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ltercheu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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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8-6-22 來自 S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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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原色 作者:不詳
天嬌從校園裡騎車出來的時候,太陽正一點一點地落下雲端,青石板路在夕
照下泛著硬硬的白光。
馬路上人不多,車技很糟的天嬌可以放下心來悠悠地騎,左歪一下,右扭一
下。
穿過一條小巷,誘人的菜香從貼了掛歷紙的窗口零碎地飄出,一個拿著醬油
瓶的男孩冒冒失失地闖過來,一見有車過來,趕緊剎住了步子。
而猝不及防的天嬌也總算及時的剎住車子,龍頭一歪,差點摔倒。
一會兒就到了電視台的門口。
下了車來遠遠地望過去,漸濃的暮色下在公告欄裡果真有一張告示。
就像多年前的那個夏天,擠在一大群汗流浹背的家長學生中在學校那面冷冰
冰的牆上竭力搜索自己的名字一樣,天嬌走近,蹲下身來,裝做漫不經心的樣子
,然後她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這個從小到大不知寫過多少遍的名字到底還是把天嬌嚇了一跳,心裡好像有
一扇關了許久的小門,無意間砰的一聲就開了,湧出許多夾雜著傷感的甜蜜來。
男友楊偉是不贊成天嬌去考電視台的,畢竟進電視台就等於進了半個演藝圈
。
天嬌騎著車往楊偉的宿舍趕去的時候就一路揣摸著他的心思,心想就算他潑
潑冷水也沒什麼,這份歡欣太濃郁了,正愁化不開呢。
研究生樓裡又黑又髒。
就盼著楊偉早一點拿到學位,脫離這個骯髒的環境。
或者還可以找到一個好單位,買一套小房子,兩人有一個安樂的窩。
天嬌憧憬著未來摸黑往上走,一面走就一面聽到了楊偉荒腔走板的歌聲,好
像是從洗衣房那邊傳過來的:「藍藍的天上白雲飄,白雲飄,俊馬奔馳在遼闊的
草原上……」幾首歌理直氣壯地串來串去。
天嬌走到洗衣房的門口,站住了,笑笑地看著楊偉不說話。
楊偉說:「來報喜?」
天嬌往門邊一靠:「落榜了,這下你稱心了。」
楊偉把一手的白沫抹到天嬌的鼻子上:「下午你聚會的時候,我就去看過榜
了,恭喜你啊,百里挑一。」
天嬌眼睛一紅。
「來來來,」楊偉說:「為表示慶賀,我們一邊洗衣服一邊唱歌。」
天嬌說:「你真不生氣?我就這樣進半個演藝圈了。
你最看不起的行當。」
楊偉笑笑:「舞女還有潔身自好的呢。」
天嬌也不生氣,心裡高興著呢,洗衣服也高興,電視台節目主持人,從小的
心願,過五關斬六將,口試完了筆試,筆試完了口試,真比當年考大學還難。
第一章天嬌到電視台報到的那一天天氣糟透了。
雨一會兒大一會兒小,路面上全是深深淺淺的水溝。
天嬌不敢騎車,就打了的去。
一路上心情還算不錯。
從出租車的窗口向外望,滿街都是匆匆忙忙的人群,雨水沿著雨披的帽沿滴
落在他們的眼睛和鼻子上。
但沒有誰來得及伸手去擦。
潮濕忙亂的景致令天嬌想起一句歌詞:為生活和鮮花而奔波。
她很高興迎接自己的新工作是值得奔波和付出的。
天嬌要去的電視台是一個市級的小電視台。
雖屬於廣播電視局,但獨立核算,不享受任何撥款。
剛開台時招了十個主持人,倒也把節目做得熱火朝天,在省級台下屬的幾個
系列台中獨具魅力。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廣告創收成為電視台的頭等大事,沒有廣告,就意味著
一台人的工資和獎金成問題。
所以不少主持人又分流到廣告部和新聞部去抓創收,搞有償新聞。
節目顧不上,只好又面向社會招了四名主持,天嬌就是其中之一。
接待她們的是節目部的周主任,一個乾巴巴的老頭。
一點新聞工作者的派頭都沒有。
坐在天嬌身旁的女子彷彿看穿她的心思,扭過頭來對她說:「可別小看這個
瘦老頭,在電視台三十幾年了,元老級的,台長也給她面子。」
女子是和天嬌一起才招進來的,叫賴含香。
二十五六的樣子,與天嬌剛工作,還是嘰嘰喳喳的年齡相比。
顯得老成一些,語氣裡充滿對電視台瞭如指掌的自豪。
表示歡迎的開場白過後,周主任開始宣讀電視台一系列的規章制度:節目提
前一天審稿,做節目提前半小時進導播室,進出直播區必須換鞋,直播區不許抽
煙,不許吃零食……含香又湊過來問:「用什麼護膚品呢,皮膚這麼好?」
天嬌笑笑說瞎用用唄。
只聽得周主任念完了,說道:「按照合同,你們有一年的試用期,關係暫時
掛人才辦。
一年後合格了,自然會調你們進來。
不過我可醜話說在前頭,電視台是個很辛苦的地方,不像外面看著那麼風光
,要有心理準備,現在吃不了苦,到時就別怪我們無情。」
接著就給他們分配了任務。
天嬌是做為談話節目主持人招進來的,自然是跟在談話節目的主持人後面實
習上機,其次是跟在一個叫何為的人後面學跑新聞。
「電視台要有特色,節目就一定要有特色。
主持人要站住腳,新聞就一定要跑得好。」
周主任最後說。
何為和天嬌一個辦公室,是台裡的音樂編輯,一個星期編個三四檔節目,平
時再管管音樂資料什麼的。
天嬌去向他討教跑新聞的事時,他靠在轉椅上,一搖一晃地說:「老周沒告
訴過你嗎?我跑的是教肓條口,清水衙門,沒什麼好跑的。
我看你還是跟著茹嫣好,她跑金融,還有點小意思。」
茹嫣是談話節目主持人,天嬌就跟在她後面實習。
等實習過關了,茹嫣就可以專播她的新聞去,不用每天叫苦叫累的。
天嬌第一眼看到茹嫣,就認定她是個美女。
嫵媚的眼,豐滿的唇,有時穿了綠色的旗袍來上班,在電梯裡微微笑著與人
打招呼,讓人疑心她是從舊時的言情小說裡走出來的女主人公。
天嬌和她說話時她也是這樣微微的笑著,讓天嬌有很強烈的自愧不如的感覺
。
天嬌謙虛謹慎地說:「主任叫我先從編稿學起,這是我編的第一期,他已經
看過了,你看看還有沒有什麼要改的地方?」
「這個老周,」茹嫣說,「就會唬你們剛來的小女生,我說天嬌,你是叫天
嬌吧,很好玩的一個名字。
久了你就知道了,審稿不過是走過場。
不用那麼認真的。」
說完把天嬌的稿子隨手攤到桌上,漂亮的指甲螢光閃閃:「不過你一來,我
就輕鬆多了,你要趕緊把導播台的操作學會,這早班晚班都倒得我快瘋掉了。」
有了茹嫣的話,接下來的幾天,天嬌就一直專心於學操作。
有時別的主持人做節目她也厚著臉皮鑽到直播室裡去學習。
久而久之發現所謂的規章不過是一紙空文,主持人哪天來晚了,夾著一個筆
記本電腦就往直播室裡跑,也沒什麼稿子,張開嘴先來一大堆問候,然後是打開
電腦,在網上瀏覽一下,話題自然而然就出來了,像有經驗的老教師不用備課一
般地坦然。
第二章城市裡的房子金貴,人們為了搶佔那一間間不足十平米的出租房,都
無師自通地學會了窩裡鬥的方法。
由於電視台不解決住房,而天嬌寄宿的師大宿舍樓因明天就要開學而不能再
去寄宿。
帶著行李的天嬌騎車到楊偉那裡時已經快是夜裡十一點了。
見到楊偉後,天嬌不自覺的感到有些委屈,撲到他身上就哭了起來。
楊偉拍著她的背,也有些無可奈何,只好強作歡顏地勸說道:「你現在是什
麼身份,再住那裡也掉價,明天我們一起想辦法。」
天嬌破涕為笑:「那今晚我住哪裡?」
楊偉說:「找個女生先擠擠。」
天嬌是心高氣傲的人,研究生樓裡的女生她不是沒有見識過,微笑著也能讓
你深刻體會到寄人籬下的不如意。
天嬌不肯:「叫你宿舍的人住出去不行嗎?」
楊偉面露難色。
天嬌不高興了,又一副要哭的樣子,蠻橫地說:「今晚不和你一起我就睡大
街上去。」
楊偉只好上樓去協調,好半天下來了,做給天嬌一個OK的手勢。
天嬌提著行李躡手躡腳地上去,像是做小偷。
梳洗完了躺下,月光柔白地照進來,楊偉床上的書似一堆厚厚薄薄的雲。
楊偉問:「電視台有意思嗎?」
一面說一面手就伸了過來,在天嬌的內衣裡游移。
月光更柔更白,像遠在他鄉的媽媽兒時看她的眼睛。
楊偉的手開始在解她的牛仔褲,天嬌「啪」一下把他的手打開,很響的一聲
,楊偉不滿地咕嚕了一聲:「狐狸沒打到,惹得一身騷。」
說完翻過身睡去了,留下天嬌一人,盯著月光想很重的心事。
第二天一大早,天嬌就去跟周主任商量宿舍的事。
老周慢吞吞地說:「不太可能,廣電局的單身宿舍早就人滿為患,而且總得
有個先來後到的道理。
台裡誰誰誰都是自個兒花錢在外面租的房子。」
老周對天嬌說:「你不妨也這樣,一個小單間,花不了多少錢,住起來又舒
服。」
天嬌老著臉問:「單位給報銷嗎?」
老周笑笑說:「還沒這個先例。」
天嬌有點不好意思地謝過走開。
剛走到門口老周突然叫住她說:「台裡的值班室你願不願住?」
天嬌一喜。
老周說:「值班室是給上晚班的人睡的,晚上十點到十二點,台裡有檔綜藝
節目,叫『子夜星河』。
你要是願意做這個節目的導播的話就可以睡在台裡,別人不會閒話的,值班
室裡有電視空調,台裡還給補貼,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天嬌當即連連點頭說:「願意,當然願意。」
老周說:「那好,我來安排。」
天嬌簡直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就解決了,趕緊打了電話給楊偉報喜。
楊偉也說好,週末的時候我就去和你過二人世界,不會再有小張小李在一旁
礙手礙腳的。
天嬌壓下聲音來說:「呸!我們這可是新聞單位,不可以胡來的。」
消息傳得快。
下午的時候給茹嫣送稿子過去,茹嫣軟聲軟語地說:「老周這人真沒良心,
瞅著你有困難,就讓你做大家都不願做的事,小姑娘,每晚十二點下班可不是鬧
著玩的。
以前這活兒可都是台裡的壯小伙輪流幹,別人跟他吵,他就勢推到你身上。
你要當心身體吃不消。」
天嬌聽了心裡是有些不痛快,但回過頭來想想這也沒什麼,還不是一個願打
一個願挨,自己剛來,就是吃點虧也是正常的。
等在台裡混熟了,還不什麼事都好辦。
再說了,還聽說專項負責節目制做與播放和職員工作安排的帥副台長就常上
晚班,他不也每天那麼晚才下班,大家比比,心裡就平衡不少。
最重要的是解決了住宿問題,至於租房子,天嬌是不想考慮的,楊偉還在念
書,要花錢的地方多著呢。
第三章主抓業務工作的副台長,叫帥真。
天嬌和他打交道,是從招幕主持人的那一天起。
那次面試的內容是以「時間」為主題的自命題考試,天嬌擬的題目是朱自清
的散文《匆匆》,天嬌說:「時間一天一天地過去,不知道你是不是會在每晚這
個時候問自己,我今天究竟做了些什麼,是不是在浪費光陰?小時候大人們總讓
我們思考這些問題,但實際上長大後我們卻多半是會逃避這樣的問題,因為這樣
的思考只能讓我們覺得不快樂不輕鬆。
但我想我們都會害怕一無所成,怕得不到他人的肯定,不管我們從事的是怎
樣的職業……」天嬌說到這裡看了一下評委,透過臉上的近視鏡,她發現評委裡
的帥真正在認真的聽著她的講讀,兩人的目光對撞了一下,帥真專注的神情令天
嬌詫異,差一點走神。
後來想起來,帥真對天嬌的追求就是從那個眼神開始的,那個眼神彷彿是個
堅銳的楔子,就此快速地拉出一些天嬌從未想過的綿長的故事。
巧合的是,天嬌第一次上夜班就碰到了帥真,帥真熱情的問天嬌在做什麼。
天嬌說:「從今天起,我值夜班做導播。」
帥真一點頭:「社會新聞系的大才女,真是屈才。」
「哪裡的話,」天嬌說,「黨需要我們在哪裡,我們就在哪裡。」
天嬌說完就有些後悔,她平時不會這麼輕率地和陌生人油嘴滑舌的,也許是
早就知道帥真是這個城市裡口才數一數二的主持人的緣故,心裡不由地罵自己沉
不住氣,像做學生時一樣,顯寶。
帥真倒是沒再多話,主動地教起天嬌做導播來,這是一號鍵,這是二號鍵,
這是控制鍵,在插播廣告時,用紅色鍵往裡切,播完後,用黃色鍵切出來。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帥真說,「要不怎麼叫屈才呢?」
帥真的眼睛笑笑地看著天嬌,天嬌也就愈發後悔起剛才所說過的話來,心裡
想:「果真是厲害,滴水不漏。」
一個月的實習期很快就過去了,天嬌正式成為了台裡的談心節目主持人。
節目時間為週五晚九點到十點。
天嬌一上馬就受到觀眾的熱情歡迎,收視率直線上升。
節目線索如流水般湧入電視台。
訴苦的,講故事的,針砭時事的,世相百態一個個粉墨登場。
天嬌迎來送往,倒也應付得游刃有餘。
一次,一個中年男子走進欄目,訴說中年喪妻之痛。
天嬌聆聽著,並試著用自己的感覺來引導觀眾的感受,寧靜的演播室裡,放
出音樂,觀眾常常被天嬌營造出來的氣氛所打動。
都市的夜是需要這樣的一檔節目的,沒有嘈雜,卸去疲憊,緩緩而抒情地訴
說都市人的情感和需要,每個人都需要有知己。
那些日子天嬌將一心都撲在了節目上,從組稿編稿到正式的播出,天嬌希望
她的每一檔節目都是精品,希望如果有人將電視撥到她的節目上就不願離開。
她想起兒提時代昂著頭在家裡的小方廳收看中央台的「七巧板」,枯燥的黃
昏就那樣變得有滋有味起來。
也就是從那時起她開始有了理想。
在天嬌慢慢長大,深信理想和現實是兩回事的時候,命運卻讓她在一不小心
之間握住了內心已深深藏住的渴盼,所以天嬌特別珍惜。
楊偉打來電話表揚她。
楊偉除了唸書,是一個對什麼都稀里糊塗的男人。
當初追天嬌的時候也是這樣的,第一次約了天嬌去看成龍的大片,買好的票
就不知放哪兒了。
害得天嬌在寒風中抖抖嗦嗦地等了大半天。
穿鞋也有本事一樣穿一隻也發現不了,踢踢噠噠大模大樣地穿梭在校園裡。
天嬌沒有想到楊偉會看她的節目,哪裡好,哪裡不好,說得頭頭是道。
再想到彼此已是好多天不見面,心裡一熱說:「晚上我過來燒紅燒肉給你吃
。」
楊偉說:「你不用上節目嗎?」
天嬌說:「沒關係,吃了飯再趕過來。」
楊偉就說:「大老遠的,算了吧,你車技又不好,星期日晚上,我來看你。
」
晚上做完節目,緊接著就是做「子夜星河」的導播。
雖然時常會與帥真碰面,但考慮到身份的差異。
因此見了他是不多話的。
好長時間下來還像陌生人。
然而那天帥真卻開口了,他說:「節目做得不錯。」
天嬌說:「謝謝。」
帥真饒有興趣地看著她說:「把你招進來是對的,你是台裡的奇跡。」
天嬌詫異起來:「為什麼這樣說?」
帥真笑起來:「因為--一直以來這台裡沒一個能人,能人都進不了這個台
,而你是一個例外。」
天嬌的臉紅了。
一個很不好的習慣,感覺好的時候總是會這樣。
天嬌沮喪地想,閒聊時說的話怎麼能放心上呢,怎麼可以為這樣的話感覺好
呢,真是莫名其妙了。
第四章但天嬌的確是走紅了。
成名彷彿是一瞬間的事。
信件和稿件像雪片一樣飛滿了她的辦公桌。
天嬌的觀眾是感性的,他們寫來長篇大論悠長悠長的表揚信,向她索要照片
和簽名,要求成為網友或網友之外的朋友。
台長在一次全台大會上也表揚了天嬌。
他說:「要樹名牌節目,要成名牌主持,就要像天嬌一樣,肯下功夫,有自
己的創意和自己的思想。」
天嬌盡量做出沒有表情的樣子,好像對這樣的表揚並不放在心上。
做少兒節目的含香在座位上不安地扭動著。
小朋友們不看她的節目,曾經一度輝煌的少兒節目陷入讓人不能理解的低潮
。
小孩子是最容易哄的,連小孩子都吸引不了,主持人的水平就實在是需要重
新考慮。
但天嬌從茹嫣那兒聽說含香是不用怕的,什麼節目都不會做也不用怕,含香
生在巨富之家,開台的時候她爺爺贊助台裡二十萬買設備,現在她孫女來考電視
台,豈有不取的道理。
茹嫣說你也找了不少人是吧,進電視台可不是容易的事。
天嬌無可奈何地笑笑。
在這個城市裡她無親無故,能找誰呢?只能說是好運。
甚至像帥真說的:奇跡。
但是除了選中他的領導,說出來是沒有人相信的,楊偉說這倒是一件好事,
人家摸不準你的後台就越發不敢欺負你。
會後的含香氣鼓鼓地坐著。
也無心為節目做準備了,可坐了半天氣也沒平下來,索性站起身來出去散散
心。
出是出來了,心裡總歸有點不踏實,要是讓領導看到,自己在他們面前的印
像分是一定會打折扣的了。
不過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不能沒點銳氣。
再說了,她天嬌有什麼了不起的,這世界是憑「本事」吃飯,誰怕誰?賴氏
家族不會輸給任何人。
十月金秋,卻也是長興集團創辦的紀念日,各式各樣的活動在企業內各個部
門一窩蜂的組織起來。
在晚八時的答謝宴會上,各界名流、僑領人物紛紛雲集祝賀。
以長興集團第三代身份出席的含香悉心的打扮自已。
簡單的致辭和答謝後,來賓紛紛微笑、舉杯。
含香走到陳台長的身邊,在擦身而過的瞬間,故意輕觸了一下對方的手臂。
陳台長手中的酒杯被碰倒在地毯上,杯內的液體濺了他一身。
含香先報以燦爛的微笑,接著是一臉的歉意。
連連說著:「對不起,實在不好意思。」
在肢體觸碰的瞬間,陳台長感受到極其光滑溫暖的肌膚在手邊滑過,離婚後
禁慾多時的他吞下一大口唾液。
今晚的含香顯得光彩照人。
「呀,衣服濕了,」含香不由分說拉起老陳就向樓上走去,「換件衣服吧。
」
總經理休息室的落地鏡前,含香主動的為老陳卸換衣服。
她的手臂和臉有意無意的觸碰著陳台長裸露的胸部。
被調起慾火的陳台長一把抱住含香啃咬起來,襯裙被剝落。
赤裸的肉體交織在一起,纏綿著,舔食著。
成熟的女體在經過一翻搔捏掐按後越發的顯出了嫵媚,妖嬈伸展的肢體緊貼
在雄壯的身體上摩擦。
男人寬大的身軀毫不猶豫的向纖毫畢露的雪玉嬌軀壓了下去,玉腿被分開。
胯下早已「勃發」的長槍與怒開多時的玉門終於相撞了,槍頭撐開了欲開還
合的花蕊,直逼花芯。
隨著熊腰猛的一挺,槍頭奮力向前撞擊,奔向桃園。
直到兩人的恥部緊緊的貼在一起,連陰毛都相互纏繞起來後,兩者就開始像
熱戀的情侶一般熱吻起來。
慾望在盡情的渲洩著,不斷的變換著交媾的姿勢,或仰臥、或俯臥、或半跪
。
暗夜的星空,歡好愉悅的聲章響徹天際。
第五章天嬌開始漸漸地領會到成名帶來的快感和煩惱。
但總的來說,都是一種被他人肯定的滋味。
這讓天嬌深信自己從事的是一份有價值的事業。
她的幹勁越來越足。
為了組到好的稿子,還時常到一些專業社團和專家們坐談。
坐談完後最後一項當然是簽名留念。
本子一個又一個的伸過來,這個說光簽名不行還要寫一句話,那個說請給我
一張名片。
天嬌站起身來微笑著答應每個人的要求。
初嘗名人的滋味,天嬌常常把持不住。
唯一不快的一次是在理工大學,天嬌正在簽名,她眼角的餘光就描到了自己
的裙子,由於坐久了,裙子上有了好些難看的折皺,微微地往上翹著。
天嬌的心就彆扭起來,一下午的好心情跑得無影無蹤。
然後天嬌就決定一定要去買一條高檔的裙子。
天嬌在去的路上就分析自己怎麼會變得這麼虛榮,像十七八歲的女中學生。
做學生的時候天嬌是不求高檔的,無論怎樣穿她總是男生心目中的理想對像
。
他們總是會在課間的時候爭搶與天嬌在一起的機會。
但是現在不同了,穿得高檔和洋氣,像茹嫣和含香那樣,也算是一種職業的
需求。
天嬌一眼就看中了那條裙子。
淡淡的藍色,很簡單的式樣。
穿在她的身上相宜極了。
小姐說買下買下簡直就是為你訂做的,衣服要上身才有效果,這裙子不知有
多少人看上了,可一穿上就是不好看,你皮膚白,身材好,又有氣質,再找不到
比這合適的衣服。
衣服的標價是888元。
天嬌猶豫了一下,不知怎麼就覺得這樣的猶豫有點對不住自己。
工作有段時日了,偶爾奢侈一下有什麼了不起,忐忑不安地去刷卡,身份證
一掏出來,收銀小姐滿臉堆笑地問:「是電視台的那個天嬌?」
天嬌矜持地點點頭。
盡量不露出得意的神色來。
但天嬌拿著裙子走出商場的時候心情並不是很好。
到電視台快十個月了,每個月都是乾巴巴的工資加幾十塊錢的晚班補貼。
遠不如當初想像的寬裕。
天嬌在金錢上總是羞於啟齒,那一天憋不住了終於就問了何為,自已的關係
是不是能按時進來,進來了能加多少錢。
何為最近對天嬌很客氣,天嬌接下了他手裡所有的新聞任務,發稿時還總不
忘把他的名署上。
所以何為覺得天嬌雖然還是個小姑娘,但做人大氣,一聽問這事也就跟她掏
了心說心裡話:「老周沒告訴你們?關係進來了拉不到廣告,還是沒有獎金好拿
的。
最多多個百來塊錢的崗位津貼。」
天嬌一驚說:「主持人也要拉廣告?」
「可不?」
何為說,「一年三萬的任務。
你看我們一個中等城市,擠著大大小小幾十家媒體,除了直轄台,個個獨立
核算,就那麼一些企業做廣告,能不搶個鍋底朝天!不是瞎搞是什麼!況且拉廣
告上還有種說法,報社領頭走,影視跟後頭,電台小老九。
你跑跑就知道了,難啊!」
天嬌當即沉默下來。
何為就說:「你也真是的,能力那麼強,人又靚,去別的單位多好,要跑這
兒來受罪,久了你就知道了,電視台不是什麼好地方。」
何為說這話的時候有一股明顯的怨氣,不知是朝誰發的,天嬌趕緊閉了口,
埋下頭來準備節目。
第六章後來,天嬌就開始留心談廣告的事。
有事沒事也到廣告部轉轉,取一取經。
天嬌是個聰明人,她相信只要用心,這世上沒有辦不成的事。
如果拉到廣告,除15%的提成,每月還有幾百元獎金。
不是說嗎,誰誰誰的筆記本,誰誰誰的小汽車,誰誰誰的房子,全都是拉廣
告拉來的。
天嬌也磨拳擦掌起來。
第一次,她去了市裡很有名的一家企業,在電話薄裡的廣告說是該企業一年
創收多少多少萬,多少多少外匯,口氣很大。
總經理叫熊勃起,坐在金壁輝煌的辦公室裡氣度非凡地笑著。
天嬌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漂亮的秘書小姐擋架,問她有沒有預約,天嬌笑
著說有呢,剛剛打過電話。
就這樣一闖就闖進了熊總經理的辦公室。
熊總是個講話慢條斯理的人,問明來意後,面帶難色地說:「我們的產品主
要是銷往國外,在國內是沒有多少廣告可做的。
也就前兩年在中央電視台做做亮亮牌子。
至於贊助嘛……」熊總說:「我們負擔很重啊,新聞部門都盯著我們要錢,
可是也不能說給就給啊,我手下還有這幾千號職工,工資,獎金,福利,房子,
都不容易。
再說了,你們台改制時,我不還給過兩萬,問問你們陳台長,支票還是他親
自來取的呢。
不好意思啊,實在不好意思。」
時代謝過之後出來,把熊總的話分析分析,算是明白了幾分,一是人家做廣
告只看得上中央電視台,一個地方的小電視台,是不會看上眼的。
二是每家新聞單位都向他們伸手,就是電視台的台長,也只有兩萬元的面子
,更別說一個剛來的小主持了。
再跑了幾家後,才發現熊總算是客氣的了,有的一聽說是電視台來人,根本
就不見,也有見了的打過招呼後就抱著電話打個不休,當辦公室裡壓根就沒有天
嬌這個人。
眼看這財大氣粗的「啃不動」,天嬌就轉移目標,去了一家小小的快餐店,
叫「美一天快餐店。」
天嬌是在日報上看到他的廣告的,廣告語很精彩:認識每一天,天天都是「
美一天」!
老闆是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看上去有一種生意人固有的精明。
這時的天嬌又學會了不少和廣告有關的知識,知道了有一種廣告叫實物廣告
。
比如上次台裡新聞部的小王給一家針織廠做了廣告,沒有拿到錢,但針織廠
給台裡每人發了一床被面,天嬌也拿到了。
實物的價按八折折算下來,也就是小王的廣告創收,何為當時就給天嬌算了
一筆帳,就這一筆小廣告,小王至少能拿到五百塊錢。
於是天嬌就對小老闆說:「你要是沒錢給也不要緊,可以把我們台中午的快
餐給包下來,廣告保證給你做好。」
小老闆斜眼看著天嬌,一字一頓地說:「我想先跟你請教一個問題,電視台
,究竟有多少人在看?」
天嬌忍住氣說:「我們台的收視率還是很高的,不信,你看,這是收視調查
統計表。」
小老闆把天嬌遞過去的表接過來,草草地掃了一眼,然後問:「你們台,有
多少人?」
天嬌一聽有戲,趕緊說:「不多,六十幾人,只有十幾個人中午在單位吃快
餐,很划得來的。」
「話可不能這麼說,說實話,我要是在電視台做廣告,完全是幫襯你們,瞧
你,一個小妹妹,面皮又薄,也被推出來談廣告,聽說你們電視台是表面風光,
不拉廣告就沒得飯吃了,有這回事吧?」
小老闆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
天嬌一聽這話,站起身來就走,小老闆也不攔,在後面高聲地招呼夥計土豆
要刮乾淨了,顧客可是上帝,不能讓上帝不滿意。
處處碰壁之後,天嬌的心情糟透了。
星期天,天嬌神情恍惚地坐在髒亂差的研究生樓裡,楊偉就安慰她說:「只
要你喜歡這個工作就行了,錢上面不要你操心。
等我上班了,還怕養你不起?」
楊偉學的是計算機,那時正在準備學期考試和忙著打工,頭髮亂蓬蓬的,學
生味濃得很。
天嬌有些心疼,伸出手去揉他頭一下說:「錢不夠用你照講。
最近都吃些什麼呢?」
楊偉說:「眼睛都忙綠了,哪顧得上吃。
倒是你,每晚十二點下班,要注意身體。
等我工作了,我們租個小房子,你就可以把夜班辭掉了。」
第七章生活是多彩而有規律的,在自已不做節目的時候,天嬌就會和何為一
起去抓新聞。
而何為每次都是把她介紹給要採訪的接待對像後就開溜了。
臨走時叮囑她晚上千萬要把新聞發出來,明天早新聞要用。
對於社會新聞系的高材生天嬌來說,寫這種新聞實在是小菜一碟。
三下兩下地弄好,回去不過八點多鐘。
踩著一地的星光騎車,時代心裡對自已的滿意像牙膏一樣一點一點地擠出來
,帶著些沁人的清香,漫遊在人煙稀少的大街上。
對於22歲開始的這份新生活,天嬌像對待中考一樣勝券在握。
接下來的好幾天,雨總是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
廣告和新聞都不想去跑,天嬌就整天呆在台裡。
時間一下子空出來許多。
節目是晚上九點。
八點多的時候,天嬌坐在值班室裡百無聊耐地看電視,窗戶沒關,天嬌就看
見陳台長從電梯裡出來,手裡拎著一個濕漉漉的雨披,一晃就進了台長室,再一
會兒,電梯又開了,出來的是含香,拿著一把花傘,也一晃進了台長室。
天嬌當時並沒有介意,想到陳台長多次強調主持人節目前提前半個小時待崗
,不打無準備的仗。
就趕緊收拾東西進了導播室。
做完節目已經是十點了。
等待著天嬌的還有兩個小時的導播任務。
她突然想喝水,於是去值班室找杯子。
整個九樓空蕩蕩的。
走廊裡的燈不知怎麼也壞了,天嬌有點怕,悶著頭往前走,經過樓梯的拐角
處,突然傳來女人壓低了的嬌俏的笑聲,定睛一看,竟然是含香和陳台長,含香
的半個身子吊在台長的身上,兩人的嘴正粘在一起。
天嬌的心整個地拎了起來。
她在原地呆了一秒種,然後就轉過身來朝著直播室跑去。
這可真是一件讓人慌亂的事,天嬌跑得極快,又不敢弄出腳步聲,一跳一跳
的,像隻狼狽的蚱蜢。
剛好直播區前立著一面大鏡子,天嬌被自己的形像氣得怒火中燒,卻又不敢
發作。
做完了導播天嬌還不肯出去,生怕樓梯拐角還有什麼不該有的東西等著她。
抓住了領導的痛處這還得了,自己剛來這個單位,就有本事讓領導不痛快或
不放心了,以後一定沒有好果子吃了,天嬌心裡直歎晦氣。
正在值班巡查的帥真,見到天嬌後關切地問:「你臉色蒼白,是不是不舒服
?」
「是的,頭疼。」
帥真說:「我看你以後不要做導播了,女孩子長期上夜班怎麼會吃得消。」
天嬌沒好氣地說:「我不上夜班就只有睡大街上去,哪能和這台裡的公子小
姐們相比。
帥真說:「要不,我來替你想辦法?」
帥真的樣子很認真,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他認真的看著天嬌,把天嬌看得不好意思起來,趕緊說:「無功不受祿,哪
好意思麻煩你。」
但沒多久老周通知天嬌不用再做晚上的導播了,說是找了個臨時工,臨時工
的家就在電視台附近,不用住值班室。
老周也沒叫天嬌搬出來,天嬌也就心安理得地住著。
天嬌隱約清楚這裡面有帥真的功勞,但帥真不邀功,天嬌反而不好意思言謝
,但心裡卻很感激他的幫助,覺得和他做做朋友也不吃虧。
於是兩人之間也開始有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比如有一天晚上,天嬌帶了一包話梅到導播室裡吃,帥真一進來就說罰款罰
款,直播區內不准吃零食。
天嬌不說話。
第二天天嬌就帶了一包瓜子,帥真一進來她就說:「台長,吃瓜子。」
帥真就真的拿一顆瓜子吃起來。
天嬌趁機趕緊說道:「罰款,罰款!直播區內不許吃零食。」
這都是一些多麼無聊的對話。
但敏感的天嬌知道這裡面一定隱藏著些什麼。
天嬌無意背叛楊偉,她天真無邪的少女狀也令她自己感到不舒服,多多少少
有些勉為其難的尷尬。
環境迫使天嬌變成一個工於心計甚至有點趨炎附勢的新女人。
自從上次撞見了台長和含香,天嬌心裡就總有點七上八下,最怕台裡冷不丁
傳出什麼流言蜚語來,罪名就自自然然地落到自己頭上。
還好,幾個星期相安無事。
然而,就在天嬌把這事漸漸淡忘了的時候,含香來找她了。
含香來找她是晚上,天嬌正準備上節目。
含香穿了一件短得露肚臍的上衣,一條暗花色的長裙。
鞋也沒換,高高的鞋跟在木紋地板上一敲一敲地打著節拍。
坐進導播室含香就開始抽煙。
細長的眼微瞇著,儼然一幅風塵女子的樣子,嫣然有著一絲成熟的美艷,天
嬌倒覺得由茹嫣來扮演這角色更好些。
含香這樣的確是扮演,白天上班的時候她並不這麼打扮,很高級的職業裝,
坐在直播室裡尖著嗓子和小朋友們套近乎。
含香的少兒節目做得就快只有她一個人看了。
記得有一次,一個五歲的小孩到台裡玩,茹嫣就問他:「看不看節目,含香
姐姐的節目?」
小女孩就乾脆地一扁嘴說:「嗲裡嗲氣!」
笑倒了一辦公室的人。
含香抽完了一根煙,再點上一根,封閉的導播室裡立刻煙霧燎繞起來。
好長一段時間天嬌疑惑含香到這裡來只是為了抽煙。
如同一個癮君子,到明文不許抽煙的地方來洩幾口怨氣。
然而,煙霧燎繞中含香卻說天嬌你下班後我們談談。
這讓天嬌大大吃了一驚。
下班後我們談談。
含香的語氣像是領導和下屬談話,語音輕,卻很有力度。
天嬌的心裡立刻突兀出陰暗的樓梯拐角那一幕,含香像魚一樣纏在台長的身
上……這種回憶像一縷不吉祥的煙,輕輕一拉,就把天嬌拉到一種驚慌的境地裡
去。
「我在『相約』等你,不見不散。」
含香說。
第八章「相約」是廣電大樓旁的一個小酒吧。
一杯咖啡賣到二十元,生意卻好得沒有道理。
天嬌跨進去的時候marry
carrey正在唱著一首舒緩的情歌。
那一瞬間天嬌對自己一晚上的忐忑不安感到可笑,真是的,又不是自己做了
虧心事,有什麼好擔心的。
含香坐在角落喝酒,鮮紅色的酒。
天嬌去的時候她已有幾分醉意,天嬌一坐下,她就說:「我知道你會來,你
不敢不來。」
含香盛氣凌人。
天嬌卻憤怒不起來。
那個第一次認識時坐在她身邊嘰嘰喳喳的小女人在幾個月內被逾越雷池的愛
情換成心計詭秘的女人。
她物質富足,生活單調,唯恐天下不亂。
急於找個人來分享她自以為事的優越。
見天嬌不吱聲,含香開門見山:「我知道你那天看到什麼了,我能聽得出你
的腳步聲,像貓一樣。」
含香笑著說:「你一定很緊張對不對?」
天嬌說:「好好說話,我知道你沒醉。」
含香一聽這話臉上突然有了一種很無趣的表情,她坐直身子,正經起來,說
:「馬上就是對我們四個新招的主持人進行評定。
不行的,可是要請回老家的。
你也許不知道,茹嫣對你很不滿意。」
天嬌想想說:「我又沒得罪她。」
含香哈哈一笑說:「你真是天真!把談話節目做那麼好幹什麼呢,要知道茹
嫣做它可是做了兩年了,一直也沒有出彩,你這不是明擺著不給她面子嗎?」
天嬌沒吱聲,含香又壓低聲音說:「可別小看茹嫣,她有的是手段,心眼又
小,信不信由你,我只是跟你提個醒,一同招進來的,總不忍心看誰被踢出去。
」
天嬌淡然自若地說:「反正盡力了,留不下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只好另謀
職業了。」
含香說:「你難道說不怕面子上過不去。
過不去就過不去,天嬌說總是要混口飯吃,哪能跟你比,家大業大。」
含香說:「茹嫣最近做的一筆廣告把價位壓得低得不像話,拿了客戶不少回
扣,我有證據,你感不感興趣?」
天嬌趕緊擺手說:「算了,算了,不說這事,我明天還有個採訪,得先回去
。」
天嬌站起身來,含香說:「你不聽我的,會吃虧的。」
含香鍾情的劇情只能是一檔庸俗的連續劇,天嬌無心參與,頭也不回。
最重要的是,她對自己有信心,老周早講過了,像你這樣的主持人,來十個
我們也歡迎。
現在的電視啊,給這幫年輕人糟蹋了。
二個月後,天嬌的關係順順利利地進來了。
倒是含香,進是進來了,卻從節目部調到了廣告部。
做起一些無足輕重的事情來。
含香對天嬌曾有的威脅和關心成為她莫大的羞辱和無奈。
她對天嬌的報復來得快速而又直接。
她首先找到了老周,說台裡的值班室不像值班室,一到週末,什麼樣的人都
往裡鑽,還有,從門口過都能看到裡面的內衣內褲,像什麼話!每晚抱著資料往
直播室去的時候,也常常會在走廊裡遇到含香,當著她的面示威般掏出一把台長
室的鑰匙來。
含香開門的時候總是先將半個身子貼在門上,門一開,就輕輕地跌到黑暗裡
去,彷彿故意要給天嬌一個懸念,讓天嬌猜想,黑暗裡,是不是有那個溫文儒雅
前途無量的中年男人在等著她。
當台裡終於謠言四起的時候,天嬌反而顯得無所謂起來,關我什麼事,天嬌
對楊偉說,我一個字也沒說。
放風的是她賴含香自己,這個變態的女人。
天嬌說得咬牙切齒。
第九章那一次是全台職工大會,主要談到的是台裡的創收問題。
台裡的經濟是獨立核算。
幾個月來創收都跟不上,支出就顯得非常艱難。
陳台長嚴肅地說:「最近幾個月我們台裡的創收都趕不上別的系列台,想必
大樓下面的金榜你們都看過了,我這個台長很臉紅,不知道大家心裡怎麼想。
好幾個大客戶都被別人搶走了,要是大家再沒有優患意識,這台還怎麼生存
?」
說完就看著大家。
讓大家發言。
誰都不講話,把頭低著,於是就挨個點名。
第一個點到的是做經濟節目的任俠,任俠說:「我天天除了做節目,還不都
在外面跑,電視台這個媒體,說實話效果來得快慢與節目的好壞有直接關係,客
戶來上幾次節目,覺得對產品沒什麼促銷作用,也就轉投別的台了。」
何為說得簡單:「我們編輯,手裡沒節目,又沒名氣,拉的廣告都是人情廣
告,人情能做多少次?」
做音樂節目的余木說:「拉廣告的時候,除了別的媒體和我們的競爭,我們
本台的人還經常起衝突,比如上次我去新開的『大邑賣場』,經理見我就說你們
台已經來了幾批了,算你在一起是第六個,很難為情。
有時為了自身利益,廣告部和節目部主持人之間不是一種合作的關係,而是
一種互相拆台的關係。
這樣電視台在外的形像就很難維持。」
帥真接著說:「我認為廣告部的管理也很有問題,他們沒有給導播員詳盡的
廣告播出單,我們也不太清楚什麼時間該播什麼廣告,客戶和我們把合同簽了,
到時間看不到廣告,自然是不肯付錢,我們的信譽也沒了。
還有,有的廣告已經到期,該停掉的,廣告部不及時通知,還繼續播,一來
給商家造成一種電視台廣告和合同不值錢的看法,二來又往往佔住黃金時間,讓
新廣告達不到最好的效果。」
這樣一來矛盾就集中到了廣告部的身上。
廣告部的主任老郝就有點坐不住。
他不好出面,就捅捅他下面一個牙尖嘴利的女人出來說話。
女人姓刁,名義上是廣告部的副主任,一直都沒有明確。
平時講話刻薄,喜歡一套一套地教訓人,大家就戲稱她為刁德一。
「刁德一」頭一歪說:「我認為有的同志說話要注意,大家看看這台裡的東
西,你們坐的辦公桌,辦公椅。
各辦公室的空調,過年過節的福利,甚至喝水用的杯子,哪一樣不是廣告部
辛辛苦苦厚著臉皮出去拉來的。
我們廣告部只有四五個人,每年的任務是八十萬。
而節目部每個人每年只有三萬的任務。
所以需要大家理解我們的難處。
至於出現衝突的情況,我們也覺得很傷腦筋。
既然今天說開了,我也就代表廣告部來談談我們的看法。」
刁德一乾咳一聲接著說:「對於廣告的信息來源,運作方法,廣告的策劃,
我想我們廣告部在這台裡還算是一把手,不客氣的說,經常出現這樣的情況,有
的主持人遇到大的客戶,不願意和廣告部商量,而且急功近利,往往幾千元就接
下來做了。
如果由我們廣告部出面,說不定就能談成幾萬元的大項目。
所以說對廣告部的不信任,給台裡造成了不小的損失。
還希望節目部的各位同仁今後能多多和我們合作,不要再以小我為中心。
另外廣告的管理及播出問題,由於廣告部人手不夠,是不是請台長和周主任
考慮一下,由節目部來接手,各導播員各負其責,誰漏播或誰錯播,就由誰來負
責。」
「刁德一」的話嘎然而止,完了就靠在椅背上,有點得意的樣子,老郝的臉
色也緩了下來。
茹嫣這時開口說話了,還是那樣微微的笑著:「你們廣告部不是才去了個賴
含香嗎,她可是很有本事的,要利用起來才行啊!」
含香一聽就活跳起來說:「談笑,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談笑是茹嫣的本名,叫的人少了,忽一聽,有些滑稽,加上含香跳得急,差
點沒站得穩,大伙就一下子笑了起來。
台長站起身來說:「搞什麼搞!這是在開會!一點新聞工作者起碼的素質都
沒有。
散會!」
第十章接下來的又一次全台大會依然是不歡而散。
這一次談到的是主持人的素質問題。
首先發言的是老周。
老周說:「現在觀眾反映,有很多主持人的素質很差,有的連基本的普通話
都說不好,做起節目來更是不知所云,把觀眾當傻瓜。
我搞電視三十幾年了,我們以前講錯一個字都是要扣獎金的啊!不要怪我這
個主任講話不客氣,在坐的個個都是所謂的啊…明星主持,你們問問自己,究竟
有多少檔節目是認認真真準備後才上崗的?從這幾個月的觀眾調查來看,我們的
收視率是不如人意的。
收視率上不去,還談什麼創收要上去?最令人氣憤的是,我們有的主持人還
背著台裡在外面給人家主持婚禮廠慶什麼的,甚至還有偷偷摸摸搞傳銷的,完全
不把自身的形像當回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裡面也有表現很不錯的,比如天嬌,她到我們台裡時
間不長,談話節目就做得很出色,觀眾也很喜歡,是下了功夫的,這一點我們都
有目共睹。
所以說主持人一定要肯學肯干肯鑽研,要有自己的東西,要做一個知識型的
主持人。
過一段時間省裡有一個骨幹培訓班,這是一個很好的學習機會,局裡給我們
一個台兩個名額。
像天嬌這樣的主持人,我們就是很樂意送她去的。
大家都要一起來爭取這樣的機會……」「周主任,」含香這時把他的話打斷
了,「我記得你在大會小會上都不止一次地提過,說是一個全面的主持人只會做
節目是不行的,一定還要會跑新聞,會創收才行。
當然,我說這話是對事不對人,就說你剛才表揚天嬌吧,我手裡剛好有一個
統計表,她可是一分錢廣告也沒為台里拉到過,那麼請問,送這樣的人去省裡學
習,台裡這麼多資格老創收好的同志會不會有意見呢?」
含香把身子坐坐直,再次說道:「我這是對事不對人,只是想提醒台領導,
做事要公平!」
整個會場安靜下來。
陳台長掃掃大家,最後說:「有什麼意見可以下來交換,但是賴含香,我提
醒你,別忘了尊重領導!」
大夥兒起身散會,含香邁著步子走到天嬌的身旁,拍拍她的肩,幾乎是貼在
她耳邊說了一句話,含香說:「天主持,你可別得意得太早!」
散了會,天嬌心裡不痛快,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發呆,何為安慰她說:「這
種女人的話你放在心上幹什麼呢,台裡又不是你一個人拉不到廣告,像我一樣臉
皮厚一點,什事都沒有。」
何為那陣子很少正常地來上班,一天到晚跟在什麼人後面搞傳銷,推銷的是
一種「鍵身搖擺機」。
他神神秘秘地對天嬌說:「想賺錢你不妨跟我干,不會吃虧的。」
天嬌說:「台裡不是反對嗎?」
何為說:「怕什麼,這叫自謀生路,總比拉廣告容易得多。」
晚上做完節目出來,帥真遞給天嬌幾張花花綠綠的紙說:「這是我同啤灑廠
簽的廣告合同,你交給廣告部就可以了。」
天嬌一驚說:「這怎麼可以。」
「你放心。」
帥真說,「這是新客戶,誰也不知道是我讓給你的,你把回扣給我就行了。
」
天嬌還想拒絕,帥真拍拍她的肩說:「堵住含香的嘴並不是一件壞事,知道
嗎?」
帥真的語氣很親切,像哥哥,還有一點像父親。
天嬌來不及去想他的用意何在,伸手將合同接了下來。
第十一章天嬌最終還是踏上了去省裡學習的列車。
據說為這事,含香不知道到台長室去哭過多少回。
天嬌真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會招惹上了這個女人,這個女人認定所有的不如意
都是天嬌帶給她的。
倒霉的天嬌沒有精力去和她明爭暗鬥含香丟得起一百份這樣的職業,天嬌卻
一份也不能。
就像楊偉說的,忍忍吧,讓她覺得跟你鬥都沒勁。
和天嬌一起去省裡學習的,是帥真。
這次學習一共一個月,每個名額的經費是四千元。
主辦單位的接待工作做得很不令人滿意,賓館的衛生很差,食堂的菜不能入
口,熱水又常常供應不上,各地來的「名主持」們怨聲載道。
第一階段的內容是「主持人的基本功」,課是一個老頭子來上的,老頭姓張
,據說是全省數一數二的新聞界的老前輩。
一整堂課都在教大家念「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滿教室的人在他的示意下輪流著白日依山盡,天嬌就悶著笑了出來,坐在她
旁邊的帥真問笑什麼呢,天嬌就說像教小學生。
幾天的課都是念古詩,大家覺得都沒勁透了,唯一的樂趣是一個西裝筆挺的
做音樂節目的小伙子帶來的,他念起詩來的時候總是無法按老師的要求做到氣勢
磅礡,而且斷句也奇怪。
比如,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大家就哈哈哈地笑起來,張老頭說笑,笑什麼呢,不會再來,來,再來一遍
,播音,什麼叫播音,那就是普通話一定要正,要有力,要堅決杜絕港台腔。
第二階段講「主持人的語言藝術」。
課是一個中年的女人來上的,據說此人是北廣的研究生,很有一點水平。
這個女人講起話來較之張老頭要有趣得多,中間還插上不少主持人因語言不
慎出醜的笑話。
大家也算聽得認真,歡笑聲此起彼伏。
但從第二天起她不再上課,而是讓大家分為好幾個組,一起來表演話劇《雷
雨》的片斷,先是說坐在座位上表演台詞就行,後來有人提議要站起來表演才能
入角色,再後來竟有人提議要穿上服裝正兒八經地來,老師居然都一一地同意了
,主持人培訓班儼然成了一個演員培訓班。
天嬌分到的角色是繁漪,帥真做了周樸園。
帥真的形像和周樸園相差甚遠,他半啞著嗓子對天嬌說--把藥喝下去!天
嬌就笑得腸子都打結。
不止是天嬌這一組,每一組都是這樣的,把《雷雨》演做了一幕又一幕的喜
劇。
學習過半,男人們把興趣都轉投到了撲克上。
一到空閒時幾個腦袋就湊到一起,時不時還殺聲震天,彷彿是一場性命攸關
的戰鬥。
女人們則三三兩兩結伴逛商場。
天嬌沒帶多少錢,沒事就是躺在房間裡看電視或者昏睡。
有一天黃昏,天嬌正在整理衣物,帥真敲開了她的門。
帥真說:「食堂裡的飯吃得人快吐,晚上我帶你出去吃。」
天嬌注意到帥真說的是一個「帶」字,這個字裡所含有的親密的意味讓天嬌
措手不及,楊偉都不會這樣講話的,楊偉會說我們,我們一起去吃飯。
天嬌怕自己心裡的扭捏被帥真識破,趕緊說好,我換件衣服。
天嬌關了門就發現其實根本沒有衣服可換,穿在身上的那套是最適合的,剛
才的話不過是掩飾內心不安的一句台詞,索性就拿起一把梳子把頭髮梳了兩三下
,連淡妝也沒畫地走了出去,心裡罵自己沒出息,簡單的事也給想得複雜起來。
怪不得楊偉老罵她多心。
和帥真走在寬闊的大街上,又是秋天了,黃昏的天是暗藍的,像帥真身上的
那套西裝。
光禿禿的樹幹努力向上伸著,渴望與天進行靈魂的交談。
帥真快半拍地走在天嬌的前面,天嬌發現他的西裝質地很好,把他的背影襯
托得挺拔修長。
於是天嬌就存心地慢半拍地走著,在省城寬闊的大街上把彼此營造出一種刻
意的界限來。
帥真也沒有回頭,直到過馬路的時候,才伸出手來輕輕地拉了她一把,那一
把拉在天嬌的手臂上,很突然,天嬌的思緒給拉得猛的緩慢起來,腳步隨之也慢
了下去,一輛輛出租車呼嘯而來,帥真再狠狠地拉了她一把,兩人就站在馬路的
對面了。
「唉,你!」
帥真責備說:「這麼大的人了連馬路也不會過。」
天嬌笑笑,手臂那兒熱熱的,像給誰套了一個重重的鐵圈,好半天才卸下來
。
帥真把天嬌帶到了經貿大廈十七樓的旋轉餐廳,透過餐廳茶色的大玻璃看出
去,城市的燈紅酒綠有些變調。
帥真把菜單遞給天嬌,天嬌趕緊擺手,帥真也不勉強,輕車熟路地點了幾個
菜,自已點了啤酒,給天嬌要了杯飲料,淡黃色的液體上飄著幾片嫩黃的檸檬。
天嬌埋怨說:「早知是這種培訓班就不來了。
誰有意見就讓誰來受受罪。
我看在我們台裡,要不像你一樣有權有勢,要不就像含香,不要臉。
否則不會有好日子過。」
「怎麼?」
帥真喝口酒說:「對電視台失望了。」
天嬌不說話。
帥真也就不再追問下去。
於是一頓飯兩人之間話不多,好像專門為吃而來。
做節目時妙語連珠的天嬌和帥真謹慎地守著各自的心事,像兩個沉默寡言的
陌生人。
酒足飯飽,天嬌搶著把錢包拿出來要去付帳。
帥真站起來說喂餵你幹什麼呢,天嬌連連說我這人最怕欠別人你就算行行好
,要不我們AA制。
帥真說給我一點面子。
天嬌堅持,面子是另一回事,這次一定要AA制。
帥真握住天嬌的手說:「你得把我當個朋友,以後還情的機會有的是。」
帥真的這一握讓天嬌驚慌失措,一種溫暖的帶有質感的情愫像劍一樣的穿透
她的心,一時竟有些捨不得把手抽出來。
第十二章對茹嫣來說沒能進入去省城學習的行列,將不只是失去一次進升的
機會。
更意味著她做為台柱的地位的喪失。
如此的落差讓茹嫣陷入了巨大的失落之中。
而這落差的主因卻源於丈夫在競爭市發改委主任職位時的落選。
從天嬌進入電視台那一天起,茹嫣就主觀的認為天嬌不會成為她的對手。
除去家勢背影不論,單就性格而言,賴含香就比天嬌具有殺傷力。
而長興集團又是一個有著雄厚實力的財團,它的創立者賴長興更是一個在市
裡有巨大活動力的能人。
一直以來兩人間的明爭暗鬥也證實了茹嫣的認定,只是她沒預料帥真會介入
其中,使結果變成了鶴蚌相爭,漁翁得利。
茹嫣靜靜的坐在辦公室內,望著桌上的文稿發呆。
這是關於長興集團非法融資和洗錢的內參報告,只要再抓些素材便可以成為
一篇暴炸新聞發出去。
想減輕自身後果的話,就把新聞稿轉給兄弟媒體。
然後一起播發,只要把本台定性為轉載就可以了。
首要的是再抓些素材,一定要去抓素材。
接下來的數日,茹嫣都穿梭於相關機構與知情人士之間,進行著明察暗訪和
偷錄盜攝。
素材的組織已近完備,但茹嫣過於活躍的觀注行為也引起了長興集團的警覺
,她已被人盯上了。
忙完了手頭的工作時已是夜裡九點了,茹嫣托著疲憊的身體打的回家,就在
出租車行進到離家還有一條街的地段時。
一輛奧拓橫在了路中央,由邊上的警示燈判定,這輛車一定是出毛病了。
無耐只好付過車資下車步行回家。
就在茹嫣走下車準備回家時,從奧拓鑽出兩個高大的身影,來到茹嫣的身旁
猝然發難。
一人摀住茹嫣的嘴臉,另外一個則手持電棍向她擊來。
當茹嫣從昏睡中醒轉時,她便感到有雙手正撫弄著自己身上的敏感部位,胸
前和下體傳來一陣陣觸電的感覺,這才明白身上的衣物已被完全卸去了。
茹嫣不由已的戰慄起來,她發現自己的雙手被緊緊的反綁在身後。
雙眼因被蒙而不知身處何方,但身上的反饋明白無誤的告訴她:她落入了色
魔的手中。
茹嫣想呼救,可嘴上的封條讓她只是嗚咽成音罷了。
茹嫣扭動著身體,試圖把雙手從背後掙脫出來,但是緊縛雙腕的水手結根本
難以鬆解,她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勞。
就在茹嫣處於恐懼之中的時候,她感到一個人重重的壓到了自己身上。
這個人喘著粗氣坐在茹嫣的身上,將她的肩頭死死的抵住。
之後提起茹嫣光滑的足踝用力向兩旁分開,那淡黑絨毛下深藏不露的神秘花
園就此暴露出來…茹嫣的腦海裡一團混亂,從回家的路上受襲到現在不知在什麼
地方被羞虐,這中間所發生的事情她完全不清楚,眼下的情形她也不敢想像:她
赤裸的胴體被捆綁著擺成了羞恥的「人」字形,將女兒家最隱秘的私處完全袒露
在外;而那邪惡的男人就赤條條的騎坐在她的身上,雙手在蹂躪著她晶瑩膩滑的
玉乳的同時,碩大的陽具也在對著她鮮嫩水靈的美人溝虎視眈眈……眼雖不能見
,但肢體被玩弄所產生的酥麻,足以令她明瞭自身的處境。
她竭力的嘗試著掙扎與反抗,但和健壯的男性相比,她的力量是那樣的微不
足道。
茹嫣一想到自己即將遭受被凌辱強暴的厄運,真是又羞又急,但更多的是恐
懼與絕望。
當那雙手捏在她挺拔雪峰上那對細圓精巧的嫣然紫珠時,茹嫣全身猛的抖動
了下,險些兒背過氣去。
茹嫣真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但乳房上的痛苦感覺彷彿在無情的證明--這
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茹嫣奮力的扭動身軀,可對手強壯的手臂始終牢牢的控制著她的身體。
那滑若玉脂,細若精瓷的修長玉腿被扛上肩頭,滑圓柔軟的月白雙臀因此而
托起。
雪白優美的赤裸胴體被擺成一個誘人的「S」形。
下體微隆的陰阜、柔軟的恥毛連同粉紅色的私處,都已無所遁形了。
接著一張溫濕的巨口吻在茹嫣雪白粉嫩的玉腿根部,咬住了那柔軟細黑的陰
毛,毒蛇一般的舌頭如影隨行的游移在豐美細嫩的大陰唇上,牙齒在找到了待放
花蕾一樣的陰蒂後輕輕的嚙咬起來。
茹嫣嬌軀最敏感的部位上產生的電流一股接著一股地傳遍了全身的每一個角
落。
幾個回合下來,她已經心跳加速,喘息不止,美麗潔白的胴體也被玩弄得渾
身發燙,緊張至極。
但是憑著自己的意志,茹嫣仍然苦苦的堅守著最後的一道心理防線,不讓自
己流露出屈服的反應。
直到硬挺的陽物蓄勢待發的瀕臨桃園,架在了玉門之外。
第十三章茹嫣嚇得幾乎連魂兒都沒有了,她清晰的感到灼熱搏動的生殖器已
經慢慢的分開自己柔嫩的陰唇,抵住了細小緊閉的陰道口!茹嫣狂亂的扭動身軀
,竭盡所能的躲避色魔對自己的侵犯,滿頭烏黑柔順的秀髮飛舞著在嫩白的肩背
上散落掃掠。
因一直處於緊張的抵制狀態而缺乏足夠的潤滑,陽具粗暴而生硬的闖入,就
像是一顆金剛鑽敲入體內一樣鑽心。
面對著從未有過的粗暴入侵和玉徑被驟然撐開時帶來的銳痛,茹嫣的身心在
瞬間墜入冰封的世界。
一雙黛眉扭曲在一起,光潔的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她痛苦的低吟轉為斷斷續續的嚶泣,一顆顆閃亮的淚珠奪眶而出,染濕了蒙
眼的布條後滑落到白皙光潔的面頰上。
高貴典雅的茹嫣從沒有想到自己也有被強暴的一天,然而此刻一個陌生人粗
大的陽具卻真真切切插進了自己的陰戶內。
她羞憤之極,下體傳來的撕裂般火辣辣的痛楚讓她弓起了身,被塞住的嘴內
發出含糊不清的悶哼。
她已經沒有力量阻止更進一步的侵犯了。
凶器在嬌嫩無比的陰道裡開始了穿刺,粗紅的龜頭緊貼著花溪的嫩壁前後摩
擦,令略顯乾澀的粘膜開始充血。
強暴者的胯部伴隨著凶器的插送一次次的撞擊著茹嫣的會陰,兩人烏黑的陰
毛互相纏繞著,在摩擦的過程中造成「絲絲」的微響。
罕見的巨大肉棒更加全面地刺激著子宮裡的每一處嫩肉。
茹嫣仰起頭,痛苦地扭曲著臉上的肌肉,長長的烏髮如瀑布般垂在雪白修長
的脖子兩旁。
而這更激起了強姦她的男人的性慾,名主持被暴力強姦時的痛苦表情並不是
經常可以看見的。
一直緊繃著的晶瑩玉體在連續不斷的攻擊下因過於疲憊而鬆弛了下來,肉棒
的深入再不受阻力,順利的滑到花心盡頭,震盪著嬌小的蜜壺。
茹嫣感覺自己變成了滔天巨浪之中小小的礁石,承受著強大而又劇烈的衝擊
,那是一種恐懼與無助的感覺。
她彷彿在汪洋大海裡,被一個接一個的浪頭推向浪尖,可自己卻想鑽進海底
。
巨浪似乎變得更大了,在自己的小腹裡不能抑制的翻滾著,斷斷續續的呻吟
夾雜在了劇烈的喘息中,這麼長時間的煎熬已使她身心疲憊。
茹嫣感覺自己被抽乾了靈魂,強勁的抽動力順著自己的大腿、小腹、乳房一
直逼到喉頭,壓迫得她喘不過氣來,只能在喉間發出「荷荷」的聲音。
直到喉間的悶音在鼻端得到釋放,轉化為斷斷續續的呻吟,呻吟雖很微弱,
卻也足以蕩人心魄。
男人像發情的公牛一樣喘著氣。
粉紅色的乳暈被緊緊吸住,舌頭在上面打著圈,而龜頭先是在陰道口的四周
輕輕地摩擦,然後再像攪拌器一樣旋轉著插入,用力地直刺到底,再緩慢地抽拉
出來,如此往復地做著活塞運動。
活塞式的抽插動作推動著茹嫣的玉體前後運動。
經過一輪破冰似的進攻,茹嫣嬌嫩的秘道終於濕潤起來,女體滋潤的陰液源
源的從體內滲出,使得狹長的桃園小徑逐漸的變得潤滑。
佳人體內灼熱的巨棒快速抽動著,強烈的摩擦使嬌嫩的陰道壁一陣陣的擴張
、收縮,鮮嫩的玉徑得到了足夠的潤滑後,慢慢的表現出絕佳的彈性來。
巨大的龜頭順著嫩滑的秘道直入到盡頭,一口吻在了同樣嬌柔的花心上。
晶瑩潔白的胴體一陣的顫抖、抽搐,美妙結實的雙腿痙攣著緊緊夾在了一起
。
然後在一陣抽動中,一股溫熱的洪流自龜頭的頂端噴灑而出,熱燙的精液潑
灑在茹嫣顫動的花房上,盈餘的黏液順著兩人肌膚相交之處緩緩溢出,滴落。
痛苦、疲倦、羞憤,各種感受同時襲向茹嫣嬌弱的身軀……戶外刮著澀澀的
北風,茹嫣的內心同戶外的北風一樣陰涼。
茹嫣受侮辱的過程已被錄了下來,畫面裡的茹嫣沒有擋臉,正處於昏迷狀態
,從被做處女膜修復術到蒙眼遭強暴的實況。
都完整而清晰的展現無疑。
茹嫣已別無選擇了。
第十四章
天嬌回來上班的第一天,在樓下碰到了茹嫣和她的兒子,茹嫣的兒子長得俊
俏,大眼睛尖下巴,神氣的運動裝,牽著媽媽的手。
茹嫣說:「叫阿姨。」
小男孩不吱聲,有仇似的瞪著天嬌。
茹嫣笑笑說:「他總是不聽我話…」茹嫣的話沒說完,小男孩突然抬起腳來
踢了天嬌一下,尖頭皮鞋不輕地打在天嬌的小腿上。
天嬌「唉喲」一聲退得老遠。
茹嫣一巴掌打在小孩身上,小孩哇哇地哭起來,天嬌又連忙上去說沒事沒事
小孩子都是這麼調皮。
茹嫣報歉地笑笑,拖著兒子遠去,平日裡風情萬種的茹嫣留給天嬌的是一個
倉促狼狽的背影。
中午抽了空去看楊偉,楊偉的研究所有一種實驗中心的氣派,處處纖塵不染
。
來去匆匆的人都穿著白大卦。
楊偉的白大卦好像大了一號,腰那裡空空的。
見了天嬌,他大著嗓門說「喲!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天嬌很不滿意他這樣的見面語,好像兩個人是多年不見的普通朋友,沒有風
,就不會吹到一起。
天嬌靠到他身上問:「想不想我?」
楊偉說:「老夫老妻了,別那麼肉麻行不行?」
天嬌把不悅擺在臉上說:「巴心巴肝地來看你,半句貼心話都沒有。
這麼長時間不見,你就一點都不想我……」天嬌這一說,就有些傷心,一傷
心,淚水就在眼眶裡打轉。
楊偉一見她來真的,連忙哄起她來:「我不是忙著掙表現,畢業好早點娶你
過門嗎。
瞧,還著名主持呢,這談話節目怎麼把你做得這麼多愁善感呢。」
天嬌沒好氣地說:「沒錢沒房子就不能結婚?」
楊偉說:「不是你不肯嗎?」
「我現在肯了,」天嬌說:「我們馬上結婚。
再說,給那女人一鬧,台裡看樣子也住不下去了,你得趕快給我找房子去。
」
天嬌一幅下了決心的樣子,倒是把楊偉弄得有點激動起來。
回到辦公室從何為那裡聽說茹嫣打算離開台裡,連辭職報告都寫好了。
天嬌奇怪地說她在台裡這麼重要,她一走新聞誰來播。
何為說你真是天真,這地球離了誰不轉,你當初畢業離開學校,學校不照樣
教學招新生員。
何為講話向來是不給人留面子的,天嬌也不和他計較,只是覺得茹嫣可惜,
好端端地把一份好工作扔掉,什麼樣的理由都說不過去。
又隱約覺得這事和含香有關,晚上的時候,天嬌就問帥真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
「茹嫣在一筆廣告上做了手腳,給含香捅了出來。」
帥真說:「她怕台裡真跟她計較,以辭職為要脅罷了。」
「台裡違規的人和事多了,又不只茹嫣一人。
台長真會為這事和她計較?再說這地球離了誰不轉。」
天嬌用何為的觀點:「茹嫣這樣做是不是幼稚了一點?」
「茹嫣自有她的資本,她老公是市發改委的副主任委員,通過她老公每年向
企業給台里拉十萬元的贊助,這一點老陳還是很在乎的,必競局裡考查台長的業
績,還是看創收。」
「怪不得。」
天嬌嘖嘖地說。
「不過,茹嫣會辭職,就說明事情不會如外在的那麼簡單,這是一次人情、
金錢和權力的較量,」帥真說:「茹嫣不一定會贏。
無論怎樣,領導要選擇的還是他的面子和電視台對外的尊嚴。」
進行這番交談的時候天嬌站在直播區的窗邊,直播區的窗很少那麼大的敞開
著,秋風吹進來,有一些涼意。
帥真的手放在窗台上,離天嬌很近,有一些咄咄逼人的親近感,這種感覺在
省城的時候總是若有若無地襲擊著天嬌,讓天嬌不得安生,畢竟帥真是一個有家
室的人。
唯一的辦法是在夜裡反覆地想楊偉,想他們初戀時點點滴滴的片斷,像一個
老年時對愛情倉促回顧急於收集過時甜密的婦人。
帥真就站在她的身旁,筆挺的西裝散發著一種安安靜靜的男人氣息。
天嬌鄙夷起自己內心的沉迷,她故作輕鬆地宣佈:「帥真,我要結婚了。」
「真的?」
帥真很有興趣的樣子:「什麼時候?」
「明年春天。」
天嬌說,天嬌說完很潦草地掠了帥真一眼,害怕他會說些什麼,又害怕他什
麼也不說。
帥真的回答很簡單,他說:「恭喜。」
第十五章
茹嫣的辭職報告很快就批了下來。
這是一件很多人都沒想到的事。
茹嫣雖自家知自家事,可心中的怨氣和委曲終是難平。
那一天天嬌在辦公室裡坐著。
隔壁冷不防地就會傳來一聲巨響。
有好事者就會一顛一顛地來報告,茹嫣把桌上的東西掃地上了,茹嫣把桌子
掀翻了,茹嫣開始砸玻璃了……,茹嫣砸完東西就開始罵,她跑到台長室門口,
用很標準的普通話像潑婦罵街一樣地罵,罵聲像武俠小說的飛刀,斷續而尖銳。
她說姓陳的你不要躲著不出來,你有理就出來和我理論理論……要,不是我
當初幫著你籌款找關係你能坐上這一個位子?……為了一個小情人,你翻臉不認
人!你的那些爛帳倒是翻翻看,有多少見得人的……「但陳台長始終沒有露面,
整個廣電大樓裡就響著茹嫣喋喋不休的叫罵聲,誰也不敢去勸她,誰勸她她連誰
一起罵,鬧得實在是不像話了,才來了一個副主任,連拖帶勸地把茹嫣帶到樓下
主任室去了。
茹嫣終究還是離開了台裡,走的時候是一個中午,台裡沒有多少人。
天嬌端著一盒飯在走廊裡站著,茹嫣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停住了,「小姑娘…
…」茹嫣好像有什麼話要對天嬌說,啟了啟朱唇,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什麼也沒說的茹嫣又恢復了美艷和冷靜,她神色自若,毫無留戀地走出天嬌
的視線。
茹嫣走後的第二天台長就找了天嬌去談話。
台長說:「我聽說你在外面講了一些不該講的話。」
天嬌一驚:「台長您什麼意思?」
台長把手一擺說:「你也不要裝糊塗。
台裡對你是很重視的,上一次學習,本來你不夠格,也讓你去了,你要把握
好自己,不要走錯了路。」
天嬌的心裡泛起一股強大的不安。
台長嚴肅得近乎刻薄,天嬌無從解釋,心慌慌地起身告辭。
天嬌大大小小的不如意就是從那次談話後開始的。
首先是宿舍的問題,老周說:「局裡規定值班室一定要安排人值班,不能做
為個人宿舍。
上次我已說過這事了,不知你有沒有找好房子?」
天嬌說:「什麼時候得搬?」
老周想了想說:「最好就這一兩天,我們一安排輪流值班,就有人會住進來
的。」
就在天嬌為找房子的事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老周又找到了她,這一次老周
說:「茹嫣走了,她這個空一時半會兒還填不上,台裡決定這段時間讓你來播早
新聞。
早新聞是直播,每天早上七點,你得六點鐘來看稿,這可馬虎不得。」
天嬌一聽頭都大了:「我從來沒播過新聞。」
老周笑笑:「不是才送你去學習的嗎?」
天嬌說:「我每晚十點才下節目呢,馬上又不住在台裡了,早上不一定趕得
及。」
老周遲疑了一下,說:「我也沒辦法,有困難你自己克服克服。」
天嬌一聽,不再有任何爭辯的興趣,低著頭回到了辦公室。
本來想打電話和楊偉商量商量,但電話拿起來又放下了,楊偉能有什麼辦法
呢,房子的事就夠他煩的了。
只能是安慰。
但天嬌現在要的可不僅僅是安慰。
天嬌覺得自己的近況像一首軟綿綿的情歌,找不到一小段可以讓精神振奮起
來的音節。
還是先把住的地方解決了再說吧,要不明天就真要睡大街上去了。
楊偉打來電話,說是西效有個小平房,十來平米左右,二百塊錢一個月,就
是地方偏了一點,有點不安全,光線不怎麼好,只能在房間裡做飯,問天嬌願不
願意。
天嬌沒好氣地說:「你說呢?」
楊偉在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說:「我腿都跑細了,才找到這一家,近的房子也
不是沒有,租金貴得離譜,一個平方五十元,不還價的。
這不還要結婚嗎,不存點錢怎麼行,我也不想讓你吃苦,反正一結婚我就貸
款買房子,我打聽過了,像我這樣條件的也是有希望的。」
天嬌只好說:「你作主吧,反正明天就得搬了。」
掛了電話就聽到含香從隔壁辦公室傳過來的尖銳的笑聲,笑了又笑,笑了又
笑。
有點像神經病,但那種開心是不加掩飾的,天嬌恨不得割下她的舌頭來,這
個惡狠狠的念頭把天嬌自己嚇了一跳。
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天嬌想,我怎麼能讓她遂心?第十六章
這一年的冬天來得突然,寒風一吹,冬的翅膀就陰陰地遮住了城市的上空。
忍氣吞聲早出晚歸的天嬌對這一份曾經無限嚮往的工作厭倦到了極點。
租來的小屋由於長期無人居住,不經意中總會散發出一股被歲月壓得干而緊
的霉味。
天嬌就在那若有若無的霉味裡做菜,炒一鍋青菜,或是做一鍋回鍋肉,等著
看楊偉狼吞虎嚥地吃下它。
這時,電視機裡的整點新聞聯播剛剛結束,各種腔調的主持人用各種腔調報
天氣預報,不轉播新聞的地方台則是請觀眾作無聊的猜謎或答題。
天嬌就想自己竟也是這無聊的人群中的一個,曾經固執的選擇成為一個不能
直視的可笑的傷口。
天嬌開始漸漸地明白,演播室裡柔曼的音樂和調侃只能屬於演播室,一個門
窗緊閉常年不見陽光的地方。
而陽光下,才是真正的生活,一個小小的主持人在鏡頭前永遠無法說明白的
真正的生活,它有血有肉有呼吸,嘲弄地看著你的無能為力和委屈求全。
冬的夜晚,天嬌開始習慣於在小小的單人床上和楊偉做那種不徹底的遊戲。
楊偉總是激情滿懷,用各種方式在天嬌的身上來來去去。
他目光炯炯,粗糙的唇尖銳而胡亂地滑過天嬌疼痛的胸口。
天嬌的腦子裡就出現了那個十四歲的發育不全的少女,一頭細細黑黑的頭髮
,她在一天放學後去廁所時發現了自己內褲上暗紅的血跡,女孩嚇得腿都軟了,
她以為自己會死去。
那時也是冬天,女孩含著淚在沒有樹葉的大街上飛奔,她真的以為自己要死
了,保守而呆板的母親忘了給女兒上重要的一課,因此天嬌在十四歲的時候就深
刻體驗了死亡逼近時的恐懼。
楊偉像一個頑皮的孩子賴在天嬌的身上,發出壓抑而興奮的低喊,藍色的夜
在散著霉味的小屋裡游移,窗外白花花的燈光給人一種就要天亮的錯覺。
面對楊偉的執拗,天嬌第一次束手無策,堅守的潮水就要退去。
然而這裡她看到了頭頂上一根大而粗的木樑,因年代久遠,木樑上有了一個
又一個黑色的小洞,像黑暗中老鼠不懷好意的偷窺的眼。
天嬌莫名的一激靈,她說不。
楊偉說你忍一忍,馬上就好,女人總是要過這一關的。
但是天嬌堅決地說不,不!浪漫的夜裡這一聲聲「不」顯得是那麼的不通人
情。
楊偉索然無味地翻下身來:「老這個樣子幹什麼呢?」
楊偉的不滿是不加任何掩飾的。
天嬌背過身去,心像是被浸在熱水裡,軟了一小會兒,又慢慢地硬了起來。
天嬌想楊偉是不會明白她的感受的,天嬌想要的感受不會在這間破舊的小屋
裡出現。
23歲的天嬌艱難地固守著一份少女的美好。
她想她沒有辜負母親,母親將所有床弟之歡貶得一錢不值,不就是為了這一
點嗎--結婚之前,是萬萬不可給男人騙的。
男人有的是手段。
母親的話在這樣的暗夜閃著哲人一樣的光茫。
五個多月過去了。
茹嫣的位置一直找不到人來頂。
天嬌的早新聞就這樣無休無止地播了下去。
聽說明年的廣告任務會更重了,沒有廣告,連工資也會扣掉百分之多少多少
,大家聚在一起的話題多半都是電視台有多沒意思多沒意思,風光了一些時日,
又該是窮途末路轉制之時了。
天嬌還是有點怕見到台長,怕自己理直氣壯的樣子會讓台長覺得不舒服,遠
遠地見了,就像小時候見了老師一樣想方設法地避開。
電視台的光環徹底消失的時候,天嬌想到了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帥真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帥真說:「還是去看看那個房子吧,離這裡挺近,天天跑來跑去的折騰什麼
呢。」
帥真嘴裡的「那個房子」是他曾經跟天嬌提起過的,天嬌當時拒絕得很乾脆
。
帥真的語氣裡透露著趁人之危的嫌疑,天嬌不得不防。
但現在帥真舊事重提:「去看看,」他說:「他不心疼我都心疼了。」
天嬌聽懂了話的意思就有些發呆。
「只是找個近的地方住下來而已,想那麼多幹什麼。」
帥真的話欲蓋彌彰。
那是離電視台不遠的一座樓房,二樓。
房東是一對中年夫婦,對帥真很是客氣,彷彿是多年的好朋友。
帥真悄悄對天嬌說他們是回遷戶,以前地方大,一下子分到四套房,子女又
不在身邊,就把這套房分租給大學生,包括廚房和衛生間。
天嬌的那套房很大,不僅陽光充足,而且看起來還很干靜,沒有高高懸掛的
粗俗的大木樑。
天嬌站在那間臥室裡,喜悅不知不覺地填滿了眼睛,一間屬於自己的房屋,
一種遠離流浪的心情。
天嬌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謝謝帥真,他就站在她的身旁,說窗子最好能加幾根
鐵條呢,小女孩子膽子小。
天嬌第一次發現帥真其實很高,背影很寬,濃眉大眼,有著笑笑的唇角。
應該是那種討人喜歡的男人。
帥真說「小女孩子」,天嬌的心裡滾過一種說不出的喜悅,像肥皂泡,拚命
地往下壓,還是會升起來。
天嬌說:「帥真,我看透了,電視台真是沒意思。
太險惡。」
帥真說:「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春。
走,我替你搬家去。」
帥真說這話時就直直地看著天嬌,看得天嬌無處逃遁,連忙說:「別把我當
幼稚的小孩。」
第十七章幾天後,市裡的郵政樞紐大樓落成,帥真又拉了天嬌和他一起去採
訪祝賀。
天嬌說又不是我的條口,我去湊什麼熱鬧。
帥真說你就算幫我好了,採訪我還行,最怕的就是寫新聞稿,寫一回給新聞
部的人臭一回。
我幫你那麼多次,你就算還還情還不行。
去了天嬌才知道原來是有紀念品可拿的,一人一套IP卡,一部手機。
帥真把天嬌介紹給郵局宣傳科的人,說這是我們台裡的著名主持天嬌,以後
有什麼要報道的也可以找她,廣告方面多照顧一點。
有人把紀念品遞給天嬌,叫她也簽個名。
天嬌不好意思,愣愣地站著。
帥真趕緊推推她。
天嬌臉紅紅地簽了個名,感覺自己字都不會寫的樣子。
出來後天嬌就罵帥真說早知不跟你來了,弄得多不好意思。
帥真笑呵呵地說你還沒有學會做記者,做記者的第一個要求是臉皮厚。
再說採訪拿紀念品本來就是記者該有的權利,你今天的新聞稿好好寫,不就
對得起人了。
還有,帥真嚴肅起來說,郵政一年在電視台投五六萬廣告,你抓住了,一年
的口糧就解決了。
天嬌說哪有這麼容易的事。
帥真就說你說呢,你說會不會有?帥真的眼睛狡猾地看著天嬌,天嬌知道自
己又掉進一個陷阱去了,老謀深算的帥真老讓天嬌覺得自己像一個小女孩。
帥真的手穩穩地放到天嬌的肩膀上來。
「你真是個小女孩。」
他說。
四周是春天的樹春天的風,春天的陽光如一個跛腳的老太邁著緩慢而謹慎的
步子,悠悠地掠過天嬌的臉。
天嬌的少女心事在那一剎那復甦,它來得迅猛而又抒情,遠比過去的那一次
豐滿和盈足。
天嬌沒想到該拂去肩上的那隻手,帥真的手指修長有力,漫不經心地貼著天
嬌粉紅色的外套。
時間已經輪迴到了夜晚,很多看不見的東西都在蠢蠢欲動地萌芽著。
天嬌像往常一樣回到了寓所。
不同的只是多了一個帥真同來。
這是一個激動人心的夜晚。
帥真在浴室裡洗澡,嘩啦啦的水聲響徹室外,天嬌則定定地看著床罩上的波
浪花紋,那花紋像心情上不安的折皺。
天嬌對自己說這就是命運的潮水,不經意中把你帶到從未想過要去的地方。
沐浴後的帥真深情款款。
深情款款的帥真突然讓天嬌覺得有些陌生,想到自己就要和這個陌生人之間
發生一些事,天嬌就開始緊張起來。
天嬌回憶起在下午時自己和帥真之間的初吻,那是在一間KTV包廂裡,包
廂的周圍是以假亂真的大海,沒有生命的魚裝模作樣地在游泳。
帥真的唇柔軟地在她腮邊游移,然後溫暖地滑了進去。
天嬌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顫慄,她在迷亂的一剎那看見了牆上的魚,那些魚
在淚光中真的游了起來,紅的、白的、紫色的魚,像帥真的唇,潮濕而誘人。
也就是從那一刻開始,楊偉成為一個讓天嬌深感自己墮落甚至無恥的過去式
。
帥真將天嬌放倒在床上,低頭看著天嬌羞澀的樣子,紅通通的臉蛋,煞是美
麗好看。
他毫不避疑的解開她衣裙的鈕扣,脫下了絲襪,忙得不可開支,只幾下,就
把天嬌脫個精光了。
他將她身上那件絹制的衣裙丟在地上,眼睛看著因呼吸而起伏的胸部,終於
將那件白色的胸罩與內褲也脫了下來。
帥真看著天嬌那美麗動人的肉體,感受著她如雕刻般的感官美。
那高聳的像兩座小山的屁股,配合著蛇一樣的蠻腰;均稱而線條優美的腿腳
,真是性感到了極處,連收進去的肚臍兒,都被襯托得美不可言,全身的皮膚,
白裡透紅,簡直可以吹彈得破。
在天嬌魔鬼身材的感招下,帥真一頭埋進她的懷裡。
先用手撫摸著天嬌兩個玉峰中間的深谷,再用舌頭愛撫著她的肩膀。
然後舔著她的臉頰,像是品嚐美味的食物般津津有味。
有力的兩手則在嬌艷的身體與乳房間游移。
之後他的嘴來到了天嬌的胸部,吹她的乳頭。
帥真在天嬌的兩邊乳房交互的吸舔著。
雪白艷麗的乳房上,映著唾液的光輝。
舌尖舔著乳頭,不時發出吸食的聲音,淡紅色的乳頭禁不住唇齒的戲弄,變
得又硬又挺。
天嬌的下肢無法抑制的散發出誘人的香色,指引著帥真的手侵入大腿根部,
伸向那覆蓋著陰毛的神秘地帶。
帥真大膽的探究著,手撫著大腿的鼠蹊部,感受著滑潤的肌膚,摸著粉紅的
神秘部位。
指尖在花園秘洞內移行,強而有力的撫搓玩弄著,直到秘穴因戲弄而濕潤。
然後再將中指推進肉穴,去碾壓甘美的肉層。
秘洞內側的薄膜因異物的插入,而露出淡紅的處女肉唇。
在腔口柔軟的肉唇深處流出的甘蜜淫水,熱熱的沾在他的指尖上。
突然,帥真的手指刺進淫裂的肉洞裡,在花園深處摳挖擠壓她分裂的陰部。
而指尖則揉著果肉,時而折回到龜裂的上方,時而移向花蕊深處。
強烈的刺激使天嬌的上身不斷的搖晃扭動,那真珠色的肌膚,也染上了粉紅
色的光輝,乳房也跟著跳躍晃動。
臉朝著天,往上仰起。
清澄、美麗的瞳孔已顯得有些迷離。
黑髮因頭部的擺動沾貼在她的臉頰上。
帥真用手剝開她臉上漆黑的頭髮。
一邊愛不釋手的摸著天嬌的臉頰,一邊用手梳理她黑色的長髮。
整個過程都溫柔無比。
他握著怒張巨大的肉莖,靠近天嬌的下身,壓向淫裂的肉洞。
柔軟濡濕的肉唇被分了開來,那硬而充血的肉棒前端,侵入了天嬌陰壁內側
的粘膜。
天嬌的肉洞入口被闖了進來,處女的肉壁閉合著,因帥真的一鋌而入,下體
感覺像被撕裂般難以忍受「啊……好痛!」
天嬌狠狠的咬著嘴唇。
在肉棒與陰唇的結合部滲出了絲絲的血水。
「啊!是處女……呵呵……太棒了!」
勃起的肉棒侵入到肉層的深處,感受著狹隘的腔口,真是棒極了。
帥真吻向天嬌的朱唇,舔著她染紅的雙頰,舌頭伸向敏感的耳垂。
他咬著耳朵,舌頭伸進裡側,開始了吸吮和舔弄。
天嬌的身體那堪得起男人如此的挑逗,不知不覺的發出了斷斷續續的呻吟聲
。
伴隨著疼痛感的消退,感受著耳內荒亂的氣息,天嬌在帥真手指的指引下緩
緩地釋放,一種令天嬌驚奇和害怕的同時而又戀戀不捨的釋放。
像花開,像雲散。
無法形容的快感像川流一樣在身體裡流動著。
一波波麻痺般的感覺直迫到嘴邊。
天嬌第一次明白,啊!女人原來是可以這個樣子的。
她的身體開始蠕動起來。
品味著爽美的感覺。
母親的告誡是一把鎖,帥真不用鑰匙就輕易地打開了它。
天嬌發出讓自己感到羞怯的低喊。
帥真操縱著天嬌的感官功能,使兩人有韻律的動著。
帥真說小女人想怎樣就怎樣吧,我帶你飛翔。
天嬌飛進生命的幽谷,繁花盛開,鳥兒在她的身體裡歌唱。
帥真就這樣帶著天嬌游刃有餘地走向情慾高潮,直到陰精開始膨脹的一刻。
當山泉迸裂噴薄而出的時候,天嬌流下了不知所云的淚水。
第十八章這世界注定是幾家歡樂幾家愁,永遠不得寧靜。
當天嬌還沒從情慾的眩暈中回過勁來的時候,風光無限的陳台長正被一封人
民來信弄得焦頭爛額。
那是一封檢舉信。
據說裡面列舉了陳任台長期間貪污廣告款、收取賄賂、專橫獨斷以及私生活
嚴重不檢點等等見不得人的事。
事情鬧得很大,市紀委也來了人,找不少人去背對背地談話。
台裡面的氣氛就像是暴風雨要來的樣子,空氣裡一嗅就能嗅出雨的味道來。
大家見面都諱莫如深的笑著。
各種各樣的猜測像野草一樣在心裡滋長。
人們都急於知道是誰寫了這封讓陳台長氣都喘不過來的信,是含怒而去的茹
嫣,頗有心計的「刁德一」,還是那總有一股子怨氣的何為?帥真就在這台裡的
一片混亂中趁勢從電視台調到了市委宣傳部,用帥真的話來說,倆情人上班下班
都臉對著臉,那還有什麼意思?再也不用播早新聞的天嬌常常坐在帥真的摩托車
後去上晚班,風吹起她的長裙和秀髮,像廣告片裡的女主角。
帥真總是勸天嬌把談心節目推掉,做一個相對輕鬆一點的欄目,要不每天很
晚才下班,沒有正常的夜生活。
但天嬌不肯,豐衣足食的天嬌對她一手做起來的談心節目又有了難已割捨的
情懷。
天嬌再次迷戀起那種氛圍,不大的演播室裡,亮著幾盞照明燈,有時觀眾席
裡還會坐著一些特邀來賓,在美妙動聽的音樂弦律所營造的氛圍當中。
拿起話筒,天嬌就站在舞台中央,用她所願意的語言和所有的聆聽者對話。
天嬌總是想世上不會再有比這更美妙的事了,至於單位的飛短流長,管他呢
!整個廣電大樓裡,唯一固守對天嬌的不屑的是含香。
有一次不巧,兩人在電梯裡碰上了,就兩人在裡面,電梯搖搖晃晃地往上爬
,含香就憋不住開口了:「飛上枝頭了是吧,可不要以為飛上枝頭的都是鳳凰。
」
天嬌微微笑著,連一個白眼也沒捨得給那個酸酸的女人。
這樣的微笑使天嬌想起久違了的茹嫣,沒有資本的女人是不會有這樣的笑容
的。
天嬌在跟定帥真之前其實並沒有奔著這種資本而去,不管別人相不相信這一
點。
但是現在天嬌擁有這種資本了,卻不能不說是前市人大主任帥帝皇之子帥真
帶給她的,帥真讓她變成眾人注目的焦點,天嬌的出色才會有機會展示在公眾的
面前。
至於含香,陳台長自身都難保,她還有什麼資本在台裡耀武揚威?帥真在去
了市委宣傳部以後,應酬多了起來,有了大活動,還把天嬌帶著,天嬌在電視台
的創收任務也就成了件輕而易舉的事。
那一天是客商請客,他們經營的是一種保健品,廣告上同樣說得是天花亂墜
包治百病。
由於廣告法規定黃金時間的藥品或保健品廣告不得超過兩條,他們的廣告擠
不上,又不肯多花錢,於是就請了帥真想通融通融。
帥真喝著人頭馬說這實在是很難辦,目前黃金時間播著的兩條廣告都是全國
知名的大企業,得罪不得。
天嬌趁機說在電視台做差一點的時間段也不要緊,可以在我們台做做補一補
,我們台要價不高,時間又長,形式也可以多樣化,回扣還比其它台高三倍,何
樂而不為呢?對方高個的經理問明了天嬌所在的電視台後說是本來就打算在你們
台做的,你們台廣告部的含香和我們一個主任認識,已牽過線吃過飯了,同來的
還有你們台長嘛,馬上就簽合同。
正因為我們這一次廣告是全面撒網,所以才會在廣告費上斤斤計較,所以才
請你們幫忙嘛。
天嬌一聽這話,心裡有了主意,把帥真拉到一邊,要他無論如何要解決這家
客戶的困難,條件只有一個,那就是在電視台做的那份合同和天嬌簽,而不是和
含香簽。
帥真說:「含香無所謂,老陳的面子卻不能不給。」
天嬌說:「我看他就快下台了。」
「胡說。」
帥真說:「在台裡你可別跟人多話,老陳有他的背景,這點小風小浪怕什麼
?」
天嬌不高興地說:「我被含香欺負過,你就不替我出口氣。
再說了,這也不是筆小廣告,一年做到幾十萬,15%的回扣,輕輕鬆鬆拿
45000塊,有什麼不好的。」
「好吧,」帥真說:「這事我來辦,老陳那兒我去說說,不要為了點小仇小
恨,留個大疙瘩。」
(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1-3-2 16:58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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