歡晚會」上,耀眼的舞檯燈光照射下,李愛華的漂亮
臉蛋象白磁石一樣晶瑩閃亮,那象天鵝般優雅扭動的雪白脖頸,那隨風旋轉的身
子,那象傘面一樣飄逸而起的白色裙裾,和裙裾下兩條踏著音樂節奏輕盈跳動著
的勻稱美腿,吸引著無數讚歎目光……

  這就是李愛華嗎?馬小眺心目中的公主。他永遠忘不了她謝幕時優雅舒展的
姿勢:她低低地彎下柔軟的腰肢,兩條似乎柔弱無力的胳膊向後上方緩緩揚起,
就像白天鵝高高舒揚起兩隻優雅的翅膀。在雷鳴般的掌聲中,他看到了一對迷人
的酒窩……

  聯歡晚會結束後,馬小眺象騎士一樣帶走了美麗的公主,就像童話裡一樣他
們去了樹林中,馬小眺抑制不住內心中的激動,不顧一切地將李愛華摟入懷中,
她的身上是那麼溫暖而有彈性,李愛華沒有拒絕他,她羞澀地將頭枕在馬小眺的
肩膀上,閉上眼睛,一句話也沒說。

  就像他們看過的蘇聯電影裡男主人公親吻女主人公那樣,嘴對嘴熱烈地親
吻,彼此都很陶醉。李愛華一定感覺到馬小眺的一隻手開始觸碰她的下身,她並
沒有反抗。

  馬小眺的手在她的小內褲裡小心翼翼地探索,像擔憂一不小心會碰碎一件極
其薄脆的精美瓷器。他的手指在她的小穴上撫摸,他從沒有接觸過如此柔情的東
西,濕潤潤的,溫乎乎的,很油膩的感覺。

  李愛華的臉在發燒,即使在黑暗中,馬小眺也能意識到她的臉有多麼紅,李
愛華已經被他摸得不會動彈了,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了,馬小眺也感覺到她的身
子變得很軟,伏在他身上。

  馬小眺的心跳得太厲害了,畢竟自己朝思暮想要做的一件事,終於有了結
果,他竟然有一種激動得想哭出來的感覺。

  李愛華喃喃地說:「你好壞啊,怎麼老讓你摸我,我也要摸摸你。」

  她伸出手來,撫摸著馬小眺褲襠部裡的棍狀物,那棍狀物上細微的神經閃電
般向他全身發射出一種興奮的痙攣和快感,棍狀物猛然翹了起來,直頂著她的小
手,兩個人都變得氣喘吁吁的。

  李愛華脫裙子和內褲的時候,看了馬小眺一眼,眼神中有一縷羞澀和熱情。
她彎下腰,兩腿微微向兩邊分開,兩手輕鬆地握在小腿上,長髮遮住她的臉,姿
勢像個英文字母「P」。

  馬小眺的心再次狂跳起來,他有些膽怯,有些手足無措。這時李愛華抬起頭
對他說:「來啊,你不是早等著這一天嘛。」她笑得那麼燦爛。

  馬小眺走到李愛華身後,摸了摸她的圓潤屁股,把堅硬的肉棒捅進她的小穴
中,李愛華輕輕地哼了一聲,「快點啊,親愛的,我怕被別人看見。」

  馬小眺感到李愛華的小穴又緊又熱,實在太舒服了。他使勁地抽插她,她的
陰道如同箍子一樣緊緊地裹住他的肉棒。李愛華熱切地配合著他的侵入,嬌聲連
連,她讓馬小眺的身體一次次地陷入激情。

  不知過了多久,馬小眺渾身開始發抖,感到眼前一片火光,他完全不能控制
自己身體的抖動,意識到自己的大腿間像浪潮一樣地湧動,很快地就被海波浸潤
得潮濕了。火焰漸漸地從他眼前退去,他感到自己的身體裡出現了從未有過的幸
福感。

  忽然一片烏雲遮蓋過來,一陣冷風吹過來,好冷,現在應該是夏天嘛,怎麼
能這麼冷?馬小眺摟住心上人蜷縮著身體,盡量保持住她僅有的點熱量……

      ***    ***    ***    ***

  這是早上9點鐘,馬小眺仍然在熟睡中,他根本不知道,他母親馮楠已經在
馬小眺的床邊站了許久,因為他還在做夢,他還在像發瘋似的手淫……

  他母親冷靜地看了半天,馮楠想弄清楚她兒子在被子裡搞什麼名堂。她先是
迷亂,接著她開始吃驚,最後她狂怒而粗暴地掀開馬小眺的被子。

  馬小眺就是在那一刻從天堂跌回了人間,他掙開了緊閉的雙眼,被嚇得失去
控制。

  他的母親就在他面前,母親的雙眼與他的雙眼緊緊對在了一起。他母親就像
失去了控制的野獸一樣,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漸漸地,母親的怒氣消失在淚水
中。

  馬小眺永遠也忘不了母親那天的淚水,她太失望了。她從沒有想到在她每天
的忙碌之中,她的兒子已經墮落到了如此無恥的境地。流出的淚水模糊了她的雙
眼,她的痛苦變得茫然,她緩緩地離開了兒子的房間。

  她在自己的房間號啕大哭,就像她的父親死的那天一樣。順便說一句,她的
父親馮先生是在大街上被造反派武鬥的流彈打死的。她的父親是一個讀書人,他
把她培養成了一個清華的學生。按理來說她應該懂得自己的兒子正在做一個男人
應該做的事情。儘管兒子在他的被窩裡藏著她的內褲。儘管她今年才三十六歲。

  可是,失望讓她分不清東南西北,她在自己屋子裡哭得極其傷心。她的哭聲
讓馬小眺再也無法躺在床上了,他顧不上收拾被窩裡的精液痕跡。他穿上衣服下
了床,走進了母親和父親的房間。

  他想向母親說點什麼,但是羞愧讓他幾乎無法面對母親的臉。他應該認錯
了,對嗎?就像是小時侯打碎了家裡的暖水瓶,然後在母親和父親的教育之下,
他說:「媽,我錯了。」可是,今天打碎的不是一個暖水瓶,而是他與母親之間
的平衡,是母親對少年時代的兒子的信任。

  母親一直在哭,就像永遠流淌著的柳林河,馬小眺一直站著,就像柳林河邊
的楊樹。

  時間過得真慢,好像過了幾個世紀,突然母親止住了哭泣,她擦拭著眼淚,
洗臉,梳頭,猶豫著用雪花膏在臉上搽上一點,然後快步走出家門,馬小眺從她
的腳步聲裡聽出了失望。


                (五)

  中午,馮楠沒有回來,馬小眺真的有點害怕了,他想去單位看看母親在做什
麼,可是他沒有勇氣去,他的臉上還在火辣辣的疼。下午,李愛華和劉夜壺來找
他,他驚奇地發現李愛華是坐著劉夜壺的自行車來的,她為什麼要坐劉夜壺的自
行車?這合適嗎?

  今天真是邪了,都是衝他來的,都讓他生氣。

  「哎,小眺,看批鬥會去。」劉夜壺笑呵呵地說。

  「不去,我還沒吃飯呢。」

  「不去?那是你最愛看的『作風問題』批鬥會。」劉夜壺大笑起來,「我先
去了,這次我要蹲在第一排觀看,拜拜。」劉夜壺騎車走了。

  李愛華問馬小眺:「你幫我個忙好嗎?」

  「什麼事情?」

  「領我去看看我媽。」

  「行,改天我叫你。」

  李愛華看著馬小眺說:「長大以後你想幹什麼?」,

  「我聽樓上的二馬虎說,車床工挺好,工作八個小時以後是自己的時間。我
就想當車床工,你想幹什麼?」

  李愛華說:「我想像你媽媽那樣,當一個工程師,我最喜歡你媽媽那樣,既
干煉又文雅,臉上總有一種自信的微笑。我聽說馬主任和你媽媽是校友,不過你
媽媽是新生的時候,馬主任已經留校,當政治輔導員了。」

  「是嗎?我只知道你媽和我媽是中學同學,誰告訴你的這些事?」馬小眺愣
了。

  「我媽以前說的。你知道嗎?昨天劉衛軍他爸爸給放回來了,革委會說他沒
事了。」李愛華神秘地說。

  此時,馬小眺仍然被剛才劉夜壺騎車帶李愛華的事情所嫉妒。

  馬小眺悄悄地對她說:「你知道嗎?劉夜壺他們家出大事了。」李愛華像是
受到了驚嚇一樣,眼睛睜得比平時大。

  「是他媽媽出事了?」李愛華問這句話的時候,他們正在看批鬥會的路上。
看著李愛華好奇的眼神,馬小眺真的笑出來了。

  「你笑什麼?」

  「我看見馬主任在鍋爐房裡把劉夜壺的媽媽給脫光了,然後……」

  「然後他們幹什麼?」李愛華問。

  「你說他們能幹什麼?」

  李愛華愣了半天,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她才真的生氣了,她狠狠地盯著馬
小眺,突然大聲說:「你下流!」

  李愛華說完這話,就朝家裡瘋跑起來。她跑得飛快,馬小眺在後面追都追不
上,此刻的李愛華委屈地邊跑邊哭。

  馬小眺覺得自己做了件平生最大的事兒--說了一句閒話。

  但是她為什麼要哭?是劉夜壺的媽媽被馬主任睡了,又不是她媽被馬主任睡
了,真是好笑。馬小眺像個大人那樣叉著腰,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他朝批鬥會
現場走去。

  大家最愛批鬥的就是有「作風問題」的人。什麼叫「作風問題」?「作風問
題」就是在兩性關係方面犯了錯誤,常見的,叫做「通姦」。

  軍區裡就有好幾個「反革命通姦犯」。對這些人的批鬥,通常的程序是這樣
的:被斗的人先拿出準備好的認罪書,十分沉痛地念一遍,深入挖掘自己犯錯誤
的思想根源,痛斥自己的錯誤行為。

  然後開始批判發言。這時候,台下總會有人義憤填膺地喊道:「你對自己錯
誤的認識很不深刻!你先把犯錯誤的經過仔細交待一遍!」於是乎,被批鬥的人
就開始仔細講解他(她)們兩人的「犯罪」過程,大家聽得鴉雀無聲。

  時而會有人提出一些非常細節的問題,引起台下竊笑或哄堂大笑,而台上的
被批鬥者,為了早日過關,也只好不厭其煩地加以解釋。

  馬小眺一個半大小伙子,在性的方面基本上是個文盲,多虧了這些批鬥會,
在一定程度上給他掃了盲。

  每次他聽得都是臉紅耳熱,心跳加速,對聽到的細節牢記在心,沒事的時候
還要回味良久。

  也算天遂人願,那時社會動盪不安,犯「作風問題」錯誤的人,總是層出不
窮,大家開批鬥會的勁頭也從未減弱,當然,每一個案例都會有新鮮感,交待細
節的過程,就成了大家最開心的過程。

  而且這類批鬥會,從來沒有一個是開一次會就過關的,總是周周開會批判,
總要批判到有新的作奸者被揭露時,才會把上一個案例放過去。最後對他們的處
理大多是判刑,有判兩三年的,也有判十幾年的,還有處以極刑的。這要看革委
會的態度了。

  馬小眺記得最清楚的一次,是郭永強案。郭永強是軍區文工團的副團長,四
十歲,山東快書和評書說得很棒。同案女犯唐苑,二十八歲未婚。文工團的舞蹈
演員。

  唐苑這樣的女人,走起路來好像風擺楊柳,眼角眉梢動一動都透著一股嫵媚
動人,男人為她死去活來也值得的,她也果真被已婚的郭團長勾引上了。兩個人
暗裡來往,早就有心明眼亮的人看在心裡,記在心上。就等著打擊他們的機會。

  犯了錯誤的郭永強和唐苑也不知被批鬥了多少回了,有一回,郭永強念完檢
討書後,台下又有人喊著讓他「詳細交待過程」。郭永強笑瞇瞇地說:「同志們
要是愛聽,那我就再講一遍。」全場哄堂大笑,這句話也成了軍區的典故,流傳
多年。

  後來幾個造反派的打手們一起撲上來,將他按在地上,捆了個結實,好一頓
暴揍。

  「造孽啊,你們!我們是打算結婚的。」是唐苑在喊,唐苑被拖了出來。場
子上略略靜了一會兒。忽然起了一種興奮。

  「把反革命偷人精的衣服扒掉!」唐苑很快被剝筍似的剝得一絲不掛。二十
八歲的女人不結婚,不生小孩,還保持有這樣標緻的身材,可見是害人精。

  許多只發狠的手伸向她害人的奶子,屁股,大腿和大腿中間,實行群眾專政。

  赤條條的唐苑不抖不躲,只是一聲接一聲地喊:「造孽啊,你們!」

  一直到癱到在地上,仍在喊。她在地上被踢來踢去。她不屈不撓地喊,又被
不屈不撓地踢過去踢過來,

  唐苑終於沒有聲息了。她的喊聲卻再也不會消散:「造孽啊,你們!」

  當夜,昏死過去的唐苑由幾個造反派抬回她的屋裡,他們幾個膽大包天的流
氓竟然要輪姦唐苑……

               
(六)


  那時的天比現在的藍,雲比現在的白,水比現在的清,陽光比現在的暖。我
甚至懷疑那時就不下雨,沒有雨季。

      ***    ***    ***    ***

  郭永強和唐苑寫了很長時間的交待材料,但是過不了革委會領導的關,領導
認為交代得不夠詳細,不夠徹底。還要繼續交代,繼續接受革命群眾的批判。

  他倆一想都到了這地步了,還有什麼可隱瞞的,一狠心,使勁寫吧,給你們
細節。

  新寫的交代材料交了上去,領導說不行,原因是他倆都說自己主動勾引對方
的,誰說的是真的呢?誰是主犯?

  郭永強的交代材料上面說:

  「第一次發生關係,是在我的辦公室,時間是兩年前的一個晚上九點多鐘左
右,我倆聊了三個小時了,都有點累了,唐苑說要回宿舍,我不讓,堵住門口,
提出要和她發生關係,她急得哭起來,我就強行把她拽到沙發上,先扒下她的軍
褲,然後是褲衩,她白花花的圓屁股露了出來。

  她始終在反抗,我嗅到了那混合著她體香的醉人氣息,壓抑太久了的邪念終
於爆發了。我當時獸行大發,就把她強姦了,我的雞巴插進她的小穴時,感覺特
別得緊,有點堵塞的感覺,我一使勁就弄進去了,她疼得直喊,抓我的臉,打我
的肩膀。

  我顧不了那麼多了,就一直操她的小穴,操了二三百下後,發現她不動了,
我打開燈一看,她雪白的大腿根上有一片血跡,她滿臉淚水地瞪著我。罵我不是
人!是畜生!!

  我以黨性和人格保證第一次發生關係是我主動的,她是被迫的。我作為她的
領導犯下如此嚴重的罪行,我接受法律的制裁。」

  唐苑的交代材料上面說:

  「我必須老實坦白,我和他第一次發生關係時,我已經不是處女了,是我該
死的父親奪去了我寶貴的貞操。在我十四歲的時候,我的母親因為不堪忍受父親
的粗暴打罵,和他離婚了。那時家裡太窮而且父親酗酒,沒有女人願意嫁給他,
他就成了個光棍。

  在我十七歲的時候,父親終於撕下了披在他身上的人皮,這個色鬼他強姦了
我。那天夜裡在我的床上,父親摁住我說,他辛辛苦苦把我和小妹唐妃養大,他
太寂寞,太痛苦了,讓我順從了他,要不他就要搞我小妹唐妃。

  我沒辦法,當時太小了,沒有分辨是非的能力,為了父親為了小妹,我只好
委曲求全了。

  父親第一次搞我,我很痛苦,特別疼,還流了血,我真的是為了保護小妹才
接受的。

  那一晚他就沒讓我怎麼睡覺,搞了我四次。最後那次我哭了,坐起來對父親
說,你幹什麼呀!沒完沒了地壓我,我要睡覺。

  隨後幾天我那兒還疼,我不舒服,不高興,心裡有壓力。第一次發生關係後
我覺得世界上的人都變了,在街上看見那些男男女女們,我就會想,他們晚上會
做那種事情嗎?

  在半年的時間裡,父親經常半夜爬到我的床上搞我,開始我覺得很難受,後
來他搞得我次數多了以後,我慢慢有了快感,有了一種說不清的興奮與舒服。

  他開始給我吃避孕藥,後來搞我的時候,我也開始配合他的動作,無論是
『老漢推車』式,後進式,側臥式,還是『觀音坐蓮』式,我都做的很到位,很
投入,他很舒服,我也很舒服。

  漸漸地,我對做那種事情好像有了癮,像嘗到了甜頭,幾天不和父親搞,我
竟然有點想了。

  後來父親的體力每況愈下,咳嗽,痰裡帶血,出虛汗,把酒也戒掉了。他不
敢常來搞我了,我就半夜去找他,鑽進他的被窩裡,脫他的褲衩,把他那玩意弄
硬,就坐上去,我搞他,我騎在他身上前後扭動著屁股,他那東西在我的體內進
進出出,很是舒服的。

  父親真是不行了,總是早洩,挺討厭的。在父親去世的前幾天,我還扶著他
搞了我一次,他當時已經形容枯槁。

  父親得的是肺癌,他臨死之前大喊一聲:『老天爺,我造了孽啊!』然後就
從床上滾到地上,吐血而亡。

  他死了,我一點也不難過甚至感到高興,我覺得獲得了空前的解脫和自由,
覺得我小妹唐妃真正安全了。

  後來部隊招兵,我去報名,體檢,政審都合格,我就入伍了。一年後,我被
文工團挑去集訓,那的舞蹈老師說我的體型好,樂感也不錯。就把我留在了文工
團,專心學習民族舞。

  後來就認識了郭永強副團長,他人長得很帥,對人謙和熱心,我很喜歡他,
有點暗戀的意思。我給他寫過情書,他沒理睬,我又給他寫情書,他把我叫去嚴
厲地批評了我,他生氣的樣子很像我的父親,讓我很興奮。

  我對他的暗戀越來越癡迷不悟了,我開始在夜裡自慰,在幻境中和他搞。由
於晚上休息不好,早上的練功我就起不來,總是遲到,有時就不去練功了,捂著
被子使勁睡覺。因為郭副團長主管演員的訓練,老師就把我的反常情況向他匯報
了。

  第一次發生關係是在他的辦公室,時間是兩年前的一個晚上九點多鐘左右,
他很嚴厲地批評了我,又教育了我很長時間,讓我樹立為人民服務的思想,讓我
把精力放在學習和排練上。

  後來他有點累了,說你回宿舍吧,寫份檢查給我。我不走,內心的壓抑和委
屈讓我想哭,

  我一下撲到他懷裡,緊緊抱住了他。

  我喃喃地說:『我都是為了你,你和那個不能生養的黃臉婆離婚吧。我會一
輩子對你好的,我會給你生一堆孩子,有男有女,好嗎?』

  郭永強說:『你不能這樣,要冷靜。你還年青,你們就像八九點鐘的太陽,
世界是你們的,也是我們的,但歸根到底是你們的,希望就寄托在你們身上…』

  我不等他抒情完,就打斷了他的話:『我冷靜不了,我都想你八年了。』我
的呼吸有寫急促,我一隻手去解他的皮帶,一隻手把他朝沙發上扯。

  郭永強好像明白了,他氣喘吁吁地說:『我不能,在這裡,不……』

  『我要你,就在這裡。』我的語氣肯定,毋庸置疑。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
我已躺在沙發裡,把軍褲退到膝蓋處,一個正常的男人怎能抵擋住我的誘惑。郭
永強終於撲了上來。

  我在那兒盡情地享受他的愛,那真是一段美好的回憶。郭永強的那東西好厲
害,剛進入了我的身體裡面,我就起了物理反應。

  我的臉激動得通紅,呼吸急促得要命,我把兩腿用力夾緊他的腰部,興奮的
快感讓我忍不住一次一次地尖叫起來。能和我心愛的郭永強搞,真是很幸福的事
情。

  我是個淫婦,天生就是個破鞋。我勾引了郭副團長,我腐蝕了一個堅定的革
命幹部,是我把他拉下了水,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我認罪伏罪……」

      ***    ***    ***    ***

  郭永強和唐苑的材料真是寫得太詳細了。革委會的領導們看完後一個個面紅
耳赤,褲襠都鼓起來了。

  政工處的於主任對馬主任說:「他們倆是不是瘋了,這種事情還有搶著承認
的?尤其是那個唐苑,這樣寫簡直是不要命了。」

  馬主任說:「這大概是愛情的力量吧」。

  於主任愣了,說:「愛,愛情?什麼愛情?他們是通姦嘛,姦夫和淫婦的關
系。」

  馬主任輕蔑地一笑,點燃一支煙。

  於主任又說:「馬主任您看他們倆誰說的是真的?」

  馬主任拿起桌子上的紅藍鉛筆,在一張信箋上寫下幾個大字。

  「原來是這樣啊。」於主任恍然大悟。

  郭永強早就把馬主任得罪了,他為人正直,脾氣直率,曾不只一次地頂撞過
馬主任。

  尤其是對馬主任讓文工團的女演員們去陪首長跳舞的事情上,幾次都吵得拍
了桌子。

  郭永強想了很長時間,覺得挑選女演員們去陪首長跳舞,是一種很不好的現
象,文工團長期以來不務正業,大搞交際舞訓練,為學習交際舞光買服裝就花了
好幾萬。買西洋唱片,買西洋樂器又花了好幾萬。

  舞會上的音樂都是靡靡之音,一跳就是大半夜,第二天的練功都搞不成了,
業務提高不了,簡直把文工團的女演員們當成舞女了。

  於是他寫了封意見書寄到了大軍區首長那裡,要求大軍區和省裡的首長帶頭
不要找女演員們跳舞。沒想到這封意見書引起了大軍區首長的重視,派人下來調
查,發現這都是馬主任的意思。

  大軍區的政委把馬主任叫去了,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馬思遠,我操你
祖宗!你以後再敢讓女兵們去陪舞,老子撤了你的職。」

  郭永強萬萬沒有想到就是這封意見書,竟導致了日後的殺身之禍。

      ***    ***    ***    ***

  在那次批判會後,被打得昏死過去的唐苑被幾個造反派抬走,後來對她實施
了強姦,實在是批判會組織者的疏忽。

  那天批判會結束後天已經黑了,人們都匆匆離去了,他們要趕緊回去吃飯,
晚上要放電影。

  幾個人上台把唐苑的衣服裝在一個紙箱裡,把一個破床單給光著身子的唐苑
蓋上,也走了。這時造反派的一個頭頭說:「你們誰把唐苑弄回家去?」

  「我們去。」說話的是白三。

  白三今年三十五歲,是機械廠的保衛幹部,由於人高馬大,打架手黑,在當
地小有名氣,成了造反派頭頭張司令的貼身打手。

  白三領著兩個手下,麻桿和小虎用三輪車推著唐苑和她的衣服回家。

  由於當時郭永強和唐苑的事情還沒定性,每次開完批鬥會他倆都可以各自回
家,但是不能來往,以防串供。

  為了和唐苑畫清界線,她被文工團趕出了單身宿舍,臨時的家在鍋爐房附近
的破平房裡,她的鄰居是一對被打成「右派」的老夫妻。

  白三是個好色之徒,每次看見唐苑他都兩眼發直,像著了魔一般,乖乖,這
女子長得真俊啊。

  那天唐苑在台上被扒光後,白三激動地在台下嗷嗷直叫,雞巴翹得要貼上肚
皮了……

  到了唐苑的家門口,白三一腳將門踹開。「你倆把她抬進來放到床上去。」

  白三拉著燈,把門關住。說:「我看看這小淫婦的貨色。」

  他把唐苑身上的破床單拉了下來,唐苑的身體勻稱得無可挑剔,渾身肌膚雪
白,一對乳房飽滿而結實,兩腿之間的小穴,豐隆高凸,特別是沒有一根陰毛-
-白虎!

  「我到要見識一下白虎有什麼不一樣的。」

  白三蹲下身子,大大分開唐苑雪白的大腿,唐苑原本緊閉的小陰唇也被略微
地撐開一道細縫。白三完成了他那令人臉紅的探索後,說:

  「兄弟們,我今日要操了這小娘們,願意跟我操的,分你們一杯羹,不願意
跟我的,門在後面,自便。」

  麻桿和小虎都是二十幾歲的小伙子,看見唐苑的光身子,早就垂涎三尺,也
都想嘗嘗鮮了,只是有點害怕。

  「白三哥,要是唐苑把咱們告了咋辦?那可是要蹲大獄的罪。」

  「你們幹不幹?不幹,滾蛋!有張司令保咱們,你怕個屌?」

  兩個小子馬上表示跟著白三干。

  「小虎你先去門外放風去,一會兒叫你。」

  白三走到床前脫掉唐苑的丁字帶黑皮鞋,輕輕揉著一隻她穿白色花邊短襪的
小腳,把她腳趾整齊的白襪腳,放在臉上,邊聞邊親吻著,透過輕薄的絲襪能感
受到腳底傳來的體溫,

  白三聞到了淡淡的腳香,似乎還混著皮革的氣味。白三在那清香味中眩暈迷
醉,他的眼裡燃燒著慾望的火焰。

  「麻桿你拿毛巾把她的雙手捆在床頭。」

  白三解開褲子,掏出粗大的雞巴,他跪在床上,把唐苑的兩隻腳分別架在他
的肩膀上,一手扶著她的纖細的腰,一手調整雞巴的位置,大龜頭對準了她的小
穴,只聽到撲哧一聲,半隻雞巴被她濕熱的陰道緊緊含住。

  唐苑閉著的眼睛抖了一下,「唔~~」她輕哼了一聲。

  白三再一挺整個雞巴都捅了進去,唐苑的陰道一下縮緊夾住那雞巴久久不肯
鬆開。

  白三的屁股慢慢地開始一前一後地動著,他看著唐苑標緻的面容,不禁暗自
讚歎。他的一隻手握住她的一隻飽滿的乳房,慢慢揉捏著,兩根手指捏起粉色的
小乳頭,輕輕捻著。

  忽然在白三肩膀上架的兩隻白襪腳猛地抬起,沒等白三反應過來就狠狠蹬在
他的胸口,白三「啊」了一聲,被唐苑蹬下床,他仰面朝天地摔在水泥地上。

  「救命啊!抓流氓!!」唐苑在床上驚恐地喊著。她掙扎著想坐起來,可是
兩隻手被毛巾捆在床頭,爬不起來。

  麻桿像受了驚的騾子一樣衝了上去,忙亂中找到一雙唐苑穿過的紅色尼龍襪
子塞進唐苑的嘴巴裡。

  唐苑憤怒地唔唔直叫,她兩腳在空中亂蹬著,不讓他們靠近。

  白三對麻桿命令著:「一起衝過去摁住她。」

  他倆沖了兩次,費了好大勁才把唐苑摁住。麻桿抱住唐苑的一條腿向床外掰
著,白三像猛虎撲食一樣撲在唐苑的身上,用雞巴使勁操她的下身。

  唐苑漂亮的面龐痛苦著扭曲著,呻吟裡帶著尖叫,她的另一隻白襪腳一會兒
在白三的小腿上踢著,一會兒又在床板上亂蹬。屋子裡的動靜大得像打群架……

  不知過了多久,唐苑掙扎得沒勁了,她放棄了反抗,像死了一樣一動不動。
兩眼滿是淚水迷茫地盯著屋頂。

  白三爬在她身上快速地抽插著,忽然他感到唐苑的陰道緊緊握住自己的雞巴
抖動著,他抬頭看見唐苑的臉頰上飛上了紅暈。

  「操!這小淫婦來高潮了,嘿嘿,唐小妹,我的功夫厲害吧?」說話中又是
一百多來的猛操,白三啊了一聲,舒服地將精液射入到她的體內,唐苑痛苦地閉
上了眼睛,淚水不斷沿著她的臉頰流下……

  麻桿利落得替換了白三的位置,唐苑沒有再反抗一下,麻桿身材瘦高,有一
米八八高,雞巴也是又大又長,挺起來很硬。他把雞巴對著唐苑往外流著精液的
小穴慢慢插了進去,捅進去一多半就頂住了唐苑的子宮口。

  唐苑眉頭皺了一下,悶哼了一聲,唐苑有些驚恐地看著麻桿。

  「白三哥,她裡面好濕滑啊,都是你流的吧?」

  「媽的,給你個漂亮姐兒操,你還屄話多,快點幹她!」白三給了麻桿後腦
勺一巴掌。

  麻桿把唐苑的雙腿架在肩膀上,她圓滾的臀部顯得更加豐盈,麻桿看見唐苑
挺配合的,就說:「小淫婦舒服的話就叫吧,我的外號叫巨炮。」

  他的屁股開始高低起落,大雞巴在她小穴裡進進出出,唐苑咬緊嘴裡的襪子
盡量不讓自己叫出聲來,她知道誘人的呻吟,會招來更猛烈的侵入,那對她來說
將更加難堪。

  唐苑的兩隻白襪腳在他肩膀上劃著弧線,從她的小穴裡不斷擠出白三的精液
一直流到床單上,每次麻桿都把雞巴抽到陰道口,然後盡根而入,直抵花心,如
此凶狠地操她讓唐苑很快就春潮湧動。

  不一會她就上氣不接下氣地呻吟著,她唔唔地哀求麻桿的長雞巴不要那麼使
勁搞她,

  麻桿是心花怒放,得意地將抽插速度越來越快,他的抽插足以讓任何一個良
家婦女失去理智,完全沉浸在肉慾的享樂中去,她的肉體被麻桿撞擊得一聳一聳
的,一波波強烈快感地衝擊使她不停地淫叫。

  她的臉漲得通紅,表情十分亢奮,在意亂情迷中她一次又一次地達到高潮。
懸在半空中的白襪腳用力向裡彎曲,圓滾的臀部離開了床板隨著麻桿地動作一挺
一挺的……

  麻桿哼了一聲,趴在唐苑身上不動了,他的雞巴抖動起來,一股無法阻擋的
衝力,伴隨著強烈的快感,濃精噴射而出,肉洞裡慢慢溢出白色精液……

  麻桿疲憊地從唐苑身上爬起來,他去穿褲子。小虎焦急地在門口叫:「白三
哥,輪到俺了嗎?」

  「滾進來吧,在外面嚎什麼?」

  小虎邊解褲子邊往裡跑,白三叼著煙出去替換小虎,他看了一手錶,快九點
半了,四周寂靜無聲,遠處傳來幾聲狗叫。

  麻桿也出來了向白三要煙抽,麻桿剛吸了一口煙,突然屋裡傳出小虎放肆的
狂笑,即而轉成痛苦地哀叫,這聲音也太慘了點,讓人聽著頭皮發麻。

  「出事了!」白三和麻桿趕緊往屋裡跑。一進屋,兩人都驚呆了!

  只見小虎光著大腚,在地上打滾,屁股上鮮血淋淋,床上唐苑不見了,只剩
下床頭上的兩條毛巾,床邊的窗戶大開著--唐苑跑了。

  「快架上小虎撤。」

  原來唐苑早把一隻手上的毛巾掙扎鬆了,她一直等待時機,小虎爬在她身上
時,她把那隻手抽回來,從枕頭下面抽出防身用的大剪刀,照著小虎的屁股蛋上
扎進去,也不知道紮住哪根神經了,小虎一下滾到地上,先是哈哈狂笑,後來是
嗚嗚大哭。

  唐苑趁機打開窗戶跳進夜色中。

  唐苑光著身子跑進了她家附近的職工澡堂,因為那裡人多。她忘了,晚八點
後是輪男人們洗澡,她一口氣衝進淋浴區,那裡還有十多個貪玩的小子在打鬧,
她沒有敲門,而是闖到了人群中,像個夢遊者一樣來到裸露的肌膚之間。

  他們都愣住了,有人甚至尖叫,用的是假嗓子,叫法跟女人面對恐懼是一樣
的。

  後來,保衛處連夜出動,先抓回來了白三,對其審問其他兩個人的名字,住
址。白三一言不發。僅靠「麻桿」「小虎」這兩個外號,是不好去抓的。

  第二天上午,張司令通過私交甚密的馬主任把白三保了出來,對外聲稱,查
無實據,「犯罪嫌疑人」不是軍人,由造反派內部處理。

  第三天下午,白三在家中喝酒,郭永強找上門來,他倆在屋裡打成一團,郭
永強終究不是白三的對手,被打倒在地,白三騎在他身上卡他的脖子,就在郭永
強快失去意識的時候,他從腰帶上拔出匕首在白三的身上連捅兩刀,然後爬起來
就跑。

  當晚白三因傷勢過重,死在了醫院裡,張司令和馬主任密謀後,封鎖了白三
的死訊,由造反派把白三的屍體秘密拉到陽成縣醫院,存放在太平間裡。讓其家
屬對外散佈白三沒死的消息,說是送到北京治療了。醫院裡造反派也做了安排,
確保白三的死訊不外傳。

  郭永強從白三家跑出來就沒敢回家,開始了亡命天涯的日子,他先後去了榆
次,長治,晉城,運城,臨汾。在每個戰友家只住三四天,就走人,他總覺得有
人在抓他,白天不敢出門,整日惶恐不安。

  後來他給軍區的鐵哥們兒打電話,才知道白三沒死,去北京治療了。他的鐵
哥們兒說你回來吧,你這樣跑又能跑到哪裡去?早晚會被抓住的,回來投案自首
才是出路。

  郭永強受不了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了,索性回去投案自首,大不了住幾年監
獄,也比現在心裡踏實。他最掛念的是他七十多歲的老娘,他已經很長時間沒去
看她了。




(七)


  郭永強並不知道兩個月前唐苑被那四個流氓輪姦後,沒幾天就瘋了。除了被
他砍死的那個流氓外,其餘三個都被馬文亮他們抓回去,後來都判刑了。

  郭永強走進軍區大門,衝門口幾個人笑了笑打招呼,那幾個人回過頭來盯著
他,神情怪異,不知誰一聲高喊,「殺人犯郭永強回來了,抓住他!

  郭永強很鎮定,抓他的時候沒有逃跑,一抓就住了;打他的時候,也沒有求
饒,只是反覆爭辯,他是回來看他老娘的。

  聞訊趕來的革委會領導宣佈,立即召開宣判會,對反革命殺人犯郭永強進行
公開宣判。

  宣判會簡明快捷富有實效,什麼血淚控訴,舉手表決等等能省的都省掉了。
一上來就是判決,一領導口頭宣佈,郭永強頑固站在反革命的立場上,通姦,殺
人,罪大惡極,現代表無產階級革命政權對郭永強實現專政,判處死刑,明早執
行。

  此時,郭永強抬起了鼻青臉腫的頭,嘶啞著聲音對革委會領導說,「我有三
點要求:一.我是營級軍官,我不能讓新兵蛋子殺我,我要馬文亮執行死刑。
二.我要換一下衣服,洗個臉。三.開槍時不准打頭,因為把我的頭打爛了,我
的魂回去看老娘的時候,會把娘嚇著。」

  他的前兩個要求居然被獲准了,第三條不准打頭未被同意,「就是要把你的
狗頭打爛,讓你魂飛魄散!」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軍人押著郭永強回到家裡,一壯漢給他鬆了綁,郭永強
問鄰居要了熱水,洗了臉,換上了平時不穿的藍色卡嘰布中山裝,佩戴了一枚領
袖的像章,一切就緒後,他對押解的人一聲大呵:「走吧,上路。」

      ***    ***    ***    ***

  臨時刑場就是西山角下的小河灘,被攔在警戒線外圍觀的人群黑壓壓的足有
上千人。馬文亮身著軍裝,腰繫武裝帶,手握半自動步槍,押著郭永強往草地中
央走去。

  郭永強扭過頭看著馬文亮,咧著嘴朝他笑。馬文亮正色說:「你笑什麼?」

  他還在笑,他說:「我這輩子值了,娶了個山溝裡的女人,雖然長得醜些,
五官六行一樣不少。愛了個女兵,愛得死去活來。最得意的是,殺了個沒禮教的
潑皮。雖然我也在劫難逃,卻也是一命換一命,沒有什麼虧損的。人生一回,來
來去去,早早遲遲,都是一了百了。哈哈哈。」

  「永強,沒時間了,你有什麼托付的話就快跟我說吧。」

  「我交了你怎麼個朋友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俺娘,她炕上
的蓆子還是爛的,文亮哥,日後你家裡有多餘的糧食給俺娘送些,我那婆娘不孝
順,靠不上。過年你替我給她老人家行個大禮,我死也瞑目了。」

  「好,你放心吧,以後你娘就是俺娘。」馬文亮在劃定的白圈上站住了。

  郭永強默默地一個人朝前走了十幾步,轉過身來,立正,用手指了一下眉
心。「文亮哥,朝這兒打。」衛兵要求他跪下,他不從,衛兵就依他了。

  這時,一個女人的歌聲從馬文亮的身後傳來,他轉過頭,身後沒有一個人
影,風和陽光一起向他吹來。

  「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只有青山藏在白雲間,
   蝴蝶自由穿行在清澗,
   看那晚霞盛開在天邊,
   有一隻向西的歸鳥……」

  女人的歌聲非常清晰,又從山上飄蕩下來。他朝山上望去滿眼的鬱鬱蔥蔥的
樹林中,好像有個穿白裙子的女人身影時隱時現。

  「誰畫下我和你,
   讓我們的世界如此絢麗,
   誰讓我們哭泣,又給我們驚喜,
   讓我們相愛相遇,總是要說再見,
   相聚又分離,總是走在慢長的路上……」

  郭永強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突然他扯著嗓子唱起來:「哎--靚妹子哪,
哥哥要走啦,再過二十年哥哥又是條漢子,一定娶你靚妹子哪,天天日你的穴
啊,天天讓你高興得想要死啊……」

  半分鐘後,槍響了,郭永強的左胸前後各爆開了一個喇叭形的洞,他硬撐了
幾秒,臨倒下時,嘴裡嘰咕了一句:「娘,兒來看你了。」

  郭永強緊閉著雙眼仰面朝天躺在草地上,他的微笑永遠定格在他的臉皮上。

  馬文亮拎著半自動步槍回到吉普車上。此時,才有驚叫尖叫嚎叫從車外面傳
來。

      ***    ***    ***    ***

  「馬文亮現年四十四歲,正團級。小學文化,十七歲參加革命,一九四二年
入伍,曾是第七十二師第四團八連一名戰士,後推薦上步兵軍校,狙擊手專業。
畢業後任師偵察大隊排長,副連長,連長。

  一九五二年,在朝鮮前線金化郡青山嶺狙擊戰中,創造了該師冷槍殺敵的最
高記錄:擊斃104人!當時計算戰果很嚴格,目標被打倒後十五分鐘沒爬起來
才算擊斃。同時要有兩個以上的戰友證明。同年他被授予『戰鬥英雄』稱號。回
國後參加『英模報告團』,曾去清華大學演講,認識了該校十九歲女學生馮楠,
次年由於特殊原因,經組織批准兩人結婚……」

  「好了,不要再介紹了。戰鬥英雄就可以違抗軍令?不聽上級指揮嗎?讓他
槍打人犯的頭部,他自作主張打了心臟,性質極其惡劣。一定要將他撤職查辦,
追究他的刑事責任。」張政委拍著桌子,生氣地說。

  馬主任說:「要不讓我請示一下上級黨委的意見再做決定?」

  張政委說:「馬主任,在原則問題上是不能講私情的,不然要出大問題的。
你還年輕又是知識分子出身,一定要注意撒。你好像是北大畢業的吧?」

  馬主任說:「不,說起來不好意思,是清華。最早是美國鬼子辦的學校。說
起來真是不好意思,當時就想考高分,結果就考了高分。當時還自命清高,現在
想想,真幼稚。我真是要好好改造思想。」

  張政委說:「都是為人民服務,你也不要總是自責。好了,先請示一下上級
黨委的意見再做決定,馬文亮是李司令的走狗,平時就很狂妄,這次我要扒了他
的軍裝,讓他蹲監獄。」

  對這位戰鬥英雄的批鬥會連續開了三天。這可能是當時最文明的批鬥會了,
沒人朝他吐口水,沒人上台抽他的耳光,也沒人讓他擺噴氣式,只是讓他把軍帽
脫掉,念檢查。根據後來人們回憶:他軍帽上的那顆紅五星,對俺們還是有些震
攝作用的。

  隨後馬文亮被停職檢查,關了禁閉,等候上級的處理。

  田雨的命運更悲慘了。本市最大的造反派組織「紅縱」正式接管了田雨。成
立了「揪國民黨特務田雨小分隊」。

  造反派為了尋找更隱蔽更便於迫害田雨的場所,多次變換關押地,先是醫學
院的宿舍,後來是鐵路局的招待所。,對她的審查,批鬥,體罰,成了家常便飯
的事。

  他們逼她承認是國民黨特務,靠美色贏得了李司令的歡心,她嫁給大她二十
歲的李司令是別有用心,其真正目的是竊取國家機密。

  小分隊對「頑抗到底」的田雨,採取了極其卑鄙的手段。審訊她的人換成幾
個英俊挺拔的小伙子,他們一邊審訊她一邊對她進行性騷擾,如讓她擺噴氣式姿
勢低頭人罪時,有人用手摸她兩腿之間的私處。

  雖然是隔著褲子用手磨蹭她的陰部,但是同樣能打擊田雨的囂張氣焰,半個
小時左右,田雨就面如桃紅,表情激動,不停地扭動腰枝和屁股……

  旁邊有人笑罵著:「還說你不是國民黨女特務?都騷得屁股亂晃了。」

  有一次,在把田雨鬥得屁股又搖晃時,進來一個中年男人,他是造反派裡的
醫生,對他們說:「嘴巴沒毛的小崽子們沒經驗,看老子的。」

  他的大手在田雨的陰部上摸了幾下,就死摳住一點不鬆手,另一個手指捅她
的肛門……

  「哎呦……停下……嗯……嗯……啊……不要再弄……」田雨嘴裡不停地浪
叫。

  「舒服嗎?反動軍閥的小老婆?」

  那醫生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她的呻吟聲也愈發的高亢了:「哦哦……不要……啊啊……那麼使勁……我
要死了……哎唷……」

  忽然田雨跪倒在地,癱軟地躺下,醫生拎住她的一隻腳,往高舉起,大伙驚
訝地發現田雨兩腿之間的褲子濕得一塌糊塗。

  眾人狂笑:「田雨小穴裡流蜜啦!……春豬!賤貨!」

  田雨摀住臉羞恥地痛哭起來。

  醫生拿著廢紙擦著手指,得意地說:「讓你再頑抗到底,不老實交代,過些
日子把你調教成母狗,玩死你。」


          (八)

  那天,馬小眺蹲在牆上看食堂的大師傅殺豬,聽見劉夜壺在叫他,馬小眺沒
理他。可是,劉夜壺幾下就爬上牆來,他坐在馬小眺的旁邊,開始對馬小眺笑,
那笑容裡有明顯討好的意思。

  馬小眺知道劉夜壺喜歡李愛華,那是他的早戀。劉夜壺總是想從他這兒打聽
點李愛華的事兒。

  「送你個眼鏡。」劉夜壺從書包裡掏出一副金絲邊的太陽鏡遞給馬小眺,
「是我在抄一個資本家的時候偷的。」

  馬小眺帶上太陽鏡看了看太陽,又看了看遠處的樓房,說「嗯,好東西」。
然後就想朝牆下跳。

  劉夜壺突然拉住他的手說:「李愛華最近不理我了,你幫我問問她,我做錯
什麼了?上個星期我還幫她抓了一隻野兔子,她還挺高興的,這兩天她不知道又
怎麼了?知道嗎?我為她睡不著覺。」

  馬小眺笑起來,說:「好,我問問她。」說著又想朝牆下跳。

  劉夜壺又把他拉住,說:「你會手淫嗎?」

  馬小眺的臉紅了,裝著不懂得樣子,看著他,說:「你什麼意思?」

  劉夜壺笑了,說:「什麼時候我教你。」

  「我才不讓你教呢。」

  劉夜壺:「哎,真是舒服啊,那天我擼著雞巴,突然噴出一股黑水水。」

  「啊?一股黑水。我的咋是白色的?」馬小眺急忙問他。

  「哈哈……露餡了吧。還說不會手淫?」

  馬小眺從牆上跳了下去。「劉夜壺你個雜種,敢耍我。」他罵完就跑了。

  第二天,馬小眺,劉夜壺,李愛華他們十幾個紅衛兵去抄家,這家的主人原
來是國民黨的上校軍官,一九四八年底他率部起義。

  馬小眺和李愛華在主人的書房裡翻箱倒櫃,找他通敵的證據。李愛華拿著一
本叫《魯訊全集》的書邊看邊說:「你知道什麼是剋夫命嗎?」

  馬小眺搖搖頭,李愛華說:「剋夫,就是那個女人總是把自己的丈夫搞死,
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她的丈夫總是一個個地死,有一個死一個,有十個死十個。」

  「這麼厲害,你以後會剋夫嗎?」馬小眺大膽地問她。

  李愛華笑了,她的臉上顯得那麼晴朗:「誰知道呢?也許哪個男的真的想和
我好了,他就得死。」說完她高興地笑起來。

  馬小眺從箱底裡找出一張大照片,是主人身穿國民黨上校軍裝的半身像。馬
小眺讓李愛華過來看。

  李愛華說:「你說國民黨軍裝和共產黨軍裝哪個好看?」

  馬小眺說:「你說呢?」

  李愛華說:「你說。」

  馬小眺說:「你說吧。」

  李愛華說:「還是你說吧。」

  他們倆都笑起來。

  李愛華說:「你反動。」

  馬小眺說:「你反動。」

  就在他們說笑的時侯,劉夜壺進來對馬小眺說:「你出來,我有事找你。」

  到了客廳,劉夜壺悄悄問他:「我讓你問李愛華的話你問了嗎?」

  「我忘了,要不你自己去問她吧。我說不出口。」馬小眺朝劉夜壺擠了下眼
睛。

  「操你媽!」劉夜壺火了。

  馬小眺先是一愣,猛然抬起手來朝劉夜壺臉上給了他一拳。劉夜壺捂了一下
臉,接著朝馬小眺撲過來。他們倆抱著,一直滾到了地上,他們互相廝打著,叫
罵著,最後當被大家拉開時,他倆的臉上竟然都是血。

  不知是誰說了一聲:「馬主任來了。」

  馬主任進來很生氣地說:「你們連抄家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還打架?」

  當他仔細看清楚馬小眺和劉夜壺時,臉上出現異樣的表情,對身邊的人說:
「你們先出去,我和他們談談。」

  「馬主任,是他先打我的。」劉夜壺說。

  馬主任說:「閉嘴,我還沒問你呢。」劉夜壺低下了頭。

  馬主任問馬小眺:「他說你什麼了?」

  馬小眺看著馬主任說:「他說操你媽。」

  馬主任像是挨了罵一樣被激怒了。「你是這麼說的嗎?」

  劉夜壺說:「馬主任,我沒有說操你媽,是說操他媽。」

  馬主任一拍桌子,吼道:「操誰媽也不行!」

  他倆都沉默著。

  馬主任想一想,對劉夜壺說:「你先回家去,寫檢查,要寫得深刻,要觸及
靈魂。」

  劉夜壺朝外走,到了門口,突然轉身回頭,說:「馬主任,靈魂是啥?」

  馬主任想說什麼,憋了半天:「你先不要管靈魂是什麼,先回去寫檢查。」
劉夜壺委屈地走了。

  馬主任卻對馬小眺溫和了許多,他說:「你坐下,你是叫馬小眺嗎?」

  馬小眺點頭。馬主任開始抽一支煙,然後問他:「你媽媽好嗎?」馬小眺一
愣,馬主任竟然會問我媽,他心裡有鬼。

  馬主任看著他,似乎在等待回答。馬小眺說:「不知道。」

  馬主任停了片刻,又問:「你媽媽最近在設計什麼?」

  馬小眺想起來媽媽每天設計的圖紙,說:「雷達。」

  馬主任說:「你長得像你媽,不像你爸爸。你以後不要跟著他們瞎鬧,要多
讀書,多學習,要像你媽那樣做個對國家有用的人。」

  馬主任狠狠抽了兩口煙:「我說的你聽見了沒有?」

  馬小眺點了點頭。

  「你回去吧,對你媽說馬主任問她好。」

  馬小眺出去時,劉夜壺竟然還沒有走,他對著馬小眺笑,顯然他不是個記仇
的人。馬小眺也忍不住地笑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馬小眺問他媽,在英語中靈魂這個詞是怎麼發音的。

  馮楠脫口而說:「Soul,怎麼了。」

  馬小眺又說:「是什麼意思?」

  馮楠認真看著兒子:「我不好說清楚,我要想想再告訴你。」

  馬小眺突然想起了什麼,對媽媽說:「媽,馬主任今天讓我問你好。」

  馮楠的臉瞬間就變得不自在了。她看看兒子說:「嗯,好,你吃飯吧。」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2-5-18 11:49 編輯 ]
2008-1-27 2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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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文革中1968年,在某省軍區大院發生過的事,在那個喪失人性的年
代發生了太多瘋狂的事情,這裡記錄了兩家正直的人慘遭迫害的事情。在荒謬的
歲月也有真摯的友誼和人性善良的表現,少男少女的愛情以及母子情深是筆者寫
作的初衷所在。

  作者儘量避免了政治成分,以免被刪除。寫了一個開頭才發現自己實在是自
不量力,文革色文很難寫,後悔中……
===================================


作者:魔法兔子 (oneal1234)


                (九)

  晚上,馮楠穿上了小翻領制服,新高跟鞋,在鏡子前面來回照了照。鏡子中
的她氣質高雅,莊重而顯風姿。

  馬小眺想爸爸不在她穿給誰看呢?

  馮楠出門時,讓馬小眺早點睡覺。她態度和藹,剛梳過的頭有些濕。

  馬小眺問:「媽,你幹啥去?」

  她說:「有事。」

  馬小眺故意裝著沒有看她穿的高跟鞋,但是,那鞋像是月亮一樣地閃著光。

  馮楠說:「媽媽一會兒就回來。」

  他點頭。

  當她一出門,馬小眺就立即伏在了窗前,看著她朝軍區機關走去。他也下了
樓,並遠遠地跟在她的身後。

  在昏暗的路燈下,他看見媽媽修長的身影正在搖晃,在夜色裡別人是不會注
意她穿著新高跟鞋的。

  高跟鞋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說明馮楠已經上了二樓,朝樓盡頭的某個角落走
去。

  他跟著上了二樓看清楚媽媽敲得是哪扇門,匆匆下樓。

  他像貓一樣迅速地爬到老榆樹的三叉樹幹上,騎在樹幹上,撥開茂密的樹
葉,他看到了一米遠處的那個窗戶正對著他。他朝窗戶裡面望去,驚呆了:馬主
任與母親馮楠在窗內明亮的日光燈下,他們的臉上充滿著喜悅。馬主任的臉上始
終有著笑容,兩隻眼睛顯得很是明亮。

  馬主任給馮楠剝著橘子,並不把橘子皮去掉,他的手指絕不挨著裡面的橘子
瓣,而是拖著橘子皮,把橘子瓣留給馮楠去拿。

  馬主任這麼講衛生,馬小眺吃了一驚。因為媽媽經常為這事與爸爸吵架,可
是父親仍然做不到這一點,連便後洗手也做不到。

  馮楠接過橘子,掰了一片放進嘴裡。馬主任看著她吃,顯得很開心。

  他們在講馬文亮。馮楠坐在長沙發上,馬主任有意識地坐得離她很近,最
後,幾乎要挨著馮楠了。

  馬小眺這一生都不願意看到的事情終於發生了:馬主任一隻胳膊摟著母親的
腰肢,另一隻手在撫摸她的胸部。母親一點都沒有反抗,只是不停地述說。

  馬小眺的臉色緊張地蒼白起來,看著窗戶裡面一動不動,就好像稍微一動就
就會掉到樹下去。

  馬主任似乎想起了什麼,把手從馮楠的衣服裡抽出來,他走到了窗前。他朝
外看了看,就是這一刻,馬小眺覺得自己的目光與他碰到了一起,他們互相凝視
了約有好幾秒。馬小眺以為他要跟自己說話了,可是,馬主任只看到了黑夜與窗
外茂密的樹葉,他不會想到馬小眺就在黑夜裡的樹上窺視著他們。

  馬主任的目光離開了窗外,他對馮楠說了句:「小楠,脫吧。」

  馮楠羞澀地慢慢脫去了外套,襯衣,勻稱的身體只剩下背心和褲頭。馬主任
把她推到牆邊親吻她的臉,馮楠的頭左右擺動,不與他接吻。

  馬主任把大手伸進她的褲頭,在裡面摸索。馮楠的俏臉通紅,一雙漂亮的大
眼睛變得朦朧起來……

  馬主任扒下了她的褲頭,露出兩條修長大腿之間的黑森林。馬主任扶著她的
髖部,把大雞巴頂在她兩腿之間的柔情處摩擦著。馮楠伸出雙手抓緊他的雙肩,
把他拽近自己……

  馮楠背靠著牆,抬起一隻腳踩在沙發扶手上,以金雞獨立之姿式迎接他的進
入。

  馬主任的大雞巴只插入一半,已經讓馮楠春心蕩漾,她仰著頭,低低呻吟,
臀部隨著動作一挺一挺的。

  馬主任渾身使勁一連幹了她三百下。馮楠的叫聲帶著哭音,她的長發擺動,
胸部起伏著,纖細的手指緊緊抓住他的胳膊。

  忽然,她的身子發軟,向下坐去……

  馬主任把她托起,讓顫抖著的馮楠站著休息一會兒。他微笑著說:「我最喜
歡聽你的叫床聲,就像歌劇一樣動聽。」

  馬主任又讓她彎腰雙手撐地,撅起雪白的屁股,他把油光光的大雞巴再次插
入馮楠的體內,那是像公狗操母狗一樣的姿勢。

  馬主任一邊操她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三百多下的進攻,把馮楠幹得由低哼
變成尖叫,粗大的雞巴在她濕滑的陰道里衝擊著。突然,她不叫了,任他騎在自
己屁股上抽插,馮楠昂著頭,媚眼如絲,身體不住痙攣,她又一次陷入高潮。

  馬主任把雙膝跪地的馮楠拽起來,把她摁在長沙發上,抬起她白皙的大腿繼
續幹她,他一邊幹著馮楠的肉穴裡,一邊把手伸到她胸前揉著她的乳房。馮楠上
氣不接下氣地嬌喘呻吟,屁股下面濕了一片。

  汗水從馬主任的頭髮裡往下淌,十分鐘後馬主任長嘯一聲,在意亂情迷的馮
楠體內開始射精。

  氣喘噓噓的馬主任從她身上爬起來,馮楠趕緊蹲在地上,叉開雙腿讓精液流
出來,等了有半分多鐘,乳白色的濃精緩緩流出,「嘀嗒嘀嗒」地掉在地板上,
足有半頁紙大的一片……

  馮楠站起來,接過馬主任遞來的白毛巾,在陰部上仔細擦拭著。

  馬小眺靈活地爬到下面的樹叉上,抓住旁邊的樹枝,像猴子一樣搖盪著,蹦
到樹幹上,滑下去跑了。

  兩人穿好衣服坐在沙發上誰也不說話。馬主任走到桌子前拿起了一個好看的
罐頭盒,上邊有彩色的商標,顯得十分奢華。他給她沏了一杯奶粉,遞給坐在那
裡的馮楠。

  馮楠看了一眼,搖搖頭。

  「你瘦了,喝了它。」馬主任低聲說。她接了過去,呷了一口。

  馬主任又回到桌子前從抽屜裡拿出幾本厚厚的日記,坐在她身邊,翻著讓她
看,並用低音輕聲地誦讀,馮楠聽著,忽然用手背遮著嘴,嫵媚地笑了。

  馮楠進家時,馬小眺裝著睡著了。她輕輕地走過來,站在他的身邊,看了一
會兒,然後她回到了自己的屋裡。

  馬小眺就是在那時候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漸漸流出眼淚的臉。淚水裡蘊藏著
對母親的悵怨與茫然。

  一個絕望的孩子是可怕的,在今天,他可能去吸毒,會突然出走,並反叛地
寫下我X你媽,X你姥姥,X寶馬汽車,X豪宅,X次貸危機,X微軟黑屏之類
的歌詞,因為他們有X的東西,他們可以隨便X。可是,那個孩子不同,能夠隨
便X對他來說是太奢華了,想也不敢想。

  但是,一個孩子的絕望是可怕的。即使他是那個時代的孩子。

  早晨七點多鐘,一臉殺氣的馬小眺出了家門,朝馬主任的辦公室走去。剛走
進機關樓門口,又感到不對。他衝進廁所,他記得裡面有一截破鐵管,是換水管
時扔在那裡的。他抓起了它,就朝馬主任的辦公室跑去。

  他站在主任辦公室門口,用腳踢了一下門。門開了,馬主任的腦袋探了出
來。他舉起鐵管,朝馬主任的頭上打去。只聽「唉呦」一聲,他看到有血濺了起
來,那血的顏色分外好看。

  馬主任捂著頭,一下有些慌亂,他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當馬小眺再次舉起鐵管時,馬主任似乎有了反應,他躲過了這一次打擊,一
把抓住鐵管,狠狠地從他手中奪過去。然後,他用另一隻手把馬小眺抓住。馬小
眺感到自己不是他的對手,等待著馬主任的報復。

  馬主任看著他,眼裡充滿了殺氣,馬小眺也瞪著他,內心充滿了仇恨。

  馬主任顧不上擦頭上流下的血,他說:「你先回家去吧,不許對任何人說這
件事。」

  馬小眺愣了,以為自己聽錯了,現在鐵管在他手上,他想這麼打自己都可
以。

  馬主任再次說:「你快回家去。」

  馬小眺開始後退,驚慌地看著馬主任,轉身跑了。

  吃晚飯的時候,馮楠嚴肅地問馬小眺:「你今天為什麼打馬主任?」

  馬小眺一愣,看著媽媽,說:「是馬主任告訴你的吧?」

  馮楠看著他,思索著:「你回答我的問題。」

  「因為我看見他欺負你了。」

  馮楠驚訝了,她的臉一下通紅,張開了嘴,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

  過了好一會,她說:「兒子,你為什麼那麼不懂事?」

  媽媽的語調溫和,這更加讓馬小眺傷心,這句話直到現在還經常迴蕩在他的
記憶裡,像是教堂的鐘聲一樣彼此起伏地綿綿不絕,有時又像花叢裡的蝴蝶,若
隱若現。

  兒子,你為什麼那麼不懂事?

  「你替馬文亮求情?」張政委揚起眉毛瞪著頭上裹著紗布的馬主任。

  「我希望您能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馬主任低聲說。

  「是不是因為馮楠?你是我最器重的人。不愛江山愛美人是成不了氣候
嘀。」張政委用紅藍鉛筆敲著桌子說。

  馬主任筆直地站在那裡不作聲。

  「你也四十多歲的人了,為什麼不結婚?何必把自己搞得那麼苦。上次我給
你介紹的李老師哪點配不上你?」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馬主任說。

  「怪事,關了燈女人還不都一樣?關於馬文亮的事情,你先讓政治部拿個處
理意見,我看看再說。」張政委不滿意地看著他。

  根據後來人們回憶:在學習班的馬文亮在得知自己又可以穿軍裝時,激動得
熱淚盈眶,直呼喊口號。

  他被降職到西水縣看軍糧庫。戰友們聽說後,笑稱他是「西糧太守」,他不
以為然,臉上產生了像革命烈士就義前的微笑,他說:「我要為文化大革命奮鬥
一輩子。」

  馬文亮回來了。

  他穿著軍裝走在軍區大院的路上,他走著,一上一下很有彈性,他還是那麼
朝氣蓬勃,好像早晨八九點鐘的太陽,希望全都寄託在他的身上。

  他向機關主樓走去,那座淡黃色的山字形大樓,俄羅斯式的人字屋頂,是用
綠色的鐵皮搭起來的,有些像是一個穿著黃色大衣的人戴著一頂綠帽子,他的老
婆被人睡了,他仍然神氣活現地站在那兒。

  在快走到主任的辦公室門口時,馬主任從裡面出來了。馬文亮主動向他伸出
手,馬主任猛然看到馬文亮,顯得有些緊張,他被動接受了握手,他渴望盡快結
束握手。但是,馬文亮似乎不肯,還是緊緊地握著馬主任的手,他的微笑後面藏
著殺機。

  馬主任說:「要不要進去坐坐?」

  馬文亮說:「好。」說完他就主動推開了門,就像進自己家一樣地走進去。

  馬主任有些猶豫,被動地跟了進去。

  馬文亮審視著這間屋子,他四面尋找著什麼,也許是在找床。但是,讓他失
望的是裡邊竟然沒有一張床。他不知道,那對清華老畢業生做愛是不用床的。

  馬文亮回頭冷冷地看著他,說:「謝謝你。」

  馬主任說:「不用謝。是我應該做的。」



                (十)

  田雨的告狀信是控訴本省最大造反派「紅縱」的司令張興國,他曾經是田雨
丈夫李司令員的辦公室主任,後來轉業到地方工作,68年文革開始後他率先造
反,成立了人數多達10萬人的「紅縱」,開始了有組織有計劃地迫害廣大干部
群眾的罪行。

  在文革中期的清查「五·一六」反革命運動中,許多無辜的人蒙難,一些人
因刑訊逼供致死致殘。更加駭人聽聞的是軍區李司令員就是被扣上「反動軍閥」
的帽子活活打死。

  張興國親自領導審訊田雨的工作,參與迫害田雨的人都是他的心腹成員。工
作組每天都要把對田雨的審訊工作上報給他,以便讓他更好地指導下一步工作。

  張興國這樣做,除了對田雨的打擊報復以外,更是因為垂涎她的美色。他通
過這種手段已經蹂躪了幾位美貌婦女。

  造反派為了尋找更隱蔽更便於迫害田雨的場所,多次變換關押地,先是醫學
院的宿舍,後來是鐵路局的招待所,最後是化工廠廢棄的試驗樓。總之是不能讓
別的單位插手這件事,關押地點嚴格保密,除了少數幾個造反派頭子和「工作
組」成員外,誰也不知道田雨的下落。

  對她的審查、批鬥、體罰,成了家常便飯的事。他們逼她承認自己是國民黨
特務,是她靠美色贏得了李司令的歡心,她嫁給大她20歲的李司令是別有用心
的,其真正目的是竊取國家機密。

  田雨對自己被誣為國民黨特務是異常憤怒並堅決對抗。

  經張興國同意,小分隊對「頑抗到底」的田雨,採取了極其卑鄙的手段。審
訊她的人都換成幾個年輕的小夥子,他們一邊審訊她一邊對她進行下流的動作,
如讓她擺噴氣式姿勢低頭人罪時,會有人用手摸她兩腿之間的私處。

  儘管田雨正色痛斥他們的無恥行徑,拚命反抗,但是一個弱女子哪能抵抗住
一群流氓的進攻,很快被制服……

  雖然是隔著褲子用手磨蹭她的陰部,但是同樣能打擊田雨的囂張氣焰,半個
小時左右,田雨就面如桃紅,表情激動,不停地扭動腰肢和屁股……

  旁邊有人笑罵著:「還說你不是國民黨女特務?,都騷得屁股亂晃了。」

  有位被審察的女教授趁人不注意時割腕自殺了,造反派的人把田雨押去接受
教育,他們拿著棍棒對著女教授的屍體一頓亂打,直到把死者胃裡的食物都打得
吐出來。

  領頭的李輝指著田雨的俏臉咆哮:「你不老實交待,這就是下場。」

  在大寒天裡,田雨脫得只剩內衣,在囚室與工作組的男人跳舞。被批鬥一天
的她早已疲憊不堪,卻還要逼迫與他們跳貼面舞,稍微不認真就會有人踢她的屁
股,直到她精疲力竭,站在那裡也能睡著的地步。

  有次她又睡著了,抱著她跳舞的李輝偷偷親吻她的臉,一隻手伸進她的小背
心裡撫摸她豐滿的乳房,她猛然驚醒,痛斥他的流氓行徑。

  旁邊坐著的人發出一陣狂笑。「啪」,武裝帶抽在田雨的身上。

  「啊」,她疼得尖叫。

  「快跳舞!」

  一個性格倔強的女人,被單獨關押一年中,遭受如此的虐待和迫害,她怎麼
能不意志崩潰?

  連續十多天的疲勞戰終於分出了勝負,那天田雨趴在李輝的肩膀上睡著了,
李輝盡性地摸了她的乳房,然後小心翼翼地把手伸進她的內褲,滑過光滑的小
腹,茂密的陰毛,最後摸在她的小穴上,緩緩地揉著她的陰唇,不一會裡面滲出
了蜜汁。

  李輝衝著18歲的弟弟李斌使眼色,李斌會心一笑,上前慢慢把緊繃在田雨
屁股上的粉色尼龍內褲脫了下來。手從兩側摁住她的屁股,挺立起來的雞巴往她
的屄縫裡塞進去,輕輕地頂著潮濕的陰唇,龜頭被肉穴慢慢吞食進去,他用力一
挺,肉棒插進濕滑的肉穴裡。

  田雨「嗯」了一聲,皺皺眉頭,咕嚕說了一句:「我沒反對5·16運動,
我要告你們。」說完又繼續睡去。

  李斌嚇得大張著嘴,不敢再抽插,雞巴在那裡插著不敢動。如果張興國知道
了他未經同意就強姦了田雨,後果將是萬劫不復。

  他一點點把肉棍從緊夾著的陰道里拔出來,用手把肉棒上面的淫水擼去,溜
走了。

  夜色中,一輛黑色的伏爾加轎車駛進院子,張興國領著兩個造反派女幹部走
下車,他揮手向工作組的成員致意。

  帶著手銬的田雨被兩個女幹部押著走出了房間,走在狹長的走廊裡。那條狹
長的走廊像墳墓一樣黑暗,白天也要點著燈。空氣中散發著一股霉味,那是木製
材料開始腐朽的味道。

  田雨臉色慘白,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緊張地環顧四周,丰韻的身影透出了猶豫
和不情願。她走著,高貴而寧靜,只是她的屁股過於豐盈,沖散了一些憂愁。

  走廊的盡頭是間沒有窗戶的屋子,屋頂點著兩支大瓦數燈泡,刺眼的光亮讓
人眩暈,有些喘不過氣來。

  對田雨的「婦科檢查」就在這裡開始了。

  田雨被脫去了長褲和褲衩,帶著手銬躺在產床上,兩條腿大叉開放在兩側的
扶手上。

  兩個女幹部用皮帶扣把她的小腿固定好。用熱毛巾、香皂給她洗了下身,然
後用鋒利的刮鬍刀給她剃光陰毛。

  一個女幹部鬆動繩索,從屋頂上垂下三米寬的白布一直落到她的腹部,把她
的視線擋住。

  「現在開始給你消毒。」帶著白口罩的女幹部說。

  田雨一臉茫然地看著天花板,點頭。

  這時穿著白大褂,帶著口罩的張興國像幽靈一樣從外面走進來,田雨一點都
沒發覺屋子裡進來了個大男人。

  張興國蹲在田雨兩腿之間,看著她那豐隆高凸的小穴,開始用兩支鵝毛輕輕
地在她陰唇縫上滑動。

  「唔」田雨低哼一聲,臉上泛起紅暈,表情有些難受。

  「現在給你用器械清理陰道,會有些不舒服,你要忍著。」女幹部在一旁
說。

  張興國掏出一支大號鋼筆,用光滑的筆端,劃開她的兩片小陰唇,對著陰道
小孔,旋轉著筆身,往裡插入……

  「嗯,疼。」田雨被那隻大號鋼筆戳到了子宮口。

  大號鋼筆輕輕地在她陰道里抽插著,田雨咬著下唇使勁忍著不發出呻吟。大
號鋼筆拔了出來,又捅進去,不一會,筆桿就濕漉漉了,淫水在她陰道口周圍流
淌著。

  張興國用筆頭撥弄她的粉色小陰蒂。

  「嗯,嗯,不要……」田雨終於發出了聲音。

  大號鋼筆繼續快速撥弄她的小陰蒂。

  「唔……不要……」田雨一邊搖頭,一邊用手抓住烏黑的頭髮。

  「忍住點,一會兒就好。」女幹部說。

  「啊……哼……哼……」田雨的大腿繃得很緊,屁股上下抖動,「你要堅持
住。考驗你的時候到了。」

  「啊……停下……停下……啊……啊……」突然從田雨的小陰唇裡噴出一股
透明的液體。

  「你來高潮了是吧?」一個女幹部關心地問。

  額頭上冒汗的田雨點頭,說:「你們不要再這樣弄了。我受不了。」

  「那可不行。上級安排的任務要完成。你是不是熱呀?給你涼快,涼快。」
女幹部把她的上衣、襯衣都解開。她的背心被推到胸口以上,兩隻手揉著她飽滿
的乳房。手指撥弄著她早已立起的小奶頭。

  田雨搖著頭,用哀求的眼神望著那女幹部。

  張興國用手指捏著兩片濕淋淋的小陰唇,輕輕掰開,把大嘴巴貼在她的小穴
上開始吸著。

  「嗚……嗚……不行……快拿開。」田雨一邊喊,一邊擺動著屁股。

  張興國的大嘴巴「吱吱」地吮吸著田雨的小穴,鼓起的舌頭捅進她的陰道
口。

  「嗯……嗯……」田雨把綁在頭頂的手緊握住,漲紅著臉,忍受著舌頭一下
一下地侵入。

  「啊……停下……不要再弄了。」她腰部一陣亂搖,渾身顫慄不停。

  張興國站起了身,脫下褲子,掏出向上翹起的大雞巴。把她的光屁股往前拖
了拖,大雞巴捅進她的陰道,開始使勁幹她。

  「唔,不要,哼哼……啊……」田雨被強烈的快感刺激得分不清東西南北,
瞬間陷入無力自拔的境地中。

  一口氣二百多下地猛幹讓田雨迅速高潮了。她哭叫著,渾身痙攣,屁股不停
地抖動,淫水流濕了屁股縫。

  「哈哈,你真是騷啊!」張興國摘下口罩,一把掀起了白布,看著田雨淫蕩
的樣子。

  田雨驚呆了,「張興國你這個王八蛋!?你怎麼敢強姦我!」

  她掙紮著想爬起來,可是自己被綁得不能動。只能用最惡毒的語言罵著強暴
自己的統治者。

  張興國無恥地笑了笑,下面繼續動作,用最猛烈的侵犯來回應最惡毒的謾
罵。

  她的面龐痛苦著扭曲著,張興國用力幹著她的陰道,「呱嘰,呱嘰」不停地
響。

  不一會,田雨由叫罵變成了低低地呻吟,性慾把她出賣了,她流著淚被動著
接受一切。

  產床「嘎吱嘎吱」地作響,田雨痛苦的呻吟聲越來越急促,面紅耳赤地來回
搖擺著頭。

  張興國兩隻大手各握住她的一隻豐滿的乳房,揉搓擠捏,彷彿要擠出乳汁似
的,他的大雞巴每一次都是盡根而入,衝開她的兩片陰唇,直抵子宮口,身體跟
她得屁股撞擊時發出「啪啪」的聲音。

  「啊……啊……不要……啊……」她爬上了性慾的頂峰,肩膀以上皮膚變得
粉紅,表情十分亢奮,渾身打顫著,大口喘著氣,胸部一挺一挺的,像傷寒病人
一樣。

  「反動軍閥的小老婆,很舒服吧?」張興國繼續猛幹著她,不理會她的尖叫
聲……

  她的兩隻光腳繃得很直,腰身弓起,身體在抽搐,兩個乳頭硬硬地立起。在
意亂情迷中,她一次又一次地達到高潮。

  突然,張興國嚎叫兩聲趴在她身上不動了,開始在她體內射精。

  他緩慢拔出大肉棒後,看見白花花的精液順著她的屁股蛋子流了下來。

  過了一陣,傳來了田雨嚎啕大哭的聲音。

  「淫婦哭個屁!今晚讓你舒服個夠。」張興國的兩根手指深深陷入她濕熱的
小穴裡,使勁抽插著。

  「啊……啊……」田雨又開始盡情地呻吟,她的屁股使勁向上抬著,那兩根
手指被她的陰道緊緊箍住……

  混著乳白色精液的淫水源源不斷地從陰道口溢出,很快流濕了她的整個大腿
根部。

  張興國抽出手指,看見她眼睛裡滿是屈辱的淚水,圓潤的屁股依然抖著,兩
腿之間濕漉漉的一片……

  「你不過癮吧?接著搞下面。」張興國用大號鋼筆抵住她的小肛門,「噗」
的一聲,捅到深處。

  「啊!不……」田雨一聲慘叫。

[ 本帖最後由 18v18v 於 2011-10-8 10:48 編輯 ]
2011-10-8 10:4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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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4
作者 : 魔法兔子


               第十一章

  中午吃飯的時候,馬小眺想起了一件事,問他媽媽:「院子裡的瘋老頭說毛
*席不可能活一萬歲,是真的嗎?」

  馮楠聽他一問,臉色突然變了,她提起筷子就朝他的頭上狠狠地打了一下,
速度太快讓他反映不過來,她說:「我怎麼知道?」

  他被打得很疼,看著母親驚恐的眼神。他沒想到這樣的問題能引起媽媽如此
強烈的反映,她打得太狠了,就好像自己不是她的親兒子。

  他捂著腦袋,呲牙咧嘴,想讓她看看自己有多疼。

  馮楠最終接受了兒子的撒嬌,她摸著他的頭沉重地說:「今後,在任何地方
都不能問這樣的問題。聽見了嗎?」

  他不說話。

  馮楠提高了聲音:「聽見了嗎?」

  他看著媽媽猙獰的眼神說:「聽見了。」

  馬小眺風捲殘云般把兩個玉米面窩頭和一碗看不見油星的酸菜炒粉條吃完,
一抹嘴,就跑出去玩了。

  「嘿!馬小眺」。披著破麻袋片蹲在垃圾堆上的瘋老頭衝他怪叫。

  「幹啥?」他停下腳步。

  「把你家爐台上烤得香脆的玉米麵餅子給我吃一個,我就告訴你人為何不可
能活一萬歲,連二百歲也不可能。」蓬頭垢面的瘋老頭嬉笑著說。

  「我才不要聽你講這個。」他從口袋裡掏出兩個烤土豆遞給瘋老頭,然後跑
掉了。

  「真是個仁慈的孩子」瘋老頭吃著烤土豆說。

  下午馮楠要去靶場檢查雷達系統的數據,她穿上了綠色的軍裝,領章是那麼
鮮紅,從鞋櫃裡拿出了軍用球鞋可是找不到白色襪子,她翻遍了衣櫃也沒有。

  她徑直來到兒子的房間,從他的枕頭底下找到了那雙被蹂躪過的襪子,襪尖
處還有潮濕髮粘的東西,散發著青春荷爾蒙的氣息。

  這孩子可怎麼辦呀?馮楠陷入了深深的憂慮中。

  自從馬文亮被下放到西水縣看軍用倉庫,湯大昆就對馬小眺冷淡多了。「前
哨」紅衛兵組織的活動經常不告訴他,他們活動據點設在李愛華家,每天油印簡
報,四處張貼最高指示,偶爾去抄走資派的家。

  馬小眺坐在李愛華家的板凳上裁剪紅紙,湯大昆穿著一身合體的綠軍裝跑進
來,興奮的對大夥說:「報告大家一個好消息!

  紅縱的司令張興國要接見我們當中的代表。明天我,劉夜壺,李愛華三個人
代表大家去。」眾人一片歡呼。

  他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盒中華煙「這是張司令去北京參加文革會議帶回來的
紀念品,你們先嘗一隻。」

  湯大昆把那隻神聖的煙遞到李愛華面前『你先抽一口,鼓勵你勇於背叛反革
命家庭,爭取更大進步」。馬小眺聽劉夜壺說湯大昆最近在追求李愛華。

  李愛華的小手猶豫中接過那支煙,旁邊的人給她點著火,她輕輕吸了一口,
皺起了眉頭。趕緊給了旁邊的胖女生。

  胖女生沒抽,把煙舉過頭頂大聲說「李愛華抽過的煙誰要吸?」

  「我要!我要!給我!」男生們都在使勁伸長手。李愛華的臉一下羞得通紅,
她看著馬小眺,眼神有些興奮。

  劉夜壺一個魚躍撲了過去,一把奪過那根煙叼在嘴裡,深吸一口,一邊冒著
煙兒一邊說:「不要急,大家一個一個來。」

  「不要了,還是你自己抽吧。」其他人都在搖頭。

  馬小眺經常看見湯大昆騎著一輛綠色的摩托車帶著李愛華出去。

  他私下問李愛華「你覺得湯大昆人怎麼樣?」

  她說「人挺熱心的,最近幫我看見了我媽媽。」

  「你媽媽在做什麼?」馬小眺好奇地問。

  「我是從門外的窗戶上看見的,她在睡覺,沒有和她說上話。湯大昆和看守
我媽的李輝兄弟很熟,他說還會帶我去看媽媽。」

  馬小眺聽後覺得心裡酸溜溜的。

  李愛華看見他表情不大對勁,說:「我和湯大昆是一般關係」

  那天傍晚,他去李愛華家想找她聊一聊,結果家裡沒人,他在樓道門口徘徊
到七點多鐘,看見湯大昆和李愛華從遠處走來,他一下溜進了樓道黑暗處躲藏起
來。

  「你不要送了,快回家吧」李愛華對湯大昆說

  「我送你進家門。」

  「太晚了,不要了。」李愛華轉身上了樓梯。

  「哎,我想和你談談下次看望你媽媽的事情。」

  「你說吧。」李愛華停住了腳步,扭頭看著他。

  「還是進你家談,讓別人聽到不好。」

  「好吧」她猶豫地說

  湯大昆幾步來到她身邊,拉住她的胳膊匆忙上樓。

  馬小眺悄悄來到李愛華家的樓後面,這是棟四層樓房,五十年代蘇聯人設計
建造的。李愛華的家在三樓,他手腳並用扒著粗大的鑄鐵排水管來到三樓,她家
一扇窗戶朝外開著,屋裡面的燈已經亮了。

  他聽到裡邊有人在說話。湯大昆正一臉憂傷地對李愛華說著什麼思念。從他
的敘述中馬小眺漸漸聽明白了:他多次被李愛華拒絕,不管他為李愛華作了什麼,
都沒有把李愛華打動,他想抱李愛華卻被李愛華狠狠推開了。

  李愛華說:「你得走了,一會兒宿舍院要關大門了。」

  湯大昆說:「別急吧,我再呆一會兒。」

  「行了,我不聽你說了。」李愛華站起來,

  湯大昆說:「你不是說了嘛,我再領你去看你媽媽。你就多陪我一會兒。」

  他又去摸她的手

  李愛華摔開湯大昆的手,開始朝屋門的方向走,湯大昆追了過去。

  抱住她的腰想親她的臉,李愛華使勁掙扎,兩人在無聲地扭打。湯大昆把她
拖回來,壓倒在床上,

  李愛華咬了他的肩頭一口,湯大昆尖叫一聲,她爬起來向屋門跑,湯大昆沖
過去把她又拖回來,

  馬小眺看見兩人在床上翻滾中李愛華的上衣被掀起,露出雪白的肌膚。她體
力越來越不支,褲帶被解開了。

  李愛華開始哀求他住手。

  「我對你這麼好,你這個反動軍閥的狗崽子還這麼清高?老子今天就做了你。」
湯大昆惡恨恨地說。

  「快來人啊!救命!」李愛華大聲呼喊著。

  湯大昆把自己的髒手帕攥成團塞進李愛華的嘴裡,用身體壓在她身上,開始
往下扒她的白色褲衩。

  馬小眺一驚,內心有些混亂,一隻腳踩在窗檯的邊上,一隻手抓住那扇窗戶
框的外沿,準備跨到窗檯上去。從小就爬樹的他這算不了什麼。

  「湯大昆,你給我放開她!」他大喊一聲。然後縱身向窗檯上一跳,可是,
就在他抓住窗戶框縱身向窗檯上一跳時,那扇窗戶被他拽了下來。

  他身體失去了平衡,在空中他又一次看到了月亮,發現它今天很圓,然後重
重地摔在了花池裡,立即昏了過去,在那一瞬間裡,他覺得自己如果能救了李愛
華,就是從今天起死了也值得。

  他很委屈,某種無邊的痛楚像水一樣漫過他的內心,然後覆蓋了他的全身。
他很快地醒了過來。

  睜開眼,看見了湯大昆正驚訝地扒在三樓窗戶上看著他。  馬小眺本能地
想站起身,但是他動不了。

  馬小眺微微扭頭,發現李愛華蹲在他身邊,她的臉在月亮的照耀下顯得有些
慘白。

  他輕輕問了一句:」愛華你沒事吧?」 再次疼得昏了過去。

  當他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病房裡,身旁站著媽媽和李愛華,他的一條肋
骨摔斷了。

  " 你爬到樓上究竟想要幹什麼?你這樣會毀了自己的,真是愚蠢。」 媽媽
語重心長地說。

  「我們是工人和農民,勞動群眾的大軍,大地本來屬於人民,哪能讓寄生蟲
安身。

  吃我們肉的有多少人!這些烏鴉和禿鷹,─旦被消滅乾淨,太陽永遠放光明。
「他開始唱國際歌。

  「別唱了,行嗎?」媽媽顯得有些不耐煩。

  馬小眺對李愛華說:「你也覺得我那樣很愚蠢嗎?」

  李愛華說:」我想你不但不蠢,還像個英雄。」

  馮楠愕然。

  也許是英雄這個詞深深地刺激了他,竟讓他在一剎那間那麼傷心,他用毛巾
緊緊摀住臉哭了起來。

  馬小眺在家裡休息了兩個月,李愛華每天都來看望他,尤其讓他高興的是湯
大昆把紅衛兵和油印機都從李愛華家撤走了,他倆也被「前哨」紅衛兵組織開除
了。

  和顏悅色的馮楠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條走進來,李愛華跟在她的後面。嘖
噴!菠菜,蔥絲,翡翠似的嫩綠嫩綠,簇擁著一隻鮮黃鮮黃的荷包蛋,猶如碧波
中的一輪太陽。香油珠兒,一顆顆,晶瑩閃爍,一如夜空裡迷人的繁星。

  馬小眺受寵若驚,直到媽媽把碗放到床頭櫃上,還不敢完全相信自己的眼睛。

  馮楠掀開他的毛巾被,溫暖的手伸進他的背心裡,仔細撫摸著他後背上的肋
骨。

  「恢復的很不錯」馮楠滿意地笑了

  她把手伸進衣服口袋裡,拉出一張兩元的鈔票,遞給他,說:

  「你不是愛吃虎皮花生嗎?兩元錢能買好多,你和愛華一起吃……我去上班
了」

  馬小眺抓起筷子,伏在碗上,狼吞虎嚥吃起來。很快,額頭和鼻尖滲出一層
細密的汗珠。他無意中瞥了李愛華一眼。

  她不聲不響地站著,凝視著他的碗,神情既羨慕又嫉妒。他心裡忽然覺得不
好受,放下了筷子。

  「愛華,你吃吧。」

  碗裡還有半個雞蛋,許多面條,蔥花和亮晶晶的香油珠。李愛華詫異地看著
他。或許,她想起了小時候經常來他家蹭飯吃,她總說她媽媽做的飯沒有馮阿姨
做的好吃……

  小眺吸口氣,把肚子鼓得高高的,用力擠出一個響亮的飽嗝,說;

  「你瞧,我撐得……」

  「這是阿姨專門給你做的。」李愛華小聲說。

  「不好吃。」他故作厭煩地一揮手。

  「怎麼會,聞著那麼香……」

  「不信,你嘗嘗就知道了。」

  李愛華走到門邊,扒著門縫向外望了幾眼,確信馮楠走了,走過來端起碗筷,
不客氣地吃起來,眨眼工夫,

  偌大的瓷碗空空如也。她放下筷子,伸出舌尖,舔著嘴角兒上的油漬,然後
拿白底蘭花的手帕擦嘴。

  「你多長時間沒有吃過雞蛋面條了?」他問

  「半年,或許更長時間,我媽媽的工資革委會只給我四分之一,糧票也只給
粗糧的……」

  他的內心被那些心酸的東西填滿了,猛地把李愛華攔在懷裡。

  李愛華先是恐慌地抬頭看了他一眼,而後便順從地偎在他胸前,靜靜的,一
動不動。

  「你那天晚上運氣不好。」她聲音細細的。

  「是的,咱倆運氣都不好。」他半飢餓狀態的肚子咕咕一陣鳴響。

  她忽然抽泣起來,低低的,十分傷情。她轉過身趴在他肩頭,削瘦的身子不
停地抖動,象狂風中的樹枝……

  愛華已經十六歲了,十六歲的女孩子是會想很多很多事情的……

  馬小眺和李愛華去了百貨商店,他沒有買虎皮花生,因為李愛華不喜歡吃,
他們買了汽水,瓜子。在回來的路上,他倆坐在木製的長椅上休息,看著遠處一
隊練習行進姿勢的解放軍,他們已經擯棄了蘇軍的操步特點,立正時不再下頜抬
高,走正步時不再踮著腳。

  「你長大了喜歡那樣的男人嗎?」他鼓起勇氣問。

  李愛華搖搖頭。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李愛華在沉思,輕輕地從背後把手伸過來,拉拉馬小眺放在她身邊的手。在
那之前馬小眺不知道一個女孩子的手竟然有如此大的感染力,他的手被她的手深
深地感動了,他緊緊握著她的手。李愛華沒有看他,只是像平時一樣地看著前方,
她的臉是紅潤的,光潔的,她漂亮的臉上閃耀著少女的神采,他幾乎能感到她的
呼吸,那是一種清爽而甜潤的氣息。

  黃昏的夕陽把暖暖的陽光灑進馬小眺的屋子,李愛華和馬小眺依偎在一起躺
在床上,她深情款款地凝視著馬小眺,然後一語不發的把臉靠了過來,漸漸閉上
了眼睛,馬小眺便深深地吻了她。

  他抱著她的背部,先吻了她的上唇後吻了下唇,輕輕的吸吮她的唇部,李愛
華的臉很紅像是在發燒,他輕輕吮吸著她的舌尖,她的嘴裡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刺激的馬小眺眩暈迷醉。

  「馬小眺出來玩。」劉夜壺在敲門。

  「我有事不出去。」馬小眺抬頭大聲說

  「那你開門讓我進去」劉夜壺在門外說

  馬小眺不理他。他又把李愛華摟在懷裡,親吻著。

  過了一會兒。「嘟嘟」窗戶玻璃被敲響

  「你們在裡面玩啥呢?讓我進去。」窗簾上印出劉夜壺晃動的腦袋。

  「讓他進來吧,怪可憐的」李愛華低聲說。

  「李愛華給我開門。」劉夜壺頑強地在窗戶外面叫喊。

  馬小眺生氣地下床去開門。

  劉夜壺像獵犬一樣進來了,他看見李愛華穿著荷葉領白襯衣紅裙子正坐在床
上嗑瓜子,兩隻小腳一蕩一蕩的。

  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雙筒望遠鏡給馬小眺看,「喜歡嗎?能從這裡看到後山頂
上的標語。」

  「喜歡。」馬小眺眼睛放出光彩,伸手要拿。

  劉夜壺馬上縮回手「這不能隨便給你,你要說句繞口令才行。」

  「什麼繞口令?」

  「表哥抱表妹,表妹抱表哥」

  李愛華笑了,跟著起鬨讓他說。

  馬小眺逃不過去了,只好按他的繞口令念了一遍。:「表哥抱表妹,表妹表
表哥。」

  李愛華仰身狂笑,露出潔白的牙齒,笑得小腿也蹺在空中,裙子下露出紅色
的三角褲。


               第十二章

  早晨馬小眺拿著鐵鍬到後院,有件事情一直讓他耿耿於懷,他要報復湯大昆,
他不能白白摔骨折。他用鐵鍬在花池下面挖出了一個包裹。

  撕開一層一層的塑料袋露出棕色的皮槍套,槍套上插著3發信號彈,這是他
從劉夜壺爸爸廠裡偷出來的那隻信號槍。

  他準備拿信號槍打湯大昆,在打他之前,他決定先上山實驗一下這槍的威力。
他費力的爬上軍區大院後面的山頂,把一發信號彈壓上了膛。他右手高舉信號槍,
模仿電影裡的英雄樣子高喊「同志們,衝啊!」

  「嘭!」一聲悶響,紅色信號彈騰空而起,直飛入雲霄。這只槍的後坐力如
此之大,震得他的手腕都痠疼。

  突然大地開始顫動,遠處天邊發出一道刺眼的白光,把大半個天空照得雪亮,
白色光芒持續了很長時間。

  「這是怎麼了?」馬小眺驚訝的大張著嘴。

  他完全沒有想到,此刻,我們偉大的祖國在西北沙漠試爆一顆300萬噸級
的氫彈。

  戰戰兢兢的馬小眺把信號槍藏在懷裡,匆忙跑下山,快到山腳的時候,從路
邊跳出兩個解放軍戰士,把馬小眺攔住了。

  他們從他身上搜出了信號槍。「跟我們到革委會走一趟。」。

  他們押著馬小眺快走到軍區大院門口時,看見劉夜壺和兩個革委會的幹部騎
著三輪摩托車出去了。

  後來馬小眺才知道劉夜壺繼續留在「前哨」紅衛兵組織的原因是要替李愛華
報仇,他要找機會收拾湯大昆。

  這天上午湯大昆到百貨商店買了四隻暖水瓶和一個陶瓷的毛*席半身塑像,
他雙手各拿兩隻暖水瓶,可是領袖塑像沒辦法拿,他突然靈機一動,找了根麻繩,
一頭綁在領袖的脖子處,一頭綁在自己的脖子上,把領袖塑像掛在胸前往家走。

  半路上正好碰見騎自行車的劉夜壺。

  「劉夜壺,我給咱們前哨辦公室買東西了,你快過來幫我拿。」他大喊。

  劉夜壺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他,掉轉自行車往軍區大院跑,劉夜壺一邊使勁
蹬車,一邊欣喜地說:「湯大昆你也有今天!」

  他一進大門口就對著值班室裡的人喊:「快去抓反革命!」

  兩個革委會的幹部跑出來發動三輪摩托車,劉夜壺跳上後座給他們帶路。

  馬小眺被帶進馬主任辦公室。

  「剛才在後山打信號彈的就是這個孩子」一個幹部說

  「你的槍是怎麼來的?」馬主任嚴肅地問

  「我撿的」馬小眺冷靜的說。

  馬主任對保衛幹部說:「沒你的事了。」保衛幹部轉身走了。

  「我再問你一遍槍是怎麼來的?」馬主任對他說

  「撿的」

  馬主任把信號槍仔細端詳著說。「你不老實,應該是從機械廠偷的吧?」

  門外傳來一聲「報告!」

  馬主任拉開抽屜把信號槍放了進去。

  「進來」

  兩個革委會的幹部把湯大昆押了進來。

  「馬主任,這個狗日的湯大昆想要用繩子吊死毛*席。」一個革委會的幹部


  話一出口,湯大昆立即就被嚇壞了。他的臉變了顏色。說:「馬主任,我,
我,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一次把買的東西都拿回去」。

  馬主任生氣了,他看著湯大昆,說:「我宣佈,你現在就是現行反革命。」

  湯大昆嚇得楞了,漸漸的眼淚從他眼睛裡流了出來,他說:馬主任,我錯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們家成分是貧農,我們祖上也受地主的欺負,

  我奶奶從小就被賣到了北京的妓院,她在妓院裡挨打,受罵,那些嫖客從來
都不好好給錢,她也是勞動人民的姐妹。

  我們家開始在棚戶區,以後又搬到臭氣熏天的朝陽溝……

  馬主任說:別說了。湯大昆卻還在說:朝陽溝蚊蠅多,有一隻蒼蠅在我爸爸
睡著以後鑽進了他的耳朵,掏不出來,醫生說要動手術,我們家沒有錢……

  馬主任走到了湯大昆那兒,把他的耳朵抓著,揪著,打開門,把湯大昆朝外
一推,說:「你出去。」然後讓兩個幹部到門外等。

  馬主任關上了門。湯大昆在外邊推門。馬主任煩了,乾脆把門鎖上。湯大昆
還在外邊喊叫:「馬主任,您原諒我,我是一時糊塗。」

  馬主任回到馬小眺身邊,對他的態度有些緩和。

  這時,門外的湯大昆的聲音變得小了:「馬主任,你知道我是豬,比豬還笨。」
馬主任忍不住地笑起來,他看著馬小眺。

  湯大昆這時還在說:「我比豬還笨。」

  馬小眺說:「我媽媽說,豬並不笨,在動物裡算挺聰明的。」

  馬主任聽他說「我媽媽」三個字,他眼睛一亮,他望著馬小眺,思索著。

  過了一會,馬主任問他「這個湯大昆平時表現好嗎?」

  「他喜歡勾引女孩子,我為了保護女孩子不被他欺負還摔斷一條肋骨。」馬
小眺生氣的說。

  「原來是這樣。」馬主任輕輕的說。

  他站起來打開門,問湯大昆:「你今年多大年紀?」

  「我19歲了」

  馬主任對他的回答很滿意。他對兩個革委會的幹部說:「湯大昆被逮捕了。「

  「不!馬主任你不能這樣」湯大昆在絕望的呼喊,兩個革委會的幹部立刻撲
上去給他帶上手銬,把他拖走了。

  馬主任關上門對馬小眺說:「告訴我槍是怎麼來的?我不會說出去。」

  馬小眺沒說話,他怕說出來馬主任會陷害他。

  馬主任生氣了,他說:「有人讓我把你關起來,我一直在保護你,懂嗎?」

  馬小眺楞著看看馬主任,感到不可思議,以為自己聽錯了。這麼有權勢的人,
竟然說他在保護我。

  馬主任說:「你回去告訴你媽,讓她來找我。說我有話對她說。」

  馬小眺想好了,他不會去告訴媽媽,他感覺這是馬主任的又一個陰謀。他不
再說話了。

  馬主任等了他一會兒,說:「你不說,就不能回家。」然後,他獨自出門,
並把門在外邊反鎖上了。

  馬小眺呆在主任辦公室,中午來臨了,他感到很餓,然後餓過勁了,他就睡
著了。等他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了,他感到困,仍想睡時,門開了,馮楠走了進
來。

  她看見馬小眺,就衝過來,緊緊抱著他。馬小眺對她說:「媽,我很餓。」

  馮楠沒有看他,她只是很客氣地對馬主任說:「你應該早點告訴我,你們不
應該把孩子關起來,讓他餓肚子。

  你不能這樣對待我,還有……這,孩子。」

  馬主任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說:「這個孩子思想太複雜。要加強教育,你
們回家吧。」

  馮楠帶著馬小眺離開了辦公室。走在過道時,她從口袋裡掏出一片烤饅頭說:
「兒子,你吃吧 」

  第二天晚上,李愛華把馬小眺叫了出去,她沉默不語,兩個人走到大院的鍋
爐房後邊,她哭了,馬小眺趕緊問怎麼了。

  她委屈的說「你兩天都沒有來找我,我想你了。」他緊緊地抱住她,他親吻
了她許久。

  從初戀到熱戀來的這麼迅猛,讓馬小眺有些措手不及。只要有時間李愛華和
馬小眺就會相偎相依,似乎身邊的一切都消失了,存在的只有愛的熾熱和感情的
陶醉。

  李愛華的姥姥病重了,她被舅舅接去北京看望姥姥。馬小眺和劉夜壺去火車
站送她,李愛華從車廂窗戶裡探出頭對馬小眺說:「記得給我寫信。」



               第十三章

  馬小眺後來回憶自己的人生軌跡也許就是從李愛華走那天開始改變了。

  馬小眺又被另一個紅衛兵組織「東風」吸收進去了,這個「東風」的成員主
要是軍區大院的子弟。

  最近大院的食堂晚上總是丟饅頭,窩頭,讓革委會很頭疼,「東風」的領導
讓他晚上住到食堂裡,看守那些饅頭,窩頭。

  馬小眺摩拳擦掌表示要完成好這項光榮的任務。他白天在家睡覺,晚上到食
堂裡值班。食堂的大燈開關在門外,為了節約用電夜裡不開燈,他們連手電也沒
有給他配備,只是說發現小偷就喊人。

  一週過去了,沒有發現有人來偷東西。他沒有掉以輕心,就在這天下半夜他
忽然聽到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小偷果然來了」他心裡一緊。馬小眺拎著武裝帶摸黑順著聲響悄悄走過去,
看見遠處有個瘦小的黑人影,馬小眺舉起武裝帶朝他後背就是狠抽一皮帶,那人
險些被皮帶抽趴下。

  他站起來,沒有逃跑,繼續往自己懷裡塞著饅頭。

  「你住手。」他抓著他的胳膊往外掏饅頭。他開始抓起一個饅頭大口吃著。
馬小眺繼續從他的懷裡往外掏饅頭。

  一個飽滿的饅頭拽不下來,就像是……忽然他打了一個冷戰——他竟然是個
女人。她只顧吃著饅頭,不理會他,馬小眺把她的身子拽得面朝自己,可是屋子
裡太暗,根本看不清長相。

  「不准你偷公家的東西。」馬小眺一邊說,一邊又把手摸到她的乳房上,那
女子沒有躲閃的意思,任他的手摸。

  馬小眺決定不喊人了。他的手伸進她的背心裡摸著她的乳房,很光滑柔軟,
乳頭很小巧,過一會,他又去摸她另一隻乳房,接著摸到她腰身,她的腰上很瘦
……

  那女子迅速吃完饅頭後,扭身就跑,他一愣,馬上去追。可是她跑得很快,
根本追不上,只見她一步邁上窗檯跳入夜色中。

  第二天馬小眺把那個饅頭的錢和細糧票交給食堂的管理員,說是自己晚上吃
的。

  兩天後的下半夜,那女子摸黑又來了,從籠屜裡抓起個饅頭就吃,他從後面
抱住她的腰,雙手模進她的衣服裡,她沒有反抗,任他的手摸。

  這次他先摸她的奶子,然後仗著膽子一隻手摸進她的褲衩裡,一直摸到她光
凸凸的下身,馬小眺忽然覺得自己口乾舌燥,身上一下子在發燒。

  他的一根手指陷進她的陰道里,輕輕捅著。她豪不理會。最後,馬小眺發覺
他的手指扣出許多水來。

  那女子吃完饅頭後,扭身就跑,馬小眺已做好準備,馬上就去追她。就在他
幾乎要抓住了她的襯衣時,卻被她靈巧地一躲,他摔倒在地上,眼看著她跑得無
影無蹤。

  馬小眺又去食堂的管理員那裡交了錢和細糧票。

  這是誰家的女人?馬小眺一直在猜測,可是實在猜不出來。

  經過總結經驗教訓,他在她逃跑的必經路線上撒了幾把黃豆。兩天後的下半
夜,那女子又來了,抓起個饅頭就吃,馬小眺問她:「你是誰?我不會說出去的」。

  她不回答,繼續吃著饅頭。

  他從後面抱住她,拉下來她的運動長褲和褲衩,把雞巴頂在她的屁股縫裡捅。
她一怔。搖擺起屁股,不讓他插進去。

  「你別亂動,要不我就喊人抓你了。」馬小眺著急地說。

  那女子的屁股不再搖擺了。他的雞巴在屁股縫裡繼續捅著,把她的兩片陰唇
都磨蹭的水淋淋了,

  但是他始終插不進她的陰道里。一陣忙亂中,她吃完饅頭,快速提起褲子,
轉身就跑,他馬上就去追她。她跑得很快,就在離窗戶幾步遠的地方,她腳一下
滑,摔倒了,他撲過去,騎在她身上,打亮了手電照住她的臉——竟然是唐媛。

  她喘息著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有點痛苦,看來她摔得不輕。他又去脫她的褲
子,她開始反抗。

  他說:" 你讓我弄一次,我就讓你帶走些饅頭。」

  「你是馬小眺吧?」唐媛終於開口了,說的是普通話,聲音很好聽

  他一愣,點點頭。

  「你多大了?」

  「16歲。」

  「你真要這樣做?」

  「嗯」

  她的手慢慢鬆開了,他脫下她一條腿上的運動褲子和褲衩,他把雞吧頂在她
的肉縫上,使勁頂還是進不去。

  「你沒有和女人做過?」唐媛問。

  「沒有」

  「你頂得太靠上了,不是那裡。」

  她抓著他的肉棒,捏著它的硬度。

  「是不是不夠硬?所以進不去」他低聲問。

  「挺硬的,能行」

  她帶領著他的雞吧對住了位置,鬆開了手。然後雙腿向胸口彎曲。他用力一
挺,雞吧順利地滑入深處了。

  她的陰道里又濕有緊。馬小眺舒服的笑了。第一次沒有插了多少下,他被刺
激的控制不住了,他拔出雞吧對著地板射精了。

  馬小眺摸黑給她拿了六個饅頭,用報紙包好遞給唐媛,說了句:「你後天晚
上來吧,有菜包子」

  兩天後的半夜,唐媛從那扇永遠打開的窗戶上跳進來,她穿著裙子來了,長
長的頭髮剛剛洗過,有洗髮膏的芳香。

  她沒有急著吃東西,而是先和馬小眺擁抱,撫摸後,她竟然主動脫去自己的
褲衩,讓馬小眺脫去褲子躺倒在地上,她輕盈地騎跨在他的大腿根處,用手扶住
他堅挺的雞巴坐了下去,馬小眺感覺自己進入了溫暖濕潤的南方水鄉。

    她緩慢地扭動著腰肢,用小穴認真地套弄著他的雞巴。

  馬小眺舒服地呻吟著,他的兩手一會撫摸她豐挺的乳房,一會撫摸她光滑修
長的大腿,她的屁股豐挺園翹摸上去涼冰冰的。

  黑暗中,兩個人靜悄悄地做愛,他的屁股一挺一挺的,騎在他身上的唐媛也
加快了套弄他雞巴的頻率。

十幾分鐘後,馬小眺低聲說:「唐媛姐,我忍不住了,你讓開下,我要射了。」

  唐媛沒有做聲,向前趴在他胸口上,繼續擺動屁股上下有力套弄著他的雞巴。

  「唐媛姐,我實在忍不住了,你快讓開。」馬小眺焦急地說,他的腳趾緊緊
扣在一起,都快抽筋了。

  唐媛伏在他耳邊用像電台女播音員那樣好聽的聲音說:「我吃過避孕藥了。」

  「呼——」馬小眺放鬆地在她的陰道里亂射。

  在以後的交談中,唐媛坦誠的說當她知道食堂晚上安排人下夜後,本不願意
再來偷饅頭了。可是她那少的可憐的工資糧票經常被無故扣發幾個月。

  她每次去要,就像討飯一樣受別人白眼。尤其那個勞資科長總說:「郭永強
都被你害死了,你還有臉來領工資?我們就是要餓死你這個狐狸精。」

  她經常一天只能吃到一個小窩頭,吃菜更是沒有的事兒。後來她發現下夜的
人是馬文亮的兒子馬小眺時,決心試著偷一次看看情況再說。

  因為小孩子晚上都會犯困,後半夜應該好得手。沒想到馬小眺不但抓住了自
己,還對自己動手動腳。

  長期的遭人奚落白眼,聽到的全是惡毒的話語,她被所有人拋棄,她渴望與人
的正常交流……尤其是年青的男人的關愛……

  當年少的馬小眺幾次強行猥褻她後,性慾的快感使她的道德底線迷失了……

  馬小眺說半夜什麼都看不清,他想白天去她的宿舍做愛,她不同意,說如果以
後萬一出了事,在食堂被抓住,責任在她;

  如果在她的宿舍被抓住,馬小眺就說不清了。

  「我們不會被抓住的」馬小眺像大人那樣安慰她。

    有次馬小眺實在忍不住好奇心,黃昏時分,他走到唐媛住的那排平房宿舍等她,
他終於看見她了,她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向他走來,她長得是那麼標緻,身材是那
麼的苗條。 她發現他了,怔住了,臉上竟然有了害羞的緋紅。


  她還是隔天半夜來一次,先是投入地和他做愛再帶走些吃的。馬小眺總是第二
天去食堂的管理員那裡替她交了錢和細糧票。

  錢和細糧票不夠了他就向媽媽要,在這方面馮楠從來不拒絕兒子。

  唐媛曾經問過他:「饅頭少了,你怎麼處理?」

  他笑著說:「你不要管了,每天幾百人吃飯,這裡的饅頭沒數。」

  唐媛也笑了。

  有了些經驗的馬小眺每次做愛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偶爾弄得唐媛會舒服的
叫幾聲。

  唐媛最舒服的一次,雙腿緊緊夾住他的腰,狂亂地親吻著他的臉,喃喃地說:
「永強我的愛,我的親,別停下,使勁愛我吧,別把我丟下。」

   
  第十次,黑暗中,他讓唐媛跪趴在地板上,撅起屁股,他把雞巴插入她的陰
道里,那是像公狗操母狗一樣的姿勢。他賣力的表現自己的雄性本色。

  唐媛又開始舒服的叫了。

  馬小眺一邊騎在她的屁股上插,一邊擦拭著臉上的汗水,突然,飯堂的大燈
全亮了,一片燈火輝煌。有人高喊」不許動!」

  兩個保衛處的幹部站在飯廳的大門口,他倆僵了,愣了,果真像機器人一樣
不動了。

  一個保衛處的幹部走過去,用力把馬小眺一拉,「你還不下來?」

  「撲通」的一聲,馬小眺像是麻袋一樣癱軟地掉在地上。唐媛也仰面躺倒了,
額頭上滲出汗水,她先是睜大眼睛看著屋頂幾個光芒四射的五角形大燈,漸漸地,
她閉上了沉重的眼睛。


               第十四章

  「還第十次?你不能這樣寫。你倆就有一次,而且是未遂。要寫是她勾引你
的。」馬主任對馬小眺說

  「唐媛沒有勾引我,是我強迫她的。她不答應我就不給她饅頭吃。」馬小眺


  「不要再爭辯了,她已經按我的意思寫好了。否則你倆至少都要判五年徒刑。」

  「這件事她是好人,我是壞人,你們放了她,判我五年吧。」馬小眺認真的
說。

  馬主任說:「她是好人?她天生流氓成性。我們絕不冤枉一個壞人,但也不
放過一個好人,你要說實話。」

  馬小眺說:「是絕不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放過一個壞人。」

  馬主任說:「我就是這樣說的。」

  馬小眺說:「沒有,你剛好說反了。」

  馬主任看看他,說:「唉,現在的孩子就是不太正常。」

  馬小眺看著窗外,有半天沒有說話,突然,他的聲音提提高了八度:「唐媛
沒有勾引我,是我強迫她的。假如我騙人了,就讓我出門被汽車撞死。」

  這話讓馬主任嚇壞了,他看看他,說:「你不能這樣想。」

  就在這時馬文亮推開了門,他清早接到馮楠的電話就趕緊回來了,他沒有看
馬小眺,只說一句:「馬主任,你出來一下,我有話說。」

  「好。」馬主任出去了。

  馬主任,馬文亮帶著他進了大樓內的一間大辦公室時,已經到了下午六點,
斜陽從窗口射進來,照在唐媛的臉上,苦難似乎沒有給她的面容留下痕跡,她白
皙的臉洗得很乾淨,馬尾辮梳得很整齊。在她身後有個看著她的戰士背著槍,在
她對面坐著保衛處的人。

  在馬小眺進門的剎那,唐媛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中閃過一絲微笑,別人難以
發現,但是,馬小眺知道,她見到他很高興,她就是在笑。

  馬文亮看著唐媛,上前給了她一巴掌,他問:「你怎麼能讓孩子幹這種事?」

  唐媛沒有爭辯,也沒有看他,她像是罪犯一樣的低下了頭。

  張政委走了進來,他對大家問好。

  屋子裡的人全都站了起來。

  「你也在?」張政委斜著眼睛看著馬文亮。

  馬文亮尷尬地笑了一下,掏出剛買的牡丹煙,撕開包裝,抽出一支煙遞到張
政委面前,張政委冷冷地看著馬文亮,半響才慢悠悠地接過那支煙,端坐到沙發
上,等著他給點火。

  馬文亮趕緊在衣服口袋裡找火柴,越心急越不記得放到哪裡了。最後發現火
柴竟然拿在自己手裡。

  他彎著腰擦著火柴,恭敬地給張政委點著煙。張政委得意地從鼻孔裡噴出兩
股白煙,那煙淡淡散開。

  張政委掃了唐媛一眼,然後看看馬主任,又問保衛處的人說:「她都交待了
嗎?」

  保衛處的人點頭。

  馬主任說:「是唐媛的事情,與孩子沒有關係。」

  馬文亮看著馬主任,眼睛裡充滿感激。

  張政委說:「惡性事件,十分惡劣,影響極壞。一定要嚴肅處理。「

  然後,他看看唐媛,說:「你還有什麼說的嗎?」

  唐媛說:「我,我勾引小孩子作這種事,是犯罪行為,我接受法律的治裁。」

  張政委說:「法律?治裁?你以為你是誰?什麼時候了?你還配用這麼大的
詞?」

  馬小眺望著唐媛,內心無比慚愧,什麼叫「我勾引小孩子作這種事」?不對,
是我用食物勾引唐媛一次次地朝著食堂跑,為了滿足自己的性慾,我姦污了她。
我倆是做一項交易,為什麼現在責任全在她的身上?

  馬小眺的額頭開始出汗,內心的壓抑讓他想哭,想說出這一切,是他造成的
惡性事件,是他的品行惡劣,應該嚴肅處理他。

  他開始看唐媛,唐媛不看他,臉上顯得很平靜。他又看看爸爸,馬文亮正極
其嚴厲地盯著他。他的餘光裡,馬主任也顯得緊張地掃了他一眼,他可能也意識
到了馬小眺的不正常。

  馬小眺猛地站起來,大聲說:「唐媛沒有勾引我,是我——」

  他的話還沒說出來,馬文亮猛地衝過來,朝著他的身上狠狠踢了一腳。他當
場就被踢倒在地。

  馬文亮喊叫著說:「做了這種丟人的事你還有臉說?你平時不注意思想改造,
自由散漫,學習資產階級那一套,看我打死你。」說著,開始掐他脖子。

  他當時被父親嚇懵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看著父親的眼睛,裡邊很紅,
全是血絲,馬小眺盯著他的眼睛,內心漸漸變得迷惘起來,他發現在父親的眼底
深處,竟滲出了淚水,那淚水讓他懷疑,恐懼,不安之中變得沉默了。

  馬主任過來拉開馬文亮,說:「老馬,你不能這樣,孩子沒有錯,他們是一
張白紙,可以畫最美麗的圖畫,主要在我們大人,在唐媛。

  問題出在他的身上,根子卻在你這兒。快把孩子帶回家吧,以後要好好教育,
我也會在革委會上專門安排對他的幫教。」

  馬文亮忙說:「謝謝你,主任,謝謝張政委。」

  馬主任把目光轉向張政委說:「讓他們父子先走?」

  張政委當時正在打哈欠,他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點頭。

  馬文亮走在前邊,他拉著馬小眺的手,當馬小眺跟著他要走出這道門的剎那,
他看了一眼唐媛,他是那麼希望她能看看自己,可是,她沒有把頭轉過來。他站
住了,盯著她,感到自己是那麼地想抱著她哭一場,可是,父親狠狠地拉了他一
下,並回過頭,把門謹慎而有力地關上了。

  過道里一片黑暗,沒有陽光,他昏昏沉沉地走著。

  當馬小眺回到家時,他以為爸爸媽媽會打他。

  他們誰也沒有要打他的意思,甚至於都沒有多問。

  馮楠拿出了從食堂打回來的燒豆角和大米飯,說是專門給他留的。

  他坐下來吃飯,他們兩個人竟都坐在他的身邊,看著他吃。他知道這是父母
對他表達愛的一種方式,他是父母的兒子,他正在發育,就要長大成人了。他讓
父母覺得永遠有未來,永遠有希望。

  爸爸看他吃了一會兒,小聲說:「你還要在革委會作檢討,要認真作,從靈
魂深處反省自己。唐媛這個人,」

  爸爸說著搖搖頭,「聽馬主任說,她被判了五年。」

  馬小眺立即就感到不餓了,看著飯吃不下去。他沉默地坐著。好一會兒才抬
頭看著爸爸說:「我覺得我,挺,挺不要臉的。」

  爸爸沒有說話。

  媽媽也沒有說。

  他想了想,又開始看著父親,一直看著他,想等待著他也抬起頭看他。可是,
爸爸始終也沒有抬起頭來,他只是皺著眉頭,臉上有某種深刻的表情。

  突然,馬小眺說:「我覺得你也挺不要臉的。」

  馬文亮猛地就衝動起來,他起身,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馮楠生氣了,厲聲說:「馬文亮,你是個文盲!土匪!除了打孩子,你懂得
教育孩子嗎?」

  馬文亮今天顯得比任何時候都亢奮,他撲到馮楠的面前,吼叫著:「你懂得
教育嗎?整天就知道溺愛他。這就是你教育出來的孩子?

  整個一社會小流氓。為了救他,我低三下四地給張政委遞煙,點火。我這輩
子堂堂正正做人,今天算是把臉面都丟盡了。」

  「為了兒子的前途,讓你低三下四一回怎麼了?我看你就是極端自私主義。」
馮楠聲音也很高。

  「啪!」馬文亮氣得把桌子上的陶瓷水壺摔了個粉碎。

  「你摔誰?不願意呆在這家裡,你可以走!」馮楠怒火上冒地說。

  「老子走就走。」馬文亮抓起軍裝衝出了家門。

  倒霉的馬文亮已經半年沒有回家了。他今天早晨坐了七個小時汽車趕回軍區
大院,解決完兒子的事情,在妻子身邊呆了沒有兩個小時就被攆出來了。

  他怒氣未消地坐上公共汽車回西水倉庫了。
2012-5-14 02:0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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