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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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p.o.s]輕歌之天鵝 作者:snow_xefd  
 
he013441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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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輕歌之天鵝 作者:snow_xefd

[p.o.s]輕歌之天鵝

作者:snow_xefd


                (一)

  「遍地骯髒的塵世路上/ 匆匆地走過/ 被牢牢束縛的潔白美麗/ 曾經是天鵝
……」

  被這歌聲吸引了注意力的時候,靈子正站在陌生的街頭,揉著自己酸痛的腳。

  她一直都不喜歡高跟的涼鞋,大學四年,也從來沒有穿過。

  但今天是應聘的日子,她總要打扮得成熟一些。

  所以,她才會倒楣的坐在路邊,看著斷了跟的涼鞋發呆,揉著走了一天又酸
又疼的腳,眼睛一酸幾乎哭出來。

  就在那個時候,她聽到了這支陌生的歌。旋律很簡單,但很悠揚,唱歌的是
一個女聲,低柔而動人,循著聲音,很巧的,她看到了一家鞋店。

  租的房子離這裡還有很遠,也許,買一雙便宜一些但是合腳的鞋,是個不錯
的想法。

  靈子很愛惜自己的腳。

  在這南方的小城裡,周圍隨處可見美麗可愛又熱情動人的女孩子,她們有靈
子沒有的漂亮臉蛋,有靈子沒有的飽滿胸膛。

  靈子唯一覺得她們比不上自己的部分,就只有她的腳。

  趾肚紅潤而飽滿,趾甲象粉潤的晶瑩貝殼一般,修長纖細的腳趾整齊的排在
一起,攏出秀美的足尖,腳掌並不比她的手掌大多少,看起來既不會太胖,也不
會有半點骨感,白玉一樣的腳背沒有日光留下的半點痕跡,淡淡的青色脈絡隱隱
浮現,整只腳就好像一件完美的藝術品一樣,不能再添加一點東西上去,也沒有
一分多餘。

  美中不足的地方,大概就是這樣的一雙腳,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還是無足輕
重的。

  也正是因為這樣,這樣炎熱的夏天,相熟的同性朋友陪男友的陪男友,上班
的上班,而靈子,只能一個人在擁擠的街上奔走,為了一份能養活自己的工作-
-沒有公認的魅力的女人,凡事都只能靠自己。

  路上車來車往,靈子一時過不去,也就沒有起身,看著一邊店面櫥窗的反光,
看著映出的馬馬虎虎可以算得上秀氣的容顏,頗為無奈的歎了口氣。

  起身過馬路的時候,熱的有些發暈的靈子忍不住想著,就算有個戀足癖愛上
自己,也是好的吧。

                (二)

  走到馬路對面的時候,那歌已經放完了,店子裡安靜了一會兒之後,又響起
了同一個旋律,看來這歌是迴圈播放的。

  靈子擦了擦汗,費力地推開茶色的玻璃門,悅耳的風鈴聲傳進耳中,伴著冷
氣的涼風,讓她一陣舒適的慵懶。

  因為不是休假日,店裡的人很少,只有角落裡有一對兒情侶在挑高跟鞋。

  店裡沒看到店主,只有一個白白淨淨的斯文青年正拿著一雙透明細帶涼鞋往
架子上擺著,也不見招呼客人,真是個不怎麼樣的店員。

  靈子笑著搖了搖頭,反正她也被人冷處理慣了,沒人接待就沒人接待,就算
有人來說個你好,最後也是要自己去轉轉的。

  看慣了獻慇勤這種事情在自己之外的人發生,靈子很早就學會了如何在無人
關注的角落安靜的自己活著。不甘阿嫉妒阿即使有,她也都當作沒有發生過。

  可惜很不巧的,靈子一眼就看上了那青年剛擺上去的那雙涼鞋,做工精巧,
款式別緻,而且,那雙鞋是平跟的,不會再發生扭到腳的悲劇。

  靈子承認高跟鞋的確能讓腿腳的曲線看起來更加挺拔秀美,但她也厭惡穿著
那東西時間一長之後經久不去的不適,也許,她把自己的腳慣壞了。

  從架子上拿下了那雙涼鞋之後,那個店員終於開口了,卻不是正常店員的口
吻,而是一幅愛理不理的架勢,「小姐,您要是買鞋,那邊架子有很多高跟鞋。」

  靈子看了看自己腳上穿著的皮革囚籠,苦笑著說:「我要是再買高跟鞋,我
的腳就要造反了。」

  坐到試鞋的軟凳上,她終於徹底把那兩隻鬼東西脫了下來,被解放的雙足一
陣輕鬆,她晃了晃被尖頭鞋悶了半天多的腳趾,真想赤著腳踩在地上,來回走兩
圈。

  看了看四周,沒有找到禁止試穿的告示,靈子彎下身,把左腳踩進了涼鞋裡,
水晶色澤的繫帶在足踝上繞了個圈,相同色澤的帶子構成了鞋的主體,第四根腳
趾後的位置,綴著一朵半透明的蘭花。鞋底是柔軟的看上去像塑膠一樣的材質,
踩上去十分舒服,並不是會引起時髦女郎注目的涼鞋,卻分外的合腳,伸手摸上
去,鞋的材料和她的腳一樣柔軟細膩,讓她好感頓生,只不過有一點不妥,就是
尺碼有點大了。

  「請問,有……小一號的麼?」靈子抬頭看那店員,才發現店員正目不轉睛
的看著自己,第一次被男人這樣注視,不免有些臉熱,不禁挪開了視線。

  店員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掩飾一樣的說:「那個……有吧。你等等,我
去看看。」

  店員進裡屋去了,靈子百無聊賴的踩在一隻合腳不合心一隻合心不合腳的鞋
上,打量起了四周。

  這裡是很單純的鞋店,四面擺放的除了鞋就是鞋,只不過除了門口的一個櫃
架放著些名牌之外,別的地方陳列的各式各樣的鞋,都沒有品牌。牆上掛著很多
海報,說是海報,其實更像是放大了的藝術照片,照片的主角沒有五官,也看不
出身材好壞,因為被拍到的只有腳,一隻隻或雪白纖巧或蜜潤修長的美足。每一
只腳都穿著不同款式的鞋,看起來也都是不同人的腳,唯一相同的就是那些腳都
很美,看樣子,應該是這家店裡的廣告。

  看了看自己擱在地上上翹著足尖的腳,靈子不禁欣慰的想,自己來拍這些海
報的話,想必也會很好看的。

  「小姐,你的腳很漂亮呢。」那個店員拿著兩個鞋盒走了回來,不知何時站
在了她的斜後方,應該是看了有一陣了。

  靈子的臉有些發熱,因為剛才她一直在無聊的把腳動來動去,反正那對情侶
已經走了,店裡也沒別人,結果還是被人看到了這種孩子氣的動作。

  接過新拿來的涼鞋,號碼終於對了,靈子高興的站起來,踩著碎步體驗著舒
適的感覺,然後她看了一眼標籤,滿臉的喜悅都僵硬住了。

  1450元。

  這價格實在是很離譜的貴,絕對不是她能付得起的價格,她抱著一線希望,
輕聲問了句:「這鞋……打折麼?」

  如果在五折以下……她就狠狠心把卡裡的錢全取出來買了,這雙鞋畢竟太合
她的心意了。

  那店員清了清嗓子,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四周,然後笑了笑,說:「小姐您
真走運,我們今天開始大拍賣,牌子都還沒掛出來,我還說您要不問我就這樣買
給您了呢。」

  「是……是麼?」靈子高興的拿過提包,低頭翻著錢包問,「這雙鞋幾折?」

  「一折。」

  「什麼?」靈子很詫異的抬起頭,然後低頭看著腳上做工精美材料別緻的涼
鞋,單是那貼在腳上沒有一點硬度還帶著清涼舒適感覺的繫帶,就不是夜市上是
幾塊錢的鞋會有的東西……怎麼會是這種價格?

  「一折,店長鐵了心了要敗家,我有什麼可說的。」那店員還是笑瞇瞇的,
此時的他看起來溫和而有禮。

  「我……我要了!」她連忙抽出兩張百元鈔票--她這兩周的飯費,全部塞
了過去,生怕結帳晚了這裡的店長會反悔。

  拎著那雙壞了的高跟鞋穿著中高跟但十分舒適的涼鞋,靈子的心情莫名好了
許多,也許靠這個轉運,自己能找到一份好工作也說不定。

  「對了,小姐,您願意做我們這裡的足模麼?」

  靈子出門前,那個店員突然開口了。

  店裡的音樂仍然在單調的重複著那一首歌,週而復始的唱著。

  「遍地骯髒的塵世路上/ 匆匆地走過/ 被牢牢束縛的潔白美麗/ 曾經是天鵝
/ 脫下沉重負累的羽毛/ 無人來撫摸/ 是誰折下了優雅的雙翼/ 丟棄在角落/ 被
疼痛屈辱包裹的身軀/ 只有我記得……」

                (三)

  晚上躺在廉價沙發上發呆的時候,靈子最終還是決定按名片打個電話過去。
雖然不是沒遇到過打著足模幌子拍絲襪照片供愛好者意淫的騙子,她也確實拍過
那些照片賺了些能小小滿足虛榮心的鈔票,但她這次還是情願相信這次沒有問題。

  那家店裡牆上掛著的海報給了她潛意識的信心。

  電話響了三聲就通了,裡面一個懶懶的男人聲音傳了出來,聽起來像是白天
那個遞名片的店員,雖然奇怪,她還是問:「請問是連祖望先生麼?」

  祖望這名字讓靈子莫名的想起了偶像劇常見的民國時期富家少爺,忍不住偷
偷笑了笑。

  「嗯……我是,您是哪位?」

  「呃……我、我叫宋靈,白天的時候有個店員給了我一張名片,說……您在
招足模?」

  那邊沉默了一下,然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宋靈是麼?鞋穿的還合腳麼?」

  靈子楞了下,然後反應過來這就是那個店員,「噢……是你啊,挺好,穿得
很舒服,我都不捨得換拖鞋了呢。」

  「那就好那就好,我休息時候會給店裡拍些廣告,我覺得你相當合適,如果
你想接這份工作的話……這樣吧,我給你個位址,白天你有時間呢,可以去我店
裡看看,我不在店裡的時候就肯定在這兒。到時候咱們面談。待遇一定從優。」

  「那個……我……我需要準備什麼麼?」靈子聽他語氣匆忙,似乎有事在身
的樣子,連忙追問。

  「嗯……保護好你的腳。」那邊笑著回答,「我還有事,詳細的咱們面談。
……對了,宋小姐,最後請允許我真誠的讚美一句,你的腳真的很漂亮。拜拜。」

  「……拜……拜拜。」

  靈子愣愣的坐在沙發上,電視裡演的是什麼完全看不進去了,她把雙腳蜷回
沙發上,用手掌輕輕撫摸著,自嘲一樣的笑了笑。

  「明天……還是去人才市場看看吧。」

                (四)

  最後決定去試試看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三天。這三天靈子依然沒有找到工作,
或者,她心底隱約希望去做足模而沒有用心去找。

  去那家店看了看,這次在那邊是貨真價實的店員,所以,現在她才會站在這
個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攝影工作室的地方。

  嚴格地說,這是類似於別墅區的地方,而連祖望給的地址,就是那許多華麗
的建築中的一棟。算起來……應該是海景洋房吧。

  她站在門前,愣了很久,身後偶爾見到的女人都衣裝時髦千嬌百媚年輕貌美,
讓她很難不聯想到某種依附於男人的女人,而這樣一個地方,實在是讓她有些格
格不入的感覺。她的手抬起來放下,再抬起來又放下。

  最後,轉身決定離開。

  接著,她就看見了抱著一大堆瓶瓶罐罐顏料臉上還帶著油彩的連祖望,正一
臉驚喜地看著她。

                (五)

  「我永遠忘不了美麗優雅的那對天鵝/ 我在熙熙攘攘的擁擠人群找尋著失落
/ 我會努力用手把你們托起離開地面/ 我把你們牢牢地擁在懷抱裡隔離污濁……」
屋子裡迴響的還是那次在店裡聽到的歌,那悠揚的女聲每次唱到天鵝兩個字的時
候,就會輕輕的一頓,讓人不自覺地注意到這兩個字。

  靈子站在屋子裡,四周的陳設很凌亂,一點也不像這房子的外觀顯現的樣子,
四處放著的紙筆顏料攝影器材讓她在諾大的客廳裡找不到坐的地方,她勉強笑了
笑,沒話找話的問:「這歌……很好聽。是什麼人唱的?」

  「不認識的人,我在網上聽到的。一聽就很喜歡,就刻了盤。」他一邊回答,
一邊忙碌的收拾屋子,但估計是平時這麼亂慣了,拿起一大堆髒衣服畫紙畫板什
麼的,竟然不知道該放到哪兒。

  「我……我來幫你吧。」靈子在一邊尷尬的站著,覺得很不好意思,便主動
走了過去,收拾屋子這種事情,拜她那個除了和男友上床別的什麼都不在家裡做
的舍友所賜,她熟練無比。

  「這……怎麼好意思呢。」雖然這麼說,最後他還是淪為了看客,唯一做的
就是站在一邊不時回答一下廚房雜物櫃洗衣機的位置……

  「小心,別砸倒腳。」

  「放心,我天天忙來忙去,一樣保護得很好。」靈子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到
在這個傢伙心目中自己不如自己的腳丫子嬌貴。

  但話果然不能說得太滿,她這句話的話音還沒砸在地上,手裡抱著的畫板就
滑了下來。她連忙一縮腳,那尖銳的稜角正好砸在鞋尖上,緊貼著她的腳趾。

  「還是我來吧,你告訴我怎麼弄就好。」他站不住了,過去幫忙。兩個人忙
活了半天,總算把客廳弄成了足夠待客的樣子。

  靈子這才滿意地坐在沙發上,笑著抹了抹汗,雖然和她心中的整潔相差還遠,
但畢竟不是自己的家,這樣就差不多了。

  「果然還是女孩子比較擅長這種事情,我這豬窩這五年就沒這麼整齊過。」
他摸著頭,有些靦腆的笑著。

  「女友不來替你收拾麼?」剛才收拾的時候注意到髒衣服裡面有女孩子的絲
襪什麼的,看起來又不像是他家人的,靈子就很自然地問了一句。

  他嘿嘿笑了笑,說:「我之前交的那個女友比我還糟糕,一年多了,我最近
還翻出了她塞在沙發後面忘了帶走的內褲。諾……就那個,我洗了洗用來擦調色
盤了,吸水性良好。」

  靈子想了想剛才那廚房一幅盤絲洞一樣的慘狀,多半是沒開過火,笑了笑回
到了正題,「那個……連先生,我想問一下你說的足部模特的具體事情。」

  「不用那麼客氣,叫我祖望就可以,雖然這名字挺土,但我還挺喜歡的。宋
小姐,」他順手從一邊拿過一幅裱在框裡的照片,「基本上呢,主要就是每一款
新鞋你穿上,按我的要求讓我拍一下照片就可以,很輕鬆的工作。待遇呢……因
為想必你也不會專職做這個,不妨按照張數算好了,採用的照片每張我付你50元,
佔用的時間按每小時30元計算,照片效果好的,我會看情況追加。薪水按周結算,
你看如何?」

  「叫我靈子就可以,大家都這麼叫。……工作的詳細情況呢?就是穿鞋拍照
麼?不需要……膝蓋以上的部分吧?」靈子很小心的追問,上次也是開始說只要
膝蓋以下,待遇從優,結果最後莫名其妙就進入了拍攝褲襪和整條大腿的地步,
她雖然不保守,但也不開放,即使不露臉,她也不願意赤裸到那個程度。

  他笑了笑,說:「拍照的時候不需要。有可能的話我希望你也能做我畫畫的
模特,我覺得你的腿腳曲線相當完美,不過我可以保證我的每一項工作你如果不
願意,你都可以拒絕。」他推了推眼鏡,玩笑著說,「男人雖然都是好色的,但
我還算色的有原則。」

  靈子也輕鬆的笑了起來,伸了個懶腰舒張一下有些發酸的腰,歎了口氣,
「我一直沒找到工作,不然真不想來做這個。既然來了……」她伸出手,吐了吐
舌頭,「請多關照了。」

  「嗯,這樣吧,我今天先付你這一周的,你跟我上去工作室,我先拍幾張看
看效果。」

  看了看還在工作的音響,出於勤儉的本能,靈子過去把歌聲關掉,跟著他上
樓了。

  剛才的對話讓她一定程度上放心了許多。畢竟自己也不是什麼國色天香的絕
世美人,注意安全的前提下也不能太把自己當回事。所以二樓昏黑的工作室亮了
燈之後,她猶豫了一下就跟了進去。

  「這些鞋……都是你自己設計的麼?」她拿起桌上的一隻涼鞋,裝飾很少,
樣式也很簡潔,但拿在手上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自己托著的是一隻腳一樣,
看了看一邊,幾張白紙畫的零亂草圖上正好有這一隻鞋的款式。

  他拿起一個巨大的相機在懷裡擺弄著,含糊的應著:「嗯,大部分是。自己
家的東西……方便我假公濟私。」

  「來,你穿上這鞋。」

  靈子點了點頭,過去接過那雙鞋,是類似於水晶鞋的款式,但鞋尖的部分切
出了一個平面,鞋身鏤空了很漂亮的花紋,便成了華麗的涼鞋,鞋跟比起同樣類
型的低些,而且跟底面積更大,是很古怪的設計,她把腳放進去,意外的合適,
「嗯……很合腳呢。」

  「當然,我記得你的尺碼。」他抱著相機走過來,讓她站在藍色的絨布背景
前面,一隻腳抬起踩在平台上。

  「嗯……這個角度似乎更好一些。」他放下相機,走過來抓住她的足踝,用
手托住她的腳掌擺放著姿勢。

  她微微掙了下,但對方很大力,而且,也沒有什麼冒犯的行為,只是單純的
在擺放位置,她也就沒有堅持,那只溫暖的手讓她的臉頰有些發燙,畢竟長大後
她的腳就沒有被別的男人這麼直接碰觸過。

  就算是那個與她有一個多月緣分的書獃子,也只是到了拉手的程度而已。

  「有、有什麼不對麼?」察覺到連祖望開始用手指摸她的趾甲,她不免有些
心慌的開口。

  他很自然的回答:「因為工作需要,希望你委屈一下,別塗指甲油,好麼?」

  「呃……我知道了。」靈子點頭應著,然後發現他沒有拿開手,而是興致盎
然的撫摸著她的足趾。這曖昧的感覺讓她有些不適應,輕輕咳嗽了兩聲,「那個
……連先生,還有什麼我需要注意的麼?」

  連祖望推了推眼鏡,收回了手,笑著說:「沒什麼了。平時小心些,腳不要
傷到就好。」

  按他的要求擺好了姿勢,閃光燈開始閃爍,和模特拍照時候一樣的擺設讓靈
子有些莫名的滿足。並不高挑出眾的自己,原來也是有這樣的機會的麼……

                (六)

  作為對靈子打掃收拾了屋子的回報,連祖望堅持請她吃晚飯。

  用餐的地方很有情調,卻並不奢侈。比較古怪的是,連祖望並不像是常來這
種地方的樣子,看起來比她還要侷促一些。而且只要服務生出現,他就會顯得有
些緊張,似乎不太適應有人出現在他們兩人之間。

  「其實,我不太會和女孩子打交道。」喝了些紅酒之後,他微笑著開口,
「所以父母催了很多次,我還是一直單身。」

  這種話靈子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只有勉強微笑著點了點頭。

  「你有男朋友麼?」

  這次的話更加直接了些,靈子努力讓自己不要顯得太自作多情,用玩笑的語
氣回答:「嗯……沒有。我連工作都沒有,又不夠漂亮,就一個人過嘍。」

  連祖望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看得她心裡有些忐忑,不敢和他對視,低頭看著
桌上的西餐,「怎麼,連先生不喜歡自己的模特交男朋友麼?」

  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他摸了摸頭,說:「當然不是。……那個,叫我
祖望就好,咱們也算是朋友了,不、不用那麼生分。」

  算是……朋友了麼?雖然靈子很努力讓自己不要自作多情,但還是不由得覺
得,對面的那個男人,似乎對自己有企圖的樣子。

  她有些自嘲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雖然肌膚光滑細膩,但五官絕對只能算在清
秀以上美艷以下的標準,應該……是不會吸引這樣的男人才對,「連先……呃,
祖望,你……」她本想問一些關於他的問題,最後卻還是忍不住改口問,「你的
店裡還缺店員麼?我想最好還是能有一份穩定的工作的好。……你放心,足模我
還是會做的。」

  連祖望沉吟了片刻,抬頭對她說:「你明天到店裡來吧。我這個人懶得打理,
你就在那邊幫我管著好了。而且這樣我找你也方便。」

  「那個……這算是什麼工作呢?」靈子有些意外的追問。

  他咧出了一個有些傻氣的笑:「店長吧。」

  就這樣,靈子莫名奇妙的在一天之內找到了兼職和正職。

  全都拜這一個人所賜。

                (七)

  自從向一個她以為喜歡自己的男生暗示結果被拒絕之後,靈子一直都告誡自
己,不要太自作多情。

  所以連祖望的噓寒問暖車接車送請客吃飯都被她劃歸到了朋友的範疇之內,
而相對的她也會在當模特的時候替他洗衣做飯收拾房間,倒不是為了還人情,而
是純粹看到他那可憐的生活能力而不由自主地想要幫忙。

  這樣不明不白的過了兩個月,她似乎漸漸有了一種奇妙的感覺。

  她會在看著他專注畫畫的神情時不自覺地發呆,會在他碰到她的手腳的時候
臉上發燒,偶爾在他家裡開伙的時候,也會在看到他滿足的吃飯時不自覺的喜悅。

  她其實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心裡還是矛盾而不願承認。

  這是現實的世界,麻雀就是麻雀,不要說鳳凰,就連天鵝,也永遠不會變成。

  因為朋友並不多,她難得的和她那個舍友認真地聊了一次。

  她的舍友倒是一如既往的乾脆,大概是剛才她的男人沒有好好的滿足她的緣
故,語氣裡還有些火爆。

  「你是白癡麼?你有洞他有棍兒有什麼配不上的?這種渾身掛金條的老實凱
子你不主動往他床上爬回頭女人多了連枕頭你都搶不到!你把地址給我,你不要
的話老娘去釣,別他媽的浪費了。」

                (八)

  「天鵝/ 天鵝/ 你們是否願意為了我/ 離開大地/ 不再飛翔/ 永遠陪著我…
…」

  略帶些滄桑的熟悉歌聲結束後,她試圖找一些話題,好讓自己顯得不那麼局
促,「這歌聽久了還真是越來越好聽,誰唱得?」

  連祖望皺眉想了想,把盤子裡的菜全撥進碗裡開始打掃戰場,「我也不知道,
偶爾在網上聽見,就入迷了。找過這姑娘別的歌,不過不對我胃口。」

  「哦……」她雙腳在桌下交疊著來回蹭著,今天她穿了舍友的短裙,特地把
頭髮做了一個離子燙,抹了些眼影,上了淡彩的唇膏。

  結果到不能說沒效果,連祖望像個呆子一樣看了她半天,不過最後讚歎的句
子卻是:「你……今天的絲襪真漂亮。」

  她只有短促的呃了一聲,好吧……至少讓他稱讚了,算是個成功的開始吧。

  對於處女來說,勾引男人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過困難,也太過難以想像,所以
她的心跳一直都很快,也不停的用紙巾擦額上的汗免得毀了難得上一次的妝。她
也沒下定決心就是要勾他上床,也不會天真地以為上了床就能咬著被單說什麼要
你負責之類的蠢話。

  她只是想肯定一下,他對自己有感覺。

  這種肯定對她來說很重要。因為她從來沒有得到過。

  連祖望似乎也有些緊張,雙眼總是很不自然的往別的地方看過去,最後一口
飯還差點送進了鼻子裡。惹得她很不淑女的噗的笑了出來。

  這一笑倒是讓氣氛緩和了不少。他也開始笑了起來,兩個人的笑聲越來越大,
最後變成了前仰後合的大笑,最後漸漸變成帶著笑意的喘息。

  「你那個笨樣子,哪裡像個高材生。」靈子笑著嘲弄他一句,臉頰還因為剛
才的笑而有些泛紅,看起來格外嬌艷。

  「是啊,我老是笨手笨腳的,」他摸著頭,有些傻呵呵的笑著,像是藉著剛
才喝下的一點紅酒壯出的膽子,突然開口說,「靈子,你……你願意有個這樣笨
手笨腳的男友麼?」

  她的臉瞬間紅透,熱辣辣的,這句話和直接的告白相差也就只有一點點而已,
她的心跳變得很快,顫抖著聲音說:「你……你是什麼意思……」

  既然是告白,還是聽到更清楚直接的話,才有意義不是麼……

  「我……」他深深呼吸了幾次,然後猛地站起來繞過桌子走到她身邊,蹲了
下去,把手肘枕在她的腿彎上,雙手合攏握住她的一隻手,誠懇地說,「靈子,
我喜歡你,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麼?」

                (九)

  被從車窗灌進的晨風吹了一下,靈子才徹底清醒了過來。忍不住側臉望了望
身邊專心開車的男人,看他臉上也是帶著幸福的微笑,她才有點確信,自己真的
點了頭,成了他的女友。

  這還真的是之前交往過一個月的那個書獃子從沒能給過她的感覺,有些甜蜜,
有些幸福,有些微微的發暈,甚至才不過剛剛開始,就已經有些患得患失了起來。

  車上還是放著那首《天鵝》,不過此刻聽著,連那略帶悲傷的音樂也悠揚了
起來。

  她點頭之後,連祖望的臉上露出的是打心底的喜悅和一下放鬆下來的微笑,
把頭側躺在她的腿上,低低的說了句,「我太高興了……」

  他的手就放在他的膝蓋上面一點的位置,墊在臉下。應該是喝酒的緣故,他
身上的溫度很高,她的絲襪又很薄,大腿能清楚地感覺到暖烘烘的觸感。

  兩個人都不是好酒量,收拾好桌子後,他們緊挨在一起坐在沙發上,心不在
焉的看著電視。那時靈子確實還是很緊張的,她還從來沒有和異性如此親密過,
而且還有著今晚會發生什麼的預感,自己竟還說不出來到底是期待還是害怕。

  結果最後什麼也沒發生,兩個醉了八九分的笨蛋,很不爭氣的就那麼窩在沙
發上睡了。

  醒來的時候靈子一眼就看到了連祖望的臉,睡得很安詳,嘴角還掛著微笑,
在輕輕地打著鼾。沙發並不大,靈子有些嬌小的身子就被他嚴密的護在裡側,沒
有一點掉下去的可能。

  她想盡力不吵醒他,慢慢抬起了半邊身子,挪開他的胳膊,看見他半邊懸空
的屁股和腰,心裡有些甜蜜的感動。

  下床的時候,還是驚醒了他,然後,那個有些手足無措的男人就那麼咣的摔
了下去。

  站起來的時候,他嘿嘿笑著摸著自己的後腦,「你……你醒了?那個……昨
晚睡得好麼?真是不好意思,第一次就讓你睡沙發……啊,我不……不是那個意
思。」

  那一刻靈子認真地想,這樣的笑容雖然傻氣,自己一輩子應該也不會膩。

  「吃點東西吧?」他的手指,指向了一個簡單的早點鋪。

  「嗯,好。」她微笑,點頭,走下車,輕輕拉住了他的手。

  很暖,很舒服。

                (十)

  生活的變化並不明顯,或者說並沒有開始明顯起來。

  可能是之前兩人就已經太過接近,現在在一起的時間,依然是照相畫畫,做
飯吃飯這樣簡單的事情。她看完店,或者做完模特,他會開車送她回家。

  在第一次看到她住的宿舍也看到了她室友的時候,他很明顯的皺起了眉,猶
豫著問她,要不要過去住他那邊,然後很快的紅著臉補充道,絕對不是有別的意
思。

  那倉促的否認反而讓靈子有些微微失望,但還是矜持著說了要考慮考慮。

  第一次接吻,是在祖望生日那天,原本作為生日禮物,舍友是建議她把自己
只打上蝴蝶結丟在床上的,不過她最後還是沒有壯起膽子來。

  交往的更久了一些後,親吻和撫摸變得越來越頻繁,靈子有時候忍不住想,
乾脆搬過來算了。二十五歲還是處女在這邊也確實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情了。

  於是她開始鼓起不多的勇氣,開始醞釀第二次誘惑。

  女人的如意算盤,往往很是理想化。第一次,自己成了他的女友,第二次,
成他的女人,很按部就班,很水到渠成。

  交往了也有兩個月了,在這一代的年輕人裡,他們確實已經算是純情的了。

  把他們的故事寫進色情小說裡,以目前的狀態也是會被人罵的。

  不過事物的發展還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

  依然是畫室,依然是足模。她赤著腳,看著心愛的男人小心的為她穿上美麗
的涼鞋,然後在她的腳背上輕輕一吻。這是她已經習慣了的親密,並沒有覺得有
什麼不對。

  但這次,他的嘴唇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慢慢的吻了上去,從腳背到腳踝,
從腳踝到小腿,一路慢慢的上移,一直到溫熱的嘴唇開始直接接觸到她大腿上細
膩的肌膚。

  「祖望……」靈子感到有些熱,嘴唇也有些發乾,她不太清楚這些意味著什
麼,但她知道這樣下去會發生什麼。

  連祖望忍耐的喘息著,站起來,摟住她,近乎狂熱的吻住了她,舌頭頂開她
的嘴唇,和她的丁香糾纏在一起,感受著彼此的柔軟和溫暖。

  他的手放到了她的胸口,這是他第一次做出這麼大膽的舉動,她渾身僵了一
下,但馬上又投入到他耐心十足的吻裡。雖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背,但那軟綿綿
沒有一絲力氣的小手也只是徒勞的跟著他的手移動而已。

  「靈子……我想要你……」他灼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耳垂上,燙的她渾身發軟。

  她還沒有做好完全的心理準備,並不想就這樣點頭,但此刻她也不想拒絕。

  她也說不清楚她究竟在想什麼,她只知道此刻愛撫親吻她的人,是她的愛人。

  這已經足夠。

  沒有察覺到拒絕和排斥,他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一下,一把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象王子抱著公主,逕直走向畫室旁邊用來休息的屋子。

  裡面有很多畫好的畫,更重要的是,那裡有床。

  就這樣獻給他吧,純潔的自己……被溫柔的放在床上時,靈子閉起了雙眼,
放鬆了身體,開始去準備迎接她生命中的第一個男人。

  可能的話,她希望這也是最後一個。

               (十一)

  休息室裡四下放滿了畫架。

  靈子知道自己不在的時候,祖望也會畫畫,只是不知道他畫的是什麼。平日
裡總是接觸畫畫的他的緣故,現在躺在被這樣的畫具圍繞的床上,莫名有了安心
的感覺。

  第一次和男人有如此親密的接觸,祖望喘息著摸到她的胸前的時候,她覺得
頭腦一陣微微的眩暈,紅潮頓時湧了滿臉。

  「靈,」他叫著她的名字,手掌裡傳來的溫軟觸感直接刺激了男性的器官,
勃起的陰莖頂在了內褲裡側,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進入到女人的身體裡,進入到
那個緊致溫暖而又濕潤的空間中去,他安撫著,「不要怕,我會溫柔的……」手
沿著大腿上順滑的絲襪向下移動著。

  她挪了挪身子,修長的腿蜷曲了起來,他的手順勢往下一掉,蓋在了她玲瓏
美麗的一雙腳掌上。

  像是貪婪的商人抓住了金塊一樣,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手掌飢渴的沿著
她腳掌的曲線摩挲著,每一根腳趾都不願意放過,礙事的絲襪擋住了他的手,他
只能把手掌平鋪在她的腳底,來回按揉著。

  她的足踝腳掌確實比起其他女孩敏感一些,平時自己泡在熱水中擦洗的時候,
也會莫名的臉紅耳熱一陣,此刻被心儀的異性如此玩弄,渾身一陣熱流湧過,嘴
裡都有些幹幹的。

  「靈,你好美!」誠心誠意地讚美,沒有半點虛偽的感覺,祖望喃喃的念著,
親吻著她的脖頸、肩頭、腋窩,身上的衣服隨著他親吻的痕跡鬆散開來,慢慢暴
露出她純潔的白皙肉體。

  他應該是有經驗的,她有些酸酸的想著,但也因為他十分生疏的動作而感到
一陣竊喜。

  很快,他就不再滿足於隔著絲襪的簡單攫取,從裙下探到了絲襪的邊緣,伸
手拉住。

  她心裡一慌,這薄薄的絲襪下面,就是並不比絲襪厚上多少的內褲,而內褲
裡就是最私密的羞處,她心尖一陣發緊,本能的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緊張的低
叫,「別……不要……」

  他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但熾熱的慾望已經漲到開始疼痛,他直接壓了上來,
用嘴堵住了她的雙唇,堵住了她的惶恐,有力的手固執的把絲襪向下扯去。

  「嘶--!」那緊繃在肌膚外面的絲襪不堪重負,發出長長的呻吟,從當中
裂開,飽滿的大腿從裂隙中裸露出來,嬌嫩的肌膚直接接觸到了他的手掌。他一
鼓作氣的把手挪了下去,整條絲襪立刻變成了纏在腿上的破片。

  最後,那手再次握住了她的腳。直接,有力。

  她的腳幾乎和他的手掌一樣大小,肌膚柔潤,骨肉均勻,踩在木屐上,便是
如霜雪足,放在男人掌中,就好像百合花瓣一樣雪白可愛。他的手掌有些顫抖,
好像在強忍著什麼慾望,手指試探著摸索到她的腳趾,輕輕撫摸了兩下,就又沿
著光滑的小腿慢慢挪了上來。

  她的心跳已經凌亂到發慌,雙手不知所措的放在身邊,想要緊緊抓住什麼,
左手胡亂的摸到一塊布,就牢牢的攥住,半是恐懼半是期待的聽任渾身熱熱麻麻
的感覺往雙腿之間的地方匯聚。

  一些溫熱而粘膩的東西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薄薄的在她的體內暈開了一
層,有些滲出到了外面,她的腿一夾緊,腿根就感到一點油滑的潤膩。

  那是令她無比害羞的液體,她紅著臉側開了頭,有些忍不住腿腳上溫柔而耐
心的愛撫,低聲呻吟著說:「祖望,不……不要摸了……」

  他的動作猛地停住,就像處男在焦躁的撫摸弄痛了心愛的女人時一樣擔心的
湊過來問:「不……不舒服麼?」

  她心裡衡量著,不能說不舒服,但又感覺不太希望這麼一直被他撫摸下去,
嘴裡不知道該如何去說,只好漲紅著小臉搖了搖頭。

  雖然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他卻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褲襠裡的小傢伙已經不
想再等了。他低頭吻住了她的嘴,吸出了她的舌頭,含在自己的嘴裡,忘情的舔
吮著,一手撫摸著她的胸脯,一手解開了自己的褲子。

  「嗚……嗚……」她十分緊張的發出小貓一樣的聲音,努力讓自己不去推開
摸進她上衣裡的厚實手掌,帶著一些汗的掌心壓在她的乳房上的時候,她幾乎連
呼吸都不敢用力,害怕胸口起伏帶來更多的異樣感覺。

  唇舌被放開,她大口大口的呼吸著,雙眼瞇起看著天花板,偏過去的眸子看
到他開始快速的脫著身上的衣服,身上又是一陣發緊。

  赤裸裸的男人再次抱住了她,開始把剛才就已經解開的衣服一件件脫下來。
她順從的抬起上身,讓他把上衣和乳罩從她頭上拉走。

  應該是感覺冷的,屋內的氣溫並不太高,但她絲毫也感覺不到,只覺得渾身
熱的好像發燒了一樣。

  他已經忍耐不住了,她身上一沉,已經感覺到火熱結實的裸體壓在了自己身
上,磨蹭的肉體把身上最後一件內褲也蹭到了腳下,同時把性愛的火花濺射到兩
人全身。

  她想要併攏雙腿,卻已經來不及了,大腿內側反而夾住了他的腰,變成羞人
的姿勢。柔嫩的穴口第一次感覺到了被什麼東西頂在了外面,她心跳猛地一緊,
全身都開始本能的戒備,開始往床頭的方向瑟縮著。

  「靈,別怕……」他吻著她的耳垂,雙手控制住了她纖細的腰,熱乎乎的硬
物抵在陰道外面,沿著兩片陰唇間的肉隙上下滑動著。

  每次滑到上面,就在膣口上端那一小塊嫩滑的地方,彷彿有個小小突起的所
在,被龜頭頂到的時候,她就會感到一股酸麻貫穿腰背,直衝向大腦,就像她的
雙腳被他撫摸的時候一樣,不過卻強烈的多。而當頂到那裡的同時,乳房也被撫
摸的時候,她更是被那種甜美酸軟的感覺衝擊的一陣輕微的眩暈,雙手攥得更緊。

  她的呼吸越來越快,左手的力氣不自覺地越來越大,突然,那塊布被扯了下
來。

  那是一塊很大很長的布,蓋著床邊擺成一列的畫板。她側過頭,看了過去。
有些驚訝的睜大了眼,就在這時,下體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緊接著就變成
了脹裂一般的鈍痛。

  「嗯啊啊--!」她忍不住叫了出來,但雙眼依然沒有離開那些畫。

  每一幅畫上,都是一隻或者一雙美麗的赤足,應該是她的。雪白、嬌嫩的腳
掌在眼前陳列出各種各樣的姿勢,讓她一陣目眩。

  明明是失去處女的重要的時刻,她卻突兀莫名的想到了那首歌。

  「……我永遠忘不了美麗優雅的那對天鵝/ 我在熙熙攘攘的擁擠人群找尋著
失落/ 我會努力用手把你們托起離開地面/ 我把你們牢牢地擁在懷抱裡隔離污濁
……」

               (十二)

  「祖望……輕……輕些,我好痛……」靈子忍著幾乎要流出來的眼淚,咬著
嘴唇哀求著。

  如果現在那些寫著痛一下之後就會沒事了還會感到快感的作家們出現在她面
前,她一定毫不猶豫地把他們掐死。

  她都沒想到那東西會有這麼粗,粗得讓她幾乎覺得自己從胯下被分成了兩半。

  「靈,忍一下,以後就沒事了。」他抓著她的腳,夾在自己的肩上,側頭吻
著她的腳踝,陰莖的進出放緩了一些,但並沒有停止,處女陰道的強大收縮力配
合上前戲造成的足夠潤滑,讓他整個肉棒都舒服得幾乎要爆炸。

  尤其是那雙腳,只要握在手裡,就可以輕易的把性慾推到最高點。

  他也應該是很久沒有過女人了,即使這樣放慢了速度,也很快就感到了一股
要射精的衝動。

  女性的本能在感到體內的磨蹭驟然變得劇烈後開始示警,她緊張的繃緊了雙
腿,想要叫他不要射在裡面--沒有做好懷孕準備的女人,對這種事情抱有的恐
懼總是很難被愛意沖淡。

  但剛要開口的時候,他已經皺著眉頭把分身抽了出去。

  她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猛地放鬆了四肢,喘息著看他快速的套弄著自己的
肉棒,一直到濃濁的白漿猛地激射出來,噴灑在她的腿腳肌膚上。

  和夢想中的初夜有不小的差距,幸好也不算是太過糟糕。已經成為了他的女
人,這種認知讓靈子在疼痛中仍然感到了一絲滿足和欣慰。第一次經過性交的身
體倦怠的不想做任何事,但腳上流著的那些精液又讓她感覺很不舒服。

  他體貼的扯了塊毛巾,替她擦乾淨了肌膚,又用一塊手帕很小心的替她擦拭
了下體的殘汁。看到那手帕上星點的血跡殘紅,她驀然有了種古代女子被人懸掛
落紅汗巾的感覺。

  「那些……畫的是誰?」依偎在他懷裡,感受著他溫柔的撫慰,她還是沒忍
住,開口問了出來。直接讓她做模特的畫她都見過,也都應該擺在下面才對。

  他吻了她的額角一下,低聲說:「是你……我按那些給你拍的照片,有空的
時候就會畫一點。」

  她突然感到一陣忐忑,那種突如其來的不安讓她沒有好好思考,就脫口問了
出來,「你……很喜歡……腳麼?」

  緊接著,她就感受到,摟著她的臂彎,驟然一陣僵硬。

               (十三)

  「遍地骯髒的塵世路上/ 匆匆地走過/ 被牢牢束縛的潔白美麗/ 曾經是天鵝
/ 脫下沉重負累的羽毛/ 無人來撫摸/ 是誰折下了優雅的雙翼/ 丟棄在角落/ 被
疼痛屈辱包裹的身軀/ 只有我記得……」

  其實聽久了之後,靈子也有點喜歡上了這首歌。精巧的MP3 裡,放的最多的,
也變成了這首不知道誰唱的曲子。

  去和舍友見面的路上,她也一直在聽這首歌。

  對男人這門學問,如果她的舍友已經大學畢業,那她現在只不過還在學前班
徘徊。

  所以在感到困惑的時候,她還是只有去問。

  自從上次的激情之後,兩人又溫存過一次,這一次比起上次已經基本不痛了,
她也大概觸摸到了高潮的邊緣,但之所以始終沒能達到那據說讓女人神魂俱醉的
巔峰,就是她的心結。第二次做愛,祖望依然對她的腳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但
似乎是怕被她看出什麼,一直很小心地壓抑著。

  難道……真的是戀足麼?

  如果他喜歡的,是自己的腳,那要怎麼辦?這個問題她苦思冥想也沒有結論。

  「什麼?」舍友是個很大路的女人,聽到她的困惑後,很直接的露出了看白
癡的表情。

  她囁嚅著說:「我覺得……他是不是不太正常?」

  舍友點起了一根煙,撓了撓嘴角,皺著眉走進臥室,一腳把正睡覺的男人踹
下了床,「去買點吃的,我餓了。」

  那男人胡亂套了點衣服,出去買東西了,舍友這才說:「看見那個凱子了麼?
你覺得他看上的是我的什麼?」

  她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舍友撇了撇嘴,把胸脯往前聳了聳,「不就是波大腰細有屁股麼。男人啊,
就是那麼個東西,不管愛上你的是什麼內涵啊性格啊,做愛的時候感興趣的還是
他最喜歡的地方。像這個傢伙,每次一攥住我的奶子就興奮得亂叫,睡覺了也他
媽非要捏著老娘的乳頭,最早還給我捏腫了一回……」

  靈子面紅耳赤地聽著,不過沒太明白這些和她有什麼關係。

  舍友話鋒突然一轉,「你家的男人,可能關注的地方確實和常人不太一樣,
不過,本質上有什麼區別呢?說白了,不就是別的男人看見你的屁股和奶子才會
硬,而他只要看見你的腳丫子就硬了唄……不過說回來,這凱子真挺有眼光的,
你這小腳丫我看了都想捏一把。」

  「可……可是,我感覺……很彆扭。」靈子雖然也很愛自己的腳,但知道這
個成為做愛的一部分,還是有些接受不了。而且心裡始終有種祖望是因為著雙腳
才愛上自己的感覺,「如果這腳長在別人身上,他是不是就喜歡別的女人去了?」

  「傻逼。」舍友很直接的照她腦門上來了一下,「你也不想想,你可是人家
找的足模,要是腳丫子不好看,你連認識那凱子的機會都沒有。」舍友罵罵咧咧
的抬屁股站了起來,把煙灰隨便彈在了地上,「別老跟個十五六歲小姑娘似的,
別的妞能靠胸阿屁股阿臉蛋阿釣凱子,你靠腳怎麼了?唧唧歪歪有毛的意思。」

  最後靈子走的時候,舍友像上次一樣送了她一句話。

  「如果你家的男人去摸別人的腳,你就高興了?」

               (十四)

  大概是那句話真的起了作用,靈子用了幾天好好下了一番決心。幸好那幾天
是祖望例行的回家日子,讓她有充分的時間做心理建設。

  她那舍友甚至傳了幾部特殊的AV過來,對她進行指導。她面紅耳赤的全部看
完後,才知道原來這世界上可以用來幫男人射精的不只是手和口,看到畫面上風
騷成熟的艷麗女人輕佻的抬起雙腿,用美麗的腳夾住男人的肉棒,上下移動的時
候,靈子不自覺地發出低啞的呻吟,覺得雙腳都有些癢癢的。

  蜷在沙發上,她輕輕揉著自己的腳,以往只要這麼做,她就會感到稍微平靜
一些。沒想到,現在卻隨著按揉,身上更加的燥熱,就好像撫摸著自己腳掌的,
是祖望的大手一樣。

  「怎……怎麼會這樣……」靈子羞恥的把臉埋進膝蓋裡,縮成了一團。

  真的那麼好看麼……一直自卑慣了的她還是有些懷疑,最後還是忍不住遲疑
著把一隻腳高高地翹了起來,自己斜靠在沙發上,仔細地看著。

  的確是無可挑剔的一隻腳,白嫩的腳掌從內到外沒有一點瑕疵,腳趾纖長,
足弓飽滿,白玉一樣的腳背上,隱約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足底與足側的連接處,
開始漾出一抹酥紅,隨著往足底的延伸而越來越濃,足跟好似象牙雕成的一樣,
渾圓嬌美的綴在踝下。

  欣賞的有些心馳,讓她竟沒聽見門響的聲音。

  等到發覺異樣,側頭去看的時候,才發現祖望正站在玄關處,雙眼有些發直,
喉結上下滾動著,粗喘著好像危險的野獸。

  「你……你回來了……啊啊!」她的招呼結束在有些害怕的驚叫中。因為祖
望快步的衝了過來,像是有些發癡一樣,雙手緊緊地抓住了她的小腿,一口吻上
了她的腳!

               (十五)

  「別……別這樣……」雖然做了心理建設,祖望的樣子還是有些嚇到了靈子,
她用力往回抽著腳,有些心慌。

  「對不起……」放開了她,祖望有些依依不捨的坐倒在沙發另一邊,喘息著
道歉,「我……你剛才的樣子,實在太漂亮了,我一時沒控制住……」

  靈子把腳往回縮了縮,但看見他渴望的眼神,又猶豫著放回了原處。本想往
他的方向伸一伸,但還是沒提起勇氣。

  他嚥了口唾沫,彷彿意識到了靈子的變化,試探著又伸手摸上了她的腳背,
輕輕地說:「可……可以麼……」

  她沒有說話,而是閉上了眼睛。

  他低下頭,呼吸的熱氣噴在她的腳背上,她一陣緊張,蜷起了纖長的腳趾。

  弓起的腳掌在足底漾起了美麗的波紋,白紅交錯,他慢慢的摸了上去,沒有
一點繭子的肌膚摸起來十分光滑,腳心怕癢,手掌剛剛摸到,整個腳就輕輕地一
抖。他有些忍耐不住,一把把整個嬌軟玲瓏的腳掌握在了手裡,手指不停的摩挲
著緞子一樣光滑的腳背,嘴唇沿著手指的軌跡輕輕吻了上去,然後變成淺淺的吸
吮,最後連舌頭也伸了出來,一點點地舔到腳趾的縫隙裡去,把整個腳都幾乎吻
了個遍。

  靈子一直不敢睜開眼睛,這種事情她還是不太能完全接受,腳上傳來的感覺
一陣強過一陣,好像有一條極細的熱線穿過了腳踝,一直延伸到雙腿之間,弄得
小肚子裡面都開始有些發熱。

  他遲疑著,看了一下靈子的臉,看她依然閉著眼睛,可愛的小嘴也緊緊閉合
著,才有些放心的直起了身子,輕輕拉開了拉鏈,掏出了硬到極限的陰莖,對著
她的腳丫輕輕套弄著,慢慢把龜頭湊近了她的美足。

  腳心突然感受到一個硬邦邦的光滑熱物,靈子愣了一下,但馬上就明白了那
是什麼,羞意頓時從腳底直衝頭頂,渾身發燙。

  「別……好癢……」她低聲抱怨著,其實卻不是因為癢,而是實在是太過羞
人。

  他停了一下,戀戀不捨的離開了她的腳,把身體放進了她的腿間,手也探進
了她的裙下,「我想要你……」他的語氣十分焦急,性慾高漲到連靈子都能從話
音中感覺出來。

  她不好意思回答,心裡其實是因為他的急切需要而有些竊喜的,雖然沒有作
聲,但一直壓在沙發墊子裡的臀部,慢慢抬了起來。

  手忙腳亂的解開了她的腰帶,短裙被扯下,軟薄的內褲包裹著豐美的恥丘暴
露在他的目光中。隔著布料,他把嘴唇湊了上去,柔軟的嘴唇和同樣柔軟的陰唇
隔著絲布如膠似漆的接在一起。

  「呃……」本以為成人影片的女人被男人親下面的時候都是故意做出的反應,
現在她才知道原來那個地方被親吻竟然也會感到舒服,外面的口水加上裡面不知
道什麼水的內外夾攻,內褲很快就變得透濕,而她的嬌喘,也禁不住越來越急。

  即使在替她口交,他也沒忘記拉起她一條腿,在那隻腳上來回撫摸著,很快
兩人的情慾就都高漲到了極限。他開始匆忙的去扯自己的褲子,她的鼻子裡發出
悶酥的哼聲,濕透的內褲被嘴唇一吻,緊繃的腰就輕輕向上一彈。

  緊緊捏著她的腳,向上舉高,根本等不及把內褲脫掉,他身手把褲底的布條
波到一邊,布料和濕漉漉的肉唇有些難分難捨,拉長出幾道晶亮的線。他吻著她
的腳,腳底,腳弓,腳掌,腳趾,一直到忍不住把整個秀美的足尖含進了嘴裡,
才把腰往前一挺,擠進了期待許久的幽穴之中。

  靈子從沒想過腳上竟也會有這麼舒暢的感覺,纖長腳趾在他的嘴裡和他的舌
頭互相逗弄,溫熱濕潤的柔軟觸感讓她的腳一陣陣麻癢,那麻癢傳到下體,就變
成了熱酥酥的慾望,撩撥著她的陰道,刺痛著她的陰蒂,收縮著她的子宮。

  幸好,那根堅硬的陰莖就在裡面,就在那裡面用力攪動著她的嫩腔,衝擊著
她的子宮口。

  心裡少了很多負擔的她很快就完全進入了狀況,雙手攥緊了沙發的布罩,仰
著修長的脖頸,弓腰挺臀,一彈一彈的迎合他的衝擊。

  因為興奮而充血的肉壁彷彿增厚了一樣,把整個龜頭吸夾在軟滑的嫩肉中央,
玩弄著她的腳,他幾乎無控制一樣開始用上腰力,忘我的抽送起來。龜頭後的稜
溝被多汁的腔肉吸蹭的一陣陣酸麻,軟嫩的腳掌讓他的手指幾乎無法停止,上下
兩重享受把射精的快感直接傳到他的腦後。

  「沒……你沒戴……」她感覺到他的激動,有些驚慌的抬起上身,忍著下體
一陣陣令人渾身酸軟的快感,強撐著提醒他,「別……別在裡面……」

  女性對於懷孕,似乎有著天生的預感,就好像知道這次被射進來就一定會懷
孕一樣,靈子鼓足力氣推著他的胸口。

  「嗚嗚……」猝不及防的,一陣潮水一樣的麻痺從會陰一直的擴散到全身,
全身都像沉浸在一種甜美的電流裡一樣,那一刻她什麼也不想去想,什麼也不想
去做,所有的感官只剩下性愛的系統在工作,源源不斷地把那種叫做高潮的感覺
泵上她的腦海中。

  那種強烈的緊繃持續了大約幾秒,緊跟著馬上轉換為一陣細密而美妙的痙攣,
從子宮深處波紋一樣擴散出來,一浪接一浪,她大聲地呻吟著,隨著那些波浪搖
擺著腰和腿,如果腳不是被他抓著,也一定會跟著擺動起來。

  高潮中的女性器官牢牢地抓緊了陷在其中的肉棒,紅腫的陰門緊緊卡者根部,
快活的他也放開了嘴裡的腳尖,野獸一樣喘息了起來。陰莖在痙攣的陰道中很快
被推擠到了射精的邊緣,他唔的低叫了一聲,費力地把下身往後拉,波的一聲,
像是拔掉了什麼塞子一樣,沾滿愛液的肉棒脫了出來,他抓過她的腳,猛地把龜
頭頂住了柔軟酥紅的腳心,舒暢的叫喚了一聲,開始射精。

  白色的液體一股股的噴射在她溫玉一樣的腳上,連趾縫中都滿是粘膩的古怪
感覺。但正沉浸在高潮後綿長的幸福感中的她一點也沒有感覺到不適,反而充滿
愛意的摟住了及時把陰莖抽了出去的愛人,甜蜜的把頭靠在了他的胸前,一如兩
人最早一起過夜時候一樣,緊緊地擠在了這個沙發上,慢慢的睡去。

               (十六)

  「靈,你的腳怎麼了?」關心的低問,滿含著驚訝和不信。

  靈子陪笑著抬起腳掌,到抽著涼氣拿過濕毛巾,把上面血肉模糊的傷口擦拭
乾淨。並不怎麼痛,很奇怪,只是看上去非常慘烈。

  「是我不小心……趕時間時候摔倒了,鞋子也扽壞了……對不起。」她像做
錯事的孩子一樣垂下了頭,手指撥弄著被抻壞了的鞋帶。既心疼那精美的涼鞋,
也心疼這鞋的價值不菲。

  祖望的臉色變了變,臉上又一次出現了那種莫名的隱忍,就像前幾天她開始
任性的塗抹看上的那款趾甲油時候一樣。

  「來地下室吧,我幫你看看。那邊有醫藥箱。」他溫柔的攙起了她,往角落
的小門走去。

  「地下室?」她第一次知道還有這麼一個地方,她一直以為那個小門是個儲
物間。

  他點了點頭,看她不太方便走路,一個公主抱把她打橫抱起,逕直走了進去。

  裡面的確是個地下室,黑暗中傳來撲鼻的霉味,也不知道多久沒有用過了。
她皺了皺眉,撒嬌著說:「祖望,咱們上去吧,這邊的味道好難聞。」

  回答的聲音令她有些發冷。

  「沒事,只要聞一下下就好。」說完,她就被放在了一張並不寬的檯子上。
正在詫異著,手腕和腳腕突然感到被什麼東西扣住。

  「怎……怎麼了,祖望?」那是很結實的鐵銬,怎麼掙扎,也沒有半分動彈
的意思。

  地下室的燈亮了,竟是手術室的那種巨大無影燈,刺得她睜不開眼。

  適應了屋子裡的光線後,她才發現祖望換上了一件暗褐色的大衣,臉上也帶
了口罩。

  「你……你這是要做什麼?」看到他戴上了手套,慢慢從一個盤子裡拿出一
把手術刀,她的驚恐被推到了最高點,「你不要嚇我……祖望……」

  「靈……你為什麼就不懂愛惜自己呢?我這麼愛你,你卻一直不懂得好好待
自己,你太讓我失望了。」祖望的表情變得陰森而恐怖,走到檯子邊,半蹲下來,
慢慢的撫摸著她的腳,在看到上面的傷口後,表情變得痛苦無比,「多麼美麗的
腳啊,你竟然讓它變成了這個樣子……」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你放開我……我以後一定會注意的。」靈子被嚇
到了,渾身的毛孔都在收縮。

  他搖了搖頭,回過神走到遠處,摁了個什麼開關,周圍的角落開始發出略帶
悲涼的歌聲。

  又是那首《天鵝》。

  他到底要做什麼……靈子費力的抬起脖子,勉強去看他。他正拿著藥箱,仔
細地,用棉球替她處理著傷口。動作很溫柔,但她卻莫名的不寒而慄。

  脖子有些酸,她再次躺了回去,為了緩解頸後的酸痛,輕輕地仰了仰,沒想
到,完全倒過來的世界裡,她卻看到了一雙雙正著的腳!

  那是不知道用什麼保存在罐子裡的,一雙雙美麗的、女人的腳!

  似乎是為了保持完整性,斷口是在幾乎到了膝蓋的位置,可以輕易地看出,
每一雙腳和小腿的曲線都是那麼優美。

  她雙腿一陣發軟,不受控制的失禁,熱烘烘的尿液從屁股下面洇開。

  「不要……不要殺我……」眼淚流了滿臉,靈子哭泣著哀求起來,「你要我
做什麼都可以,請不要殺我……」

  他的回答,僅僅是站起了身子,慢慢的拿出了一把鋼鋸。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恐懼,放聲得大叫了起來,尖叫混合在淒美的歌聲中,
構成了奇特的韻律,在房間中開始迴盪……

               (十七)

  「靈!靈!醒醒!」

  擔憂的聲音把她從噩夢中喚醒,看到溫柔的抱著她的人的臉,夢中的恐懼讓
她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

  「你怎麼了?突然叫得那麼大聲。」祖望擔憂著看著她,伸手幫她擦額上的
冷汗。

  她慢慢從夢境中逃離出來,確實地感覺到了身下的大床和身邊愛人的溫暖,
才定下了心,虛脫一樣的鬆了口氣,「沒……只是做了個噩夢。」

  祖望溫柔的拍了拍她,「可能是累了吧,明天別去店裡了,好好休息一天。」

  她嗯了一聲,心有餘悸的窩回了他的懷裡,低聲問:「祖望,那個……樓梯
西邊那個小門裡,是些什麼東西啊?從來都沒見你打開過。」

  他愣了一下,微笑著說:「怎麼想起問那個了,不過是個小儲藏室,都是些
用不到的雜物。」

  她舒了口氣,看來,白天不該看藍鬍子的故事。

  「對了……我塗的趾甲油,我明天想去弄掉。」她摟著他的背,下了決心,
雖然那顏色她的確十分喜歡,但這幾天,他確實都沒再照過她或者畫畫。

  「哦?」他欣喜地笑了出來,「我正不知道怎麼辦呢,你喜歡的不得了,我
卻覺得還是不如你原本的樣子好看。」

  她有些睏倦,卻還是繼續問了下去,「祖望……我要是有天不小心傷到了腳,
你會怪我麼?」

  他輕輕拍著她的肩,哄她睡覺一樣的放輕了語氣,「傻瓜,我心疼還來不及
呢。」

  她終於安定了下來,窩在他的胸前慢慢睡了過去,臨睡前,她有些不安的呢
喃了最後一句。

  「祖望……那首歌我不喜歡。」

  他專注的看著她,摟緊了手臂,吻了她一下,「好,以後,咱們不聽就是了。」

  她低了低頭,把微笑藏進了他的懷裡。

  他一直想讓她用雙腳幫他弄出來一次,就是她一直怕癢,不如,明天試試看
好了。最近的絲襪他都已經看過了,過幾天得去買點新的。不知道舍友什麼時候
有空,該去再借一次那些電影,好好學點什麼了……

  臥室,再次歸於靜謐,僅剩下微微的呼吸聲。

  整個別墅中,僅剩下一樓樓梯口西邊的小門中,隱約傳出輕微的什麼音樂。

  小門內,並沒有什麼雜物,而是一條蜿蜒向下的樓梯。

  樓梯的盡頭,是黑暗狹小的地下室,地下室裡一個被忘記關閉的播放機,不
知疲倦的反覆唱著那首《天鵝》。

             遍地骯髒的塵世路上

               匆匆地走過

            被牢牢束縛的潔白美麗

               曾經是天鵝

             脫下沉重負累的羽毛

               無人來撫摸

            是誰折下了優雅的雙翼

               丟棄在角落

            被疼痛屈辱包裹的身軀

               只有我記得

          我永遠忘不了美麗優雅的那對天鵝

         我在熙熙攘攘的擁擠人群找尋著失落

          我會努力用手把你們托起離開地面

         我把你們牢牢地擁在懷抱裡隔離污濁

                天鵝

             你們是否願意為了我

               離開大地

               不再飛翔

               永遠陪著我

  而就在地下室的另一端,一個個玻璃器皿中,一雙雙白嫩的腳掌詭異的懸浮
在液體之中,猶如一隻隻展翅欲飛的天鵝……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3-9-26 17:13 編輯 ]
2013-9-14 17:5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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