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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輕聲的想念
大年三十,林默言一家人吃過晚飯之後,一起坐在客廳裡面守歲,直到倒計時結束,放完響聲震天的鞭炮,迎來了新的一年,才打著呵欠回到各自的房間休息。
剛踏進房間,林默言就聽見了和炮竹聲一起響個不停的電話鈴聲,他看了眼來電顯示之後,淡然的接起了電話。
還未等他說出「你好」兩個字,一道夾雜著莫名興奮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寶貝!過年好!我是第一個給你拜年的吧?嗯?」
「不是......」林默言的唇角不禁上揚,眼睛裡多了絲笑意,「才怪!」
林默言不得不承認,每晚方宇的電話都能將他從壓抑的心情中拖拽出來,對方的聲音就像是擁有治癒他低落心情的能力,總是讓他能夠暫時脫離那些不快。
另一邊的方宇聽見林默言的耍弄之後,愣了下神,霎時間還沒反應過來林默言說了什麼,幾秒鐘之後,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炮聲,才驚醒過來,他笑說:「寶貝,你被我養的越來越可愛了,開始學會坑人了,哈哈......不過,我喜歡!」
林默言突然覺得耳朵發熱,臉上也有些燙,忙把手機換了個手,放在另一個耳朵上,聽了方宇的話之後,既不反駁,也不給予回應。
方宇也不在乎,繼續說他自己的:「寶貝,我越來越喜歡你了,怎麼辦?每天都在想你,想你上課時被我逗的想笑又不敢笑的樣子,想你那次往菜上吐口水的樣子,想你生病了不讓我走的樣子,還有......」他頓了頓,輕笑了聲,聲音柔和下來,「想你那天的吻......」
心跳加速,林默言的心臟一瞬間膨脹起來,他似乎都能聽見那從身體裡傳出來的細微心跳聲。
以前不是沒有想過那個吻,但是每一次都是淺淡的回憶。
方宇的聲音依舊緩慢柔和的傳過來,帶著綿綿的情意,在外面炮竹震天的對比映襯下,顯得格外特別,聲音雖低,卻句句印在林默言的心上:「寶貝,好想現在就飛過去看你,然後就賴在你那裡不走了。」
說完這話,方宇停頓了片刻,林默言依舊不出聲,他只能聽得見對方夾雜在炮聲中的淺淺的呼吸。
「寶貝,你......想我嗎?」方宇的話輕的幾不可聞,裡面有幾分猶豫,有幾分忐忑,還有幾分期待,幾種心情摻雜在一起,話裡的肯定以及信心早就被完全取代,只剩下深深的不安,以及不可避免的期望。
熱鬧卻毫無生氣的家庭聚餐,讓他覺得冷意遍身,內心急於得到些溫暖,已經顧不上去考慮現在問出這樣的問題是否合適,便迫不及待的開口。
話音落下,方宇沒有逃避似的開始新的話題,而是裝作淡然的等著對方的回應。
他屏住呼吸,生怕錯過對方發出的一個音節,握住手機的手卻不自然的收緊,手心微濕,另一隻插在褲兜的手,也略微屈起,緊張的貼在大腿上,整個人就像是剛表白過,正在等待對方回應的毛頭小子。
聽到方宇問題的林默言,一時間難以反應,一直以來,方宇都是單方面的訴說想念,他早就習慣了只傾聽不回答,對方一直都沒有問過他這種問題,似乎兩個人都在避免這種情況。
但是今天的方宇卻出乎意料的扔給了他這個問題,他想裝作沒聽見,等著對方轉移話題,但是手機裡除了茲茲的電流聲,以及劈里啪啦的鞭炮聲,再無其他。
他想自己換個話題,但是嘴唇張合數次,卻仍舊吐不出一個字,最後只剩下一聲歎息,接著那一個音節就像是被順水推舟送出來一樣,輕易的從他的口中溢出:「嗯。」
這一個簡單至極的,連嬰兒都能發出來的音節,卻對這兩個人有著重大的不同凡響的意義。
方宇不知道自己等待了多久,他只覺得每一個瞬間都萬分難熬,心裡升起的期待,被林默言的沉默一點點擊碎、抹殺,只剩下空蕩蕩的失落,他已經快經受不住了,他甚至想說一句「我剛才是開玩笑的」,以此來抹掉他剛才毫無勝算的試探。
即將墜入地獄的心,卻被對方一個簡短的發音重又提起,送回到人間,繼而忽忽悠悠的上了天際,方宇再也抑制不住的嘴角上揚,眼睛竟也有些酸澀。
輕「嗯」了一聲的林默言,被自己那一個回應嚇了一跳,他從未想過會和方宇有這樣的互動,他們之間的關係從一開始就不和諧,兩相厭惡的兩個人,按照正常的情況發展下去,只會越來越厭惡彼此,最後成為僵硬的敵對關係,或者是見面也只做不相識的陌生人。
但是這種本來應該越走越遠的關係,卻因為一個人所謂的愛上了對方,就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林默言有些無措,但是令他不解的是,他竟然對於那份回應沒有絲毫的悔意,反而有一絲心安。
「寶貝,我愛你,一輩子。」方宇清晰地聲音又一次從手機的另一端傳過來,一字一句的敲打在林默言有些躁動的心上,令他的心稍顯煩亂,卻有著一絲隱隱的安逸。
又恢復了一貫的沉默是金的作風,林默言不發一語的等著方宇繼續說。
方宇倒也自覺,知道得寸進尺得不到好處,反而有可能將林默言逼急了,便像往常那樣,繼續說那些瑣碎事,以及怎麼說怎麼聽都不厭的情話。
☆、第六十一章 意外的到來(二更)
年初來林默言家裡走訪的親戚客人不少,一家人都忙碌著,直到初三家裡才清淨下來。
而本應該在家休息的繼父,卻在隔天一大早便出了家門,如果是以往,這個男人的外出只會讓林默言鬆一口氣,但是既然已經知道了這個男人出軌的事情,那麼這個男人在假日外出就絕對令人懷疑了。
林默言猜測對方應當是去會情人了,可是地點在哪裡卻讓他摸不著頭腦,他仔細的回憶著這個男人的作為,猜測對方應該又去了那個酒店,畢竟他們兩個人並非真正的情侶,不太可能光明正大的在外面約會,而幽會的地點一般不會總變化,林默言決定去試一試。
以同學小聚為借口,拿了家裡的數碼相機,林默言打車來到了那家中苑酒店。
進入酒店大廳,林默言急於確定那個男人是否真的來了這個酒店,他直奔前台,向微笑著的前台問道:「不好意思,我找一位叫李威的,他的手機我打不通了,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查一下他房間裡的電話,我打給他。」
前台小姐低頭在電腦上查詢了一番,最後搖搖頭,對林默言說道:「抱歉,這裡沒有叫李威的,您是不是記錯地址了?」
林默言一愣,隨即便明白過來,開房間大概用的是那個女人的名字,但是他並不知道那個女人姓甚名誰,那麼就只能在外面乾等著了。
對著前台小姐說聲謝謝,林默言便出了酒店。穿過馬路,他走進了一家咖啡館,隨便點了一杯熱飲,在裡面一邊休息著,一邊等待李威的出現。
林默言選擇的位置正對著酒店的門口,他的身側正是一面透明的玻璃,正好將整個酒店收入眼中,由於玻璃上面懸掛著一串串的珠簾,雖然不能完全擋住外面人的目光,卻也降低了他被李威發現的可能性。
林默言熱飲一杯接著一杯的喝,中午的時候已經喝了個飽,連午飯都吃不下,索性就一直坐在裡面。直到下午,他才透過珠簾的縫隙看見了李威的身影,而他的懷裡正摟著一個女人,正是前幾天他見過的那個人。
林默言快速的拿出相機,將鏡頭貼在透明的玻璃上,對準正互相摟抱著往前走的人,手指快速的按動,連拍下十幾張照片,直到兩個人一起進入了車裡,他才放下相機不再繼續,雙眼含著怒氣的看著模糊不清的兩個人。
雖然已經想好了解決辦法,但是那個男人對於母親的背叛,林默言是絕對無法忽視的,為母親不值,為母親憤怒,如果有這個能力,他絕對會讓這個男人萬劫不復,再也無法翻身。
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林默言越發高漲的怒氣,他接起電話放在耳邊,語氣有些沖的問道:「什麼事?」
電話另一頭的方宇有點被嚇到,林默言接到他的電話,最直接的反應就是禮貌的說句「你好」,接著沉默著等他說話,這一次怎麼這麼反常,語氣也不太對勁。
「寶貝,你怎麼了?心情不好?誰惹你了?」方宇有些擔心的問道,他不禁懷疑是不是林默言的繼父又對他做了什麼,急忙又加了一句「寶貝,你等著,我馬上去找你。」
林默言一聽方宇的話,覺得不太對勁,皺眉問道:「方宇,你找我?你在哪兒?」
「在你們市的機場,剛下飛機,你......」方宇本想給對方一個驚喜的,卻恰巧趕上了對方心情不爽。
「你怎麼過來了?」林默言有些煩躁,他這幾天有事要忙,方宇一來,正好打亂了他的計劃,他的語氣上難免有些不滿。
「想你啊......」或許是被風吹散了,方宇的聲音弱弱的,聽起來倒是頗有幾分可憐。
林默言覺得自己好像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一樣,心裡的內疚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他的語氣緩和許多:「你在機場等著,我去接你。」
方宇老老實實的答應了,戀人來接這麼激動人心的事,他哪裡有不答應的道理。
林默言到了機場,見到方宇的那一刻,一股淡淡的想念湧上心頭,或許是因為每天都在通電話,發信息,所以他並沒有對這個人有任何生疏感。
不過方宇卻無法像對方那樣淡然,他緊走兩步,一把摟住距離他不遠的林默言,把人勒緊在自己的懷裡,鼻間儘是那個人熟悉的氣息,讓他忍不住深深的吸了幾口氣。
直到林默言開始把他往外推,方宇才戀戀不捨的鬆開了對方,將姿勢換成一手橫在對方肩上,另一隻手拖著行李箱。
林默言早就習慣了肩膀上的重量,也沒拒絕這樣的親密,逕自往前走著,他知道方宇會跟緊了。
方宇一邊大步走在林默言身側,一邊在他耳邊訴說著自己對他的想念,時不時咬上一下對方發紅的,有些燙人的耳垂。
林默言還在發愁該把方宇安排在什麼地方,方宇就已經直接告訴他解決方法,他提前預定了房間,這幾天會住在市內的一家酒店裡,只要林默言白天的時候陪陪他就可以了,他要求不高的。
這幾句話說的可憐兮兮,林默言心裡一陣發軟,對方宇未曾提前通知就擅自來找他的怒氣,也就煙消雨散了。
兩個人一起到了酒店,方宇一進門就把人推在強上狠狠的親了幾口,以解相思之苦,最後氣喘吁吁的頂著林默言的額頭,把對方的腰緊緊的箍起來,像是要把他鎖住似的。
林默言的雙手不自然的垂在身側,方宇親夠了抱夠了,才有精力去觀察其他地方,在視線掃到林默言手上拿著的相機時,他發問:「怎麼還拿著相機?」
手指彎了彎,相機上的繩子往指根處挪了挪,林默言低頭,片刻之後才回應道:「沒什麼,和你沒關係。」
他不可能告訴方宇他是去監視他的繼父,想拿到他繼父出軌的證據,這樣的不堪事實,他不會讓別人知道的。
☆、第六十二章 謊言的背後
方宇聽了林默言那句「和你沒關係」,心裡有股怒氣往上升,不過他也知道現在對方對他不再像以前那樣冷漠,或許不是真的看不上他才不願意說,而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方宇忍住內心的升騰而起的些微怒意,緊了緊手臂,低下頭銜住對方的唇,含在嘴裡啃咬著,這樣的親密舉動令他的不快很快消弭。
兩人耳鬢廝磨了一陣,外面的天也暗下來,方宇肚子空蕩蕩的直打鼓,便提議出去吃頓飯,林默言沒辦法全天陪同,總覺得心裡有些歉疚,於是也就答應了。
吃過晚飯之後,方宇把林默言送到他家樓下,本想跟著上去的,卻顧及著林默言有可能不願意讓他見到他繼父,便沒有提議上去,而是看著林默言進了樓道便轉身回了酒店。
第二天一早,林默言似乎也知道方宇不會輕易放過他,便自動自覺的來到酒店,陪著方宇在酒店窩了一個上午,又帶著他在市內值得逛逛的地方走了一圈。
第三天的時候,方宇清晨天還未亮就醒來了,想再瞇一會兒,卻無論如何都睡不著,心裡略微有些煩躁,一想到明天下午他就要回去,心裡就像長了草似的,再也沒辦法一個人在酒店裡面挺著,便起床收拾一下來到了林默言家的樓下。
此時天已經大亮,清冷的北風吹的方宇直打哆嗦,緊了緊圍巾,他翻出手機給林默言發了一條短信:「寶貝,想你,你什麼時候出門?」
短信很快就回復過來:「十分鐘之後吧,半個小時之後能到你那裡,有什麼要我帶去的嗎?」
「沒有,你人來了我就滿足了。」方宇笑著發出信息,把手機揣回兜裡,搓搓凍的發紅的手,準備在樓下繼續等著,給林默言一個驚喜,或許說是他等不及要見對方了,想念太深,等待的時間就算只能夠縮短一秒鐘都值得。
幾分鐘過後,方宇的電話響起,他拿出電話,看到來電顯示,吸了吸凍的發疼的鼻子,按下接聽鍵:「寶貝,要下樓了嗎?」
另一邊的林默言沉默了一陣,開口的第一個詞就是「抱歉」,他緊接著說道:「我家裡有事,今天走不開,我晚點再去你那。」
方宇的情緒一下低落下來,可是卻沒有辦法強迫對方,只好諒解的接受對方的道歉,也沒把自己在樓下的事情說出來。
掛斷電話之後,方宇沒有馬上離開,從清晨睜開眼睛就想念這個人,想以最快的速度來到這個人身邊,想把他摟緊在懷裡。
方宇執拗的等在樓下,有些自虐的站在冷風中,他寧願站在這個距離最愛的人最近的地方,也不想回到那個華麗卻冰冷的酒店,那個地方讓他覺得自己根本就還在滿是冷意的主宅裡,沒有林默言的地方總是讓他寂寞難耐。
然而本該在樓上的人卻突然出現在樓下,方宇被眼前的景象驚了一下,隨之而來的卻是難以言表的喜悅,但這份喜悅卻在林默言接下來的動作中消散。
林默言並未看向方宇所在的位置,而是低著頭快跑幾步,去往小區的大門處。一股困惑縈繞在方宇的心頭,他下意識的抬起腳步跟上去,在距離林默言不遠不近的地方跟隨著。
林默言不是要在家招呼客人嗎?那又為什麼出來?而且還走的這麼急?
如果他沒看錯,林默言手上拿著的應該是相機,他要去做什麼?
方宇的心越來越往下沉,雖然理智告訴他林默言幾乎沒有背叛他的可能,但是對方的確是對他進行了隱瞞欺騙,懷疑的種子一旦中下,就會以瘋狂的速度生根發芽,方宇不想自己的感情從此以後蒙上一層陰影,他不想每天去猜測林默言哪一句話是真,哪一句話是假。
方宇一直跟在林默言身後,在對方到路口尋了一輛出租車之後,他也隨便上了一輛,讓司機跟著林默言所乘的那輛。
當林默言停在一家咖啡館門口的時候,方宇原本就緊皺的眉頭擰的更緊了,簡直快成了一個疙瘩,咖啡館是情人約會的最佳場所之一,尤其是在寒冷的冬天,兩個人喝著咖啡,縮在裡面親親我我聊上一天也絕不會無聊。
付了車錢,方宇將車門「!」的一聲甩上,被無辜遷怒的司機嚇得心臟快要跳出來,瞥了一眼已經下車的男人,也不打算告訴對方還沒找錢的事了,心安理得的把多出來的錢當做精神損失費,開車走人。
方宇進了咖啡館,簡單掃視了一下咖啡館的佈置。
整個咖啡館一共有三排座位,彼此距離恰當,相鄰的兩排座位中間垂掛著各色珠簾,如果不是特別注意,相鄰座位的情況是很難被看到的,有效地保護了客人的隱私。
林默言所在的位置是靠窗的那一排第三個位置,坐的座位恰好背對著此時的方宇,方宇衡量了一下,決定選擇中間那一排的第二個位置,他跨步走到選好的位置上坐好。
視線所及,正好把林默言整個人籠罩在內,只要林默言不回頭,便無法發現他,即便回頭了,只要他的注意力不放在自己所在的位置,也很難發現坐在這裡的是他方宇。
服務員來到方宇身邊,詢問他的需求,方宇隨意的點選了一款熱飲,接著拿出手機調成靜音,然後手指快速動作,給林默言發了一條短信:「寶貝,你在哪裡?」
如果他相信林默言在家裡的話,他就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但是他現在根本顧不上自己的問題有多麼不正常,他只希望對方能給他一個真實的回答。
林默言也並未發現方宇短信裡的不合理,在收到短信之後,回了兩個字:「家裡。」
方宇看到明顯是謊言的信息之後,心裡既憤怒又疼痛,他想衝到林默言的面前質問他為什麼要對他說謊,卻又沒有這個勇氣。
從頭到尾都是他在強迫對方,威脅對方配合他,但是這一切只是假象,不過是對方被迫之下做出的選擇,雖然對方已經對他表示出好感,兩個人的關係也發生了一些可觀的變化,可是還不夠,他這個男朋友名不正言不順,這樣的真相總讓他不自覺的心虛。
但是他永遠不可能放棄林默言,如果林默言等待的人出現了,他會想法設法除去對方,而不是坐以待斃。
隨著時間的流逝,方宇的疑惑不斷加深,咖啡館進進出出的人不少,但是沒有一個人是坐到林默言對面的,甚至連和林默言說話的人都沒有。
但是林默言總是向窗外望去,時不時拿出手機看看時間的樣子,又像是在等人,這樣相互矛盾的狀況,讓方宇更加困惑。
在下午的時候,林默言依舊坐在那裡,但卻有了與一直乾等著的動作有差異的行為,他看見林默言拿出相機,貼在透明的窗戶上,手指按動拍攝鍵。
方宇的疑惑只深不淺,他迅速起身,來到靠窗那排的第一個座位,將視線放在窗外,視野開闊,外面的人不多,他掃了一眼,最後將目光定在一對相擁而行的男女身上,那個男人給方宇帶來一陣熟悉感,他記得早晨等在林默言樓下的時候,見到過這個男人開車出了小區。
但是除此之外,他仍覺得這個男人眼熟,記憶追溯到幾個月前,他腦子裡面閃過幾張照片,他終於想起來這個男人是誰了,他是林默言的繼父──李威。
所有的疑惑都因為這一個發現而解開,林默言是來找他繼父出軌的證據的。
方宇為這個事實放鬆下來,只要林默言不是背叛了他就可以。
☆、第六十三章 意外的陪伴
既然事實已經清楚,那麼他也沒有必要再在這裡坐下去,徒增被林默言發現的可能。林默言找借口甩掉他一個人來到這裡,自然是不想將這些令人側目的事實呈現在他的面前,那麼他就更不能被林默言發現,徒惹對方不快。
方宇沒再回到位置上,而是直接結賬出了門,避開林默言的視線範圍打車直奔酒店。
回到酒店之後,方宇沒有和林默言聯繫,他打開隨身帶過來的筆記本,登陸郵箱,打開一封半年前的郵件。
方宇把壓縮的附件下載下來,解壓之後,一個裝滿著李威出軌照片的文件夾出現在桌面上。
方宇打開查看了一番裡面的照片,裡面既有李威和那個女人的單人照,也有兩個人親密的走在一起的照片,其中有幾張格外露骨,放在任何人面前,都會讓人無法反駁。
方宇將露骨的那幾張挑選出來,重新整理到一個文件夾裡,壓縮成一個文件包,接著重新申請了一個郵箱,將文件包以匿名的方式發送到林默言的常用郵箱中。
他不知道林默言什麼時候會看到這封信,低頭想了一陣,決定過幾天給林默言寫一封電子情書,讓他登陸郵箱看一下,這樣的話,無論如何,林默言都不會錯過這封郵件。
方宇將筆記本收起來,拿出手機擺弄幾下,最後給林默言發了一條信息:「寶貝,你說晚點過來的,現在都快黑天了,快點,我都脫光了,就等著你來驗貨了!」
發完短信之後方宇也沒眼巴巴的等著回復,而是應著短信上的內容,把身上的衣服扒光,直接進了浴室。他這條短信的目的在於調戲,按照林默言的性格,根本就懶得回應。
當方宇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習慣性的先拿過手機看了一眼,果真如他所料,沒回應。
他把手機隨意的扔在床上,手上忙著擦乾仍舊濕漉漉的頭髮。正當他擦的頭皮發麻的時候,一陣敲門聲響起,他扔下毛巾,只是下身圍著浴巾便去開門,猜測著或許是服務生。
但當他拉開門的時候,結果卻讓他出乎意料──出現在門外的人,是粗喘著氣的林默言。
方宇沒時間多想,直接把林默言拉進房間,問道:「我以為你今天不會過來了,不是家裡有客人要招待嗎?」
他拿過林默言手上的相機,放在床頭櫃上,接著把側身坐在床邊的林默言半摟在懷裡,也不顧對方身上的冷氣侵上他裸露的胸膛,同時把對方凍的冰冷僵硬的手握在手裡揉搓著。
林默言起初只是輕靠在方宇身上,慢慢的將全身的重量轉移給對方,聽見方宇的問話,他眨眨帶著濕氣的睫毛,帶著點凍出來的顫音回答道:「說好了晚點來找你的。」
「那你怎麼凍成這個樣子了?你不會是走來的吧?」方宇低頭親了林默言涼冰冰的臉頰一記,等著聽對方的回答。
林默言先是一陣沉默,接著將聲音壓得很低,近乎於呢喃,像是希望對方忽略他這段話似的回答道:「我打車來的,快到酒店的時候,那邊出車禍堵車,正好又收到你的短信,就腦袋一抽,下車走過來了。」
方宇是將耳朵湊近了林默言嚅動的唇聽的這席話,腦袋一開始有點木,將話裡的意思反覆琢磨了兩遍,才敢確定自己的猜想──林默言是迫不及待來找他的!
方宇頓時激動得像中了五百萬大獎,人也不抱著了,手也不握著了,直接把人往床上一推,壓倒就啃了一口,然後才仔細的品嚐起對方凍的微涼的唇瓣。
被凍的發白的唇,讓方宇一陣心疼,他伸出舌頭在上面舔舐著,試圖將那一層白清除掉,進而染上溫暖的紅色。
林默言似乎是被外面的冷空氣凍僵了,沒有任何反抗意味的躺平在床上任方宇將他啃食個乾淨,並且啟唇配合著,舌尖也不時的伸出,與方宇的相互碰觸糾纏。
上天有好生之德,就在林默言的唇瓣被啃噬的微腫,並且方宇還沒有放過他,準備繼續蹂躪之前,令人煞風景的敲門聲響起了。
方宇此時有種想把耳朵關起來,或者直接把外面的人拖出去杖責一百的衝動,他不爽的站起身跨步走到門前,憤憤的拉開門。
門外的人被他嚇的往後一縮,方宇看了下來人,才想起來在洗澡之前定了晚餐的事。
方宇不甘願的將人讓進房間裡,此時林默言已經坐起來,正舔著被方宇啃咬的不適的唇。
這幅誘人的景象方宇可不想讓別人多看一眼,有些急躁的打發了服務員之後,他又狠力的裹了一口林默言紅嫩濕潤的唇,使得對方疼的掙扎開,才戀戀不捨的起身。
方宇穿上衣褲,簡單收拾了一下,接著兩個人一起將晚餐吃了個乾乾淨淨,最後懶洋洋的打了個飽嗝,隨意的聊著無關痛癢的話題。
「你什麼時候回去?我送你吧。」方宇看看外面的天色,早就漆黑一片,雖然捨不得林默言,但是安全起見,還是早些把他送回去的好,於是起身來到門口的衣架旁,拿起外衣穿上,準備出門。
林默言看著方宇整裝待發的樣子,不禁輕笑了聲,攤攤手說道:「今晚不回去了,家裡親戚還沒走,住不下,所以我媽把我攆出來了,你能收留我嗎?」
方宇調整著圍巾的手一頓,眼睛直盯著林默言,他是知道對方並沒有說實話的,什麼狗屁親戚,估計連個影兒都沒有。不過現在誰還會管這些,管他林默言到底是用了什麼理由,到底是哪根筋搭錯了,才決定陪他一晚的,總之,結果是最令他滿意的,這就足夠了。
圍巾被解開,剛穿上身的衣服被褪下,方宇急走兩步來到正笑看著他的林默言身邊,一把將人抱住,嘴巴循著對方優美的頸部曲線印下了數個輕吻,最後才放鬆了全身的力氣,耍無賴似的把整個人掛在對方身上,問道:「必須收留!否則讓別人佔了去怎麼辦?我可捨不得。」
方宇頓了下,想起一個重要問題,小心翼翼的帶著點竊喜的問道:「那......今晚是不是可以同床了?」
「這裡也不方便打地鋪吧,那就一起在床上躺一躺吧。」林默言嘴角彎了下,拍了拍方宇的後背,像正在安撫一隻大型犬類。
這樣的誘惑,方宇沒辦法拒絕,他不知道為什麼林默言今天的反應如此奇怪,這個人配合他的親吻,拒絕他提出的送他回家的建議,主動要求陪他上床。
雖然只是純潔的床伴關係,不過這卻是對方開始信任他的標誌,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相信距離真正的同床共枕已經不遠了。
☆、第六十四章 母親的決定
深夜,本就早起的方宇,已經扛不住連綿的睡意沉沉的睡去。
被方宇摟緊在臂膀中的林默言,卻始終無法睡去,雖然精神疲累,但腦子卻十分清醒,耳邊拂過溫熱的呼吸,記憶不由的回轉到白天的時候......
由於上次拍攝的照片並不夠清晰明瞭,所以在得知今早繼父又要出門的消息後,便決定跟在後面,只能騙說方宇自己家裡來了親戚走不開。
當拍攝完那個男人出軌的照片後,他內心的憤怒無法平息,同時湧上的還有一股失望,母親遇到的兩個男人,沒有一個能給她真正的幸福。
方宇的身影就在這時出現在他的腦海中,對這個人的想念就像潮水一般湧上來,他顧不上這樣的情緒是否正常,在那個時候,他只想看見這個人,所以他打車直奔酒店,路上給母親打了個電話,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
路上的時間過的格外的緩慢,又碰上堵車,方宇的短信徹底將他的焦急點燃,他沒經過任何的思考,遵循本能的下車直往酒店奔走,當時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見到方宇。
見到方宇的那一刻,似乎所有的憤怒、不甘和失望都被平息了。
夜已深,身體疲累,但是卻始終難以入睡,可這一次卻與前兩次被方宇驚醒不同,他的心裡沒有不安,沒有戒備,有的只是整個人、整顆心被包圍的暖意。
天色從墨色逐漸轉亮,最終照亮了整個房間,方宇漸漸從好夢中醒來,清醒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林默言一個充滿著溫色意味的深吻,而林默言也溫順的承受了。
方宇並沒有多餘的時間在這裡逗留,整個上午摟緊了林默言,半刻都不捨得鬆手,趕在飛機起飛的前一刻才磨蹭到機場,強忍著想留下來的念頭,一步一回頭的離開了。
回家之後的林默言,正巧遇到獨自坐在客廳的繼父,他沒有和對方交談的興致,直接往自己的房間走。但是對方並不打算承接他的無視,在他尚未進入房間的時候開口道:「小言......你昨晚一夜沒回啊......有男人了?」
林默言搭在門把上的手掌一瞬間收緊,力道大的似乎要將把手掰壞,他冷笑一聲,說道:「與你無關,滾!」
隨後開門,關門,落鎖。
他林默言絕對會讓這個人面獸心的敗類付出代價!
之後的幾天,林默言每時每刻都關注著那個禽獸,但是直到對方結束休假,也沒再抓到機會。查看著前兩次拍攝到的照片,幾乎沒有一張滿意的,不是面容被掩住,就是模糊不清,林默言不禁有些洩氣。
正當林默言打算著從明天開始在繼父所在的單位蹲守的時候,方宇發來了一條短信,說是給他的郵箱發送了一封電子情書,要他馬上去看。
林默言此時正犯愁,想著去做點別的事轉移下注意力也好,就打開電腦進了郵箱。郵箱長時間不用,已經累積了不少垃圾郵件,最上面的那封正是方宇的情書,他點進去查看了一番,被上面赤裸的示愛惹的臉上泛紅。直到完全看完,馬上把郵件關閉。
為了平息加速的心跳,他隨意的清理著郵箱裡的垃圾郵件,他看著標題一個個刪除,直到看見一個標題為「李威出軌照片」的郵件才停住了刪除的動作,他疑惑的打開郵件並把附件下載解壓。
無法否認的,他的心情有些激動,他等不及的打開了文件夾,裡面正是幾張清晰的,李威和那個女人走在一起的親密照片。
每查看一張,林默言的心情就高漲一分,直到照片全部翻閱完畢,他的心情才稍微平復下來,不過隨之而來的疑問也出現了,這些照片是誰拍的,又為什麼會發給他。
郵箱名稱是陌生的,裡面並沒有留下任何的信息,想要查起,根本無從著手。
但是這一份東西確實是他現在正需要的,或許是有人看不慣李威,才順手幫了他這個忙,不管怎樣,既然拿到了證據,他就沒有不用的道理。
第二天林默言找了家照相館,將照片快速洗出兩份,收到房間裡。
當晚繼父有應酬,所以晚飯時間並未出現,林默言略微考量了一下,決定快刀斬亂麻,藉著今天的空當問問母親的意思。
林默言坐到正看著晚間新聞的母親身邊,起了個話頭,逐漸的把話題轉移到愛情婚姻上,最後試探的問出了這個問題:「媽......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繼父在外面有人了,你怎麼辦?是離婚......還是裝作不知道?」
母親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收起了漫不經心的態度,專注的看了林默言一會兒,才開口:「小言,我帶著你一個人生活了十幾年,什麼沒經歷過,很多事情早看開了,但是如果你繼父真的出軌了,我是絕對不能容忍的,就像當初知道你父親在外面有了人一樣,離婚是必須的。」
林默言被母親的決絕深深的震撼了,他一直都知道母親是個外柔內剛的人,但是這樣輕易的就說出離婚兩個字,他是沒有想到的。不管怎樣,母親也與繼父生活了很長一段時間,他以為母親多少會有些猶豫。
林母見林默言似乎被她的話震住,她抿起唇笑了笑,接著說道:「小言,我也會捨不得,可是有些事是我沒辦法妥協的,我這輩子,最無法忍受的就是愛人的不忠,所以我當初才那麼決絕的離開你爸。」
林默言聽了母親的話後,低頭想了一陣,接著起身到臥室拿出了那一摞照片,正面朝上的放在了母親前面的紅木茶几上。
最上面的那一張就是李威擁著那個女人走在街上的照片,林母見到這張照片之後,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震驚或者驚慌失措,在他兒子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她就已經察覺了不對勁。
她只是手指顫抖著的拿起那一摞照片,控制著快溢出眼眶的眼淚,不讓它們滴落,一邊調整著呼吸,一邊翻閱著為數不多的幾張照片。
區區幾張照片,卻被她翻閱了十幾回,足足用了半個小時。
林默言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個被傷透了心的女人,他所能做的,只是坐在她的身邊,摟緊她,讓她知道她現在不是一個人,她的兒子在陪著她。
林母將照片輕放在茶几上,拍拍兒子摟在他肩膀上的手,壓抑著情緒說道:「小言,媽沒事,真的,那麼多年的苦日子都過來了,還怕現在這點事兒嗎?我今晚就和你李叔說,早一天把這婚離了,我心裡也能敞亮些。」
「媽,對不起......」林默言收緊擁著母親的胳膊,低聲的說道。
林母抽出紙巾擦了下溢出來的眼淚,深吸口氣說道:「傻孩子,說什麼傻話呢?不過,這照片你哪裡得來的?看他們穿的衣服,好像是去年秋天拍下來的照片。」
「我也不知道,有人發到我郵箱裡面的。」林默言抽出幾張紙,擦拭著母親一直不斷的眼淚。
這一晚,這個家裡面沒有人入睡,林默言不知道母親與繼父都談了什麼,卻明白從今以後這個家又會恢復到以前那樣,從裡到外只有他和母親兩個人,相互依靠,相互支持著。
☆、第六十五章 動人的情歌
從那一晚開始李威就沒有再出現在這個家裡,林默言在鬆口氣的同時,心裡也並不好過。
母親雖然依舊正常上下班,每晚回家之後像往常一樣準備晚餐,每夜也都早早的關燈休息,在他的面前一直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但林默言知道母親的心裡有多難過。
母親的眼睛從那天開始就是一直腫著的,夜深人靜的時候,林默言站在母親門外總能聽見似有若無的抽泣聲,這種情況將要持續多久,林默言心裡沒有底。有時候他會後悔把繼父出軌的事情告訴母親,使得這個才過上幾年安穩生活的女人又一次面臨著寂寞的人生。
林默言沒有問過母親和那個男人談的怎麼樣,但是他瞭解自己的母親,他知道這個女人恐怕沒有那麼多的心計為自己爭取什麼,所以這件事將由他這個兒子代勞。
林默言在李威離開家之後的一個星期,給對方發了一條短信,內容很簡單:「週六上午十點,結緣咖啡館見。」
選擇這個男人出軌酒店對面的咖啡館,相信對方應該會明白他的意思,到時也不必他再多費唇舌。
週六上午,當林默言到達咖啡館的時候,對方已經提前到了。
林默言並未猶豫,逕直來到李威所在的桌前,將那一摞代表著他出軌證據的照片扔在桌上,隨後坐到李威的對面,沒有任何寒暄,開門見山的說道:「我要你全部財產的三分之二,記住,是全部。」
對面儀表堂堂的男人眉頭微皺了下,繼而挑眉笑道:「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答應這個條件?就憑這幾張你媽已經給我看過的照片?」
「這幾張照片關乎的是你的仕途。」林默言冷著面孔說道。
「的確是,不過你應該直接把照片捅出去,這才是最狠的報復,但是你現在拿著照片來威脅我......其實是為了你媽吧......」端起面前精緻的白瓷咖啡杯,李威抿了一口,剩下的話不言而明。
林默言瞥了一眼泰然自若的李威,心裡的憤怒不可抑制。
他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分析的很正確,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母親,如果想要徹底扳倒這個男人,單單只是把照片送到上面去是不夠的,因為只要這個男人走走關係,散上幾筆錢財,就能把這事壓下去,他的仕途照樣順風順水。
除非他把這些證據捅到媒體上,否則他是沒有機會扳倒這個男人的,而當男人成為媒體上的焦點時,母親也必然會被眾人所關注,終日難得安寧,他自己身體上的問題也有可能被挖掘出來,所以他現在只能退而求其次。
不過,他林默言也不是好惹的:「我不介意魚死網破。」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直接站起,轉身準備離開。
「好,我答應。」男人趁林默言尚未邁開步子,如此說道。
林默言停下動作,仍舊背對著男人,只是一側唇角微揚,諷意盡顯。
「不過......小言,你知道我最遺憾的是什麼嗎?」背後傳來那個男人夾雜著笑意的聲音,他繼續說道,「不是和你媽離婚,不是財產,我最遺憾的就是沒能嘗嘗你的味道......」
林默言身體一僵,猛然轉身,劇烈的動作將桌上的咖啡杯帶倒,他握緊拳頭,抑制住抬手給對方一拳的衝動,森冷的說道:「李威,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說完此話的林默言並未多做停留,直接轉身離去,咖啡館的大門被他猛力推開,而後摔在身後。
走出咖啡館的林默言並沒有急著回家,而是在街上隨意的逛著,沒有方向,沒有目的。
剛才的那份氣勢,早在走出咖啡館之後便消失了,林默言苦笑著,別看他說的那麼堅決,但是他一點把握都沒有,扳倒李威對於他來說太難。就連這次出軌的照片都是別人提供的,他林默言根本沒有能力去報復那個人。
他不但沒有辦法將那個人扳倒,而且他也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母親,想想現在每天在背後以淚洗面,在人前假裝一切安好的母親,他深深的自責。
他恨自己的這副身體,他恨自己,恨自己拖累了母親,恨自己毀了母親應有的幸福生活。
已經消失了很久的自卑將他整個人淹沒,他給最愛的人帶來的只有無盡的苦楚與折磨。
如果不是那個男人曾經想爬上他的床,就算他發現了對方出軌,也許他也不會告訴母親吧,這樣母親也不必又變成一個人。
他林默言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這樣的自己真的有存在的價值嗎?
林默言茫然的看著身邊走走停停的行人,他其實並不應該存在的吧?
可是竟然還有人說愛他,這也是假的吧?他根本不值得。
突然想確認這一事實,確認他真的不值得,確認那個人其實並沒有真正愛上他。
林默言拿出手機,僵硬的手顫抖著按下了通話記錄裡面出現頻率最高的人名,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急切的撥打這個電話。
「喂?寶貝,想我了是不是?」方宇的聲音從千里之外傳過來,就好像他的人也跟著一起來了。
「寶貝?怎麼了?怎麼不說話?」方宇略顯急迫的聲音夾雜著耳邊呼呼的北風,一起衝擊著林默言的耳朵。
林默言揉了揉發熱的眼眶,背過身,將北風置於身後,他小聲的開口道:「方宇,你不愛我,是不是?你騙我的吧?方宇,你別愛我,我不值得......」
「寶貝,你怎麼了?」電話另一邊的方宇急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快步走出辦公室,來到公司的天台上。
林默言沒有再說一句話,方宇急的想立刻見到林默言,親眼看看他到底怎麼了。不過,當務之急,最重要的還是要把人穩住,這樣才能問清楚。方宇深吸一口氣,放緩聲音,溫柔的回答:「寶貝,我愛你......真的,不騙你,我發誓。」
方宇柔和卻堅定的聲音一字一句的透過手機傳到林默言的耳朵裡,滲透進他的心裡,明明是想聽對方承認並不愛自己,卻在聽見對方否認,堅持說愛的時候,將提著的心放下了。
他林默言真的是自私的,就算不值得,他也想被方宇愛著。
即便用手阻擋著,眼淚仍舊湧出眼眶,林默言由著手心被淚水浸濕,說道:「方宇,你給我唱首歌吧......」
「唱歌?嗯......唱歌不是我強項,不過老婆的要求就算上刀山下油鍋都要做到,寶貝想聽什麼?」方宇一邊說,一邊解開脖頸上勒得他快不能呼吸的領帶,索性自己的寶貝聽起來已經平穩下來,他終於能鬆口氣。
林默言也不知道想聽什麼,他只是想聽見對方的聲音,想讓這個人將他的思緒佔滿,讓他再也沒有辦法想別的,他無所謂的回答:「我也不知道,你隨便唱吧。」
方宇笑了一聲,隨後說道:「寶貝第一次點我坐台,我必須得唱一首有意義的,就唱《至少還有你》,好不好?」
至少還有你嗎?或許,真的可以做到,至少還有你。
林默言長出一口氣,吸了吸鼻子,輕輕的「嗯」了一聲。
方宇沒有再多說廢話,清了清嗓子,開始唱。
我怕來不及
我要抱著你
直到感覺你的皺紋
有了歲月的痕跡
直到肯定你是真的
真的失去力氣
為了你
我願意
......
沒有伴奏,只有方宇低沈的聲音,就如他所說唱歌並不是他的強項,但是林默言就是覺得這一首歌被方宇唱的讓他心動,讓他不自覺地跟著歌詞一起動情,讓他情不自禁的隨著方宇一起在心裡哼起這首歌。
再也控制不住的脆弱,在這個人溫柔的歌聲中完全暴露出來,心底一直壓抑著的對母親的抱歉,也隨著歌聲與眼淚一起傾瀉出來。
☆、第六十六章 不醒的噩夢(1)
那失控的一天過後,林默言就像恢復了正常,每天陪著母親說說話,幫母親辦理離婚的相關事宜,盡量為母親遮風擋雨,撐起這個家。
三月中旬的時候,離別一步步逼近。
就算不捨得離開尚未恢復過來的母親,但是學校的課程卻是不能耽誤的,在推遲了兩個禮拜之後,林默言終於無可奈何的乘上了回學校的火車。
下了火車,不出意料的,方宇正眼巴巴的等在出站口,在林默言看向他的那一刻,就齜牙露出了一個燦爛到金子都比不上的笑容,讓林默言的心多多少少暖了幾分。
林默言剛走出站口,方宇就把行李箱接過去了,順便把人也接收了,光天化日之下沒有辦法做出情侶間的親密動作,只能藉著將手臂搭在肩膀上的機會,把人往自己懷裡帶。
方宇低頭看向一段時間未見的人,只覺身邊的人消瘦了不少,臉色也白的讓人心疼,他捏了捏對方的肩膀,問道:「寶貝,你生病了?」
「啊?沒有啊......」林默言不解的望向方宇,他這一段時間確實沒生病。
方宇手掌下滑,握了兩下林默言的手臂,回答道:「瘦了很多,也不知道要吃多少才補得回來,好不容易才養胖了的。」
方宇一邊念叨著要做些什麼好吃的給自己的寶貝大補特補,一邊帶著人到站外打車。
一路上方宇雖然不能明目張膽的吃豆腐,但也時不時趁著旁人看不見的時候,扯一扯握一握林默言微涼的雙手,總之兩人的身體接觸在方宇的不懈努力之下,一直沒有斷過。
待回到兩個人共同生活過幾個月的家後,方宇再也按捺不住對林默言的渴望,摔上大門就把人往臥室帶,直接將朝思暮想的人壓在床上,湊上對方微啟的唇,伸出舌頭在裡面攪弄,將對方口腔內的每一處都舔舐吸吮個遍,唇舌交纏間發出的淫靡水聲,刺激的方宇忍不住把身下人外套上的扣子一顆顆解開,敞開衣襟露出裡面柔軟的薄毛衫。
方宇停不下嘴上的親吻,不斷的啃咬著對方的唇,手下也不安的動作起來,他將發熱的手掌伸進對方的衣服裡,不停的撫摸著光滑細膩,充滿彈性的肌膚,指尖擦過嬌嫩的乳尖時,惹得身下人一陣戰慄,令他更想探索這個人的身體。
林默言被方宇熱燙的手掌撩撥的渾身發熱,不禁伸手環住對方的腰,抓緊了方宇的衣服,壓抑著上湧的情慾,卻收效甚微。
方宇察覺到衣服被拉扯,明白對方已經動情,便再接再厲。他伸出手指撥弄著硬起來的乳頭,時而輕扯,時而揉捏,身下人的陣陣呻吟被他悉數吞進喉中,直到林默言開始粗喘著推拒他,方宇才不甘的鬆開了唇上的侵佔,手掌卻仍舊貼在溫度有些升高的皮膚上,細細的摩挲著。
「寶貝,好想你,你終於回來了。」方宇將頭埋在林默言的肩窩,歎息般的說道。
林默言沒有說話,只是喘著氣將原本置於方宇背後的手往上挪了挪,像安撫小動物一樣撫摸著趴伏在他身上的男人。
方宇的腦袋在林默言的肩頭蹭了蹭,然後抬起頭看著被他疼愛的嘴唇紅腫,臉頰上也終於有點血色的人,笑著說道:「寶貝,床單我乖乖換好了,昨晚的被我弄髒了......」說完挺動了下已經硬起的下身,被什麼東西弄髒了不言而喻。
「.......」林默言臉上又紅了幾分,卻依舊沒有開口,他決定將無視進行到底。
方宇又輕啄了一下林默言的唇角,歎口氣頗為不捨的說道:「寶貝,我去給你做大餐補充能量......你先休息一下。」說完又狠狠的揉搓了一把掌下好摸的皮膚,引的林默言一陣抽氣,才起身為自己的寶貝準備晚餐。
方宇離開之後,林默言維持著原來的姿勢躺在床上,起初只是睜著眼睛呆呆的盯著棚頂,直到情慾散去,才翻了個身,側躺在床上,鼻息間是帶著淡淡清香的熟悉味道,是一直用的那個牌子的洗衣粉。
閉著眼睛,將思緒放空,林默言似睡未睡的任由自己沉浸在從廚房飄過來的熟悉菜香中。
吃過晚飯,洗過澡,方宇自覺地將床讓給歸家的寶貝,自己則恢復了以前打地鋪的習慣。
林默言坐在床邊,看著在地上忙活的方宇,終於忍不住開口:「你到床上睡吧......」
方宇眨了下眼睛,笑看著林默言,說道:「寶貝,你今天剛回來,還是好好休息吧,想嘗試同床共枕的話,等明天的。就算睡不著,也可以像上次那樣,蓋棉被純聊天。」
正說著方宇就起身坐到林默言身邊,將人往床上一推,扯過被子把人圍上,吻了下對方嚅動著還想說話的唇,將對方尚未說出的話堵在唇間。
林默言也不再堅持,順著方宇的意思閉上眼睛放鬆自己進入睡眠。
方宇見林默言已經有了睡意,便關了燈,自己也進了被窩。
耳邊是最愛的人綿長的呼吸聲,他只要伸出手,就可以觸碰到這個他日思夜想的人,方宇終於能安心的閉上眼睛,在充滿著林默言的身影的房間裡睡著。
本應安眠的方宇卻被一聲聲痛苦的呢喃驚醒,他混沌的神智還來不及清醒,身體便先於理智的來到床邊,伸手打開床頭燈,將緊皺眉頭,額角發汗,閉著眼睛喃喃自語的人收於眼底,他顧不上爬上床會不會把林默言驚醒,坐在林默言身邊,一手輕力的拽動著林默言的肩膀,另一隻手拍打著他的臉頰,試圖將他叫醒。
可是林默言就像是被可怕的夢靨纏住了,始終都在沉睡當中,嘴唇上下翕動著,斷斷續續的小聲喃喃著:「爸......爸......為什麼......不要我......不要媽媽......為什麼......爸......求求你......別走......」
方宇將耳朵湊過去傾聽著,反反覆覆都是這句話,語氣中滿是哀求。
叫不醒陷於夢靨中的人,方宇卻也沒有辦法任由林默言自己躺在床上,在夢裡可憐的祈求著他所謂的父親。
方宇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躺在林默言旁邊,將對方整個人抱在懷裡,用盡了全身力氣的將整個人禁錮住,試圖以這種方式,將對方的不安化解,嘴裡配合著林默言的哀求,一聲聲的重複著:「我在這,我不走,沒事了,我不走,乖乖睡吧......」
方宇不知道這樣的方式能不能緩解林默言的狀況,他只是想盡其所能的,讓這個人能稍微的好過一些,讓他即便是在夢中也能感覺到他方宇始終都在,永遠不會離開他。
兩道不同的低語在黑色的夜裡相互交纏著,一個滿是心痛與懇求,一個滿是心疼與憐惜,直到天際泛白,那道不安的聲音才漸漸停止,而另一道已經沙啞了的聲音也隨著對方安穩下來的睡眠,而逐漸放緩,直到停止。
方宇按壓著眉心,一夜未眠,再加上一直不停的安慰,他的腦袋現在脹痛的厲害。
他看了下時間,已經早晨六點,想了下還是決定閉著眼睛瞇一會。進入睡眠之前,他提醒著自己醒來後要問問林默言是不是最近每天都做惡夢,才導致臉色發白,精神不佳。
☆、第六十七章 不醒的噩夢(2)
林默言迷迷糊糊即將睡醒的時候,只覺得身上被勒的像穿了緊身衣,他稍微動了動胳膊,發覺還是一樣緊,終於忍不住睜開眼睛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禁錮著他。
入眼是赤裸著的結實胸膛,林默言疑惑的抬眼向上看,恰好將方宇安靜的睡顏收於眼底。
對方正熟睡著,呼吸略微有些沉重,每一次呼出的熱氣都噴發在林默言揚起的臉上,讓他覺得癢癢的,暖暖的。
林默言將目光放在對方緊閉的雙眼上,在看到對方眼瞼下方的黑眼圈時,不禁有些困惑,他記得昨天見到方宇時,對方可謂是精神奕奕,一點兒黑眼圈的痕跡都沒有,現在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了?
林默言仰著的脖子有些發酸,就不再盯著方宇看,而是將腦袋恢復到原來的位置──方宇的胸前。
感受著方宇一起一伏的胸膛,聽著從方宇體內傳來的平穩心跳聲,林默言才慢慢的意識到現在的情況不大對勁。
他記得昨晚兩個人是分開睡的,半夜的時候他也沒察覺到方宇上了床,那現在這種相擁而眠的姿勢是怎麼形成的?方宇夢遊到了他的床上,還是他林默言夢遊著把方宇拽上了床?
最重要的是,他身邊不能睡人的毛病,怎麼就突然好了?看方宇睡的那麼沈,想必應該是睡了一段時間,而自己竟然一直沒有察覺到。
不過,這樣的感覺似乎還不賴。
記得在酒店那天,他和方宇也是這樣睡的,可惜的是,那天他一直都是清醒著的,而方宇則是一上床就把他以這種禁錮的姿態困住了。第二天方宇尚未清醒的時候,他就是藉著昏暗的壁燈看著對方打發時間,直到這個男人醒過來。
林默言又控制不住的抬起頭,視線卻正好對上了方宇已經睜開的雙眼。
方宇笑了一下,然後手臂往上使力,林默言配合的往上挪了挪,兩個人的唇就自然而然的貼在一起了。
一吻過後,被彼此的唾液濡濕的唇瓣仍舊貼合著,方宇不捨得放開,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說道:「寶貝,早,我愛你。」
唇瓣的顫動從一個人傳到另一個人上面,說不出的曖昧。
林默言垂下眼,有點不敢看方宇帶著笑意的眼睛,不自在的舔了下唇,正巧將方宇的也一併滋潤了。林默言更加的不自在,腦袋後仰,避開方宇,咳嗽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方宇抬手扶著後仰到快要斷了的脖頸,笑笑調侃道:「寶貝,你這是在誘惑我嗎?誘惑我在你脖子上種草莓?」
聽到方宇帶著笑意的揶揄,林默言也不再躲閃,直接推開方宇的胸膛,坐起身準備起床。
「寶貝,等一下。」方宇將身子一翻,整個上半身躺在林默言伸直的腿上,待對方停了動作,疑惑的看向他時,開口問道:「你昨晚做什麼夢了?」
林默言擰眉想了下,回答道:「我做夢了嗎?我沒印象,你怎麼這麼問?」
方宇玩弄著林默言睡衣上的扣子,解開又繫上,偷窺著裡面白皙的皮膚,回應道:「你不奇怪我為什麼在床上嗎?」
林默言這才想起來要問方宇這件事,也就順著對方的話回道:「奇怪。為什麼你上床了,我卻沒醒過來?」
「你昨晚做噩夢了......」方宇頓了頓,稍微考量了一下,既然林默言不記得了,那他還是不要提起夢裡的內容,免得將對方夢裡的不安帶到現實中來。
方宇接著說道:「怎麼叫都叫不醒,我看你不對勁,就一直在床上陪你了......」
林默言皺緊了眉頭,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說什麼夢話了嗎?」林默言抓住方宇想解開他睡衣倒數第二顆扣子的手,試探著問。
方宇順勢把林默言的手挪到自己嘴邊親了一口,然後才說道:「說了,但是聲音很小,我根本聽不清楚。」
「你就是因為我說夢話,所以才一夜沒睡好?要不然我今晚去客房睡吧......」林默言的手背被方宇的舌頭舔的又麻又癢,直想躲,卻被對方死死的拉住。
方宇恨恨的在林默言的手背上咬了一口,疼的林默言大叫了一聲,一用力把手抽回去,看著上面清晰的牙印,瞪了方宇一眼,問道:「幹嘛咬我?」
方宇立馬委屈萬分的解釋:「我好不容易有機會爬上你的床,你竟然又想把我踹下去!我能樂意嗎?就算是一輩子不能睡覺,我也要和你擠一張床,你休想把我踹了!」
林默言扶額歎氣,哭笑不得的勸說:「方宇,你總不能真的一輩子不睡覺了吧?也就晚上分開睡,才幾個小時而已。」
方宇也不反駁了,直接身體力行,起身把林默言壓倒,先是親了他臉頰一記,接著把手伸進林默言的睡衣,直奔他腋下的那一塊兒癢癢肉,上下來回撓著。
「啊,哈哈,不行了,方宇,停,哈哈,快停,求你了,快停......」林默言一邊扭動身體躲著,一邊求饒。
方宇還沒達到目的,當然不會放過他,手上動作不停,嘴上凶狠的逼問:「說,兩個人一起睡!」
「好,好,一起,一起睡,別撓了,哈哈,停......」林默言扛不住身體上的折磨,只能妥協。
方宇聽到滿意的回答,才戀戀不捨的把手慢慢往外抽,最後趁著林默言緩氣的功夫,又摸了好幾把。腰間以及胸膛上那兩個嬌嫩的乳頭,都沒逃過他的魔爪。
林默言被他摸的長抽一口氣,剛想讓方宇別再弄了,對方就極有眼力的停了動作,並且賢惠的幫他把剛才玩鬧時不小心弄開的扣子一顆顆繫上。
方宇繫上最後一顆扣子後,抬起頭嚴肅的看著林默言,認真的確認道:「不許反悔。」
林默言一愣,隨後才意識到對方說的是兩人一起睡的事,他笑了下,點點頭。
方宇這才安心,美滋滋的掀起林默言的睡衣,趁著對方不注意的時候,狠力的親了一口,然後迅速跳下床,一邊樂著,一邊準備早餐去了。
林默言笑看著方宇得得瑟瑟的出了房門,自己還是不願意起來,於是懶洋洋的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了一圈,把頭埋進被子裡,準備再睡個回籠覺。
☆、第六十八章 不醒的噩夢(3)
當晚,林默言剛剛上床,方宇就急不可耐的爬了上去,看林默言沒有拒絕的意思,膽子就又大了幾分,直接把自己塞進了林默言的被窩,然後長臂一伸,把人往自己身上一撈,摟緊了就再也沒打算鬆開。
林默言只覺得自己全身上下像是進了一個暖爐,從頭到腳都被身邊人的灼熱氣息包圍,燒的他渾身發燙。
林默言不安的動了動,想掙脫快要讓他難以呼吸的懷抱,卻在耳邊傳來一陣抽氣聲,以及腿間有硬物頂上的時候停止了。
「寶貝,別亂動了,雖然現在不是十五月圓之夜,但是我也會化身成狼的。」方宇沙啞著嗓子,全力控制著自己的慾望,不想自己衝動之下做出令自己後悔的事。
林默言不敢動彈分毫,甚至連聲音都不敢發出,呼吸也放輕放緩,唯恐刺激了身邊的人。
兩個人就這樣緊緊的擁抱著,外面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將這一雙人籠罩在朦朧的月光下。
方宇的心跳動的厲害,不僅僅是因為身邊睡著的是自己深愛的人,還有一層原因,就是他害怕,害怕林默言還像以前那樣只要有人在身邊就無法入睡,當嘗過和這個人共眠的滋味後,他再也不想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睡在堅硬的地板上。
但是世事往往總是不能如願,方宇不知道等了多久,但是直到他手臂發麻,眼睛乾澀,在他懷裡的人仍舊沒有睡著的跡象。
雖然對方安靜乖巧的躺在他的懷裡,像一隻溫順的小貓仔那樣聽著他的心跳聲,但是對方仍舊沒有完全放開的身體,昭示著這個能讓他憂喜在瞬間變化的人未曾睡著過。
方宇嘴角牽動,隱在暗中的臉上滿是苦澀,他深吸一口氣,將即將出口的無奈歎息壓回去,帶著點自嘲的笑說:「寶貝,看來我還是適合睡地板啊......」
說著就想起身下床,但手臂的酸麻,以及身體一直保持一個姿勢的僵硬,使得他動作起來有些遲鈍。
林默言就在他半起身的時候,輕輕的開口了:「方宇,別下去......」他頓了頓,才又不自在的說道,「給我唱首歌什麼的吧......催眠曲之類的......」
這是林默言第一次挽留他,方宇有些難以自持,他就著半起的身體,翻身將林默言壓在身下,藉著昏暗的壁燈,以及模糊不清的月光,吻上了身下人的唇。
這個吻從唇上,逐漸轉移到眼瞼、眉心、額頭,最後又沿著原路返回到唇上,如同膜拜一般,不帶有一絲情慾,他只是將自己全部的深情藏在這些細吻當中,一縷一縷的傳到對方心底。
林默言無法形容自己的感受,他只是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被加深了,不是一下子強硬的推擠進來,而是用一種既柔和卻又迅速的方式滲透了進去。
一個個細碎的吻,在兩人的唇間交換著,當兩人結束這一場沒有激情,卻處處透著溫馨的親吻之後,彼此的心裡都是難得的一片柔和。
方宇抵著林默言的額頭,享受著此刻的寧靜,片刻後,才輕聲問道:「寶貝,給你唱《寶貝》,好不好?」
林默言點點頭,微小的動作加深了兩個人額間皮膚的貼合程度,而隨之加深的,卻是對正在他耳邊柔聲唱著歌的人的依戀。
我的寶貝寶貝
給你一點甜甜
讓你今夜都好眠
我的小鬼小鬼
逗逗你的媚眼
讓你喜歡這世界
嘩啦啦啦啦啦
我的寶貝
整個時候有個人陪
哎呀呀呀呀呀
我的寶貝
讓你知道你最美
......
方宇一邊哼唱著溫柔到極致的歌曲,一邊躺回到林默言的身側,將人輕輕的擁在懷裡,不再像先前那樣,似乎是怕人突然消失掉的拼了命的箍緊。
一首歌的時間太短,並不能將林默言送入睡眠,方宇便翻來覆去的唱著,將一聲聲的寶貝傳遞到這個人的心裡,以這樣的方式,讓對方明白,他就是他的寶貝。
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這首曲調簡單,卻讓人心安的歌曲,方宇察覺被他輕擁在懷的人似乎已經昏昏欲睡,整個人沉沉的,以完全放鬆的姿態放心的靠在他的懷裡。
歌聲逐漸模糊,從最初的清晰吐字,慢慢變成輕聲哼著曲調,真正的成為了催眠曲。
林默言的好眠帶動了方宇,他也不知不覺的陷入睡眠。窗外的月光越發明亮,卻絲毫無法打擾正在安眠中的兩人。
睡夢中的方宇是被一聲聲抽泣帶回到現實當中的,當他意識清醒的睜開眼睛之後,便發現了林默言的不對勁。
林默言又做噩夢了,方宇起先還是試著想把人叫醒,但完全沒有用。
林默言仍舊陷在夢魘中,難以自拔,啜泣的細聲喊著:「爸......為什麼?媽......對不起......李叔......為什麼?別碰我......媽......」
反反覆覆的重複著這幾句話,每一句的意思都是大同小異,方宇聽得出裡面的恐慌,無奈,內疚,不解......
方宇心中湧起巨大的憤恨,這是對林默言口中所提及的那幾個人的怒意。
他在半年前剛知道林默言被他繼父欺辱過之後,便找人調查了那個男人,同時,也調查了林默言這個人。
他知道他生下來就被親父所棄,和母親相依為命,後來才有了一個家。
調查報告並不能十分詳盡,只有林默言知曉的隱秘事實,自然查不出來,但是他逼著林默言吐露過那個禽獸對他所做的一切。
方宇憤怒於對方親父的拋棄,也責怪對方母親的無知,是這些使得林默言被那個禽獸所傷害。
方宇不忍心再去揭林默言的傷口,便顧了私家偵探瞭解林默言的情況,他慶幸那個男人已經離開了林默言的世界,再也沒有辦法給林默言帶來傷害,但是他方宇絕對不會放過他,只待時機成熟,他一定會讓對方萬劫不復,永遠無法翻身。
碰了他方宇的人,就要付出厚重的代價。
但是此時的方宇卻是無能為力的,他沒有辦法將林默言從痛苦的噩夢中喚醒,他只能抱緊了對方,用手指揩去對方從緊閉的眼角滲出的淚水,用嘴唇細吻著對方顫抖著的唇,用言語去安慰對方不安的心,用懷抱去填補對方的惶恐。
林默言在方宇的耐心安撫下,終於漸漸平靜下來,只是偶爾會發出幾聲抽泣,像受了委屈,哭鬧過後的小孩子那般,可憐的抽抽鼻子,將哭意慢慢壓下。
方宇從床頭櫃上抽出一張柔軟的濕巾,仔細的將林默言臉上的淚痕擦拭乾淨,又拿出一張將對方額間的細密汗珠擦拭乾淨,最後輕輕的印上一吻,才放心的任由睡意將自己湮滅。
陷入睡眠之前,方宇察覺到一些不同之處,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覺得今晚林默言安靜下來,重新進入睡眠的時間似乎是比昨天稍短了些。
☆、第六十九章 噩夢的清醒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方宇沒再回到睡地板的苦日子裡,而是每晚溫香暖玉,雖然被身體裡灼燒的慾望弄的時常慾求不滿,但是相對於以前只能孤零零的躺在地板上數著林默言的呼吸聲,現在這種情況已經不知好多少倍了。
對於每晚睡前的催眠曲,方宇非但沒有一絲不耐煩,反而甘之如飴。
每天除了圍著林默言轉以外,他又為自己增加了一項甜蜜的任務,就是尋找旋律柔和,有效促進睡眠的歌曲,並且放在手機裡時不時的就拿出來聽一聽,跟著學上幾句。
林默言每晚都是在方宇輕柔溫和的歌聲中睡過去的,而叫不醒的噩夢依然一天一次的上演,慶幸的是,方宇當初的感覺並沒有錯,林默言陷入噩夢的時間越來越短,從最初的幾個小時,逐漸演變成一個小時左右,現在只要方宇在對方發夢的時候輕哄上一陣,林默言就能在半個小時之內安穩下來。
方宇最初的不安擔心,也逐漸消散。
這一天夜裡,方宇像往常一樣用自己的聲音將林默言送入睡眠,又在幾個小時之後,被林默言壓抑的啜泣聲擾醒。
方宇將人抱緊在懷裡,輕拍著像嬰兒一樣拱在他懷裡的人,嘴上不停的哄勸著,就在方宇察覺懷中人呼吸漸緩,似又要沉睡之時,對方突然劇烈的掙扎起來,一邊掙扎一邊喊著:「不要,不要碰我,方宇,方宇......」
方宇心下一驚,給林默言帶來噩夢的竟然也有自己嗎?這一瞬間,方宇後悔的簡直想狠狠的扇自己幾個耳光,他一直怨恨那些給林默言帶來傷害的人,卻忘記了自己也曾經像那些人一樣,只顧著自己,而傷害了眼下這個人。
但是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棄林默言的,就算是只能用威脅這一招,他也要困他一輩子,除此之外,他會滿足林默言的一切要求,只要他屬於他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方宇......救我......方宇......救我......」林默言後來喊出的幾個字,將方宇愧疚的心拉了回來,原來是要他救他,而不是恨他。
方宇眼眶微濕,他將林默言更加牢固的摟在胸前,在給對方安全感的同時,也是在企圖將自己剛才心上的那一片空洞填滿,這個人的恨會讓他的心缺失,他慶幸自己當初醒悟的早,否則這個人恐怕會恨他入骨吧。
「我在這,我救你,我在這,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方宇瘖啞著嗓子,一遍遍重複著能讓林默言安心的話語,直到身下的人不再掙扎,逐漸平靜下來。
方宇終於放下心來,長吁一口氣,抬手抽出幾張紙巾,隨意的擦了下自己眼睛上的濕氣,接著低頭準備處理一下對方臉上的痕跡,卻正好對上了一雙迷濛帶著水光的黑色眼眸。
方宇不太確定對方是否真的清醒,試探的叫了一聲:「寶貝?」
對方眨了眨眼睛,讓眼睛裡面半含著的淚水溢出來,接著動了動嘴唇,用著微弱乾啞的聲音回道:「方宇......我做噩夢了......」
方宇這才確定對方是真的清醒了,他繼續剛才停下的動作,輕輕的擦拭著林默言眼角臉頰的淚水,輕聲問道:「做什麼噩夢了?說說吧,嗯?說出來就好了,我聽著呢......」
林默言抬手抹了下已經被清理乾淨的眼角,低頭往方宇身上蹭了蹭,沉寂了很久,就在方宇以為對方不會開口的時候,林默言才帶著鼻音的緩緩說道:「很多,很多噩夢,就像在播恐怖電影一樣,一幕一幕的,從我媽生下我開始,夢裡面有我爸拋棄我時的臉,青青紫紫的,像被人揍了一頓,但是又像是陰沈的鬼臉,夢裡的我好像只有幾歲,被嚇的往前跑,但是跑不動,不管我怎麼努力都在原地......後來就變成了我繼父,好像是他,又不太像,夢裡面他不是人,是怪物,長了角,眼睛斜斜的向下,臉是綠色的,糾結在一起,身上也是綠色的,有很長的毛,好像正往外冒著濃,他伸著手從後面追我,我往前跑,明明是朝著出口跑的,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變成床了,然後他就把我壓在床上......最後,最後又變成了我媽.......她不是怪物,也沒追著我跑,可是她......她頭髮都是白的,眼睛也是腫的,她都那樣了還抱著我說不怪我......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畫面,有的是黑色的山洞,還有懸崖邊上,好像有一群怪物在追我,我不停的跑......不知道為什麼你就突然出現在前面了,我就喊你救我......可是你就是不來,你就只是在那裡向我伸著手,不來幫我......」
方宇認真的聽著林默言說的每一句話,對方的聲音很低,並不真切,索性現在已經是深夜,除了對方的聲音再也沒有其他,方宇聽的又專心,才將林默言的話聽的完整。
直到林默言將全部的噩夢訴說完畢停了下來,方宇才再一次開口,他抬起林默言埋在他胸前的頭,看著對方在幽暗燈光下,格外明亮卻滿是脆弱的眼睛,鄭重的說道:「林默言,我方宇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你陷入困境,我會一直保護你,不管發生什麼情況,都要相信我,相信我會救你,知道嗎?」
林默言被方宇模糊不清,卻無比認真的表情撼動,他輕輕的點了下頭。
方宇見林默言答應,獎勵似的親了他額頭一記,接著摩挲著他的後背,輕聲問道:「現在睡得著嗎?」
林默言閉上眼睛,縮進方宇的懷裡,搖搖頭。
「那唱催眠曲?」方宇想了下,建議道。
林默言往方宇懷裡拱著,搭在對方腰腹上的手也跟著收緊,將兩個人貼合的緊緊的,依舊搖頭。
方宇無奈,揉揉林默言柔軟的頭髮,問道:「那怎麼辦?」
「方宇,你抱抱我......」林默言整個頭都埋在方宇胸前,聲音悶悶的,甕聲甕氣的說道。
方宇將摟著對方的手臂又收緊幾分,兩個人的骨頭似乎都碰在一起了。
「方宇,不是這樣......我難受......我想要你......」林默言終於將心底的渴望說了出來。
噩夢被驚醒,不再像先前那樣沒有夢中的記憶,這一次是將幾近完整的內容記了下來,清醒之後,那些噩夢都一一轉化成對過去的記憶,那些令他痛苦不堪,內疚疊生的記憶像打開了閘門的海水般波濤洶湧,連讓他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就將他淹沒了。
即便有方宇的保證和安慰,但這一切卻還不夠,他需要一點溫度,讓他從如同冰冷海水般的記憶中抽離出來。
☆、第七十章 半截的性事
方宇聽見林默言的話之後,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細細琢磨了一陣,才終於明白對方的意思,可是隨之而來的疑惑與擔憂,又襲上心頭。
他猜想林默言此時的求歡,並不是身心上真正的渴求,而是被噩夢驚擾之後,對於安全感的一種極度需求。這種需求沒有辦法從心靈上得到滿足,那麼就只有轉向身體。
方宇覺得突然覺得有那麼一點可悲,他給林默言的安全感還不夠,他還沒有辦法讓對方完全對他產生信任依賴,究竟還差些什麼呢?
但是這樣的問題不是單純的想想就可以得到答案的,所以方宇沒有繼續深究,而是將注意力放在眼前人身上。
他的下巴在林默言的頭頂磨蹭了兩下,才開口問道:「你確定?」
林默言在方宇沉默的這段時間裡,也想了很多,他這樣的索求,到底代表著什麼,除了想讓自己從噩夢的餘韻中脫離出來,是否還有其他的原因。
這樣想著,林默言有點後悔剛才未經深思熟慮就提出的要求了,卻不知道該怎樣開口,只能不安的等待著方宇的回應。
方宇的回應並不是直接的拒絕或者接受,而是給了他一個緩衝,讓他決定是否真的繼續下去,林默言生出些愧疚,他沒能拒絕,而是游移不定的說道:「我......我不知道。」
方宇歎口氣,不知道就代表一半的拒絕,方宇也拿不準現在該怎麼做,不是他不想要林默言,而是怕一步錯,以前所費的苦心就全部白費了。
他和林默言始於一場報復性的強暴,而兩個人在恢復非肉體關係之後,這一場強暴就像被遺忘了,但卻是一顆隱藏起來的不定時炸彈,而今天如果他和林默言又一次發生關係,那麼這個炸彈究竟會不會爆,而爆炸之後,兩人的關係是不是又會回到從前?這是一場賭局,方宇第一次害怕,他怕賭輸,但是他也想試一試。
方宇親吻了一下林默言的頭頂,接著將手伸進對方的睡衣中,撫上了細滑的皮膚,卻換來對方不安的戰慄與僵硬。
方宇摩挲著對方光裸的後背,並沒有進行下一步,而是安撫著對方,他嘴角牽動,在幽暗的燈光下,苦笑了一下,接著裝作無所謂的調笑道:「你就把我當做人體按摩棒,隨叫隨停。如果不行,就說不,我馬上停下,好嗎?」
林默言僵硬的身體似乎由於方宇帶著笑意的聲音放鬆了些許,片刻之後,他終於點了點仍舊埋在方宇胸前的腦袋,又怕對方沒有感覺到,便輕輕的「嗯」了一聲。
方宇得到對方的允許,不再小心翼翼,他將伸進睡衣的手抽出來,將林默言縮在他胸前的頭抬起,在對方閉著的眼皮上輕吻了下,接著往下吻上對方微啟的唇。
舌尖探進對方口中,碰觸著口腔內的每一處,帶來一陣陣的麻癢。
手指靈活的動作著,衣扣在無知無覺的情況下被解開,露出大片的細滑皮膚,方宇用指尖在上面輕劃著,帶給林默言一陣酥麻。
指尖停在挺立起來的乳頭上,將硬起的乳粒碾壓進胸膛,再玩弄似的揪扯出來。
林默言不自禁的發出欲拒還迎的呻吟聲,令方宇的慾望瞬間清醒。
方宇的氣息變的濃重,有些難以自持,他放過被他吮吻的發腫的唇,順著對方的下巴、脖頸,來到鎖骨處,伸出舌尖舔弄兩下,接著輕輕的咬上一口,印下模糊的齒痕。
「嗯......」林默言被方宇撩撥的渾身發燙,腦子裡一片空白,此時身體上的反應,完全是遵循本能。
乳尖被溫熱的口腔包裹,腰腹間也被熾熱的手掌所掌控,林默言全身都處於一片火熱當中,深陷慾火難以自拔。
方宇不再甘心於單純的逗弄,手掌下移,緩慢而又堅定的滑進對方的睡褲中,隔著內褲上下撫摸按壓著已經抬頭的慾望。
「嗯......用力點......熱......」慾望被掌控,林默言只希望對方的動作再劇烈些,解救他於慾望之火。
方宇輕笑了聲,吐出已經被他濡濕的乳尖,一路向下的舔吻著,直到腰際。
礙事的睡褲被拔下,隨之被褪下的還有被淫液浸濕的內褲。
方宇長臂一伸,拉過自己的枕頭,墊在林默言的後腰處。
如今的林默言上半身只著一件睡衣,且衣扣全被解開,胸膛赤裸在微涼的空氣中,而下半身則是完全裸露的,沒有一絲遮掩,即便是在昏暗的燈光下,方宇也看的清楚。
方宇將身子下沉到林默言的腿間,雙手輕力的將對方的雙腿分開向上微曲。他的視線緊盯著隱藏在硬挺慾望之下的那一處花穴。
被剔光了的地方已經重新長出了毛髮,卻比原來的要稀少柔軟些許,淫水將恥毛染濕,在晦暗的燈光下,泛著亮光。方宇的眼神幽暗,粗略的估算一下,他有半年多的時間沒和這個地方親密接觸過了。
一直憋著的慾望將他的汗水逼出額頭,就連額角也滲出激動的薄汗。
「別看......」林默言雖然無法看清方宇的動作,但卻可以感覺到對方置於他腿間的熾熱目光。
這種帶有著侵略性的目光,卻讓他的下體更加情動,淫水難以控制的順著縫隙向外流淌著,一直向下,流進同樣有些空虛的後穴。
方宇聽見林默言的微弱抗議,果真沒有再繼續盯著那一處,而是低下頭,將唇印了上去,舌尖入靈動的小蛇一般迅速的鑽了進去。
「啊......唔......不要......」私密處首次被滑膩的舌頭入侵,林默言不安的掙扎起來。
方宇自然不會讓對方得逞,雙手用力,將對方張開的雙腿固定住,舌尖以極快的速度又往前探去。
「放開......不要......停下......」林默言無力的叫喊著,但是原本掙扎的動作卻緩了下來,只是大腿仍舊不安的緊繃著。
舌頭在滿是淫水的花穴裡掃蕩著,一隻手挪到對方挺立的慾望上來回套弄著,另一隻手則消無聲息的挪到了濕潤蠕動的後穴處。
伴隨著舌頭退出後的重新戳刺,方宇的中指也插入了對方熾熱濕滑的後穴。
「啊......」全身上下的三個致命之處都被對方所控制,林默言只能徒勞的呻吟喘息,體內的慾望愈加洶湧,似快要衝破他的身體一般來回碰撞著。
方宇一手握著挺立的慾望,一手在後穴內來回的戳刺著,試圖尋找讓對方銷魂的那一點,舌頭也不放鬆的滿足著不停分泌淫液的花穴,直到林默言高叫一聲:「啊......不要碰......」
林默言口中高聲叫著不要,下面兩個穴口卻同時收緊,緊緊的束縛著停留在穴內的東西。
方宇眼角微揚,瞬間明白了自己的手指應當是戳刺到了對方的敏感點上,他不理會對方毫無誠意的拒絕,而是加快速度,不停的戳刺著那一點。
「啊......唔.......不要......不要了......」林默言喊著拒絕,但身體卻違背他的意志,他的臀部微抬,迎合著方宇的玩弄,企圖得到更多的快感。
「啊......嗯......難受......」緊閉著雙眼,在慾望的洪流中飄蕩的林默言承受不住的哼叫著。
「嗯......啊啊啊......」林默言突的悶哼一聲,緊接著發出一聲高過一聲的巨大呻吟,腰腹緊繃,微微向上挺著,前面的性器一抖一抖的射出白液,兩個滑膩的洞穴同時向外噴湧,沖刷著仍舊埋在裡面的舌頭與手指。
林默言被方宇的唇舌以及手指玩弄到了高潮。
林默言高潮之後,方宇並未直接離開,而是將手指與唇舌退出,一邊緊盯著汩汩流水的私密處,一邊吮吸著對方白嫩的大腿根部,留下一枚枚的深紅色印記。
待林默言的呼吸徹底平穩下來,方宇才將自己的內褲褪下,抽出林默言腰間的枕頭,整個身體附上對方,將自己熾熱的快要爆炸的慾望抵在對方粘濕一片的私處。
然後才抬首看向林默言,輕笑著說道:「寶貝,我進......」
方宇的話沒能說完,而他的慾望也沒能進去那塊兒他一直渴求的寶地!
因為林默言他睡著了!
睡!著!了!
方宇深吸一口氣,壓下想把對方搖醒蠻幹一番的衝動。
他不停的告訴自己要冷靜,千萬別衝動。
該死的!他根本冷靜不下來!
他現在只想把身下睡的正熟的人拉起來狠狠的幹上一個晚上!
可是林默言眼角的濕潤,以及好不容易舒展開的眉頭,讓他硬生生的忍下了內心的想法。
終於能從噩夢中醒來的人,像透支了全部的精神力一般,沉沉的睡著。
方宇的心湧上不忍與憐惜,他深呼吸幾次,稍微壓下想要對方的慾望,然後輕輕的翻過身躺在林默言的身側,還不忘給對方蓋上被子。
方宇藉著微弱的燈光瞧著睡得正香的人,半晌才無奈的苦笑一聲,抬起右手,歎息著說道:「麻煩你了,右兄弟。」
接著又低下頭看看挺直的像根旗桿似的慾望,又說了一句:「辛苦你了,小兄弟。」
接下來右兄弟和小兄弟來了個徹徹底底的親密接觸。
發洩過後,方宇清理乾淨自己,又任勞任怨的將身邊人清理好,最後洩憤似的咬了一口林默言的乳尖,惹得睡夢中的發出不悅的呻吟,這才算滿意。
方宇看著林默言半敞開的睡衣,動手直接把整件衣服褪下,順便將被某人的淫水染濕的枕頭一腳踢下床,然後把全身光裸的人塞進被子裡,自己也赤裸裸的滾了進去。
靠!吃不到抱抱摸摸還不成嗎?
☆、第七十一章 陌生的信息
林默言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察覺到方宇並沒有在家,他略微困惑,卻在想起昨晚自己的失常後慶幸著此時方宇並沒有在身邊。
而當他意識到自己正全身赤裸的躺在被窩裡面的時候,他的臉刷一下紅透了,不是沒有裸睡過,也不是沒有被方宇看見過自己全身赤裸的樣子,可是臉上的熱度就是無法消退。
林默言命令自己擺脫昨晚的記憶,起身撿起被扔在地上的睡衣,一件件的重新穿起來,將全身上下那些無法忽略的紫紅痕跡掩蓋。
就在林默言正準備去洗手間洗漱的時候,手機突然想起了短信的提示音,他一邊捏著有些酸軟的腰部,一邊懶懶的拿過手機翻開短信。
號碼是陌生的,但短信的內容卻讓林默言無法忽視。
上面寫著:「方宇真的愛你嗎?敢不敢來新遠樓後門看看?」
林默言拿著手機愣愣的看了幾分鐘,最後嗤笑一聲,然後扔下手機若無其事的進了洗手間,平靜的刷牙洗臉......但是,動作卻比平日裡快上不止一點。
林默言不得不承認,對於這一條短信,他並沒有像他表面上那樣毫不在乎,相反的是,時間越長,他就越在意,而越來越深的在意導致的就是他真的想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深吸一口氣,看著鏡子裡臉色僵硬的自己,林默言無奈的拍打了兩下自己的臉,試圖將這層冷硬拍下去,可惜的是沒用。
林默言也不再虐待自己,而是快速的出了衛生間,換上衣褲,拿上手機錢包,下樓打車直奔學校而去。
一路上林默言數次起了回去的念頭,自己現在這種行為像極了要去抓奸的妒婦,林默言煩躁的按著額角,他都開始鄙視自己了,可是想確定真相的念頭就像揮之不去的煙霧一般瀰漫在他的周圍,讓他想退都無處可退。
直到下了出租車,林默言才放棄了後退的念頭,既然已經來了,那就看看吧,就當參觀校園了。該死的,校園早就被逛遍了,還參觀個屁啊!
林默言沒再猶豫,加快了步伐直奔短信中所提到的地點而去。
週末的校園裡沒有多少人,也就稀稀拉拉的幾個。
當林默言來到新遠樓後門的時候,見到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身穿黑色上衣,深藍色牛仔褲,背對著他的人,對方的背影熟悉的讓他瞬間就能叫出名字,他就是方宇,另一個則是站在他斜對面的長直髮的女生。
那個女生正在微笑著說著什麼,林默言看不到方宇的臉,不知道他現在是何種表情,是眼角含笑,還是其他的什麼。
突然,那個女生好像看見了剛來到的人,她抬起頭璀然一笑,對像看似方宇,實則是距離他們有一段距離的林默言。
接著,這個女生踮起腳尖身體前傾,雙手也扶上了方宇結實的小臂,做出親吻的動作。
林默言瞪大了眼睛緊盯著方宇,而方宇的動作則讓他鬆了一口氣,只見方宇迅速向後退了一步,抬手甩開女生擱在他臂上的手,然後似乎大聲說了什麼,接著轉身離開。
林默言看到的就是正邁著步子向自己走來的方宇,對方在轉身的一瞬間就看見了他,現在正三步並作兩步的朝他奔過來。
但是林默言卻沒有等他,而是轉身朝著學校門口跑去,他刻意的忽略了身後人急切的喊叫聲,劇烈的跑動讓他心跳加速,肺裡的空氣快要不夠用似的使得他困難的喘息著。
到了校門口時,方宇已經快追上他了,林默言彎腰喘息著,伸手拉開校門口的一輛出租車的車門,無視在他後面追的氣喘吁吁的人,讓司機開車。
司機師傅看著坐在後座閉眼穩定氣息的人,好奇心被撩起,他咳了一聲,問道:「小伙子,你倆這是玩兒啥呢?」
林默言跑的嗓子乾啞,聽見司機的話不想回答,便嚥了嚥口水,裝作睡著了沒聽到對方的問話。
司機師傅乾笑了下,也沒再多問,看對方閉著眼睛有聲無氣不愛搭理人的樣子,自覺沒趣兒的住了嘴。
也就三兩秒的功夫,車裡響起了手機鈴聲,林默言直接掏出手機,看也不看的按下拒接,接著關機,然後把手機往兜裡隨便一扔。
司機師傅通過內視鏡偷覷著後座的人,片刻後才想起來還沒問對方要往哪兒去。
他乾咳了一聲,開口問道:「小伙子,你這是要上哪兒去?」
林默言睫毛微顫,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自己除了方宇家還有什麼地方可去,喉結上下滑動幾下之後,沙啞著嗓子開口:「轉一圈兒之後,再把我送回學校吧。」
司機師傅應了聲,雖然覺得這個要求挺奇怪的,可是拉了這麼多年的乘客,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什麼樣的要求沒聽過?也就沒再糾結在這一點上,而是將心裡的困惑拋開,轉而專心開車。
耳邊徹底清淨下來,林默言終於有機會理順剛才的心情。
看見方宇和那個女生的一瞬間,林默言的心裡十分的不舒服,儘管兩個人並未發生任何的親密舉動,即使那個女生企圖做些什麼,方宇也是很堅定的拒絕了,但是林默言心裡仍舊不快,而這樣的不快讓他霎時間明白了自己那時候的表現算什麼,那就是情侶之間常說的一個詞──吃醋。
隨之而來的問題,卻是讓林默言逃離的原因。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也終於明白,自己心底長久以來隱藏的不安是來自於哪裡。
他林默言沒有資格吃醋,就算是方宇真的和別人有什麼牽扯,他也沒有資格。
方宇握著的是什麼?握著的是能讓他林默言徹底完蛋的證據。
即便對方要求他做他的戀人,可是這根本就是單方面的強制,本質上都是強硬的逼迫,他沒有任何置喙的餘地。
這種不平等的關係,讓他根本沒有機會站在和方宇同等的位置上。
方宇可以要求他,甚至說強迫他,他除了接受,毫無他法。
如果有一天方宇和別人在一起了,而方宇仍舊不願意放棄他,那麼他能做的,就只是忍受。
林默言不認為自己有那麼大的容忍力,他也想獨佔自己喜歡的人。
他想獨佔方宇,他喜歡方宇,他不知道這種感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但是這確實是事實,只不過是今天的刺激才讓他真正的意識到這個問題。
現在的他腦子裡一片混亂,雖然方宇一直在反覆強調著愛他,但是他沒有辦法確認這是不是真的,即便是真的,這份愛又能持續多久。
無數個問題撞擊著他的腦子,他頭疼的厲害,可是這些問題卻是不能逃避的。
就在林默言睜開眼睛想看看現在自己所處的位置時,出租車停下了,司機師傅笑著說道:「小伙子,回到學校了。」
林默言怔了一下,時間過得這麼快嗎?
他看了下計價器,拿出錢付了車資,接著開門下車,在校園裡面亂逛了起來。
☆、第七十二章 矛盾的爆發
現在已經接近中午,校園裡三三兩兩的人結伴而行,林默言卻感受不到這些,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機械的走在校園的小路上。
經歷了親生父親拋棄他們母子的事情之後,林默言從未相信過這個世界上有所謂的愛情,即便是有,也不會發生在他身上。
有句話說的好,如果你不相信,你會找千百個理由證明這是假的。
而此時的林默言就是這樣。
方宇一開始強硬的侵佔了他,後來雖然沒有再強上他,卻仍舊用的威脅手段,才將自己困在他身邊,這樣罔顧自己意願的做法,有可能是愛嗎?
可是,在被迫與方宇同居的日子裡,那個人近似於無微不至的照顧,以及多次的退讓又算什麼?難道真是自己最初所認為的遊戲?還是方宇真的對他產生了感情?
林默言不禁猜想,如果方宇真的愛上了他,那麼對方的愛會有幾分,而這有可能的幾分,又會在多久之後被消磨乾淨。
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之後,這份本就不夠深,或者根本沒有的愛也會像他生父對他們母子的愛那樣消失無蹤?
林默言繞著校園走了幾圈,直到雙腿酸軟,才停下腳步,隨意的坐在台階上。
他想了半天,腦子裡面還是亂糟糟的,沒有解決辦法。
方宇的那份威脅還在,他對方宇的喜歡還在,他還是無法確認方宇的心意。
林默言歎氣,似乎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林默言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快走兩步來到校門口,打車回家。
一路上林默言已經做好了打算,回家之後要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如果方宇問起,就說自己是臨時起意想去學校走走,無意之間看見他的,後來那也不是逃走,而是怕打擾了他們談話,而手機關機是由於手機沒電了。
一片混沌的林默言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只有努力的維持原狀,同時也要小心的隱藏起自己的心意,如果有可能,他倒是非常希望把對方宇的愛收回來。
當林默言來到家門口,做好了面對方宇的準備,拿出鑰匙要開門的時候,房門一下子被從裡面推開,他被一把抓住手臂帶進去,腳步踉蹌的被人推在牆壁上。
方宇的氣息隨後鋪天蓋地的將他籠罩起來,整個人被方宇一手勒住,繼而壓在牆上,他反抗,卻換來更加嚴厲的桎梏,唇舌被大力吸吮,唇瓣被啃咬的破皮出血,身上被勒的發疼,而對方正在憤怒的撕扯的他的衣褲。
「放開......方宇......」林默言難受的嘶啞道。
而方宇就像得了獵物的野獸,死死的困住對方,似乎是不將對方弄死,就決不罷休。
林默言的心中湧起一股憤怒。這算什麼?又要來強的?
他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趁著衣褲尚未被扒開,他奮力脫離桎梏,抬手給了方宇一拳,打在對方的下巴上。
方宇疼的身體一縮,全身的力氣鬆懈下來,林默言趁此機會將他大力推開。
方宇不敢置信的看著林默言,一時之間難以言語。
而林默言則是喘著粗氣的看著呆怔的方宇,冷笑一聲:「方宇,你他媽又想來強的,是不是?你他媽有病,是不是?」
方宇聽了林默言的質問,怒意飆升,怒吼道:「林默言,你是我的!不准你逃跑!不准你離開我!」
「方宇!那是你逼我的!是你他媽用照片威脅我的!」林默言被方宇的理直氣壯的話語氣急,將自己心底掩藏的最深的想法吼出來。
方宇好像是被戳到了痛處,他原本憤怒扭曲的臉一下子沉下來,沉默不語的看著林默言。
如果說還有什麼讓他覺得不安的,那就是這一點,林默言和他在一起完全就是因為他的威脅,即便是兩個人的關係已經緩和,甚至於已經接近情侶,但是不正常的開始,永遠沒辦法讓他確認林默言已經愛上他。
而現在,一直被兩人有意無意忽略的問題被提出來,誰都沒有辦法再繼續逃避。
方宇抬起手抹了一把臉,下定了決心似的,沉著聲開口問道:「你......有沒有一點愛上我?」
這一句話說的艱難,而等待回應的心更加的痛苦。
既期望對方的回應,卻又懼怕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方宇屏著呼吸等待對方的答案,生怕漏掉一字一句。
林默言原本微彎著腰喘息,差點又一次被強上的憤怒,即便是打了對方一拳,也沒能平息,而聽到方宇的問話後,他不由冷笑道:「方宇,你覺得我會愛上一個強上我,並且拿著照片威脅我的人嗎?我有那麼下賤嗎?」
其實明明已經無路可逃的愛上這個人了,可是就算愛上了又怎樣?愛上了就一定要承認嗎?愛上了就會讓你有理由罔顧我的意願對我做出這種事嗎?
最重要的是,愛上了卻無法得到同等的回應,那麼又何必說出來?
聽見了林默言夾帶著嘲笑的回應,方宇原本半提起來的心不由的落下,像失了支撐一般,狠狠的摔在地上,疼的像是已經裂開,最後痛的只剩下麻木。
方宇閉了下眼,再睜開時已經恢復了平淡,深深的傷痛隱藏在眼底。
他喉結微動,用著怒吼之後的微啞嗓音狀似平靜的問道:「那要怎樣你才會愛上我?」
他這輩子最執著的追求就是林默言,不管用任何方法,就算是求,他也想要得到他的愛情。
林默言被對方的問話弄的一愣,其實重要的不是他如何才會愛上方宇,因為他已經愛上對方了,重要的是方宇是不是愛他,並且一直愛下去。
林默言想了半晌,最後才閉著眼睛靠在牆上回應道:「方宇,照片,把照片刪了,然後放我走。」
如果有可能,他想離開,他不敢在方宇面前承認愛上他,他不會給對方一絲一毫傷害到他的機會,他只想離開這個人,以免陷得越來越深。他相信只要離開,他就能一點點的收回對這個人的愛。最後,他還是那個最初的,對方宇只有冷漠的林默言。
但是,林默言沒有一點把握,他不知道對方能不能做到這一點,最開始的時候,他曾經要求過方宇刪除照片以表示他是真的愛上自己,可那時候對方拒絕了。
方宇聽了林默言的要求,良久才沙啞的開口,只有一個字:「好。」
方宇直到此時才算真正冷靜下來,林默言沒說一句話就離開,打電話聯繫不到人,這種種擔心焦慮將他內心深處的隱憂擴大,令他失了神智,才會相信林默言就像方纔所說的那樣一絲一毫都沒有愛上他。
但是細細想來,對方最近的態度已經改變很多了,或許對方已經開始愛上他,而只是還沒能發現而已。
也許這是一個契機,讓他和林默言的關係能真正的前進一步的契機,最開始的時候,他就有這樣的打算,他原本計劃著等確定了對方的心意,然後才提出刪除照片的事,將兩個人最後一層隔閡打破。
而現在,藉著林默言的口,這事被迫提前了,或許這也是好事,因為他可能永遠都沒辦法憑藉著猜測來確認對方的心意,那麼就永遠都不可能提出這件事。
現在他應該退後一步,給對方時間和空間,讓對方想清楚,想清楚是不是已經愛上他了。
刪除照片,兩個人之間就不再有任何的約束,如果林默言能夠再一次回到他身邊,就代表對方真的愛上他了,他想賭這一局,用他對林默言幾個月下來的真心實意來賭,賭對方對他動了心,賭對方會心甘情願的回到他身邊。
☆、第七十三章 未知的明天(二更)
距離那一天已經兩個星期了,直到現在林默言才緩過神來,他現在才敢確認方宇是真的把那些證據刪除了。
那一天的記憶清晰的浮現在他的腦海中,方宇應了那句話之後,扯過他的手腕,一直將他拉進房內,拿出筆記本,以及幾個U盤,當著他的面毫不猶豫的將U盤裡面的內容清空。
當時他只是呆愣的看著對方的動作,直到方宇開口他才回過神。
「你暫時住在這裡吧,我去別的地方。」說罷,方宇就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他就那麼呆呆的站著,即便是聽見了方宇關門的聲音也沒有動。
房間裡面靜悄悄的,直到站的小腿發麻,幾乎失了只覺,他才散盡全身力氣的將自己摔在床上。
他當時完全反應不過來,好像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虛假的,不真實的。
當天色漸暗,他才從一片茫然中清醒過來,第一個想法就是離開這所房子,離開這所滿是方宇和他的身影與氣息的地方。
當意識到愛上這個人之後,他不認為自己還能空守著這一處充滿了回憶的地方,而毫無影響的生活,而且這畢竟不是他的地方,這種名不正言不順的事情他做不來。
所以,他也像方宇那樣拿了必要的幾樣東西,然後便離開了。
急著逃離,出門的瞬間他才意識到自己無處可去,想了半天,才撥通了楊亦寧的電話。
他知道楊亦寧在外面租了房子,身體裡有著同樣秘密的對方,在大二開學就尋覓了一處距離學校不遠的單間租了下來,他被楊亦寧帶著去過一次。
對方接到他的電話之後,並未多問,便要來接他過去,他沒有拒絕,下了樓之後在小區門口等著。
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一輛出租車停在他的面前,他就這麼上車跟著楊亦寧走了,接著來到現在所住的地方,一呆就是兩個星期。
楊亦寧並沒有留在這裡,說是兩個大男人住太擠,他正好有個朋友有閒置的房間,便去那邊住了。
林默言就這樣一個人在這裡住著,期間楊亦寧也回來過,卻並未多做停留,似乎是明白他現在心情不好,所以也沒有多問些什麼,只不過每次來都補充上一些生活用品,以及一堆的吃食。
林默言現在就是每天目不斜視的上課,聽課,做筆記,忙學生會的事,見到方宇是避無可避的事情,他就像最初的時候那樣,和對方保持著距離。
當初的疏離,是由於對對方的厭惡,現在則是要守住自己的心,用一層冷漠將自己對他的愛意完全封閉起來。
只有這樣,他才能讓自己一點點抽離出去,或許過一段時間,他對方宇的感情也就慢慢淡了,淺了,最後就沒了......
這一天,林默言正在房間裡百無聊賴的瀏覽著網頁,楊亦寧便提著一袋子的雜七雜八回來了。
對方放下東西之後,像往常一樣來到他身邊聊些瑣碎的話題,直到沒什麼話題了,氣氛便沉默了下來。
林默言歎口氣,把一直放在腿上的筆記本挪開,捶了下僵硬的腿,開口道:「楊哥,有事就說吧,我聽著呢!」
楊亦寧深深的看了林默言一眼,揉了揉手腕,有些猶豫的開口道:「小言......你和方宇怎麼了?」
林默言捏著大腿肌肉的手一頓,片刻後才繼續往下捏,他笑著說道:「沒怎麼啊,就不想和他一起住了唄,生活習慣差太多。」
楊亦寧握住林默言在腿上毫無章法來回亂動的手,抬眼望向他,認真的說道:「小言,你以為我當初為什麼對於你出去與人合住的事沒有多問?」
林默言心裡一顫,垂下眼,難道他知道了什麼?他不敢與楊亦寧對視,只能低著頭不太確定的問道:「為什麼?」
楊亦寧輕笑一聲,收回手,拍了拍林默言的肩膀,然後把人攬過去,林默言也順勢將自己的頭靠上對方的肩膀。
「不得不說方宇對你還真是夠用心的,知道在這邊我是你最親近的人,如果想把你弄到手,我不可能察覺不到,他就直接和我攤牌了,說愛上你了,這輩子就要你一個,讓我配合著點。」說完之後,楊亦寧就只是摟著像是已經睡著的人,嘴角含笑的等著對方的回應。
這是林默言第一次聽見楊亦寧談起方宇,卻是這麼一個重型炸彈,他從來沒想過方宇會做出這種事,竟然背著自己將他的心意攤開在他最親密的朋友面前......
林默言心理不知道是何種滋味,一絲甜蜜從心裡滲出來,同時還有幾分不好意思,從別人的口中聽見方宇對自己的心意,雖然是從小到大最親近的朋友,但還是不太自在。
但是楊亦寧對於方宇的支持,也讓林默言有些許的不快,畢竟當時方宇是強迫他的,他有些憤怒的說道:「我當時是被逼的。」
楊亦寧嘴角彎起,指尖安撫性的摩擦著林默言的肩頭,開口道:「看得出來方宇對你勢在必得,如果我不同意也沒辦法吧,畢竟他掌握了你的秘密......」
「你知道?」林默言身體一震,渾身繃緊,他抬頭看向楊亦寧。
難道方宇把照片的事告訴了楊亦寧?林默言渾身發冷,這種私密的不堪事實被別人知道了,即便是最親近的朋友,他也沒有辦法毫不在意,他現在甚至都不敢面對楊亦寧。
林默言不安的垂下眼,屏息等著對方的回應,內心不斷的祈求著,祈求對方什麼都不知道。
楊亦寧歎了口氣,點點頭,繼而說道:「他暗示說已經知道一些事情,不過他向我保證了不會亂說的。小言,我放任他的原因並不僅僅是他知道了你的秘密,更重要的是他對你是真的。你要知道像我們這樣的人,基本上一輩子就只能一個人孤單的生活,既然有一個人能陪著你,我沒有不答應的道理,當時你對方宇很排斥,我想他既然那麼堅定的說要你,想必就是有辦法扭轉的,所以最後才答應了讓你們倆順其自然,不進行阻撓。」
說道這,楊亦寧頓了頓,才直接問道:「而且,你現在也愛上他了吧?」
聽楊亦寧的敘述,林默言不禁放鬆了身體,看來他並不知道方宇曾經掌握的是怎樣的證據,林默言安心了不少。
至於是否愛上他,既然面對的不是方宇,他就沒有必要逃避這個問題,他點點頭表示肯定。
楊亦寧這才鬆了一口氣,雖然已經料到林默言應該是愛上方宇了,但是一刻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他就一刻沒辦法安心,畢竟他當初也算是助紂為虐,如果林默言沒有愛上方宇,那麼他這是害了這個從小疼到大的弟弟。
「那你現在為什麼和他分開了?」楊亦寧不明白林默言的想法,既然兩個人都愛著彼此,又為什麼是現在這個境地?
林默言沉默了良久,才將心中的那一個結說出口:「我沒辦法相信他一輩子能陪在我身邊......你知道的,我媽離過婚,而且又一次......我沒辦法相信他,誰知道他會不會在下一秒鐘就愛上別人了,我不敢冒這個險......」
這一次楊亦寧沒有馬上回應,而是閉上眼沉思了一陣,才輕聲開口:「我們誰能預料到下一秒鐘會發生什麼?也許下一秒鐘我們就不在這個世上了,也或許是我們愛的人從這個世上消失了,我們能做的就是把握現在,然後拼盡全力,牢牢的抓緊想要的未來......這樣就算最後只能一個人,也不會後悔了,否則等老的那一天,就該想當初如果我試了,或許就不是現在這樣了......」
這一番話,楊亦寧說的輕且緩,似乎並不單單是對著林默言說的,同時也是對著自己說的。
聽了這話的林默言久久沒有出聲,兩個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中。
☆、第七十四章 苦澀的想念
夜色漸暗,房間裡一片模糊,方宇靠站在窗邊,落寞的背影映在透明的玻璃上,指間的香煙尚未燃盡,縷縷白煙環繞著他,數十個煙頭掐滅在窗台上,房間內烏煙瘴氣,再也不復當初的乾淨整潔。
方宇不知道這一段日子是怎麼過來的,自從那天他走後,就再也沒有和林默言說過一句多餘的話,多次拿起手機想撥通那個熟悉的號碼,最後卻只能放棄。
在他走後的第三天,他就回來了,他控制不住對於那個人的想念,他甚至想就那麼算了,還不如就直接賴住對方,管他什麼愛不愛的,只要那個人在他身邊就夠了。
可是當他回來的時候,迎接他的卻是滿室的寂靜,林默言的不少東西都不見了,洗漱用品,衣物,書本,常用的杯子......它們消失的無聲無息,就像從未來過一樣,同時被帶走的還有林默言的氣息。
那是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把人喊回來,讓林默言回到這個沒了他就沒有了生氣的住處。
早已習慣了兩個人的生活,只有他的房間讓他心裡湧上不知名的恐懼,怕從今以後都會是他一個人,怕這樣痛苦的日子要過上一輩子。
他當時就拿出手機準備撥打林默言的電話,雙手一直不停的顫抖,拿著手機的那一隻手似乎都壞掉了,幾次三番才調出了林默言的名字,接著急切的撥通,但是從手機裡面傳來的卻是冰冷制式化的回應──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反覆撥打了幾次,一直都是一樣的回應。
數次毫無感情的機械式的回應,讓他滿是懼意的頭腦逐漸冷靜下來,這時候他才想起自己原來做的決定是退後一步,給對方機會想清楚。
之後的一段日子,方宇忍耐著,用香煙麻痺自己對於那個人的急切想念,才制止了自己想要不顧一切把人擄回來的衝動。
明明每一天都可以見面,但是卻無法像原來那樣親密的接觸、毫無縫隙的擁抱。
每一次見面,他都想把那張冷靜的臉打破。
方宇不禁懷疑自己做錯了,他根本不應該做出所謂的退讓,他就應該牢牢地把人抓緊了,綁在自己身邊,讓他一輩子都逃不開。
即便是沒有愛情,也可以。
但是他最渴望的卻也是林默言心甘情願的那份愛情。
所以他按捺住想將人囚禁起來的衝動,拼了命的壓抑自己惡劣的慾望,耐心的等待著。
他不知道自己能等到哪一天,或許明天他就會不顧一切的纏上林默言,如果對方不給他這樣的機會,那麼他就再一次強硬的把人囚禁起來。
方宇掐滅快要燃盡的煙,苦笑一聲,隱含著苦澀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房間。
他對於等待向來是有耐心的,但是對於林默言,每一秒的等待都是煎熬,如同處於地獄之中,被烈火焚燒。
方宇又點燃一支煙,放在雙唇間狠狠的吸上一口,嗆人的煙味衝進他的口腔,本來是為了麻痺對那個人的思念,但刺激的煙味卻讓他愈加清醒,對那個人的思念只深不淺。
瞇著眼睛,方宇將整根煙狠吸幾口,煙頭明明滅滅幾次,便燃盡了,但是對於林默言的想念卻沒有盡頭。
方宇將自己摔在臥室的床上,企圖用睡眠阻擋對於那個人深不可探的思念,但是卻更加難以入睡。
回憶就像巨潮一般將他淹沒。
林默言曾經睡在這張床上,好像他們所有的進展都是在這張床上發生的。
從對方住進來,單獨睡一張床,到後來那一次突如其來的胃疼,再到那些叫不醒的噩夢。
林默言對於他的依賴一點點的增加,而他對於林默言的愛,也在這期間不斷增長,像得了雨水的潤澤般,迅速生長,變得茂盛無比,快的讓人心驚。
方宇在床上翻來覆去,毫無睡意。身上蓋著的被子是林默言曾經蓋過的,聞起來隱約還有那個人身上的味道,讓他深深的著迷。
實在是沒有辦法入眠,方宇睜開眼睛盯著昏暗的屋頂,腦子裡浮現的都是林默言這個人。
他拿過放在枕邊的手機,屏保上的照片一閃而逝,他不滿足的將相冊中的一個文件夾打開,從第一張照片看起。
每一張的主角都是那個他深愛的人,有他上課時認真的側臉,有他洗漱時眼神迷茫滿嘴泡沫時的惺忪睡態,也有他睡夢中半張臉縮在被子裡的樣子,還有他埋在自己胸前熟睡的姿態。
每一張照片都是在林默言不知道的時候拍下的,對方不是愛照相的人,他就只能趁著對方放鬆警惕的時候,偷拍幾張,有時候被發現了,還要乖乖的刪除。
方宇滑動著照片,會把某些照片放大,細緻的查看著對方的眉眼,然後輕輕的印上一吻。
一整夜的時間,方宇沒有一秒鐘是睡著的,除了反覆的翻看那個人的照片,他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稍微緩解一下自己的思念與心痛。
直到天邊泛白,他才翻身坐起,疲累的按壓著額角,接著站起身到浴室沖個冷水澡,讓自己精神一些,才能熬得過一天的課程以及繁忙的學生會工作,還有見到那個人時愈加深重的想念。
上課鈴聲響起,方宇踩著最後一分鐘踏進教室,卻沒像以前那樣坐到林默言旁邊,而是多走了幾步,來到最後幾排,隨便挑了個位置,坐了下去。
課上的內容方宇沒聽進去分毫,他的眼睛一刻都不轉動的盯著那個低頭認真記著筆記的人,彷彿是要把這個人深深的刻在心上。
什麼時候這個人才能再一次回到自己身邊?什麼時候才能再一次擁抱他?什麼時候才能再一次親吻他?
方宇不禁有些恐懼,即便是他有些把握,但是兩周的時間已經過去了,林默言卻仍舊沒有絲毫要回到他身邊的意思,這讓他忍不住懷疑自己其實一點勝算都沒有。
對方一直避免著和他的接觸,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眼神上的。
有時候明明就是面對面的走來,那個人卻裝作沒看見自己,冷漠的從自己身邊走過。
方宇害怕,他怕林默言那些曾經的轉變,曾經的依賴都是作假的;他怕林默言是真的沒有愛上他;他怕這一輩子,都得不到林默言的愛。
如果這樣,那麼他只能狠心的把對方牢牢的抓在手心裡,強迫對方呆在他的身邊,這是最壞的,最無奈的做法。
他不忍心,不忍心就這樣把希望掐滅,也不忍心這樣的對待林默言。
可是,如果這是唯一能得到對方的方式,他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第七十五章 最壞的打算
又是一天過去,方宇像前一段時間一樣,忙完了學校的事就回到空無一人的家。
沒有值得他精心下廚的人,他也懶得動,只是隨便在小區附近的飯店吃了點東西。
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暗下來,方宇只打開了臥室的燈,接著抽出一根煙,點燃吸著,無所事事的靠在床頭上。
深深的吸一口煙,然後輕輕的吐出,方宇枯燥的反覆重複著這一個動作。
以前林默言在的時候,兩個人此時應該是剛剛吃完晚飯,正坐在客廳裡面一邊看著雜七雜八的電視節目,一邊聊著學校發生的事。
而現在,客廳裡只有一片黑暗,電視已經不知道多久沒發出過聲音了,整個屋子寂靜的有些可怕,可是方宇捨不得走,即便這裡已經沒有了林默言這個人,但是這個屋子裡面有數不清的關於那個人的記憶。
方宇不禁想林默言現在在做什麼,是不是也有一點想念他?還是在慶幸著自己逃離了虎口?
時間越長,他對自己就越沒有信心。
當初下定決心賭一局的信念早就在日夜的想念中磨沒了,可是卻不忍心就這麼放棄,或許再等一等,就可以等到那個人的心甘情願。
就在方宇抽完一根煙,正打算再點上一根的時候,門鈴響了。
方宇立刻坐直了身體,側耳傾聽,他怕剛才是自己的幻覺,畢竟林默言剛離開的那幾天,他無數次的聽見門鈴響,但是開門之後,門外卻空蕩蕩的,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門鈴持續的響了一陣,方宇這才確定不是自己的幻覺。
這個住處,幾乎沒有人知道,他不覺得除了林默言會有誰來。他站起身快走兩步,問也沒問的直接打開了門鎖,然後急切的推開了門。
但是門外的人卻讓他抖擻起來的精神霎時間洩了下去,他不耐的捋了一下雜亂的頭髮,口氣頗沖的問著門外的人:「你怎麼來了?」
說完話,就轉身進了房間,完全不理會仍舊站在門外的人。
而門外站著的嚴澤聳了下肩,自覺地進了門。
一進門嚴澤就皺緊了眉頭,煙味太濃了,在門口就聞得清清楚楚。
他向著整個房子唯一有燈光的房間走去,也沒問一下對方是否允許,便直接進了房間,看見的就是置身於煙霧當中,正靠著窗低頭點煙的方宇。
房間裡面白煙繚繞,四處都是煙頭,他不禁懷疑這個房子還沒起火,完全是因為方宇運氣太好。
他繞過房間中間的那張滿是褶皺的床鋪,來到窗邊,沒有任何拖拉,直奔主題的說道:「你什麼時候把你的人領回來?」
現在楊亦寧總是時不時的到林默言那裡去,就算在他身邊的時候,也是心不在焉的,他格外厭惡這種沒辦法完全掌控對方的感覺。
方宇瞟了嚴澤一眼,有點不恥對方的急躁,卻在想到自己的時候,頗有種同命相連的感覺,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吐出個煙圈之後才回答道:「我等他自己回來。」
嚴澤心底有些煩躁,他從窗台上的煙盒中抽出一根來,發洩似的將煙扭斷,裡面細碎的煙絲撒了一地,隨後卻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心情稍好了一點,他可不認為他這個表弟有這麼寬容,竟能允許他想要的人脫離他,而自己卻孤獨的等待著。
他抬手碰了一下方宇擱在窗台上的手臂,不屑的嗤笑一聲,完全不相信的反問道:「你確定?我可是還記得你是怎麼折磨你家那隻貓的……」連對一隻貓都能那麼執著,他可不認為方宇會甘心等著對他那麼重要的一個人自己走回來。
方宇夾著煙的手指因著嚴澤的話抖了一下,煙灰灑落在衣襟上,可是他並未察覺到。
記憶不禁回到小時候,方宇記得他曾經養過的那隻貓崽子。
那隻貓崽子是在垃圾堆裡撿的,那時候那個小東西已經奄奄一息了,他善心大發的把它帶到了寵物醫院,經過一番治療才終於緩過氣兒來,當時他也不知道是哪一根弦搭錯了,或許是太寂寞了,才終於無可奈何的為自己找了個動物做伴。
他把它帶回家,最初幾天小東西動不了,也吃不下食物,他就拿個奶瓶餵著,只要在家就自己親手悉心照料,過了一段時間小東西終於精神過來,可是方宇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他救了性命的小東西就是和他不親近。
無論他怎麼逗弄,怎麼拿食物吸引,它都不為所動,最後他直接把它抓起來,從那以後,這個小東西再也沒能離開過他,它的脖子上被他拴上了一條鏈子,他把它綁在房間內,讓它不能到處亂跑,只能每天圍著他轉。
他去哪裡都牽著它,這個小東西不跟著,他就硬拖著走。
後來的記憶有些模糊,他也說不清那隻貓崽子是被父母吩咐下人救走了,還是被他蹂躪死了,總之,突然有一天它就那麼消失了。
方宇不記得後來的自己有沒有哭過鬧過,他記得的只是強迫那隻貓時心裡的不快和悲哀。
指間的灼熱將方宇從回憶中拉回到現實,他掐滅即將燃盡的香煙,想了一陣,才記起嚴澤剛才的問題,他笑了一下,裡面的苦澀隱藏在他刻意低垂的臉上,半晌之後,他深吸一口氣,才開口道:「我不確定。」
是的,他不確定,他不確定自己還有沒有信心等到那一天。
或許下一秒鐘,他就承受不住的想把林默言再拉回到他的世界。
就算是用威脅的方法也可以,反正那些照片他還有備份,他從來沒想過真正放過林默言,如果對方真的對他沒有愛情,那他就把這個人捆起來,綁起來,就像他當初對待那一隻貓崽子一樣。
而他不會讓林默言有機會像那個小東西一樣逃離他,就算是死亡也不行。
聽了方宇回答的嚴澤挑眉一笑,頗為贊同。
他摸了摸下巴,想了想,又一次開口:「那為什麼不現在把他弄回來?既然當初有辦法把他弄進來和你同居,我不認為你沒辦法把他再弄進來一次。」
方宇看了嚴澤一眼,笑笑開口道:「你沒愛過人吧?」
嚴澤皺眉就想反駁,方宇卻在他之前開口了:「如果愛過人,你就會明白我的想法了。」
方宇頓了下,雙臂拄在窗台上,仰頭望著明晃晃的日光燈,接著說道:「逼他是最後的選擇,如果用盡一切辦法之後,他還不能心甘情願的和我在一起,我才會違背他意願的把他困住。我愛他,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過的舒心,傷害他是我最不願意做的事,所以我會把最壞的打算放在最後。」
說完這番話之後,方宇站直了身體,面對著像是在思考著什麼的嚴澤,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如果你真的在乎一個人,就別太折騰他了吧……例如,楊亦寧。」
聽到「楊亦寧」三個字的嚴澤渾身一顫,雙眸危險的瞇起,他不願意從別人的口中聽到這個名字,這讓他心情不太愉快,似乎連「楊亦寧」這個名字他都想完全佔有。
良久之後,他才反應過來面前的人是他關係親密的好兄弟,由於不悅而僵硬起來的身體逐漸放鬆下來,他挑起嘴角,握起拳頭撞了下對方的肩膀,笑說道:「你知道的不少啊?」
方宇攤攤手,衝著對方眨了下眼,也回了一拳,之後才調笑著回應:「彼此彼此。」
☆、第七十六章 寶貝的歸來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方宇的心卻沈的越來越厲害,從兩個人分開,已經整整二十九天了,林默言沒有表示出任何一點想要和他在一起的意願。
話不願意和他多說,面不願意和他多見,對他是能避則避,避不過就用冷漠疏離面對他。
他的心愈加煩亂,有幾次他甚至就要撥通電話,想告訴林默言他還不能逃離他,他的證據還在他手裡,他從來沒打算放過他,他要困他一輩子。
可是每一次又都被自己制止了,不忍心傷害林默言,不忍心逼迫他。
方宇對自己說,再等一天,如果明天林默言還是不回到他身邊,他就死纏爛打上去,反正這種事他以前又不是沒有做過。
不過他懷疑這種方式是不是有用,如果真的不愛,再怎麼央求,再怎麼耍無賴,都沒有辦法讓對方愛上他吧,那就只剩下最後那一個方法了。
林默言,快回來吧,我不想再一次逼迫你,我不想傷害你,我不想你恨我。
第二天方宇當然沒能等來林默言的親近,他身心疲累的從學校一步步的往家裡走著,在外面消磨著時間,現在那個充滿了林默言身影的家讓他既渴望,又畏懼。
渴望能回家懷念過往的一切,又畏懼林默言不在的寂寥與落寞。
可是如果不回這裡,他又該去哪裡?
不是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只是每一處都比不上這個令他痛心卻又不捨的地方。
他無力的靠站在家裡的大門上,想像著開門之後,林默言已經回來了,並且眼角帶笑的等著他。但是這畢竟都是想像,裡面仍舊是空無一人,除了冷,還是冷。
方宇長歎一口氣,他真的想他,想到心都疼了。
無精打采的拿出鑰匙開了門,一進門,方宇卻察覺了一些不同。
好像整個房子裡面的氣氛變了,鼻息之間幾乎聞不到煙味,而且隱約的還有一絲飯菜的香味。
方宇知道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開伙了,那麼這個味道是從哪裡來的?
一瞬間,他好像明白了什麼,在腦子徹底清醒之前,他的身體已經做出了動作。
鞋還穿在腳上,但是他已經顧不得這些了,他直奔到廚房,入眼的正是站在水池前洗著菜的林默言,對方的身上還戴著那條超市裡贈送的粉紅圍裙。
方宇說不出一句話,好像所有的言語在這一刻都失了作用,他徑直走了過去,在林默言聽見動靜轉身的瞬間,伸出雙臂,從正面牢牢的把人抱住,皮肉之間的碰觸完全不夠,他只想把這個人深埋進自己的骨肉之間,讓他再也無法逃離。
對方柔順的任他摟緊著,他察覺得到對方已經被他勒的有些疼痛,可是他不想放開,他怕一鬆手,這個人就又走了,他怕一鬆手,就發現這只是他的幻覺。
林默言被方宇的雙臂困住,對方置於他腰間的手牢固的像鋼筋水泥般,弄的他腰間生疼,他猜測自己腰上的那一塊兒第二天必然會變青。
他張著的手上滿是清水,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安撫的拍了拍方宇的腰後,開口道:「我回來了……還有,你再不鬆開,鍋裡的湯會幹的。」
方宇不情不願的稍微鬆開了臂間的力道,帶著林默言往鍋邊蹭,然後才完全放開手臂,讓林默言方便動作,但人卻一秒鐘都不敢走開。
林默言把煤氣關上之後,剛要轉身面向對方,就又一次被方宇抱住了,對方的腦袋埋在他的頸間,硬硬的頭髮刺的他發癢,溫熱的呼吸拂過他那一塊兒的皮膚,帶來一片濕氣,但是隨後滾燙的液體卻讓林默言有一絲疑惑,在察覺到對方微弱的不自覺的吸氣聲之後,才明白剛才那不正常的液體是什麼。
這個男人,竟然……哭了嗎?
林默言的心一下就軟了,他緩慢的一下下的拍著繞在他腰間的手臂,直到身後人的腦袋戀戀不捨的離開自己的頸間,才柔和的開口道:「你先去清理一下,飯菜很快就好了。」
方宇這一次沒有拒絕,他正準備往洗手間走去,一低頭卻看見自己腳上還穿著的運動鞋,無奈的走回到門口鞋架的位置,換上室內拖鞋,期間他的眼睛一直都沒離開過林默言,最後才不得已進了洗手間打理自己。
鏡子中的人眼眶微紅,眼角處還有些濕潤,但是眼底的光芒卻是掩藏不住的。
林默言是真的回來了,透過洗手間的門縫他可以聽見對方的腳步聲,這個家終於不再只有他一個人了。
方宇對鏡子裡的人笑了一下,才低頭用清水把臉洗乾淨,順便將自己剛才情不自禁流露出來的脆弱也一併沖洗乾淨。
方宇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飯菜已經被擺上了飯桌,林默言正坐在桌前等著他,見他來了抿唇笑了一下,在他坐下的時候將筷子遞到他手上。
方宇餓的難受,一直以來都沒有好好吃過飯,胃裡空空如也,現在林默言回來了,他才有心思去填飽自己的腸胃。
入口的飯菜不是頂級的美味,卻是他熟悉的味道,林默言住在這裡的時候,不常下廚,但是每一次對方做出來的飯菜,他都是打掃的乾乾淨淨,不是諂媚,不是阿諛奉承,他只是喜歡保留這個人給他的一切。
吃到一半,方宇才意識到一件事,林默言雖然回來了,但是並沒有說再也不走了,而且也沒有說愛上他,這樣的事實讓方宇再一次不安起來,心裡一陣陣的抽痛,如果不能把這件事確定了,他恐怕也沒有繼續吃下去的心思了。
方宇急著嚥下口中的飯菜,一不小心有些噎到。
林默言拿過放在手邊的果汁,遞了過去,同時說道:「慢點吃……」
方宇接過果汁,咕咚咕咚幾口灌了下去,喝的一滴也不剩下。
長出一口氣之後,才看向林默言,他斟酌了一下,奈何想得到確切答案的心太過急切,最後還是決定直接問出來:「你……不走了吧?」
說完這話之後,方宇緊張的握著手中的筷子,頭不知怎地有些發暈,卻仍舊堅定的看著林默言,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林默言往方宇的碗裡夾了一塊糖醋排骨,並沒有如方宇所願的直接點頭表示肯定,而是挑起一邊的唇角,微微笑了一下,沈聲道:「這個問題……一會兒才能告訴你答案。」
方宇的心不斷的下沉,難道林默言並沒有愛上他?那麼他回來是什麼意思?
腦子有些僵硬,讓他想不出更多的可能,而眼前竟開始發黑,方宇難受的搖了搖頭,症狀沒有一絲緩解,他不禁開口:「怎麼回事?我……」
話還沒說完,他整個人就陷入了黑暗當中,林默言的身影也漸漸模糊。
☆、第七十七章 欠下的舊債(1)
一片黑暗,就算是把眼睛睜開了仍舊是漆黑一片,方宇不由的甩了甩頭,想弄清楚現在是怎麼一回事。
他記得林默言回來了,兩個人正在飯桌上吃飯。但是現在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無論他怎麼努力的瞪大了眼睛,仍舊看不到任何東西。
難道自己現在是在夢裡面?林默言回家了是他做的一個夢?剛才的那一切都是幻覺?
方宇心慌了起來,心臟劇烈的跳動,剛才的那一切那麼真實,他不相信那是夢。
如果剛才的是夢,那他現在是在哪裡?是在夢境裡面,還是在現實中?
他焦躁的掙扎著,但是手腳卻無法動彈,似乎是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
他不安的大聲吼叫出來,企圖擺脫現在的困境。
「林默言!你回來了沒有?林默言!你說話!說你回來了!」方宇高聲的喊著林默言的名字,不管是在夢境還是現實,對方是他唯一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
在他停頓的間歇,試圖聽清楚身邊的情況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別喊了,我在這呢!」一道平淡的,沒有一絲感情的聲音從他身體的左側傳來。
方宇聽見這熟悉的聲音,心神不由的鬆弛下來,手腳胡亂的掙扎也停了下來。
「這是在夢裡面?」方宇不太確定的問道,他現在根本分不清楚夢境與現實,更遑論去探究林默言的語氣了。
冰涼的手掌拍了拍他由於剛才的劇烈掙動引起的發熱的臉,對方似乎正貼近著他,失去了視覺的他感覺上格外的靈敏,他能感受到對方噴在他臉上的溫熱呼吸,夾雜著他想念的頻率。
「不是夢……我回來了……」語速緩慢,語調輕淡,下一句卻有些咬牙切齒,裡面含有著一絲憤怒與諷刺,「我回來討債的!」
方宇的腦子隨著林默言的話語而緩緩的轉動起來,他現在並不是在夢中,林默言回到他身邊這件事是真實的,那麼現在自己眼前一片漆黑,手腳難以動彈也是真實的。
他現在已經稍微冷靜下來,他能感受到眼睛被蒙了一塊柔軟的布料,手腳動了幾下,可以活動的範圍很小,應該是被繩子綁在床的四角了,而身上涼颼颼的,想必是全身赤裸著的。
聯繫起在飯桌上最後幾秒鐘的記憶,再加上林默言剛才所說的「討債」,方宇終於弄清楚了自己現在的狀況──他被林默言囚禁起來了,對方的目的是報復他曾經做的那一切。
方宇苦笑一聲,他不再費力掙扎,全身放鬆的躺倒在床上,苦澀的開口:「你想怎麼討?」
他聽見林默言冷哼一聲,感覺到對方似乎是向後退了幾分,之後才又聽見對方的聲音:「當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方宇不由的愣了一下,而後才不太確定的問道:「你想上我?」
「怎麼?不行?」對方冰冷的語氣夾雜著惱怒。
方宇急忙否認:「行,行,行……」
他最關心的不是林默言怎麼報復他,也不是林默言是不是想上他,他最關心的是林默言討完債之後,是留,還是走?
方宇看不見林默言的表情,只能通過他的語氣猜測對方的心情。
他不想繞彎兒,直截了當的問道:「債還清了之後呢?你還走不走?」
這個問題問出去之後,他屏息以待,他心中期待的自然是林默言留下。
林默言並沒有讓他久等,卻也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這麼愛我?捨不得我走?」
方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林默言的語氣裡似乎有那麼點高傲與竊喜。
不過不管林默言此時到底是什麼心態,他對林默言的心意卻一直沒有改變過,方宇並沒有多想,他有點自嘲的開口:「嗯,愛你,捨不得,我這輩子就算是栽在你手裡了……」
對方並沒有給予回應,沉默了一段時間後,他才聽見林默言再一次開口:「那就等你把債還清了,我再告訴你答案。」
說罷這話,方宇察覺林默言離開了他的身邊,隨後聽見一陣窸窸窣窣塑料袋發出的聲響,他疑惑的問道:「你做什麼?」
林默言也沒說話,片刻後,方宇察覺到對方又回來了,沒有像剛才那樣坐在他身側,而是翻身上了床,應該是坐在了他敞開的兩腿間。
方宇不禁有些緊張,林默言想上他,他沒有拒絕的理由,畢竟是自己深愛的人,被他上個幾次還是可以接受的,而且對方也是男人,也會有征服的慾望。
可是當對方冰涼的指尖碰觸到他赤裸的下體時,他還是難以控制的瑟縮了一下,大腿的肌肉也繃的緊緊的,嘴上條件反射的喊出來:「做什麼?」
他聽見林默言的一聲輕笑,對方悠然的解釋道:「剃毛啊……」就好像這是一件多麼令他愉悅的事情。
腦袋中有一根弦「啪」的一聲斷了,方宇扭了扭脖子,讓自己回回神,半晌才反應過來對方說的是什麼──剃毛,他曾經對林默言做的事。
看來今天林默言是真的想把他曾經做的事,一件件的還到自己身上。
方宇察覺到自己沉睡的性器周圍被塗抹上滿是涼意的粘稠物,圓滑的指腹輕輕的揉按著,將液體均勻的塗抹著。記憶中,林默言從來沒有主動碰觸過他的性器,現在這一番溫柔的狀似按摩的動作,讓他的性器逐漸由軟變硬,不自覺的抬頭。
被剃除下體的毛髮,對於一個男人的尊嚴來說,算得上一種不輕的打擊,可是方宇此時絲毫不覺得那個所謂的尊嚴有什麼可在乎的。
僅僅是指尖與性器周圍皮肉間的不完全接觸,已經讓他如此的激動。
方宇再一次的深刻體會到了一件事──林默言就是他此生的劫難。
不過,他甘之如飴。
深愛之人挑逗似的動作,讓他的慾望節節攀升,並在體內不停的衝撞。
方宇下意識的挺動了一下腰部,想要紓解火熱的慾望。
下一秒鐘,「啪啪」兩聲,方宇感覺自己繃緊的腰胯間被拍打了兩下,力道不輕不重,略微有點疼痛,同時也傳來一陣酥麻。隨後,性器也被帶著粘液的指尖輕輕的彈了一下,方宇難耐的粗喘了聲。
隨後傳來林默言惱怒的聲音:「別亂動,小心廢了你這根。」
這話之後,從下身傳來一陣刷刷聲,方宇繃勁了身體不敢再動,刀片刮在敏感的皮膚上,令他產生一陣陣的顫慄。
方宇頭皮發麻的等待著林默言完成第一項報復,絲毫不敢動作,努力把自己想像成一根電線桿子。
☆、第七十八章 欠下的舊債(2)(二更)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宇只覺得他的額角都開始冒汗,才聽見林默言長吁了一口氣,然後拿了一塊濕毛巾擦淨他的下體,最後完成任務似的拍了兩下手,才開口說道:「好了,乾乾淨淨的!」
方宇終於從木乃伊狀態解放出來,他一直懸著的心也落回了原處,全身緊繃的肌肉瞬間鬆弛下來,一直隱忍著的,隱藏在毛孔下面的汗珠,像突破了最後一道防線一般,一顆顆的滲出來。
不是他不相信林默言的技術,這些反應都是身體的本能,他實在沒有辦法在目不能視的情況下,放心的把自己的重點部位交出去,就算是給自己下了再多的心理暗示都沒有用,索性林默言的動作並不慢,他終於從苦難中解脫出來。
可是身體上隨之而來的感受,卻讓他尷尬不已。
畢竟眼睛是被蒙住的,沒辦法看見自己下體的模樣,單憑想像,衝擊力並不大。但是當汗水流出之後,被剃除了毛髮的下體隨著汗液蒸發變得冰涼,讓他難以忽視下體的變化。
方宇還在努力的適應著下體的異樣,就聽見哢嚓聲響起,連續的幾聲,間斷的時間很短。
有人在給他拍裸照!
肌肉再一次繃緊,像遇到危險的野獸一般警醒著,卻在意識到相機後面的人是林默言之後,緩慢的放鬆下來。
既然林默言是回來討債的,且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那他就得承受著。
方宇不禁回想他當初還對林默言做了哪些事,這至少能讓他對即將發生的事情有一點準備。
但是在他尚未完全想起的時候,就感覺到床墊又一次下沉,林默言又爬上了床。
方宇停住呼吸,安靜的等待著林默言的下一步動作。
無法忽視的視線逡巡著自己的身體,方宇在對方赤裸的目光中努力保持著鎮靜。
突然床上的人動了幾下,接著自己還挺立著的性器就被握住了,那隻手冰涼而柔軟,與他熾熱硬挺的慾望形成鮮明的對比,方宇不禁顫抖了一下,頂端溢出透明的液體。
自己的性器被人握在手中上下擼動著,間或的有些不明液體被塗抹在上面。
那個人手心的溫度由於自己火熱的慾望升高了些。親密接觸的皮膚,原本的溫度差異很大,現在卻正在不斷趨近。
方宇心動於這樣緊密的接觸,性器又粗大幾分。
林默言的動作很慢,像是在刻意的折磨他,擼動的過程中,塗抹了液體的指尖會擦過性器頂端,方宇發出難耐的喘息,手腳被束縛,他只能利用腰腹的力量,不斷上挺,與林默言的手心摩擦,試圖讓頂端也同時被更加用力的磨蹭。
慾望不斷升溫,可是林默言卻鬆開了一直緊握著他性器的手。
方宇難受的出聲,聲音沙啞而佈滿情慾:「別走……」
「我今天是來討債的,可不是來讓你享受的。」林默言略顯淡漠的聲音傳入方宇的耳朵,與他此刻體內的熱烈形成強烈的反差,燃燒的慾望消減了幾分。
方宇沒再出聲,心裡發涼,原本難忍的慾望也逐漸消退,最後無奈的扯了一下嘴角,落寞的開口:「還想怎麼報復我?」
「嘴巴張開,張大點。」林默言命令般的說道。
方宇不明白林默言的想法,卻也懶得再問,今天就讓林默言報復個夠吧,如果這樣才能重新開始的話。
聽話的張開嘴,方宇沒有反抗的等待著即將到來的報復,直到兩頰發酸,他才感覺到林默言有了動作。
方宇猜測著林默言此刻的動作,對方應該是側坐在他的身側,然後抬起一條腿跨過自己的腰腹,整個人凌駕於自己之上。
赤裸的胸膛被柔軟的衣料滑過,林默言用膝蓋處往前蹭著,最後停在自己的脖頸處。
在方宇意識過來之前,嘴裡已經被塞進了東西──林默言的性器。
不必多加猜測,在林默言將東西捅進來的那一刻方宇就明白了這是什麼,他曾經俯下身為這個人服務過,現在雖然位置變化了些,但觸感還是相同的。
「舔。」高傲而冷漠的命令提醒了方宇下一秒鐘該做的事。
方宇愣了一下,隨即聽話的運用起自己靈活的舌頭,來回的舔舐著嘴裡的男根,舌頭打著轉兒的接觸著越來越燙的硬物,嘴唇也配合的裹緊,可以隨意活動的腦袋不停動作著,來回吞吐著越來越腫脹的男根。
耳邊是壓抑的喘息,林默言似乎正拚命的調整自己的呼吸,但是卻不奏效,方宇想開口告訴他放開了享受,但是唇舌被堵住,能做的只有更加討好對方粗硬的男根。
林默言只是跪在那裡不動,方宇充分的活動著自己的頸項,上上下下,讓對方的性器在他的唇間肆意的進出,獻祭似的抬高脖頸,讓性器的頂端抵住自己的喉間。
每當前端的小孔頂上他敏感的咽喉時,林默言除了喘息再難壓抑之外,還會發出誘人的呻吟,甜膩膩,軟綿綿的。
方宇下身的慾望因為對方難以控制的低吟更加腫大,裡面滾燙的熱液來回翻滾著,似乎快要衝破頂端,爆裂開來,卻始終無法發洩。
在方宇再一次深喉之後,林默言終於不再靜止不動,而是劇烈的頂弄起來。
來回的,毫無章法的戳刺,讓方宇的喉間一陣火熱,熱辣辣的有些微的疼痛,被捧住的腦袋也微微脹痛,但是他卻絲毫沒有掙扎過,就只是任由林默言發洩著,直到口中的性器深深的刺進喉嚨,抵住不放開的時候,方宇才在快要窒息的那一刻開始左右躲閃。
林默言並未為難他,在精液盡數噴發進他的喉間之後,對方的性器就脫離了他酸痛的嘴巴,並且沉重的翻身躺在了他的身側。
方宇一時難以將嘴巴閉合,緩了會兒才將唇合上,口腔裡的精液也被他毫無障礙的吞嚥下肚。
喉嚨不適的動了動,方宇靜靜的躺在床上休息著,誰知道林默言一會兒還會做出什麼報復。
☆、第七十九章 欠下的舊債(3)(三更)
方宇平靜著自己的心情,緩慢的呼吸著,但是下體卻傳來一陣陣滾熱的渴求,想插進一個溫暖濕潤的洞穴裡狠狠抽插,把自己仍舊硬挺著的慾望裡的精液摩擦出來。
下身硬的發疼,一般來說如果長時間沒有發洩,並且腦子裡面想讓情慾消退的話,挺立的慾望應該會自己憋回去,但是方宇用盡了全力,也沒能撼動分毫。
方宇此時才察覺出來不對勁,他現在渾身發燙,尤其是下面那一根燙的快成為被燒過的鐵棍。
「林默言……」被殘忍蹂躪的嗓子疼痛的沙啞著,方宇緩了一下才繼續開口,「你給我下春藥了?」
「嗯。」林默言無所謂的應了一聲,然後指尖劃過方宇挺起的乳尖,在他耳邊吐氣。
直到把逗弄的方宇不停的粗喘,汗珠也不斷的滑落,林默言才淡漠的開口道:「求我啊,求我我就幫你。」
「求你。」方宇半刻猶豫都沒有就開了口,不過是求求自己深愛的人而已,他早就認了栽在林默言這個人身上的命。
林默言很久沒出聲,就在方宇忍不住想再求一次的時候,才聽見林默言起身的聲音,方宇感覺到林默言又一次跨在他的腰腹上,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林默言是要做什麼的時候,那一根快要爆裂開來的硬棍被納入了一處柔軟濕滑的地方。
方宇睜大了被遮住的眼睛,難以置信的抽氣,被綁縛的雙手也激動的搖晃起來,腰腹用力挺起,想要起身。
「啊!」林默言發出高聲的呻吟,方宇此時再也確定不過自己進入的是什麼地方了──那是林默言的花穴!
「該死的,把我鬆開!」方宇再也無法忍受這種動彈不了分毫,難以觸摸心愛之人的境地了!
他不停的掙動著,全身上下都在用力,雙手來回拉扯著,雙腿也不停的蹬踢,腰腹部儘管坐了一個人,但絲毫不影響他上下動作著。
「唔……啊……」林默言被頂弄的更深,難受的呻吟,最後忍無可忍的喊道,「方宇!別他媽動了!我要強姦你!」
方宇四肢僵硬的頓住了,腦子裡就只有兩個字──強姦!
林默言是說要強姦他吧?方宇嚥了嚥口水,不確定的問道:「你說……要強姦我?」
林默言惱羞成怒,其實那句話他是隨口說出來的,現在被方宇重複了一遍,弄的他好像多麼飢渴似的,這讓他本就羞的紅透的臉,現在更是熱的發燙,他憤憤的堅持道:「對!你老老實實躺好了!」
腦子中還是空的,方宇還是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但是下身被裹緊了的美好觸覺,卻讓他將這個問題拋於腦後,盡情的享受起身上人滑嫩的花穴。
既然對方不讓他動,那他就不動。
林默言見他老實下來,才將雙手拄在方宇堅硬的胸膛上,腿上用力,臀部抬起,肉棒擦過穴壁帶給他陣陣酥麻,他夾緊了自己的花穴,加深這種快感。
自己掌握主導權的性愛讓林默言既彆扭的想收斂一些又想盡情的嘗試,最終慾望壓過一切,他再也顧不上所謂的羞恥,放縱自己的身體起起落落,讓堅挺的性器一次次的捅進自己的甬道,帶來無盡的快感。
而此時的方宇也被林默言的套弄惹的理智逐漸散去。
身上人劇烈的起伏與夾雜在劇烈喘息中的魅惑呻吟,讓方宇的硬物又熱燙幾分,他真的難以保持靜止不動的狀態,腰腹無意識的在林默言往下坐的時候向上頂弄。
沉淪在巨大快感中的林默言早已沒了心思去顧及方宇的動作,每一次抬高臀部後都重重的落下,肉棒戳刺到花穴的最深處,將裡面的空虛填滿。
淫靡的水聲傳進兩個人的耳朵,刺激著兩人的情慾,一個拼了命的頂弄,一個無所顧忌的落下,肉體碰撞的聲音在屋子裡面不停的迴盪。
無法壓抑的喘息聲,唇間發出的呻吟聲,肉體拍打的啪啪聲,充斥著整個房間。
劇烈運動下的汗液,與這些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相互融合著,情慾遍佈在空氣當中,如同春藥般侵入兩個人的身體。
林默言的花穴被巨大的肉棒摩擦的發熱,穴心被肉棒不停的戳刺頂弄,在反覆的原始運動中,花穴一陣痙攣,大股的淫液從穴口流出,早已泥濘的結合處,又一次受到了洪流的衝擊。
挺翹的粉嫩肉棒也抖動著射出了白色渾濁物,林默言渾身顫抖的達到了高潮。
全身虛脫的林默言倒在方宇的身上,急促的喘息著,緩解高潮後的餘韻,他的花穴中還含著對方滾燙的肉棒,直挺挺的抵著的穴心,空虛的那一處被填的滿滿的。
「寶貝?」胸前被趴在他身上的人呼出的氣體弄的濕濕癢癢的,身上的熱度只升不降。
「嗯……別說話。」林默言的聲音裡有著情事過後特有的嘶啞,放慢了的語速讓人覺得從脊椎一直到腦頂都發麻。
方宇深吸一口氣,努力的控制自己下面的那一根,讓它別再脹大,別再升溫。
兩個人就這樣安靜的傾聽著彼此的呼吸聲,以及劇烈的心跳聲。
就在林默言的呼吸平緩下來,方宇以為他已經睡著了的時候,林默言動了起來。
他先是抬起一條胳膊,輕輕的扯下綁在方宇眼睛上的黑色綢帶,接著稍微往上挪了挪,方宇的性器從他的花穴中滑出,穴內的淫液沒有任何阻礙的流淌出來,沾濕了兩人的腹部。
兩人同時輕抽一口氣,然後視線相對。
良久之後,林默言清清發緊的嗓子,緩慢而又鄭重的低聲說道:「方宇,你聽好了,從今以後,你只能愛我一個人,只能對我一個人好,只能看著我一個人,只能上我一個人,只能抱我一個人,只能陪著我睡覺,要是你敢背叛我,我就把你的裸照放到網上,讓全國人民視奸你,聽到了沒有?」
說完還威脅似的拍了拍方宇的臉頰,又捏了捏對方的下巴,視線卻一直沒有離開對方的眼睛,他死死的盯著對方,等待著對方的回應。
狀似玩笑的話語下面,是最深切的期待。
之所以選擇這樣的方式開始兩人的關係,主要是為了解開他的心結,他不得不承認,方宇對他的強暴讓他心上始終有一層陰影,本就殘缺的身體曾經被人無情的褻玩,即便是愛上了方宇,那一層怨恨也無法完全消散,只不過是被深深的壓下心裡的最底層而已,而今他用幾乎是相同的方式對待方宇,過程中那些怨恨真的就隨著方宇的甘願一點點的消除了,剩下的只是他對方宇的愛。
整個過程中,看見方宇苦澀的笑,不是不心疼,只是他瞭解自己,如果不把這層陰影除掉,他可能永遠沒辦法覺得自己是和對方站在同等的位置上。
他之所以把對方的眼睛遮住,就是不想對方看見對方更多的情緒,而讓自己愈加心軟。
而後來主動的性交,其實並不在計劃當中,只是當時看見方宇強忍著喉間的不適,由著他抽插,他就覺得心裡暖暖的,後來又那麼輕易的說出「求」那個字,好像對方從來都把他捧在手心一樣,那時候身體有著強烈的想要對方的慾望,他便那麼做了。
過程中他慶幸方宇的眼睛是被蒙著的,畢竟第一次主動把自己送給人上,雖然是自己掌握主權,但還是有些不自在,當時的自己臉上憋的通紅,卻又忍不住想要那麼做。
而最後的威脅,其實更多的是玩笑,但是不可否認的,裡面的認真也是確確實實存在的。他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讓對方給他保證,雖然已經回到對方身邊,但他的心裡仍舊有著不安,他想要更多的信心,讓他相信自己的選擇是對的,讓他相信他的期待是可以實現的。
方宇從林默言開口,就一直專注的聽著,每一個字都深深的印在他的腦海裡,刻在他的心上,眼眶無法控制的發熱,酸澀感席捲而上,他卻絲毫不捨得移開放在林默言眼睛上的視線,他紅著眼睛,認真而又堅定的回應道:「聽到了,一字不落,我都會做到的。」
聽了他的保證後的林默言嘴角不禁翹起,眼睛裡的喜悅溢滿了整張臉,隨後他低頭親吻了一下方宇的額頭,鼻尖,最終落到對方的唇角。
一陣溫柔的舔舐過後,他才再一次開口,語調柔和而低緩:「還有……我愛你。」
終於等到了這一句,方宇再也無法堅持,眼睛閉起的瞬間,淚水從眼角溢出,隱沒在濃密的髮根當中。
再睜眼,水光依舊,但是任誰看了都看得出其中的滿足與柔情,他嘴角揚起,回應道:「我也是,愛你。」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4-12-16 14:23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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