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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一個保衛幹事的經歷【全本】 作者:不詳  
 
xangjie9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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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保衛幹事的經歷【全本】 作者:不詳

  1999年夏天,我們單位剛畢業不久的一位名叫張紅蓮的女大學生突然不見了
。這女孩家在外地的農村,和她家聯繫不上,一起住宿舍的另兩個女孩子都說不
知道她到哪去了,走時也沒和她們打招呼。單位上下一下慌了神,因為這女孩子
正在練法輪功。這小姑娘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了,當初國家沒禁止法輪功時她正
在上大學,可能是學習緊張,也沒人來拉攏,光聽說過法輪功的事,也看見過晨
練時有不少人在那擺著姿勢練,自己卻從來沒想過跟著練。現在國家不讓練了,
她也有了工作了,反倒著了魔一般的練了起來,怎麼做工作也做不通,就是一門
心思的信李大師的話。這次不辭而別,可不要去了北京啊。因為上級有規定,哪
個單位有法輪功人員去了北京,哪個單位自己負責。而且這種事屬於綜合治理範
疇,而綜合治理對單位的年終評先可以一票否絕,要是她真的去了北京,可是非
同小可,很可能這一年的工作就白幹了。正當領導們惴惴不安時,第三天,北京
來了通知,張紅蓮果然去了北京,現在已經被收容了,讓單位去人接。那個時候
對法輪功人員還不像現在這樣嚴厲,到北京的人被收容了單位去人接回來也就算
了,不會被判刑。

  雖然這個消息對領導們來說絕對不是個好消息,可知道了她的下落總比不知
道強,於是便準備派人去北京接人。按說這應該是工會的事,可是工會的兩位女
同志怕張紅蓮半道上再跑了擔責任,便把這事推給了保衛科。這種事保衛科也是
有責任的,雖然也怕擔責任,可也是推無可推,只好去人了。因為我辦事一向穩
重可靠,這件事便落到了我和另一個人身上。偏偏那個人是個臭大爺,平時什麼
活也不幹,誰也不願意和他在一起,這次科長也是為了把他推出去圖個清淨,才
讓他和我一起去北京。本來也我不希望和這樣的人一起去完成任務,卻無法拒絕
,希望他到時候一口回絕就算了,沒想到向他交待任務時,他卻想都沒想就答應
了,還一個勁的表示要好好配合我,一定完成任務,就像當初身陷曹營的關羽一
樣,曹K先生給他啥也不要,偏偏就要了那匹馬。我心裡這個氣呀:越不喜歡啥
就偏偏來啥,不想跟你一起去你卻答應了。

  出了辦公定,他神秘地跟我說:「老弟這幾天有點事,就不跟你去了,你走
時買兩個人的票,吃住都開兩個人的,報回來給你。謝謝了,拜託。」我真是哭
笑不得,你不想去就別答應啊!也好,你不去我更省心,我自己去總比還得為你
提心吊膽強。

  八月的天氣正是暑熱難當的季節,我收拾行裝準備上路了。這是我回到地方
後第一次單獨出行,準備工作自然要做得細些。錢不用帶得太多,帶上信用卡就
行了;衣物也不用帶太多,夠換洗的就行;另外,又特意帶上了一副手銬。這是
一副已經比較舊的圓鎖小手銬,本來我們單位是沒有手銬的,可是我很喜歡這東
西,便向公安的朋友要了這副手銬。他給我時這副手銬已經不太好使了,有一隻
銬鎖鎖不住,我拿來後在裡邊加了一個彈性墊圈才勉強能用了。

  雖然這副手銬不太好用,可我卻把這個小東西當成寶貝,這幾年總揣在兜裡
,把電鍍層都磨得有些脫落了。但這畢竟是一副真的手銬,我常把它揣在兜裡,
一是壯膽用,遇上有人跟我裝橫便拿出來嚇唬人;二是我這個人有個毛病,喜歡
看女人戴鐐銬、被捆綁的樣子。小時候總有犯人遊街的,要是有女的,我便追著
看。當兵以後,特別是當保管員以後,到外邊辦事的機會多了,便經常看有女演
員被捆綁,戴鐐銬的電影。我記得最早是看的陶慧敏主演的《美麗的囚徒》,那
個電影的海報便是年輕漂亮的陶慧敏一頭披肩秀髮,戴著手銬的樣子,可惜電影
裡並沒有這個鏡頭。再後來有一次到師裡辦事,看見俱樂部廣場前的宣傳畫廊上
貼的電影《攔截靈車的人》的電影畫片,其中有一張兩個警察給一個年輕女子戴
手銬的鏡頭,我便想趁沒人看見把它揭下來。誰知那畫片貼得特別結實,揭不下
來。當我走在去車站的路上的時候,便幻想著能在路邊揀一副手銬。可惜,任我
怎麼仔細尋找,也不可能有誰把手銬掉在路邊。回鄉以後,正趕上演電影《復仇
女郎》,那裡也有女演員戴手銬的,女演員叫王之夏,長得很漂亮,戴手銬的鏡
頭也挺長。這個電影我竟看了兩遍還沒看夠。結婚以後,特別是這些年,犯人遊
街的少了,電影也不常看了,我便看電視裡戴手銬的女角們,有機會便把這樣的
鏡頭錄下來。有時候也試圖把媳婦綁起來,銬起來。可惜她沒這個情趣,勉強讓
綁了幾回,可也是說翻臉就翻臉,為這事鬧過不少的小彆扭,當然我也知道這不
是什麼好事,也就不再求她了。

  有了這副手銬後,一有機會便想用這手銬鎖人,這幾年裡,也確實鎖過好幾
個單位裡的女同事,第一次鎖的是一位打字員,那是97年夏天,全轄要進行「慶
回歸,迎國慶」匯演,每個單位都要有節目,還必須得有一個創作節目,我們單
位的創作節目便由我來完成。我用了幾天時間創作了一個群口快板,草稿出來後
,要讓打字員來打印。雖是一個單位的,可保衛人員和辦公室的人接觸並不多,
我又比較內向,更加很少和她們來往了。這次因為工作的關係找她辦事,便坐在
她旁邊的椅子上一邊看她打字一邊和她閒聊。我這時突然發現這個我平時不太注
意的小姑娘長得很漂亮,個雖不高,身材卻很勻稱,一張圓臉,一雙大眼睛,兩
隻小手輕靈的在鍵盤上舞動,發出悅耳的輕響。看著這雙後,我的邪念上來了:
要是能給這雙小手戴上手銬,一定很好看。於是,我坐在椅子上故意把兜裡的手
銬掉在地上。手銬掉在磁磚地上發出一聲輕響,她的目光被吸引過來,見我正從
地上揀起手銬,很好奇地問:「你怎麼有這玩意?」我說:「跟公安的朋友要的
,見過沒有?」她說:「沒見過真的,等一會給我看看。」

  我心裡高興,便把手銬放在辦公桌上。她打完了字,就把手銬拿起來把玩,
玩了一會問我道:「有鑰匙嗎?」我說:「有。」把鑰匙遞給她。她沒接鑰匙,
問:「我戴上行不?」

  我高興心「砰砰」亂跳,忙說:「行,來,我給你戴上。」也不等她再說啥
,從她手裡拿過手銬兩手顫抖著把手銬戴在她細嫩的手腕上,用鑰匙反鎖好,免
得越弄越緊她要是疼了就不肯戴了。

  她戴上手銬以後好像很滿意的樣子,把兩手端起來仔細的看,又走到穿衣鏡
前觀賞著自己的戴手銬的樣子。當時正是大熱天,她穿著短袖的連衣裙,雪白的
雙臂全露在外邊,锃亮的手銬在她的手腕上閃著寒光。我故意問:「感覺怎麼樣
?」她說:「這玩意真不是好玩的,一戴上心裡直哆嗦,戴著玩還行,要是真戴
上可就完了。」

  到這時我真怕她讓我給她打開,要是那樣就沒意思了。誰知她並沒說出讓我
打開的話,戴著手銬坐到桌著修改文稿,兩隻手繼續在鍵盤上舞動,卻不那麼靈
活了,銬鎖和銬鏈限制了她雙手在鍵盤上的活動。她不時的雙手交替著把手銬往
手臂上部捋一下,以使雙手的活動空間大一點。工作了一會,可能是覺得實在太
不方便了,就停下手裡的活,起身照照鏡子,轉身出去了。我嚇了一跳:她要是
這樣子出去讓別人看見可不太好。正想把她招呼回來,對面人事科屋裡傳來一片
笑聲,我過去一看,見打字員正站在屋子當中,晃動著雙手和別人說笑,手銬在
她手腕上一閃一閃放著寒光。人事科長見我進來了,笑著說:「你怎麼抓人抓到
這來了,快給打開!」我說:「這可是我說了算的事,這玩意戴上了豈能說打開
就打開,她只好戴著了!」又有人說:「這下燕可完了,回不了家了。」打字員
的名字叫「燕」。說笑了一會,我見這人多,時間長了怕不好,只好給她打開了
手銬。

  這是一次比較長時間的銬鎖女同事,以後又鎖過幾個人,但鎖的時間都不長
,大都是剛鎖上一會人家便要打開,我又不能硬賴著不給人家打開,所以總有不
過癮的感覺。有一次在飯店吃飯,結帳掏錢時我故意把手銬掏了出來,小服務員
一眼看見了,撩起了好奇心,一個勁的問這玩意是怎麼把人扣住的。我見她有這
麼強的好奇心,便讓她伸出手,把銬子戴在她的手上。那小服務戴上手銬後樂得
嘴都合不上,跑出去給別人看,結果招來好幾個同齡的女孩子,我卻因為飯店裡
人多眼雜沒敢把她們全鎖上。

  還有一次在一個水庫訓練時,有個小服務員叫張燕的,長得漂亮又開朗,我
把她當成目標,住了幾天以後,相互之間比較熟悉了,我就藉故到她的服務台裡
刮鬍子,然後把手銬放在她的床上。她回到服務台時,一眼便看見床上有個亮晶
晶的東西,拿起來問:「這是啥呀,你的吧?」我故意說:「呀,是我的,怎麼
掉出來了,可別丟了,謝謝你了!」她把手銬拾起來問:「這是啥呀,是手銬嗎
?」我說:「對,是手銬,見過沒有?」她說:「沒見過真的,以前見過塑料的
。」我說:「這回見過真的了吧?」她說:「還真是第一次見過真。」便好奇的
拿起來玩,我見她拿著手銬玩,心裡又是激動得「砰砰」直跳。

  她玩了一會,把手往銬圈裡靠,卻靠不進去,問道:「這玩意這麼小也戴不上
啊,這得怎麼戴呀?」我說:「你想戴上試試呀!」她笑著說:「我可不敢,怪
嚇人的。」我說:「沒事,戴上試試吧!」她沒再反對,我便把手銬給她戴上了
,對她說:「去照照鏡子看看好看不好看。」她說:「都戴上手銬子了還能好看
。」說著便走到鏡子前抬手擺姿勢的觀賞著自己。後來又來了一個服務員叫吳玲
的,見張燕戴著手銬,便取笑她說:你犯什麼事了,怎麼戴上手銬了,判了幾年
?張燕見別人取笑她,便要我給打開手銬,我只好意猶未盡的給她打開了手銬。
有了第一次便有第二次,在那訓練的半個月時間裡,我給她銬上過好幾次,後來
臨走那天,我又到了吧台前說:「我們就要走了,再迫害你一回。」便又給她戴
上了手銬玩了一會。

  又有一年在另一座水庫訓練時,那有幾個年輕漂亮的女服務員,我有心給她
們戴手銬,卻一直找不到機會。終於有一天機會來了,晚上休息時,別人都在宿
舍裡賭錢,我一個人到會議室和水庫的幾個不回家的工作人員一起看電視。電視
節目不好,人也越來越少,最後只剩下三兩個人了,其中有一個長得很漂亮名叫
劉夢的小姑娘。這劉夢大概還不到二十歲,坐在那沒有走的意思,我便趁機把手
銬掉在地上。我旁邊的一個歲數挺大的男工作人員撿起手銬便擺弄起來,小姑娘
也湊過來好奇的觀看,問我道:「這是啥呀?」我說:「手銬嘛,沒見過?」她
說:「在電視裡見過,沒見過真的。」我趁機說:「那這回就讓你見一回真的,
來,戴上。」她縮回手說:「給我看看就行了,我可不敢戴,嚇死人了。」我說
:「沒事,戴上就什麼感覺都沒有了。」說著拉過她的小手硬給她戴上手銬。小
姑娘戴上手銬後很高興,兩手晃動著說:「還從來沒戴過這樣的手鏈呢!」完事
也沒要求給打開,把戴著手銬的雙手放在桌上坐在那接著看電視。看了一會,可
能覺得不得勁,便把椅子轉過來,椅背朝前,騎在椅子上,把手放在椅背上時的
用手拔弄著鎖在腕上的手銬,一邊接著看電視,直到節目結束了才給她打開。

  過了幾天,我閒著沒事到水庫邊玩。水庫存邊有一條廢棄的破船,我正在船
上百無聊賴的閒坐著,忽然來了一群小學生,這些孩子到了我的附近嘰嘰喳喳的
玩起來,我看見有幾個小姑娘,便有意和他們接近,得知他們都是四、五年級的
孩子,今天不上課便一起來玩了。

  我一邊和他們閒聊,一邊把手銬拿出來給他們看,其中有幾個小子膽大,先
把銬子拿過去玩。但我可不想給他們戴,便把女孩子們叫過來給她們看,果然,
有個疏著長辮子穿著紅衣服的小姑娘先忍不住好奇的伸出手說:「叔,給我扣起
來。」我便把這小姑娘銬起來說:「你真勇敢。」誰知她剛把手銬戴上,小子們
便起哄說她是犯人,按著她的頭讓她低頭認罪。她便說啥也不幹了,把手伸到我
面前讓我給她打開,我好言哄她道:「你先戴一會吧,你這麼勇敢,多戴一會沒
關係的。」可她被小子們哄得說啥也不戴了,小鼻子沁出了汗珠,伸著手一定要
讓我給她打開,我只好把手銬給她打開了。隨後我瞄準了一個比她小的姑娘,這
姑娘穿著藍色的校服裙,也疏著兩條長辮。我想小姑娘能好騙,用不著太費口舌
。果然,這小姑娘雖然拒絕了兩句,可最後還是把手銬戴上了,戴了不大一會,
我卻覺得沒意思了:她太小了,手腕也太細小,戴上手銬也不好看,便給她打開
了。我沒玩盡興,便又哄剛才的那個長辮子姑娘說:「來吧,還是給你戴吧,你
最勇敢了。」可這回她是說啥也不肯戴了,我沒辦法,便又瞄準了另一個比她大
一點的漂亮小姑娘。這小姑娘留著短髮,圓臉大眼睛,穿著農家常見的白底小花
衣裳,一看就是個招人喜愛的小姑娘,而且看起來也比那幾個姑娘大些,戴上手
銬也能好看點。當我要給她戴手銬時,她說啥也不肯,再加上那幾個小子又在旁
邊起哄,她就更不肯戴了。後來我是軟磨硬泡,終於給她戴上了。這次我給她戴
上便不打開了,小子們再來哄她我便加以制止。小子們被我趕到一邊去了,剩下
的幾個小姑娘就在船邊玩,戴手銬的小姑娘不能自由自在的玩耍,便將兩手垂在
腹前站在一邊看著別人玩,有時也跟著別人走幾步,後來可能覺得沒意思了,到
到手邊自己用戴著手銬的手去戲水玩,結果這小姑娘戴著手銬在水庫邊玩了一個
下午我才給她打開。

  這次遠行,長時間的坐火車,興許在車上能有機會鎖同車的女旅客也說不定
,再說走這麼遠的路沒個防身的傢伙也不行,這東西雖然不能當武器用,可有時
卻比一般的武器都靈,所以我一定得把它帶上了。





  我的經歷(二)

  雪亮的車燈刺破夜暗飛速向前延伸。軟臥包廂裡,柔和的燈光下,我和一位
漂亮姑娘相對而坐。這姑娘是在我之前上的車,我進來的時候她已經坐在那了。
我上車後,向那姑娘看了幾眼,見她剛剛二十出頭的樣子,長得漂亮可人,高挑
個頭,勻稱身材,一頭披肩黑髮,圓圓的臉蛋,不用笑就能顯出倆酒窩,穿著一
套合體的黑褲子,褲子遮住了小腿,但豐滿的大腿和弧形的屁股還是顯露出來,
一件白色的半袖襯衣掩住了勻稱的身材,*胸和腰身肚腹在薄紗後若隱若現。

  為了打發長時間旅行的寂寞,上車前,我特意買了兩隻燒雞和一些小食品,
幾聽罐裝啤酒和幾聽飲料,車開走後,我拿出這些東西慢慢的享用。對面的旅伴
顯然是個很正統的姑娘,和一個男人獨處一室,顯得很拘謹,坐在對面連頭也不
敢抬,臉略偏一點衝著窗外,偶爾回過頭來,眼中閃著一種讓人讀得懂的不安。
我不善於交際,尤其不善於和異性交往,在單位都很少和女同事說話,面對著一
位年輕漂亮的陌生姑娘,也就更沒話說了。雖然現在流行:四、五十歲才學壞,
愛的是嬌小姐,玩的是下一代。但我不能和那些人相比,我天生膽小,也從來沒
想過要那樣做,何況她也不是人盡可夫的小姐,就是小姐我也沒玩過。可她實在
是太招人喜愛了,不由得讓人想入非非。此刻,她潔白嬌嫩的手臂放在茶桌上,
扶著一隻漂亮的白鋼水杯,緩慢的在茶桌和小嘴之間游動著。看著這雙柔嫩的小
手,我的歹念上來了:這雙潔白細嫩的小手要是戴上?亮的手銬一定很好看。隨
即又在心裡苦笑道:真是異想天開,連話都不曾說過,就想鎖人家了。

  這趟車晚上八點多離開我所在的城市,現在走了一個多小時,快到下一站了
。我的兩聽啤酒和一瓶香濱都已見了底。這一個多小時裡,我和她都沒說話,只
是那尷尬的坐著,她看著窗外,我喝著飲料。正尷尬時,外邊響起了敲門聲。我
起身開了門,見是乘警和列車員來查票了。幾個人驗完了我倆的票,列車員說:
「有什麼事可以找我!」轉向出去了。對面的姑娘忙說:「等等!我……。」列
車員問:「什麼事?」她嘴裡啜嚅著,說了幾個「我」卻沒說出話來。我見她這
樣,替她說道:「同志,能不能給換個房間,我們這樣……,不太方便。」列車
員冷冷的說:「換不了,有什麼不方便的。」說完「砰」的一聲關上門。乘警又
打開門說:「對不起,房間不能換,車上不像旅館,都這樣,沒關係,好好休息
吧!」說完關上了門。我見他們都走了,轉回身無奈的對姑娘說:「你看……這
……。」她說:「沒事的,謝謝你,坐吧!」

  兩人坐回座位,既然已經開口了,接著嘮下去也就是很自然的事了。因為我
剛才主動提出換房間,她對我少了些戒心,說話也顯得自然了。我問:「到哪?
北京?」她說:「嗯!你呢?」我說:「我也是!」說這話時我心裡高興:這趟
車到北京得二十多個小時,也就是說:從現在到明天的這個時候,她都會陪伴著
我,能和這樣一個漂亮姑娘同路旅行,真是求之不得的。我問道:「要不要喝點
東西?」她說:「我也有。」從床下的旅行袋裡掏出了飲料來。我說:「不敢喝
我的,怕下藥啊?」她笑著說:「那倒也是,臨走的時候我媽和我爸說過多少次
了,在車上一定不能喝別人的飲料,我自己也看過不少在飲料下迷藥的事。」我
知道她是在說笑,便說:「那好,咱們各喝各的,誰也用不著防誰!」於是,我
和她一邊聊天,一邊品著飲料,真是其樂融融。談笑中,我知道了她叫辛玲玲,
今年高中畢業,考上了北京吉利大學,現在離開學還有一些時間,她要先到北京
去玩幾天。我以前沒聽說過北京還有這麼一所大學,想來名氣不會很大,但還是
祝賀她能學有所成,為自己掙個好前程。我們邊吃邊聊,氣氛越來越融洽,她稱
她「玲玲」,她叫我「李哥」就像老熟人般。

  聊了一陣,列車停下又走了。我起身說:「玲玲,你先坐著,我上側所去。
」她也站起來說:「我也正想去呢,咱們一起去吧。」於是我倆一先一後的走出
包廂,我鎖好門,一起向車廂接合處走去。

  我先回到包廂,趁她還沒回來,在座位上坐好,把手銬放在褲兜邊上,等她
一會回來時,我便讓它滑落在地上,然後再趁她好奇給她戴上。我以前曾經用這
種方法給好幾個姑娘戴上過手銬,這一招很靈的。不一會,玲玲回來了,我站起
來給她的杯裡倒上香濱,給自己倒上啤酒,起身時讓手銬從兜裡掉出來,順著我
的腿滑落,掉在她的腳下。她聽見有東西落在腳下,一邊說:「啥掉了?」一邊
低頭看,見是一副雪亮的手銬,說:「李哥,是你的吧。」彎腰揀了起來問:「
這是手銬吧,你是公安?」我說:「不是公安,是**保衛。」她不無羨慕地說
:「你在**工作,真是好工作!」我說:「啥工作都是人幹的,以後你畢業了
會更好的。」她說:「但願如此!」邊說邊把手銬向我遞了過來。我要的可不是
這種效果,便說:「你先拿著,我得再拿點東西。」說完裝模做樣的到包裡找東
西。她見我從包裡又拿出了一罐啤酒,說:「李哥,你還要喝啊!你出門帶著手
扣子幹啥?」我說:「出門帶著防身的。」心裡卻想:剛上車時我就想把你鎖起
來,卻苦於沒機會。現在你自己把這東西拿在手裡了,下一步我就可以把你鎖上
了。接著問:「噢,見過沒有?」她說:「在電視裡見過,沒見過真的。這東西
是怎麼回事,怎麼就能把人鎖住了?」邊說邊把玩起來。她把銬臂轉了幾圈說:
「這玩意還挺精緻的呢。這也鎖不上啊,一鎖就過去了,自己就開了,是不是壞
了。」我說:「來,我把你鎖上,看看能不能自己打開。」她笑著把銬子放在桌
上,把手縮回去說:「我可不戴,戴這上東西不就成了犯人了。」我說:「戴上
吧,體會一下當犯人的滋味,看看好不好看。」說完硬拉住她的手,把銬子鎖在
了她的手上說:「這回看看還能不能自己打開了。」她把被鎖住的雙手放在桌上
說:「我知道了,手在裡邊呢,就過不去了。」說完便一隻手把住銬子,另一隻
手往出抽,抽了幾下沒抽出來,又用一隻手拿著另一隻手上的銬子往上拉,結果
也拉不出來,見這兩種方法都不行,又把銬臂往下按,結果是越按越緊,便不敢
再弄了,把手伸過來說:「李哥,我明白了,這東西越弄越緊,把手都勒疼了,
快幫我打開吧。」我拿出鑰匙說:「打開是不可能了,來,我給你鬆鬆吧,再給
你鎖一下,省得越弄越緊。」說著把銬子鬆了幾扣,讓銬臂不再緊鎖在她的腕子
上,再反鎖住說:「行了,這回就不會越弄越緊了,老實的戴著吧。不錯,你戴
上手銬挺好看的。」她試著按住銬子,見真的按不進去了,把手舉在眼前晃動著
說:「這東西機關還挺多的,這回真的不越弄越緊了。完了,大學沒上成,先戴
上手銬成了犯人了。」我說:「來,試試還能不能吃飯。」她試著喝了一口酒,
吃了一塊雞肉說:「還行,就是太受拘束了,李哥,給我解開吧。」到這時我怎
麼能給她打開,便說:「這東西戴上還有自己說打開的,你就戴著吧。」她笑著
說:「我又不是犯人,總戴著手銬算怎麼會事?」我說:「不是犯人怎麼戴上手
銬了,我看你就是個犯人。」她仍是笑著說:「完了,李哥把我當成犯人了,我
這回可永世不得翻身了。」我說:「這就對了,你這個樣子挺好看的。」她說:
「即是李哥說好看,那我就戴著吧。」於是,我們接著吃喝,我是一邊吃喝一邊
欣賞著對面漂亮姑娘戴手銬的雙手。欣賞了一會,我戲虞地說:「玲玲,你怎麼
這麼容易相信人,這麼輕率的就讓我給戴上了手銬,就不怕我把你賣了,或對你
圖謀不軌。」她聞聽一怔,繼而笑了笑說:「李哥這麼好的人我要是信不過,還
能信誰。再說,我這麼大個活人誰能賣得了。」我說:「你現在已經被綁住了,
失去了自由,要想賣就容易了。」她笑著說:「李哥就算當真要賣我,也一定會
把我賣到一個好人家,所以我不怕。」

  談笑間,列車開始減速了。玲玲說:「李哥,快給我打開吧,車快進站了,
要是有人進來看見就壞了。」我不想給她打開,說:「沒事,哪那麼巧就有人進
這個包廂,就是進來了,也得先敲門,到時候現開也趕趟。」

  列車停了不到五分鐘又開走了,也沒有人進到這個包廂裡來,我暗自高興,
又可以多銬她一個多小時了。我們接著吃喝閒聊,愉快的時間過得快,還沒喝夠
嘮夠呢,就已經12點多了,這中間車停過三次,始終沒有人進這個包廂,我心裡
高興,玲玲卻站起身說:「李哥,給我打開吧,你看,這都勒出印子了,再說,
我也得上側所了。」我沒有理由不給她打開,只好有些意猶未盡的給她開了手銬
,把銬子放在桌上,準備回來再給她戴上,然後和她一起走出包廂。

  這一回是她先進的側所,等我回來一開門,見門已經鎖上了。我有些差異,
敲了敲門叫道:「玲玲,你在裡邊嗎,怎麼把門鎖上了。」玲玲在裡邊說:「李
哥,是你嗎?沒有別人吧!」我說:「是我,沒有別人!」裡面「吧嗒」一聲輕
響,接著聽見玲玲說:「進來吧,李哥。」我進了包廂,見辛玲玲已經自己戴上
了手銬,俏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夜已很深了,窗外不時閃過幾點燈火。車頂棚柔
和的燈光,照著辛玲玲俊俏、溫和、平靜的臉,這張臉看來似乎有些激動紅暈。

  我關上門說:「你自己戴上手銬了,喜歡嗎?」她不好意思的說:「以前在
電視裡看見別人戴手銬,總不知道那會是個啥滋味。現在自己戴上試試,還可以
,也不覺得怎麼難受!」說著把雙手舉到胸前,用力的幾兩邊掙了兩下說:「這
玩意鎖得真緊,沒有鑰匙還真掙不開!」我說:「要是隨便就能弄開還得了!」
她說:「今天真有意思,還戴上手扣子了,要是讓別人看見,還不定說啥呢!」
我說:「這也算是你的幸運!」她笑著說:「都這樣了,還幸運?」我說:「這
東西不是誰都能戴上的,不信你問問,還有誰能戴過這玩意!」她說:「那倒也
是,能戴上這東西的,除了壞人就是演員。以前在電視裡看見有女明星戴上手銬
什麼的,真羨慕,可惜自己沒那個機會……。」她可能覺得說走了嘴,臉紅了,
沒再說下去,她臉紅的時候顯得更漂亮了。我藉機說:「現在有機會,反正也沒
人進來,就多玩一會吧,行不行?」她說:「行,反正也睡不著。」我得寸進尺
地說:「那咱們再喝一會好嗎?」她說:「好吧,今天高興,就再喝點,我還從
來沒這麼喝過酒呢!」從衣帽鉤上拿過一件長袖衣服說:「有點冷了,得多穿點
了。」可是雙手被銬在一起,想把衣服披在身上都做不到。笑著說道:「李哥,
你看你把我害的,連衣服都穿不上了,你既是把我害成這樣子,就幫我穿衣服吧
!」我幫她把衣服披在身上說:「哪有犯人這麼狂的,連衣服都得讓管教給穿,
你這不是找不自在嗎!。」她笑著說:「誰讓你把人家綁起來了!」我聽她說到
綁的字眼,真想找個繩子把她綁起來,可惜當初沒想到會遇上這樣一位姑娘,沒
準備繩子。轉而又想:能給這樣一個陌生的姑娘戴這麼長時間的手銬已經很不容
易,可別太貪了。

  說著話倆人坐回茶桌。香濱已經喝沒了,我起了兩罐啤酒,遞給她一聽說:
「咱們就喝這個吧!喝過沒有?」辛玲玲拿起酒,又放下,笑了笑,道:「以前
沒喝過,畢業後和同學在一起喝過兩、三回,一點也不好喝。」我也微笑著道:
「我也有點多了,要不,我是不會讓女孩子喝酒的。天有點晚了,咱們喝點酒就
睡吧。」玲玲沉默了,銬在一起的雙手握著酒杯,手銬輕輕的磕擊著桌面,發出
一兩聲輕響。半晌才問道,「李哥,你……你有沒有喝醉過?」我笑道:「怎麼
沒醉過,在部隊時,曾醉得不省人事,回來後就沒再那麼喝過。」她問:「喝酒
的時候,是不是很享受?」我說:「我沒覺得,誰喝多了都難受,所以我沒事的
時候從來不喝,家裡的酒櫃裡也有酒,不來客人我是一口也不動。」玲玲歎了口
氣,幽幽道:「要是都能像你這樣就好了。」我不安的問:「你有什麼愁事,是
不是我欺負了你,給你戴了手銬才愁的?」她說:「不是,咱們這是玩哪,怎麼
能愁哪,我只是想,以後到了學校,全是新環境,怕不適應。」我說:「這個好
辦,時間長了就適應了。不過你說的好像不是這事,有什麼心事?能說說嗎?」
她說:「李哥,今天咱們高興,再多喝點行不?」我笑道:「你若想喝,我還可
陪你喝兩杯。不過,你一定要把心裡話說出來,喝悶酒很快就會醉的。」玲玲嫣
然一笑,道:「我知道,咱們邊喝邊聊,酒後才能吐真言嘛,今天我也試試,看
是不是這麼回事!」

  我慢慢地倒了杯酒,放到她面前,道:「所謂酒後吐真言,也是相對的。你
若有心事,想說呢,就說出來。要是不想說,我們只不過是路人,以後就再也見
不著誰了,不說也可以。」

  玲玲又沉默了下來,雙手抬起來支著弧形的下巴,手銬在白晰的腕上閃著寒
光。良久良久,忽然問道:「李哥,按說,你是過來人,對家庭的事應該是瞭解
的,你說,家裡要是有個嗜酒如命的人,該怎麼辦?」我驚問:「怎麼,你家有
這樣的人?」她說:「我爸,成天喝,喝完了就和我媽打架,我這麼早就上北京
,就是想早點離開那個家,可是,真的離開了,又想我媽!」說著眼圈有些紅了
。我忙安慰她說:「你離開家了,也許他就能好了。」她說:「但願如此,其實
我也知道也好不到哪去。」這回輪到我沉默了,因為我知道戒酒真的很難,我們
單位就有幾個酒鬼,喝多了難受時指天指地的說要戒,可再看見酒還要喝。我也
曾說過:要是戒煙一般人都能做到,一個酒一個賭,誰要是能戒了就真是神人了
。可這樣的話我不想跟她說,讓她太失望了,就說:「會好的,以後你常往家寫
些信,好好勸勸你爸爸,我相信人都是有感情的,他不會讓遠離家鄉的女兒失望
的。」她高興起來,說:「真的,要是能那樣,我還有什麼可愁的。」我見她高
興起來,自然也跟著高興,喝了一口酒說:「來,為了咱們都能有個幸福的家,
喝了。」她也附和著說:「對,我喝,希望以後真的能如願。」

  說話間,列車又要進站了,前方是個大站,車剛進站,我就看見站台上人頭
攢動,熙熙攘攘。我回過頭來說:「這站上車的人不少,先給你打開吧!」她伸
過手來,邊讓我開手銬邊說:「但願別上來人,人多了就太亂了。」

  然而事不隨人願,車停下不久,過道裡便傳來雜亂的奔跑聲,接著,又有人
敲這個包廂的門了。這一站,包廂裡又進來兩個人,把兩個上鋪也佔滿了,而且
有個人也要到北京的,我心裡的失望真是難以形容:明天的一天要白白耗費了,
真是可惜了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看看玲玲,她也一臉無奈一臉失望的看著我







我的經歷(三)

  九點多鐘的北戴河站前廣場,一片燈火通明。

  人群喧囂的廣場,出站口擠滿了各色人等,拉客的出租車司機,叫賣的小販
,不厭其煩的跟著選定的目標兜售著自己,其中最顯眼的還是舉著牌子接客的旅
館小姐,我知道這些人大多都是「托」,而且難纏得很,所以我一般不跟拉客的
人上賓館接站車,而是自己走出站區找旅店。夜間的城市依然很熱鬧,街上行人
亦不少,街面上的店舖燈火通明,找了幾家旅店都說客滿沒地方住了,這才有點
後悔不如好歹跟那些人一起住算了。

  我是五天前到的北京,找到本地公安部門駐京的法輪功人員收容辦事處後,
他們問過為什麼介紹信上寫的兩人,卻來一個人的事。我跟他們說了原因,他們
也苦笑道:「啥地方都有這樣的人。」接著又告訴我說人現在還不能領。我驚問
事情是不是很嚴重。我真的不希望這女孩子出事,要是丟了這份工作,後半生就
算完了。工作人員說沒什麼大事,就是這批人的手續都沒辦完,得過五、六天才
能領人,你正好可以在北京玩幾天。我沒到過北京,如今有了這樣一個機會,當
然要玩幾天了,於是我看了故宮,游了北海,登了長城。玩累了,也沒什麼好玩
的了,突然想起來我還從來沒看過海,於是便來到了北戴河。

  好不容易又找到一家像樣的旅店,已經快10點了。進了門大廳裡卻找不著人
。待走近吧台向裡望,看見一個小姐在吧台裡躺在並在一起的三張椅子上睡得正
香,藍色的工裝裙子捲了起來,露出了雪白晶瑩的大腿和裡邊的小三角褲。我不
想佔人家姑娘的便宜,便不再看她,向後退兩步想叫醒她,又怕聲音大了嚇著她
,輕輕的叫了聲:「小姐,小姐。」她卻連點反應也沒有。我又放大了點聲叫道
:「小姐,小姐。」她似乎聽見了,向裡翻了個身,嘴裡含糊不清的說了句夢話
又睡過去了。

  我有點生氣了:這是怎麼值班的,有顧客來了都叫不醒。我正想再叫她,誰
知她可能是向裡翻身時覺得不舒服,又向外翻身,椅子本來只有一個身子寬,她
這一翻身一下從椅子上摔了下來,「啊」的叫了一聲醒了,睜眼看見有人站在吧
台前,嚇得又叫了一聲,一邊往起爬一邊歉意地說:「對不起,我睡著了。」帶
著河北味的普通話聲音清脆悅耳。

  我見她雖然睡得兩眼惺忪,頭髮蓬亂,臉蛋卻很漂亮。只見那女子方當韶齡
,二十出頭的樣子,肌膚勝雪,嬌美無比,容色絕麗,不可逼視。柔和的燈光一
映,更是燦然生光。上身穿潔白的制式半袖襯衣,外罩天藍色的馬夾,下穿天藍
色的短裙,工作服壓得有些褶皺,穿在身上卻仍是很合體,頭髮上束了條金色的
絲帶。雖然熟睡初醒,緋色的雙腮仍似兩朵盛開的芙蓉。看到她睡眼惺忪的樣子
,我不忍向她發火,說:「沒事,打擾你了。」

  她揉著眼睛說:「您想住宿啊,這沒房間了。」我見這裡也和別的地方一樣
沒房間了,很是失望,但還不死心,問道:「這麼大的旅店就連一個房間也沒有
了?我這個人不太挑剔,隨便能休息一會就行。」她有些歉意地說:「真的沒地
方住了,現在是旅遊旺季,天天客滿,要房間得提前訂。看你不像和旅行社一起
出來的,單人找住的地方就更難了。」

  我聽她說得有理,但也實在是沒別的地方可去,便說:「你看,我是遠道來
的,在這是舉目無親,你能不能想個辦法,要不就幫忙提供一家別的旅店,我一
個人實在是沒地方可去。」

  她想了想說:「都這時候了,你怕是到哪也找不著住的地方了,年年旺季都
這樣。就是找到了,也是一些個體的,不過那種地方不太保險,環境不好不說,
還可能被人給詐了,你一個人住進去還真不把握。」

  我接過話茬說:「就是嘛,我真怕住到黑店裡吃虧,所以剛才在車站就沒敢
跟那些接站的去。要不這樣吧,反正現在也半夜了,天亮我還得到海邊看日出,
你能不能讓我在這歇一會,天亮了我就走。」

  她為難地說:「現在是實在沒地方了,大堂裡又不讓住人。你先等一會,我
去想想辦法。」說完扭身離開吧台,身姿很優美,燕兒一樣輕盈的向後堂飄去。


  過了一會,她從後堂走了出來,我不覺眼前一亮:見這姑娘已經梳洗了一番
,一頭烏黑的秀髮在腦後紮成一個馬尾,一張粉團似的俏臉白晰細嫩,一對烏黑
的細眉毛,一雙大眼睛像兩粒黑葡萄般靈活轉動,顧盼有神,長長的睫毛忽閃忽
閃的,高聳的鼻樑,一張小嘴齒白唇紅。細長的脖頸伸進藍色的工裝裡,領口露
出一圈襯衣潔白的領子,把她的俏臉映襯得更加白嫩,個頭不太高卻是身材勻稱
,工裝穿在身上勻稱合體,顯出她高聳的*胸、柔美的腰肢和豐滿的臀部,露出
裙子的小腿沒穿絲襪,卻仍然顯得晶瑩光潔。這姑娘真像是一株瑰麗的帶露的牡
丹花,在大廳柔和燈光的映襯下,顯得那麼嬌艷,那麼姿態萬端,那麼美麗脫俗
,只見那少女笑靨生春,衣襟在電扇柔和的微風中輕輕飄動。我不覺看得呆了,
直嚥口水,心裡想到: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漂亮的姑娘。她連叫了幾聲「先生
。」我耳朵裡聽見了腦子裡卻沒反應過來。她又大聲叫了一聲,我這才驚醒過來
,見她兩腮紅紅的看著我,忙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有點睏了。」說完便
在心裡罵自己:你編個什麼理由不好,哪有犯困打盹還瞪著眼睛往人家臉上看的


  沒想到她卻平靜地說:「沒事,現在是這樣,房間是沒有了,看你像是從東
北來的,大老遠的也挺不容易的,要不這樣吧,這有個會議室,你就擺幾個椅子
湊合著歇一會,天一亮就得走,別讓經理看見,房錢也不用收了,不過你不要出
聲,要是讓領導知道了我就完了。」我對她這樣的安排非常感激,對她說:「這
是不是太難為你了,讓你擔這麼大的風險真不好意思。」她說:「沒事的,大家
都不容易。」說話間,我看了一眼她的胸牌,見她叫張冰茹,一個非常好聽的名
字,心想:以後有機會可得好好謝謝她。

  正說著話,樓上走下一個中年女人,邊下樓邊問:「冰冰,跟誰說話呢?」
張冰茹緊張的看了我一眼小聲說:「你別說話,是經理。」又衝著下樓的婦人說
:「噢,是個顧客,想要住店的,我告訴他沒房間了,他正要走呢。」經理剛走
到一半,信了冰茹的話,說:「沒房間就讓人快走,別耽誤了人家找別的地方。
」冰茹答應道:「知道了。」又對我大聲說:「你都聽見了,確實是沒地方了,
你快走吧。」見經理已經上樓了,衝我伸了下舌頭,做了個鬼臉。手撫著胸脯說
小聲說:「可嚇死我了,來,咱們快進屋吧,再等一會天就亮了。」

  到這時我不想再給這位好心的姑娘添麻煩了,說:「我的困勁已經過去了,
現在躺下也睡不著,就在這坐一會吧,省得你不好交待。」她應該也覺得這樣少
了不少麻煩,嘴裡卻說:「那能行嗎,看你挺疲勞的。」我說:「沒事,這個沙
發挺好的,你要是不介意就讓我在這坐一會,能陪我說會話嗎?」

  提出這個要求,我自己也嚇了一跳,我這個人平時是很正統的,在單位都很
少和女同事說話,更別說和姑娘嘮嗑了。今天一來是這姑娘長得太漂亮,我還從
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姑娘;二來是被她的熱情開朗大方所感染,竟想著要和她說
會話了。沒想到張冰茹沒有拒絕,說:「好吧,正好我也閒得無聊,要是讓經理
看見睡覺又得扣獎金。」便坐在吧台後的椅子上,兩手支著弧形的下巴,兩隻大
眼睛烏溜溜地轉著等我開口。

  我坐在吧台對面的沙發上,離她有十多米遠,可以清楚的看著她的面龐,她
的面龐長得輪廓清晰亮麗卻不俗媚。我這個人一向少言寡語,尤其和這樣的一個
陌生漂亮的女孩子在一起就更加沒話可說了,過了好一會,我才問道:「你叫張
冰茹?」她說:「對,你怎麼知道,噢,對了,我胸牌上寫得有,人家都說這個
名字太冷了。」一有了話題,我便接著說:「一個非常好聽的名字,就像你人一
樣冰清玉潔。」我很奇怪自己怎麼會恭維人了,怕給她一個輕佻的印象,又接著
說:「哎,你剛才說讓經理看見睡覺要被扣錢,怎麼我進來的時候你還睡得那麼
香?」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其實也沒睡著,就是躺一會。」我說:「還沒
睡著呢,我叫你都不起來,要不是翻身掉到地下,只怕還醒不了。」她說:「我
真是困急了,本來我是昨晚的班,一宿都沒睡,還得連白班,今晚又替別人,就
有點挺不住了。」我轉過話題說:「你是做服務工作的,怎麼對人這麼缺少械心
,對我一點也不瞭解,怎麼就這麼照應我。」她格格一笑說:「也沒怎麼照應啊
,只不過不想趕你走,我是看你一個人不容易才肯留你的,再說,什麼樣的人我
一眼就能看出來,要是那些油腔滑調的,我才不理他呢。」我說:「看來真的是
那句話說得好:好人好報。我今天得到好報,你以後也會有好報的。對了,我是
第一次來這,給我介紹一下這的景觀吧,省得我明天走冤枉路。」她欣然說:「
好吧,這回你可找對人了,我從小在這長大的,對這的山山水水都瞭如指掌。」
接著便開始向我講述起北戴河的自然景觀來。我本來話就少,這時更成了忠實的
聽眾,她的小嘴嘰嘰咯咯的講個不停,我也聽得津津有味。

  講著講著,她的聲音越來越小了,我抬頭看時,見她的腦袋象雞琢米似的向
下點動,不一會又爬在吧台上睡著了。我心裡笑道:這姑娘可真是困急了,連扣
獎金也不顧了,就讓她睡吧,我也趁機瞇一會。見她兩隻白嫩的小手交叉著放在
吧台上,臉伏在胳膊上正在昏睡,看著她雪白的兩隻小手,我心念一動:要是能
給這雙小手戴上手銬可就有意思了,這姑娘長得這麼漂亮,要是戴上手銬一定很
好玩。見她正在昏睡,趁她看不見,我掏出手銬扔在腳邊的地面上,心臟隨之突
突狂跳。「啪」的一聲,手銬掉在磁磚地上,聲音並不太響,我擔心張冰茹不致
於被驚醒,那就只好再使點勁扔一次了。沒想到張冰茹卻真的被這一聲輕響給驚
醒了,抬起頭懵懵懂懂的問:「什麼聲音?」我拾起手銬說:「對不起,把你吵
醒了,是我的東西掉了。」她含渾地說:「嚇了我一跳,對不起,我太睏了,來
人幫我叫一聲。」低下頭又想睡去,突然像是發現了我手裡拿的東西,問道:「
咦,你拿的什麼?」我故作輕鬆地說:「噢,是這個,見過沒有。」把手銬放在
掌心給她看。她走出吧台來到我身邊,看清了我手裡拿的東西,驚訝的說:「哇
塞,是手銬哇,真的還是假的,真是亮得森人,你是公安?」我說:「不是公安
,是**保衛。」她不無羨慕地說:「你在**工作啊,真是太好了。」我說:
「其實都一樣,幹什麼工作都是為了生存。見過沒有,拿去看看。」她把兩手縮
到身後說:「我還真沒見過真手銬,嚇死人了。」我硬把手銬遞給她說:「你拿
去吧,看看好不好玩。」她見我已經把手銬遞到了她身前,不好再拒絕,只好伸
出手接過手銬。我見她接過手銬,心跳得更厲害了,想:下一步要是能給她戴上
就好了。她拿過手銬把玩了一會說:「這玩意要是扣上疼不疼?」我見她這麼問
,顯然是有戴上可能,便說:「你戴上試試就知道了!」她笑著說:「我可不敢
戴,嚇死人了。」我說:「其實也沒啥,不少明星演戲時也戴過,這只不過就是
個東西而已,戴上玩玩沒關係,的手上不是戴著鐲子嗎?這也和那差不多。」她
笑了說:「這怎麼能一樣呢!鐲子是首飾,鎖鏈是刑具。」我說:「也差不多,
只不過那個中間沒有鏈連著?」

  她拿著手銬把玩著不再說話,玩了一會,把銬子在自己手腕上比量了一下說
:「這玩意這麼小能扣住人嗎,誰的手脖子這麼細啊?」我說:「那你就戴上試
試看能不能鎖住。」她仍是笑著說:「我還是不敢,怪嚇人的,你有鑰匙嗎?」
我忙說:「有。」她說:「有鑰匙我就戴上試試,也體會體會戴手銬的經歷。這
玩意得怎麼戴呀?」我說:「來,我給你戴上。」伸手想要過手銬。她說:「不
用,我自己戴,你告訴我怎麼戴就行了。」我見她要自己戴,心裡很高興,說:
「沒看過電視裡怎麼戴嗎?把銬子在手脖子上一按就能鎖上。」她說:「知道了
。」用右手抓住一隻銬子,把銬子放在左手腕上比量著問:「是這麼一砍就行了
嗎?我看電影電視裡都是這麼戴的。」我說:「對,用力往下按就行了。」她依
言把手銬向細嫩的手腕磕去。這副手銬雖然破舊,卻很靈活,銬臂一磕到腕上,
馬上繞了一圈,「嚓」的一聲輕響,一隻銬子便牢牢的鎖在了她的手腕上。她拿
著銬鎖想把被鎖住的手從銬子裡抽出來,抽了幾下沒抽出來,抬頭衝我格格笑著
說:「這玩意挺好玩,這麼容易就扣上了,一扣上手就拿不出來了。」

  我說:「要是能拿出來不就不好使了,你把另一隻手也鎖上吧。」她又用左
手抓住另一隻銬子向右手腕磕去,「嚓」的一聲把另一隻手也鎖上了。漂亮的小
姑娘就這樣自己戴上了手銬,手銬戴在她纖細白晰的小手上真是很好看。

  她把銬子在兩隻手腕上鎖好了,把手舉到眼前轉動著,讓手腕和鐵銬磨擦,
體會著被手銬鎖住的感覺。鐵銬緊緊地纏繞在她細嫩的手腕上,已經不很亮的銬
子在她雪白的手腕仍顯得寒光耀眼。她兩手向兩側掙了兩下說:「這下完了,這
得犯多大的罪呀,把這玩意戴上了,怎麼弄也弄不開了。」邊說邊走回吧台,身
子斜靠在吧台上,兩手垂在腹前,手銬在白嫩的手腕和藍色的工裝的映襯下閃著
寒光,便真像個女囚一樣。





我的經歷(四)

  我欣賞著她戴手銬的樣子,沒話找話的問道:「怎麼樣,什麼感覺,疼不疼
?」她抬起手看了看說:「還行,不使勁掙就不太疼了。這玩意真是挺嚇人的,
戴上了心裡直哆嗦,兩腿都發軟,脖子後頭直冒涼風,真有大難臨頭的感覺。」
說著抬手想摸脖子後頭,可是兩手被銬子死死的纏繞著,手勉強才能摸到脖子後
面。可能是手腕被勒得疼了,便把手拿回來用手撫著胸脯揉了幾下接著說:「不
過戴一會就好了,現在感覺還可以,我還真是頭一次戴這手銬呢。」我說:「要
是以前戴過就糟了。你要是覺得還可以,就老老實實地在這呆著吧。哎,要是你
真的被警察給戴上手銬會怎麼樣?」她想了想說:「那我就光會哭了,現在我戴
上這個手銬都有點世界末日的感覺。哎,你剛才還說好人有好報,怎麼我這麼幫
你,你還把我銬起來!」說著抬起手攏了攏頭髮,手銬刺眼的寒光便移到了她的
臉上。我說:「這可是你自己戴上的,不是我給你戴上的,你別把這事往我身上
推。」她笑了笑不說話了,兩手交替著擺弄鎖在腕上的鐵銬,不時的按一下銬臂
,銬子便緊一扣,只幾下便緊緊地勒在了她的手腕上,她有點受不了了,走過來
說:「快給我打開吧,這玩意越來越緊,我手都勒疼了。」我說:「誰讓你亂動
呢,這玩意戴上就不能動。來,我給你鬆鬆。」說著用鑰匙把銬子鬆了幾扣,然
後反鎖上說:「這回行了,你怎麼動也不能緊了。」她又去捏銬臂,果然不再緊
了,說:「噢,是這樣,這玩意能反鎖,我說的呢,要是犯人戴上了也越動越緊
,還不把手脖子勒折了。哎,書上總形容說:戴上冰冷的手銬,我怎麼一點也沒
覺得涼呢?」我說:「我一直裝在兜裡,有體溫呢!」她說:「我知道,他們說
的冰冷,是心寒,你想啊,要是讓警察給這麼戴上手銬,那種驚恐絕望,肯定是
無法形容的。」我調笑著問:「那你現在有沒有那種感覺?」她笑著說:「剛開
始還真有,覺得這玩意一戴上可就完了。後來一想這是玩的,就沒有了。」邊說
又走回吧台,在台後的椅子上坐下,兩手放在吧台上轉動,讓鐵銬在檯面上滾動
,發出「嗡嗡」的輕響,間或夾著鐵鏈撞擊的脆響和銬鎖碰在桌面上「當當」的
輕響。玩了一會,可能覺得銬鎖在腕上鎖得不舒服了,便抬起雙手支著弧形的下
頷,靜靜的想著什麼,手銬在她雪白的腕上和胸前閃著寒光。

  我看著她戴著手銬的樣子很開心,想讓她多戴一會,便沒話找話的跟她閒聊
,問道:「你說,你長得這麼漂亮,幹點啥不好,怎麼偏偏在這侍候人。」這是
我平生第一次當面誇女孩子長得漂亮,我發現我的膽子越來越大了。她有點闇然
神傷的說:「現在找工作多難啊,想我張冰茹乃是正牌大學畢業,卻幹這種人下
人的工作,我心裡也是極不情願的,可又有什麼辦法,這世界就是這麼不公平,
我不像你命好,能在**那麼好的地方上班。」

  我聽她說是正牌大學畢業,不覺十分意外,開始我只以為她是個心地善良樂
於助人的姑娘,沒想到她還有很高的學識,不覺對她另眼相看。想到我們單位的
那些女同事們,一個個長得跟鞋拔子似的,就憑著工作好,成天一副高高在上的
派頭,跟她們說話愛理不理的,眼睛一個勁的往天上看;可眼前這位姑娘,不僅
長得如花似玉,而且待人熱情真誠,對我這樣一個陌生人關照有加,不能不令人
心存感激,便對她說道:「你這麼好的人會有好報的,以後但分我能做到,一定
要報答你。」說完了自己也覺得無聊:你現在自己顧自己還顧不過來呢,還想著
報答別人,開這種空頭支票實在是褻瀆了這位姑娘的一番好意。便接著問:「你
是哪個學校畢業的。」她回答道:「北京黎姿大學。」

  我沒聽說過這個大學,心想:想來也不是什麼名牌大學,要不怎麼會不分配
。隨即又想:不管怎麼說人家是大學畢業,你可是連大學的門都沒摸著。便說:
「你這麼有學識,人品又好,不愁找個好工作的,以後要是有機會考個公務員什
麼的就好了。」沒想到冰茹聽了我的一番話卻信以為真的說:「謝謝你的鼓勵,
我會努力的。沒想到咱們初次見面就這麼投緣,而且你不像有些人只是垂涎於我
的漂亮,跟我說些不三不四的話,噁心死人了。」我見她說得真誠,不由得心中
感動,問道:「不知道你心目中最理想的工作是什麼。」她眼波流動,似乎有點
不好意思地說了一句英語:「Well,Idreamsofbeanactress。Butit’sverydif
ficult。II……。buteveniftherearedifficultiesImustdothedreaming。」她
沒再說下去,似乎是怕我聽不懂,然後用一絲帶著狡拮的目光看著我。我聽懂了
她的話,心說:這個理想也是大多數漂亮女孩子的理想,但要實現這個理想卻不
亞於登天。這世界也真不公平,這麼漂亮的姑娘,想當個演員卻實現不了。見她
這樣看我,便說:「Thisjobisallbeautifulandyounglikeit。It’sverydiffi
cult。butyouwilldoingthedreamingforyou。Ithink。Becauseyouareveryinte
lligentandverybeautiful。」她聽了我的話似乎深感意外,同時也深受感動,
用拉長的英語說:「Thank–you,very-much」

  我不想再用英語去接,怕說多了露餡,便用漢語說道:「這個理想確實難以
實現,不過,也不是一點希望也沒有,你沒試試去考電影學院嗎?」她有點闇然
傷神,又把被銬在一起的雙手抬起來支著下頷,悠悠地說:「怎麼沒試過,電影
學院和中戲都考了兩回,第二回考電影學院還進了複試。可是你可能也聽說過,
考那些學校也是很難的,背後也挺黑暗的,我是一沒有得力的人來幫忙,二也沒
有錢,又不想犧牲自己,也就再不敢想了。」我說:「這事雖然很難,但我想你
終究會成功的,最起碼你的條件不錯,又這麼聰明,再加上肯於努力,你一定會
成功的。」她聽了我的話更加感動了,俏臉微斜,眼波流動,手托香腮,悠然神
往的說:「我真的能有那一天嗎!」我說:「只要有信心就會有的,其實所謂成
功也很簡單,在別人看來可能是驚天動地的,對自己來說也只不過是站起來的次
數比跌倒的次數多一次而已。」她聽了這句話,頗覺意外地說:「你說的真好,
能給我寫下來嗎?」我說:「我也正有句話想送給你,你記一下吧?」她從抽屜
裡拿出一個精美的筆記本說:「這是我的日記本,別人見都沒見過,你給我寫上
吧,最好正式一點,就像明星簽名那樣。」我見她把這麼珍貴的東西捧給我,又
這麼看重我,心裡感動,說:「我又不是名星,再說,我的字也很難看,拿不出
手的。」她說:「你儘是假謙虛,我又不是衝你要書法作品,沒關係的。」我說
:「我真的不是謙虛,當年我當新兵的時候,就有一位老兵跟我說:你的文章寫
得不錯,我在報社有熟人,你寫了,肯定能發表。我卻說:我的字寫得太難看,
等以後練好了字再說吧。人家跟我說了好幾次我都是這話,結果人家再也不說了
,我就錯過了一個機會。現在想想,要是當初我的字不是太差勁,也許就沿著這
條路走下去了,那就是另外一種生活了。所以有人說: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又
有人說:世間事不如意者常十有八九。」她聽了我的一番表白,說:「難怪你說
的這麼好,原來當初文章就寫得不錯,那就更得給我留下幾個字了,別客氣了,
給我寫上,其實我的字也不好看,咱們彼此彼此。」說著已經把本子送到了我面
前。

  我聽她這麼說,又看著她兩手腕上戴著的手銬閃著寒光伸到了我的面前,不
忍再拒絕她,只好硬著頭皮說:「好吧,那我就給你寫上,你可不許笑話。」拿
過她的筆記本,在她指定的一頁上先寫了一句英語:「Let’stry。Trytobenum
berone。。」然後又用漢字盡量工整的寫道: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
關終屬楚;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又把剛才那句也寫上
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人生需要成功,成功的感覺是美好的,可是成功需
要付出代價,但是不成功付出的代價會更大。當你成功時,你會在成功的舞台上
含著幸福的淚水回味當初創業時的淚水和艱辛。如果你不成功,就要用整個人生
來忍受、體味、承擔你不成功帶來的痛苦、貧窮、寂寞和無奈。」

  她看了我寫的這幾句話,竟感動得掉下淚來,說:「大哥,這些年,你是第
一個這麼鼓勵我的人,我真的有相見恨晚的感覺。」我說:「雖然我和你才認識
這麼一會,但我從心眼裡喜歡你,你不要誤會,這種喜歡完全是長輩對晚輩的那
種喜歡,我比你得大十五、六歲,你不會介意我稱你為晚輩吧。」她抬手擦了一
下淚說:「不介意,你真的就像一位長輩一樣的關心別人。有來無往非禮也,我
也給你寫幾個字吧。」說著向我伸出戴著手銬的雙手。我拿出我的筆記本,她用
戴著手銬的雙手接過我的本子,打開來看見上面的一些符號,奇怪的問:「你這
寫的是什麼呀?」我說:「是速記符號,一般人都不認識。」她驚奇是說:「你
還會速記呀,我只聽說過。以前我還以為速記就是字寫得特別快呢,原來還有符
號啊!你是怎麼學的?」我說:「在部隊時閒著沒事學的。」

  她把本子放在吧台上,用戴著手銬的手在我的本上寫下了幾句詩:「知識是
生命之帆,友誼是萬物之珍。」然後又留下了電話號碼。她的字寫得很娟秀,讓
我覺得十分難堪。她見我用心的看著她寫的內容,便又支起雙手,右手指拔弄著
左手腕上的銬子,不再作聲。過了一會,見我抬起頭,她笑嘻嘻地說:「嘻嘻,
你的字真的不敢恭唯,和你說的話,寫的內容太不相配了。」我故做生氣地說:
「你看,我說不寫的吧,你偏讓我寫,寫完了又來笑話我。」她心正色道:「不
是,我沒有笑話你的意思,只是覺得有些遺憾。」又把手平放在吧台上說:「其
實,也沒什麼可遺情感憾的,人總不會十全十美。」我說:「就是嘛,不過,字
不好確實耽誤事,好在現在有電腦了,要不,這手臭字真要誤我一生了,我可真
是羨慕你的一手字,那麼娟秀,讓人一看就有賞心悅目的感覺。」說著話,突聽
樓上有響動,她驚慌地說:「壞了,有人要下來了,快把手銬打開。」我忙從沙
發上站起來,掏出鑰匙想給她打開手銬,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七八個下樓的人已
經到了一樓半的地方,冰茹見手銬沒打開,忙將手縮進吧台裡,臉色慘白的望著
那些人。還好,那些人沒看見她戴著手銬,邊往外走邊和她打招呼。見那些人已
經走出大門,冰茹抬起手捂著胸口說:「可嚇死我了,多虧他們不是退房的,這
要是讓人家看見我戴著手銬可怎麼好。快給我打開吧。」我也是緊張得心裡亂跳
,忙又站起來幾步跨到吧台前,邊用鑰匙給她打開手銬邊說:「這些人怎麼起的
這麼早。」

  冰茹用手交替著撫摸著勒出了幾道印痕的手腕,看看牆上掛著的石英鐘說:
「還早呢,都兩點多了,看日出正應該這時候起來。哎呀,這玩意真厲害,戴上
了不用鑰匙就說啥也弄不開了,你看這手勒的,全是印子。」我歉意地說:「真
是對不起,讓你吃這麼大的苦。」她笑笑說:「沒事,是我自己願意的,能戴上
玩一會也挺不容易的。」我向窗外望去,見東方的天際已經露出了魚肚白,說:
「真是愉快的時間過得快,才覺得不大會功夫,天都快亮了。我也該走了。」

  北戴河的海濱真是名不虛傳,端的是旅遊渡假休息消遣的好地方。我來到海
邊時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海灘上黑壓壓的都是等著看日出的人,海風吹來
,異香撲鼻,香氣之中,卻又帶著腥味。過不一會,東方天際出現了紅霞,人群
開始騷動起來,遠遠望去,只見海面象火一樣燃燒起來,真是想不到的壯觀,很
快,太陽露出了一點,像一隻金色的圓盤,只一忽兒,那圓盤便一躍離開了海面
,一輪紅日噴薄而出,霞光萬道照光了海濱。人們沸騰了,爭著與初升的太陽合
影,我也沒放過這動人的場面,把日出的全過程都裝進了數字相機。過了約半個
多小時,太陽完全升起來了,天也大亮了,眼前又出現了另一幅景色:遠望過去
,只見綠蔭覆蓋海濱,花開樹上,燦如雲霞。有清泉從遠處流出,匯成小溪,注
入大海,近海處沙灣環抱,水波不興,我不由得在心中叫道:「呀,這裡真美!
」見別人已經脫下鞋光著腳踩在沙灘上,便也學著人的樣子脫下了鞋。一踏上沙
灘,只覺得腳下潮濕溫熱,十分舒服,不由的升出了心曠神怡的感覺。看見海上
波濤洶湧,天水相連,一望無際,濤聲大作,動人心魄,不由人不生出由衷的讚
歎。

  看著太陽越升越高,肚裡也覺得餓了,便找個人少的地方坐下來找開背囊拿
出禽食品吃了聊以充飢。一邊吃著蛋糕,心裡竟又想到:要是張冰茹能陪著我一
起吃野餐該多好。我心裡奇怪:怎麼總能想起她,是她太漂亮了讓人無法忘卻,
還是--。可惜,一切都過去了,以後就是想再見她一面都難了。





  我的經歷(五)

  回到北京的辦事處,接待過我的工作人員說:「你怎麼這麼長時間才回來,
要是早兩天,就可以和別人搭伴走了,省得你一個人帶個女孩子不方便。」我這
個人獨來獨往慣了,沒和別人搭上伴更高興,再說張紅蓮在我眼裡還是個小孩子
,也沒什麼不方便的。

  辦好了領人的手續,正坐在屋裡等著,進來一個頭頭模樣的人,當他知道只
有我一個人要領一個女孩子時,不放心地問:「你一個人能行嗎?要是半道上跑
了怎麼辦?」我說:「沒事,一個練功的,也不是刑事犯,還能跑哪去!」他說
:「哎,你可別小看這些練功的,意志堅強著呢,以前也有半道跑的,你一個人
可得小心著點!」我說:「沒關係,我有這個哪!」掏出手銬放在桌上。他拿過
去看了看不屑地說:「這也算銬子,玩具!你們有的是錢,還用這破玩意!」我
說:「有錢人家也不肯往這上用,再說,我們用這的時候也不多。」突地心念一
動說:「那你們要是有好的借我一個,回去還你們。」他說:「這玩意也是隨便
借的?」我說:「反正我也有,借一個也只不過多一個,弄出不亂子來。」他笑
笑說:「借一個倒也行,不過練功的不能隨便給上銬,這可是政策問題,弄不好
就是國際影響!」我說:「我知道,她一個小女孩子我也不會隨便用的!」

  他轉身對另一個人說:「咱們頭兩天買的還有沒有不用的,借他用用。回去
直接還給市局治安科就行。」那人回頭打開一個鐵皮櫃,拿出一個紙盒扔到我面
前的桌上說:「看看這個行不行!」我拾起紙盒,見上面寫著「327式手銬」。
打開一看,小塑料袋裡裝著一副亮晶晶的,塗著防銹油的手銬,兩隻小銅鑰匙。
這是一種方形鎖的板銬,兩隻銬體是鉸接的,沒有鏈。我用紙擦去油愛不釋手的
說:「真是個好東西,比我的強多了!」那個頭頭卻說:「這種銬子戴時間長了
受不了,給他拿個鏈銬吧!」那人又從櫃裡拿出一個比巴掌小點的皮兜扔過來,
我打開一看,還是一副裝在塑料袋裡的新手銬,是和我的一樣的圓鎖鏈銬,不過
比我的大了許多,銬鎖和銬鏈看起來都比我的那個小玩意棒實。我貪心不足地說
:「這兩個都給我吧,算我買的,省得還了。」那個頭頭說:「你還真是貪心不
足啊!行,就賣你吧!」我有些不相信地問:「真的?」他說:「賣你就賣你嘛
,借給你還真怕你不還。」我真是做夢也沒想到能這麼容易就買到這個寶貝,忙
問多少錢。拿給我銬子的人說60塊錢一個,我想也沒想就掏出150塊錢給了他,
他邊找錢邊說:「我這開不了發票,回去怎麼報銷啊?」我心說:「這是我自己
買的,還報什麼銷!」嘴上卻說:「沒事,回去他們看見東西開個飯票也能報,
你給打個白條說明多少錢就行了。」至此,我有了兩副全新的公安手銬,價錢是
每副60元。

  不一會,張紅蓮給帶過來了,我以為關了幾天的姑娘會很萎頓的樣子,沒想
到滿不是那麼回事,她和帶她的女同志一邊說笑著一邊進了屋。見了我,笑嘻嘻
地說:「呀,是李哥來接我了。我還當是領導來接我,等著要挨頓臭訓呢,這回
沒事了。」我說:「可不是我來了,你呀你,練的哪門子功,要練就自己練吧,
上北京來幹啥?我看這頓臭訓你也躲不過去!」她說:「人家就是想討個說法嘛
!」我說:「這種說法也是你能討的,討到了沒有?」她仍是笑著說:「沒有,
剛出站就讓警察叔叔給扣住了。」

  一邊說話一邊辦好了交接手續,那個頭頭說:「人交給你了,再有事可就是
你的責任了!」一聽這話我心裡一震,問張紅蓮道:「張紅蓮,你沒討到說法,
還想不想再去討?」她說:「那可不一定,有機會我還得去?」我問:「那咱們
回去的路上你能不能趁我不注意跑了?」她毫不隱瞞地說:「當然能,我的事還
沒辦成哪!」練功的人就這點好,實話實說,比如到北京來的,一出站,如果有
人問是不是練功的,他們就會承認是;再比如現在,我問她能不能跑,她就說能
。我正色地說:「紅蓮,你看,就我一個人來接你,這擔著挺大的責任哪!工會
的人都不肯來,就是怕你再跑了。我來也是沒辦法推不掉的,你要是還想跑,我
可就不客氣了。」她有點害怕地問:「那你要怎樣對我?」我拿出剛買的手銬說
:「給你戴這個。」她看了一眼,輕鬆地說:「就這個,我才不怕呢,等於是給
我消業了。」我說:「你有什麼業可消的?」她便小嘴吧吧的講起了功法的理論
,這小姑娘平時說話嬌聲嬌氣的,單位的人當面都叫她「嬌嬌女」。沒想到這嬌
嬌女這時講起功法來竟像演說一樣,我聽得是雲裡霧裡,身邊的幾個警察卻沒耐
心了,一個人一拍桌子大聲叱道:「住嘴,真是個死頑固,把她銬起來!」紅蓮
被他這一聲吼嚇了一跳,哆嗦了一下,隨即就鎮靜下來回了句:「你凶什麼,凶
我就怕你了,銬就銬,我要是怕了就對不起師傅!」說著把手伸過來。我沒敢給
她戴銬,因為我知道這確實是個政策性很強的問題,抬頭看看那個頭頭,他也生
氣地說:「銬上,省得胡言亂語!」

  我心想:胡言亂語是嘴的事,用手銬能鎖得住?還是拿過那副手銬,邊給紅
蓮戴上邊說:「你看你,這不是自找的。」她卻滿不再乎地說:「要是連這也怕
就不叫『真善忍』了。」

  10點多鐘,廣播裡通知我們要坐的火車檢票了。我拿過一件衣裳蓋在張紅蓮
的手上說:「走吧,咱們得回家了!」沒想到張紅蓮卻不領情,抖了幾下手把衣
服抓在手裡說:「用不著,反正戴上了,就不怕人看!」我心裡生氣:你不怕看
難道我怕,便和眾人告別,帶著她出了門。

  雖然我們走的是內部能道,但一到了站台上,張紅蓮立刻成了人們目光的焦
點,這也難怪,一個戴著手銬的女孩子,難免會引起人們的性趣。好在車早已進
了站,我領著她直接上了車,躲開了人們的視線。

  列車在飛馳,包廂裡就我們兩個人,我想勸她幾句,卻找不到話題,怕勸不
好反倒弄砸了,只好扭頭看著窗外。窗外的景物飛快的閃過,看得時間長了,眼
睛也有些累了,便又回過頭來看著張紅蓮,看著她放在茶桌上的兩隻戴著銬子的
小手,心裡在為這小姑娘惋惜:小姑娘家在完顏阿骨打發跡的農安縣,雖是家住
在黃龍府,卻沒沾上完顏氏的光,家裡挺窮的,她所在的那個鄉十幾年了才出了
她這一個女大學生。這次她到北京,按說問題是很嚴重的,弄不好會被勞教。一
旦被勞教了,很可能被解除勞動合同,那她的下半生就完了。張紅蓮見我不說話
,便打破僵局問:「李哥,怎麼就你一個人來接我,別人都是兩個人的。」我把
一個人來的原因告訴她,她又問:「李哥,平常我就看見你們拿槍,沒聽過咱們
的保衛還有手銬啊,你帶了手銬來,就是專門為了銬我的?」我說:「不是,是
他們剛賣給我的。」紅蓮把手放在茶桌上,手銬在她細嫩的手腕上閃閃發光。

  說話間,廣播通知說餐車開飯了,我問張紅蓮道:「餓不餓,想不想去吃飯
?」紅蓮說:「還真餓了,這些天也沒吃好。」我說:「怎麼,他們不給你吃飯
?」她說:「那倒不是,這些天伙食還不錯,就是心裡亂,吃不下。」我心裡一
動,說:「你不是說什麼也不怕嗎,心裡亂什麼?」她低頭說:「李哥,說不怕
那是嘴硬,能不怕嗎,當時頭腦一熱就跟人家出來了,上了車就後悔,那些人除
了退休的就是沒工作的,你說我跟他們一起上訪,他們倒是沒事了,我要是被開
除了,我媽還不得哭死。」我心說:「看來你陷得還不深,還有親情,還會有救
的。」便說:「好了,不說這些了,先去吃飯。你放心,回去做個檢討,不會開
除的。」她高興的問:「真的?」我說:「真的,上邊有規定,對練功人員,一
不許下崗,二不許開除。不過這也得有個限度,要是真鬧得過火了,判了刑,可
就說不准了。」她說:「謝謝李哥,回去我肯定檢討。李哥,你把手銬給我打開
,我梳梳頭行不?」我說:「這有什麼不行的。」便打開她的手銬。

  她對著鏡子把頭髮梳成兩個小辮,回頭問:」李哥,還要銬我嗎?」按說她
剛才說的話已經有些悔意,我不應該再銬她了,可我心裡有些邪念,很想看她戴
手銬的樣子,再說,這副新手銬還頭一次開葷呢,何況她剛說的話是真是假也難
說,便說:「還是戴上吧,省得你心眼一活就跑了,也省得我也不放心。」她聽
話的把手伸過來,我邊給她戴手銬邊說:「你梳小辮的樣子,顯得既清純又樸實
。」她笑著說:「都戴上手銬了還清純樸實哪!」

  次列車有十六節車廂,前三節是軟臥車廂,軟臥後邊是五節硬臥,然後是硬
座,餐車在第十五節,最後是行李車。我和張紅蓮坐在第二節裡,要去餐車就得
走過幾乎一整列車。今天的張紅蓮穿著一件淡黃色的短袖襯衣,一條大花的過膝
長裙,肉色的過膝長襪包裹著勻稱的雙腿,腳穿一雙白色坡跟皮涼鞋,梳著兩條
齊肩小辮,真的顯得十分清新純樸,一看就知道是個美麗聰慧的姑娘,只是雪白
細嫩的手腕上特別扎眼的緊鎖著一副雪亮刺眼的手銬。

  我們由前向後的往餐車走,她在前邊慢慢的往前走,我在後邊跟著,很像是
押解犯人的樣子。前三節軟臥車過道上很少有人,偶爾遇著一兩個人也就是瞥她
一眼就過去了。到了硬臥車廂,人一下子多了起來,而且人們一下就注意到了這
位戴著手銬的漂亮姑娘,坐著的都探出頭來觀看,躺著的紛紛坐了起來,並且都
在小聲的竊竊私語,猜想著這麼個漂亮姑娘能犯什麼罪,有的人還指指點點的。
到這時我真後悔不該讓紅蓮現這個眼,雖然人們之間都不認識,可她畢竟是個姑
娘家,心裡如何能承受這麼大的壓力。可紅蓮卻不管這些,故意又把腳步放慢了
些,還不時的裝做站不穩的樣子,伸手扶一下床沿的欄杆,*著床沿站一會,拔
楞著小辮子四處看,臉上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快要走出最後一節硬臥時,迎面
來了一位乘警,到了近前問道:「怎麼回事,哪節車廂?」我回答說:「噢,是
趟長途任務,在二號軟臥。」他關心地問:「要幫忙嗎?」我說:「不用,謝謝
!」他說:「那好,小心點,有事再聯繫。」說著錯過身去。

  到了車廂聯接處我們停了下來歇了會,打開硬座車門走了進去。車廂裡的人
一下子多了起來,連過道都站著人,人們像看稀罕物一樣探頭探腦的往張紅蓮的
手上看。紅蓮走得更慢了,不時的要把手放在*背上等著人們讓出點道才能過去
。我聽見有人議論著:「哎,這小姑娘犯的什麼罪。」「看她長得挺漂亮的,怎
麼能犯罪呢?真是可惜了!」「咳,長得漂亮就不犯罪了,越漂亮越容易犯罪。
」有的不良青年甚至喊起來:「小妞,犯的啥事呀,講給哥們聽聽。」「小妞,
好樣的,敢幹。」我聽著這些,向他們盯了幾眼,幾個不良青年不敢再吭氣了,
我卻有些後悔不該讓張紅蓮戴著手銬出來,可她卻依然是神情自若的一點一點的
向前挪動著腳步,並不時的向人們微笑著點頭打招呼,有的人在近處關心的問她
犯的啥事時,她便不疼不癢地回答:「沒啥事,有大事就不坐這個車了。」

  到了餐車,找個地方坐下後,服務人員忙著過來打招呼。我要完了菜,坐下
來對紅蓮小聲說:「真是對不起,讓你現這個眼。」紅蓮卻顯得有些興奮地說:
「真過癮,真夠刺激。」說著又把手支在了下巴上,故意把手銬舉起來讓人看。
果然,用餐者們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了,那目光有的是鄙夷,有的是關切,更多
的是同情。是呀,這樣一個漂亮姑娘戴上了鐐銬,是會引起人們極大的性趣的。

  菜上來了,我喝著啤酒,紅蓮喝著飲料,慢慢的品嚐著不算豐盛的菜餚。紅
蓮戴著手銬吃東西不方便,得兩手一起伸出來縮回去的,旁邊一位四十多歲的女
士對我說:「你瞧那姑娘吃飯太費勁了,就先把那個給打開吧,這麼多人也跑不
了。」還沒待我說話,紅蓮搶先說:「謝謝大嬸,我這樣不礙事的。」別人也就
不多說了。

  吃完了飯,我們故意坐在那沒走,幾個吃完了飯的乘客圍坐過來關切的詢問
紅蓮多大了,家住哪裡,出了什麼事。紅蓮先是唉聲歎氣的說:「說來話長,還
是不說的好。」然後便東拉西扯的跟那些人說些不著邊際的話,別人細問時,她
便重複著說:「其實也沒啥大事,要是事大了還能坐這種車。」

  坐了一會,我們起身往回走,紅蓮舉起戴著手銬的手和那些關心她的人道別
。在走過車廂時,又經歷了一次眾目睽睽的感覺。人們伸長了脖子,爭相觀看這
位戴著手銬的漂亮姑娘。張紅蓮也不含糊,故意在一節車廂的中部停下來,靠在
椅背上休息,迎接著人們的各種目光,還不時的抬起銬在一起的手擦一下臉,攏
一攏頭髮,把手銬亮給人們看。當她把手抬起來時,手銬就在她細嫩的手腕上閃
出刺眼的寒光,引起人們一陣猜測和歎息。歇了一會,我們接著往前走,在另一
節車廂,看見一處三人席位上有一個空位,一對年輕夫妻相對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旁邊坐著一位十歲左右的小姑娘。紅蓮見狀問我道:「我累了,坐一會行不?
」我說:「行,坐一會吧!」她便坐了下去。靠窗坐著的男士轉過頭說:「這有
人,上側所了,一會就回來。」紅蓮笑笑說:「沒關係,我只歇一會。」那兩個
人又轉過頭去熱烈的談論起來不管紅蓮了。

  小女孩禁不住對手銬的好奇,輕聲問:「阿姨,你是壞人嗎?」她媽媽立刻
轉過頭呵叱道:「什麼阿姨,是犯人。」小女孩嚇得伸了下舌頭不敢說話了,但
最終還是禁不住誘惑,伸手摸了一下鎖在紅蓮手腕上的鐵銬問:「疼不。」紅蓮
對這樣的關心顯然也很感動,拉住小女孩的手反問道:「你說呢?」小說:「我
不知道。」紅蓮抬起戴著手銬的手撫摸著小女孩的頭笑著說:「真是個乖孩子。
你叫什麼名字?」小姑娘說:「我叫張紅蓮,是紅色的紅,蓮花的蓮。」紅蓮笑
了說:「真是個乖孩子,跟我同名,一字不差。」小姑娘的媽媽反感地說:「同
名有什麼用,差得多了!」誰都明白她說的「差得多了」是什麼含義,張紅蓮卻
不介意,說:「小姑娘,阿姨告訴你呀,戴這個手不算疼,就是心裡痛,你明白
嗎?」孩子媽媽回過頭不屑地說:「我們紅蓮不明白,也用不著明白這事。」紅
蓮說:「對,用不著明白,小紅蓮,以後你要聽***話,做個好人,別學阿姨,
這個東西可戴不得。」

  這時旁邊已經圍了好多人,那個上側所的也回來了,見這邊談得熱烈,也就
沒讓我們給讓座。小姑娘撫摸著紅蓮手上的銬子問:「阿姨,這個戴上了就真拿
不下來了嗎?你看我這個鐲子,一下就褪下了。」說著把自己戴的一隻鐲子褪下
來拿給紅蓮看。紅蓮笑著撫摸著小女孩的頭髮說:「要是這個也能像鐲子這麼容
易拿下來還能用它來銬人啊!來,你來試試,看能不能幫阿姨拿下來。」小紅蓮
真的一手握住張紅蓮的一隻手,一手拿著銬子往下捋,捋了半天也沒捋下來。紅
蓮笑著說:「別白費勁了,我的手都卡疼了,要是能這麼捋下來,就誰也不怕它
了。」我看周圍的人越來越多,怕出亂子,對紅蓮說:「歇的差不多了,走吧。
」紅蓮站起來說:「好了,小紅蓮,我走了,再見,阿姨會記住你的。」紅蓮的
媽媽說:「走吧,你還是別記住她。」紅蓮也不在意,抬起手向紅蓮招了招,手
銬的鎖鏈輕輕的響了幾聲。

  回到包廂,紅蓮興奮地說:「李哥,沒想到現在的人這麼好,我都這樣了,
還有這麼多人來關心我。」我說:「你長得漂亮,自然會贏得人們的同情。」說
了一會話,紅蓮說:「李哥,我想上側所。」我說:「好吧,我也想去呢,咱們
一起去吧!」

  到了側所,我先進去看了看,見窗戶雖然關著,但很容易打開。雖然我知道
張紅蓮不至於跳窗逃跑,可還是不放心,讓她進來,打開戴著的327手銬,用鏈
銬鎖住她的一隻手,另一頭銬在扶手上,然後關上門在外邊等她。

  回到包廂裡,紅蓮跟我商量道:「李哥,你要是再銬我,用那個帶鏈的行不
,這個沒鏈的戴著太難受了。」說實在的,我真不應該總這麼鎖著她,可機會難
得,以後可再也沒有這種好事了。於是,我給她換上了大號的圓鎖手銬。這種手
銬兩手間的活動範圍大了許多,但粗大的銬臂鎖在她的手上別有一番風味。晚上
睡覺時,她先脫了外衣,然後又戴上手銬睡了一夜。就這樣,我們一路上談談說
說,第二天上午平安的回到了家鄉。




(全文完)

  [後記]

  關於本故事中的幾個人物張紅蓮,我和她在車上又談了許多,她也早
已意識到這份工作的重要性,回單位以後,做了檢討,免了被勞教的命運。由機
關的人事幹事下派到一個儲蓄所做了儲蓄員。其實這也算不上懲罰,那是個省級
三八紅旗集體,十幾個同齡的女孩子在一起工作自然多了許多樂趣,這些女孩子
大都是業務尖子,在各種比賽中拿過獎。受到這些影響,張紅蓮也努力鑽研業務
,並在其後的一次省行業務比賽中,拿了全能第三名,受到表彰,公費到上海旅
遊半月。另兩個人物其實不是在這次遇到的,只是為了豐富故事的內容硬加進來
的。否則,一次旅行就能有這麼多的艷遇,豈不滿大街都是戴著鐐銬的女孩子了
。辛玲玲是在這之前的兩年我到省城辦事時在車上遇到的,在一起的時間只有四
個多小時,沒有故事裡寫的這麼長時間,以後再也沒聯繫過,想來現在已經應該
畢業了。張冰茹是在前兩年的一次集體旅遊時在承德遇到的,當時我們十幾個人
快半夜了才進旅館,沒地方住了,也再找不著地方了,張冰茹就偷偷的把我們安
排進了飯堂,要我們把椅子並起來休息一會,並要我們不要聲張,早起早點走,
別讓老闆看見。因為睡在椅子上不舒服,也因為貪戀張冰茹的美色,我躺了一會
便偷偷的跑出去和她閒聊,並有了故事中的經過。為解讀者疑竇,特做此解釋。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1-1-25 15:38 編輯 ]
2011-1-14 1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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