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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8-12-17 來自 浙江金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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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山林之爭
深夜走在長安街,風中駐立在至尊門前,一樣的璀璨燈光,一樣的繁花似錦。
唯一不好的是,接待我的部長出奇的冷淡,很有點店大欺客的味道。
我說:「總統房。」
她道:「沒有。」
我說:「A貨。」
她道:「都上鍾了。」
我說:「帶我看看金魚缸。」
她道:「沒有。」
「秀場和花街?」
「沒有。」
我火了,說:「我要換部長。」
她道:「沒有,就我一個。」
我像忍者神龜一樣進了一個普通房,但等了會,我就不鬱悶了,走來兩個很漂亮的女的。
我揮一揮手道:「下一批。」
「都在上鐘。」
我說:「那我走了。」
她道:「不送。」
我心道:這要在家華,早就被李鷹炒魷魚了。一股傲然之氣湧上心頭,老子偏不走。
我指著旁邊一個還不錯的女子說,就你了。
部長冷冷的離開。
那女子直接上了床,張開腿道:「來吧!」
我愣了會,這服務?辛辛苦苦幾十年,直接回到解放前了。
我機靈一動,心道:難道暴露了,沒有理由啊,我是新人啊?
我輕輕摟過囡囡的肩膀,道:「寶貝,陪我睡會吧,我知道,你也很辛苦。」
囡囡睜大眼睛,迷茫地望著我,眼光裡全是感動。我得意地掛著微笑,小姐欲言又止,終於開口道:「你有病吧你。」
糾結啊!
我重整旗鼓道:「不是,覺得你好可愛,像我鄰居家一個妹妹,就想摟著你睡會。」
那囡囡輕笑著,吐出個虎牙道:「那我就輕鬆了,關燈睡覺就拿錢了。」
我笑道:「沒問題,至尊金不是本來就沒有什麼服務嗎?」
那囡囡馬上道:「誰說的,長安就我們最好了。」剛說完了,用手遮住自己的嘴巴。我已經基本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還是要驗證一下。
我道:「哦,那是你沒有什麼服務,29號,那我投訴你了啊。」
那囡囡很得意道:「沒事,你投訴吧。」
我道:「我會去幾個嘻游網站投訴,讓狼友都知道至尊金29號非常機車,不要來點她。」
囡囡急了,騰地坐起,道:「你……那也隨便你。」
我摟著她壞笑著道:「網上傳播很快的哦,不過沒事,你這麼漂亮,不怕沒有生意。」
囡囡猶豫了會,開始親我耳朵,慢慢道:「我現在給你服務好嗎?你不要說出去。」
「好啊,好啊,服務好了,我讓你部長表揚你。」
「不要--不要跟部長說--部長不讓。」
「為什麼,你部長還說什麼?」
「--我們做服務吧。」
「好啊,你們一百零八好在嗎,叫她過來雙飛。」
「長安之星?要預約的。況且部長不會派她出來接你的。」
「為什麼?」
「你不是別的場子的人嗎?來偷技術的!」
……
掩面而走,門外站著個青年男人,微胖,見我出來,笑著盯著我,道:「家華培訓部江磊,心理咨詢師,認識一下,至尊金小五,同行。」
我尷尬一笑道:「混口飯吃。」
小五道:「沒什麼,我理解,而且我還打算幫幫你。」
「為什麼?」
「所有讓李鷹不好受的事情,我都願意做。」
「嗯?」我心裡嘀咕著。
「你們今天早晨不是吵架了嗎?要爭濠江花會培訓師的位置。今天下午我們開了會,老闆發了話,全力支持你。」
「為什麼?」
「老兄,你問得太多了。」
「你怎麼幫我。」
「李鷹所有的培訓資料,第一時間傳給你。」
剛要走出大堂,至尊金一個囡囡不小心撞到我,順手摸了一下我並不存在的胸,將一張小紙條塞到我襯衣口袋裡,罵了句娘,若無其事地走開了。
我上了的士,悄悄打開紙條一看,上面寫著:轉告鷹,至尊金有人想偷你的培訓資料,幫助你的對頭,死士死。
死士死,四十四,我看了看窗外:至尊金,為什麼要對付李鷹?可能是李鷹在這行太久,得罪的人太多,比如康皇,比如小五。二是李鷹太強大,競爭對手們覺得,我會比較好對付,幹掉李鷹,就幹掉了家華。我悲哀的想。
但至少有兩點可以確定,家華內部有至尊金的潛子,而我和李鷹的矛盾已經暴露了。有些外部因素可以利用。
我想了會,獲得首席培訓師就有十萬塊錢,該不該勾結外人對付李鷹呢?
李鷹做事一向雷厲風行,在我回到家華培訓部的時候,培訓室已經分割成了兩半。
「三十六個A貨,一人十八個,一個月後比上鍾數,名單我已經擬好了。」李鷹拿著咖啡道。
我看了一眼名單,他居然把何青,楚妖精,白素素全部分在自己組。
我笑了,指著這三個名字道「我要這三個,用六個跟你換。」
李鷹道:「這是東東分的組,分組時主要考慮了囡囡自己的意願。」
我道:「你是說楚妖精和白素素自願分在你那一組?」
李鷹道:「對,怎麼?你沒有想到?你應該想到的。」李鷹啜了口咖啡。
我道:「你脅迫的吧?」
李鷹道:「沒有,絕對沒有!李鷹從不做脅迫囡囡的事。我只是告訴她們濠江花會快到了,讓她們都做好準備。」
我怔了會,李鷹道:「很不幸,你的兩個朋友都很有眼光,一致不看好你。」
我苦笑道:「未必這樣吧,我再去談談。」
李鷹道:「如果你真是她們的朋友,我勸你不要用感情脅迫她們,那很卑鄙。囡囡的青春很短暫,她們失去了很多……濠江花會是每個頂級囡囡夢寐以求的機會,是雞變鳳凰的機會,囡囡自己知道怎麼獲得最大的利益,那就是跟著我李鷹。你去找她們談無非是讓她們難受一下,何必呢?」
我借口上廁所,還是給楚妖精打了個電話,但沒人接。
「那就不要比了,你贏了。」我垂頭喪氣道。
「一定要比,我答應過毛老闆給你機會的。」
「你給我中國足球隊,自己帶著巴西足球隊,還有什麼好比的?」
「呵呵,你也可以認輸,輸給我李鷹也不丟人。忘了告訴你了,我後來又跟毛老闆打了電話,我明確表示,如果輸了,就離開家華。當然你可以賴在這裡,只是薪水減一半而已,還有六千,等於一白領了,反正你也就一白領。我是你的話,我就留著,這年頭,臉算什麼?」
我道:「何青不算,給我楚妖精,公平點再戰。」
李鷹很奇怪的看著我道:「這是我的地盤,在這裡我都十年了,我的地盤我做主懂嗎?再說,這是囡囡自願跟我的,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李鷹名氣太大,人夠帥。」
我道:「這個分組我不能接受,我會和毛老闆,何青她們再談過。你一面之辭,我無法相信。」
李鷹淡淡的說:「好的,反正你也躥不了幾天了。」
「你認為你一定能贏我嗎?」
李鷹說:「當然!」
我道:「我們必須走到現在這個地步嗎?老實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沒關係,反正我也不喜歡你。但你確實是個人才,我也沒想過要和你打對台,我只是混口飯吃的,不想太累。」
李鷹道:「遲了,你們讀書人有句什麼話來的,床旁邊豈容他人打鼾?一片山林裡,只能有一個霸主,野豬稱霸了,那老鷹吃什麼?」
「我很欣賞你的坦率和狂妄,但我不認為你一定會贏我,野豬也有兩顆獠牙的。」
李鷹擺擺手,意思是不想跟我中文系的扯嘴皮子,他斜著眼睛道:「我會贏,因為我很黃很暴力,你很傻很天真。」
我認真分析了一下名單,按李鷹的安排戰沒有辦法打,但憑什麼我按他的安排?
我又認真分析了一下李鷹的話,產生了些疑惑。李鷹是怎麼找到何青的?她空中飛人一個,是否不清楚這邊的情況,就被李鷹忽悠進了他的組?楚妖精白素素都投靠了他?楚妖精畢竟被我救過一命,不可能答應這麼快吧?白素素根本就不願意SM啊?一天內,他給了她們什麼好處,從心理學角度來說,一定有什麼籌碼?濠江花會!一定是這裡出了問題,濠江花會就算他擔任首席培訓師,也只能派出一個花魁來,他沒有足夠的籌碼對三個女人同時承諾的,除非欺騙。
我頓時腦袋清楚了。
「喂,何青啊?我是江磊……李鷹是不是承諾你參加濠江花會……哈哈,我就料到了,你被忽悠了,這個位置你本身就是最主要的人選啊……你知道,你知道最好。你還知道嗎?她同時還許諾了其它兩個女人……以你的技術,李鷹還有辦法讓你提高嗎?……你完全應該退出這樣比賽,你還需要跟別人比鍾數證明自己嗎?贏了是正常的,輸了呢,不何必呢?」
「喂,白素素啊?我是江磊……李鷹是不是承諾你參加濠江花會……哈哈,我就料到了,你被忽悠了,這個位置你本身就是最主要的人選啊……你知道,你知道最好。你還知道嗎?她同時還許諾了其它兩個女人,何青跟楚妖精……」
「喂,楚妖精啊?……你不用不好意思,我沒有怪你……李鷹是不是承諾你參加濠江花會……哈哈,我就料到了,你被忽悠了,這個位置你本身就是最主要的人選啊……你知道,你知道最好。你還知道嗎?她同時還許諾了其它兩個女人……以你的技術,李鷹還有辦法讓你提高嗎?你對何青能必勝嗎?那他有權力或有可能提前認定你嗎?……什麼,李鷹是個王八蛋,對,他就是個王八蛋……」
「喂,衛哥啊?我是江磊……我想問一下是不是濠江花會提前確定了名單……那為什麼李鷹能同時向三個人承諾呢?……」
第二天早晨,情況大變,李鷹青著臉同意重新分組,按上個月的點鐘數基本平均分開。因為計算困難,我們精簡了規模,何青不再參賽,但李鷹還是搶走了楚妖精,給了我白素素。然後把七個川幫和湖南幫的A貨給我,自己選了東北幫和溫州幫業績基本相同的七個囡囡。
下午開始在自己的培訓室,訓練我的嫡系部隊,我正在第一講《微笑面對囡囡的生活》,李鷹突然滿臉微笑地走到我面前,很不好意思地道「江磊,幫一下忙,我那裡有台新機器壞了,一個囡囡卡在裡面了。」
我道:「我也想去幫忙啊,但沒有時間,對不起哦。」
李鷹道:「是楚妖精卡裡面了。」
我趕忙走過去,我的八大美女也跟了過去。一看,是家華從日本新進的一台全自動逍遙椅,楚妖精正卡在一個枷裡出不來了,李鷹手下的八個囡囡正在忙著救人,都不得法。
我不斷地去找開關,沒有找到,用蠻力救人,結果那個枷越來越緊,痛得楚妖精叫了起來。我和白素素都急得渾身是汗。忙了十來分鐘。都想拿個電鋸鋸了它得了。
這是,一直坐著的李鷹輕巧的站起,拂了拂白襯衣的衣袖,道:「還是我來吧。」他輕輕一旋枷裡面一個突出的機關,又左右一搓,枷被打開了。
李鷹當著眾囡囡瞟了我一眼道:「這個東西你原來不會啊,日本九三年的產品,十五年了,很落後啊?!」
楚妖精一掌打在李鷹胸上,大罵道:「李鷹,你會打開,還讓我痛了這麼久。」
李鷹道:「我是覺得昨天那樣分組對不起江老弟,想給他個機會英雄救美的,沒想到……」說著搖了搖頭,還望了眼白素素,白素素和我的七位囡囡都覺得不好意思。
李鷹你有種,在我第一次給囡囡培訓時,故意落我面子,來打擊我的威望和我這一組的信心,確實厲害。
我道:「李兄器具達人,我自愧不如,只是不知道這麼複雜的機器,有多少客人玩得轉,是不是每次小姐被枷時,你都衝到客人的房間去,當著兩個裸體救人?」
我笑著離開了李鷹的培訓室,心裡不是滋味,開門第一站,出師不利。我獨自走去廁所,拿出至尊金四十四號的紙條,輕輕撕掉,扔到了沖水馬桶裡。
上萬的月薪,十萬的獎金,隨手可得的美女,五星級的住宿,既然老鷹不打算給野豬留這點紅薯,那就只好搶一搶這片山林了。
晚上我坐在金碧輝煌的大堂裡,吃了特供,思考著下一步的培訓方案,我知道現在的生活像場夜宴,但是十面埋伏。
這時大黑崽跑來報告,說有個很凶的女人來找我,說是我老婆。
我道:「我沒有老婆。」
大黑崽很得意地道:「我就知道這麼凶的女人怎麼可能是江哥的老婆,而且長的也違章。放心,我把她攔在門口了。」
突然大黑崽橫的摔倒在地上,我被擰住了耳朵。我一看,笨笨狗跑來了。高跟鞋跺了大黑崽兩腳後,笨笨狗嚷道:「老娘想你了,你還不想我,反了你了。」抓著我就往房間跑。
「死婆子輕點,輕點。」我忒沒面子地在五星級酒店的大堂上,被一個女子抓上了五樓。
笨笨狗撕開一片避孕套,那套幹幹的。我問:「沒有過期吧?」
笨笨狗道:「放心,避孕藥的有效期三年,避孕套的有效期五年。藥和套都不會過期,只是愛情就已經過期了。」
我裝做沒有聽見,又一次沉迷於插頭插入插座的活動,來忘卻初衷是為了點亮內心那盞愛情的燈!
第三十三出牌
我的牌:白素素,川幫首席,清純或假裝清純到以假亂真無人發現型,無數人能從她身上找到楊過的感覺,還不用殘廢。
剩餘七女,各有勝場。
朝天椒,一米六八,湘幫首席,邵陽人,就是那個大白天可以割人腳筋的邵陽。為人極為火辣,無論性格還是身材,床上還是床下。嗜辣,因此臉上時不時落點坨--唯一影響她進步的缺陷,且屢教不改。否則,花魁級人物。
琳琳坨,一米五九,湖南湘潭人,湘潭有三寶,龍牌醬油燈芯糕,坨坨妹子任你挑。琳琳坨就是坨坨妹子的人大代表。可愛鄰家妹妹型,超人氣美少女。
紅雁子,一米六四,衡陽人,原來在衡陽最大的夜總會做首席,後來碰到自己家親叔叔帶著親爸爸過來玩,悟到近賭遠嫖的真理,落荒而逃,從此衡陽雁去無留意。
傑安娜,純種長沙鄉下寧鄉人,八代貧農,不帶任何外國血統。偏偏喜歡叫自己傑安娜,身高一米七二,野模出身。中華小姐組組長,冷艷,高挑,無比鄙視鄉下人,口頭禪是:你這個鄉里憋。擅長角色扮演,OL,空姐,教師都扮演得入目三分。在大多數中國人民還不知道SM時,就玩過無數男奴,職業女王。
豬豬,一米六二,活著的汶川人,家華第一波霸,豪乳到沒有道理。經常威脅客人,要把客人夾死的懷抱之中,外號珠穆朗瑪。
秀秀,一米六六,住在峨眉山下,整日暮鼓晨鐘,青燈古佛中,悟到色即是空,就一直以空侍人。為人單純,人緣好,但做事極糊塗,笑話大王,賺了錢就買六合彩,迄今為止沒賺過。
水蜜桃,一米六八,九零後,家華經常吹噓的絕版九四就是她。其實是九一年的,十七歲,很漂亮,但技術……最大的愛好是吃雪糕。
李鷹的牌:
楚妖精,不屬於家華囡囡各大派,湖北荊州人,單槍匹馬,傲視群芳,端有點巾幗趙子龍的風範。身材、長相、技術都屬於夢幻級,具備讓人瞬間迷失的柔情魔法,也繼承了湖北女人罵人十五分鐘絕對不帶重複的強悍。
張姐,一米七一,東北幫首席,沐浴著九八年東北國企下崗的春風,一群群身材火爆的東北妹南下覓食,張姐就是其中的一個,話說十年生死兩茫茫,那一批的囡囡大多或歸隱,或色衰,或在監獄或在牢房,或流落於街巷。張姐以二十九的高齡,仍然堅守在五星級酒店A貨的行列,色尚為衰,技術卻已入化境。是少數能和李鷹探討技術細節的囡囡,內定的嘉華下一任師姐。
梅花,吉林人,只講一點:三年前曾獨闖上海灘,被業內稱作浦東第一紅娘。
小鶴,齊齊哈爾人,只講一點:三年前曾獨闖天津衛,人送外號:渤海灣簫後。
大眼睛,黑河人,這裡要講兩點:一年前曾獨闖北京城,三里屯三家最大的酒吧,為之大打出手,先後出場的有北京黑道六十餘號爺,後躲到石家莊,這伙爺又追到石家莊,發現當地幫會太沒有禮貌了,又與當地幫會擦出了燦爛的火花:只好躲過黃河、長江,跑到珠江來了。二,此人混血兒,中國和俄羅斯混血,長得讓無數女人自卑,一米七八,膚色白皙,跟羅納爾多前女友--就是那個巴西女模,極像。附送一點,東莞囡囡有服務好不好的問題,但她沒有,她是服務有沒有的問題,此女拒絕任何服務,愛來不來。
粉條,貴州幫首席,來自黃果樹,長相妖嬈,技術精良,而且唱歌水平極高,參加過超女,很難置信的在預賽被淘汰。每次和客人進房間後,往往會獻上一曲。無數朋友,聽入迷了,就讓粉條一直唱啊,一直唱,唱著唱著,客人來感覺了,想動手了,粉條說,下次吧,到鍾了。
阿措沙紅、阿措日果,簡稱阿紅、阿果,貴州雙子星。彝族人,一向雙飛,黃金搭檔,別的囡囡跳艷舞,她們跳民族舞蹈。在貴陽時不知道自己的身價,經常八十元雙人出台,被出差的毛老闆發現,即時制止了這種暴殄天物的行為。於是在東莞大放異彩。順便說一句,阿果是個白粉妹,有些危險--但因此,所有活她都接,只要給錢多。賴賬?呵呵,以前有個貴陽的警察就幹過這事,為了八十元錢被這兩姐妹剁了一隻手,忘了說,她們都是黔西南大山裡「野佧」部落出來的,有個廢除不久的古老風俗--獵人頭。根據阿紅親口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話介紹,她那健在的爺爺就幹過這事……
該出牌了,李鷹。
李鷹果然開始整理自己的牌,在人員分配的當天下午就開始了培訓,不愧是東莞勞動模範。他上課的題目是《東瀛SM技術與運用技巧》,在他下課的同時,我的手提收到了至尊金小五傳來的全套上課視頻資料,在課堂裡,李鷹充分展現了對日本文化深入骨髓的理解,也展現了厚街龍頭家華酒店超強大的實力,家華居然為了李鷹的一個建議,在二十四小時內從日本空運過來一整套SM器具,將培訓部一室改造成了一個巨大的牢房:空吊設備,蜘蛛網,水缸,木馬……李鷹認真講解了各個器具的用法。
當李鷹用皮鞭狠狠地打在椅子上時,眾囡囡反應各有不同,楚妖精睜大眼睛,居然有點興奮,白嫩的肌膚微微顫抖,紅暈香汗都出來了,給人躍躍欲試的感覺,這是天生的水性楊花,不幹這行是社會主義人力資源的巨大浪費:見慣世面的張姐看得眉頭緊鎖:梅花、小鶴、大眼睛、粉條都已經面如土灰了。只有阿紅和阿果非常平靜,可能這點東西在彝族的野佧部落看來,這還不算野蠻。
李鷹道:「今晚大家的道具裡,將多一根繩子,一根蠟燭,一根皮鞭,一個項圈。不過大家放心,我還放了一個緊急求救的呼叫器,不會過分傷害大家的身體--當然疼是有點的,但日本玩這一個很普遍,也沒見什麼不良後果,還讓很多女人喜歡上了這個活動,女人根子裡是有受虐性的,中國只是太保守,你們大膽去試試--收費統一為兩千,一個鍾相當於原來兩個鐘,更重要的是,你們是家華的王牌,你們一出手,那些被逼無奈的特工,還是江磊那個組,統統完蛋了,要說江磊那個組的囡囡還是不賴的,可惜了……。」
大眼睛道:「讓我玩這個不可能,毛老闆同意過我可以什麼服務都沒有的。」
李鷹溫柔道:「你特殊,你是混血兒,按照洋馬處理,價格也升到兩千。」
粉條道:「我也不玩這個,太恐怖了,怕疼。」
李鷹道:「可以,只是江磊手下的湖南幫,你不是說她們一直欺負你們貴州囡囡嗎?你如果肯玩,我保證你會壓倒朝天椒,朝天椒上次還在說搞這麼多貴州驢子過來幹什麼……還有我準備和毛老闆商量,送你去南方電視台參加歌曲新秀比賽,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梅花剛要站起來,李鷹十分體貼地先開口道:「梅花,你爸爸的肺癌手術做完了嗎?中山醫院的費用不低,你要是缺錢,就跟哥說一聲啊,別客氣。」
……
我關了視頻,思考良久,正準備召開自己囡囡的培訓會,我想過李鷹會推行SM,但沒想到他這麼絕,這麼快,第一天就壓上幾乎所有的王牌,還漲價。如果按照比賽規則,李鷹的組一個鍾收兩千,相當於我兩個鐘,那還比個屁啊,形式緊迫,只爭朝夕啊。我認真想著對策。
明姐跑過來說:「江磊,不好了,不好了,白素素和朝天椒她們吵起來了。
不好,川幫和湘幫內戰?後院起火!我趕忙跑去湘幫宿舍,空無一人。又衝去川幫宿舍,人蹤無覓,群架?我急了,這幫敗家娘們!
打電話給白素素,道在洞庭春飯店。
我滿頭大汗衝過去,一群娘們正在飲酒言歡。
朝天椒對我大嚷道:「江磊,白素素居然說四川人吃辣椒比湖南人厲害,我吵不過她,你也是湖南的,你來幫忙。」
我愣道:「你們是為哪裡吃辣椒厲害吵啊?」
紅雁子道:「是啊,是啊,毛嗲嗲都知道湖南人吃辣椒最厲害了。不吃辣椒不革命。」
豬豬道:「四川人吃辣全世界都知道,川菜比湘菜有名,是四大菜系,川魯粵淮揚,川菜第一。你看我奶這麼打,就是吃辣椒吃的。」豬豬挺一挺她的珠穆朗瑪峰,我想,這不胡扯嗎?
我如釋重負地坐下了。白素素拿出濕紙巾給我抹汗,輕眼笑道:「你怎麼一身的汗,不是怕我們打群架吧?你看我白素素會打架嗎?」
我道:「我來看看你們吃什麼,來買單的。」
囡囡都一聲歡呼。
朝天椒道:「不行,素素,雖然你們川妹業務可能比我們湘妹好,但吃辣椒肯定比不過我們湖南的辣妹子,要不我和你單挑,看看湖南四川誰最厲害?」
秀秀道:「不要欺負素素姐,我來跟你比。」
朝天椒道:「無所謂,無所謂,你們兩個一起上也無所謂,靚仔弄點邵陽的寶慶辣椒仔來,用油和鹽先炸過,跟廚房牛師傅說我要,快點!秀秀,我們只吃辣椒不吃飯,一邊吃一邊說話,誰說話結巴了,誰就輸怎麼樣?」
秀秀道:「哼,我也無所謂,好巴適的!」
辣椒上桌了,秀秀傻眼了,紅紅的朝天椒露出點白白的籽,是放幾顆就辣完一個火鍋的那種。
朝天椒拿著筷子就夾起一塊,吃了後隨手一揮,道:「請!」
秀秀咬著牙,慢慢將筷子探到辣椒錢,又將手伸回去,在探過來。
白素素將秀秀擋住,笑道:「秀秀,你下次上。這次是我和朝天椒的比賽,我就不信了……」說著夾起一塊辣椒,放到嘴裡。
全場猛的拍手,以朝天椒拍得最狠,道:「素素啊,看不出啊,你這小饅頭受欺負的樣子,還能這麼火辣,老娘跟你拼了。」連續夾了三塊放到嘴裡。湖南囡囡一陣歡呼。
白素素汗出來了,仍然笑著去夾辣椒,我對白素素使了個眼神,叫停道:「你們都錯了,其實中國吃辣椒最厲害的不是湖南和四川?」
囡囡們停下筷子,我道:「中國吃辣的名氣最大的確實是湖南、四川,有句話叫湖南人不怕辣,四川人辣不怕,江西人怕不辣,其中尤其是湖南四川名氣大。但我走南闖北後發現,真正能吃辣的,不在這兩個省。」我停了一下,略帶神秘地道:「最辣的是貴州黃果樹一帶,還有江西的萍鄉。我看湖南和四川就不要比了,打個平手算了。」
囡囡果然感覺到了我的博學多聞,朝天椒道:「江磊,你讀了這麼多書,去了這麼多地方。」我笑了,「怎麼也幹這行啊?」我噎住了,朝天椒道:「貴州黃果樹?哼,我明天就叫粉條這個貴州驢子出來,辣不死她!」我再次噎住了,朝天椒又道:「什麼叫平手啊,素素,我們繼續比?江磊,你也是湖南的,該不是心疼白素素了吧?」我第三次噎住了。
白素素笑道:「朝天椒你不喜歡貴州人,我也不喜歡,但也不要罵人驢子嗎?」說著也夾起三個辣椒,吞到肚子裡。
朝天椒道:「不是有篇課文叫黔之驢嗎?江磊,是不是?本來我也不想罵她的,她們還有人吸毒,她們的阿果就吸毒,她們死光了就算了,還想帶琳琳坨跟著吸,琳琳坨是我的人,我抽不死她。」說著又夾過一塊辣椒。
白素素笑著,也夾過一個。
朝天椒停了會,用研究動物的眼光研究了一下白素素,道:「素素,你沒事吧,吃不了就別吃了。」
白素素擦了一下汗到:「不行,我還沒輸了。」
朝天椒豎起大拇指,一口氣又吃了兩個。全場都伸直了舌頭,這種辣椒看著就恐怖。
白素素粉白的臉紅得像蘋果,還是笑著去夾辣椒,秀秀擋住到:「我來,我試幾個。」
朝天椒得意了,唱起歌來:「無所謂,我真的無所謂……」
白素素睜圓眼睛,嬌叱道:「秀秀,我還是不是你姐姐?你要聽我的!」夾起兩塊辣椒就放到嘴裡。
全場沉默了,都望著柔弱的素素。
素素人緣挺好,湖南的紅雁子也道:「算了,算了,平手算了,你們兩個都很厲害。」
朝天椒一邊叫著平手,平手,一邊又夾起一個辣椒。
素素也叫著平手,夾起一個辣椒。
夾到第六個時,朝天椒出汗了,還在大聲喧嘩,素素一直跟著夾,第十個時,朝天椒不說話了。素素也不說話,輕輕地揮一揮手,說道:「請!」
「不了。」朝天椒撐著腰道,「你們四川人贏了,我要……要回去吃西瓜了,一起走……走吧。」
白素素滿臉笑容道:「你們都走吧,我要和江磊說點事。」
朝天椒瞇著半隻眼睛道:「江……江磊,你和素素有什麼貓膩?你不是……是跟楚妖精有貓……貓膩嗎?」
「我……」白素素馬上癱到我身上,輕吻了我一口道:「就是有貓膩,你們還不快走!」
朝天椒帶著一群美女打著哈哈走掉了,白素素馬上沒有了笑容,撐著肚子,蹲了起來,我去倒水,白素素從玻璃往外看到一幫人走了,咬牙道:「救護車!」
當晚,白素素打了四袋水的點滴。
我也重新認識了這個溫柔的可以為勁霸男裝打廣告的女人--狠角色!
楚妖精對我焦急地道:「狗屁小叔叔,今天李鷹讓我們學SM,你們怎麼沒有學啊?你會輸的啊,要不要我把李鷹的教案偷偷告訴你。」
我道:「好啊!」
楚妖精惆悵道:「我轉到你那一組吧?我在李鷹這,努力也不好,不努力也不好。」
我道:「轉是不可能了,你努力幹吧,畢竟你還想參加花會。」
楚妖精道:「好的,我做你間諜好,我挺喜歡做特務的。只是,江磊,我看你會輸,你被算計了?」
「沒有啊,是按上個月點鐘數平均分組的啊?」
「是,可是上個月白素素被包了十天,算的是全天滿鐘,是她來家華的最好成績。而我上個月痛經,多請了兩天假,是我最差成績!」
後來,我才發現,李鷹給我下的套,遠不止這一個。
第三十四露出獠牙
第一天,我推掉酒店特供的伙食,請我的八朵金花吃午飯,閉口不提比賽,也不給囡囡任何要求,畢竟在勞模李鷹的調教下,她們基本功都很扎實,是家華的翹楚。單天業績,李鷹組高出我六層。
第二天,我推掉酒店特供的伙食,請姐妹們吃午飯,閉口不提比賽,也不給囡囡任何要求。單天業績,李鷹組高出我八層。
嘻嘻鬧鬧之後,朝天椒坐不住了,道:「江磊,貴州驢子和東北佬們都在搞新服務。我們也開展新業務吧。」
我沉默了會,擺擺手道:「算了,SM對囡囡太殘酷了,我再想想看。」
朝天椒道:「切,你對囡囡還挺好的啊。」
我收穫了白素素一道感激的眼光。
小五發來短信:「你怎麼搞的?李鷹在他的小組會議上說你就是一個騙子,根本不懂這些新穎的技術,要不要我發點日本的資料給你。」
我苦笑道:「不用了。」
半小時後,小五短信道:「我們老闆說你爛泥扶不上牆!」
第三天,我推掉酒店特供的伙食,請姐妹們吃午飯,閉口不提比賽,也不給囡囡任何要求。單天業績,李鷹組高出我整整一倍,李鷹組的囡囡對SM服務熟悉起來了,因為新鮮,這項服務也迅速受到狼友的歡迎和追捧。
朝天椒道:「江磊,你怎麼老請我們吃飯啊?你賺錢這麼少。看在湖南老鄉,又同在資江河洗澡的份上,你不用請客了,我和湖南囡囡都支持你。你想做什麼就大膽做吧!」
傑安娜道:「貴州那些鄉里鱉,懂什麼SM遊戲,我在長沙時就養過兩個男奴,不過是李鷹會教而已。江磊,你要是不會,我幫你訓練,我在星城模特大賽時,碰到的老闆教過我很多。不用怕她們。」
白素素低頭夾菜。
朝天椒道:「就是就是,我問過小鶴了,就是把自己先包成粽子而已,無所謂,真的無所謂。你要是會,也培訓下我們吧」
秀秀道:「包成粽子我都無所謂,就是那個鞭子疼了點,昨天梅花就被打安逸了,都哭了。」
朝天椒道:「哪個敢打老娘,反了他了!」
我苦笑了一下,擺一擺手,嚴肅地道:「這個服務對囡囡是種摧殘,雖然我也不想輸,但我更不想你們……還是讓我再想想吧。」
第四天,李鷹組業績再次高過我五層,這還得益於白素素被包,算成滿鐘。我又一次請八朵金花吃飯。飯桌的氣氛,有些壓抑,我歎了口氣,獨自一口喝了一玻璃杯啤酒。囡囡們都不說話。
九零後水蜜桃用舌頭捲起唇邊的一點冰激凌,小聲翼翼道:「江哥哥,這樣你會輸的。」
我苦笑道:「我輸了沒什麼,就當交了你們這群朋友吧。」
豬豬道:「我們賺一千,她們賺兩千,這怎麼可能贏,江磊,你要是輸了,還能在家華幹嗎?」
我搖搖頭道:「李鷹已經拿話擠兌過我了,他輸了他走,我輸了我走。」
水蜜桃咬牙道:「江哥哥,你別走嗎?好難碰到你這麼好的培訓師,又天天給我買雪糕吃。要不我們也玩玩那個,聽說當時很疼,塗點藥就沒事了,身上都不會有痕跡的。」
我道:「水蜜桃,沒有你想的這麼簡單,這遊戲有風險的,我不想你這樣的小姑娘被折磨……」
紅雁子道:「你走了,有下家嗎?」
我道:「哪裡有下家,現在金融危機,找個工作也挺難的--不過,不要為我當心了,我找個一千八百的工作還是沒問題的。」
紅雁子紅著眼道:「一千八百?你怎麼活啊?在家華還玩不了一個通宵啊!我們也開始新服務吧,沒事,老鄉一場的。」
我道:「算了,我說過,這對囡囡是種摧殘。」
我苦笑著飲了一瓶啤酒,囡囡時不時地感激地看著我。剛拿出錢要買單,被白素素搶在前面買掉了。
白素素皺眉道:「謝謝你,江磊,你是真的把囡囡當朋友的人。要不我們也……」
我迅速用手打斷了她想說的話。
春江水暖鴨先知,世態炎涼雞最懂。
白素素的這句話,我等了整整四天了。
……
第五天清晨李鷹笑著拍著我的肩膀道:「江老弟真是憐香惜玉啊,還天天請囡囡喝酒。不愧是中文系的才子。李鷹佩服得很,只是這是東莞的五星級酒店,不是慈善學校,江老弟的業績就--哪天,江老弟也請我喝頓酒?告訴你一個秘密,你把耳朵靠近點,對,我已經推出SM服務,很受歡迎,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啊--如果你不懂,你問一下我嘛,不要見外,我可以教你的--當然一時間可能也教不會,小日本在這繩子的綁法上,就有十二種講究……」李鷹心情挺好。
我一臉純樸道:「李哥,不瞞你說,我還真不懂,這玩意太新穎了,有空你教教我。」
李鷹道:「好說好說,我心裡焦急地想:奇怪?四天了,李鷹組該出點問題了啊!
上午十點,我終於等到了我要等的東西,李鷹組的梅花發飆了,在培訓一室她推攘著李鷹大吼:「老子在上海灘都沒有碰到這麼變態的人,用煙頭燙我,用鞭子打我。李鷹,我們不是人嗎?為什麼江磊組的不要幹這種變態的事情,還天天被請著吃飯?」
粉條道:「我也受不了了,李鷹,昨天有個人綁著我,在我頭上尿尿,說這是聖水。說我是肉便什麼器,操他媽的,還要我鑽襠,精神病我們也要伺候?」
小鶴哭道:「我要求換組,我要去江磊那個組……」培訓一室業務會變成了訴苦會。
培訓二室,我的八朵金花面面相覷,滿臉幸運和感激的望著我。
我捏捏滿是汗水的拳頭,我知道我賭中了。李鷹的囡囡該逆反了,李鷹這麼做,她們總有受不了的一天,而且時間絕不會太長,那時囡囡的憤怒就一定會對著李鷹發洩出來。
哥們,你太著急了,玩這個能著急嗎?玩這個可以不限範圍嗎?你以為你一說SM,囡囡們馬上就可以接受?SOSIMPLE,SOMETIAMEENAIVER.有些女人或許第一次就可以接受,有些女人永遠都不可以接受,這決定於本能的性傾向。你以為幾個小時的思想工作可以改變人的本能傾向,讓噁心的突然不噁心?你知道中國SM圈狼多肉少到什麼程度嗎?你開了這個口子,一群瘋狼會蜂擁而上,其中不乏超級變態者,而且這個圈子沒有最變態,只有更變態。你以為你那些囡囡可以為了兩千塊錢滿足一切?四天了,變態者該聞到了腥味,來捧你的生意了,你的囡囡也該逆反了。
李鷹也不愧一個人物,他鎮定地滿臉笑容道:「姐妹們,你們如果受了什麼委屈,回來就打我李鷹幾鞭子吧。但服務還是要堅持下去,因為……」
我想,是時候露一露野豬的獠牙了。李鷹你懂技術,我懂心理,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我在培訓二室突然拿出粉筆,做出了戰略動員:「昨天吃飯時,很多囡囡都表示願意玩新服務。我江磊很感激大家……我想了一個晚上,今天決定在我們組也開始推行SM服務,李鷹說的沒錯,這是一條財路,囡囡們犧牲這麼多為了什麼啊?就是為了賺夠了早日退出江湖!沒有理由看著別人吃肉,自己喝湯!但我有言在先,我只准你們玩SM遊戲--只是遊戲--在客人進房間前,就先說好,血腥的不玩,傷害囡囡身體的不玩,髒活噁心的活不玩。我們只玩一些最簡單的,當然你們如果誰不願意,我江磊也不勉強,還有像傑安娜喜歡玩女王的,我也非常支持。」
白素素、朝天椒和囡囡們幾乎都點了點頭。我在黑板上寫著六個字:金屬系、繩藝系。我道,這就是日本SM最大的兩個流派……
我拿出跟鞭子來,叫到朝天椒你爬過來,啪地一聲,囡囡們都打了一個寒顫。我問道:「疼嗎?」朝天椒一愣道:「嚇死我了,倒是不怎麼疼。」
「這是李鷹買來的皮鞭,本來打起人來是疼的,我用特製的熱水泡了兩個鐘,現在聲音仍然會很響亮,但根本不痛。」
「白素素你來試試,呵呵,怎麼樣,不對,你不能笑,你要哭,你一定要擠出眼淚客人才滿足,知道囡囡是什麼工作者嗎?是演藝工作者……」
這一天下午,梅花、小鶴請假,號稱扣錢也不來上班。李鷹損失了兩員大將。
我的八個囡囡卻有七個開始了簡化的SM服務,只有白素素沒來,她又被包了,算全鐘。
晚上八點,我打電話給楚妖精道:「喂,我給你買了一些烏雞白鳳丸。」
楚妖精道:「幹嗎?」
我道:「你上次不是說你痛經嗎?」
楚妖精沉默了會道:「我知道了,我痛經--你夠狠的啊!」
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我連勝三天,將前幾天的劣勢基本挽回,而且我的囡囡沒有牴觸情緒。
李鷹,我江磊不懂SM?也不去中國最早的SM網站,現在的黎家大院,找個老人打聽打聽,蝶夢倦客是誰?
第三十五鷹擊黃空
東莞花會如期在虎門一個正規俱樂部裡舉行,由至尊金、魅力灣、家華三家培訓師做評委,長安龍濤悅、常平盛唐歡樂宮、大朗銀泉水率隊參賽,厚街的康皇俱樂部聽說李鷹做了裁判長,臨時退出了花會。
家華李鷹和至尊金小五兩個的男人,一見面就激動地擁抱,噓寒問暖了半天,互述了兩人悠久的革命友誼和深刻思念的衷腸。
李鷹抱緊了小五,還使勁搖了兩下,又抓著我道:「江磊跟你介紹一下,這個是我的兄弟,鐵的,叫小五。這是江磊,很能幹,在家華幫了我大忙,我可喜歡他了。」
小五裝做很迷惑地望了我一眼,道:「哦,江磊,新來的?難怪面生,好好跟著李哥混,當年我在他身上就學了很多東西。對他啊,我只有說不完的感激。」
真是寧可相信大白天見了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那張破嘴。
我笑了笑道:「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小五道:「本來有人把我排著做裁判長的,我也蠻高興的。但我一看名單,靠,李哥在!這不是打我的臉嗎?當場就拒絕了。在東莞風月場上,誰敢飛得比老鷹還高!?」
李鷹哈哈笑道:「你看你,就是客氣。哦,難怪我今天老打噴嚏,飛姐來了。」
小五衝過去抓住飛姐的手道:「飛姐,想死你了。你上次包的餃子太好吃了,今晚我和李兄去你家吃餃子?」
飛姐,矮矮胖胖的,一口東北話,豪爽地道:「當然歡迎,兄弟幾個都去哦,我給做拔絲地瓜,豬肉燉粉條,三鮮餃子,不喝醉不准回家。」
李鷹道:「飛姐的酒誰敢不喝,飛姐不准我們回家誰敢回家,同睡同睡。」
全場哈哈大笑,飛姐笑得最大聲,「姐這麼老了,留不住你們啊。」
如果不是看到她身後那幾個不俗的美人,飛姐那其貌不揚的尊容,活像街邊三流東北餃子館的老闆娘。誰能想到,她就是美女如雲的長安魅力灣首席培訓師?
最先出場的是盛唐歡樂宮,在燈光照耀下,她們表演了集體舞《酒池肉林》,一個個古裝美女在舞台朦朧的蒸汽中,跳著很原始的舞蹈,燈光被舞美工作者調試成一顆顆樹木的樣子,樹林中美女慢慢地脫下輕紗,整齊地跳躍起來。空中幾個大桶很均勻地倒洩出紫紅色的葡萄酒--到今天我都沒有想明白,這是怎麼做到的。在酒香和脂粉香之中,燈光和煙霧慢慢散開,跳舞者背過身去,都已全裸,台上一片纖腰肥臀,又由蹲著慢慢扭了上去,站直了才發現三十多個囡囡,個個身高都在一米六五以上,面容姣好--盛唐歡樂宮幾乎把自己的最好的A貨都搬來虎門了。
幾個評委面無表情,李鷹還打了個哈欠,正要揚手時,三十多個囡囡呈兩列後退散開,全部跪伏在地上,舞台中間空了出來,燈光黑了,只餘台下幾個哈欠聲。一聲「起轎」後,燈光重新亮了起來,出現一挺轎子,轎子上雕刻著精美的鳳凰。音樂轉成了宮廷皇后出巡時典雅的樂曲,兩側的囡囡也瞬間披上的紫色的絲綢。轎簾慢慢被拉開,轎中女子一襲白紗,頭上還插著根白色的鵝毛,再無任何裝飾品--也不需要--她輕轉的眼珠就是最好的黑寶石--照亮了整個星空。轎中女子,緩緩拉開面紗,瓜子臉婉轉一笑,李鷹和我等都睜大了眼睛。
妲己!!!
萬籟俱寂!
……
第二個出場的是老牌勁旅龍濤悅,她們將舞台用燈光迅速裝扮成了一艘船,配上海浪與海鷗的聲音。船舷上站著一對男女--那女孩一張開雙臂,所有人都明白了--泰坦尼克號。
飛姐道:「老土。」所有評委都搖了搖頭。
但在歌聲響起的同時,所有人都改變了想法。節目是老土,但擋不住人家唱得好啊!那純正的英語,高亮遼闊的意境,渾厚磁性的聲音,幾乎瞬間淹沒了評委的傲慢與偏見。台上的煙霧騰起,龍濤悅的龍套上場了,一群美人被海水沖掉了半身衣裳,以現代舞的姿勢,東倒西歪,受苦受難著,中間居然夾雜著幾個芭蕾高手,我終於相信了,從公孫大娘開始--紅塵之中從不乏舞林高手,配合著「MyHeartWillGoOn……」的音樂,像幾隻折翼的天鵝,在海難中掙扎,死去。「ROSE」一轉身,旁邊眾多的美女也遮不住她的光芒,她眼角含著淚水,配合著珠圓玉潤的臉龐,和無辜的眸子,那模樣就是大陸版的溫斯萊特,呆個黃發就可以以假亂真的那種,她款款前行兩步,微一低頭,又依稀有些張曼玉年青時的影子。
玉女!
心曠神怡!
……最後出場的是銀泉水,雜亂的音樂響起,台上飄過漫天的櫻花--據說是剛從昆明空運來的,突然跑出來一群卡通片裡的人物,我睜大了眼睛:火舞影者!!!
16位身穿1P和2P火舞服裝(不要想歪了,玩過KOF的人都知道,1P是紅色衣服,2P是藍色衣服)的囡囡們,邁著矯健的步伐向我們走來!他們在T台上,上演了一場精彩的真人PK,只見1P火舞拿著招牌扇子,2P火舞拿著繩鞭(就是捆在火舞兩個肩膀上那條繩子),開始了激烈的對決,而他們身後,還分別站著兩位火舞,組成了一個KOF的團隊!中間的火舞是你來我去,鞭對扇打得不亦樂乎,但明顯是排列過的,很有節律感。而身後的火舞,則像遊戲裡一樣,身子上下起伏波動著!是真正的波動,火舞都是身材比較有料的。看來他們還真是對KOF做了一定的研究啊!不過,這打的地方怎麼都有些奇怪啊!不是對著一個中心,就是對著兩個基本點,還這麼整齊,太有才華了!
台下站著他們的培訓師,是個未滿二十歲的男孩子--早就聽聞,東莞最年輕的培訓師在銀泉水了。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後生可畏啊!
正當大家看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場上情況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兩隊火舞一看打鬥無法分出勝負,改成了肉搏!但見他們不甘示弱的要把對方壓在自己的身子下面,於是便不可避免的發生了扭打!那場面,是胸壓著胸,屁股壓著屁股,而被壓在身下的火舞,那掙扎的樣子也是非常和諧啊!怎麼感覺兩個人在磨麥?哎呀呀,這個火舞還把嘴都用上了,你用上嘴就算了,幹嘛咬人家胸啊,你咬人家胸算了,幹嘛還要舔一下啊!這位MM,你也不對,你怎麼可以把手放到人家下面去呢,你放下面算了,幹嘛還要把她已經短得不能再短的裙子掀起來,漏出她穿著黑色T-BACK白皙光滑的屁股呢?你看你們,搞得我想上去當裁判了。
打到最後,火影忍者終於都被打死了,只有一個囡囡嘴角流著番茄醬,艱難地從屍體中站到了台中央,從身後拔出一把東洋刀來,青春可愛地虎視眈眈著,長得非常kewayi.她嘟嘟嘴,又吐出了點番茄醬。
烈女!
面面相覷!
……
銀泉水的節目太有創意了,我給了最高分,但最後結果是全場最低,李鷹小五和飛姐還有好幾個培訓師,都沒看過這個卡通片,覺得整個節目熱鬧是熱鬧,就是亂七八糟不知所云。
盛唐歡樂宮的妲己獲得了最後一個濠江花會的席位。
小五伸伸腰道:「李兄,可惜了,你的老東家康皇俱樂部沒來。聽說黃總招了個蘇州的絕色,很神秘,黃總一直都沒讓她接過客。就為了花會養著。我還真想看看。」
李鷹嘴角抽動了一下:「切,小五,幹我們這行的誰沒見過美女。」
小五道:「是啊,只是這個女人一定很特別。」
李鷹傲然道:「我走之後,康皇也就剩下美女多一個優點了。」
小五道:「是啊,但新來的那個蘇州美女,給自己取了個假名字。」
李鷹道:「廢話,除了傻子,誰會用真名字?江磊,不是說你啊。」
小五悠悠道:「她給自己取的名字叫西施。」
我笑道:「是小西施,還是賽西施?從古到今很多人用。」
小五道:「就是西施,沒有賽也沒有小。康皇管理是一般,但美女最多。她就叫自己西施,據說康皇內部還沒有小姐不服的!」
我靠,比何青搶八十八號還高調啊!
李鷹剛回家華,楚妖精請假了。例假加痛經。
梅花、小鶴是剛請假回來,粉條也一身情緒。
李鷹就是李鷹,他迅速開會,做出了自我批評,將新服務的範圍縮小到囡囡可接受的範圍內,一切髒活和傷害身體的活動都被取消了,將SM完全變成了演變成一種表演,一種滿足客人好奇心的遊戲。價格也降到了一千五。
與此同時,他花會結束的當晚開車跑去了廣州中山醫院,找過了梅花動手術的父親,說自己是梅花單位的領導(這沒有說謊),是單位黨組織(絕對撒謊)派他來看看老人家的。李鷹送去了三萬塊錢--這還不算什麼--他親自伺候了這個老人一個通宵,包括三次倒屎倒尿。清晨為剛做完化療的老頭子親手煲了一鍋皮蛋粥。這一切都是瞞著梅花干的。
第二天一回到家華,他就給了粉條一張百蓮達影視學校的錄取通知單,告訴她學費已經交了,每週兩個上午,可以借他的車去廣州函授聽課,李鷹道:你唱歌這麼好,別浪費了,這裡不是久留之地。
他轉身對小鶴說,明天是你的生日吧?我有沒有記錯?你在這邊也沒有什麼親戚,去我家過吧,我叫嫂子給你買蛋糕。
三天後,缺少了楚妖精的李鷹組,在業績上居然沒有被我們組甩開太遠。
楚妖精平時例假一般只有三天,但第四天,她說痛經,沒有回去,李鷹親自跑到她的宿舍,什麼都沒說,就帶了一袋的紅糖,煮了一鍋紅糖水。給楚妖精補血。
第五天,李鷹又去了,又是一鍋紅糖水。
第六天,又是一鍋。
這一天,楚妖精看著李鷹在廚房忙碌的身影,吞吞吐吐道:「李鷹,江磊救過我的命……」
李鷹道:「嗯。」
楚妖精道:「我痛經是……」
李鷹打斷了她,沉默了半晌,道:「應該的,你做得對。」
楚妖精道:「明天我就去上班。」
李鷹想想道:「多休一天,他畢竟救過你。」
一周後,楚妖精回歸了,三天內把我組一周積累的優勢瓦解得一乾二淨。順便的,李鷹給我下了第二個套。
第三十六一敗塗地
楚妖精的回歸,敲響了我們組的喪鐘。因為百分之八十的男人在她房裡撐不過十分鐘,單位時間內,她的種太多了。下面是客人和楚妖精的經典對話。
老闆一臉興奮道:「你真漂亮,看我怎麼弄死你。」
楚妖精一臉哀求道:「老闆,我剛出來沒多久,您輕點啊!」
……十分鐘後
楚妖精一臉陶醉道:「老闆,你真厲害,都兩次了。」
老闆抹一抹汗,一臉憔悴道,「老了,老了……想當年……」
楚妖精四十五度仰望著老闆,一臉崇拜道:「老闆怎麼會老了,剛才我都高潮了,讓楚妖精再伺候你一次。」
老闆翻個白眼,向空中一望,一臉白灰道:「好……好……好哎呀!」老闆掏出個手機強行按出個短信來,然後一臉痛苦地道:「來短信了……真不巧,我今天要趕時間。明天我再來找你。」
楚妖精一臉落寞道:「哥哥,還沒有到鍾啊。你就再陪一下妖精嘛。」
老闆一臉惋惜道:「我也想啊,只是今天有筆單要談,已經約好時間了。」
楚妖精輕輕抽泣兩下:「那你會投訴我的,我都沒有陪你到滿鍾?」
老闆當即拍胸道:「沒事,沒事,我跟部長說,你是一百分。」
楚妖精充滿感情道:「哥哥,我會想你的。」
老闆道:「妹妹,我也會想你的。」
……
十分鐘後,單機循環一次。
於是楚妖精有了一個新外號:「搾汁機」!
更大的問題出在組織內部,包白素素的那位「放暑假」了。還記得她房間裡那位出現的十二歲的小男孩嗎?我後來才發現那不是白素素的弟弟,是包了「白姐姐」的一位客人。正在讀初一,迷素素迷得昏頭轉向的,拿家裡的錢包了素素半個月。每天放學回來就背個書包進了家華,先和白素素玩一會,然後就坐在房間裡寫作業,寫到十一點,再自己回家睡覺,絕對不准其它臭男人碰他的神仙姐姐。有時候晚上功課做錯了,被白素素指著腦袋罵,小男孩被罵得一身的汗,那白胖胖的可愛委屈的樣子,弄得我好幾次都有去輔導他功課的衝動。汗!放假了,小男孩期末考試成績進步飛快,做生意常年在外的父親一高興,帶他出國旅遊了。
包白素素的小男孩,一臉不捨的離開了家華,離開前在白素素的懷裡哭得那叫一個天地為之變色,日月為之無光,不知道的以為東莞又在發生兇殺案了。
於是,白素素只能和楚妖精拼散鐘,我無奈的發現,拼散鐘,白素素完全不在楚妖精一個檔次上。
按照家華的規矩,囡囡一旦有一天被包,就算成全鐘,這也是何青為什麼整天天南海北的被包,鍾數卻是家華第一的原因。白素素一被包,她是全鐘,不被包,就要跟楚妖精比點鐘數,她們兩個幾乎都不存在沒被點的現象,都是搶手貨,於是拼的就是速度。
可惜,白素素太溫柔了,都是滿時間再下,有時候客人都不是來跟她玩的,就是跟她聊天的。一個是茶馬古道,古典悠閒,一個是高速公路,效率優先。拼速度?怎麼贏?
理論上,楚妖精做了六個鐘後,白素素才能做一個鐘,當然現實沒有這麼誇張。減去楚妖精每次的補妝,洗澡,換衣服的時間。基本上楚妖精的業績是白素素的兩到三倍。
這一周,沒人包白素素。包楚妖精?那倒也沒有,其實很少有人包楚妖精的,誰敢?
主將淪陷,這本身就是李鷹的第一個套,沒什麼好說的了。
過了幾天,朝天椒發脾氣說:「東東部長,每次客人選妃,都把我們排在第一輪,這怎麼能贏?」我才發現了李鷹的第二個套。
基本上有經驗的客人都不選第一批的囡囡,他們普遍有一種心理,好貨在後面。還有很多客人,覺得自己出了這麼多錢,心疼,當然要多看看,換回票價。囡囡要跟部長搞好關係,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這裡。如果部長不喜歡你,每次來了客人,都讓你第一批上,你很難被選上,這是潛規則。
李鷹利用自己在家華的人脈和關係,通過負責囡囡排鐘的東東,把我的人統統潛規則了。
於是,剩下七個,我的業績也比不過李鷹組。
我的優勢,只有小五的情報了,於是我省了備課的時間,直接把李鷹的課程修改一下,然後加上一句,完事後側臥在客人懷裡十分鐘,給客人一些溫馨的回憶。這一招是我發明的專利,在東莞還沒有普及的不是技術的技術,市場反響很好。結果第二天,李鷹組也開展了溫馨回憶--除了楚妖精。我痛苦得發現,我的組也有李鷹的潛子,上次皮鞭煮後不痛的秘方,第二天李鷹組就懂了,我還以為是巧合,或者李鷹查了資料,這一次,我明白了,有內奸。我在想會是誰呢?湖南幫應該不會吧?欠了高利貸的秀秀?波霸豬豬?甚至……白素素?我搖了搖頭,李鷹在家華根深蒂固,遠不是我這個外人輕易可以撼動的。調查?任意去懷疑?以我的根基,這戰就更沒得打了、到第三周快結束時,我的業績被李鷹超過了將近三層,尤其是阿紅和阿果組合,成績非常好,甚至超過了白素素加朝天椒,我才猛的回過神來,李鷹的最後一套!我捶著頭道,完了,我不輸誰輸?
原來以為自己數學差,也沒有什麼,反正做個加減法買個菜還湊合。今天算是吃到了苦果:我做錯了一個很弱智的數學應用題:阿紅阿果,黃金雙飛?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她們贏定了。雙飛一次,等於兩個鐘,但時間呢?仍然只是一個鐘的時間,下鍾後可以同時梳妝打扮,馬上接下一組。這個組合又非常有特色有效率,配合默契,肯定能超過非組合的任意兩個人--李鷹下了一個很明顯的套,聰明的我,聽話的踩了下去。主帥如此智商,焉能不敗?前兩周,因為白素素的被包以及楚妖精的放水,我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注意到時,已只剩一周,敗局已定了。
更麻煩的是:楚妖精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的日子已經過了,而白素素的是下周!除非李鷹把楚妖精送給我,或者我得到兩個楚妖精級別的囡囡,並且白素素在例假期間被包,才會有一線生機。顯然,這幾個條件都是天書,都是聊齋,都是不可能的。
粉條已經在挑釁朝天椒了。
「阿果阿紅?我們怎麼這麼差啊,比湖南那幫湘妹子才高了這麼一點點,不應該哦。對了,要不是楚妖精放水,超過她們五層是小意思吧。這叫什麼?叫秒殺?」
朝天椒騰地站了起來,一凳子飛了過去,要知道她養的小狼狗,是東莞邵陽幫老大啊,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
粉條鎮定地躲過椅子,阿果阿紅站了起來,輕蔑地指著朝天椒,道:「你想幹什麼?」
朝天椒道:「關你們屁事,老子想打架。」
阿果從腰裡順手拿出一把小刀來,道:「哼,那就來囉。」
朝天椒呆住了,她在家華就是一霸,甚至連老闆、李鷹統統不怕,只有阿紅阿果她還真的畏懼三分。
據說有一次,阿果去拿粉,那個賣粉的調戲她道陪我睡一下,粉隨便你吃。阿果沒有二話,當場就脫衣了。事後賣粉的捨不得,見阿果單身一人,想賴賬。阿果笑盈盈地咬掉了他的雞雞。這賣粉佬當時痛得沒知覺了,阿果拂衣而去,回宿舍睡午覺了。
能幹白粉的,都是亡命之徒,當天晚上白粉佬去醫院包紮了一下,就叫四個弟兄包圍了家華的宿舍。保安們緊張地通知阿果快逃跑。結果這兩姐妹一人拿兩把刀,衝出來就砍,賣粉佬的弟兄哪見過這樣的怪事?立在當場忘記了逃跑,有兩個大男人被砍傷,逃走三個,連那個賣粉佬又一次被砍去醫院了。當然,這樣的戰果不是因為這兩女人武藝高強,而是事情發生得太快,太匪夷所思了。兩個弱女子,面對五個男人,居然進攻?
這兩女人倒也聰明,知道這事情沒有這麼容易了難。阿果連夜逃走了,賣粉佬當天出院後,帶出二十多人,就天天守在家華,連毛董的面子都不給。過了四天,終於見到阿果了,她胡漢三又回來了,大搖大擺的,賣粉佬正在興奮,發現後面還跟著一卡車彝族人,一律配著刀,從車上跳下來後,沒有任何廢話,順便給賣粉佬和他的弟兄們補了幾十刀,之後又大搖大擺地去吃了天橋上幾個新疆佬的葡萄乾,硬是一分錢都不給。那賣粉佬被砍成了終身殘疾。後來警察也被驚動了,一是收了毛老闆的電話,二是據說少數民族問題非常敏感,三是反正砍傷也不是什麼好貨,又收了毛老闆五萬元保證金後,放了阿果,此事不了了之了。
後來,阿紅在家華說了一個不知真假的故事,徹底奠定了自己無人敢惹的江湖地位,她說,在她們野佧部落,有獵人頭的習慣。有一次,旁邊一個與他們有仇的部落的女人迷路了,跑到了他們寨子裡,把全部落的男人高興壞了。年輕女人的肉最是鮮嫩的。她爺爺和哥哥衝在最前面,終於在深山裡找到這個迷路的女人,剛把她綁好,女人尿褲子了。她爺爺很傷心的道:完了,好好地湯料散了……
朝天椒見兩位拔了刀,也是不懼,很快撥通了自己小狼狗的電話,我趕緊衝了過去,按了電話,把朝天椒等人叫開,對著粉條說了一句很虛偽的話:「鹿死誰手還不一定了。」
水蜜桃不到十八歲,嚇得含在嘴裡的阿根達斯都化成水了朝天椒被我拖出去後,看著我大罵:「都是你沒用,要不貴州驢子這麼囂張,我要找我王哥教訓她。」
第二天,風平浪靜。
據說,男朋友兼小狼狗兼保鏢兼司機的王哥,聽說有人居然敢欺負朝天椒,頓時火冒三丈,後來聽說是這阿果阿紅兩個主幹的,迅速冷靜了下來,他很氣憤道:「如果是個男的,早被我打死了,只是我一個邵陽幫的老大,總不能帶著弟兄去打兩個女人吧。」
只剩一周,一敗塗地!
第三十七生日快樂
勝負已分,很快,我就要回到人間生存了。好吧,做個總結吧!我擁有了一段玫瑰色的記憶,儘管時間很短,但奢華到足夠百分之九十的人羨慕,奢華到足夠年老的時候對著大多數不管是後後現代還是非非主流們吹噓,我在一個叫東莞的風流富貴之地享盡了溫柔,更過分的是,還免費,比免費還慘絕人寰的是,還賺了點散碎銀兩。於是上帝嫉妒了,準備向我收回這討好不費力的肥差。
我衷心地喜歡這段日子,在如雲的美女中,悠遊卒歲,是大多數男人可望而不可即的理想,括弧包括我。偶爾再賣弄一下自己的才子風騷,簡直就有些柳永唐伯虎的影子,可惜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現在我就要回去了,回到我那過了二十七年的平庸裡。
好吧,我承認,我痛苦,我過了太多按部就班人云亦云的日子,我知道人生最終只是一個土饅頭,我還是覺得在土饅頭之前,有點戲劇情節比一生平淡要好一點。簡單安靜的生活其實不幸福`,所以我只想擁抱剎那。綿延持久的感覺根本不快樂,所以我只信仰瞬間。於是我來到了家華,家華的剎那和瞬間太他媽的迷人了,儘管終歸也只是剎那和瞬間,但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有這樣的剎那總比沒有好吧?又但,長點總比短點好吧?又又但,成功的人生不就是一場由足夠多的絢麗瞬間才能組成盛宴嗎?
我要了瓶啤酒,皺著眉頭,行萬里路,讀萬卷書,可惜,面對李鷹,一籌莫展。
張小盛來電話道:「喂,明天你能不能把白素素叫出來?」
我道:「幹嗎?」
張小盛道:「白素素明天生日,你不知道嗎?」
我道:「啊?你他媽夠能套近乎的啊,手夠長的啊?你怎麼知道的?」
張小盛道:「廢話,哥哥在中華大地的泡了多少女人?每個女人拔根毛都可以織件毛衣了。你明天把她帶出來吧。」
我想了想,反正輸了,也不用去拼時間了。道:「可以,我明天下午帶她出來,你打算怎麼泡她?」
張小盛道:「不是泡,我是認真的。」
我道:「知道,你都認真很多年了。」
張小盛道:「對你這麼庸俗的人說不清,那就說好了,明天下午,觀音山,我請客還有晚飯。」
我道:「好啊,好啊,你準備出多少血,我多帶點人來吃。」
張小盛道:「放屁,老子錢是撿的啊?觀音山東西這麼貴,帶兩三個她的閨蜜就行了。」
我道:「那就帶楚妖精來吧?」
電話裡沉默半天,張小盛道:「別……她就別來了。」
哈哈,我樂了,八成又一位得了「恐楚症」了,中國足球有恐韓症,張小盛有「恐楚症」。中國足球患病的原因是碰到韓國隊九十分鐘不射,張小盛的問題上次碰到楚妖精是射得太快。
當晚,我召集了我的組道:「明天下午我想放個假,組織各位到觀音山旅遊一下,感謝各位這麼長日子對我江磊的照顧和關心,另外明天我們組也有個女孩子長尾巴,我們可愛的白素素同學,讓我們一起去慶祝一下好不好,我請各位吃晚餐。」
全場沉默。
朝天椒道:「還有一周就放棄了嗎?哎……是掰不回了。」
秀秀道:「江磊,我真捨不得你。」
水蜜桃說:「江哥,謝謝你給我買了這麼多雪糕。」
豬豬歎了一口氣,低頭玩起了手機、白素素哽咽了,道:「對不起,江磊,害你輸了這麼多。」
完了,這哪跟哪啊,都以為我請她們吃最後的晚餐了。
朝天椒的嘴巴一向天馬行空,她道:「江磊,老鄉,資江河的老鄉,你要節哀。」
節哀,我呸,我滿臉無奈地道:「能與各位妹妹並肩戰鬥,是我的榮幸,但這次請客與比賽無關,更不是告別宴。只是傾述我們友情的宴會,還有慶祝白素素生日的宴會,各位開心點,媽的,別弄得遺體告別似的。」白素素道:「江磊,還是我請客吧,我的生日,再說,你暫時也沒有什麼錢……」
白素素說這話是留了面子的,在外邊比,我的收入一向屬於中等偏上,甚至是典型的白骨精--白領骨幹精英。但在我手下這八朵金花面前,那就是一經濟適用男。
我大氣的點頭道:「素素,哥哥請個客還是沒有問題的,明天想吃什麼儘管點。」
白素素感激地望了我一眼,慣性地低了一下頭。
我心裡大樂,我只是說我請客,又沒說我買單。
我帶著我組八朵金花租了一輛車前往,順便還叫上了笨笨狗,本來白素素一向是開自己的寶馬去玩的,看到我沒有車,就不開了。
張小盛在人潮人海的觀音山大門口等我們,大熱天穿著整齊地西裝,以將近三十歲的高齡,拿著一大串玫瑰花,交給著滿臉純情的白素素,這模樣,簡直就是把色狼兩字雕刻在頭上。
他看見白素素的表情就活像一個傻帽,看見後面還跟著一桌人,當場就更傻了。
好在這傢伙有一個優點,在女人面前絕對裝B,一見我拉來的個個如花似玉,也強堆起滿臉笑容,妹妹前妹妹後的裝起人來熟來,開口的第一句話是:「妹妹們啊,想死我了。」(語氣參照馮鞏)
朝天椒們也都很高興,自從進了桑拿門,只碰到過逼著她們幹活的老闆、培訓師、部長。主動要求放假,帶她們出來玩的,真沒見過,水蜜桃直接從的士上跳了下來,滿臉歡喜的買了十塊錢的飼料,一路跑去放生池喂烏龜,一邊喂一邊跟小烏龜說話,我才想起,她還沒滿十七歲。本來就應該是在父母面前撒嬌的年齡啊!
白素素五體投地在巨大的觀音像前,喃喃自語道:請菩薩保佑我奶奶,爸爸,媽媽,弟弟,身體健康,尤其是奶奶病快點好,花多少錢都無所謂。
張小盛馬上跟著跪下道:順便也保佑一下我的素素,永遠開心,永遠漂亮。
我白了她一眼,素素什麼時候變成你的呢?
豬豬用她那兩個大波,非常虔誠地捧著一把很貴的香火,見菩薩就跪。豬豬悄悄地問我,江磊你讀過很多書,你說菩薩會不會保佑我們這樣的壞人?
我一震,看著大雄寶殿上釋尊溫和的眸子,很肯定地道:會,當然會。
豬豬苦笑著又點了一把香,磕了一個頭,道:我已經不乾淨了,菩薩不會保佑我這樣的人的。
我摟過她的背,篤定地道:佛普度眾生,你當然是眾生之一,還是受苦的眾生,佛不會拋下你的。
紅雁子疑惑道:是這樣的嗎?我們衡陽鄉下都說,女人做了雞,惹了這麼多不乾淨的東西,是犯了淫戒,會遭報應的。
我心裡嘀咕一下,道:哈哈--沒有這種事情吧--拜佛吧,不要相信那些封建迷信。
眾女跟隨著我去後山玩,路上的回頭率非常的高,廢話,白素素、朝天椒都在這,回頭率能不高嗎?這裡就是東莞的最大桑拿場家華的半壁精英!我又很懊惱道,這半壁江山就被我弄丟了。
有個小孩居然衝過去要朝天椒簽名,他認定是南方衛視的選美大賽在拍外景,並認定了朝天椒會是冠軍。
我們一路笑著衝到一個幽谷前,旁邊沒有遊客。
朝天椒突然大喊:我是朝天椒,我要吃辣椒……山的那邊也傳來了微弱的回音。
這可把囡囡們高興壞了,一個接一個對著山那邊鬼哭狼嚎起來。
水蜜桃一邊跳一邊大叫:「我是水蜜桃,我要吃雪糕!」
秀秀大嚷:「六合彩一定是378,一定是378!」
琳琳坨大叫道:「明天我要嫁給謝霆鋒,一定要嫁給謝霆鋒。」
笨笨狗道:「我要當醫生,三甲醫院的醫生。」
空氣裡充滿了壓抑後盡情的歡笑。
突然,豬豬大叫道:「我想回家……回家……」
剛說出來,豬豬就後悔了,這兩個字基本上囡囡都不願意提,全國的囡囡都不願意提。
豬豬說出來後,笑容僵住了,兩滴眼淚,輕輕的滑落下來,她的家鄉在汶川。她的父母等都被政府冒著生命危險救了出來--所以說社會主義好,是真好,雖然也不時幹點不冒煙的事,比如給家華授牌掃黃工作先進單位之類的。但家裡房子還是垮了,從小養大他的爺爺,和隔壁的一起長大的堂姐都死了。
白素素川幫領袖,聽著豬豬的話,站在懸崖上,不知該說些什麼,憋了一會,大叫道:「祖國啊,我的母親!」
張小盛真敢不把自己當外人,他輕輕的抱過素素,對著懸崖也大叫:「祖國啊,我的丈母娘!」
驚天動地啊。場上又重新開心了起來。
美女們蹦蹦跳跳的,真像一群學生在興高采烈的郊遊。
快四點時接到楚妖精的電話,她高興地道李鷹聽說我們組請假出來玩,也帶著她們組過來了。
我苦笑地想,肯定是李鷹一看我在比賽時間內,居然帶全組休假,就理解成投降了,算了這個差距,本身就應該投降了。再說我江磊滾了後,白素素朝天椒還要跟著他混的,還不如給白素素和自己組做了個順水人情,也帶著全組跑來了。
我心裡有點鬱悶,但反正輸了,道:「來吧,你跟白素素玩得挺好,人多點,熱鬧點。」
李鷹衝過來就摟著我的肩膀,「江磊,今天的花銷我請客了,哎,這次李哥真是不好意思啊。」勝利者真有風度,媽的,老子要勝利了,老子更有風度。
我笑道:「沒事,技不如人。難得出來一趟,今天不談工作,只談風月。」
十六個絕色囡囡,加上笨笨狗,和三個大男人,在山谷下圍成一大圈,除了朝天椒和粉條之間,大家都很和諧,有說有笑。囡囡們捧出自己早就買好的零食,就隨意地鋪在帶來的報紙上,女人真是一種恐怖的動物,尤其是有錢的女人,這十七個囡囡帶來的零食可以開個小雜貨店了。當然我臉皮厚,什麼也沒帶。
張小盛提議大家唱歌,我們從八十年代的《瀟灑走一回》唱起,一直唱到近兩年的《隱形的翅膀》,中間夾雜著《機器貓》、《七個葫蘆娃》的主題歌,楚妖精和笨笨狗居然合唱了《聖鬥士星矢》的日文主題歌,技驚四座。我們會唱的就唱,不會唱的就跟著哼,一直玩了三個多小時,玩到無歌可唱了,就合唱了一把《國歌》。藍天綠草,風和日麗,我躺在笨笨狗的腿上,楚妖精時不時地餵我塊牛肉乾,唱得天都黑了,我道:「不如今晚就睡在這裡吧,露營。」
白素素望著身後巨大的觀音,道:「我也想睡在這裡,一直睡在這裡。」
當然這不可能,帳篷都沒帶了,說不定還有蛇。
張小盛道:「吃了這麼多零食,真的吃不下飯了,我還準備去一個高檔酒店請兩桌海鮮的。」
李鷹道:「算了吧,這裡都是高檔酒店出來的,況且都吃飽了。」
張小盛道:「不行,這樣吧。」張小盛一看有兩桌人,計算了會,估計心疼了一下:「去山上吃齋飯吧,來到觀音山,吃個齋飯淨淨心。」大家沒有什麼意見。張小盛臉有喜色,這當然瞞不過我這個兄弟,什麼淨心,不就是吃齋便宜嗎?
張小盛估計二十人是兩桌,二十一人也是兩桌,順便又把齊哥叫來了。這算盤打得真精。李鷹一見是齊哥,連忙起身叫好,東莞金牌打手,那真不是吹的。
齊哥聽說是白素素生日,從車裡拿出吉他,說要彈了一首《同桌的你》送給同桌的你。齊哥一身肌肉,半頭長髮,白素素和幾個囡囡望著他眼睛都亮了,彈畢全場歡呼。
體育系的學生一向都有一個光榮傳統:愛國愛家愛師妹,防賊防盜防師兄。
張小盛一看勢頭不對,搶過吉他,彈奏了一首《生日快樂》--我和這廝交往多年,知道他就會彈兩首曲子,一是《兩隻老虎》、一是《祝你生日快樂》,還真唬住了不少花季妹妹。
我們一起唱著生日歌,張小盛停下吉他,拿出來一個早就買好的大蛋糕。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他還嫌不明顯,搶過白素素的刀,親自切起蛋糕來。
他的切法很特別,把蛋糕上生日快樂四個字分開,切成了三段:生、日、快樂。
張小盛道:「今天是素素出生的時間,」生「這塊蛋糕由素素自己吃,」快樂「這一塊蛋糕分給各位,大家都要快樂:」日「這一塊,我張小盛包了!」
朝天椒率先大笑:「你包得起嗎?」全場起哄,素素的白臉全紅了。
「包不起,我把自己賣給素素,可以了吧。」張小盛道。
一買單,張小盛傻眼了,兩桌連著素酒三千七百元,比什麼高檔酒店還貴。那和尚解釋道:進門時,聽說有施主生日,就主動給素素燒了柱高香。其中一千三百三十三,是香火錢。
張姐道:「媽的,這廟裡比我們桑拿還黑啊。」
張小盛看著門外那比房子還高的香燭,抓緊了拳頭,滿臉笑容道:「便宜,只要能保佑素素,值了。」
第三十七絕地反擊
回到家華,還是睡不著。我想起了《笑林廣記》上的一個笑話,笑的是一個一事無成的人,文曰:初從文,多年不中:改習武,校場發一矢,中鼓吏,逐之出:後學醫,有所成,自撰一良方,服之卒。初看時不覺捧腹,只覺得古人揶揄起人真是入木三分,後來江湖越老,就越發現這笑話背後深層的悲哀,這不是在罵我嗎?
高中時崇拜古惑仔,立志統一老家益陽的黑道,結果戴副眼鏡上了師範:十六年寒窗,自覺書已讀透,報考南京大學的研究生,結果差了兩百來分:畢業後想仗劍江湖,快意恩仇,卻被錯收於廟堂,偶爾拍個馬屁全拍到了蹄子上:隻身南下後歸隱於中學教壇,不忍欺騙與折磨孩子,再度離職:終於從廟堂之高流落到了江湖之遠,現今隱身到了豪華酒店的勾欄之地,還是孔夫子搬家--儘是輸。
家華窗外車水馬龍,我已經奔三了,我到底幹了些什麼,幹成了些什麼?人是經不起審問的,我自己就是幹嘛嘛不成,吃嘛嘛不剩的那種,像極了這個笑話的主人公。當然我知道,這樣的人很多很多,在平庸的大多數里,追著著自己覺得的一點點光亮:所以這個笑話很毒很毒,在無數的追逐中,成功永遠是沒有標準的少數,它在彼岸,你再此岸。回想起今天白素素躺在觀音山的草地上,看著那具號稱亞洲最大的觀音像,說自己想睡在這裡,一直睡在這裡。我覺得,那一刻,她並不一定就是偽裝。
好了,夢裡已知身是客,那就一晌貪歡吧!我利用自己的特權,隨手招來了兩具鮮活的胴體,我不知道她們的真實姓名,也不關心這個,我只是摟著溫香滿懷,睡了一覺,什麼都沒幹。第二天,這倆囡囡很有職業素質地一邊一個幫我穿上了襪子。我捧著其中一個的臉使勁的吻了過去,把囡囡都嚇住了。
還有一周,盡情享受生活吧。
早上接到了毛老闆的電話,毛老闆道:「我想延長比賽,讓比賽變成兩個月」。
我心想,這老狐狸,我和李鷹拚命,提高家華的業績,你當然最高興了,我道,謝謝衛哥,但我做事一向光棍。
毛老闆又說不管輸贏,希望你能留在家華,輔佐李鷹。我想了想,拒絕了,我說我好面子。毛老闆道:「你這不對,在江湖上混,必須要有什麼都要,就不要臉的精神。」
我苦笑道:「或許吧,但做不到。讓您失望了。」
毛老闆生氣道:「你還是在湘潭讀大學的,這麼脆弱,真應該好好學學毛主席語錄了……」
我才房間裡發了很久的呆。贏沒有什麼,但滋味比輸好。
太陽老高時,又接到了小五的電話,小五道:「你基本上完蛋了吧,呵呵,算了,我也玩不過他。」
我說:「這樣也好,息事寧人,贏了這麼多,李鷹估計也會輕鬆點。什麼間諜啊,下套啊,都不會有了。」
小五道:「你真的這麼認為?我告訴你,李鷹絕對不是這樣的好人,你的業績比他差三層對嗎,他一定會在最後一周,想盡辦法把差距拉到五層,六層。然後當著一群囡囡的面,指著你的背影道,這傢伙不錯,差不多有我的一半的業績了。」
我道:「不會吧,我都基本投降了。昨晚還在一起喝酒呢!」
小五道:「李鷹的詞典裡,沒有不殺俘虜一詞--我就試過。」
我苦笑:「那也沒辦法,你是不是又準備把他培訓的資料傳過來,我看沒有這個必要了。」
小五道:「已經傳過去了,最後一次吧。哎,拜拜。」
我很無聊地打開電腦,李鷹的講課內容讓我火冒三丈:李鷹哈哈大笑了五分鐘,然後對著楚妖精等說江磊組雖然認輸了,但差距還不夠明顯,所以我準備對小組進行重組,然後像臭蟲一樣捏死江磊:我倒要看看在東莞這一行裡,誰敢跟我挑釁:江磊以後在任何一個酒店都不要混了,誰接受他,我就把這次和他比賽的成績傳一份過去,看看誰需要一個廢材?有個別囡囡,腦袋不清楚,居然還羨慕江磊的組,現在呢?他要打包走了,你也跟著去嗎?
我打了個哈欠,算了,成功者當然有資格囂張一下,但接下來的內容,讓我明白了失敗之後,我要接受的不僅是離開,還有羞辱:李鷹道:「明天起,小鶴和梅花就不要在我們組了,我要做一些人員的微調。不能我知道你們做什麼,你還這麼大意見,目無領導了啊?大家看看,我淘來的寶貝,這兩人,是親母女,呵呵,母親才三十五,挺漂亮的吧,女兒才十七,你們在最後一周取代小鶴、梅花。憑這人間少有的親母女雙飛,我估計超過沒有士氣的江磊組五到六層,沒有問題。到時候,江磊走的時候,我會在家華樓上掛一條橫幅。歡送空手道冠軍江磊離去。哈哈。」
「我會跟毛老闆說,空手道在中國是行不通的,嗨,毛老闆英雄一世,也被小人騙了,你看,一樣的牌,成績是我的三層,哈哈哈!」
我有些怒了,籃球比賽,如果比分差距太大,就叫做垃圾時間,在垃圾時間裡正常的隊都不會下死手了,派替補,甚至不進攻,這是規矩,殺人不過頭點地,贏了,你還要怎麼樣?雖然這不是籃球場,但做事留一線,來日好相見,也是江湖老鳥都明白的道理。李鷹顯然不太打算明白了。
李鷹又對著粉條,發了一包藥,道:「馬上你就要來大姨媽了,吃了它,最後一周不要松勁。」我睜大了嘴巴,這藥所有酒店都有,可以推遲囡囡的月經,但除了特殊情況,比如一些不得不接的特殊客人點鐘,桑拿也很少會用,因為這藥副作用太大了,往往囡囡吃後,就會心煩、頭疼、造成生理機能明顯紊亂,嚴重點的會影響囡囡的生育。李鷹已經贏了,居然還逼著粉條吃藥,只為了最後能更爽的羞辱對手!
我怒了,野豬之怒!
李鷹從抽屜裡拿出個箱子,道:「箱子裡的東西早就準備好了,是個橫幅,關於空手道地橫幅,哈哈,姐妹們努力點,濠江花會還有集體項目,我可以把大家都帶去。」
我關了電腦,抬一抬頭,昨天,他也去了觀音山,和我一起唱歌,摟著我的肩膀說,對不起,兄弟。
我要作戰,繼續作戰,就算輸,也不能讓他太得意。況且--還有什麼辦法贏嗎?
親母女組合,這真的算是極品了,比洋馬、SM還要稀奇的東西,她們替代了組內偏弱的小鶴、梅花,就憑這噱頭和客人的好奇心,李鷹組的業績在下一周就會有大的提升,我仔細看了一下視頻,這對母女,長得還真像,是明顯的親母女,難為了李鷹能挖掘出這樣的奇貨,李鷹不愧是黃道少有的奇才。阿果阿紅的黃金雙飛組合已經讓李鷹組賺夠便宜了,現在又來這麼一隊--連亂倫都能滿足。看一看李鷹最後的陣容,搾汁機楚妖精,艷麗無比的貴州首席粉條,技術爐火純青的東北首席張姐,按洋馬處理的超模混血兒大眼睛,加上這兩對雙飛組合,夢幻陣容啊。
沒辦法贏,真的沒辦法贏,何況白素素馬上就例假了,給她吃藥?我做不出來。況且吃了藥也是一個輸字。頭好疼啊。
我走到培訓二室準備抽點煙,想想辦法,看看有沒有可能出現奇跡。結果發現,培訓二室已經被東東佔了!她們以為老子棄權了。
我惡狠狠的道:「東東,半個小時以後,我要上課。這是我的培訓室,毛老闆批的!」轉身就走了。
風月場上,人一走,茶就涼,這正常。但老子好像還沒走吧,我掐了一下自己的人中,確定肉體健在。
去書店找找靈感吧。
我快步走到旁邊街上一個書店裡,瘋狂地尋找著靈感,我學過的孔子、老子、莊子、韓非子、墨子、荀子、孫子你們哪個子可以幫我?我沒有學過的黑洞理論、量子物理、相對論、宇宙弦理論、還有忘光了的三角形的全等公式,現在哪個理論能救我?我眼角瞥到了一本充滿灰塵的書《毛主席語錄》,想起毛老闆的話,一把搶過來,打開它,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就這樣盯著目錄,盯著目錄,整整二十分鐘,我放棄了。這書有個屁用?要是毛嗲還在,我也不要和李鷹比了,兩個人都可以直接槍斃了。
我正準備放下書時,看見老闆很鬱悶地衝向發呆的我,我恍惚間覺得自己回到了高中,晚修的老師來了,發現我在看書偷懶,出於本能,我馬上裝模作樣地翻了一下書,一行字跑到了我眼裡「建立革命統一戰線,團結所有可以團結的力量……」我一個激靈,如醍醐滿貫,渾身顫抖了起來。
我馬上向老闆買下了這本書。老闆盯著我看了好久,又把我給的鈔票用驗鈔機驗了五遍。發現我不是騙人,是真的要買這本年輕人基本不理的紅寶書,一臉不可思議的遞給了我。
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是啊,李鷹既然可以換牌,那我為什麼不可以?這是一線生機啊!
「小五,我還想陪李鷹玩玩,能不能支援我一個好點的囡囡,不是,不是,要很好的……沒事,昨天家華新近了一批貨,李鷹自己也換人了……好,你趕快去請示……如果行,今天下午到位我落後太多了。」
過了一會兒,我又撥了個電話:「114嗎?請問康皇俱樂部辦公室電話是什麼?」
「黃總,我是家華的江磊--什麼,你知道我--對,正在和李鷹打戰--形式很不好,有沒有興趣整李鷹一把--支援我一個囡囡,要最好的。」
「張小盛,你不是要包白素素嗎?這一周她空著,要不要我幫你預留?--好,什麼,你要感謝我?--不用不用,買雙耐克鞋給我就行了--不過,好像有點麻煩,白素素太紅了--好吧,我濫用一下職權成全你了,幫你留鍾!」過了一會兒,我又打了過去,張小盛還沉浸在馬上就要做楊過了的興奮中:「小盛啊,不巧啊--你別急,別急,她沒被別人包,只是可能來例假了,你還要嗎?--什麼,也要?好吧,耐克不用你買了,我白幫你忙好了!--沒事,好兄弟,講義氣。」
我召開了小組會議,感謝各位一向的支持,為了勝利,最後一周組內人員可能微調,個別囡囡可能被調出比賽組。同時我要求關係很好,又配合過的豬豬和秀秀正式組合成了波霸雙飛組合,又讓最辣的朝天椒和最嫩的水蜜桃準備好配對,暫擬命名為超白金組合,她們的容貌身材絕對陪得上這個稱呼,只是配合上還要急訓。更重要的是阿紅阿果的叫黃金組合,我只好叫超白金了。
囡囡們和我關係處得不錯,這幾周請客吃飯的效果完全發揮出來了,大家雖然有些迷惑,覺得敗局已定,但見我戰意已決,也紛紛表示配合,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處理完「後宮」,我第一次沒能吃下家華的特供,坐在大堂,焦急地等著戰友支援。會來,一定會來。以李鷹囂張不讓人的性格,在這個圈子裡不可能不得罪人,我會有後援的,我握著咖啡杯的手都有些顫抖。
果然,沒有多久,一個女孩子出現了,說是小五派來的。
失望,非常失望!
長得算漂亮,但談不上絕色,有點嬰兒肥,挺純的感覺,就模樣進A貨沒有問題,但身高只有一米五六?小五就給我派了這樣一個貨色?一米五六的貨色,這樣的家華可以抓出一百個來。這個身高,進A貨都要走後門。
我失望地歎了口氣,天要滅我啊,那囡囡望我一眼,笑道:「要不要找個房間,試試技術。」
我喝了口咖啡,被氣得半天沒說話,很無奈地道:「也好,去試試吧。」
十分鐘,僅僅十分鐘,她連衣服都沒脫,但額知道,額錯了,額真的錯了,額感謝小五,送給了額這樣的精靈。
她一跳艷舞,我就目瞪了,鬼魅!
她一抓紅繩,我就口呆了,仙婌!
高難度的魅惑動作,在細小的空間裡,一個接一個,能在一根豎著的紅繩上玩一字馬的,我估計連李鷹都沒有想過:那雙槓和太空球,簡直就是她戲耍的寬廣舞台:舞蹈,我已經不知道怎麼形容了!
「你--你不是雜技隊的吧?」我溫柔地問。
「雜技隊?哼,小看我了吧?我以前是國家體操隊的,劉璇跟我一個房間,但她沒有我漂亮。」
「你是?」
「到了這裡,真名字早忘了。這裡的人叫我長安之星。」
一百零八號,我抱住小巧玲瓏的她,激動地心,顫抖的手,想說的話一句也說不出口。
這時我接到了康皇俱樂部黃總的電話,他道:「江磊,西施,我借給你了,你給我省著點用,她還沒有在東莞露過面!」
第三十八爾虞我詐
當西施走進我的宿舍,一種複雜的感覺衝上了腦門。這種感受只有初見何青時出現過,房間頓時籠罩在人在畫中,人畫不分的朦朧裡,我有一種人類在美的面前自慚形穢的失落,有一種一輩子迷戀在光和影中的三流畫家初見莫奈《印象》時的狂喜。
何青是科爾沁草原最亮的星光,大漠孤煙,縱馬奔騰,會引無數英雄盡折腰。
西施就是江南水鄉高懸的月亮,姑蘇城外,一葉扁舟,將令多少才子空寂廖。
更重要的是,幽香,致命的幽香,清淡卻不散。
「什麼香水?」
「沒有,我從來不用香水。」
「體香?」
「嗯。」
我深深的嗅了一下,道:「西施不能用了,李鷹聽過這個名字。這一周,你就叫含香吧。」
「是,黃老闆吩咐過了,這一周我聽江公子的指示。」含香戲謔道。
「真的是體香?」我陶醉地一嗅。
「呵呵,江公子要是不信,含香這就去沐浴……」
公子,現代社會多麼奇怪的稱謂,但從她嘴裡出來,所有男人都會覺得理所當然。
王牌,康皇俱樂部隱藏的王牌,現在成了我的王牌!
李鷹,老子回來了!
「你會招蝴蝶嗎?」我忍不住問。
「嗨,第一千次回答這個笨問題了。」含香無奈道:「《還珠格格》看多了吧。你想啊,要是體香真能招蝴蝶,那還不得被蜜蜂蟄死啊?」
有了含香,有了長安之星,加上被包的素素,我感覺我該贏了。
沒高興多久,我就想起一個問題,怎麼能讓李鷹同意換人呢?李鷹是培訓部的頭,酒店進了新囡囡,都要給他打招呼。李鷹要是不同意換人怎麼辦?讓這老鳥瞄一眼含香,他就會感覺到不對的。怎麼辦?繞開李鷹?家華的一草一木換個方向他都會知道,這不可能。涼拌?
正想著,李鷹來敲門了,我趕忙揮手讓含香躲進隔壁小房間裡。
李鷹熱情地抱著我的肩道:「江磊啊,住在這裡還習慣嗎?怎麼說你也是培訓部的成員,我太忙了,都沒來你宿舍看看。真是失禮啊。」說著,站起來就要參觀宿舍。
我心裡著急了,你他媽的別參觀宿舍啊,含香還躲在裡面呢?
沒辦法了,我騰地站起,裝出兩滴眼淚來,道:「李鷹,你他媽的別貓哭耗子了!」
李鷹一怔,哈哈大笑地停住步伐,坐了下來,顯然他很欣賞我氣急敗壞的樣子,溫柔道:「江磊,勝負兵家常事,這也不是李哥有意要為難你。我也是身在江湖啊!」
我握緊了拳頭,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有什麼事說吧。」
李鷹慈祥地看著我,道:「不要著急,嗨,雖然你是個大學生,但現在大學生找工作也比較難,我是在想你如果走了,我是不是可以幫你點什麼忙,在東莞黑白兩道,李鷹朋友不少,幫你找個飯碗問題不大。」
我道:「不用了,江磊當官不可能,餓死也不容易。」
李鷹點頭道:「我最欣賞的就是江老弟這份硬氣。」
「沒事的話,就請走吧,我要看看書。」
李鷹道:「我這次來確實有話跟你說。」
我道:「請。」
李鷹悠悠道:「雖然江老弟不一定把我當朋友,但我還是把你當朋友的。我覺得現在我們兩個組差距太大了,這樣你面子上也確實過不去。我想換下兩個厲害的囡囡,換兩個弱點囡囡上算了。這樣差距小點,江磊你走時也有面子一點。」
我疑惑地看著他,道:「不是忽悠我吧?」
李鷹道:「你這人……好心當做驢肝肺。我換下的是梅花和小鶴!是浦東第一紅娘和渤海灣簫後!我換上的是一個三十五的人,和一個沒調教好的新手。你要是不知好歹,我就不換了。」
我急忙道:「真的是三十五歲,這麼老,你拿來換梅花?」
李鷹真誠地睜大了眼睛,點頭道:「你不相信就去問東東,去問楚妖精也行,就是三十五歲。哥哥為了讓你差距小點,仁至義盡了吧?!」
我裝做滿臉感激,又馬上坐下,道:「你讓我問東東,問楚妖精,是組團來忽悠的吧?」
李鷹玩了一下打火機,道:「你這人疑心太重,真讓我心冷。好吧,我直說吧!我反正已經贏了,你又是毛老闆介紹的人,我換人也為了讓毛老闆不太難堪,一是幫你,二也是為了討好一下領導。既然,你不信,我不換了,走了!」
我趕忙攔住他:「好了,好了,你這麼說我就信了。李哥你還是換吧,這成績老弟真是拿不出手啊……不管怎樣要感謝你,如果差距能小點的話,我一定登門道謝,你知道,知識分子,好面子。」
李鷹一拍大腿:「這就對了!其實呢,我挺喜歡你這人,知道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夠多,只是你要跟我比,確實是走錯棋了。算了,算了,都是打工的。其實,江磊,你要明白,我們這樣鬥來鬥去的,最高興的其實是毛老闆,我早就不想鬥了,為了老闆得罪同事不值得!」
我頭一抬,一副茅塞頓開的樣子,道:「有道理啊,我怎麼沒有想到呢?」
李鷹笑笑地要走了,我攔住他,焦急地問:「真的是一個三十五歲的?」
李鷹一臉誠懇道:「放心,我說要幫你就是要幫你,一個是三十五歲的老東西。一個還沒有接受過家華的訓練的幼雛,我對你仁至義盡,幫著你縮小差距。」
我感動地抓緊了李鷹的手,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李鷹一臉惆悵道:「我們在一起也工作了多久了?」
我道:「也有蠻長一段時間了。」
李鷹睜圓了眼睛道:「緣分啊!」
我也睜圓了眼睛道:「謝謝哦!」
一個小時後,我帶著長安之星衝到了李鷹房裡「李兄,我也要換人。」
李鷹道:「為什麼?」
「為什麼你應該知道啊,你在我組裡放了潛子吧?」
李鷹沒有出聲。
我氣沖沖地道「我的水泡鞭子的秘訣,還有完事後陪睡的小技巧,都是你那潛子偷給你的吧!」
李鷹揚眉道:「你發現了?是誰?」
我心跳到了喉嚨上,一字一頓道:「不就是那個小姑娘嗎?」說小姑娘是深思熟慮過的,反正這八個女孩都可以叫小姑娘,我看能不能把這間諜詐出來。
我睜大眼睛一步不讓的盯著李鷹。
半晌後,李鷹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就算了。你也不用怪水蜜桃,我李鷹是帶著她入行的,我讓她辦點事情她沒法拒絕。」
水蜜桃?居然是她?我懷疑過秀秀,懷疑過豬豬,甚至沒來由地懷疑過白素素,就是沒有想過這個整天吃著雪糕的九零後。天啊,她還是我馬上要推出的超白金雙飛的主角,我馬上冷靜下來道:「我要換人。」
李鷹很好脾氣地道:「你要想好了,水蜜桃雖然是我的潛子,但她並沒有工作不努力,在你們組業績排第三,這樣的漂亮的蘿莉,可不好找啊。」
我道:「那是我的事。」
李鷹道「好吧,你給我看看你要換的人。」
我把長安之星叫了進來,「甜妹,在長沙做過,不錯吧?」
李鷹看了她一眼,一米五六的身高,讓他臉角掛上了一絲冷笑。他點了點頭。
我正要帶她出去,李鷹叫住了:「慢點,甜妹,你曾經做過這個,你表演幾個動作,讓我看看。」這傢伙真不是一般的謹慎。
我對長安之星使了個眼色,叫她去吧。
「甜妹」的表演開始了,她慢慢地從床上探身上去,笨拙地爬上了紅繩,前後搖了兩下,把床搖得咯吱作響,然後撲騰一聲摔倒在床上。李鷹哈哈大笑,「長沙就這樣訓練囡囡的啊。」甜妹很不服氣,揉身再上,結果手打滑了,連紅繩都沒有抓住,又摔了下來。
李鷹放心了,道:「好好跟江磊訓練吧--你--底子還是不錯的。」
長安之星還在生氣,對著李鷹道:「我明明可以的啊,怎麼回事?」說著又要去抓紅繩。
我把她扯出了房門,惡狠狠道:「丟人!」長安之星,輕輕眨了一下眼睛,這個體操前國手,還是個奧斯卡影后啊。
晚上吃飯的時間,我讓含香低頭走到我跟前,我跟她走到食堂外的洗碗池邊,「恰逢」東東洗碗經過。此時,我們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她,含香塞給了我一個大紅包,我接到後,揮手讓含香離開,轉眼突然發現了東東,我很尷尬的站著,東東默默地在洗碗。
沉默了一會,我小心翼翼地對著東東道:「你都看見了?」
家華四娘之首東東道:「你收囡囡的錢?」
我沉默了會,惡狠狠地道:「我只有一周就要走了,我警告你,別擋我財路。」
東東皺眉道:「哼,這個囡囡是誰,我怎麼沒有見過?」
我道:「我新招的老鄉。我準備放進我們組裡。」
東東輕哼一聲,培訓師和部長收點囡囡的賄賂,然後把B牌的囡囡放進A牌裡,在這一行也是常有的事。她明白了,我是利用最後一周,收取賄賂,讓一個根本達不到要求的囡囡,混進比賽組內,要知道家華給比賽組裡的囡囡定價是最高的。
我伸出食指,指著東東道:「再提醒一次,不要斷我財路。」
東東道:「行了,你一周後就要走了,我懶得理你。」
我道:「也不要告訴李鷹。」
東東沉默了一下,道:「你幫我問問,這個囡囡用的是什麼香水?奇怪了,連我都聞不出來?」
「一般香水,這食堂味道太重了吧,把香水氣給弄混了--你別告訴李鷹啊?。」
晚上,我戰戰兢兢地打電話給李鷹,說我還要換一個囡囡,是我老鄉,新來的。
李鷹在電話那邊哈哈大笑,很乾脆地道,可以。
我說,要不要帶她來見你。
李鷹道:不用了,我批准了。
這就對了,東東是李鷹的死黨,她怎麼可能不告訴李鷹江磊受賄了呢?既然我江磊為了點小錢,把不合格的老鄉弄到自己比賽組去,他李鷹又怎麼能不成全呢?
朝天椒和水蜜桃的雙飛訓練非常順利,這兩人,一火辣一清純,一魔鬼身材一天使模樣,一對一在我組也僅遜於素素,兩個聯手,更是能讓男人迅速將進入冰火兩重天的玄境。我還把杯子裡用的開水、冰水全改成了辣椒水和雪糕,兩囡囡訓練得更賣力了。我拿著阿根達斯摟過水蜜桃,呵著她耳朵道,你幹的事我知道了,以後一心一意做事,你還小,就像我妹妹,是我一直最心疼的人,我不計較了。水蜜桃臉色數變,點了點頭,我笑著開玩笑道,你要是不好好工作,我把你訓練錄像寄到你家裡去。
當晚,成績斐然。含香的客人就沒有斷過,哪怕排在第一輪,被點的都是她。甜妹門盈若市,很多人不遠十里,從長安趕了過來。傑安娜高傲女王,成績一向穩定,不少北京上海的豪客,坐著飛機跑來找虐,經常有遍體鱗傷的老闆一臉的滿足地離開她的房間。豬豬、秀秀波霸天下,服務也好,逼近了李鷹組的彝族雙姝。
朝天椒和水蜜桃靚女無敵,又是優勢互補型組合,第一天也深受歡迎,讓我鬱悶的是,果凍這個白癡,把廣告詞的超白金組合,寫成了腦白金組合。這讓她們兩個人的業績比預想地低了三層。
這個晚上,我睡得特別香,今天,從接到小五的電話開始,勾心鬥角的密度,在我人生中是空前絕後的,死的腦細胞比考南大的研究生還多……
我叫來了笨笨狗,先告訴她別想那事了,我累了。就躺在她大腿上,睡著了。
第三十九黃鷹墜落
逆轉,不可思議的逆轉。當李鷹發大發雷霆時,時間已經過了三天,在業績上,兩個組接近三層的差距,變成了一層。
這三天裡,李鷹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差。事實上,當天晚上,當他知道了笨手笨腳的「甜妹」能在紅繩上玩托馬斯迴旋時,他的心情就開始墜落。但畢竟優勢過於明顯,李鷹也沒有太過在意。但當第二天見到含香時,他的心情就徹底墜落了,這頭黃色的老鷹用鼻子一嗅就發現不對,這香水地球上造不出來,含香輕輕一笑,混跡酒店多年的李鷹當場就楞住了,據說,那一晚,一向注意保養的李鷹喝下了很多劣質白酒。第三天,超白金組合開始展現實力,朝天椒和水蜜桃迅速超越了彝族雙姝,成為了家華名副其實的雙飛至尊。李鷹對著業績單,這才明白,墜落沒有極限,因為地獄有十八層。
當晚,東東向李鷹做出了批評與自我批評,認為自己當天被江磊「受賄」忽悠,是失敗的主要原因。東東說,當時我就覺得不對了,這香味不對頭,這世界上沒有香水能瞞過我的鼻子。
李鷹打斷了東東的話,道:「應該怪我,這責任完全是我的,是我輕敵了。」
東東咬牙道:「江磊太狡猾了。」
李鷹道:「江湖上罵人狡猾沒有意義,被忽悠了,說明你智商低,活該倒霉。」
東東歎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問道:「這含香是什麼來頭?會不會是北京天上人間來的?」
李鷹皺著眉頭,搖頭道:「今天上午,我已經問過了何青,當年天上人間的四大花旦,除了她都已經歸隱,也沒有這號人物。」
東東沉默了會,道:「難不成是延慶山莊的五朵金花?」
李鷹頓了一下,想了會道「也沒有可能,延慶山莊的七爺與毛老闆有交情。再說,延慶山莊從來不插手桑拿界的事,沒有理由跑到家華酒店來為江磊撐腰。」
東東道:「會是廈門紅樓的芊芊嗎?」
李鷹搖了搖頭:「她去了加拿大,賴昌星沒敢回來,她肯定也不敢回來。」
東東道:「那會是誰?」
李鷹道:「別猜了,中國這麼大,六億是女人,突然被江磊撿到個把寶貝也不一定。只是,同時撿到兩個寶貝,等於中五百萬的彩票,一定是有人要整我。」
東東道:「是啊,是啊,真邪了門了。那個甜妹居然可以再紅繩上跳舞,這是什麼技術,簡直就是武俠小說裡的」輕功「。我本想訓練一下楚妖精,但那難度連我也做不到啊。」
李鷹道:「別費這個勁了,我在日本留學這麼久,也沒見過這麼好協調性的女人。她的底細我查到了,是小五給我下的套,她就是長安之星,是前國家體操隊的。」
東東道:「至尊金小五?國家體操隊?要不要我們再換個組員,要同樣技術的,中國找不到,就從日本運。」
李鷹道:「去日本找也沒有用,除非去俄羅斯,只有俄羅斯的女子體操隊的才能跟中國前國手在紅繩上拼一下。再說找不找得到另說,時間上也來不及了,剩下四天,辦了護照再運過來,然後再出個廣告,我李鷹已經變成死鷹了。」
東東道:「那怎麼辦?坐以待斃?」
李鷹道:「這也不一定,東東,你在這行有十幾年了吧?我也是!」
東東一拍額頭,道:「你是說找熟客幫忙?對了,對了,畢竟江磊是個新人。在東莞人頭不熟,我們多打點電話,多發點短信,爭取把熟客都拉過來。」在培訓室裡,兩人開始瘋狂地發短信。
我關了小五發來的視頻。一聲冷笑道,輿論戰,廣告戰開始了。
我打開了收藏好的幾個網站,開始瘋狂發帖,並向站內好友發去了大量誠摯的有顏色的問候,甚至連搜狐論壇,天涯論壇這樣正經網站都沒有放過。弄得當時天涯副版的「非常男女」很多朋友,都想擁有一雙隱形的翅膀。
第四天,我的業績逼平了李鷹。
第五天下午,李鷹和東東的熟客們有不少跑來了,他們組的單日業績足足提高了百分之二十七,成績又一次超越我組,這給了我軍上下帶來了很大的壓力,好在這也是李鷹組最後一次領先。因為當天晚上,我網絡上的朋友也呼啦啦地跑來了,完成了最後的逆轉。
最囂張的是天涯論壇的朋友,一個叫「不讀左傳」的文縐縐的網友,帶著「TY板磚」、「麻雀雖小兩蛋俱全」、「煙灰又掉地上」、「習慣性禁區抽射」、「生物小生」、「哥哥我姓艾」、「楊撫柳」等四十多人,包了一輛大巴,籌集好罰款,連闖了七個紅燈,衝進了家華。看見我,眼睛就冒綠光,一個叫「快收衣服」的網友,抓住我的衣領,就嚷道:「江磊,快上菜,都餓死了。」
一個叫山下野豬的,大叫:「紅薯呢?我的紅薯呢?」
「上菜,上菜,楚妖精,白素素我都要了!」一個網友們居然一邊搖著事先準備好的「天涯觀光團」的大旗,一邊激動的大嚷。
太囂張了,這都誰家孩子啊?!你們犯法了知不知道?
再說,白素素還在張小盛房裡了,楚妖精是李鷹組的,你們要白素素和楚妖精,你們他媽的是來幫忙的,還是來踢場的啊?
我將我組另外幾個囡囡分配給了網友,等不到的網友就在我房間裡斗地主,一直到第二天朝陽升起,我的囡囡沒有休息過。網友們很配合地等待著,他們知道,江磊不能給他們幸福,但是可以給他們舒服。
……
第七天,雨,綿綿。
是個殺人的好天氣。
李鷹拒絕了毛老闆的挽留,毅然打了一個包,離開了家華。離開了自己日夜奮鬥的舞台。離開時他沒有「執手相看淚眼」,是笑著離開的。那笑容裡,是驕傲還是憋屈,是失落還是解脫,或許連他自己也分不清楚。
東東扯著他的手,不讓李鷹離開。
李鷹只說了四個字:「願賭服輸。」
在他走出家華前,李鷹回頭望了一眼桑拿部的招牌,眼睛終於有些濕了,楚妖精、白素素、朝天椒、還有被他逼著吃藥的粉條……都在桑拿門口送他。
李鷹轉過頭去。
前面是一輛小車,他的小車,他就要離開了。小車上走下一個女人,沒有打傘,笑著接過了李鷹的行李,我聽說,那就是李鷹的老婆。第一次見面時,李鷹就曾說過要帶老婆出來和我吃夜宵,結果不知為何,他老婆沒有出現,今天終於露面了,比我想像的要丑了很多,但比起素素、妖精、甚至何青,這才是李鷹最珍惜的港灣。
李鷹轉過頭來,笑道:「你們這些人啊,技術別老這麼差,讓我走都走得不安心。」
「水蜜桃你還記得嗎?我那次教你倒掛金鉤的技術,後來你怎麼都學不會,我去做示範,結果頭撞到桌子上,縫了四針,你馬上就學會了?」
「朝天椒,少吃點辣椒,女人青春很短暫的……」
「梅花,你也別哭了,我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好好照顧你爸爸,我們忍著白眼幹活,賺這麼多錢為了什麼?不就是幾個家人嗎?。」
李鷹脫了一件衣服,幫已經打濕了老婆擦了一下頭,走上車,走了,車速肉測超過一百五。
咸陽市中歎黃犬,何如月下傾金罍
黃鷹墜落
我攤在培訓一室的S椅上,卻感覺到處是老鷹的騷味。客觀說,李鷹並沒有輸,他帶著家華的半壁江山,對抗著東莞八大紅場中的三個,至尊金、康皇俱樂部、和家華另外半壁絕色組成的國際縱隊,居然還差點贏了。這期間,訓練戰,分人戰、間諜戰、感情戰、廣告戰都打得轟轟烈烈。我攤在椅子上,也沒有什麼勝利後的興奮感。
毛老闆帶著東東等走了過來,拍著我的肩膀道:「李鷹……真是可惜了,江磊,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培訓部首席,濠江花會的事,就交給你了。」
我抬頭望了下天空,越陷越深了,我苦笑著沒有回答。
第四十天上人間
李鷹走後心憔悴,寂寞梧桐空中紛飛。
李鷹在,我什麼事都不用做,他不在,三百多個囡囡的管理就都壓在了我的肩膀上。家華名為五星級酒店,但和大多數富麗堂皇的賓館一樣,真正的核心競爭力就是這個桑拿部。否則,東莞又不是什麼旅遊城市,你還真的以為一個小鎮需要近百家星級酒店?我身上的擔子確實不輕,本來像我這樣的閒適文人,早也應該騎鶴遠去,泛舟江湖了的,但我沒有,因為毛老闆把我的薪水上調到了月薪兩萬,美金。好吧,我承認,我很庸俗。
說來也是造化弄人,短短時間裡,我因為偶然救一個兄弟,然後偶爾打了一場群架,又偶爾救了一個漂亮女人,偶爾來偶爾去就偶爾成了一家五星級酒店的非常重要的人物。想到這裡,我真為中國大學每年畢業的成千上萬酒店管理專業的學士、碩士、博士、聖鬥士、烈士們感到深切的悲哀。阿門!
見的囡囡多了,受過良好人文方向學術訓練的我,就忍不住要思考一些關於這行的社會學問題,比如囡囡幹這行的原因是什麼,她們的生活狀況如何,她們幸福嗎?
囡囡幹這一行的原因,電視劇早就給出了答案。貧窮,所迫賣身。但據我觀察,這個原因至少是部分錯誤的。有不少男人前來,都有一種「救風塵」的慾望,總覺得自己在社會上混的還行,幫幫這些可憐貧窮的女孩,即爽了,又做了好事。說句打擊客人的話,至少東莞桑拿的囡囡,幹了一年以上的,比大多數狼友都富裕。一個家華比較差的B貨,算四百一個鐘,每天三個鐘,一年能賺多少錢?三十萬以上。素質高點的A貨,年薪百萬,也是很平常的事。所以什麼華為的工程師,電力局的副科級幹部,大公司的業務經理,純粹比錢的話,那基本就是一經濟適用男。
但窮才當囡囡,也有部分是對的。李嘉誠的女兒做囡囡的概率確實不大,讓一個縣委書記的女兒來幹這個,好像也不怎麼靠譜,她們基本上去美國讀書了。所以囡囡基本都是普通人家或者窮人家的女兒。
比如家華的囡囡,就大多數來自於東莞的小工廠,剛開始進廠打工時也曾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過。但漸漸的,她們發現不對了,首先:每天工作十二個小時,拿幾百塊錢,連買衛生巾都要選便宜的,這也算了。關鍵是沒有任何保障,這跟父母那一代的工人完全不一樣。以前工人也窮,但退休金總有發的,到了勞動節那天,多少能收一個工會發的開水瓶子。而東莞的小廠呢?請參考馬克思理論的資本家原始積累部分,不需要任何修正主義。什麼?有勞動法和三險一金?看來,新聞聯播收視率確實高,連你也聽說過這個傳說。於是,作為經濟理性人,棄明投暗的人還真不少。
其次,在廠裡面長得漂亮點的女孩,基本上不可能沒有男人追,就如腥味必然引來蒼蠅。對天下正常的男人來說,上半身是修養,下半身的本質,而修養是為本質服務的。漂亮女孩獨身在外,這獵物要是不吃了,就有些沒有天理了。問題是,吃人者又未必都是想負責任的,於是留下了很多怨女,這些怨女往往一點就通,很快想開了--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還是錢靠得住。又有一些棄明投暗的。
最後,就算這女人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地,廠很正規,按勞動法辦事,工作輕鬆,收入也可以,還碰上了一個和善的老闆,一個真心愛她的英俊的工人,像童話的故事,一起數星星。但,保不齊過了幾天這個廠就跨了,這不稀奇,尤其是金融危機的今天,東莞每天都有幾百來個小企業玩GAMEOVER.她和她英俊的工人怎麼辦?能堅守多久?房東會不會被他們的堅守感動而不收房租?天空的星星能吃嗎?
就這樣,東莞的世界工廠提供了大量勤勞而美麗的姑娘,支撐這東莞的繁榮昌盛,也因此,我個人認為,東莞在中國是不可複製的。
除了廠妹外,現在很多找不到工作的女大學生也進入了這行。當然,客觀的說,比例並不高,但基數大,絕對人數也很可觀,反正托教育部擴招的福,找不到工作又窮的人越來越多了。比如楚妖精就是。還有不少找不到工作就去酒店推銷啤酒的,然後就陪酒,然後只准摸大腿,然後--陪著陪著半推半就就把自己賠進去了。
我預計,會有越來越多英語過了四級,帶著學士學位的高素質囡囡進入這個圈子,她們思維敏捷,視野開拓,一定會為這個「悲苦」的行業帶了更高的技術含量。
有一次,在佛山珠江,見有一人不慎落水,路人聚而欲救。有人說,落水者是公務員,圍觀者散去一半。又有人說,是公安局的,又散去一些。有人又說,看上去像城管,圍觀者皆散去。猛然有人說,是證監會的,圍觀者蜂擁而回,投石,讓他上來還要坑死好多人?。突然有人驚呼,是剛畢業的大學生,眾人紛紛跳水將其撈起,他正欲感謝。眾人異口同聲:你悲慘地活著吧,這樣我們才不是社會的最底層。
我手下就有十四個大學生,其中有一個運氣好的,前幾天考研究生走了,成績也不怎麼好。但今年研究生也擴招了,於是才三百多分調劑讀了個地方二本的生物學專業,臨走時我跟她說,行李不忙著帶吧,說不定,幾年後你這還得回來。
所以窮人才賣身也有一定的正確性。算一條規律。
英國有句諺語,例外更加證明了規律的存在。有錢人賣的也不是完全沒有,尤其是九十年代附近出生的小蘿莉,經濟條件還好。就是喜歡玩,玩著玩著就玩這行來了,這種非主流在夜店酒吧多,在桑拿還是少數。家華只有一個,她來這純粹是因為想收集包包,但父母給的零花錢不夠(這父母絕對不窮也不算小氣),於是就來自力更生了,她給白素素看過自己買的一麻袋LV,當場把素素嚇呆了。
還有一些很不幸的人,報復自己男人來這行的,往往是自己男朋友在外邊找女人被發現了,就用這樣奇怪的方法報復。也有很別緻的,比如男朋友不行,乾脆幹這行滿足自己的。家華四娘之一的大師姐西蒙就是一個。
西蒙的不幸是嫁了這樣一個老公,這個老公能力很強,可惜,只在男人身上強。西蒙本來以為,憑自己的努力,終歸可以感化他,再加上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思想,所以儘管老公都不怎麼碰西蒙,她也一直不離不棄。直到有一天晚上,她才無法忍受,一氣之下來到了東莞的。
西蒙自己說,那晚她的老公一邊看書,一邊主動摸她的大腿。當時把西蒙高興壞了。
西蒙閉上眼睛,沉浸在顫抖的喜悅裡。
摸著摸著,西蒙漲大水了。她羞澀地輕輕道:「我濕了。」
「嗯。」丈夫漫不經心的翻著書。
西蒙問:「做嗎?」
丈夫道:「不做。」
西蒙道:「親愛的,我都濕了。」
丈夫道:「我知道。」
西蒙忍了會,很委屈道:「不做,那你摸我幹啥?」
丈夫道:「濕濕手,好翻書!」
第四十天上人間(全)
李鷹走後心憔悴,寂寞梧桐空中紛飛。
李鷹在,我什麼事都不用做,他不在,三百多個囡囡的管理就都壓在了我的肩膀上。家華名為五星級酒店,但和大多數富麗堂皇的賓館一樣,真正的核心競爭力就是這個桑拿部。否則,東莞又不是什麼旅遊城市,你還真的以為一個小鎮需要近百家星級酒店?我身上的擔子確實不輕,本來像我這樣的閒適文人,早也應該騎鶴遠去,泛舟江湖了的,但我沒有,因為毛老闆把我的薪水上調到了月薪兩萬,美金。好吧,我承認,我很庸俗。
說來也是造化弄人,短短時間裡,我因為偶然救一個兄弟,然後偶爾打了一場群架,又偶爾救了一個漂亮女人,偶爾來偶爾去就偶爾成了一家五星級酒店的非常重要的人物。想到這裡,我真為中國大學每年畢業的成千上萬酒店管理專業的學士、碩士、博士、聖鬥士、烈士們感到深切的悲哀。阿門!
見的囡囡多了,受過良好人文方向學術訓練的我,就忍不住要思考一些關於這行的社會學問題,比如囡囡幹這行的原因是什麼,她們的生活狀況如何,她們幸福嗎?
囡囡幹這一行的原因,電視劇早就給出了答案。貧窮,所迫賣身。但據我觀察,這個原因至少是部分錯誤的。有不少男人前來,都有一種「救風塵」的慾望,總覺得自己在社會上混的還行,幫幫這些可憐貧窮的女孩,即爽了,又做了好事。說句打擊客人的話,至少東莞桑拿的囡囡,幹了一年以上的,比大多數狼友都富裕。一個家華比較差的B貨,算四百一個鐘,每天三個鐘,一年能賺多少錢?三十萬以上。素質高點的A貨,年薪百萬,也是很平常的事。所以什麼華為的工程師,電力局的副科級幹部,大公司的業務經理,純粹比錢的話,那基本就是一經濟適用男。
但窮才當囡囡,也有部分是對的。李嘉誠的女兒做囡囡的概率確實不大,讓一個縣委書記的女兒來幹這個,好像也不怎麼靠譜,她們基本上去美國讀書了。所以囡囡基本都是普通人家或者窮人家的女兒。
比如家華的囡囡,就大多數來自於東莞的小工廠,剛開始進廠打工時也曾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過。但漸漸的,她們發現不對了,首先:每天工作十二個小時,拿幾百塊錢,連買衛生巾都要選便宜的,這也算了。關鍵是沒有任何保障,這跟父母那一代的工人完全不一樣。以前工人也窮,但退休金總有發的,到了勞動節那天,多少能收一個工會發的開水瓶子。而東莞的小廠呢?請參考馬克思理論的資本家原始積累部分,不需要任何修正主義。什麼?有勞動法和三險一金?看來,新聞聯播收視率確實高,連你也聽說過這個傳說。於是,作為經濟理性人,棄明投暗的人還真不少。
其次,在廠裡面長得漂亮點的女孩,基本上不可能沒有男人追,就如腥味必然引來蒼蠅。對天下正常的男人來說,上半身是修養,下半身的本質,而修養是為本質服務的。漂亮女孩獨身在外,這獵物要是不吃了,就有些沒有天理了。問題是,吃人者又未必都是想負責任的,於是留下了很多怨女,這些怨女往往一點就通,很快想開了--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還是錢靠得住。又有一些棄明投暗的。
最後,就算這女人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地,廠很正規,按勞動法辦事,工作輕鬆,收入也可以,還碰上了一個和善的老闆,一個真心愛她的英俊的工人,像童話的故事,一起數星星。但,保不齊過了幾天這個廠就跨了,這不稀奇,尤其是金融危機的今天,東莞每天都有幾百來個小企業玩GAMEOVER.她和她英俊的工人怎麼辦?能堅守多久?房東會不會被他們的堅守感動而不收房租?天空的星星能吃嗎?
就這樣,東莞的世界工廠提供了大量勤勞而美麗的姑娘,支撐這東莞的繁榮昌盛,也因此,我個人認為,東莞在中國是不可複製的。
除了廠妹外,現在很多找不到工作的女大學生也進入了這行。當然,客觀的說,比例並不高,但基數大,絕對人數也很可觀,反正托教育部擴招的福,找不到工作又窮的人越來越多了。比如楚妖精就是。還有不少找不到工作就去酒店推銷啤酒的,然後就陪酒,然後只准摸大腿,然後--陪著陪著半推半就就把自己賠進去了。
我預計,會有越來越多英語過了四級,帶著學士學位的高素質囡囡進入這個圈子,她們思維敏捷,視野開拓,一定會為這個「悲苦」的行業帶了更高的技術含量。
有一次,在佛山珠江,見有一人不慎落水,路人聚而欲救。有人說,落水者是公務員,圍觀者散去一半。又有人說,是公安局的,又散去一些。有人又說,看上去像城管,圍觀者皆散去。猛然有人說,是證監會的,圍觀者蜂擁而回,投石,讓他上來還要坑死好多人?。突然有人驚呼,是剛畢業的大學生,眾人紛紛跳水將其撈起,他正欲感謝。眾人異口同聲:你悲慘地活著吧,這樣我們才不是社會的最底層。
我手下就有十四個大學生,其中有一個運氣好的,前幾天考研究生走了,成績也不怎麼好。但今年研究生也擴招了,於是才三百多分調劑讀了個地方二本的生物學專業,臨走時我跟她說,行李不忙著帶吧,說不定,幾年後你這還得回來。
所以窮人才賣身也有一定的正確性。算一條規律。
英國有句諺語,例外更加證明了規律的存在。有錢人賣的也不是完全沒有,尤其是九十年代附近出生的小蘿莉,經濟條件還好。就是喜歡玩,玩著玩著就玩這行來了,這種非主流在夜店酒吧多,在桑拿還是少數。家華只有一個,她來這純粹是因為想收集包包,但父母給的零花錢不夠(這父母絕對不窮也不算小氣),於是就來自力更生了,她給白素素看過自己買的一麻袋LV,當場把素素嚇呆了。
還有一些很不幸的人,報復自己男人來這行的,往往是自己男朋友在外邊找女人被發現了,就用這樣奇怪的方法報復。也有很別緻的,比如男朋友不行,乾脆幹這行滿足自己的。家華四娘之一的大師姐西蒙就是一個。
西蒙的不幸是嫁了這樣一個老公,這個老公能力很強,可惜,只在男人身上強。西蒙本來以為,憑自己的努力,終歸可以感化他,再加上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思想,所以儘管老公都不怎麼碰西蒙,她也一直不離不棄。直到有一天晚上,她才無法忍受,一氣之下來到了東莞的。
西蒙自己說,那晚她的老公一邊看書,一邊主動摸她的大腿。當時把西蒙高興壞了。
西蒙閉上眼睛,沉浸在顫抖的喜悅裡。
摸著摸著,西蒙漲大水了。她羞澀地輕輕道:「我濕了。」
「嗯。」丈夫漫不經心的翻著書。
西蒙問:「做嗎?」
丈夫道:「不做。」
西蒙道:「親愛的,我都濕了。」
丈夫道:「我知道。」
西蒙忍了會,很委屈道:「不做,那你摸我幹啥?」
丈夫道:「濕濕手,好翻書!」
解答完囡囡的來源,囡囡的生活狀態如何,她們幸福嗎,我想,這兩個問題基本上可以合二為一。
囡囡們的生活主線就是賺錢,每天做的工作就是穿衣服和脫衣服。勞動成本不大,勞動強度也還可以承受--尤其是跟廣大的工農相比,物質條件則相當優厚,基本達到了發達國家人民群眾的水平,屬於南海邊畫的圈圈裡先富起來的那部分人,並且還帶動了家鄉不少漂亮的後富。但她們的生活狀態仍然完全可以用灰暗、無聊來概括。
囡囡基本上脾氣很好,所謂的烈馬,大多也只是劇情需要。因為「小姐」這本身就是一個受氣而且被鄙視的「演藝」職業,沒有平和的心態,要面對的形形色色要求各異的男人,是基本做不了一個月的。要知道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曾經有一個香港的客人找粉條,什麼都不玩,就讓粉條扮演一個受罰的丫鬟,頭頂著他的皮鞋跪在廁所裡整整一個鐘,囡囡的好涵養就這麼被「怪叔叔」們慢慢培養起來了。所以我一直認為,肚子裡能撐船的除了宰相就是妓女。
客人的刁難倒也罷了,那畢竟只是一個鐘,一場表演,忍忍就過去了。生活上遭到旁人擺明了的鄙視和痛恨,因為無處不在,更加讓囡囡們痛苦,家華曾有個囡囡,在厚街一個高檔樓盤裡租了間房子,後來房東知道了她是幹這行的,仍像接受瘟疫一樣接納了她,只是把租金提高了三層,這個囡囡屬於遲鈍型的,壓根就不怎麼算數,從不還價,也從不欠賬。半年後,囡囡轉會去了長安,結果她還沒有出門,房東就當著她在自己房子裡放了一火,把床上用品,包括沙發的布,燒得乾乾淨淨,幹這個的時候,還不忘戴上了口罩。這位囡囡看在眼裡,什麼都沒說,抹了眼淚擠出點笑容就走了。
因此很多百萬富翁的囡囡都窩在酒店的職工宿舍裡。
世人的鄙視還只算皮外傷,致命傷是被家裡人發現後被從小帶大自己的人鄙視辱罵。有一些家庭明明知道了裝不知道,這還算好。更有甚者,錢收下,人罵走……中國五千年文化熏陶出來的集體無意識,不是幾句輕巧話可以改變的。辜鴻銘對北大學生道:「我頭上的辮子是有形的,你們心裡的辮子是無形的。」當場讓未名湖畔眾多才子低下了頭。
我可以確定的說,多數囡囡都徘徊在被鄙視包括被自己鄙視的自卑、壓抑的灰暗中,偶爾夾雜著賺輕鬆錢的快感,然後為了麻醉自己,賭博、吸毒,包小狼狗,千金散盡還復來,惡性循環,直到人老色衰。
羨慕囡囡「腿一扒,錢一把」是個好職業的人,基本上是幼稚的。你根本就沒有算清楚她們的真正成本。
再比如,還有一些代價,是你們不知道,也是我在進這一行前也看不見的,比如,小姐基本上沒有性慾了,我是說基本上,百分之九十。性的快樂本來是大自然對每個人類最大的賞賜,而老天對小姐收回了這個賞賜。請問,這應該值多少錢?
對於正常人來說,春不是叫出來的,是真刀真槍幹出來的。對於囡囡來說,這句話就得改一改了,春是什麼刀槍都幹不出來的,基本都是叫出來的。經常有客人在網絡上發表文章,說讓哪個哪個小姐興奮了,讓哪個哪個囡囡高潮了,這百分之百是假的,就算你是周潤發也是假的。
綜上所述,囡囡的生活很簡單,睡覺、吃飯、等待交配、交配、被羞辱。在等待交配的過程中,又有化妝、發呆、玩手機、看電視幾種表達方式,自從東莞流行金魚缸和秀場以後,看電視的權力也被剝奪了。於是,不少囡囡完全過上了吃睡交配偶爾發呆這樣豬的生活,可惜的是,卻永遠沒有豬的快樂。
以上就是囡囡生活的常態,忍受鄙視忍受變態忍受性快感喪失,來換點鈔票,換點以後生活的保證,能完成上面的常態還有個前提,沒被掃黃,也沒有染上什麼「淋梅虱艾」什麼的病毒,如果染上了,請記住,那也是常態。
收拾好行李,走進醫院吧,這一行沒有工傷這一說法,醫療費自理,這時囡囡會發現,賺了那麼多錢,脫了這麼多衣服,還是擋不住人家一件白衣服。
當然也有好的,如果你能無病無災賺夠了錢退役了,恭喜了。接著你還能修修洞口再嫁老公,喊聲很痛表演成功,再次恭喜了。然後你拿出幾十萬的積蓄,擁有了一個臨街店舖賣服裝,在工商稅務消防衛生競爭對手的圍剿下,僥倖沒虧,過上了小康生活。那就更加恭喜你。現在你已經屬於成功的退役囡囡了,儘管這不算大概率事件,但也絕不是沒有可能。如今,你要面對的就只剩下一件事了,就是如何保證永遠不被家人鄰居朋友發現你的過去,以免破壞剛得到的夢寐以求苦心經營的正常生活。以前的狼會不會突然出現,會不會讓你身邊的人發現端倪?這種焦慮和恐懼會一直伴隨這你,吞噬著你,一直說謊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比搬磚還累,你需要非常堅強的神經,和很強的心理素質。如果受不了,崩潰了怎麼辦,找心理醫生?江磊就是,他會給你開幾顆維生素C片,然後用貝克的認知療法,給你講很多絕對正確的屁話……。
什麼,找一個能接受妓女的嫁了,我覺得買彩票中獎的概率更高點。
有個笑話叫。窮得只剩下錢,對於囡囡來說,這不是笑話,是生活。
如果你還要問囡囡生活開不開心,我只好跟你講個真實的故事了:楚妖精曾組織家華的一些囡囡和笨笨狗那家按摩店的囡囡出去搞活動,她們商量來商量去,一致選定了動物園。因為,她們說,在動物園才能感覺到自己還是個人。
因此,當你為了僅僅十分鐘就要拿出十天的工資而心痛不已的時候,請不要憤憤不平,這是囡囡該得的。
那是一個明媚的星期天,我和翠翠正在訓練一批新來的廠妹,衛哥打電話來說,「江磊,馬上來我家,帶幾個漂亮的囡囡來。」
我道:「我正在訓練啊,晚上行嗎?」
衛哥急道:「不行,放下訓練,馬上過來!」
我笑道:「乾女兒不夠用了嗎?我帶水蜜桃過去吧?」
衛哥道:「水蜜桃不行,太嫩!你把白素素、楚妖精帶過來,不是我用,我要招待客人。」
我道:「太奢侈了吧?上次李秘書長過來,你也沒捨得派這兩位啊?要不把何青都叫來。」我開玩笑道。
衛哥道:「何青昨天已經從北京趕回來了,你馬上叫上妖精和素素,讓她們穿最好的,讓果凍親自化妝……」
我心裡基本明白了:這麼大譜,估計是省城甚至京城官場的大人物來了。我帶著妖精和素素最快速度趕往別墅,果凍就在車上給兩位化妝,多說一句,果凍化妝的技術是國內一流的。
但一下車,我傻眼了,除了衛哥的坐騎,沒有看見其它豪華車輛,卻停著一輛囚車。囚車倒也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只是牌號是京A,上面寫著兩個字:秦城。
秦城監獄?!我心裡猛的震晃。
能住在那裡的,都是些新中國的風雲人物啊!秦城監獄的車,怎麼停這裡來了?來抓人的?
我忐忑不安了半天,猶豫著還進不進去,想了會,覺得如果要抓毛老闆,東莞公安局就夠了。如果抓我,派出所就夠了。咬咬牙下了車。
我按下了門鈴,還好,是個「乾女兒」開的門,我心裡稍微安定了一點,帶著妖精素素往前一走,卻看到了四個武警,都眼冒精光,一身肌肉,跟一般的可以演聖誕老人的大肚子警察完全不同,我莫名的想起了大內高手。
還在發呆,衛哥看見了我,對我招招手,我走了過去。衛哥指著房子裡一個帶著鐐銬的小個子道:「江磊,這是覃煌覃爺。」
那小個子,長得相當湊活,坐在茶几的主位上沒有起身,只是對這我輕輕一笑,頓時給我一種非常強悍的感覺。何青跪在他的身後為之捏肩。
我尷尬地笑笑,叫了一聲覃爺,覃煌對我伸出了手,道:「江磊,不錯,年輕人永遠不要被人看低了。」說著拿出一個鐲子,遞給我道:「給你,你送你老婆,這玩意不貴,只是真正的景泰藍,不好買,算見面禮了」。我拿著不知如何是好,衛哥點了點頭,我收下後,他又向身後妖精與素素瞄了一眼,居然打了一個哈欠,不置可否。
毛老闆道:「覃爺出獄後還會重回天上人間嗎?」
覃煌道:「出不了獄了,這一次如果不是要緊的事,政府都不會同意我保外就醫的!」
覃煌?傳說中的天上人間的老闆覃煌。他還活著?
是啊,天上人間已不在江湖,但江湖到處都有它的傳說。
第四十一、故老傳說
邁克爾喬丹是NBA封神的人物,他的離去,意味著一個籃球時代的結束。覃煌在中國夜店圈的地位,同樣是神話的,他開的天上人間,就是中國黃道的標桿。並在媒體被高度控制的中國,落得幾乎家喻戶曉。幾年前,他突然被警方帶走,從此下落不明。華夏第一燒錢地,炎黃首席銷金窩,從此灰飛煙滅,成了絕唱。
在進了家華之後,有幸結識了天上人間四大王牌之一的何青,驚為天人,也曾多次聽她談及在天上人間的點點滴滴:又與曾在京師夜店摸爬滾打多年的翠翠、大眼睛、小鶴等多次聊起天上人間:加上擊敗李鷹後,算是行內新星,與幾位黃道大老觥籌交錯過,對同道軼事多有瞭解:又曾被毛老闆叫去抵足夜談,論盡天下梟雄,「南昌星,北覃煌」,如雷貫耳。他們的傳說多到你不想聽都不行的地步。這就如一個初打籃球的菜鳥,總會有人告訴你,曾經有個23號,他幹過什麼什麼和什麼。機緣巧合下,總算把覃煌與天上人間的來龍去脈,理清了兩到三層。是的,只有兩到三層,但我保證這兩到三層都是真的。
覃煌被抓時,身份是星美傳媒董事長,卓京系財團老大。
當年,中國民營傳媒企業第一大富豪的星美傳媒實際掌控人覃煌,在家中被警方帶走「協助調查」,在業界內掀起了不大不小的浪花,各類文章、短評、內情介紹很是熱鬧了一番。但一旦議論偏離軌道,就迅速會被宣傳部門制止。
同覃煌相類似的民企掌控人被傳、被拘、被控在國內已不算新聞。周正毅、仰融、張海等,這些昔日號稱「資本大鱷」的頭面人物先後「落馬」,使得眾多關注他們的人們大跌眼鏡。覃煌其實也不過是他們其中的一員,只是他太多的神秘面紗使人們平添了幾分好奇。因為他還有一個身份,天上人間總經理。
「天上人間」夜總會的全稱是:北京長青泰餐飲娛樂有限公司「天上人間」夜總會。法人代表林美鳳,外資企業,其實覃煌佔了51%的股份,但他好像也有加拿大綠卡。
按照北京工商年檢的資料,這家國內馳名的夜總會2001年度淨利潤僅為4。86萬元:2002年度,利潤總額為42。76萬元:2003年度,竟成為虧損148。13萬元的企業。也就是說,這家位於朝陽區東3環北京長城飯店西側副樓,位置好得掉糟,離機場只有5分鐘路,離中國國際展覽中心只有5分鐘路的巨型娛樂場所,基本沒有交過稅。
「天上人間」夜總會還包括北京婦女活動中心的「鑽石年代」夜總會和深圳聖廷苑酒店中的「天上人間」夜總會。
覃煌被抓後,曾在警局辯稱:「有6、7個股東控股」天上人間「,目前自己只留了極小的一部分股權,已有6年沒去過」天上人間「的辦公室,現場也極少去」。實際情況是,除了北京「鑽石年代」夜總會因為覃煌賴帳而未能全部買下股權之外,其他兩個「天上人間」的全部股份都是覃煌一人的,據說只有一個陳姓股東與其合作過幾年,現已完全退股。「天上人間」夜總會是覃煌的「龍翔」之地,是他的印鈔機,也是他結交權貴,實施公關的天天必去之地(不在北京時例外)。
覃煌是1995年接手「天上人間」的,他當時在武漢鋼鐵公司做進口礦石的買賣,為了找一個掙錢的買賣,向當時的首都機場管理公司的總經理借款180萬美元,並由軍隊一家貿易公司擔保,買下原隸屬廣泰公司(台灣人)的「天上人間」夜總會。
「天上人間」的初期管理由台灣黑道「四海幫」掌門陳永和(外號「寶哥」)派得力干將幫助打理,要求很嚴。挑選服務員有如下要求:身高1。70米以上,三圍的尺寸是:胸圍80公分以上,腰圍60公分以下,臀圍75公分左右。但儘管如此苛刻,「天上人間」歌舞廳也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過人之處,轉機出現在1996年3月份的「兩會」期間。
下面讓我們穿越到明朝,看一看「明朝的那些事。」請勿古今不分,對號入座。
先帝六年,群臣畢聚於中央,召開內閣與軍機處會議,是日,京畿之地,張燈結綵,京城最大青樓「天上人間」也洋溢著盛世之慶,當此時,一件突發之事,震動朝野,直至天聽,引龍顏大怒。被稱為明朝第四大奇案。
此日,京城西城縣令吳黃河、東廠錦衣衛崔鐵雄,以檢查為名,便服私訪來到「天上人間」,一炷香豪飲了一瓶「皇家禮炮」,不識相的酒博士張經理上前要求結賬,正在夢境中的兩位大人哪能在號稱「京城第一選美場」的眾名妓前丟人,眼一瞪:「這酒是假的,結什麼賬?!」
幾句下來,話不投機,吳、崔兩位既是堂堂朝廷要員,又都是衙內出身,(其父均為開國老將軍,官拜御林軍的軍師和禁軍一部的副統領)當時就破口大罵,拿起酒瓶砸將過去。張經理忙不迭請示正在樓上瀟灑的覃煌,覃煌一聲令下,親自動手,眾酒樓家丁一擁而上,三拳兩腳就打倒了兩位「鎮關西」。兩位官員頭破血流,其中一位還斷了兩根肋骨,倉皇逃竄後吳黃河,竟藉以保衛兩會(內閣會議和軍機處會議)為名,私自調動了京城大軍兩個營,迅速將青樓「天上人間」圍了個水洩不通。覃煌一見勢頭不對,從後門緊急開溜直接跑回「紫禁城」搬救兵。正當軍爺實槍荷彈,把酒樓眾家丁打的「頭破血流」,個個若俘虜般高舉雙手罰跪在牆邊等候處理時,「紫禁城」的口諭已傳到九門提督張將軍處。據說聖上批示:「何人敢在兩會期間,調動部隊,以大臣之位,於風雅之地,大打出手者,嚴查嚴辦,絕不姑息」。
誠惶誠恐的張提督,自然從嚴懲處:崔鐵雄清除出錦衣衛隊伍,吳黃河散盡家財,上下疏通,貶謫至密雲縣,任小吏,並永不提拔。
此事影響極大,轟動了整個朝野,甚至大明屬地,爪哇、錫蘭等都有耳聞,居心叵測地北元王朝,更是利用「蒙古之音」做了報道。
其實風月勾欄之地,群架,詐場之事甚多,然以一青樓而逐兩大員,上驚天子,下遺笑外邦者,從未聞於大明朝。覃煌者,一戰成名,天上人間,一戰成名。遂天下名妓影從。精歌舞者,精書畫者,落魄官家之後,梨園未起之秀,走投無路之絕色,貪圖錢財之蕩女,無所不包。天上人間紅極一時,船載的金,斗稱的銀,不過出入之間,片刻煙花而已。然覃煌仍無一分稅收上交朝廷,自稱年年虧損。
「天上人間」絕色者眾,絕中之絕者有四人,人稱「四大王牌」,之首的梁海玲後遭人盜搶而被殺害,捕快竟清理出梁的個人遺產有數十萬兩白銀之多(約合人民幣1000萬以上),珠寶首飾不計其數。小姐尚且如此,何況老闆乎!然覃煌仍稱虧損。
又一年,新任的京城朝陽區麥子店四大神捕之首週三,聽聞「天上人間」皇城根下,無法無天,幹盡欺男霸女,偷稅漏稅之事,欲「替天行道」,遂在長城飯店路口盤查青樓違法行為,盡被覃煌率眾家丁拍著桌子趕走,後欲率眾捕快報仇,速遭流放,至南蠻瘴癘之地。空負了一身才學。
太累了,穿越完了,回到現代吧。
2003年,掛著中央禁衛局牌號的一輛奔馳600型汽車在北京鵬潤大廈前,在一個特殊的停車位處不慎剮碰了一輛掛著中央軍委某局車牌的老式皇冠轎車。從皇冠轎車中出來一位老司機,正待指責對方,沒曾想從奔馳轎車上跳出一位膀大腰粗的保鏢,一拳一腳,老司機仰面朝天倒在地了,頓時圍上來一群過路人,紛紛指責那位年輕的保鏢。「110」警車按時趕到,可一看兩個車牌,當時傻眼了。按北京市公共安全專家局規定,這些標誌著特殊身份的車牌的轎車是沒權干涉的,只好勸開兩位司機,好言撫慰。老司機憤然離去,半小時後,一位前共和國元帥的辦公室秘書打電話給覃煌的丈母娘家,說明打人者是覃煌的司機,被打者是老帥的司機,必須處理,否則影響不好。覃煌毫無悔意:「打架是司機之間的事,憑什麼讓我道歉!」最終拿出5萬元擺平了此事。
同年某一天,覃煌開車去「皇城老媽」吃飯,出門時自駕的奔馳600被一輛軍車擋著,他頓時火氣上漲,猛一踩油門,撞壞了軍車。待對方報警叫來交警時,他甩下一句話:「耽誤我一分鐘知道是多少錢嗎?」說完撇下發楞的交警和被撞的軍車一走了之。
覃煌在京擁有三處私宅,其中在燕莎商廈後面的一處私宅總資產達2000萬元之巨,光裝修一個廁所就花了50萬元。其父母在兒子的庇蔭下,有兩處私宅,並有卓京系的飛騰公司的老總李保成親自打理。
覃煌有「座騎」六輛:美制「悍馬」豪華吉普車一輛,德制奔馳600一輛,寶馬750一輛,勞斯萊斯一輛,賓利一輛,其中「賓利」車是當時北京車展中僅有的三輛中最貴的一輛,總價888萬元人民幣。覃煌買下此車後,在收購著名相聲演員姜昆創辦的「昆朋網城」時,送給姜昆過癮,姜昆著實風光了一回。
以上私宅,私車總價值約5000萬元,墓地價值200萬元,而且奔馳600掛的是中央警衛局的軍車牌,寶馬750掛的是中央警衛局的地方車牌,據說均是中央警衛局領導親自特批的。而這兩副車牌在黑市的價值是多少呢?一個溫州藉的民營企業家曾出資100萬元/年購買這兩個車牌,覃煌根本不賣。
以上這些資產還不包括覃煌在海外購置的房產和覃煌私人名下的其他資產,已有上億元之巨了,那麼屬於公司的資產呢?
媒體均認可的受覃煌實際掌控的內地公司和上市公司有:卓京控股、星美傳媒、長豐通信、英斯泰克、友通數字、飛騰製作、鯤鵬網城、華夏文化等。香港上市公司有:星美國際、星美出版、星美廣告等,這些令人眼花繚亂的公司總價值20多個億,但覃煌利用各種手段在銀行貸下的款就有多少呢?25個億左右!這還是公開的媒體資料。
但覃煌就是不交稅,就是說自己虧損,一直以來,也沒出什麼問題。而且,覃煌有一個值得表揚的優點,他是一個公平公正的人,欠國家錢不給,欠私人的錢也不給。
「天上人間」是覃煌的發家地,也是業界公認的創利大戶,但「天上人間」仍有巨額欠款,其中有近10年的裝修尾款,3年以上的貨款,1年以上的稅款,據說連當初購買「天上人間」的借款都沒有還清。是真的沒錢嗎?
曾有一年,幾位稅檢人員在當年聖誕節被邀參加了聖誕抽獎,僅1800平方米的「天上人間」夜總會的包房和迪廳裡,眾多賓客當晚消費了80萬元,每平方米的產值高達450元/天,幾個稅檢人員瞠目結舌,驚詫不已。但,「天上人間」還是號稱虧損至今。覃煌就是這樣一純種貔貅,不管對誰,只進不出。
上文提到了姜昆,星美傳媒收購了姜昆的「昆朋網城」,姜昆一分錢沒拿到,僅坐上了「賓利」招搖過市。因股東多次置疑,姜昆一籌莫展,趙本山幫姜昆出主意:「這麼好一部車,乾脆讓我幫你忽悠出兩千萬來?」玩笑歸玩笑,無奈之下姜昆只好把車還給覃煌,可購買股權的現金至今未見著落。
吳征、楊瀾夫婦把「陽光衛視」和「現代旌旗」賣給覃煌,覃煌根本不付餘下的欠款,幾乎月月拖欠員工工資,現今鬧到法庭上,覃煌對其弟弟覃宏說:「兩個上市公司都是只虧不賺的公司,他們首先騙了我,憑什麼還跟我要錢?打官司就打官司,拖到底就是勝利。」
當然覃煌也有不小氣的時候,他花起錢時,完全可以把錢當紙。
覃煌收購「東方魅力」後,香港藝人曾志偉把號稱香港第一美女的李嘉欣介紹給他,覃煌欣喜若狂,拿出了混身解數陪伴她飛拉斯維加斯、赴巴黎,購買成箱成箱的巴黎時裝,千金買笑:一擲上百萬美元,送李美女生日鑽戒:整層包下豪華餐廳,與李嘉欣眉酌眼。這個港姐冠軍,曾被很多闊少、闊佬追逐過的香港第一美女很快成為了覃煌的女友,心甘情願被玩了半年甩掉了,這一點,熟悉八卦的不會陌生。
想去天上人間玩,需要多少錢?我詢問過何青。
天上人間之所以被炒作的如此神話主要是因為能在這裡消費起的個人還是很少的:首先,天上人間的DISCO消費是100平日,假日是120,這是女士的門票,男士是150。其實並不算貴了。還包含一杯飲品,也是大眾消費了。關鍵是進去以後還有消費,因為這種地方去玩的人真的很少,大多數都是找人陪幹別的,所以實在的去跳舞的基本沒有,而如果找人聊天的話,小費最低500,這是不成文的價錢。當然如果你就想進去看看,一次的消費不會太高。DISCO的音響的確是很好的,而且打碟師一般都會請亞洲比較好的來。不想花錢的去看看MM跳舞,當然這裡的MM都是非常非常的漂亮的。
先說水果,品質是不錯的,因為畢竟天上人間是個牌子,水果全進口的,不管是什麼,口感都會非常好,要比街上買的好吃,這也是品質的保證。另外,器具都會消毒,也比較放心。進去後,首先會有人遞上熱毛巾,然後就可以消費了,消費是有最低的,最小的房間2800,但是基本都會消費到3500以上,在這裡,應該是沒人會算計那麼多的。一晚上下來,幾個客人去消費5000就差不多了,要是有好奇的,一個人湊個1000,去見識下也夠了。在這方面,也不是貴得離譜。
但,天上人間的服務生是必須給小費的,小費最低500,去過的人應該都知道,不管有幾個服務生,都是要一人500的,而且還要另外給經理500。所以,只是小費,基本就要給出2000。你不要覺得不服,這裡的服務員英語都是非常順溜的,至少專業八級,而且很多服務員比小姐還要漂亮。
最後就是小姐了,什麼?你不找?來花七八千快錢吃水果?我只能說佩服你,連覃煌都拿你沒辦法。
但那樣別緻的人是很少的。
這裡的小姐的確很多,很有錢,也很漂亮,而且和東莞不同,這裡小姐的文化素質很高,不少是中國戲劇學院、音樂學院、傳播大學、藝術學院的學生,也有一些北師大、北外、首都師大想賺快錢的女孩,還有很多想拍電影,想出唱片卻失敗了的北漂。即優雅又漂亮,當時的大學生還沒有貶值到今天這個地步,是很能滿足男人的佔有慾與虛榮心的。
開句玩笑,東莞服務甲天下,但囡囡的個人素質,文化內涵,那就比北京差了老遠了。老遠有多遠,思想有多遠,老遠就多遠。東莞這地基本就是文化沙漠,這土壤只適合出美麗的廠妹。連個高校都沒有,哦,我錯了,有個東莞什麼的學院。
收費,3000--5000,沒有想像中的貴吧,當然你多給,這裡的囡囡也沒有意見。多給的人也很多,因為來這的非富即貴,你也不要期待,咬咬牙拿一萬給小姐,感動死她。很有可能只換回一句謝謝。
玩到這裡,上萬了吧,口渴了,來,我們喝點酒:最貴的酒叫金什麼的,聽說還沒有人開,一瓶12萬吧,是美金的價,這個當然我也沒見過,東莞都沒有。但是常見的XO什麼的,也分級別,普通消費裡最貴的是12800。大多數的都在3,4千的價位。
現在那地界還在,去消費的人,可以統一這樣描述:只選貴得,不選對的。但覃煌在時,如果你真的有錢,很有錢,還是應該去看看,錢嗎可以隨時賺,絕色美女可不是隨時可以得到的。覃煌被抓後,你再去那裡,只好恭喜你成為了名貴鉛筆的牌子--2B.這麼貴,誰消費?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中國有很多有錢人,有錢到覺得錢和紙差不多的大把。而且,你再想想,北京--那是什麼地兒?
我望了一眼毛老闆身後那個瘦小的身影,一陣澎湃,這個男人,曾創造了一個世界。
第四十二千鈞重擔
覃煌道:「毛老闆知道渡邊芳澤嗎?」
毛老闆道:「山口組的第五代話事人,這次濠江花會的發起者。」
覃煌道:「他為什麼要發起花會?」
毛老闆道:「為了錢吧,想擴大山口組在色情業的地盤,這行利潤太高了。」
覃煌盯著毛老闆道:「還有呢?」
毛老闆沉默了會,道:「可能想把自己的少女工廠,打造成最大的娛樂基地,重新奪回新宿的歌舞伎町,支撐山口組在黑道爭霸?
覃煌盯著毛老闆道:「還有呢?」
我站在毛老闆身後,看了一眼覃煌的眼光,那眼光讓人很不舒服,一陣發麻。
毛老闆道:「還有……還要請覃兄指教。」
覃煌道:「為了錢,渡邊是山口組的太上皇,他缺錢嗎?又或者,山口組很缺錢嗎?為了黑道爭霸?山口組已經是日本黑道不爭的霸主了,他用得著為了一個夜店,對著」關東二十日會「大動干戈,又組織這樣全球性的花會嗎?」
覃煌停了會,將頭靠在何青的胸上,道:「毛老闆,你知不知道,山口組在日本還有一個名字叫什麼?」
毛老闆搖了搖頭。
覃煌鏗鏘有力道:「日本皇民黨!」
毛介衛騰地站了起來,我心裡一震,毛老闆道:「日本右翼?!」
覃煌點頭道:「毛老闆果然精通歷史,你不要覺得日本右翼是很遙遠的事。就在四年前,四月二十三日,皇民黨製造街宣車闖入中國駐大阪總領事館事件,就是渡邊指揮的。這一個行動引起了中國國家安全部門的高度警覺。渡邊做的事,如果你認為僅僅是為了錢,那你太低估山口組了,也太低估日本右翼的野心與智商了。那麼花會也就一敗塗地了。」
毛老闆笑道:「我也聽說過,日本右翼死灰復燃,但我聽說,在日本支持右翼的,也只是個別人。我查過資料,現在日本右翼也只有不到十萬人,應該成不了什麼氣候,難不成還敢侵略中國?」
覃煌盯著毛老闆笑了會,道:「你不明白日本的國民性。他們的憂患意識、集體意識是全世界最強大,做為一個地震頻發的島國,他們的不安全感,已經溶入了民族的血液中,這個本質屬性是不會變化的。大多數日本百姓是善良的,彬彬有禮的,但一旦有人煽動,很快就可以變成一群狼。你認為十萬右翼不足為道,但毛老闆,中國有一些高層卻憂心忡忡。你要知道,防微杜漸是什麼意思,你也要知道邪惡的種子是什麼意思。而且這十萬人有多少是日本的精英你知道嗎?日本普通民眾的服從性你知道嗎?我舉一個例子,這次花會,說是山口組渡邊組織的,但幕後還站著一個金主,川賢太郎,三菱重工業集團的會長,日本國會忌憚三分的鐵桿右翼。」
「三菱重工?」
「受戰敗的影響,日本現在沒有自己的軍隊,只有自衛隊。但一旦日本想裝備自己,憑借日本的科技與工業基礎,就三菱重工一個集團,可以在十天內,製造出大量先進的飛機、坦克,甚至原子彈。」
覃煌點頭道:「確實。日本工業實在不可小覷,看一看東莞,說是世界工廠,無非就是幫外國人貼牌打工而已,基本沒有什麼技術可言。只是……這跟花會有什麼關係?」
覃煌道:「日本要重新進攻中國,是不可能的事情,也是一件過時的事情。除了個別精神病,日本右翼也沒有做這個夢了,當然如果中國內亂,而日本又擺脫了二戰戰敗的陰影,比如進了安理會常任理事國,可以發展自己的軍隊,那就難講了,至少相當長時間,是不可能的。但控制中國,未必要靠飛機坦克,先控制中國的經濟,影響中國的政治,攫取中國的資源,這不也是很好的嗎?」
何青道:「日本鬼子啊,在床上花樣也是最多的,不能不防。」
覃煌正色道:「渡邊舉行這次花會,向中國各酒店發出了幾十張請柬,而日本只有一個,名古屋大酒店。說是名古屋大酒店,實際上,是集中了日本所有的酒店資源,包括新宿歌舞伎町,渡邊新打造的少女工廠,還有日本各大影視公司的新星與精英。到時。日本人會展現自己在酒店管理,酒店設計,酒店文化,尤其是酒店服務一條龍的強大實力。各自為戰,一盤散沙的中國各酒店,自然只有也只能失敗,進而崇拜的份。然後,渡邊會以合資,共享酒店管理技術,提高中國乃至東亞酒店整體水平等名義,提出建立東亞酒店聯盟。那自然是以日本為首了,然後,以之為契機與跳板,慢慢的,滲透並控制中國的酒店業。這是右翼計劃裡很重要的一環,也是舉行花會的原因,甚至是山口組搶歌舞伎町的原因。」
毛老闆道:「這個不太容易吧,中國酒店這麼多,而且跟政府關係也是千絲萬縷,也有一些實力是很強的。」
覃煌舉手打斷了衛哥,道:「最怕的就是這種思想,要不,我也不會從秦城出來了。」
覃煌道:「你不要高估了中國企業的實力,我們很多牛B哄哄的民族品牌都被外資控制了。在其它行業裡,達能控股蒙牛,收購樂百氏。歐萊雅收購小護士:德國拜爾斯道夫收購絲寶日化股份:美國東方生物技術有限公司成功收購我國中藥企業廣西靈峰藥業有限公司:中華牙膏是屬於聯合利華的:南孚電池,本來是民族品牌的代表,現在72%的股權落入吉列手中:蘇泊爾品牌銷售額占壓力鍋市場40%,現在是法國的企業。強生完成對大寶的收購,中國化妝品市場的已經全面失陷。你不要小看了外資的實力,和中國買辦賣國的決心。如果渡邊的計劃成功,中國大多數龍頭酒店都可能被日本控制,你也不要覺得是天荒夜談的事,當地政府還有可能當成招商引資的成績,興高采烈的慶祝。」
毛老闆道:「覃兄放心,家華雖然做的不是什麼光彩的買賣,但賣國還是不會的!」
覃煌道:「家華靠什麼賺錢?」
毛老闆,笑笑沒有回答。
覃煌道:「桑拿部吧,明人不說暗話,中國大多數星級酒店真正賺錢的都是靠這個。現在金融危機,毛老闆的家華,生意也差了一些吧?」
毛老闆點了點頭。
覃煌道:「開酒店的,貌似很風光,日入斗金的,但幹這個就像AV,看著的人很爽,干的人未必。只有我們自己知道,黑白兩道需要打點多少人,這又需要多少錢。而且全打點了之後,仍然可能進牢裡去,還增加了一個行賄罪。哈哈。」
覃煌苦笑道:「如果,一個日本人,一臉誠懇的要給錢你,幫你對付酒店的金融危機:要給你日本最先進的技術,幫你訓練囡囡,提高酒店的業績:要把你的企業變成合資企業,幫你合法的降低稅收,甚至幫你跨國逃稅:尤其是在你犯事之前,把隨時可能進監獄的你,弄到日本去享受人生。你認為,多少中國酒店的老闆會拒絕?」
「然後,他們買通的市政府幾個腐敗的招商官員,前來開幾個會,一邊強調招商引資的好處,一邊告訴你政府準備掃黃打非了……你怎麼選擇。」
毛老闆深吸了一口氣,咬著牙道:「無論如何,我們家華不會!」
覃煌道:「毛老闆是條漢子,但是,其它的老闆呢?如果我是渡邊,我不需要所有人都屈服,只要有人投靠,我就有了跳板。資金、技術、管理優勢都在我方,我可以慢慢地擊敗不服我的酒店。比如,假設家華不服,我在厚街投資一家酒店,然後我把日本一線的囡囡運過來,跟你的家華打對台,打到你沒有生意為止。到時毛老闆不要吃飯,毛老闆的手下也要吃飯吧?」
毛老闆擔憂道:「我只怕真到了那一天,中國酒店業全面淪落,大量資金會流入日本右翼之手。」
覃煌道:「這都不算什麼,最大的憂患是,毛老闆,酒店桑拿業除了賺錢外還有什麼作用?」
毛老闆睜大了眼睛:「交際!」
覃煌道:「賴昌星一個紅樓,籠絡了福建省半壁江山的官員。如果中國一流的酒店落入渡邊之手,做為交際的平台。在權錢交易遍地,法律到處是漏洞的中國,利用日本右翼無法想像的資金,培植一批親日派,你認為勝算幾何?有了這批親日派,控制中國的經濟,影響中國的政治,攫取中國的資源,還是不是無稽之談?」
毛老闆道:「能不能現在通知中國的各酒店不去參加花會。」
覃煌搖頭道:「現在的世界是扁平的,示弱於人,終不是長久之計。」
毛老闆道:「那覃兄有沒有中國參加花會的各酒店名單,我們通知一下,曉以大義,爭取聯手抗日。」
覃煌嗤笑了一下,盯著毛老闆道:「毛老闆有沒有把握把東莞的酒店聯合起來?」
毛老闆搖了搖頭。
覃煌道:「那厚街呢?」
毛老闆還是搖了搖頭,「厚街六七個大場,誰都不服誰,家華也就是略領先一點罷了。」
覃煌道:「我早就知道了。以中國人長於內鬥的特點,這個任務太難了。說句托大點的話,如果我還在天上人間,或許還有幾分薄面,建立中國的夜店聯盟,現在?誰敢挑頭組織?晚了,這個名單是經過渡邊精心挑選的,都是中國業績最好的酒店,同時有幾個在國內就是怨家。現在一個個摩拳擦掌,很多都以擊敗自己同胞為目標了。而且,據我的線報,就是這些挑出來的各地龍頭,估計有一些已經也被渡邊收買了,比如上海的」上一會館「。」
毛老闆凝色道:「渡邊不愧是日本黑道的太上皇,自己整合日本的所有資源,卻給中國發幾十張請柬,讓中國各自為戰。夠狠。我該做些什麼?」
覃煌道:「第一,想辦法破壞東亞酒店聯盟的建立。第二,盡量團結可以團結的力量,建立中國統一戰線。第三,盡力展現中國酒店的實力,讓渡邊感覺到這個柿子不是軟的。第四、你們可能面臨很多的困難,要記住,雖然我們是撈偏門,但走出國門,我們就不能丟炎黃子孫的臉。」
毛老闆沒有回答,不敢回答,開玩笑,讓東莞一個酒店對抗日本的山口組?
毛老闆道:「覃哥你來這的目的是?」
覃煌道:「請你做中國酒店的中流砥柱。」
毛老闆道:「為什麼覃哥會找到我?」
覃煌道:「因為我的老闆告訴我,東莞大酒店的大佬,只有毛介衛是參加過解放軍的人,信得過!」
毛老闆站起道:「你的老闆,是……老人家嗎?!」
覃煌道:「噓!否則,我也不能從秦城出來了,呵呵,我呆的那個牢房,以前住的可是姚文元,還有陳希同啊。」
毛老闆站起道:「我毛介衛一定竭盡所能。」
覃煌道:「這事不僅需要勇氣,而且需要腦子,我已經知會過了延慶山莊的七爺,如果毛老闆賣我面子,到時好好輔佐他。恕我直言,名氣在東莞,但高端還是在京城。七爺能夠動用的人脈,不在我覃煌之下。另外,如果你能統一東莞的四大酒店,那將是延慶山莊最強有力的幫手,或許能夠震懾其它想賣國的酒店,把那些彷徨的酒店還有他們身後黑白兩道的資源聯合起來,這是我們對渡邊唯一的勝算。」
覃煌摸了一下後面的何晴的嬌臀,楚妖精和白素素都一臉鬱悶,這個很拽的男人,一直都沒正眼看過她。
我們都在思考覃煌的話,這時,外邊走來一個獄警,面無表情對著覃煌道:「781號,時間到了,上車回京!」
覃煌回頭望了何青一眼,苦笑了一下,猛地吻著何青的唇,又推開她,站起道:「哎,走吧。」
毛老闆趕忙起身,滿臉笑容地對著獄警道:「這是什麼話,剛來東莞,馬上就走,怎麼也得過夜嗎?幾位警官,你們通融一下,我給你們開家華最好的房間,讓我盡盡地主之誼,你們也可以休息休息,明天再走。」
毛老闆從茶桌下抽屜裡,拿出四個最大的紅包來,滿臉笑容地悄悄送到幾個獄警的手裡。毛老闆在商場上縱橫捭闔多年,這實在是必備的手段,黑白兩道,很少失手。
那四個獄警個個肌肉發達,年紀也不大。卻全部把手放在身後,領頭的一個怒道:「老闆誤會了,我們窮是窮點,但我們是秦城的警察。」昂首闊步地把覃煌押走了。四個人,沒有一個用正眼看紅包的,齊步走了。
毛老闆和我呆在當場,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一會後,覃煌又被獄警押回來了,覃煌道:「毛老闆,忘了還有一句話要交代。日本人對中國的瞭解和研究,比我們中國人做的還好,很有可能會利用很多反華的政治勢力。你要萬事小心。還有不管此去成功或者失敗,明年新中國六十週年,都會有一場大的掃黃,東莞會首當其衝,請你保重!」
回到家華,我的整個腦袋都是亂的,正想叫笨笨狗來按按頭。白素素走到我的套間外敲門。
白素素道:「江磊老師,你在嗎?」
我道:「在啊,素素,幹什麼?」
白素素道:「我有個字不會寫,昆明的昆怎麼寫啊?」
我道:「簡單,上面一個日,下面一個比。」
白素素巧巧一笑,無邪道:「那老師,要不要跟素素昆一下啊?!」
我懵了,囡囡漂亮不可怕,就怕囡囡有文化啊!
第四十三例行颱風
覃煌此來,意味著濠江花會不再是一個遙遠的傳說,而是一個燙手的山芋,一個迫在眉睫的任務。毛老闆對我說,你明晚就飛去北京,找延慶山莊的七爺,共商花會的對策。我留在東莞,想辦法聯合至尊金、魅力灣和盛唐歡樂宮,爭取先統一了東莞的四席再說。
我道:「這恐怕不太容易吧。」
毛老闆歎了一口氣,道:「盡人事,聽天命吧。再難的事總得有人做。」
我皺了一下眉頭,欲言又止。
毛老闆道:「小江,你好像有什麼話說。」
我道:「沒什麼,只是突然有點恍惚,覺得這個覃煌會不會是危言聳聽啊,說得像故事一樣,我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回過味來,太……離生活太遠了。」
毛老闆苦笑道:「你以為秦城監獄有興趣放覃煌千里迢迢來廣東講故事?你覺得離奇,是因為你入道不深。自古以來官場和風月場就是發生故事的地方。什麼離奇的都有。說白了,哪一行有那麼多的錢,有那麼多的美女,都會發生幾個離奇故事--因為全天下的男人就喜歡在錢多美女多的地方編故事!」
我道:「我馬上安排果凍訓練新來的囡囡,我去收拾行李,訂明天的機票。」
毛老闆道:「訂機票這樣的小事,你讓別人做好了,明天白天你還要陪我去一趟江區長那裡。馬上就要國慶了,東莞也要刮颱風了,你吩咐果凍和東東,家華桑拿部停業三天。」
我道:「颱風?沒有聽天氣預報講啊。」
毛老闆宛然道:「就是掃黃,每年國慶左右都要掃一次的,例行颱風。」
我不好意思道:「會刮到家華嗎?」
毛老闆道:「那倒是不會,但政府掃黃,我們也必須停業幾天,這個面子是必須給的。你跟蒼南來的人說說,讓他們先不要運貨,過了國慶再說。」
我頓了一會,道:「我能不能不跟蒼南的人交往啊,東莞的廠妹也夠用了,我實在不想同這些人販子談什麼生意。」
浙江溫州蒼南縣,有個靈溪鎮,鎮上有一條非常不起眼的街,非常不起眼。但在業界,它卻赫赫有名,因為這條街隱藏著中國最大的小姐批發市場,擁有著中國最密集的皮條客。不少開桑拿的人都要過去進貨。這些皮條客的翹楚侯老闆,就正住在家華,推銷他手中的三十幾個囡囡。準確的說,是三十幾個女人,還不是囡囡。是自願來的,騙來的,還是拐來的……誰都不清楚。但一個個都挺漂亮,而且很聽話,聽話得讓我感覺到可怕。
侯老闆對我說,江師傅,我們溫州人做生意絕對是有講究的拉,我和李鷹做過多少生意啊,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問題。如果小姐不聽話,你還給我,我打得她們聽話為止。跟這樣的人販子做生意,我總有著很深的心理障礙。
毛老闆道:「不行!江老弟,我們都是夾縫裡生存的人,在夾縫裡生存的人是沒有資格要吃齋念佛的。蒼南這個上游的貨源,東莞多少酒店求著來都來不及,做生意什麼最重要,渠道,你別把我的渠道給堵了。再說,你知道渡邊手裡有多少個世界各地運來的性奴嗎?我們只是用錢從國內市場挖掘幾個好的而已。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商場如戰場,仁者不掌兵啊。」
我低下頭,沒有回答。
毛老闆停了一會,道:「一個正常女人變成囡囡,吃點苦是難免的啊。如果你真的不忍心,就讓東東去跟侯老闆談吧。」
我道:「謝謝衛哥。還是我去吧。」
第二天,跟毛老闆去了江區長那,聽江區長講了很多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的重要性,強調江華一定不能出現賣淫嫖娼現象,毛老闆拍著胸脯做出了保證。表示身為市政協委員,一定以身作則,把家華營造成一座綠色酒店,絕不辜負黨和政府的信任。
毛老闆問:「聽說東莞突擊掃黃就要開始了,區長能告訴我具體是什麼時間嗎,我掌握了一些線索,到時可以配合公安局的行為。」
江區長道:「你等等,我叫公安局陳大隊長說給你聽。」
陳大隊長過來後,道:「毛委員啊,我們還是在上次政協開會時見的吧,對了,江區長,東莞警務車輛實在太少,還好幾輛是跟武警大隊合用的,請政府批點經費給我們掃黃大隊買輛新車吧。東莞治安長期不好,群眾很有意見啊,警力編製的問題不好解決,警務硬件總要解決吧?!」
毛老闆馬上道:「警民一家親,我們家華酒店捐一輛越野車給你們大隊。」
陳大隊長激動地握著毛老闆的手:「我代表我們大隊,還有公安局的周政委謝謝你,我們新來的周政委也兼任區武警中隊的政委,我會向他匯報的,爭取把今年雙擁模範單位的榮譽送給家華。」
毛老闆道:「我本身就是軍人,這是份內的事情。對了,你們大隊什麼時候掃黃。我有線索要匯報,家華後面幾百米的地方,有條巷子,每天晚上有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在那裡站街,還穿著超短裙--我都不好意思看了,極大的影響了東莞市的形象,請政府把她們掃掉。」
陳大隊長做出沉思狀,鄭重地點頭道:「你的線索很有價值。這一次行動,代號叫:」慧劍「行動,取慧劍斬情絲之意。今天下午一點就開始了,突擊的,誰都不告訴。毛老闆說的這些流鶯我們也注意到了,現在我向區長保證,這次行動一定做出黨和人民滿意的成績。」
江區長道:「電視台已經叫上了,你們一定要表現出警威來,蒼蠅要拍,老虎也要打。甚至星級酒店也要掃。不管牽涉到誰,後台有多硬,只要違反黨紀國法,賣淫嫖娼的,就給我抓起來。」
陳大隊長敬禮道:「是,我發現除了至尊金、家華、魅力灣,康皇俱樂部等幾個大酒店是乾淨的,不少酒店都有打擦邊球的行為。這是一種對法律的挑釁,是不能容忍的。」
江區長點頭道:「也確實只有那些五星級酒店乾淨一些,好好幹,黨和人民等著你們回來慶功!」
我總算看見「颱風」長啥樣了,家華後面有條巷子,每天晚上都有幾十個容顏老去的女人在賣身,價格是三十塊,那天晚上全部被抓了起來,還有好幾個小店子的女人,像抓豬一樣被抓上了警車,有一些鞋子都沒來得及穿,有些囡囡乳罩也沒來得及帶,就被弄上車蹲著了。電視台的攝像機一個勁地向小姐們擋著臉的手前面靠,一邊靠一邊問,你在哭什麼?你後悔嗎?你覺得可恥嗎?太它媽的有敬業精神了。
只有一個三星級酒店被掃了,當場抓了四十來個囡囡和嫖客。四星級以上都沒有被查,看來政府已經認定了它們都是經得起考驗的好酒店了。家華停了業,但我聽說,有一大半的五星級酒店連業都沒停,喜來登大酒店還把大型秀場的廣告掛在了康樂南路的大街上,上面寫著空中飛人,國慶打折。
我坐著酒店的專車,飛向深圳機場。剛準備登機,延慶山莊,江湖中最神秘的延慶山莊,老子來了。正得意地登機,收到了笨笨狗的電話,笨笨淚不成聲道:「我被……抓了,救……救我啊!」
我心道:玩了,怎麼把她給忘了。
笨笨狗道:「紅姐和我們按摩店都被抓了,你快來保我出去。」
我道:「我準備上飛機了,出差。」
笨笨驚叫道:「有人打我……不,不……沒有,沒有人打我。」
我心裡有點亂,咬咬牙,轉身叫了輛的士,回了厚街。厚街已經半夜,辦保釋手續已經晚了,趕忙給毛老闆打了電話。毛老闆大怒,這點屁事你給我打個電話不就搞定了,自己回來幹嗎,為了一個女人,連一點大局意識都沒有。現在派出所已經下班了,明天我給你搞掂。
我被罵得有點慘,但心情很好,衛哥出手,這點小事就沒問題了,真應該去北京再打電話給衛哥的,算了,明天再去也一樣。我滿意的吃了碗台灣牛肉粉,回家華睡了一個好覺。
第二天早晨,毛老闆打來電話道:「搞掂了,你去接人吧。」
我走到派出所,笨笨眼淚汪汪地看著我,道:「你交罰款了嗎,兩萬塊才放。」
我說:「不用了,我帶你走了。」笨笨衝過來抓住了我的手臂,那一刻,真有種擁有全世界的錯覺。
笨笨狗蹦蹦跳跳地偎著我走著,剛走了幾十步,警察又追了過來,抓住笨笨狗道:「對不起,這個女人我們還是要帶走。」
我呆了。
我怒道:「為什麼?你們陳隊長是我朋友。」
那警察到:「知道,所以我們剛才才放的。但昨晚的電視新聞不巧正好播出了它們按摩館,正好播出了這位小姐的頭像,我們也要交差啊。」
我道:「電視台拍了她?我出兩萬塊錢保她出去行嗎?」
警察道:「都是混口飯吃的,別難為我們當差的啊。我跟你說,這不是錢的事,關鍵是上了電視,很多報紙也報道了,有些還要跟蹤報道。你說,我們敢放嗎?政府有人看了電視後,要把這個按摩店當典型處理。」
我道:「為什麼?這麼不巧?」
警察道:「其實我們進這家店時,她們根本就沒有生意。只是這家老闆太囂張了,把一些亂七八糟的服務項目用毛筆寫在牆上,正好被電視鏡頭捕捉到了。昨天東莞新聞一播出,很多群眾就表示這個店一定要嚴肅處理。你說,上了電視的,你要我們怎麼辦」
我道:「把服務項目用毛筆寫在牆上,紅姐是不是傻的啊?不過,警官,喜來登酒店的廣告不也打到街上了嗎?」
警察看一看旁邊,冷笑道:「問題是,這店是喜來登嗎?」
我看了笨笨狗一眼,笨笨跺腳道:「這個死紅姐,說在自己牆上做點廣告,就寫了幾個服務項目,沒想到害死人了。」
笨笨看著我擠出點笑道:「謝謝你能從飛機上回來救我,沒事,拘留一下唄。」
毛老闆道:「沒想到這麼不巧,正好她們上了電視,你要做好思想準備。你那個小情人,估計要蹲一陣子。」
我道:「蹲一陣子是多久?」
毛老闆道:「我幫你問了,可能是兩年勞教。」
我火了,道:「這點小事兩年,開什麼玩笑,別人貪污幾個億才兩年了。這個女人是我的情人,我要救她,毛老闆,你要幫我救她。」
毛老闆看了看窗外,道:「江磊,這女人我也見了,長得……家華這麼多美女,你還不是隨手可得?!如果是一個青梅竹馬的良家也就算了,但偏偏她還是個囡囡。一個大丈夫,何必為了一個女人,而且一個囡囡這樣呢?」
我歎了口氣,半天沒有說話。
毛老闆拍著我的肩道:「大事為重吧。」
我低沉道:「沒有什麼希望了嗎?」
毛老闆搖搖頭,打開DVD,放進一張碟,正好播著昨天的東莞新聞,笨笨的那家店三堵牆壁上寫著毒龍:冰火紅繩:雙飛四個詞彙,攝影機拍得清清楚楚。字寫得差,寫的人更蠢,主持人在攝影機錢義憤填膺這,毛老闆道:「這個主持人來家華耍過--那個老闆娘也太囂張了點,我都不敢把這些東西寫牆上,這還能怎麼樣,還能狡辯不成?」
我說:「真沒有辦法呢?」
毛老闆搖搖頭,把錄像回放到三堵牆壁上,苦笑了一下,道:「晚上飛北京吧,我已經打電話給七爺了。放心,我跟這邊看守所打了招呼,你那個小情吃不了什麼苦。」
我非常苦悶地在大街上散步,不覺間走到了那個無名按摩店裡,身後是個民居,民居裡還有我的點石心理咨詢室呢!後來心理咨詢生意那個差啊,差到只能抓著笨笨狗吃霸王餐了。笨笨也從來沒有拒絕過,我總覺得欠她點什麼。為了六七年前的一段網絡愛情?
我撕了封條,走近按摩店,三個牆壁上,分別寫著:毒龍:冰火紅繩:雙飛。我看了半天,苦悶得不得了,不由地想起了大學輕舞飛揚的時代,突然靈感閃現,我跑出去,大喊著,買了支毛筆,回來在牆壁上呼呼地寫了起來。
我對毛老闆說:「是不是解釋了牆壁上的字,就可能把笨笨她們救出來了。」
毛老闆無精打采道:「鐵證如山,你能搞什麼鬼。」
我激動道:「你陪我去趟派出所。」我半拉班扯地把衛哥帶到了派出所,衛哥叫來了陳隊長。
「警官,你們抓錯認了了,她們是正規按摩店。」我道。
陳隊長都笑了,毛老闆一臉尷尬,陳隊長道:「有毒龍、冰火寫在牆上的正規按摩店?」
我道:「那些字都是我寫的。」
毛老闆一眼怒氣望著我道:「你都在幹些什麼?」
我道:「是我想把紅姐的店舖收過來,開個婚姻家庭方面心理咨詢室,於是先在牆壁上寫點廣告詞,營造點企業氣氛。」
陳隊長道:「你把這當什麼地方,不是看毛哥面子,把你也抓了起來。」
我道:「陳隊長,真的是這樣的,紅姐跟我說正規按摩生意差,就想我店子盤給我,我就先在牆壁上寫了幾個廣告詞。對了,那店子對面有家點石心理咨詢室就是我的。」
陳隊長睜圓了眼睛,拍著桌子道:「你們心理咨詢還負責紅繩冰火雙飛啊?!」
我道:「都怪我,那天趕時間,只寫了這幾個詞就回家做咨詢了,其實,這幾個詞都是詩歌裡面的內容,我是在牆壁上題詩的。沒時間了,就先寫了詩裡的幾個詞,定好位置。不想誤會了。不信,你們跟我去看看?」
陳隊長和幾個警察看在毛老闆面子上,一臉怒氣地跟我走到按摩店裡。
按摩店的牆上字多了起來。毒龍那堵牆,我在這兩個字前面寫上了一首詩:
毒龍牆:
《過香積寺》王維
不知香積寺,數里入雲峰。
古木無人徑,深山何處鐘。
泉聲咽危石,日色冷青松。
薄暮空潭曲,安禪製毒龍。
冰火紅繩牆:
我在兩個詞間加了一個化字,變成了冰火化紅繩,我在下面註釋道:冰火者,兩夫妻不相容也。紅繩者舊指男女雙方經由媒人介紹而成親。出處唐&#8226:李復言《續玄怪錄》:「固問囊中何物,曰:」赤繩子耳!以系夫妻之足,及其生則潛用相系,雖仇敵之家,貴賤懸隔,天涯從宦,吳楚異鄉,此繩一系,終不可綰。「」
雙飛牆,我也改成了詩歌: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檻菊愁煙蘭泣露,羅幕輕寒,燕子雙飛去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身無綵鳳雙飛燕,心有靈犀一點通獨坐黃花亦有意,雙飛鴻雁太無情四張機,鴛鴦織就欲雙飛,可憐未老頭先白:春波碧草,曉寒深處,相對浴紅衣。
櫻桃落盡春歸去,蝶翻輕粉雙飛
我對著陳隊長,毛老闆,還有其它幾個警官解釋道,我是讀中文的,半路出家的心理咨詢師,我這三個牆壁都用心良苦的。
第一個毒龍,是詩佛王維的詩詞,毒龍是佛教用語,佛家比喻人的邪念妄想。我認為婚姻家庭問題多半出自人的想法錯誤,也就是邪念,這跟貝殼的認知療法一脈相承。第二堵牆冰火不容的夫妻重新用紅繩繫起來,這就是我們心裡咨詢室的工作目的。第三堵牆,雙飛兩字,是我們希望通過心理咨詢,分開的人能夠雙宿雙飛。
一個警官輕輕地說:「放屁。」
陳隊長看了半天天空,問旁邊一個警官道,「你抓她們的時候,有沒有抓到現場的賣淫行為。」
那警官道:「當時這店沒有生意。」
陳隊長看了一眼毛老闆,想了會,道:「看不出你有才啊。」
我道:「懷才就像懷孕,要看出來時需要點時間的。以後陳隊長如果要寫什麼總結報告,三個代表的,找我好了。」
陳隊長打了個哈欠,道:「既然是誤會,跟電視台解釋一下,不要播了,放人。但兩萬的保金還是要出的,沒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
當晚再次離開厚街,毛老闆突然對我說:「小江,你太讓我失望了。你很聰明,但你真不是做大事的人,一個女人就讓你這樣。哎,去跟七爺好好學學,人不能一輩子靠小聰明混。」
我慚愧地低下了頭。
第四十五延慶山莊
到了北京,延慶山莊的人早已機場守候。一個漢子帶著一個小姑娘,看見我後搶過行李,一口京片兒道:「你是江磊吧,認識一下,我是冬瓜,這是我妹妹小冬瓜。七爺叫我們來接你的。」
我一聽這名字樂了,太貼切了,身高和身寬都差不多,純粹一等邊梯形,不是冬瓜是什麼?只是這小女孩也叫冬瓜有點虧,太可愛了,整個一瓷娃娃嘛。
「哥,您別聽他瞎說,我才不是小冬瓜呢,北京哪地兒買得到這麼漂亮的小冬瓜去?」小冬瓜嘟嘴道,她穿著一身淡黃色秋裝裙,笑起來沒心沒肺的,倒一點兒也不怯生。
「得嘞,小冬瓜是哥哥的尖果兒,長得跟哥這樣的歪瓜那是不一樣的。江老弟沿海發達地區來的,你看我妹妹盤亮條順吧?」
「好可愛啊,我還以為是福原愛了,日本人我就喜歡她一個了,你挺有她味道的。」我真心的說道。
小冬瓜叉腰火了:「你丫亂說,我是小日本嗎?再說妹妹我也有一米六一好不好!」完了,馬屁拍馬蹄上了。
「哈哈,江老弟,你要真喜歡我這妹子,你可得麻利兒上,我這妹妹從東城兒到西城兒,酒糟鼻子赤紅臉兒,光著膀子大褲衩兒。想來嗅蜜的海了去了。」
我讀中文系語言學時,學過一些北京土話,勉強聽得懂,也皺眉道:「冬瓜兄是北京本地人吧,這京片兒太有韻味了。就是聽不太明白。」
冬瓜滿臉紅光地摟過我道:「江老弟倍兒有見識,我就是這皇城根的土著,跟印第安人一樣老,我祖上明朝嘉靖年就在這兒當官了,還是正二品禮部侍郎……」
小冬瓜笑道:「得了,得了,哥,你打算說多少次啊。」
冬瓜滿臉紅潤道:「江老弟又不是外人兒,嘮嘮家常怎麼了?不是我炫耀,只是咱中國人最重祖宗祖籍,我就見不得丟宗忘祖的貨色。以前有個外地人打了兩年工,就在我面前裝老北京。我說我住在西直門兒,他居然告訴我他住在天安門兒。我當時就笑了,北京人有這麼說話的嗎?真正的北京人,西直門可以加兒,天安門是不能加兒的,這都不知道,還在我面前裝大尾巴狼。嫩著了。」
我鬱悶了,敢情兒一來北京,就碰到個大北京主義者,一個京巴。
冬瓜道:「雖然你不是北京人,我看你挺投緣的,你要喜歡我妹妹就直說啊,這程子,我妹妹正在尼姑思凡兒玩了。」
小冬瓜一腳踩在冬瓜腳上。
我尷尬地岔開道:「冬瓜兄這身肌肉真不錯。」
冬瓜道:「你別岔開話題,做不做我妹夫?呵呵,這肌肉,那是練的。」
哪有一過來,就搶著嫁妹妹的。我不置可否。
冬瓜睥睨道:「我啊,從小在天橋玩中國跤的。要不我們切磋一下。」說著就摟袖子。
嬲你媽媽別,我說了一句湖南土著的話。七爺怎麼找了這麼一位不著四六的爺來接我。我道:「不了,我不會,我們去山莊吧,有要緊的事跟七爺談。」
冬瓜摟著我道:「哥們,去什麼山莊,現在這麼晚了,你以為北京城是廣東的小地方啊,去山莊還有兩百里地兒呢!跟哥哥逛逛北京的夜店,休息好了,明天再坐車去延慶。」
他開著車,吼著搖滾,基本不踩剎車地闖到了一個叫煙袋斜街的地方。
我心驚膽跳道:「你不怕超速罰款嗎?」
冬瓜高興道:「沒事,七爺局器著了,每次我一開車,都事先準備好了罰款。」
我們走進了一個叫「蓮花」的酒吧。酒吧非常別緻,從外看,每個窗口幾乎都擺放著蓮,北京的十月已經有些冷了,也不知道這家酒吧的老闆是怎麼找來這些寶貝的。走進去,遍地都是極富品味和特色,又充滿女人味道的絲巾、披肩,融化在脂粉香裡。說實話,我剛走進去就有點想見見這家店的老闆,因為整個酒吧牆壁居然只有大紅大綠兩種顏色,能把這兩種很俗氣,配在一起都很冒險的顏色搭配得如此讓人賞心悅目,這份藝術修養,我自愧不如,風塵之中,臥虎藏龍啊。
冬瓜在我和他面前擺上兩隻打火機,又拿了包黃鶴樓擺在打火機上面,小冬瓜一看,說哥,我要回北外宿舍睡了,我才知道她是北外的。冬瓜笑道,你早就該走了。不一會,一個很漂亮的女人扭了過來,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機,很漂亮的耍著,拋著電眼,妖媚道:「哥,要妹妹幫你點煙嗎?」
冬瓜毫不客氣的拒絕了,很禮貌地道:「前面還沒有包子大,我怕你點不燃。」
那女子翹著嘴扭走了。
我奇道:「我看那女的也算前凸後翹的啊。」
冬瓜道:「屁個前凸後翹,胸圍73。5,屬於殘廢品。」
我心裡奇道,那女子穿了好幾件衣服,你能把握得這麼準。
又飄來一個小女孩,估計是嗑藥的,臉化妝得像鬼一樣。
那鬼吐出個帶著舌環的血紅舌頭道:「哥哥,我勁舞團的點卡不夠了,你幫我沖點值好不好,你幫我充值了,我幫你點煙。」
冬瓜瞄了一眼道:「你喜歡吃麥當勞吧?喜歡晚上在網吧玩累了去那吃薯條?這就對了。本來你是可以來點煙的,可是你這段時間應該是薯條吃多了,腰圍都66。5了,減了再來吧。」
那鬼不服氣,道:「62。」
冬瓜不耐煩道:「不可能,你出去量量,如果不是66。5,你馬上回來找我,我給出一年的網費。」那鬼高興得跳了起來,伸出食指道:「大哥,這可是你說的哦,我十分鐘就回來,誰賴誰小狗。」二十分鐘後,飄來了好幾批被拒絕的非主流,但那個鬼始終也沒有飄回來。
北京就是北京,很快走來了一個洋妞,立陶宛的,身材那叫一個棒。
冬瓜點點頭,道:「88,58,78。」說完後揮了揮手,「可惜左右乳不對稱,右邊明顯高出2。1公分。」我靠,這也太……國家女公務員標準啊!我看了看冬瓜的眼睛,那哪是眼睛啊,完全就是X光,還自帶了GPS測繪功能。
我正容道:「冬瓜兄,延慶山莊的女人都是你選的嗎?」
冬瓜道:「不是,我只負責淘汰。」
我端起酒杯,對著這不著四六的男人道:「冬瓜兄,失敬了,我敬你一杯。」
冬瓜道:「哎呀,是哥不對。老弟是東莞行家,可是第一天來北京,哥哥連給你挑個像樣的都不行。明天到山莊,哥給你挑個好的。」
第二天一早,駕車去北外接了小冬瓜,風馳電掣地向延慶縣趕去,小冬瓜可能沒有睡醒,輕輕靠在我的肩膀上半瞇著。
我終於知道了北京的大,穿過八達嶺,到了延慶,已經是近百公里,這還不算遠,但加上堵車花了兩個小時。到延慶後,我們還要跑到一個叫千家店鎮的地方,這基本上是北京的邊疆了。到了千家店鎮,以是中午,我們下車吃飯。
我見這地,雖屬北京,但山巒重疊,移步換景,已經迥異於都市風光。我問:「想不到北京還有這樣的好地方,我一直以為就是石屎森林,鋼筋世界呢。冬瓜兄,我們要到了嗎?」
冬瓜望了遠方一眼,道:「快了,下午再開兩個小時就進山了,過了白河,再穿過滴水壺,再過了烏龍峽谷,沿著黑河換成摩托車,開三個小時就到了延慶山莊門口,然後換成轎子,抬一個小時,就到了山莊大堂了。順利的話,可以趕上晚飯。」
我噓了一口氣,道:「我上網查了一下,記得延慶山莊沒有這麼偏啊。」
冬瓜道:「扯淡,網上根本就沒有延慶山莊的任何消息,也不可能有。你估計是查到了延慶溫泉山莊、延慶長城山莊,還有隆慶山莊什麼的,那都是贗品。」
我道:「可是這麼遠,誰能過來玩啊。」
冬瓜道:「這您就外行了,這年頭高端多的是喜歡戶外的人,而且我們有自己的直升飛機停機場,本來想去接你的,但山莊的兩架飛機,正好去了海參崴接兩個俄羅斯油田老闆,還沒回了。我們也不接散客,會員制的,所以也從不打廣告。」
冬瓜的車技很好,只有一個缺點,從來不看紅綠燈。但在一個路口,出事了,冬瓜突然急剎車,一百五十多公里時速的車子猛的熄火,我和小冬瓜一起前傾,幸好撞到了前面的真皮座椅上,縱使這樣,我也撞了一個包。車子打了一下橫,還撞碎了路邊一個叫花子討錢的碗。
小冬瓜急道:「哥,你丫的幹什麼啊。」
冬瓜哈哈大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看美女去了,後面街中間那個女交警長的真不錯,我們倒車回去看看。」
我們一起回頭望了一眼,女交警正一臉怒氣地趕過來。
「這女警臀部真漂亮,腰和臀結合之完美是我冬瓜生平僅見,干交警真是浪費了!」冬瓜扶了一下墨鏡,解剖道。
女交警凶道:「不要命啊你,駕照,罰款!」
「脖子略短了一公分,可惜了。」冬瓜用「善解人衣」的眼光盯了女警一眼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交警氣壞了,畢竟北京達官貴人太多,我們開的又是奔馳,不敢隨便發作,敬了個禮冷冷道:「我的警號是,21023422,歡迎監督。但你今天超速了,不管您是什麼部門的,什麼官職,都要罰款。」
冬瓜道:「應該的。」
女警目無表情,開了張罰單道:「嚴重超速,罰款2000。」
冬瓜往後對著小冬瓜一看,小冬瓜從包包裡拿出一疊鈔票來。
「這是4000,不用找了。」
女警橫了一眼,「照章辦事,超過規定時速50%以上的,處以2000元罰款,記6分。我也不會多收。」
冬瓜道:「我沒有多交,只是先存2000在你那裡。下次我來看你,那肯定會是超速的,就先交了。」
女交警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你說什麼?」
冬瓜道:「我說你這麼漂亮,我會忍不住開快車來看你的。」
女交警笑容一閃而過,扔回兩千,轉身走了。
冬瓜看了一回背影,突然道:「慢!」
女交警回頭看著他。
冬瓜滿臉堆笑道:「紫色的內衣外面套著警服,搭配不合理,近色相撞。你最好能換一件紅色或者白色的。另外你的內衣從領子上看,是夢特嬌的吧,我建議別穿,雖然夢特嬌是法國品牌,但是大陸的都是中國浩東工貿有限公司代工的,質量監督值得懷疑。我建議你買德國的黛安芬,從香港帶,還可以美體,隆胸,你的胸再高一公分就完美了。」
女交警震住了,肩膀顫抖著,叫了聲流氓,轉身走了。北京大官雲集,也導致了北京的警察是中國最文明的。
被撞了碗的叫花子,一臉可憐地擋在車前,伸出一隻帶血的手來,表示自己被飛來的碎碗片劃破了手。
小冬瓜道:「哥,他手受傷了,疼得哭啊。」
冬瓜笑道:「自己劃的唄,扔給他一百塊錢,我保證他不疼了。」
小冬瓜趕忙下車,給了他一百塊,那叫花子果然不疼了,高興地大喊謝謝。
我們的車開出了一百來米,小冬瓜突然道:「哥,停車!把你抽屜裡創可貼拿出來。」
冬瓜停下後,拿出創可貼給她,奇怪道:「寶貝妹妹,你受傷了嗎?」
小冬瓜打開車門,回頭走向乞丐,幫乞丐將劃破的手臂傷口貼上了膏藥。小冬瓜多漂亮啊,乾乾淨淨的連衣秋裙,讓乞丐不敢靠近,離得遠遠的。但小冬瓜抓住乞丐髒兮兮的手,親自幫他沾上了藥。
冬瓜道:「操,我妹妹真是個菩薩。」我看了看,菩薩倒不像,那個瓷娃娃的樣子,倒有幾分神似菩薩帳下的童女。
小冬瓜回身向汽車走去,乞丐居然直直地盯著她,跟隨著走來,一個仙女後面跟著叫花子,這真是很奇妙的畫面。小冬瓜走到車前,才發現後面還跟著個尾巴,嗔道:「你回去吧,別跟著我了,創可貼不要碰水。」
冬瓜皺眉道:「這傢伙跟著小冬瓜這麼久,幹嗎啊?找打啊!」
我道:「這色迷迷的眼神,生活的折磨也打不到男人的本能啊。呵呵。」
我和冬瓜乾笑著。
突然那乞丐居然去拉小冬瓜的手,看得我和冬瓜都怒了,雖然美麗誰都擋不住,但牛糞也要明白,鮮花不是為它長的。小冬瓜使勁擺脫乞丐的手,那乞丐抓得緊緊的,冬瓜拿出了扳手,騰地從奔馳上跳了下去,我握緊拳頭,也跳下去了。
乞丐的手鬆了,轉身就走,我和冬瓜都呆在當場,冬瓜手上還舉著扳手,乞丐將一百塊錢強行還到了小冬瓜的手裡。
「這個傻子。」「摔壞腦袋了。」我們都有些感動,於是紛紛用惡毒的話罵著開到下午三點,車終於停在了一座山下,山路前停著幾輛摩托。開摩托的都是很漂亮的女孩子,身高都在一米七三以上,笑得非常甜。
她們看見冬瓜道:「總監,這位是江大哥吧,七爺已經在等候著了,上車吧。」
冬瓜道:「小傑,那黑鬼還在山莊嗎?」
我正好坐在小傑的摩托上,小傑道:「在啊,你們還要早點回去,七爺晚上還要陪他聊天。」
我問道:「小傑,什麼黑鬼還要七爺陪啊。」
冬瓜道:「一個狗屁納米比亞的議會長,還在延慶山莊擺譜。山莊什麼人沒有見過,那次那個東歐的總統……」小冬瓜大聲道:「哥,你又胡說八道了。」
冬瓜馬上乾笑兩聲,畢竟在哪裡透露客戶信息都是不道德的。摩托在山路上呼嘯而過,旁邊古木參天,是個天然的負離子吧。前面開摩托的小傑身材好得有些浪費,腰盈盈一握,胸也很高挺,在有些顛簸的山路上一起一伏的。小傑轉身對我說:「江大哥,摟著我的腰,路有些抖。」
我摟住她的腰,感覺她要是肯去家華,也不在豬豬、秀秀、阿果之下,頂多比朝天椒稍差一些。這樣的人延慶山莊就安排開摩托?
我問道:「小傑,你們在山莊負責什麼?」
小傑道:「開摩托接送客人啊!」
我淫笑道:「其它的呢?」
小傑道:「其它的小傑還沒有資格做呢。」
我摟著她的腰,不經意移動了一下,手感細膩。道:「暴殄天物了,你如果在其它地方,應該很快就可以找到很好的工作。」話剛出口,我就後悔了,怎麼能這樣講話呢,好像來延慶山莊挖牆腳一樣。
小傑沒有在意,道:「沒什麼啊,我在外邊也做過酒店服務員,還沒這裡好。」
原來是從各個小酒店挖來的美女。我道:「那是,在酒店擦地洗碗的也很辛苦,待遇也低。」
「其實我們那酒店待遇還好了,保險,住房公積金都有。就是訓練嚴了點,還有老要淘汰人。」
「你是哪個酒店啊,還有住房公積金。」我奇道。
「釣魚台國賓館。」我鬆了手,差點從摩托上掉了下來。
摩托車開了兩個多小時,接小冬瓜的那輛摩托爆胎了,我們都停了下來,三個美女司機非常專業,很快從各自的摩托車箱裡拿出修理器材,將胎補好。她們健康運動型的大腿,在陽光下白花花地格外耀眼。耽誤了一會後,重新上路,沿著一條荒無人煙的山路,又開了好久好久,開得昏昏欲睡時,山路沒有了。
我們下了車,我疑惑地跟著大隊伍在沒路的地方,扒開草叢轉了一個五十來米的大彎,突然聽到了滴水聲,是一條小澗,跳過小澗,又看見路了,沿著路再轉了一個彎,眼前出現了一座掛著瀑布的山崖,雖然談不上飛流直下三千尺,但也頗有幾分氣勢。瀑布的旁邊有一座山林,不知有多深,但我知道我們已經到了深山裡面了。
小冬瓜跳了起來,終於到了,說著就脫了鞋襪,露出兩隻白嫩的玉足,到瀑布下深潭去玩水洗腳。在大自然人總是快樂,冬瓜道:「快點上來,還要趕路。」
小冬瓜一腳把水踢倒人群中間,道:「玩一會嘛,多好的水啊。」水把小傑衣服都打濕了,露出S型的曲線來,非常誘人。
冬瓜嚴肅道:「上來吧,別耽誤了七爺的大事,到山莊有的是水給你玩。」
我看了看周圍,四面環山,沒有任何標誌,奇道:「這就是延慶山莊嗎?沒有標示嗎?」
冬瓜到:「這就是延慶山莊啊,你看看右邊這座山,這裡四顆大松樹,看見了沒有。」
好大的樹啊,我抬頭,很艱難地才能看見松樹的頂,低頭一看,松樹皮被雕刻上了字,四棵樹上,分別刻著:延、慶、山、莊。不仔細看根本不會注意到,這也太低調了吧?
冬瓜對著大山吹了一聲口哨,很平靜地道:「山莊到了,但離大堂還有些距離。摩托車開不進去了,準備坐轎子吧。」
很快,三頂四人大轎出現在我們面前,抬轎子居然也是女的,只是比小傑等長的粗壯些。這讓我很不舒服,沒有上轎子。那幾個女子道:「上來吧,別小看我們,我們都是女兵出身,霸王花,有力氣。」但我還是選擇了走路,冬瓜和小冬瓜只好陪著我走,一個小時後,走到一個平整的地方,出現一座古剎。非常幽靜。
深山藏古寺。
我聽見一陣鳥鳴聲,但已經沒有什麼雅興了,還有多遠啊,大山深深深幾許,我真有些累了。
冬瓜道:「終於到了。」
我道:「到了,在哪裡?」
冬瓜指了指那座無名古剎道:「這就是延慶山莊的大堂。」
我道:「什麼,延慶山莊是個廟?」
冬瓜笑道:「不是廟,只是在廟裡面。」
我一臉震驚地跟著冬瓜穿過大雄寶殿,寶殿上還有尼姑在修行,感覺和山外的廟宇沒有任何區別。又往前過了羅漢堂,走到一個較大的廣場前,廣場兩邊是放生池,也養著些烏龜,一切都平平無奇。
只有廣場盡頭,靠著一座小山,有一尊睡著的彌勒,純白玉雕刻,有那麼點特色。
彌勒對著一腦袋漿糊的我笑著,笑天下可笑之人。
我不是被耍了吧,不是進了黑店吧?!難道延慶山莊本來就是一個騙局,是一個子虛烏有的地方,這也不對啊,總不可能覃煌、大小冬瓜、衛哥、我剛才見到的小傑,甚至我都是虛幻的吧。
正緊張著,冬瓜笑著走到彌勒佛前,把彌勒佛的肚臍眼往右邊一扭,彌勒突然前一了兩米,身後突然閃出一條窄窄的門來,我們走到門前,沒有想到這清秀之地還有暗道機關。冬瓜按了幾個密碼,門開了,一個地道直直地穿過彌勒佛後的小山。
地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我左手挽著冬瓜,右手挽小冬瓜,死也不放手,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恐懼。門關了,我聽見外面硼地一聲響,心中一跳,小冬瓜道:「彌勒大肚子叔叔又回去了,你別怕,剛來這的都有點怕。」
冬瓜帶著我走了幾步,路開始變窄了,僅容一人通過,我只好走在冬瓜身後,復行十來步,有一絲亮光穿過,再走兩步,豁然開朗。雖然還在地道之中,小山腹裡,但什麼都看得見了,電燈照射在每個角落。居然還有電梯直行。
坐著電梯,我彷彿回到了人類社會,才發現剛才我一直抓著小冬瓜的手,把她的手都弄得汗濕了。小冬瓜道:「不好意思,我太容易出汗了。」
電梯一直通到山的另一邊,冬瓜又按了密碼,打開了另一邊的山門,山門後,出現了一群大的宅子,旁邊良田美池,屋舍儼然,我擦了擦眼睛,宅子上寫著六個大字「延慶山莊大堂。」早有兩個絕色女子幫我們把行李卸下。
一個絕色女子道:「總監,小冬瓜,江大哥。七爺等了你們一個小時,現在會客去了。他臨走時交代,那客人實在推不脫,又怕江大哥舟車勞累。所以請江大哥先吃飯,然後小冬瓜帶江大哥去」蘇茜黃「樓休息。明日上午再去迎賓閣詳談。」
菜太好吃了,尤其讓我驚訝的是,我也在東莞的五星級酒店白吃白住了一段日子,但除了一味熊掌,一味竹筍,其它菜我都不認識,又不好意思問。
冬瓜道:「江磊,七爺很看重你,很看重跟東莞的合作啊!」蘇茜黃「樓可不是誰都能住的,以前有個南亞有個小國家的首相,想住在」蘇茜黃「樓,結果被七爺給拒了。
我滿臉笑容,心裡有些忐忑不安地想:「不吹牛你會死啊?」可看著那個給我添飯的女人,那完全是白素素跟楚妖精的加強版,又覺得還真未必是吹牛。
吃完飯,洗完澡,小冬瓜穿了一件碎花衣裳,純潔得不行。
他帶著我來到一棟木製的黑色三層塔形別墅前,對我笑道「蘇茜黃」樓到了,我走進塔,只覺得幽香撲鼻,是檀木天然的香味,「塔」內一樓大廳,傢俱應有盡有,卻都是老土的歐式殖民地風格。廳中央豎著一個女人的裸體雕像,長相十分清秀。我問小冬瓜,這是誰啊。
小冬瓜道:「這就是蘇茜黃啊,是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紅遍上海灘的交際花,當時可是放蕩、引誘和裸露的代名詞哦。漂亮吧?」
我道:「漂亮。」
小冬瓜扶著裙子轉了一個圈,道:「有沒有我漂亮。」
我有些發愣,「你比她漂亮。」
小冬瓜道:「親親我。」
我嚥了下口水,小冬瓜已經側著頭吻了一下我。
「來,我們跳舞吧。」小冬瓜,打開一個舊式的留聲機,放進一張舊上海的碟,我摟著她跳著慢四,燈光是淡黃的,小冬瓜是碎花的,音樂是汩汩流著的,我有些醉了。小冬瓜的舞跳得並不好,我也只有慢四能找到拍子,可是,這樣的環境,在乎好壞嗎?
跳舞跳渴了,我們扶著樓梯往上走,樓梯扶手上有很多倒好的葡萄酒。我和小冬瓜一路盤旋而上,踩著木製的梯子,嘎吱嘎吱,盤旋著,盤旋著,樓梯的盡頭是一張軟床。我莫名想起了王家衛的電影《東邪西毒》或《重慶森林》,總感覺有種醉生夢死的迷幻。一杯,兩杯,許多杯,暫且醉生夢死了,醉了就舒緩肉體如夢,無望生死。
瓷娃娃已經脫光,低著頭,居然有些聖潔。我嚥了下口水,撲了過去……
瓷娃娃哭了,我趕忙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你竟然是個處女。」
小冬瓜擦乾眼淚道:「不怪你,我們再來一次。」
第四十六風流七爺
樓下還吱吱呀呀地響著《夜上海》的旋律,讓瓷娃娃睫毛上的淚珠格外閃亮。我覺得有些不忍,將她摟起,她後仰著,咬著嘴唇,一手摟著撕破了的碎花裙,一手摟著我的脖子。「蘇茜黃」樓的頂層是一張軟床,也只是一張軟床,抬頭就是透明的玻璃頂,月色洩下一些銀灰,早被樹枝剪得七零八碎,堪堪縈繞著空間,給人在野地裡的錯覺。我一邊禽獸,一邊傷感。
第四十六風流七爺
小冬瓜長得太巧了,無暇,讓我很想去毀滅,於是我毀滅了,我將小冬瓜綁起,讓她用手頂著玻璃,背對著我,翹臀……魯迅說:悲劇是把美好的東西撕毀給人看,當我親自撕給自己看時,悲劇快感來得是那樣的濃烈。
我不想虛偽,人和禽獸本來就只有一步之遙。首先是禽獸,然後才是人。
我看著床單上的紅,對小冬瓜歎氣道:「你多大了。唉,剛才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小冬瓜用手繞著我的胸前的紅點點,道:「十九了。你要是還能控制住自己,那我身為女人不是太失敗了嗎?」
我腦袋有些清醒了,道:「你不是冬瓜的妹妹吧?是山莊的囡囡?」
小冬瓜道:「什麼是囡囡?」
我道:「那個--小姐。」
小冬瓜低著頭:「嗯。」
我道:「處女囡囡?」
小冬瓜抹了下眼淚,笑道:「是啊,山莊還養著十來個了,有客人說了個笑話:在北京城只有兩個地方找得到處女,小學和延慶山莊。七爺叫我送你來蘇茜黃,好像很看重你啊。」
我哈哈苦笑著,突然覺得七爺太深不可測了,真不知道他應該是怎樣一副模樣,不過他送我一處女,也算是很大方的,當然主要是給大名鼎鼎的東莞同行面子了。不管了,明天就知道了。
第二日,睡醒後,小冬瓜已經把牙膏擠在了牙刷上,又一聲不吭地伺候我穿上了鞋襪,那服務動作很是生硬,在家華呆慣了,當然也不會有什麼受寵若驚的感覺。只是這樣一個北外的瓷娃娃,能紅著臉幫你穿襪子,也讓人非常受用。但我還是彎著腰自己搞定了。
小冬瓜不安道:「在延慶山莊是不能讓客人動手的。」
我道:「東莞也不讓,但我不是你的客人,我是你的朋友。」
小冬瓜滿臉感動地刮著臉道:「你……好虛偽哦。」
延慶山莊的大堂前,冬瓜一把抓住我,給我兩條路,一是承認是他妹夫,二是跟他摔跤。我選擇了第一條。
冬瓜道:「美著你了,偷著樂吧,小冬瓜是延慶山莊」十香草「之首,你要做我妹夫,那還得好好孝順我這大舅哥了。」
我早就知道小冬瓜不是他親妹妹了,笑道:「十香草?什麼十香草。」
冬瓜道:「延慶山莊的女人最美的是」五花十草「,你小子一進來就摘了一支香草,北京一晚情,流下許多精。快幸福死了吧。」
我道:「那得謝謝大舅哥了。」
冬瓜道:「那是,你大舅哥嫉妒你啊。咦。你起得挺早的,沒被小冬瓜累趴下啊?不錯嘛!不過你可能還要等會七爺。你看,虞美人來了。」
虞美人,李煜的虞美人?我疑惑地往前一看,軀體一震,是冰兒,著名影星冰兒?!儘管她的緋聞巨多,經常傳聞和導演上床而出位。一看就知道是狐狸精類的人物。但畢竟是國內一線紅星,而且從來就沒有人懷疑過她的美貌。她也是延慶的囡囡?
冬瓜道:「虞美人,在西海拍廣告還順利嗎?」
冰兒道:「累死了,在青海湖拍了廣告馬上就飛了香港,馮導想讓我跟葛爺搭戲拍賀歲片,但我檔期都排滿了,要不是七爺親自打電話,我還回不來了。」
冬瓜道:「延慶山莊的五朵金花,七爺都叫過來了。」
冰兒道:「罌粟花也回來了?」
冬瓜道:「罌粟花還在路上,紅玫瑰和蝴蝶蘭都在七爺房間裡了,鳶尾在和太太打麻將。基本上這兩天都會到齊了。」
冰兒道:「紅玫瑰和蝴蝶蘭都在七爺房間?她們真好命啊,說是說五朵金花,只怕我這虞美人是最不得寵的了。」
冬瓜道:「哪裡的話,只是你在娛樂圈裡呼風喚雨,七爺怕你應酬多,不好多叫你而已。對了,這位是東莞的江磊。」
冰兒對著我媚眼道:「江磊,做什麼生意的啊?剛辦的會員卡吧,冰兒眼生得很。」
冬瓜道:「江老弟還沒有辦會員卡呢?他是七爺的客人。」
冰兒眼睛發光,伸出手道:「江爺,以後多多關照啊?!」那聲音真是酥媚入骨。我抓著她的手,一陣不真實感,坦率說,她真人沒有電視裡化妝後漂亮,走近看還有點黑眼圈,可能夜生活太豐富了。而且她真人比電視裡感覺高多了,我一米七一,三等殘廢,但在普通人中也不覺得很矮,可是站在穿著高跟鞋的她面前,就是覺得矮了個腦袋。
畢竟是億萬觀眾熟悉的影星,看著她的白嫩的肌膚,高挺的身材,還有那尖尖的瓜子臉,不能不讓人一陣恍惚。
我道:「你是……」
冰兒捂著我的嘴,道:「呵呵,在這裡我是虞美人,這裡的五朵金花之一。您做什麼生意的?如果您的生意需要廣告代言人,你可以找我啊。山莊的男人,我優先考慮。」冰兒在我手上劃了個圈。
我道:「我……我是打工的。」
冰兒笑道:「哈哈,你真幽默。」
我道:「真的,現在還好點,以前經常找不到工作,運氣不好不壞時一個月賺三、四千塊錢。」
冰兒笑得更厲害了:「哥,你太有幽默感了,逗死我了。每小時三四千,妹妹還信。」
「虞美人你也有時間過來了?」一個絕色佳人拿這個小紫砂壺踱過來說。說是絕色佳人,也就是給人很舒服,不染塵的整體感覺,跟楚妖精、白素素等相比外貌上各有勝場,畢竟,美人也就只能長到這樣了,坦率說,一般普通人根本分不清世界小姐的第八名和第二十八名的區別。但她身上有那麼一種飄渺的氣質,確實是家華囡囡除了何青外缺乏的。
冬瓜道:「鳶尾啊,剛才虞美人還在念叨你了,咦,你的腰怎麼肥了一公分。晚上和太太喝甜品了?不是冬瓜說你啊,你這個……」
冰兒打斷道:「誰像你一樣眼睛帶尺子的,鳶尾妹妹,別理他,你別來無恙啊,你那小說寫好了沒有?」
鳶尾道:「小說的出版社,費用,劇情,序所有一切都弄好了,就差開寫了。」
我心裡婉然,難怪這傢伙眼裡有那麼點逸味,原來是喜歡文學的閨女,這就對了,多麼想不通的飄渺的精神病,只要想到她是學文學的,就想通了。鳶尾道:「江磊吧?聽七爺說你是學中文出身的,一會兒能不能陪鳶尾聊聊文學,在這裡太寂寞了。」
我大喜道:「我也只是票友水平,隨便聊聊。」
鳶尾哦了一聲,明顯有些失望。
被美女看癟真鬱悶,於是我說了句牛B到回想起來就臉紅的話:「地球的文學隨便談。」
鳶尾高興道:「那你喜歡南美洲的魔幻現實主義嗎?《百年孤獨》。」
我道:「沒看過。」
正尷尬著,又一個絕色美女走了過來,這人,有點紅樓夢裡薛寶釵的神韻,我只看著她那白藕般的胳膊,就覺得有些心旌蕩漾,加上我想找本熟悉的文學名著回面子,不倫不類道:「山莊真是個小號的大觀園啊,什麼美女都有。」
「小號的大觀園?你看我這比榮國府差哪了。」遠方飄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
幾位佳麗自覺的站到了兩遍,鳶尾道:「七爺來了!」
七爺爽朗的笑著,是個四十來歲貌不驚人的漢子,溫和的聲音裡又偏偏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這種氣場讓我想起了一個傳說:三國時曹操,有敵軍使臣來訪,操覺得自己身高不夠,無法震懾他人,就讓一個高大的侍衛扮演自己,而自己卻站在侍衛面前,抓著刀假裝保護主帥。後這使臣回到敵營回他的主公話,曹操儀表堂堂,人也高大威風,但他前面的捉刀者才是真英雄。
七爺身後還站著一個女孩,一襲紅色的旗袍,像個新娘,雕刻似玉玲瓏的面龐,修長的身軀,不苟言笑的表情,還有略有些高的鼻樑,又讓人覺得冷若冰霜,不好親近。我心裡嘀咕道:這人估計是紅玫瑰了。
七爺道:「江磊,你終於來了。覃爺從秦城來了信,說家華可以信任,希望能夠聯手抗日,我就盼望著毛老闆的人北上。原來以為是李鷹會來的,想不到是另一位年青才俊,對了,李鷹那小伙子還好嗎?」
我心裡翻騰了一下子,道:「李鷹身體有些不適,住院了,可能會退出江湖。」
七爺道:「啊,這麼年輕,怎麼會這樣?李鷹是個人才啊。他對日本風俗業的瞭解,在整個中國都是數得著的,我本還想著濠江花會,他可以大展身手呢--也好,退隱也好,在這行能做出點事情,又全身而退的也是一件值得慶賀的喜事。」
冰兒見七爺走近,一個踉蹌倒到七爺的懷裡,嗲道:「哎喲,這鞋的高跟太細了,老站不穩啊。七爺,虞美人給您請安了。」
那紅色旗袍的女子哂道:「虞美人,我那有雙平底鞋給你如何,只是,怕底太平了,你也不適應,會站不穩摔的吧。」
冰兒何等厲害的人物,卻沒有反駁,只道:「紅玫瑰姐,我給你帶了一套藏銀首飾來,等會給你送去。」
七爺揚揚手,將冰兒推開,逕直坐到了大堂中央柚木靠椅上,兩眼看著我。我正在思考怎麼和他溝通。
七爺道:「說吧,你的毛老闆準備怎麼幫我。」
我心想倒是一個直爽人,我道:「聽說這次花會日本人來者不善,老闆想請七爺出手,聯合中國各參賽的酒店,組成統一的中國隊,這樣能充分整合資源,不讓日本人優勢太過明顯,也能拖一拖渡邊向中國酒店滲透的步伐。」
七爺道:「這個覃煌覃爺已經跟我講過了,不知道毛老闆有什麼具體的手段,畢竟東莞是中國酒店的重鎮,強手如林。我很想聽聽他的意見。」
我道:「臨走時毛老闆跟我說過,他準備統一東莞的四大酒店,如果可以的話,請七爺整合了北京各店。中國黃道,如果東莞和北京聯手了,謙虛一點說也就等於半壁江山了,這樣至少中國的各酒店有了一個主心骨。到時,毛老闆願意輔助七爺。成立一個統一的聯盟。」
七爺閉上眼睛,假寐了一會,道:「難得毛老闆有如此胸懷,但現在離花會只有二十多天了,北京這一邊沒有問題,只是東莞那邊來得及統一嗎?再說,渡邊下了三十三張請柬,除東莞四席,北京四席之外,還有二十五席分佈在大江南北。有一些可能已經被收買了,這個統一戰線如何建立?」
我道:「七爺有花會個酒店的名單嗎?」
七爺道:「請柬是渡邊認真挑選,秘密發放的。我也是找到了國家安全部門,昨天才拿到了具體的名冊。蝴蝶蘭,你拿給江老弟看看。」
蝴蝶蘭就是那個「薛寶釵」,她敦厚的笑著,走到裡屋,用纖纖玉手拿出一台手提電腦來,又插入U盤,輸入了密碼。
我看了看名冊,不得不承認,渡邊那一方對中國酒店的認識非常深刻。
北京四席:延慶山莊、瀚海精閣、八路公館、和平裡會所
東莞四席:至尊金、魅力灣、家華、盛唐歡樂宮
上海三席:極遠會所、上一會所、湯姆森沐浴廣場
杭州兩席:西湖金琢、米蘭國際
瀋陽兩席:黃金海灘、金色年華
惠州兩席:西湖大酒店、淡水佳路大酒店
成都兩席:花湖會所、月光寶盒
天津兩席:塘沽鑫極特、麗水湖
武漢兩席:瑪瑙會所、凱旋門盛世華庭
烏魯木齊兩席:大商大和、沙漠綠洲
濟南一席:白玉人賓館
海口一席:海角半島
珠海一席:香洲麥豪
西安一席:民航大廈、
長沙一席:海闊雨都
溫州一席:溫州城連鎖店
重慶一席:天外天
拉薩一席:太陽島
七爺苦笑道:「日本那邊有很多中國通啊,他們選的酒店你不得不承認基本可以代表中國黃道的實力了。你看看,這其中有一些本身就是競爭對手,多年的死敵。有些可能已經投靠渡邊,成為光榮的合資企業了。」
我道:「能不能確定哪一些投靠了渡邊。」
七爺道:「上海上一會所可以確定,其它的不能,地域太廣,牽涉到利益的事情沒有人會到處亂說,沒有足夠的時間去確定。」
我道:「能不能試一試組織大家開個會。」
七爺道:「談何容易?誰組織?別人會不會懷疑你想當頭,會不會賣你面子?如果覃煌的天上人間在還行,延慶山莊一直只在小圈子裡做事,神龍見首不見尾,聲望不夠。東莞雖然名氣夠響,但恕我直言,並沒有突出一格的領軍酒店,把這四家全部撤了,換另外四家上,也不會有太大區別。如果真開會了,為了誰做老大,如何排位置,各店參賽名額順序的配置,就有一半的酒店可以先吵起來。」
我道:「那七爺準備怎麼做。」
七爺道:「本來我想著集結延慶山莊所有的資源,帶齊五花十草,單挑渡邊的,但我的實力還是單薄了點。毛老闆能幫我最好,能帶多少就帶多少人,能統一東莞最好,統一不了就帶家華的人過來。東莞小姐的素質還是不錯的,對了,何青那丫頭是不是在你那裡?當年天上人間沉船,四大頭牌一死兩隱,只有何青還在,我去找她時,她去了塔克拉瑪干,後來被毛老闆挖去了,心痛啊。」
我笑道:「何青在東莞挺好,七爺的意思是如果統一不了,就讓山莊和家華兩個頂上去嗎?那其它酒店怎麼辦?他們接到了請柬總不可能不去吧?去了後沒有統一的溝通,中國方面還不是一盤散沙,加上個別賣國的,我們的形式沒有什麼變化啊?」
七爺道:「所以我打算讓他們都不去,免得一片混亂,自亂陣腳,給了渡邊可乘之機。」
我奇道:「什麼意思?」
七爺道打了個哈欠道:「要辨別出他們誰投靠了渡邊,誰能做出什麼事情來,時間不夠了,但二十多天讓公安部掃掃黃,時間還是夠的。」
我驚起道:「七爺打算……」
七爺道:「兵不在多而在精,反正中國最高水平也就是東莞和北京的幾個場子了,況且疑兵不用,與其加上一些胸懷叵測的盟軍跑龍套,不如只靠自己熟悉的力量,集中精銳,戰它一戰。」
我道:「這個殘酷了一點吧?覃爺好像不是這個意思。」
七爺道:「仁者不掌兵,在只剩下二十多天的時候,只能這樣。你告訴毛老闆,如果能統一東莞四大酒店就統一,不能統一告訴我一聲,我幫他料理了其它三家。二十天後,我帶延慶山莊包機飛去東莞,我們在東莞會師做最後排練。」
我道:「其它二十五酒店,全部沉船?」
七爺道:「我讓他們都沉船。」
我心裡升起一絲陰影,半天沒有做聲,七爺已經站起,準備離開大堂,我咬牙高呼道:「七爺,不可,如果這樣,花會已經敗了。」
我心裡升起一絲陰影,道:「七爺,不可,如果這樣,花會已經敗了。」
七爺對著我射過一絲精光,睜圓的雙眼如同森林裡的豹子,聲音卻很平和,道:「這話怎麼說!」
我忐忑了一下,養尊處優久了的人,睜個眼睛會給人--尤其是我這樣的小人物,一種自然的壓迫感。我忙用心理咨詢師的呼吸技巧讓自己放鬆下來。道:「渡邊此次來,無非是利用花會立威,然後逐個滲透到中國的酒店業。就算渡邊在花會把中國酒店的士氣全毀了,再利用技術入股、管理入股、合資經營等方式實現這個計劃,那也需要很長的時間,在各地都會遇到阻抗。如果七爺使用了這一招,就算花會暫時取得好成績,花會之後,中國酒店也會互相懷疑,內戰也就快開始了,中國各夜店內部彼此的聯繫信任都蕩然無存後,最高興的將是渡邊,他最喜歡面對的是一個混戰的中國同行了,到時……」
七爺點點頭道:「這個我也想過,江老弟確實有眼光!不謀萬世者不足以謀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以謀一域。但是,一個人生病了只能先吃藥,而不是先考慮藥的副作用。現在日本人已經逼上來了,打了這一戰再談以後的事情。要知道了,事情總有輕重緩急,先解決了急事,才能去談後事,後面出了事,我們做爺們的,再去面對也就是了。」
我疑惑道:「七爺想用報警這種同道不恥的」點燈「的方式,讓其他二十五家酒店都沉船,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嗎?」
七爺:「幹任何事情,百分之百的把握,都是沒有的事。但以我的人脈,八層把握是有的。」
我沉默了會,七爺笑道:「你懷疑七爺的實力?」
我道:「這個我倒是不敢懷疑,能在深山老林裡挖隧道,修機場,收集這麼多美女的人,配得上神通廣大這四個字了。但是七爺要解決的人在當地也肯定是名流,關係照樣盤根錯節。要知道虎有虎道,蛇有蛇道,老虎再強大,要吃掉地頭蛇,也是有些困難。」
七爺輕笑一聲,用兩個手指輕輕夾了一下,鳶尾給他拿過一支雪茄,薛寶釵蝴蝶蘭拋著媚眼把它點燃,七爺輕蔑地望了我一眼道:「哦!?小伙子,你覺得七爺做不到?」
我鬱悶壞了,怎麼說我代表著衛哥,代表東莞而來,不能示弱啊,我道:「不是我覺得七爺做不到,我是覺得誰都做不到。」
七爺後仰到籐木靠椅上,悠悠道:「年輕人,在這個國家裡。有一些人,說句話來,那就能讓大地震三震的。即使我七爺不行,但我延慶山莊的客人很多都行!」
我搖搖頭道:「這個我信,只是,七爺延慶山莊的實力,自比中央政府如何?」
七爺道:「不如!」
我道:「山西小煤窯比起七爺要解決的各酒店又如何?」
七爺瞄了一眼東拉西扯的我,道:「也不如。」
我又道:「山西小煤窯賺的錢,比各大酒店桑拿部賺的錢如何?」
七爺好像明白我想講什麼了,道:「還是不如。」
東拉西扯是我的特長,我道:「那中央政府解決了山西小煤窯的問題嗎?」
「呵呵,毛老闆養的人有點意思。」七爺道:「江老弟多慮了,我也不是點死燈,只是利用公安在花會時期拖住各大酒店,免得他們礙手礙腳,影響我的人發揮而已。」
我還想說點什麼,七爺擺擺手鏗鏘道:「這個問題就不用討論了,就這麼定了!花會之後,他們有什麼意見就對著我七爺發好了,其實他們不來找我,我還想找他們了,中國的黃道也該整合整合了!」
我聞言猛地抬頭,這人不是想做左冷禪吧!?
七爺咳嗽了一聲,好個國際巨星虞美人冰兒,馬上半跪在七爺前面,手捧著手帕,舉手齊眉地讓七爺吐痰。
七爺撫摸了一下冰兒低垂的頭,就像摸一隻京巴。
七爺道:「昨天小芷的服務還滿意嗎?」
我一頭霧水,冬瓜道:「就是小冬瓜。」
我點頭道:「非常滿意,謝謝七爺,給我這麼貴重的禮物。」
七爺道:「我也捨不得啊,只是寶劍贈英雄,好貨送行家。江老弟代表毛老闆從東莞這溫柔之鄉來,見慣了世面,不敢拿些庸脂俗糊弄你,風月場上,千女易買,一處難求。我是很看重和東莞,和毛老闆的合作的。」
我只有點頭的份,心想難怪自己艷福齊天,還以為自己長帥了呢,原來是沾了東莞的光。
七爺道:「這次花會,日本就不說了,坦率講,跟日本比,中國同行整體要差了一個檔次,這是整個國民基礎決定的,沒有辦法的事情,我也跟覃爺還有覃爺的老闆說了,盡力一戰,敗也敗得讓他們不敢小覷罷了。其它代表隊,實力也是不弱,泰國、印度、越南、俄羅斯、荷蘭、法國、拉脫維亞、美國、澳大利亞、南非、土耳其、芬蘭、瑞士、巴西、中華台北、東道主澳門加上中、日,十八路豪傑,九十多個酒店各有各的玩意兒,說不定我們就墊底了。」
我道:「黃道世界盃了,除了阿拉伯人,都到了。」
七爺點頭道:「阿拉伯人雖然拘於穆斯林教義,沒有代表隊參賽,但阿拉伯幾個國家的王室,是這次花會最大的資助者,也是最大的買家。」
我目瞪口呆。
七爺道:「現在關鍵是比賽方式完全由日本人決定,花會前半個月才通知給各酒店。對各酒店平時素質要求很高啊。」
我點頭道:「毛老闆也說過了,形式是很嚴峻,而且我們對對手,不管日本,還是對其它所有對手,我們都一無所知。」
七爺道:「那也不一定,這些地方我都去過,冬瓜也都去過。中國也有自己的優勢,不必妄自菲薄。」
我道:「七爺見多識廣,我只是聽說過一些而已,聽說泰國這個行業非常發達,印度有廟妓,法國浪漫之都,俄羅斯女子做小姐是普遍情況,荷蘭的阿姆斯特丹很厲害,它的紅燈區是世界性都。看來濠江會有一場龍爭虎鬥了。」
七爺笑道:「不是龍爭虎鬥,是鳳爭雞鬥。你聽說的東西有些對,有些不對。泰國確實很厲害,我去芭提雅渡假,到了晚上,那就是女人超市,在那裡,長得漂亮的女子不出來賺錢,簡直就是敗家子,芭提雅的街面上有四條巷子:分別是雞街、鴨街、做同性戀的鵝街、還有一條專門的人妖街,每天晚上,世界各地買歡客雲集於此,黑人、白人、黃人,無數肉金,鑄就了芭提雅性都的地位。誠實說,中國的東莞和它比,還不在一個檔次上,東莞放到泰國也就二線偏弱的水準,低於芭提雅和曼谷,甚至低於清邁:印度是個窮人社會,等級社會,有大量廟妓,也有大量的賤民可以任勞任怨地做任何服務,同時印度誕生過《愛經》這樣偉大的古代性愛寶典,他們有人會玩,也有人願意被玩,實在不可小視。而且印度屬於混血人種,不少人都有雅利安血統,長得醜的不少,長得漂亮的也確實不少,我甚至認為最漂亮的女人就在伊朗、巴西、印度三個地方,巴西這次也會來,她們熱情開放,有原始的野味,身材火辣,是絕對勁旅。伊朗的女子太保守,,我曾經去伊朗蹲了一個月,也只是在王室的幫助下上過兩個伊朗女子,可以忽略。但印度,美女遍地,又充滿著神秘的宗教氣息,一個個都讓我想起中國楚辭裡的巫女。我曾經在一個濕婆廟裡遇到過一個」聖女「,她同時也是個瑜伽高手,那一晚讓我回國半年內沒有碰過一個女人,再也找不到感覺了。」
我道:「三月不知肉味。」
七爺打開了話匣子,繼續侃侃道:「法國女子開放是真的,浪漫也是真的,她們對情調的控制能力,對性感服飾搭配的鑒賞力,對氛圍的營造能力,都是領世界潮流的。她們天生能把激情變成藝術,中國人說三代才出貴族,你要承認,在性這個領域,剛脫離張腿拿錢初級階段的中國小姐,跟法國同行比,整體上還是有些土。俄羅斯就不用說了,你帶足錢去莫斯科。多麼漂亮的女人都是手到擒來。荷蘭也很強,因為政府扶植,荷蘭是世界上唯一SM、同性戀、吸大麻同時合法的地方,嬉皮士們醉生夢死的天堂有兩個,一個是尼泊爾,一個就是阿姆斯特丹。不過,跟你說的不同,他的那個」世界性都「的稱呼有些誇大,尤其是那個所謂的」紅燈街「基本上是騙人,尤其是騙中國人的,那只是一條幾百米的小河,有百來個小姐,停著些花船而已,流行語言是」發票!「,」發票。「真正資深的圈內人,根本不去那裡玩,本地人也不去。倒是拉脫維亞,這個小國不可小視,冬瓜曾經周遊歐洲十五國,回來報告到,論身材,拉脫維亞女子天下第一,而且此地男女比例失調,男少女多,女子服務水準也是一流的,物價也便宜,那裡是真正的男人天堂。另外越南也不可小視,曾經提出犧牲一代少女,提升國家實力的口號。水準也不在中國之下。」
我嚥了一下口水,原來覺得自己也算是洞庭湖的老麻雀,見多識廣了。聽了七爺一席話,真他媽自卑,我才明白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不僅僅是個成語,ORZ,我就是個路人甲,我就是棵背景樹。
七爺道:「想起在各國遊玩的情景,我都有點熱了。江老弟,陪我去冷泉洗個澡接著談?」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0-10-11 10:4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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