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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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Aries 作者:雜賀匡 (遊戲改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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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ies 作者:雜賀匡 (遊戲改篇)

《Aries》
作者:雜賀匡

  佐倉稻穗
  真一青梅竹馬的鄰家女孩。喜歡小孩,心地善良的少女。

  廣漱真一
  綾月第二學園三年級的學生,雙親不在身邊,與祖母相依為命。

  野野村妙子
  家境貧窮的少女。最喜歡吃炒麵麵包。

  山岡晶
  就讀商業科。稻穗的好友,家中經營蛋糕店。

  亞美
  天界下凡人間修行的天使暫住在真一家中。

  七尾留奈
  真一與亞美的同學。與真一緊鄰而坐。

  紗菜
  在鄰鎮修行的天使,亞美的妹妹。與姐姐回然不同,精明幹練。

  鈴凜凜
  來自中國的留學生。想對亞美進行封印。


  序幕

  …今晚會下雪吧!廣瀨真一抬頭仰望烏雲密佈的天空。今年冬天,似乎已經伴隨一道強烈冷氣團,提早到來。雖然比往年提前,持續一段寒冷的時日,在聖誕夜的今天,愈發感覺一陣嚴峻的寒意。

  凍僵的雙手相互摩擦取暖,並且呵一口熱氣。覺得那股氣息比往日愈發白霧,這絕對不是心理因素作祟。

  傍晚時分…車站前商店街的霓虹燈亮起,街頭擴音器開始播放輕柔動聽的聖誕歌曲。就某個層面而言,現在街道應該是最熱絡的時候,然而出外購物的人潮,以及正在回家途中的上班族,或許是因為寒冷的緣故吧!每個人都加快腳步。

  真一心想實在勉強不得吧!

  像這種天氣,在開著暖氣的房間裡,悠閒的過日子,是再舒服不過的啦!

  然而,自己有工作在身,由不得己。在柳橙貝可蛋糕店門口前,擺置外販鋪打工的真一,彷彿想要抵禦寒冷般,當場大聲叫賣——

  「聖誕蛋糕哦!好吃的蛋糕哦!」

  柳橙貝可的蛋糕在這個城鎮相當出名。即使不努力開拓業績,也能順利地提高營業額,可是如果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的話,整個人就快要凍僵了。

  「不好意思!麻煩給我一個蛋糕。」一聽見背後傳來客人的聲音,真一立刻浮現招牌笑容,轉身回頭。

  「是的!請問您要什麼尺寸呢?…什麼嘛,原來是稻穗呀!」

  「什麼跟什麼嘛!你也太過份了吧!我難得來跟你買蛋糕…」佐倉稻穗」彷彿抗議真一的態度,鼓起雙頰。

  ——來向你買蛋糕,就算是你的客人,為什麼你就不能以認真的態度,接待青梅竹馬的朋友呢?至少要講一些如:『請問您要點些什麼?』這類商業用語,令人覺得賓至如歸的感覺吧!

  稻穗似乎也知道那件事情,立刻改變心情,詢問真一:「小晶呢?」

  「小晶她呀…。」真一正想要開口說,她應該在店裡面接待客人吧!在那一瞬間後門打開,看見她本人。

  「喂!等一下,還有剩下蛋糕嗎?」

  制服外面繫上圍裙的山岡晶,瞧見真一身邊的稻穗,臉上浮現意外的神情。

  「哎呀!,…這不是稻穗嗎?」

  「嘿!嘿!嘿!稻穗是來幫忙我們提升營業額的吧!」

  「那真的是非常感謝囉!」雖說如此,小晶大歎一口氣,聖誕節還真的讓我們忙得不可開交呢!

  「剛補習回來,還來不及換衣服,就來這裡幫忙呀!」

  「如果不補習的話,得不到好成績,那就慘了吧!」

  「你少囉嗦了啦!不過是偶爾為之嘛!」

  面對真一猶如螞蟻般喃喃自語,小晶豎起耳朵,眉毛高揚,立刻反駁。

  提起小晶這號人物,雖然是從中學時代,就膩在一起的好朋友…但是,針對今天的關係而言,是僱主…嚴格地說,應該是僱主的女兒。如果無視於她的存在的話,或許對自己的工資會有影響吧!

  真一盡可能避免談論到這個話題,默默無言地抽動著肩膀。

  「咦?我應該選哪一個呢?」稻穗對於真一他們的行為無動於衷,興高采烈地望著陳列在眼前的蛋糕。稻穗原本就一副蠻不在乎的個性,這個時候愈發流露異於平日幸福的神情。

  是老樣子,柳橙貝可店裡的蛋糕,看起來每一個都非常好吃呢!稻穗稍微思索一番之後,回頭向小晶詢問M-SIZE蛋糕的價格。

  「嗯!含稅一共三千一百五十圓吧!」

  「不要那麼小家子氣嘛!挑就要挑最大的吧!」

  「嗯!的確是大的比較好吧!」聽了真一的話之後,稻穗望著旁邊」L-SIZE的蛋糕。

  小晶眼看著這副模樣,試圖將真一擠到一旁,走到前面,輕叩一下稻穗的肩膀。

  「看在我們的交情的份上,應該對稻穗特別優待囉!我們以M-SIZE的優格,賣給你L-SIZE的蛋糕吧!」

  「不愧是小晶呢!稻穗實在是太感動了!」

  「那是因為稻穗是我們的老主顧嘛!所以才特別優待…特別優待呀!」

  「嘿!嘿!謝謝囉!小晶。」稻穗一面說著,一面喀哧喀哧地找尋錢包,似乎突然想起什麼事情似地,抬起頭來望著真一。

  「啊…對了,真一!如果有空的話,你今年要不要來我家呀!」

  「咦?」

  「你家裡應該沒有人在吧!你就來我家,和我一起吃蛋糕吧!」

  「是嗎?也好呀!」

  其實真一與祖母二人相依為命。但是,每年一到聖誕節,祖母就會參加敬老會的年終大會。這次之所以會答應來柳橙貝可蛋糕店打工,也是因為不想待在家裡的緣故吧。

  稻穗會邀請自己,也是因為她瞭解他的家庭環境。

  過年我們也會買火雞吧!還有呀…親戚的叔叔們會給我們真正的楓樹。所以今年的聖誕樹也會非常壯觀吧!」雖然並不是被美食以及聖誕樹所吸引,但是真一心裡突然浮現一個念頭。難得的聖誕節,他不想一個人待在家裡。

  更何況稻穗的家就在真一的隔壁,如果想去的話,隨時都可以去吧!

  「那麼…我就不客氣,打攪囉!」真一回答之後,稻穗滿心歡喜,不停嘿嘿地笑著。

  「那麼,我等你來喲!」稻穗撂下一句話,抱起蛋糕盒,迅速跑回家。

  「…你們交情還真不錯嘛!」

  「你說我們交情好是吧!」如果青梅竹馬,一直形影不離,也應該是這麼回事吧!

  「算了吧!總之,努力趕快將蛋糕賣完吧!如果賣不完的話,你的工資,就要用蛋糕來支付了喔!」

  雖說如此,之後客人仍舊應接不瑕,不一會兒工夫,聖誕蛋糕就被搶購

  「嗚嗚…好冷喔!」冷颼颼的寒風,吹拂臉頰。

  真一將圍巾重新紮實地繞在脖子上,拱起後背,整個身子瑟縮成一團。

  由於七早八早就將蛋糕賣完了,比原訂時間提早結束打工的真一,嘴裡啃著小晶母親好意送的一袋甜甜圈,加快腳步,走向回家的路上。

  …還是老樣子,美味的甜甜圈。

  柳橙貝可的蛋糕香醇美味遠近馳名,但是甜甜圈的風評也不錯,也有不少熱情的擁護者。雖然種類不同,但是都必需事先預約,才能買得到的。

  如果空腹吃甜甜圈的話,感覺上食物變得比平日愈發美昧。

  …這才想起,稻穗邀請他共渡聖誕節這檔子事。

  真一將剩下的甜甜圈放入口中,捲起外套的袖子,看一下手錶,時針指在八點鐘左右。就算只是在自己家隔壁,但是會不會太晚了呢?

  真一盡可能抄近路,正想穿越公園的時候。

  那個時候……。

  「哎呀!光環!」從公園旁邊的草叢裡,傳來一陣呻吟的聲音。驚嚇之餘停下腳步,真一望向聲音的來源,草叢中發出沙沙的聲音,衝出一名女子。那名女子全身紅色聖誕老人的裝扮,身體到處沾滿了葉片,烏溜溜的大眼睛,開始來回望著四周的環境。

  「…你在幹什麼呀!」原本並不想出聲,可是那名女子臉上浮現無助的神情,不由自主地蹦出這句話。

  「什麼嘛,地球上的…人…」女孩似乎這才發現到,真一站在自己身邊,彷彿害怕被人看見這種尷尬的場面,眼神飄乎不定。猶豫一陣子之後,下定決心似的,慢慢地走向真一。

  「請…請問,你有沒有在這附近看見光環呢?」

  「光環?」

  「是的!老實說我是聖誕老公公的助手,但是在途中我遺落了重要的光環…」

  「聖誕老公公的…助手?」

  …啊!該不會是車站對面蛋糕店的女服務生吧!

  的確,聽說全部店員都穿著聖誕老公公的服裝,兜售商品……曾經前往暗中偵察的小晶,的確說過這件事情。

  真一逕自斷下結論,女孩擺出百思不解的神情,不斷地向自己逼近。

  「就是非常重要的光環呀!你有沒有看見呢?」

  女孩左一句光環,右一句光環;於是真一從袋子裡面取出甜甜圈。

  「……那不是甜甜圈嗎?」好像不太能夠接受的樣子。那名女孩雖然露出困惑的神情,但是迅速伸出手,奪走真一手中的甜甜圈。

  「可是,甜甜圈也可以吧!外表酥脆,裡面鬆軟,還帶有一絲絲的甜昧…。亞美最喜歡吃甜甜圈了呀!謝謝你囉!我不客氣囉!」女孩說完,將搶來的甜甜圈拿在手上,不知道往哪裡走去。真一愕然地目送她的背影。

  「…可是我又沒說過要送給你呀!」

  什麼跟什麼嘛!莫名奇妙的女孩子。

  正當百思不得其解,她究竟是何方人物呢?…再度邁開腳步的時候。又從後方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剛才的那名女孩,口裡咬著甜甜圈,向真一走來。

  「請…請問你喔!亞美並不是想要甜甜圈…」那名女孩含糊不清地開口說話,一面環視四周地說著:「那個…我在找光環啦!」

  「光環嗎?」

  「所謂的光環,是比這個更大,而且會閃閃發亮的東西。」當女孩吃完甜甜圈之後,雙手誇張地比劃出猶如大盤子般大小,放在頭上裝飾。原來如此,確實是比甜甜圈還要大上幾倍。

  「所以,並不是甜甜圈囉!」一面說著,女孩的視線整個集中在真一所背的袋子。

  「…你想要甜甜圈嗎?」

  「不…不是!亞美在找尋的東西,並不是甜甜圈,而是…類似甜甜圈的東西。」

  「那個…可以再給我一個嗎?」

  女孩似乎無法抵擋甜甜圈的魅力,拚命鞠躬央求。

  「可是你所說的光環,我並不清楚呀!就我所知道的,也不過是類似甜甜圈的東西…是吧?」真一一面說著,一面從袋子裡再拿出一個甜甜圈。女孩滿欣歡喜地接受,臉上浮現天真的笑容,大口咀嚼。

  「這個甜甜圈真的非常好吃呢!」

  「這個是柳橙貝可的甜甜圈呀!在這一帶可是非常有名的呢!…啊…咦?」真一突然注意到,那名女孩的背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蠕動,於是傾前一探究竟。

  「…該不會…你所說的光環,就是那個東西吧?」

  「那個東西?」被女孩反問之下,真一指著穿越女孩背後的那隻貓,貓的脖子上,掛著一個閃閃發亮,猶如輪狀的東西。

  「啊!那個!那個就是亞美在找尋的光環!」女孩急忙地擺出想要捉捕那隻貓的架勢,但是似乎又改變主意,停止動作,回頭望著真一。

  「那…那個…那種生物,會不會生性殘暴呀!」

  「生性殘暴?」

  「例如,被它咬到一口會立刻喪命之類的…」

  「就算被它用力抓、奮力咬,也不會致命吧!」

  …這個女孩,究竟在說哪一國話呀!

  真一對於女孩莫明奇妙的疑問,百思不解。

  「與其考慮這種問題,倒不如早點取回原物,免得它又溜走了吧!」正當他說這話的當兒,那隻貓正想穿越公園。

  「什麼呀!那是亞美的光環呀!」女孩慌慌張張地上前捉捕那隻貓。貓兒受到驚嚇,躲入草叢中。女孩也追在它的後頭,又衝進草叢裡面。

  真一呆立原地,望著眼前的景象,從草叢裡傳來貓叫與女孩的慘叫聲。

  不一會兒工夫,手臂上佈滿傷痕的女孩,又滿身樹葉,呼吸急促地走到他面前。手裡握著她口口聲聲所說的光環。

  「呼,敵人比想像中還要強勁呢!」女孩一面平穩自己紊亂的呼吸,」面抖落身上的葉片。

  「嘿嘿!你看吧!我拿回來了,這下子終於可以回家了。」

  「回家?你要上哪呀?」

  在真一詢問之下,女孩默默無語地用手指比劃穹蒼,並且將手上的光環,裝飾在頭頂上。光環飄浮在女孩的頭頂上端,背後長出白色羽翼。

  「…什麼?」

  「原來對天使而言,光環是如此重要的寶物呀!如果弄丟了,她就沒有辦法再當一名天使了!」

  ……天使?

  頭頂上端閃閃發亮的金色圈環,宛如雪白般美麗的羽翼。

  雖然時有…聽聞,但是親身經歷倒還是第一次吧!

  「謝謝你找到亞美的光環!」

  「不…不是…我沒有幫上什麼忙…」

  「我先告辭了!」女孩的衣服與頭髮,被一道金色光芒所包圍,雲煙繚繞。簡直就像電影中的幻境。「請問……」

  「什…什麼?」不自覺一時看入迷的真一,慌慌張張地回答。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那個,你可不可以再給我一個甜甜圈呢?」

  天使少女彷彿難為情似地,慢吞吞地說著。真一臉上浮現一絲苦笑,又從袋子裡拿出一個甜甜圈送給她。

  「謝謝!」女孩道謝之後,立刻含在嘴裡,開始咀嚼。當她吃完第一口之後,她的雙腳緩緩地離開地面,她的身體開始緩緩地飄浮在半空中。

  這個甜甜圈非常好吃。如果我有機會,再來到地面上的話,你一定要再請我吃甜甜圈喔!」女孩話沒說完,已經緩緩地升上天。

  不久之後……她的縱影,消失在雲層之中。雖然已經看不見她的縱跡,真一依舊呆呆地望著天空,他突然發現那名女孩消失的地方,不知掉落什麼東西。

  一個緊接著一個……不久之後,真一的視線逐漸寬了。彷彿整個天空被雪覆蓋般。

  真一脫掉手套,用手捧住由天而降的雪。雪瞬間融化,另一批新降落的雪,又掉落在手掌心上。

  「白色聖誕節…呀!」


  PART1 轉學生是天使

  受到從窗簾縫隙間投射晨曦所催促,真一緩緩地張開眼睛。

  難得起個大早,比鬧鐘設定的時間還早。沒有聽見平日刺耳的吵鬧聲,整個房間鴉雀無聲。

  真一將手伸向枕頭,拿起鬧鐘。原本想確定一下,自己究竟起的多早…。

  「什麼這是…。」真一比設定的時間,晚了十五分鐘才起床。而且,鬧鐘的開關是關著的。鬧鈴自然不會響囉。

  …太奇怪了吧!我明明有按下開關才對呀!

  渾渾噩噩地一面回憶昨晚所發生的事情,一面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真一突然發現,好像有什麼東西,坐在自己的身上。接著,他正想要確定是什麼東西的時候,這才發現為什麼鬧鐘不會響的理由。

  「稻穗!起床囉!」被真一大聲斥喝,躺在真一身上睡覺的稻穗,這才緩緩蠕動,睡眼惺忪地抬起頭。

  「啊!早安!喂,不快一點,上學要遲到了啦!」

  「已經遲到了嗎?…不會吧!」

  真一怒氣衝天的模樣。

  很容易可以聯想到發生什麼事情了吧!來叫真一起床的稻穗,受到睡魔侵襲,順勢將鬧鐘開關關掉,倒在真一的身上,就這樣呼呼大睡。

  「咦?…稻穗,你還在睡呀!」儘管真一憤怒指責,稻穗依舊鼾聲大作,懶洋洋的語氣回答。

  …真是不了,這傢伙。

  我才不管你呢!已經比平常起床時間晚了十五分鐘。真一匆忙地從床鋪爬出來,拿取掛在牆上的制服。

  「喂!我要換衣服了,你到樓下去吧!」

  「我等你,動作快一點喔!」竟然叫我動作快…已經沒有時間抱怨了。

  確定稻穗下樓之後,真一趕緊換上制服。如果動作不快一點的話,當真新學期的第一天就會遲到了。以最快的速度換上制服之後,連滾帶爬衝到樓下,花十幾秒匆匆洗瞼。原本應該好好吃頓早餐…既然祖母不在家,嘴裡咬著麵包。

  「真一,不快一點會遲到喔!」

  「你也不想想是誰的緣故,我才會遲到呀!」

  面對玄關傳來事不關己,悠閒自在的聲音,真一不禁怒吼。

  從睜開眼睛到走出玄關,只花了將近三分多鐘的時間。總覺得花不到幾分鐘的時間,就成功地走出家門,也來不及梳頭髮。

  「嘿嘿!今天又是新學期的開始吧!」邊走邊用手梳整頭髮,倆人肩並肩,稻穗顯得異常喜悅。

  的確,學校生活最後一次春假,已經在昨天結束了,今天是最後一學年的開端。原本第一天的遭遇,可以預測未來的狀況………。

  「今天天氣真好呢!能夠在這種日子裡,成為三年級學生,稻穗覺得好高興喔!」這跟天氣有什麼關係,我是不太清楚,但是至少比下雨好吧!

  ……但是,三年級啊!

  差不多也該決定自己的前途了吧!動作快的人,似乎在去年就開始準備了,真一到現在都還沒有一個具體的想法。

  「如果今年也能夠編在同一班,那該有多好呀!」

  「說的也是呀……」對於稻穗的話語,真一恍惚地回應著。

  真一他們所就讀的綾月第二學園,是一間除了普通科目之後,還包括商業科目以及國際經濟科目,各種學科的綜合學校。因此,交換留學生以及轉學生特別多,但是學生人數倒是沒有那麼多吧!

  真一他們是普通科的三年級學生。

  「到學校,告示板裡已經張貼出本學年的編班狀態。

  「稻穗被編到哪一班呢?……」稻穗匆忙地鑽入人群之中,由A班開始,按照順序尋找自己的名字。

  既然如此,真一則逆向操作,由C班開始瀏覽告示板。開始搜尋之後,沒幾分鐘的時間,就已經發現自己的名字,發出:「啊!」的叫聲,同時間稻穗也發出同樣的聲音。……這麼說來…。

  「真一…稻穗是A班!」

  「我在C班。」聽到這句話,稻穗幾乎快要當場暈倒,失魂落魄,彷彿想要讓週遭的人都聽見似地,大聲歎息。

  「該怎麼辦呢?……我和真一被編到不同的班級呀!而且,連教室都離得那麼遠。」

  「你不要大聲喧鬧,好不好!」

  的確,從幼稚園開始,倆人一直都在一起,現在被編派到不同班級,自然感慨萬分吧!但是,截至目前為止,倆人都一直在同一個班級,這也是個奇跡!

  何況,就算班級不同,也不代表永遠都不會碰面呀!

  「你竟然說無所謂……這是非常嚴重的事情呀!我們沒有辦法一起走進教室,也不能夠坐在旁邊呀!也不能夠一起討論課業上的問題啦…」

  「可是忘記掉課本的時候,就很方便呀!同班級又不能相互借用課本吧!」

  「那是…」

  「針對考前對策,或許也可以互通有無呀!」

  「…的確也有好處…」

  「所以囉!我說你就不要太在意了吧!」

  「嗯…好吧!…」稻穗莫可奈何地點點頭。事到如今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也沒有理由一年到頭都膩在一起吧!

  「來!我們進教室吧!」真一假裝輕敲稻穗的模樣,倆人往C班的校舍走去。

  「啊!真一。放學的時候,我會去找你,你要等我喔!」

  「好!」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真一走向自己的教室。

  「喂!我的好友。」一走進教室,去年也同班級的健治,高舉起一隻手,迎接真一。

  「幹嘛呀!你又跟我同班啊!」

  「總覺得我們之間有像有很深的淵源吧!不愧是前世對抗魔王的夥伴啊!」

  「什麼嘛…」

  「你別太在意吧!」健治是從中學時代結交的朋友,一直被編派到同個班級,交情不錯…也可以說是密友吧!

  新學期才剛開始,各人的位置還沒有決定,真一隨便找個空位坐下,健治對他說悄悄話。

  「你知道嗎?今年的交換留學生與轉學生,比往年還要多呢。這個班級好像也有個轉學生喔!」

  「嘿?…已經在教室裡面了嗎?」

  真一環視四周,左右張望,但是健治立刻否認了。

  「還沒來吧!聽說是個很奇特的人物喔!該不會是個外國人吧!」不知道他是從哪裡聽來的情報,如果是從國外來的留學生,一般應該會編入國際經濟科系才對吧!

  當真一說出自己的想法之後,健治發出『嗯』的一聲,陷入沉思。

  …正當他這麼想的時候,上課鈴響了。不一會兒,老師走進教室。好像還是跟去年一樣,由須籐老師擔任級任導師。

  按照往例說明注意事項後,須籐老師稍微修正說話口吻,對大家說:「那麼…我來介紹編入這個班級的轉學生!」突然間教室裡引起一陣騷動。

  「因為是比較奇特的學生,請大家不要大驚小怪!」

  ……奇特?

  該不會被健治料中,真的是從國外來的交換留學生吧!

  「來我們班上的同學…,是一位天使。」對於須籐老師所說的話,教室裡更引起喧然大波。

  天使…!就像是聖誕老人一樣,與人類有些微地的差異。居住在人稱天國的地方,一般普通人是不會遇見他們。就真一所知,天使有時會降落到地面上,編入人類的學校,進行修煉吧!

  只不過很難得會遇到吧!

  「算了吧!…就算是天使,跟我們應該也沒什麼兩樣吧!不需要改變處事態度,也不需要刻意迴避。」

  …對了!我也曾遇過天使…

  真一想起去年聖誕節裡遇見天使那件事。的確在頭上浮現一道光環,並且在後背長出羽毛。然而,長相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喂!請進來吧!」

  「是…!是的!」

  須籐老師對著門外呼喚,伴隨一陣強而有力的回答聲音,一名女孩走進教室裡面。…那…那個女孩。不會錯的!走進教室的女孩,正是真一去年聖誕節裡遇見的那位天使。

  「來吧!首先向大家打個招呼…」須籐老師伸出粉筆,指著天使女孩。大概是要她寫自己的名字吧!女孩滿臉困惑似地,反問須籐老師。

  「請…請問…『亞美』這兩個字,該怎麼寫呢?」

  「你不是說你會用假名書寫嗎?」

  「啊…我壓根忘得一乾二淨了呀!」須籐老師緊皺眉頭,暗自歎了一口氣,逕自在黑板上,寫下「亞美」兩個大字。沒有姓氏,似乎只有名字吧!

  「那麼,重新向大家打招呼吧!」這位名叫亞美的天使,聽到須籐老師所說的話之後,點點頭、彷彿下定決心似地,斜視教室裡面真一的方向。

  「好…好吧!」亞美舉起右手,大聲一喝。教室裡面引起一陣騷動。

  「哈呀!亞美說了些什麼奇怪的話嗎?那都是天界裡教導我們問候的話語…」

  「像平常一樣,介紹你自己吧!」

  「哈呀!…抱歉!那個嘛…」正當亞美想要鄭重自我介紹的時候,頭頂上的光環突然掉落地板。

  「哈呀!亞美最重要的光環?」

  亞美急忙拾起掉落在地板上的光環,慌慌張張地戴在頭上。

  「對…對不起!因為太緊張,所以才會掉下去。…那個嘛…我是天使亞美。從天界到人間進行修練課程。因為還不習慣地面上的生活,所以或許會失敗吧!請大家多多指教!」

  「口氣說完例行的問候語,亞美如釋重自一般,大歎一口氣。就連在遠處,也能感受到她那份緊張。

  「…也…也就是說!誠如亞美自己所說的一樣,由於她非常不習慣地面上的生活,所以希望有個人能夠帶領她…」

  「啊!」亞美環視教室四周,出其不意地發出聲音,似乎企圖阻斷須籐老師的談話。

  「嗯!亞美同學,你怎麼了?」

  「哈呀!你就是那時候的那個人麻!」亞美無視於須籐老師的問題,將身體往前傾,眼神發亮地望著真一的方向。

  「什麼嘛!廣瀨,原來你認識亞美同學呀!」

  「咦…我…沒有…那個…」真一支支吾吾,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確,去年的聖誕節裡,曾經遇見過她,但是那應該不算認識吧!

  「那麼,由你來照顧她吧!」須籐老師也不管真一是否同意,逕自決定。

  迎新活動結束的同時,亞美跑到真一的身邊。

  「那…那個…我是天使亞美。請多指教!」

  「我是廣瀨真一。請多指教!」相互打聲招呼之後,真一想到以後的事情,心情不禁沉重起來。

  她不像一般的轉學生,只要稍微介紹一下校內環境就可以吧!誠如她自我介紹所說,因為她對於地面上的生活欠缺常識吧!

  …但是,應該也不是什麼壞女孩吧!

  「請…請問…」亞美稍微猶豫一下,然後問真一。

  「你就是聖誕節那天給我甜甜圈的人吧?」

  「你還記得呀!」真一點點頭,亞美如釋重負,臉部表情逐漸和緩。

  「哈呀!有個認識的人,實在太好了!因為亞美完全不知道關於地面上的所有事情,覺得非常害怕…」

  「地上很恐布嗎?」

  「是呀!因為是我完全不熟悉的地方,淨是一些陌生人,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樣過生活呢!」

  …算了吧!事實的確如此!

  天使竟然會降臨地面,似乎將真一瞬間帶往不同空間。內心惶恐不安,是理所當然的吧!

  「而且,傳聞夜半三更時分,會出現恐怖的野獸,聽說一天要吃個十幾次呢…亞美絕對吃不了那麼多的東西吧!」

  對於亞美所說的話,真一顯得全身無力。

  「…你是聽誰說的呀!」

  「亞美要來地面之前,有些前輩告訴我的呀!算了…反正前輩也沒有來過地面!」…你被騙了啦!

  真一開門見山地說。

  「人間是個好地方喲!你聽到的那些事情,只不過是謠言罷了。」

  「果然…。亞美也覺得有點奇怪呀!」

  ……有點?

  真一再度插嘴,不要對不同的世界,抱持偏見,任憑誰都會對不瞭解的世界,有著恐懼心態吧!

  「人間並不像亞美想像中的那麼可怕啦!你現在不是也不怕我嗎?」

  「的確是如此…」

  「安心啦。只要習慣就好了啦!到時候你就會明白,大家都是好人囉!」…既然難得來到人間,我一定會讓你喜歡這裡的!

  真一不想讓你抱持偏見,回到天界。今天我就權充人間的代表,讓你徹底去除天界所灌輸的奇怪印象吧,

  「我會努力看看的!」

  「好吧!那麼…我該帶你上哪裡呢?」來到走廊,正當真一講完話,回頭看的時候,亞美的肚子發出咕嚕咕嚕的叫聲。

  「啊…」

  「你肚子餓了嗎?」在真一詢問之下,亞美有點難為情地點點頭。啊…天使肚子也會餓呀!

  「那麼,首先就來介紹人類的飲食學吧!我們買什麼東西來吃吧!」

  今天待會還要舉行開學典禮和迎新活動,所以沒有辦法享用大餐,但是如果是麵包的話,學校的福利社裡應該買得到吧!

  真一帶亞美前往學校的福利社,並且說明購買方法。

  請問…這裡也有賣甜甜圈嗎?」

  「有呀!有家叫做柳橙貝可的甜甜圈,廣受歡迎,經常一出爐,立刻銷售一空,所以不早點來,是買不到的喔!」

  這裡的炒麵和柳橙貝可的甜甜圈不分軒輊,同樣是人氣商品呢!

  店裡的工作,基本上都是由阿晶的母親一個人打點,所以學校分配到的甜甜圈十分有限。

  「哈呀!甜甜圈…亞美想吃甜甜圈啦!」說完之後,亞美頭上的光環應聲掉落在地上。

  「哈呀!光環又掉了啦!」總覺得好像不光是緊張的時候,就連灰心喪志的時候也會掉落吧!

  「來…來吧!今天應該還有吧!我幫你去買,你在這裡等一下!」亞美靠在餐桌旁,真一獨自前往購買。

  …經她這麼一提,我也肚子餓了啊!

  仔細一想,全都是因為稻穗的緣故,自己早餐只隨便吃了一點麵包。正想要順便買些東西填飽肚子的時候…。

  「啊——是炒麵麵包啊!」說完,對面走來一名女孩,臉上浮現彷彿世界末日的表情。

  「哇…該不會已經賣完了吧!」亞美說她想吃甜甜圈,真一自己卻想買炒麵麵包,聽到女孩所說的話,不禁開口問她。

  「哎呀!我買錯了呀!我的錢呀!」女孩一面說著,一面將手放在胸口上。仔細一瞧,那名女孩的脖子上吊著一個大錢包。

  「我待會兒還要打工,想要買個炒麵麵包來填飽肚子…可是…可是…我還差兩塊錢,沒辦法買…」

  濕潤的眼眸,眼淚彷彿要奪眶而出,女孩打開錢包給真一瞧,裡面塞滿了一塊錢和十塊錢的硬幣。

  …她該不會想用這些錢買一百元的炒麵麵包吧!

  「啊嗚嗚嗚嗚嗚…」

  「那…那麼,不夠的部份,由我來出吧!」真一覺得眼前這名涕淚縱橫的女孩,十分可憐,於是好心地哄她。

  「那…那怎麼可以,不好意思啦!可是…可是…如果你願意借我兩塊錢的話…」

  「兩塊錢…好呀!我去替你買吧!」

  「咦?…那…那怎麼好意思呢!」女孩的臉上浮現抱歉的神情。

  「沒關係,沒關係!我去買,你去那名天使女孩坐著的地方等我吧!」

  「天使…?」獨自留下神情訝異的女孩,真一又擠向前去買麵包。

  由於還不到中午,所以輕而易舉地就買到甜甜圈跟炒麵麵包。一旦開始上課之後,恐怕就會被搶購一空了!

  等到真一抱著麵包回來的時候,出乎意料之外,那名女孩竟然和亞美興高采烈地攀談。總覺得兩人似乎有某些相似之處,所以一見如故吧!

  「讓你們久等了吧!我買回來了喔!」

  「哇啊,甜甜圈。甜甜圈。」亞美的眼神散發光輝,從真一手中奪走甜甜圈。

  「然後,這個是你的炒麵麵包吧!」

  「謝謝。」女孩收下炒麵麵包,不斷地鞠躬道謝。

  「那個…我是一年C班的野野村妙子!」

  「我是…」

  「你是三年級的廣瀨真一學長…對吧!我聽亞美告訴我的信。」

  「是嗎?」

  「…對了,這是買炒麵麵包的錢。」妙子從錢包裡取出零錢,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沒…沒關係啦!我說過要請你的嘛!」真一急忙地說著。如果真的要用這些零錢購買的話,沒有用錢包裝著,恐怕也沒辦法拿吧!

  「呀哈,這樣好嗎?這個就是炒麵麵包嗎?」

  「啊…啊啊…」

  這是真的嗎?我真的好高興喔!」妙子臉上浮現十分高興的笑容,和坐在旁邊,臉上露出幸福神情,嘴裡咬著甜甜圈的亞美,簡直是不分上下吧!

  「你真的那麼喜歡吃炒麵麵包嗎?」

  是呀!」妙子的臉閃閃發光。

  「炒麵麵包好吃的不得了呢,膨鬆的麵包裡面,放入大量費工夫燒炒的高麗菜和麵條喔。營養滿分呢!」

  料多味美……和一般麵包比較起來,熱量也比較高吧!

  「甜甜圈也非常好吃吧!」亞美一面動口咀嚼,一邊插嘴說著。再這樣下去,似乎快要引發一場護衛甜甜圈、炒麵麵包的戰爭。

  「對了…」真一硬生生地改變話題。忽然想起從剛才就一直覺得不對勁的事情,於是詢問妙子。

  「妙子,你為什麼穿著短袖制服呢?」新學期才剛開始,理所當然現在是春天。但是氣候稱不上暖和,離換季的時間,還有一段距離吧!

  「老實說…我家裡非常窮,買不起冬季制服。」妙子的臉上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真一滿臉訝異地望著妙子。現代社會,竟然還有買不起冬季制服的甲級貧一戶呀!

  「啊…可是…我並不會覺得我很可憐。雖然生活艱苦,我打工的地方,每個人都對我很好呀!」

  面對啞口無言的真一,妙子急忙解釋。雖然她沒有再繼續解釋下去,但是看起來相當辛苦的樣子。課餘打工,也是為了維持目前的生活吧!

  「是…是嗎?妙…妙子頁是個努力的人呢!」真一沒有多說什麼,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嘿嘿…學長是頭一個,對我說這種話的人呢。任憑誰聽到這句話,都會很高興的吧!」

  …是吧!

  「可是,穿著這麼單薄,有礙健康吧!」默默無語,在一旁聽取兩人對話的亞美,不經意地說出自己的感想。

  由於是開學的第一天,在開學典禮之後,經過一段稍微冗長的迎新活動時間,當天的活動就宣告結束。

  活動結束同時,有人飛奔回家,新班級似乎有成立幾個新社團,正向週遭在回家路途上的同學,尋求參加的意願。  「

  真一以眼尾橫掃那副景象,一面慢條斯理地,開始整頓回家。健治好像」還要打工,活動一結束,就匆忙離去,正當他苦思自己接下來該做什麼才好」的時候………。

  「嘿!。嘿——!我來接你囉!一起回家吧!」聽見熟悉的聲音,」抬起頭來,稻穗正站在教室入口處,輕輕地揮動雙手。

  ……儘管班級不同,還是個令人頭痛的人物呢。

  但是,自己既然沒有其他約會,面對稻穗特意的邀約,也沒有理由拒絕。真一揮舞雙手回應她。

  「啊!你等一下吧!我有一件事情,非辦不可!」

  「事情?」真一無視於稻穗臉上浮現百思不解的神情,向坐在他身旁的女孩說話。如果記得沒錯,在自我介紹的時候,她的確說自己叫七尾留奈。

  「喂!你知道亞美去哪裡了嗎?」

  「那個天使女孩嗎?我不知道。她剛才好像匆匆忙忙地跑出教室外面。」

  「是嗎?」

  …她已經回去了呀!

  忽然腦筋一轉,降落到人間的天使,會住在哪裡呢?…其實真一不必替她擔心這一點。如果她已經先回家的話,自己今天指導員的工作,也就告」個段落。自己大可安心地回家了吧!

  「讓你久等了!我們回家吧!」真一對著站在教室入口處的稻穗說著,一面走出教室。

  「你覺得新班級如何呢?」

  「對了!我們班上來了一個身份特殊的轉學生喔!」

  「身份特殊?」

  「嗯!她是一位天使…」正當真一話說到一半的時候。

  「啊!」那位天使淚流滿面,神情膽怯的模樣,飛奔而來。一察覺真一的蹤跡,彷彿有事相求般,向自己靠近。

  「啊!真一同學!」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有一個奇怪的傢伙,追著我到處跑呢!亞美到底有什麼地方做錯了?」

  奇怪的傢伙?」

  「頭上頂著特大號的肉包,口中唸唸有辭,追著我到處跑呢!」

  亞美慌張地解釋,用手指著走廊後面的方向,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腳步聲,出現一名女子。嬌小玲瓏、爽朗活潑的女孩,由於將頭髮分別於左右梳成包包頭,所以由遠處看來,確實像頂著兩粒肉包子。

  「嘎啊!」看見那副模樣,亞美小聲的發出慘叫,慌張躲在真一背後。

  「等一下!亞魯。你想往哪裡逃!亞魯!」女孩嘴裡拚命吼著一句口頭禪,向他們逼近,發現躲藏在真一背後的亞美,臉上浮現奸邪的笑容。

  「原來你在那裡呀!亞魯!你覺悟吧!亞魯!」

  「干…幹嘛呀!」無視於站在一旁,搞不清楚狀況、神態狼狽的真一,女孩用力踹地,輕巧地跳躍在半空中。簡直就像動作片的主角,每當出場時,表演精采絕倫的飛踢鏡頭,朝著真一他們迎面攻擊。

  「嗚…嗚哇!」

  「呀哈!」真一和亞美,慌張地反擊。

  …這個女孩到底想幹什麼呀!

  「肉…肉包女,你不要過來喲。」

  「誰是肉包女,這個是中國傳統的髮型,亞魯!」女孩斜睨一眼亞美,擺出拳法的陣勢,再度向他們逼近。

  「那…那個女孩…。的確是國際經濟學科,從中國來的交換留學生呀!」神情呆然眼看著形勢發展的稻穗,看見那名女孩,似乎想起什麼似地,放聲大叫。

  …交換學生?

  原來如此,經稻穗這麼一說,她的髮型和談吐,的確很像中國女孩。

  「沒錯!亞魯!我叫做鈴凜凜。亞魯!」

  「為…為什麼你要追趕亞美呢?該不會這傢伙犯了什麼滔天大罪呀!」

  「那個傢伙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吧!如果不趁現在將她封印起來就糟了!亞魯!我要替她超渡。亞魯!」

  「你說不存在這個世界…」真一不禁回頭,望著亞美的臉龐。

  的確,由於她是天界的天使,所以應該不屬於人間吧!

  「你瞧,亞魯!這是某位大師送給我的靈界羅盤,亞魯!凡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都會有所反應。亞魯!」

  那名女孩…凜凜,取出一個木板讓大家瞧。木板表面排列著艱深的漢字,上面指標的箭頭,果然指向亞美的方向。

  這個已經明白顯示,頭上還戴著奇怪的東西,飄浮在半空中………。這傢伙肯定是個怪胎!亞魯!」凜凜斬釘截鐵地說著,接著從口袋裡,取出一張護身符。逼退真一,來到亞美面前,發出一聲啪嚓的聲音,將那張護身符貼在她額頭上。

  「哈呀!」

  這是封印惡魔的護身符。亞魯!」凜凜用手指將符印打結,口中唸唸有辭,念著咒語,面對亞美揮動手臂。

  「哈哈!驅逐妖魔!」真一他們屏息以待,暗中注意眼前局勢的發展,燈光既沒有一閃一滅、也沒有打雷,亞美心平氣和地摘下張貼在自己額頭上的符咒。

  「哈呀!簡直是太過份了吧!如果亞美變禿頭,該怎麼辦呢?」

  「沒…沒有用?亞魯。」

  「那個…凜凜同學,因為亞美不是妖怪,所以一般的符咒,對她不會產生任何效用的吧!」原本就無事起風波,亞美既不是妖怪,那就表示凜凜的能力,有待考究吧!

  呆立在原地的凜凜,面對真一的話語,露出驚訝的神情。

  「你從剛才就……你究竟是何方神聖阿魯?」

  「我是三年級的廣瀨真一。我是這個女孩的…怎麼說呢…就像是保鑣吧!」有點漫不經心,真一又將剛才的話,硬生生地吞噬下去,於是真一將亞美轉學進入這間學校的來龍去脈,重新說明一遍。和凜凜同樣不知情的稻穗,聽完真一的說明之後,於是以悠閒的口吻,相互打招呼問候。

  稻穗似乎瞭解到,對方是個可以和平共存的人吧!

  「哎呀!原來你是學長呀…亞魯!剛才非常失禮。亞魯!」當凜凜知道真一是三年級學長時,突然改變態度。

  「我是太極拳的老師,所以對年長的人,特別重視禮貌。亞魯!對於剛才的態度,我向你道歉。亞魯!」凜凜面對真一,向他低頭道歉!

  「那麼…那個嘛!凜凜!雖然你已經瞭解我的意思,知道亞美不是怪物,是個天使。的確她和一般人有些不同,但是她並不會帶來災害…」

  「老師曾經說過!亞魯。」凜凜不等真一把話說完,就擅自斷言說道。

  「斬草要除根,這是我們練家子的本份吧!」

  「不可以……」

  「我要向學長說聲抱歉,我沒有辦法這樣做。亞魯!但是,今天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放她一馬吧!亞魯!」說完,凜凜跨越走廊下大開的窗子,飛奔而出。

  …這裡是三樓呀!

  真一他們啞口無言,眼睜睜地望著凜凜消失蹤跡的那扇窗。

  「大家好!」一走進橙貝麵包店裡面,大聲打過招呼之後,看見阿晶的母親從裡面走出來。

  「哎呀!歡迎光臨!原來是真一和稻穗呀!」

  「伯母好!請問阿晶已經回家了嗎?」

  「是呀!你們等一下吧!」阿晶的母親帶著真一他們,來到走道最裡面的餐桌,也可以說是他們的老位子。不一會兒時間,傳來一陣下樓的聲音,這次換成阿晶出現在眼前。

  「歡迎二位大駕光臨。」

  「嗨!回家路上,稻穗說無論如何都想過來這裡一趟!」

  聽到真一的話,阿晶擺出一副到底有什麼事情呀…的神情,望著稻穗。

  「今天不是重新編班嗎?阿晶的新班級如何呢?」

  「雖說是重新編班,但是商業科總共也不過兩個班級而已呀!」阿晶為了將來能夠繼承這家麵包店,於是就讀商業科系。和就讀普通科的真一他們,如果不是學校裡有什麼特別的活動,或者是刻意約好碰面,幾乎很少機會見面。

  「啊…請等一下喔!」阿晶走向櫃檯裡面,拿出裝有熱茶以及幾個甜甜圈的盤子。每當阿晶不說一句話,逕自拿出飲料的時候,多半是要請客吧!

  能夠享受這份殊榮者,往往是蛋糕店的朋友。

  「對了!你們好像沒有被編到同一班吧!」阿晶一面將拖盤放置在桌上,一面在稻穗旁邊坐下來。

  「你的消息真靈通呢!」

  「我是看告示板才知道的啦!」經她這麼一提,編班的告示牌,應該是全校統一才對。要瞭解真一他們分班結果,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吧!

  「嗯…可是沒有被編在同一班,又不會死呀!」

  「稻穗只是覺得有點寂寞吧!很多事情都覺得不方便…。」

  「你太誇張了吧!稍微離這傢伙遠一點,也是為了稻穗著想喔!」

  「你到底有什麼話想說,直說無妨吧!」

  「我的生命好像失去意義了。」阿晶蠻不在乎地說著,正當她將裝有熱茶的杯子,靠近嘴邊的時候,似乎突然想起什麼事情似地,將身子往前傾。

  「對了…昨天呀!店裡面來了一個奇怪的女孩子喔。」

  「奇怪的女孩?」

  「她一直徘徊在店門口,我原以為是客人,問她有什麼需要,結果,她卻逃之夭夭!」

  「咦?是什麼樣的女孩子呢?」

  「頭上頂著光環,後背還裝著一對翅膀呢!」

  噗——地一聲,真一將嘴裡的熱茶噴出來。這種裝扮的女孩,只有亞美了。她一定是聞到甜甜圈的味道才來的。

  「難道你知道些什麼嗎?」

  「…這個嘛!知道是知道啦!」

  真一偷偷瞄了一眼,看見稻穗也輕輕地點點頭。由於只有阿晶一個人,不明白事情來龍去脈,所以真一重新將天使亞美,降落凡間修練的事情婉婉道來。

  理所當然,雖然阿晶知道天使的存在,但是並沒有實際看過。

  「哼——……那是真的天使嗎?」

  「她很喜歡吃甜甜圈喔!啊…對了…阿晶,不好意思!你可不可以裝幾個,讓我帶回家呢?」

  「嗯!老樣子吧!」阿晶走回櫃檯,將真一平時要買回家的甜甜圈裝袋。由於是長年的老朋友了,像這個時候,不需要多說些什麼,非常方便。

  「你已經吃了那麼多的甜甜圈,回到家裡還要吃嗎?」稻穗擺出一副吃驚的神情。

  「我又不是馬上要吃,有一半是奶奶的嘛!」真一這麼說著,其實帶回家的甜甜圈,並不是要給祖母,而是給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人。

  「我回來了——」

  「邊打開玄關大門,一面對著家裡大聲喊著,平時都會來門口迎接的祖母,卻沒有任何回應。

  ……該不會是出門了吧!

  但是,祖母的鞋子還在。還有一雙不曾看過的鞋子,擺放在玄關的角落。難不成是有客人嗎?

  真一回家之後,悄悄地打開客廳的大門,偷窺裡面的情形。

  如此一來…。

  「咦…?」真一看見裡面的客人的時候,整個人目然口呆。坐在客廳裡,正在和祖母優閒地喝茶的人,正是剛才的話題人物天使亞美。

  「咦?這裡是你家嗎?」亞美擺出訝異的神情,目不轉睛地盯著突然出現的真一。

  「喔!真一,歡迎回家呀!」只有祖母一個人,以平淡的聲音問著,真一還來不及回答。

  「簡直是太巧了呀!竟然又和你見面了。」

  「為…為什麼你會在我家呢?」

  「是的。放學之後,我就迷路了,是這位老婆婆好心幫助我的。」

  「難得嘛!我就請她到我們家來。」祖母說得極為平常的模樣。

  「可是,亞美…難道你不怕陌生人嗎?」

  「呀!一開始覺得有點恐怖,但是經過談話之後,我發覺老婆婆是個好人。」真一的祖母的確是個大好人,應該不恐怖吧!祖母好像也不介意對方是個天使,侃侃而談。

  「對了,真一!」祖母改變說話口吻。

  「亞美說她無家可歸!年紀輕輕的,你不會覺得於心不忍嗎?」

  「無家可歸?」

  「是呀!她是降落到凡間的天使,沒有辦法自食其力找尋住所,亞美自己根本找不到…」

  「為什麼在學校的時候不說呢?」

  「可是,我怕替你添麻煩,如果你生氣,那不是更恐怖嗎?」

  …你這樣才真的令人擔心呢。

  聽完這番話之後,真一隻有幫忙思索因應對策。如果只有一個人住的話,又會產生許多問題,或者可以寄住在誰家裡吧!

  「嗯……?」想到這裡,真一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亞美…聽說你昨天在橙貝蛋糕店門外徘徊不去,你該不會是在尋找居住的地方吧!」

  「哈呀!為什麼你會知道這件事情呢?」

  果然…。

  對於亞美的行為,實在太容易理解,真一不禁輕歎一口氣。

  「反正都要住嘛!所以我才會認為有甜甜圈的地方,或許是不錯的地方吧!」亞美低頭,慢吞吞地喃喃自語。

  以甜甜圈為目標,想要居住在橙貝蛋糕店這種奇想,簡直是驚人之舉。就算沒有甜甜圈,如果可以住在阿晶家裡的話,到也不失為一條妙計吧!

  真一的腦海裡不斷浮現,各個可能成為亞美居住的場合。如此一來,祖母突然沒頭沒腦地提出建議。

  「……我…我是這麼想啦!如果可以的話,就讓她住在我們家吧!」

  「我們家?」的確,真一的家裡只有真一和祖母兩人相依為命。父親因為單身赴任的緣故遠赴縣外,父親說過家裡面的事情,只要有祖母在,應該不成問題吧!

  「可是,父親的房間都堆滿了東西,不能住人吧!就算是奶奶的房間也…」

  「那麼就真一的房間吧!」

  「奶…奶奶,亞美是個女孩子…」就算是個天使,終究是個女孩子吧!和身為男孩的真一,同住一間房間不行的啦!

  「那個………亞美可以變小,所以無所謂喲!只要有像抽屜般大小的地方,我就可以利用上帝給我的種子,變出一棟房子。」

  「嗯…可是呀!」如果稻穗在學校裡洩露這項秘密,那不是慘了嗎?

  「我求求你嘛!如果不這樣的話,亞美就得露宿荒原或是地下道裡面了。」又不是古早的漫畫情節,就算再怎樣,也不可能住在那種地方吧!如果這樣放任她不管的話,照亞美的性格而言,很難成為一名好天使吧!

  「如果住在這裡,你和老婆婆都是好人,一點都不恐怖。更何況去年的聖誕節、學校,然後又在這裡遇見你。亞美總覺得這是命運的安排。」

  總覺得她講的也不無道理吧!的確,這二次的緣份,總讓人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

  「你絕對不可以告訴學校或是別人,你住在這裡的事情喔!我只是借給你抽屜的使用權,原則上我們各別行動…」

  「你真的願意讓我住在抽屜裡嗎?」

  是呀!我無所謂吧!」

  「嗯!」如果只是一個抽屜的話,應該不會讓別人知道吧!因為兩人不能相互干涉各自的行為,採取各別行動。

  「我知道了…我就借你我房間裡的一個抽屜吧!相對的,你絕對不可以告訴別人,你住在我家喔!」

  「那是當然的囉!謝謝你!」亞美說著,興高采烈地笑著。

  …算了吧!就將她當作一個有趣的同居人吧!

  「好香喔…這個味道是…」亞美動動鼻子,仔細一聞,將目光集中在真一背著繡有橙貝蛋糕店名的袋子。

  「啊…這個「是…」

  「甜甜圈吧!謝謝你!是慶祝亞美喬遷之喜吧!」不等真一開口,早就一把搶走真一的袋子,亞美從裡面取出甜甜圈,開始大口咀嚼。


  PART2 天使小品

  新學期開始,經過幾個星期。

  時序已經進入黃金假期的季節。

  休假日多,固然值得慶幸。然而,尚未決定未來要走的道路,真一也提不起勁,積極地努力唸書,好整以暇,每日得過且過。

  睡到日上三竿,吃過時間稍嫌晚的早餐之後,回到自己的房間,彷彿算好時間似地,亞美從書桌的抽屜裡探頭出來。

  「啊…歡迎回來!」

  按照約定,提供一個抽屜做為亞美的棲身之處,亞美在裡面,蓋了一間小房間,供自己居住。或許是天使擁有的超能力吧!亞美似乎可以自由地變換空間大小。

  剛才也是亞美將自己的身形變小,從抽屜裡探頭出來打招呼。

  「是嗎?嘿咻!」亞美從抽屜裡爬出來,恢復到原有的形體,咯蹬一聲地坐在真一的床上。

  「有什麼事嗎?」兩人約定好互不干涉對方的生活。此時,真一略帶冷淡地問著,將椅子拉近,在亞美的正對面坐下來。

  「我有的時候也想和你好好聊聊天,這樣會造成你的困擾嗎?」

  「不!也不是這樣啦!」

  「那麼,有時候這樣不是挺好的嗎?我只是來玩的嘛!」亞美說完,睜大眼睛好奇地環視真一的房間。

  像這種間接性的同居生活,已經經過一段時間,亞美始終堅守最初的承諾,她並沒有向任何人透露,自己住正真一家裡的事情,也盡可能不出現在真一面前。

  ……算了吧!的確。偶爾為之,並不為過吧!

  或許是擁有天使這種特殊身份吧!亞美始終無法交到好朋友。真一稍微樂觀地抱持希望,或許經過一段時日後,這種情形就會有所改變吧!…

  或許是還不習慣目前的環境,有時候和她談天聊心,或許也不錯吧!

  更何況,自己閒得很呢!

  「真一、真一!」亞美用手指著,放在抽屜裡的素描簿和畫具。

  「這是什麼東西呀!」

  「繪畫的用具呀!」

  「嘿!你會畫畫?」

  「曾經有段時間…畫過吧!現在已經不畫了。」似乎稍微伴隨著一段痛苦的回憶似地,真一搖搖頭。

  經你這麼一提,那已經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自從那次之後,就再也沒碰過了,也沒有心思去收拾,就這樣一直擺在抽屜。

  「繪畫的用具…呀!」似乎突然想起什麼好點子,用力拍手。

  「那麼,今天和亞美一起去畫畫吧!」

  「……你難道聽不懂我所說的話嗎?我說我現在已經不畫畫了!」

  「經過這麼久,才更要去吧!難得的好天氣,我們出去走走,也沒有什麼損失嘛!」亞美擅自將素描簿以及畫具,開始裝入放在一旁的袋子裡。似乎是那種說風就是雨的個性吧!

  「喂…喂…!」

  「我已經找到一個非常棒的場地。既然大樹臨蔭,街道景象又可盡收眼底。」

  亞美抱起裝有繪畫用具的袋子,嘩啦一聲地打開窗戶。

  「那麼,亞美先走一步,在外面等你囉!」說完,亞美也不等真一回答,逕自振翅,自窗口飛到外面。

  ……真是受不了,我明明就說我不畫畫了嘛!

  原本想要放她鴿子,但是她帶著那些畫具出門,又不能不管她。雖說已經不用了,仍舊是自己最寶貝的東西。

  「沒辦法啦…」真一從衣櫃裡拿出襯衫,換好衣服。

  亞美告訴真一的地方,是城外的展望台。

  可以眺望街景的高台公園,是許多情侶以及家族出遊的場所。由於今天的氣候宜人,所以聚集了許多人。

  …以前經常來這裡畫畫。

  稍微以余尾眼光掃射前來出遊的人潮,真一他們走到公園另:師,景致較好的山丘。是一望無際寬廣的草原。

  「面享受溫暖的陽光以及和絢的微風,真一躺在那片草原上面。的確,這麼好的天氣,待在家裡簡直就是浪費。

  「來吧!快點開始畫吧!」亞美坐在真一的身邊,立刻從袋子裡面,取出素描簿以及畫具。

  既然特意說要出來畫畫,原本還以為她具有繪畫素養,沒想到亞美不用筆,就突然拿起畫具在紙上塗抹。

  「不…不行啦!你怎麼會突然做出這種事情…」

  「不對嗎?」亞美以訝異的神情,望著真一。

  簡直好像沒碰過這種東西。雖然不是出自本意,但是竟然將自己寶具的畫具,如此糟蹋簡直令人無法忍受。直「這於無奈,只得重新開始說明。

  「首先將畫具放在調色盤上面!然後,加水調和之後,才能使用。」

  「咦?」

  …不親自做給她看是不行的吧!

  真一走到附近的飲水機取水,然後將畫具的使用方式,示範給她看。也沒有打草稿,不一會兒工夫,就畫好眼前的樹木。」

  「哈呀!好厲害呀!」面對亞美的話語,真一突然停筆。原本並沒有打算畫畫,這才察覺到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拾起筆,醉心於繪畫當中。

  「不…不要佩服我,這次隨你高興畫吧!」

  真一將剛才畫好的圖畫,從素描簿裡撕掉,並且將繪畫道具塞給亞美。

  「好可惜喔…明明很漂亮呀!真一,你已經不畫了嗎?」亞美一臉可惜地望著被真一撕掉揉成一團的畫紙。

  「我不是說過了嘛!我已經不畫了!」真一再度橫躺在草皮上。

  總覺得好無趣喔!自己明明思索許久,才決定放棄繪畫,為什麼總覺得內心深處,隱約藏著心有未甘的感覺呢?

  …我不要像母親一樣。彷彿在勸服自己似地,真一內心深處,不斷地重複相同的話語。

  「嚕嚕嚕嚕嚕!將色彩塗在畫紙上!藍藍的天!啦啦啦!一個甜甜圈!一五音不全,一副天真爛漫地唱著歌,亞美心情愉悅地揮舞畫筆。彷彿是昔日的真一。只有在繪畫的時候,才會感覺到幸福的時期。…自從那之後…自從母親離開之後,已經不知道經過幾年了呀!

  「真一,真一!」

  「嗯…?一凝視一望無際的蔚藍天空,出神地回想過去事情的真一,在亞美的叫喚下,突然抬起頭來。

  「你幫我看一下好嗎?」亞美將素描簿往前推。

  真一站起身來,凝視剛完成的圖畫。

  「嘿…挺不錯的嘛!」雖然感覺上有點青澀,但是大膽的用色,代表她具有某種程度的天份。尤其是刻意將雲朵,畫成甜甜圈的圖形,更加不失亞美的風格。

  真一讚譽有加,亞美高興地露出笑容。

  「真一,你真的不再畫畫了嗎?」

  「所以,我…」

  「你不要說那種話嘛!你再繼續畫呀!難得來到這裡…」在亞美的催促聲中,真一捲起袖管。

  我都說過不要了,她怎麼好像聽不懂的樣子!

  「可是…」

  「來嘛!你再畫嘛!」亞美將素描簿塞給真一,自己站起身來,擺出」個奇怪的姿勢。好像自己要充當模特兒一樣!

  「要畫…亞美嗎?」

  「咦…不…不是啦!」亞美臉紅耳赤,慌亂地揮舞雙手,不久之後偷偷地瞄了真一一眼,喃喃自語似地,繼續說話。

  「…可是,我是希望你多少畫一點嘛!」真一不禁苦笑起來。

  亞美竟然會說這種話。既然這麼難得,就將就畫一張吧!

  「…我知道了!我來畫亞美吧!」

  「哈!真的嗎?」

  「我幹嘛要騙你!那麼,你希望我怎麼畫呢?」

  「請你畫亞美的肖像吧!」

  「那麼,你不用擺這種姿勢,坐在那裡就好了。」

  真一讓亞美坐在自己眼前,並且攤開素描簿。

  他已經好幾年沒有畫過人物畫了。雖然稍微猶豫不決,一旦拿起畫筆,開始繪圖時,似乎慢慢地恢復到從前,手自然而然地動了起來。

  不一會兒工夫,他已經畫好亞美的上半身了。

  「我想嘗試看看,不知道會畫出什麼?」

  「啊…我畫的時候,你不要動啦!再一會兒就好了啦!」中間幾乎沒有間斷,不到三十分鐘的時間,就已經完成了。真一最後調和鮮紅的顏色,迅速地塗抹在畫冊中亞美的臉頰上。

  「好了!完成囉!」

  「讓我看一下吧!」亞美急忙地坐著蹭近真一的身旁,衝入真一與畫冊之間。

  接著,看見畫冊中的自己,發出一聲『啊!』的感歎聲。

  「好厲害喔!亞美在畫冊上呢!」光看一眼似乎還不能夠滿足吧!亞美從真一手中奪走畫冊,出神地望著畫中自己的肖像。

  「亞美真的好高興喔!」

  「那送給亞美吧!」真一說完,亞美發出一聲『咦?』回頭望著真一。

  「你真的要送給我嗎?」

  「因為亞美是這幅畫的主人嘛!」

  「哈呀,亞美一定會很珍惜這幅畫。謝謝你,」之後,真一與亞美一起繪製許多美麗的圖畫,直到日落黃昏。

  或許是當亞美看見自己繪製的圖畫之後,毫不掩飾、喜形於色的舉動,觸動心弦的緣故吧!什麼都已經忘的一乾二淨,埋頭作畫。

  自己已經有多久的時間,沒有這般埋頭作畫了。假期結束。和往常一樣,一起上學的途中,稻穗蠻不在乎地偷看真一的臉龐。

  「喂!奶奶的確從昨天就不在家了吧!」的確,真一的祖母從昨天開始,就隨著敬老會的旅行團出遊。但是,真一記得自己並沒有告訴稻穗這件事情呀!

  「…你消息挺靈通的嘛!你該不會是迷上我家的老奶奶吧!」

  「不是啦!」面對真一的玩笑話,稻穗開心地笑著。

  「昨天,老奶奶特地跑來我家喲!她要我好好照顧真一。」

  「奶奶那個傢伙,竟然對稻穗說這種話呀!」

  「嗯!因此,由於老奶奶不在家,所以今天我幫你做了便當喲!」

  「我可以去學校餐廳吃呀!」

  以前,每當徂母有事在忙的時候,我就會去學校餐廳吃餐。雖然多多少少會抱怨飯量不夠之類,但是種類豐富,也是學校餐廳可取之處吧!

  …算了,偶爾為之是無所謂啦!如果你要去學校餐廳,你也會找亞美一起去吧!那傢伙原本就靠甜甜圈填飽肚子吧!

  真一考慮到這一點,突然稻穗臉上浮現一絲詭異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想到這一點。」

  「咦…?」

  「其實呀!我今天做了二人份的便當喲!」

  「那個…該不會是我那一份吧!」

  「嘿——嘿——!當然囉!」

  仔細一瞧,稻穗除了帶著自己的書包之外,還抱著另外一個袋子。稻穗高舉起那個袋子給真一瞧,情緒高漲地說著,這是我今天的傑作喔!

  「喔!那個傢伙還真幸運呢!」真一對於青梅竹馬的善意,感到欣喜。

  從前,稻穗的料理簡直是令人難以下嚥。完全按照書本製作的料理,味道完全不一樣,色香味不具全,淨是一些讓人提不起食慾料理,但是,在真一數度品嚐指導(抱怨)之下,似乎愈來愈厲害吧!

  「嘿!稻穗真高興你能收下!」稻穗望著真一,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午休時間的鐘聲響起時,真一的肚子已經餓到極限了。

  聽稻穗說她做了很豐富的便當……於是下課也沒有買東西吃,安靜地等待午休時間。教室裡面已經有人開始吃便當,也有人嘴裡大口咬著麵包。

  一面以眼尾餘光掃射班上的同學,繼續忍耐的真一,一聽到教室門口有稻穗的聲音,立刻站起來。

  「真一,我來了喲!」

  「讓你久等了吧!快來吃吧!」真一為了稻穗,趕緊接旁邊的桌子和椅子搬過來。稻穗坐在那張椅子上,拿起放在膝上的袋子。

  「嘿嘿!你那麼期待著我的便當,我實在是太感動了呢!那麼,趕快來吃吧!」稻穗這麼說著,從袋子裡取出圓形便當盒。

  「這是炸蝦喔!」

  「屋?」

  「然後,這是白飯和肉丸子吧!」

  「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呢!」

  「沙拉、這個是漢堡的起司卷。還有四季豆做的蛋卷和燉煮的東西。」:陸陸續續端出來。;還有糖藕霜、白魚醃、紅蘿蔔片…」「喂…喂…還有嗎?」真一發出驚訝聲,稻穗似乎感到非常意外,百思不得其解。

  「咦?可是…還有一半呢!」

  「…誰吃的了那麼多呀!」

  「真一同學!」

  「……」

  「可是,你不是說過,你肚子已經餓扁了嗎?」

  …我的確說過這種話,但…沒想到袋子裡,竟然裝的全都是便當呀!

  稻穗也不管坐在一旁,神態啞然注視眼前一切的真一,相繼取出便當。那個袋子該不會聯結第四度空間吧!竟然能夠放進這麼多的東西!

  「來吧,這裡已經是全部的東西了!」當稻穗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真一的桌子已經不夠用了,還向旁邊的人借桌子,整個桌子不留空隙,排滿了便當盒和塑膠製的食品容器。

  「…」

  「嘿嘿!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吧!」

  「還…還好吧!看起來是很好吃的樣子…」果然,這些份量光憑兩個人能夠消化的了嗎?

  稻穗拿出衛生筷分成兩半,拿起眼前的漢堡,送到真一的面前。

  「來吧!啊——」

  「嗯!」呈現空腹狀態的真一,反射性動作地,一口咬住那個漢堡。

  「好好吃喔!…可是,不要弄成這副難看的模樣吧!」

  「你明明就很高興嘛!」

  「我…我自己動手吃啦!」真一不禁面紅耳赤,奪走稻穗手中的筷子。

  如果沒有別人在那還好,在教室裡做出這種舉動,一定會覺得難為情吧!現在距離倆人不遠處,正在吃麵包的健治,笑容滿面地注視真一的一舉一動。

  我們的舉動,看在班上同學眼裡,他們閒言閒語,簡直就像火上加油。

  「哎呀!你們在慶祝什麼事情嗎?」突然聽見同學詢問的聲音,抬起頭來,曾幾何時身旁已經圍繞一大群同學。各個擺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窺伺眼前大量的便當。

  「什麼嘛!原來是阿晶呀!」

  「怎麼回事呀!這成堆的便當是…」

  「這是稻穗做的便當啦!」

  「嘿…看起來挺好吃的嘛!可是,這是幾人份呀!」

  「我和稻穗二人份…」

  「二…二人份呀!」阿晶臉上浮現訝異的神情,望了一眼桌上排滿的便當,再看一眼真一的表情。

  「難得嘛!所以我才會做那麼多呀!」

  「…難得…嗎?」阿晶的臉上流露些許震驚的神情,經過重新思考之後,將身旁的椅子拉近。

  「來吧!我也來替你們稍微消化一些吧!」

  「你來這裡有事嗎?」

  「我今天沒有帶便當,所以想約你一起去學校餐廳呀!無巧不巧呀!」

  「嘿嘿!那麼,大家一起吃吧!稻穗也喜歡熱鬧嘛!」稻穗臉上浮現笑容,拿出預備的衛生筷,交給阿晶。

  的確,大家熱熱鬧鬧地吃飯是件快樂的事情,如果悠閒地吃的話,不一會兒午休時間就結束了,更何況份量這麼多。

  真一或許是肚子餓吧!專心一意地吃著眼前的菜餚。

  「可是,要做這麼多菜,你一定很早就起床了吧!」

  「昨晚準備到一點左右……早上五點鐘就起床了吧!」

  「你那麼早就起床了啊?」為了真一嘛!…阿晶將筷子含在嘴裡,以曖昧的視線望著真一。

  「不要感謝我!應該感謝帶這些東西來,青梅竹馬的…」

  「吵死人了!我現在正忙著吃東西呢……」冷淡的聲音打斷阿晶的話,真一自顧自地吃著便當。

  看見這副模樣,阿晶雖然想開口回話,不久後像放棄般,聳一聳肩膀。

  …不需要說,他也應該知道吧!

  真一不間斷地大口吃著,並且以眼尾餘光瞄了一眼稻穗。從懂事以來,就一直在一起的青梅竹馬。稻穗對真一的好,實在說也說不盡吧!

  真一心想,並不是我往自己臉上貼金,稻穗她該不會是喜歡我…

  理所當然,真一也喜歡稻穗,但怎麼也跨不出青梅竹馬的範圍,無法將她當一名女人看待。

  以前曾聽別人說過,要從青梅竹馬發展到情侶,是不容易的事情。由於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已經有點像家人的感覺吧!

  …我們的情形就像這樣吧!

  可是,光想這些事情,也無濟於事吧!

  只有順其自然吧!

  如果做出錯誤的行動的話,或許會破壞現在的關係吧!

  從中學時代開始,一直和真一他們膩在一起的阿晶,絕對能夠瞭解他們之間微妙的關係吧!經常會有雪中送炭的溫情,但絕對不會無理取鬧,或許故意潑你冷水吧!

  「對了,也差不多該向學校方面報告,自己對未來的決定了吧!」阿晶似乎想要打破沉默,於是突然挑起這個話題。

  「也對吧!很難做決定。」稻穗放下筷子,歎了一口氣。

  「稻穗不是打算升學嗎?」

  「嗯我是想考進綾月中央大學,可是……」

  「嘿?…大學嗎?那麼,你呢?」

  「…我也想參加大學聯考吧!」真一稍微思索之後回答。

  「要上大學……之後呢?」

  「算了吧!我沒想那麼多。」並不是對自己的未來,抱持某種希望。

  而是,不知道未來該做些什麼的情況下,暫時先選擇…上大學吧!

  我雖然還沒有決定,但是我應該會和稻穗考同一所綾月中央大學吧!距離這個城市最近的三個大學之中,應該是比較容易申請的大學吧!

  「啊!對未來沒有希望的人,真慘呢,」

  「像阿晶最好了!你一定想繼承橙貝蛋糕店吧!」

  「嗯…大概會吧!」

  「我好羨慕你喔!」真一說出自己的真心話。

  「成績只要能夠畢業就夠了!商科的考試又比我們簡單,更何況你也不必煩惱未來該做些什麼吧!」

  「喂——你也太瞧不起商業科繫了吧!」面對真一的調侃,阿晶義憤填鷹地大聲拍桌子。

  「那個嘛…考試內容是不是比普通科簡單,這一點我是不知道,但是我們平常也很辛苦。商業科呀…如果簿記三級和珠算三級,沒有檢定過關的話,是無法畢業的喔!」

  「是嗎?」

  「那當然囉!商業科並不像你想像中那麼輕鬆的啦!」

  「可是我每次看阿晶,都不覺得很辛苦呀!」

  「我是屬於那種鴨子划水型(暗地裡用功)呀!」

  兩個人一來一往,阿晶偷偷地笑了起來。

  學校生活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時間。在這段時間內,是夢、希望與現實相互衝突的期間,必需找尋自己未來的出路。

  …我的夢呀!突然間,真一想起前先日子,和亞美一起作畫的情景,慌忙地搖搖頭,將那段記憶逼迫到角落裡。

  那段時光感覺非常特別。因為…我已經決定不再畫畫了。

  總之,朝升學之路邁進。

  雖說如此,大學也並非想進就進得了吧!

  非得坐在書桌前用功唸書的真一,肩負起聯考生的重擔,就連假日也不得不坐在書桌前啃書。

  雖然並沒有從早到晚都在唸書,但是坐在書桌前的時間,比以往多出許多。就連現在,雖然不是坐在書桌前,也是在商店街的書店裡面。但是,他並不是前往購買參考書,他的目的是去購買月刊式的漫畫雜誌。

  …人類也必需要有喘息的時間吧!

  真一自行歸納結論,面對愈來愈強烈的陽光,真一經過公園旁邊。看見公園裡面,母親帶著小孩玩耍的景象。

  …真好呀!當小孩什麼煩惱都沒有。

  看著小孩的模樣,真一想起自己幼時情景。記憶之中,他總是和稻穗」起嬉戲,直到日落時分。壓根也沒想到,十幾年之後,自己竟然要承受這種考試的煎熬。

  …對了,幼稚園應該就在這附近吧!

  回想起舊時記憶,真一若有所思地停下腳步,兒時就讀的幼稚園,就在這裡的不遠處。

  現在不知道變成什麼模樣了……

  「股懷舊的念頭,促使他想再一探究竟。或許是想要遠離書桌的心理趨使下,真一決定稍微繞道,去探望一下舊時回憶。

  穿越公園,走向平時經常出入的入口正對面的地方。看見樹木茂密的對面,正是那間色彩絢麗幼稚園的校舍。

  …還是和從前一樣嘛!

  走近透過鐵絲網遙望園內的陳設,記憶中的溜滑梯和操場的位置,和當時完全一樣。現在使用這些設施的孩子們,發出稚嫩的聲音,穿梭其間。

  想當年自己奔走在這座運動場時,感覺上非常的寬廣。然而,今日再見,竟然一眼就能看盡。

  換言之,就是自己已經長大了吧!

  「咦?真一同學。」突然間,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真一不自覺地,尋著聲音的源頭望去。

  「稻…稻穗?」

  「你為什麼會在這裊?」

  「這應該是我問你的話吧!」稻穗站在幼稚園的運動場上,身邊圍繞著一群小朋友。身上穿著圍裙的模樣,看起來與幼稚園非常搭調。

  「你在這裡幹嘛呀!」

  「咦?打工呀!我來這裹幫忙的啦!」

  「打工?你…難道都已經準備好了嗎?」

  「嗯!只有白天的時間……而且,我這個月有一大堆的約會…」稻穗講到最後有點含糊不清,畏畏縮縮地回答。感覺上總覺得她不太想在這種地方,讓別人撞見吧!

  「哎呀!那不是廣瀨同學嗎?」稻穗身邊,出現一名似曾相識的女性。看起來年約三十五……。

  「…該不會是小宮山老師吧!」真一從記憶中挖掘出一位塵封已久女性的名字,不禁脫口而出。

  「哎呀!你還記得我呀!」小宮山老師似乎非常高興,笑容滿面。

  真一和稻穗就讀這間幼稚園的時候,她一直擔任他們的導師。和當時比起來,感覺上一點都沒變,臉蛋還是像從前一樣。

  「好久不見囉!」

  「你已經長大了呢!來吧!不要站在那裡,趕快進來吧!」在感概萬千的小宮山老師指引之下,真一走進幼稚園。

  …已經不知經過幾年的時間,如今再度通過這道小門。

  穿越狹窄的運動場,坐在校園旁的長椅上。小宮山老師就坐在身邊,針對幼稚園的近況,開啟話匣子。

  「嘿?老師現在已經成為校長了呀!」

  「這是裡是由我嬸嬸——也就是當時的校長——創立的幼稚園!因為是嬸嬸,所以她退休之後,就由我繼承啦!」除了小宮山老師之後,其他職員好像都已經換過了。對於這件事情,真一隻覺得時光荏然。已經經過十幾年的時間了。

  「對了…」真一回頭望著,站在一旁默默聽著兩人對話的稻穗。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打工呢?」

  「咦?那個…那個…嘛!」

  「佐倉同學呀!之前,好像是為了來看廣瀨同學,才會來這裡吧!」小宮山老師說出事情的緣由。

  「當時我看她那麼熱心照顧小孩,所以就問她願不願意來幫忙?於是,她一口答應來幼稚園打工,幫忙照顧小朋友囉!」

  「咦…稻穗,原來你這麼喜歡小孩啊?」

  「嗯…是的!隔一陣子來一次,會覺得非常快樂!」

  仔細一想,稻穗喜歡照顧人的性格,或許非常適合這項工作吧!

  稻穗的確深受小孩喜愛,或許是程度相同,立刻就能夠開導他們,她原本就對這一方面非常拿手吧!

  「因為有一位老師,這個月請長假。所以,我才會請稻穗來幫忙吧!」

  「工資不低喔!」小宮山老師說完這句話,稻穗害羞地笑了起來。

  ……但是,考試方面沒問題吧!

  你不要擔心別人啦!稻穗的成績,比真一好太多了。

  「對了……聽說你們今年要參加聯考吧!」小宮山老師突然交互望了二人一眼。

  「是…是的!」

  「時間過得好快呀!那時候還在上幼稚園,才幾年的時間…」

  仔細一想,的確有那種感覺吧!

  自從幼稚園畢業之後,不知經過幾年的時間,已經是景物依舊、人事全非。那段回憶如同昨日一般歷歷在目。

  「佐倉同學和廣瀨同學,都是很出色的小朋友,所以我印象很深刻。」

  「是嗎?」

  「因為廣瀨總是一個勁兒地畫畫,而佐倉就拚命地黏著廣瀨。」

  「足…是這樣嗎?」總覺得提起從前的事情,讓人覺得有點害羞。

  由於幼稚園時的記憶還殘留片斷,有個人知道自己小時候的事情,代表著某種意義的存在。

  更何況是幼稚園老師。

  「對了…以前佐倉同學曾經說過,要成為幼稚園的老師吧?」

  「有這回事嗎?」

  「她說要照顧像廣瀨同學這種小孩…」

  「那是什麼話嘛!」稻穗喜歡照顧別人…原來是其來有自呀!

  「嗯!稻穗已經不記得了!」

  「難道佐倉同學不想成為幼稚園老師嗎?」

  「…總之,我想先上大學再說吧!要做什麼,等畢業之後再計劃!」

  「廣瀨同學和佐倉同學要上同一所大學嗎?」

  「嗯…依我的能力,大概只能上綾月中央大學吧!…」並非謙虛,可悲的這是不爭的事實。

  原本要進入綾月中央大學,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

  「無論如何!總之,有目標再付諸行動,是件非常好的事情吧!總之,你們一定要努力考上大學囉!」

  「老師,來玩嘛!」有一名女孩跑到稻穗的身邊。

  雖然說是打工,這裡的孩子們,都稱她為稻穗老師。

  或許還不習慣大家稱呼她老師吧!稻穗稍微猶豫了一會兒再站起來,女孩牽起她的手,融入他們之中。

  「佐倉同學,很有孩子緣喔!」

  「好像是吧!」

  「我想她一定會成為一名老師吧!」小宮山老師說完這句話,看著正在和小朋友遊玩的稻穗。

  和小朋友們在一起的稻穗,顯得非常快樂。看見那副景象,的確…或許她會成為一名幼稚園老師吧!…真一也和小宮山老師有同樣的感覺。


  PART3 丘比特失格

  重新編班之後,歷經期中、期末考,光陰似箭一學期即將結束。

  提起三年級的夏天,可以稱的上是聯考季節白熱化的時期。

  當然真一也不例外。尤其是期末考成績慘淡,時序進入夏天之後,充滿了反省的意味,終日與參考書為伍。

  「真一,我可以出來一下嗎?」亞美從抽屜裡探頭出來,真一正在重讀英語的教科書。

  「…怎麼了?一臉丕局興。」由於感覺不到她原有的天真浪漫,真一不禁放下手中的書本,看著亞美。

  亞美全身無力地飛出抽屜,恢復到原有的大小,坐在床上。那個模樣,完全感受不到她原有的氣勢與精神。

  「該不會…有什麼煩惱的事情吧!」真一大感意外,向她詢問。當然,天使應該也有煩惱吧!亞美所表現出那種纖細的感覺,與她個人相去甚遠。

  亞美面對真一的質詢,猶豫了一會兒,不久之後彷彿痛定思痛般,開口說話。

  「其實…我是覺得我好像不適合人類的世界吧!…」

  「為什麼?」

  「好不容易習慣這個班級,上街的時候卻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感覺上真一好像知道,亞美想說些什麼事情吧!她來到人間,已經過了幾個月的時間,到現在亞美還沒有交到一個特定的好朋友。

  當然,班上的同學並非刻意閃避亞美。恐怕是因為擁有天使的特殊身份,所以同學們不知道該如何去和她相處吧!

  「更何況,功課方面也很困難…」亞美歎了一口氣,垂頭喪氣。

  「尤其是國文課程,我根本就不知道老師到底在講些什麼?」

  「別擔心啦!就連我也搞不清楚呀!」原本想說這句話,但是想到自己好歹也是聯考生,說出這種話簡直太丟臉了,於是作罷。

  「你還在說這種話嗎?」突然傳來一陣聲音。

  回頭一看,曾幾何時一名女子坐在真一房間的窗樓上。戴副眼鏡,充滿知性美的一名女子。

  那名女孩輕飄飄地,從窗邊漂浮在半空中,飛到真一的身邊。

  沒錯…這名女孩和亞美一樣擁有翅膀。

  「紗…紗菜……」亞美看見那名女子,露出僵硬的神情。

  「紗菜?…」真一望了一眼亞美,和那個名叫紗菜的女孩。

  「紗…紗菜…你怎麼會來這裡?」

  「當然是為了來看我的姐姐呀!」紗菜用右手中指,將眼鏡往上推,望見呆立在原地,注視自己的真一,臉上浮現笑容。

  「啊…對不起!我是天使亞美的妹妹,我叫做紗菜。」

  「妹妹…?」亞美有個妹妹,我倒是頭一次聽到。而且,她的感覺竟然和亞美完全不一樣,這個女孩給人一種沉著穩重的印象。真一露出驚訝的表情,望著眼前的這名女孩。

  「請多指教!真一,」

  「你為…為什麼知道我的名字呢?」

  「我向上帝問的喔!聽說你相當照顧我姐姐。如果不知道你的名字,那豈不是太失禮了嗎?所以我事先打聽過了……」

  「你特定從天界來的嗎?」

  「從天界來到人間,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我也和姐姐一樣,是來人間進行修練。」紗菜娓娓道來,她還附加說明……我和姐姐不一樣,我可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喔…從外表和談吐看來,的確和亞美不同,感覺上相當優雅有涵養。

  「那只不過是看外表罷了!要你多管閒事呀!」亞美非常憤慨地從床上站起來!的確,如果此時還保持沉默,身為姐姐就一點立場都沒有了吧!

  「亞美也是非常努力的呀!」

  「哎呀!不知道是誰剛才還在說…自己好像不適合人間的生活呀!」

  「哈呀…那…那是……」原本想扳回一成,在那一瞬間,姐姐的立場突然一落千丈。

  紗菜也不管垂頭喪氣的亞美,回頭望著真一,深深地行一鞠躬。

  「就…就是這麼回事…真一學長。由於她始終跟不上步調,麻煩你分心照顧,我姐姐的事情,就萬事拜託囉!」

  「啊…啊…」受到紗菜魄力的影響,真一反射性地點點頭。

  「什麼嘛…亞美好像是別人的包袱!」亞美好像愈挫愈勇似地,站起來大喊大叫。

  「我才沒有那麼麻煩呢!」說完,回頭看看真一。

  「不…不會…吧!」真一盡可能不說出真心話。無法勇敢承認也是」項悲哀吧!

  「姐姐!你要有自覺心呀!」

  「嗚——嗚——」亞美沒有回話,懊悔地在原地跺腳,好像怎麼做也無法略勝妹妹一籌,是她天生宿命似的。

  「紗菜……果然也在人間?」

  「嗯…我在附近的飯塚市落腳。」

  「可是,按照你所說的,應該成績相當優秀吧!為什麼還要特地來到人間,進行修行呢?」

  「所謂的唸書,絕對不僅只於學校的功課而己!」紗菜臉上浮現理所當然的表情。

  「也就是說呢!」

  「天使降落到地上進行研修時,並不是刻意命令我們來唸書的吧,而是,各自在人間學習,應該學習之事。」

  「原來如此…」真一單純地歸納成結論。的確,就算在人間學習國文,回到天界之後,恐怕也是派不上用場吧!

  「對了,姐姐已經找到那樣東西了嗎?」

  「唔……」亞美不假思索地往後退了幾步。什麼也沒說,那個態度已經明確地回答了紗菜的問題。紗菜聳一聳肩膀,說了一聲:算了吧!眼看著亞美似乎比不上紗菜,真一不自覺地同情起來。

  …這兩個人真的是姐妹嗎?外表雖然有相似之處,性格卻正好相反。

  「對了…紗菜…你也像亞美一樣,喜歡吃甜甜圈嗎?」真一突然想到,於是開口詢問她。先撇開性格與外表,或許兩人的嗜好是一樣的吧!

  「咦?甜甜圈?」發出咯啦咯啦的聲音,紗菜的光環掉落到地板上。

  「對…對不起!我聽到甜甜圈,不知不覺就慌亂了起來…」

  真一曾聽亞美說過,一旦內心感到動搖、緊張,或是情緒極度變化,灰心喪志的時候,頭上的光環就會掉落到地上。

  …換言之,就是那麼一回事吧!

  「哼…修行不夠吧!紗菜。」面對追逐掉落光環的紗菜,亞美第一次露出誇耀的表情。

  「…我是無所謂啦!亞美的光環還不是已經掉了,」

  「嗯…咦?」這會兒亞美也趕緊拾起掉落在地面的光環。

  …果然是姐妹。真一終於瞭解到這一點。

  「真一…真一!」在紗菜造訪幾天之後。亞美又像平常一樣,從抽屜裡飛出來,雙手環抱著一本書,攤在真一面前。

  「這是?」

  「我向真一借的書本。」

  亞美告訴真一,這幾天亞美瞭解到什麼是自己應該學習的事情,她開始閱讀放在真一房間裡的書籍以及漫畫。然而,從中得到結論的吧1

  這本書怎麼了?」

  「我讀完這些書之後,心想降落人間的天使們,是否有可能實現戀情呢?」亞美似乎非常興奮地站起來。

  「啊…會嗎?」仔細返覆思索,的確那種事情也不是不可能發生。

  …但是,如果是亞美,又會怎樣呢?

  基督教的天使,與希臘神話中的丘比特,無論哪一個都擁有背上的羽毛,以及頭上的光環這兩個共通點,於是經常有人搞混。

  實現戀情的應該是丘比特吧!

  「亞美心想就是那件事情吧!哎呀!我之前不是說過嗎?降落到人間的天使,必需找到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嘛!」

  「是…是吧!」

  「無論如何,亞美都希望人們能夠幸福,都能夠實現戀情。」

  「實現戀情…呀!」雖然難以想像,但是真一還是附和她的想法。

  或許是真一擁有自信的緣故吧!他從亞美抱著的書堆當中,拿出二、三本書,開始說明。

  「就舉這本書的內容為例好了,這是為愛煩惱的少女,受到主角愛的力量鼓舞的故事。」這本是稻穗借我,有關《瘋狂的愛》的漫畫書。雖然因為書本破損的緣故,無法讀到最後,但是亞美似乎感受相當強烈。

  「這本是向外星人借助神力,拯救世界少年的故事。」

  「啊…原來如此啊…」

  「總而言之,亞美所想的是…如何讓人們獲取幸福,墜入愛河將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呀…」感覺上雖然是現買現賣,但是本人卻相當認真。

  「你覺得怎麼樣呢?」

  還…還不錯…很好吧!很像天使的感覺。」

  「對吧!」

  「雖然感覺很困難,但是我覺得相當有意義呢!」但是,問題是這種事情亞美做得來嗎?

  真一的擔心似乎是多餘的,亞美自信滿滿地點點頭。

  「是的!加油吧!」這一陣子,真一才瞭解亞美是如何努力。

  暑假結束,進入第二個學期。

  對於校園生活面言,這段期間的活動,應該是運動會和校慶了吧!

  由於真一他們所就讀的綾月第二學園,以春天舉行的球技大賽,取代原有的運動會,所以剩下的只有校慶了。

  但是,這個校慶每年都盛大舉行,所以相當有名。

  尤其是今年,目前當紅的偶像團體『DEAR』的成員月島佳繪理,今年申請入學本校,校慶的執行委員們,各個幹勁十足,似乎要為她舉行一場小型的演唱會。

  連同真一在內,因為受制於聯考,所以三年級的聯考生,並沒有多餘的時間,能夠積極參與。只能夠充份體會校慶的氣氛。

  …算了吧!只不過是一天的事情罷了!

  就算那幾天不唸書,也不會受到責罰吧!

  自己歸納出結論,真一從隔天起,開始充份享受即將來臨的校慶樂趣。尤其是自己也沒預定要做什麼事情,或許可以以外人的心態,來充份享受校慶的樂趣。

  課程結束之後,真一滿腦子思索這個問題,正在收拾準備回家的時候。隔壁座位的留奈,彷彿在對我說悄悄話似地「喂,廣瀨同學。」

  「你最近有沒有聽說亞美的事情呀!」

  「風評?」

  「聽說呀!只要穿越亞美的愛河橋,就會結為情侶呢!」

  「嘿…?」聽到留美這番話,真一想起暑假時,亞美所說的話。

  身為一名天使,立志實現人間戀情…。覺得她好像開始付諸行動了!

  「聽說,之前也為商業科的由美子,和B班的西田同學牽線喔!」

  「牽線……亞美那傢伙究竟在做些什麼呀!」

  「就是替人送情書…找人出來之類的事情…」好像也不是什麼多了不」起的事情吧!留美說完,不禁宛爾一笑。

  算了吧!大概就是那些事情!就算是天使,亞美似乎也沒有什麼特殊才能吧!

  「可是,在有喜歡對象的孩子們心中,似乎廣受好評喲!他們還說呀…該不會是丘比特吧!」

  「那個亞美嗎?」

  「起初呀…亞美好像還刻意躲避我們,但是最近又好像不會那樣了。」

  …躲避?真一非常在意留奈所說的話,還不適應人間生活的亞美,無法面對班上同學,尤其是女同學的眼光,表現出消極的態度,同學們還以為是刻意在迴避他們吧!

  看樣子…怨歎自己沒有親密朋友的亞美,完全是杞人憂天囉!只要自己主動一點,自然能夠交到朋友吧,

  真一一股腦兒地將亞美的煩惱告訴留奈,只見她揮揮手,莞爾一笑。

  「放心吧!亞美她現在是人氣王呢!」

  「是…是嗎?」總之,可以安心了。

  花費將近半年的時間,亞美終於可以融入人群之中。

  「而且,亞美似乎還頗受好評呢!」

  「該不會七尾同學也想試試看亞美的效果?」

  「咦…廣瀨同學,你會在意嗎?」

  「不…我不會放在心上的吧!」

  「簡直是無聊透頂了,廣瀨同學,你有心儀的對象嗎?」面對留奈調侃的話語…該不會…真一拚命搖頭。

  「七尾同學才是呢!難不成你有喜歡的人囉!」

  「現在是沒有啦!不談我,廣瀨同學呢?是稻穗同學呢?還是山岡同學呢?同樣是青梅竹馬的朋友,難道沒有一點感覺嗎?」在七尾的刺探之下,真一顯得稍微心頭小鹿亂撞,保持冷靜之後,再度搖搖頭。

  「稻穗和阿晶都只是我的朋友而已……」

  「簡直無聊透頂!可是呀這也不是亞美的錯吧!起初我也覺得廣瀨同學挺特別的,天使與戀人,你不覺得挺羅曼蒂克的嗎?」

  「…七尾同學…」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我是開玩笑的啦!」

  留美總結一句話,說聲…我先走一步,接著走出教室。

  …那個亞美呀!

  真一在腦海裡將亞美幻想成丘比特的模樣,還是覺得沒有來電的感覺吧!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搞出…什麼愛河橋的點子,如果處理得當,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當時的決心果然不是假的。

  「面想起亞美天真的笑容,真一將書包拿在手上,將椅子放在桌上。

  「請:請問…廣瀨同學…」來到電梯口的時候,突然背後傳來叫喚的聲音。

  回頭一看,不知道為什麼,妙子表情羞澀地,站在鞋櫃角落裡。

  「幹嘛呀!這不是妙子嗎?怎麼回事呢?」

  「那個…謝謝你接受我任性的要求,我期待明天的來臨。」

  「明天?」還來不及問她是怎麼回事,只見妙子說完這句話之後,紅著臉就離去了。

  …現在是發生什麼事情呀!

  真一滿臉驚訝地目送妙子的背影離去。

  自從春天在學校餐廳裡和妙子認識以來,從來也沒有在走廊以及街上碰見她,和她聊天,最近也沒什麼機會碰面吧!

  「哈!好像成功了吧!」不知不覺地亞美來到,百思不得其解,呆立在原地真一的背後,臉上露出奸邪的笑容。

  「什麼嘛!原來是亞美呀!…該不會…你知道什麼事情吧!」

  「是的!這全部都在亞美的計劃之中。」

  「什麼…什麼計劃?」

  「哼…完美的作戰計劃吧!」亞美笑說著,高舉起手擺出勝利的姿態。

  「第八次,愛神丘比特亞美愛的大作戰!」

  「…夠了,麻煩你解釋清楚好嗎?」

  「其實呀!是亞美寫情書給野野村同學啦!」

  「情書?」為什麼亞美要寫情書給妙子呢?

  亞美得意洋洋地繼續對著搞不清楚狀況,大感意外的真一表示。

  「那還不簡單嘛!因為野野村同學對你稍微有一點好感,所以只要寫情書給她,就能夠拉近你們之間的距離呀!」

  「該不會是…」

  「經過幾次書信往返,明天的校慶,你們兩人就能夠配對囉!」

  「亞美希望人們都能夠獲得幸福。亞美認為只要兩人能夠墜入愛河,就能夠獲得幸福……」

  「你完全沒有顧慮到我的感受嘛!」真一打斷亞美的談話。或許感受到真一的話裡,透露出一股怒意,亞美臉上的笑容不禁消失,偷偷地窺探真」的臉部表情。

  「你討厭野野村同學嗎?」

  「我並沒有討厭她!雖然不討厭,但不表示希望和她成為情侶呀!」真一斬釘截鐵地說著,亞美頭一次露出困惑的表情。

  「可…可是呀…」

  「我並沒有拜託你吧!更何況按照你剛才所說的話,妙子應該也沒有主動拜託你吧!換句話說,就是你自己多管閒事囉!」

  「啊…對不起!」

  真一語氣粗暴,亞美像是觸怒雙親的小孩,縮著脖子拚命道歉!

  但是,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地放過她呢!真一心想,就算亞美並沒有惡意,但是她已經踐踏妙子的心意,卻是不爭的事實。

  「真正的…最近有人告訴我,你充當愛神丘比特,但是這樣做,真的會為人們帶來幸福嗎?」

  「但是,到目前為止,有幾個人覺得很高興呀!」

  「如果完全沒有人感到高興的話,那就真正有問題了,」

  「啊…」真一義正嚴辭地說著,亞美這次也無言以對,只得望著走廊。

  「你希望人們能夠獲取幸福,結果只有亞美一個人高興而已吧!」

  「……」

  「妙子那裡,我明天會去解釋清楚!」

  「……對不起!」

  「明天什麼時候,在哪裡碰面?」

  「情書裡是寫明天九點在鞋櫃前面。」

  「我知道了。……那麼,我要回去了!」正當真一轉身背對著她的時候,亞美彷彿愈想愈苦惱,抬起頭來。

  「那…那個…亞美是為了人們幸福……」

  「……?」

  聽到這句話,壓抑許久的真一,怒意似乎已經達到極點。

  「你什麼都不知道,雖然出自好意,但完全沒有顧慮到對方的感受,這樣子根本就沒辦法替人們謀取幸福!充其量只不過是自我滿足罷了!」

  「怎…怎麼會這樣呢?」

  「結果還不是一樣…」

  「亞美是天使…希望人們…」

  「那種事情,風馬牛不相干!如果你只會造成別人困擾,我看你連天使也不要干了吧!」真一撂下一句話。亞美身體僵硬,眼睛掉下斗大的淚珠。

  「亞美…沒有資格當天使嗎?」

  「或許吧!」真一隻撂下一句話,留下無言以對的亞美呆立在原地,這次真的背對亞美快速離去。

  …會不會說的太過份了啊,

  對於亞美的自作主張,不由得說出辛辣的言辭頂撞她,回到家之後,真一覺得有一點後悔。至少不應該說得那麼難聽吧!

  橫躺在床上,真一瞄了一眼書桌。

  之後,由於情緒過於激動,於是並沒有直接回家,在商店街逗留了一陣子才回來,亞美應該已經回家,待在抽屜裡面了吧!

  「…嗯?」將視線由書桌拉回天花板的時候,突然眼前有個影子晃過。正想要追究原因的時候,曾幾何時紗菜已經站在那裡。

  「啊…紗菜?」

  「你好!我有點事來綾月市…」

  「是嗎?…啊…請進吧!」一面從床上站起身來,一邊說著。

  紗菜脫掉鞋子,輕柔地降落在真一的房間。

  「我姐姐已經回來了嗎?」

  「啊…那個…太概吧!」或許是感覺到真一說的有點尷尬,紗菜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注視著真一。

  真一莫可奈何,只好將事情原委說明一遍,紗菜彷彿受到打擊般,大歎一口氣。

  「……姐姐真的做出這種事呀!」

  「不…算了!反正亞美也沒有什麼惡意吧!」

  「結果還不是一樣嘛!」真一心想如果以同樣的口氣,對待紗菜的話,一定會惹來一陣是非。

  「不,那件事情,我已經說過了……」

  「你說幾遍都沒有用!為了讓她自己能夠體會,就算你說二次:或者三次,對姐姐而言,都是不夠的。」雖然是姐妹,但是紗菜的口氣毫不留情。

  「總…總而言之…先叫她出來吧!」

  先不管是不是還要教訓她一遍,總之先看看她的情形再說吧!還好紗菜來了,總是有個借口!

  真一下床,走到書桌前面。

  「亞美…你在嗎?」說完之後,悄悄地打開抽屜瞧一瞧,果然好像已經回到家裡,亞美從書桌裡的小房子露出偌小的臉蛋。

  但而,亞美和平常不太一樣。

  雖然可以瞭解她失魂落魄的理由,但是總覺得哪裡和平常不一樣。

  …是沒有光環嗎?

  應該在亞美頭頂上的光環,竟然不見了。

  「…亞美,光環呢?」

  「光環…我丟掉了。」

  「丟掉?」面對亞美意外的回答,真一感到十分驚訝。

  「該不是被我說一句『沒有資格當天使』,所以將光環丟掉的吧!如果不是天使…那亞美還算是亞美嗎?……」

  「所以嘛…我說我丟掉了…」

  「如果不這麼做的話…亞美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一面說著,亞美的雙腳彷彿打結般,東倒西歪。真一趕忙伸出手,支撐亞美嬌小的身體。

  「亞美…?」

  「只不過因為光環掉了,身體狀況有點不對勁。既然恢復到原有的大小,感覺上也沒什麼力氣……」亞美握住真一的手,發出小聲歎息。

  「對天使而言,光環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吧!如果長時間拿掉的話,或許會發生什麼意外吧!」

  「你說的沒錯!」靜靜地聽著兩人對話的紗菜,露出急切的神情,下自覺地點點頭。

  「紗菜?」

  「難道你已經忘記,當我們要來人間進行修練前,上帝對我們交待的話嗎?天使的光環是賜與我們在人間生存力量的寶物啊!如果弄丟了,會發什麼事情呢?」

  「…會怎麼樣呢?」真一戰戰兢兢地詢問,只見紗菜低頭歎了一口氣。

  「失去力量…最壞的結果,可能是斷氣吧!」

  「…只有趕快找囉!」總覺得不能夠像這樣置之不理吧!非得要趕緊馭回光環才行呀!

  「你掉在哪裡了?」

  「那…那個…如果能飛到天上的話…」面對真一的問題,亞美微微顫抖地回答著。事到如今,自己似乎也瞭解到事關重大了吧!

  「紗菜,這個狀況會持續多久呢?」

  「那個嘛…總而言之,我想如果將身體縮小,大概還能夠維時五個小時吧!現在就必需趕緊去找吧!」

  …五個小時呀!

  似乎還蠻長的吧!但是,要找尋像光環這麼小的物體,時間好像也不太充裕吧!更何況,如果是從天空往下丟,要找尋的範圍更加擴大了。

  「真一…紗菜,對不起!我只會做些愚蠢的事情。」

  「夠了吧!來吧,亞美和我一起去吧!只要放進口袋就行了吧!」真一將亞美拾起,放入胸膛的口袋裡面。

  如果不立刻前往找尋的話,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

  「我也去吧!如果找到的話,我會自己去找你們。」

  「你知道我們在哪裡嗎?」

  「是的!包在我身上吧!」說完,紗菜立刻從窗戶飛到外面。

  「哎呀!真一?」走出大門的時候,聽見稻穗叫喚自己的聲音。可能帶著愛犬小次郎出門散步回來吧!

  「怎麼回事?怎麼慌慌張張的:咦?」稻穗看見真一口袋裡的亞美,覺得不可思議地歪斜著脖子。

  仔細一想,好像只有真一知道亞美縮小的模樣吧!

  「那個嘛…稻穗…」真一稍微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於是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向稻穗說明。

  雖說是住在抽屜裡面,但是亞美和真一同住在一個房間,這件事情就算現在說出去,也是莫可奈何吧!

  「…就是這麼回事!如果方便的話,我希望稻穗也能幫忙找尋?」

  「嗯我知道了!稻穗也來幫忙吧!」稻穗爽快地點點頭。

  在這種情形之下,他和亞美同居之事,稻穗似乎沒有放在心上,真一總算可以稍微鬆口氣了。

  「不好意思…稻穗…」

  「亞美最重要的東西!我當然要幫忙找尋囉!」

  「總之,我先去公園的方向看看吧!…稻穗一個人沒問題吧!」已經接近日落時分。雖然慶幸有人可以幫忙,但是放稻穗一個人找,倒也有點不放心吧!

  「有小次郎和我一起找,放心啦!」

  是嗎?…有小次郎一起的話,我稍微有點信心!」

  總之,經過一個鐘頭之後,我們再回到這裡會合,真一按照約定走向公園的方向,而稻穗則是往車站的方向走去。

  但是,就算要搜尋,也要訂立目標才行吧!尤其是要找不到三十公分長的光環。

  …總之,只有從這一頭,來回找尋囉!

  真一把握時間,向公園的方向移動。

  「亞美…對不起啦!都是我多嘴,才會變成這副局面。」

  「都是亞美的錯…因為我太笨了…」亞美緊抓住口袋,全身無力地趴著。真一還想跟亞美說什麼的時候,猶豫了一下,又住口了。

  現在不是這種時候。

  待會兒再來反省與後悔,也還來的及吧!

  只要亞美沒事就好……。

  正走到公園入口時,從對面走過來一群人,看見真一,向他揮手致意。

  「…健治?」

  「我聽佐倉同學說了,聽說亞美的光環弄丟了是吧!」跑到真一身邊的人,除了健治之外,還有幾名班上的同學。好像是在車站前面的遊樂中心,碰見稻穗才知道這件事情。

  「你怎麼不早點聯絡我們呢!做事拖泥帶水的!」

  「也對吧!亞美不是遭遇困難嗎?早就該告訴我們嘛!」一面憤慨地說著,大家看見真一口袋裡面,身體變小的亞美,紛紛露出友好的笑容。

  「你應該用電話通知班上全體同學,讓大家分頭尋找嘛!」

  「是嗎?」

  「好吧!那麼,我們也去找吧!」一個人開口說話,其他同學也紛散到附近尋找。

  「如果有人找到,就打我的行動電話吧!」

  「不好意思呢!健治!」

  「真是囉嗦的傢伙!對不對呀!亞美!」健治對亞美說完,逕自走往學校的方向。

  然而…。

  雖然出動大批人馬,分頭找尋,但是仍然沒有得到什麼正面的回應。夕陽西下,已經找了幾個鐘頭了。

  「真一…」走在霓虹燈閃爍的商店街,亞美突然發出微乎其微的聲音。

  「再這樣下去…找不到光環的話…我就消失在這個世界了吧!」

  「說什麼蠢話嘛!不會發生這種事情的啦!」

  真一彷彿想要振奮士氣般,大聲說著,時間已經一分一秒溜逝。

  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就算向路人尋問,也都沒有什麼正面回應。

  來回奔波之後,真一又回到公園。時間已經非常緊迫,體力也已經達到極限,整整五個小時來回奔波。

  真一想要稍微休息一下,於是坐在公園的長椅上。

  「已經…不需要吃甜甜圈了吧!」亞美從口袋伸出頭,氣若游絲地說了一句話。

  ……!受不了你,不管什麼時候,亞美還是亞美吧!

  真一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正想要再次走回鬧區的時候,剩下的時間已經相當有限。

  此時…。

  「……?」

  在公園裡面看見一道光芒。雖然只有那麼一瞬間,看的並不清楚,可以肯定的是,的確有什麼發亮的東西。

  真一在那道光芒的引導下,走向公園叢林的深處。

  就在那一瞬間,腳下散發一道光芒。

  「那…那個是…」

  「啊!是上次的那隻貓!」有一隻貓從草堆裡,衝到真一剛才坐的那個長椅,那是和亞美初次邂逅時,掛著光環的貓。

  那隻貓又將亮晶晶的光環戴在脖子上,不會錯的!那正是亞美的光環。

  真一急忙地想要追捕那隻貓,從它的脖子上,取回光環。

  「亞美…」真一輕輕地將放在口袋的亞美放下來,將光環戴在她頭上。

  不一會兒時間。

  亞美的身體包圍著一道光,彷彿與光環相呼應,身體慢慢地恢復原有的大小。經過幾秒的時間,那道光芒消失,只留下平日的亞美。

  「真一…」亞美的眼眶浮現淚珠,飛也似地抱住真一。

  「太好了…這麼一來正好趕上時間…」

  「是呀!」

  還好亞美沒有消失。幸好亞美不會不見。

  真一的內心鬆了一口氣,將亞美抱在懷裡。

  聯絡健治的行動電話,告訴他已經找到光環的消息之後,一回到家門口,稻穗以及班上的同學,大家都在那裡等著真一和亞美回來。

  超乎想像,這次竟然出動那麼多的同學。如果不知情的人,還以為發生什麼事情,有那麼多人集結在真一家門口呢!

  「找到光環了?」

  「太好了吧!…亞美…」大家輪番上陣恭賀。

  似乎大家都非常高興能夠找回光環吧!

  說老實話,真一無法想像,班上同學竟然會為了亞美如此熱心。或許是亞美希望人們幸福的心情…不知不覺地感染班上的同學吧!

  「各位…今天為了亞美的事情,非常感謝大家。大家為了我這麼賣命,我真的非常高興。」亞美向在場的全體同學鞠躬致意,一時掌聲四起。

  「那是因為亞美是我們的朋友呀!」

  「沒錯!朋友有難的時候,我們自然得兩肋插刀、全力相助囉!」

  彷彿怨歎自己交不到朋友是騙人的一樣。亞美被一大群同學團團圍住,臉上浮現截至目前為止,從沒看過的幸福笑容。

  「如此一來,姐姐就不會再做出傻事囉!」曾幾何時,已經回來的紗菜,看見被大家圍繞的亞美,站在真一身邊小聲地說著。

  「像我老姐這種天使呀!知道她在眾人心中,是相當重要的。總算有點長進!」

  「嗯…也對吧!」

  「我也希望成為別人無法忘懷的人呢!」紗菜不由得感歎起來。似乎感覺自己說出令人大感意外的言論,因此紅著臉,背對著真一。

  「紗菜,你這句話應該對本人說才對呀!」

  「沒有這個必要…因為,我們是姐妹呀!」

  紗菜背對著他,略帶怒氣的口吻說著。

  …的確,應該知道她其實是很重要的吧!

  真一敲敲紗菜的頭,發出叩叩的聲音。望著洋溢幸福笑臉的亞美。

  隔天…。綾月第二學園盛大舉行校慶。

  對真一而言,還有一件挺難堪的工作,那就是必需向妙子解釋清楚,幸運的是,獲得妙子的諒解。但是附帶條件…至少兩人今天一整天都要在一起……。為了抵消亞美的錯誤,只得接受了。

  看過模仿商店以及各社團販賣的商品後,到體育館裡看話劇部的公演。

  但是,雖說如此,今年的重頭戲還是月島佳繪理的演唱會吧!

  平常都是與『DEAR』團體活動的月島佳繪理,這次是以個人演唱會的方式舉行。就算在電視上也看不到,佳繪理迷已經垂涎許久。

  這次的活動,充其量只不過是學校學生所舉行的名義,所以這項消息並未對外發表,但是一般的歌迷們,不斷地蜂擁而至。

  雖然演唱會還沒開始,他們已經提前到會場探視。但是,將近有一半的位子都被佔據,真一他們費了不少工夫,才找到空位子。

  「我是第一次參加現場演唱會呢!」

  「尤其,這次是特別節目吧!」

  異常興奮的妙子,笑容滿面地望著真一。同一排最旁邊的地方,看見亞美被班上女同學們,團團圍住的景象。

  …結果,似乎已經實現她的願望了吧!

  真一遠遠地望著笑容滿面的亞美,不禁浮現一絲苦笑。

  「廣瀨同學,好像快開始了吧!」

  「嗯…」聽到妙子的話,趕緊將視線回到舞台上,擔任演奏的音樂社成員,已經開始準備。

  不久之後,演唱會正式開始。

  伴隨一道強烈的投射燈,佳繪理登場,現場氣氛沸騰一時。

  「大家好!我是DEAR的月島佳繪理。歡迎各位蒞臨本人的現場演唱會。」

  今天校慶最盛大的活動已經揭開序幕。
2009-4-19 02:2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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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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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ART4 第二次的聖誕節

  「那個…稻穗覺得動物園比較好吧!」

  「動物園啊…應該還有其他想去的地方吧!」

  「可是,稻穗想看動物。」

  「我知道了啦!那麼…就去動物園吧!」瞧見稻穗鼓脹雙頰,真一連忙點頭同意。

  午休時間。

  稻穗像往常一樣做好便當,真一約她這個星期天出外遊玩。

  真一自然有他的理由吧!

  追根究柢,原來是祖母做便當的次數愈來愈少了。

  好像是自從知道稻穗都會幫真一準備便當之後,就很少動手做了。青梅竹馬的兩個人,正在商議…星期天該做些什麼的細節部份。

  原本真一並不會挑剔是誰幫他做的便當。稻穗也不會像從前一樣,做出過多的份量,料理也愈做愈厲害。

  但是,她和祖母不同,稻穗做的次數愈來愈多,總覺得應該要找個機會答謝她才行吧!

  於是,為了答謝她,想帶她去某地遊玩。

  當然是由真一請客。

  聯考方面似乎也漸入佳境,偶爾也必需放鬆一下心情吧!接下來的日子,想要輕鬆出遊就更加困難了!

  基於這個理由,於是詢問稻穗的意願。接著,得到的回答是動物園。

  …算了吧!真一自己想了許久,反正自己也不知道什麼特殊的場所。那麼,就按照稻穗的意思吧!

  午休時間結束,教室預備鈴聲響起。

  「那麼,放學後見囉!」說完,目送她的背影離去,突然間有人從背後輕敲自己的肩膀。

  「有女朋友還真麻煩呢!」回頭一瞧,健治臉上浮現詭異的笑容。

  「雖然身為聯考生,也不得不找時間陪女朋友吧!」

  「你在說些什麼呀!稻穗她又不是我的女朋友…」

  「可是,怎麼看也覺得佐倉同學像你的女朋友呀!」

  「……」經人這麼一說,真一倒也無法否定這件事情。

  仔細一想,雖然班級不同,但是稻穗每天放學之後,都會來接他,還有做便當給他吃。看在其他人的眼裡,或許也會這麼認為吧!

  「可是,我並沒有特別當她是女朋友,和她交往呀!」

  話一說完,健治似乎不想讓別人聽見,將臉湊近小聲地說著:

  「這個班上好像也有幾個女生喜歡你喔!她們還說呀!你已經死會了,所以都沒有人向你表白吧!」

  「該不會去年聖誕節收到的義理巧克力…」

  「或許吧!」

  「…是嗎?原來都是稻穗的緣故呀!」

  「你在說些什麼呀!我們羨慕你都來不及了呀!」

  「你們多登對呀!」

  總覺得不來電的感覺。

  「般要成為女朋友之前,不是都有一定的程序嗎?

  就像亞美擔任中間人一樣,會送情書…或者打電話之類的吧!接著是告白。不是都要按照這些程序,才能獲得真一蓄實的感受,終於找到女朋友呀!

  我們之間好像全部省略這些過程,如果將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稻穗,說成自己的女朋友,真一似乎也無法完全釋然吧!

  「但是,你也挺老練的嘛!竟然邀她約會。」

  「約會?」

  「你們這個星期天不是要一起出去嗎?」

  「啊…」被點醒之後,真一才驚覺這項事實,目不轉睛地盯著健治。

  …的確,一般而言這就是約會吧!

  星期天,照著稻穗的意思到動物園,兩人並肩而行,真一偷偷看著坐在身邊的稻穗。像這樣兩人並肩而坐的模樣,在外人看來,或許就是情侶吧!

  …情人…呀!

  該不該進一步詢問她的意思呢?真一腦海裡突然閃過這個念頭。

  稻穗對我,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看法呢?

  不…但是…真一心想。

  如果她的回答是喜歡的話,那該怎麼辦呢?

  之後,又該怎麼辦呢?

  「起上下學、為我做便當、休假日裡約會。

  ……會不會變得和現在完全不一樣呢?

  如果相反呢?就說健治他誤會我們兩個人在交往吧!真一正想脫口而出,詢問稻穗的時候,又硬生生地將話嚥下去。

  沒有必要刻意問她吧!就算知道稻穗的想法,也不會改變現況吧!

  「怎麼了?怎麼一臉難色呀!」

  「不…沒什麼!」

  …我現在和稻穗在一起覺得很快樂,那就夠了吧!

  「面搪塞稻穗的問題,真一暗自歸納結論。沒有必要刻意放在心上吧!

  「好奇怪喔!…」

  「你不要在意。對了,我們去看長頸鹿吧!」

  「嗯好久沒有來動物園了!」稻穗快樂地說著。

  「因為真一以前經常來這裡寫生嘛!」

  「是!對呀!」經她那麼一提,的確是這麼回事。當初為了作畫,真一經常到各地進行寫生。那個時候,稻穗經常陪在身邊。

  「你已經打算不再畫畫了嗎?」

  「……」真一無言以對,稻穗發現自己說錯話了,趕緊閉嘴。

  雖然她並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再畫畫,但是由於住在隔壁,所以自然知道真一家裡所發生的事情。對於這件事情,她應該大約知道情形吧!

  「可是…」沉默一會兒之後,稻穗又喃喃自語。

  「我不希望你放棄自己的理想吧!」

  「稻穗…」

  「嗯…啊…對不起!我隨便說的!走吧!」

  稻穗似乎想要改變氣氛,於是慌忙地露出笑臉……。

  「啊…等一下!」真一握緊袖子,突然站在原地。

  「喂…那個孩子…」

  「怎麼回事?」

  「好像迷路了吧!」稻穗所指的地方,站著一名號啕大哭將近四歲的女孩子。臉上掛著兩行清淚,漫無目的地來回走動。

  「這裡人潮擁擠嘛…大概和母親走散了吧!」

  「真一是的——現在不是說這種風涼話的時候吧!」稻穗說著,快步走向那個哭泣的女孩身邊。

  雖然覺得她是個多管閒事的傢伙,但是這種場合,稻穗的行動是正確的。真一也追在稻穗的身後,來到女孩的身邊。

  「你怎麼了?和母親走散了嗎?」

  「媽媽,不知道到哪裡去了!」面對稻穗的詢問,女孩站起身來,結結巴巴地回答。

  稻穗一面輕撫女孩的頭部,並且對她說:「那麼,姐姐和你一起找媽媽好嗎?」

  「送去櫃檯就好了吧!」

  「不行啦!就算送到櫃檯,也只會用廣播吧!」稻穗以難得一見嚴厲的眼神瞪視真一。像這種時候,稻穗特別有魄力。或許是感覺到她難得一見的慍色吧!

  「喂!你叫什麼名字呢?」

  「桃子!」

  「桃子呀,你母親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很溫柔…」

  「還有呢?」

  「媽媽她會模仿瑪莉喔!」

  「…一點線索都沒有…」

  「真是的…你住嘴啦!」真一閉嘴,稻穗再次瞪視他。

  ……我不想再違背她的意思。

  「你記得她穿什麼樣的衣服嗎?」

  稻穗很有耐心地問她,企圖想找尋桃子母親的線索。

  「她穿黑色衣服和裙子。還有…她還拿著一個小兔子的背包。」

  「嗯我知道了!我一定會找到你母親的!」終於問出一點頭緒,稻穗笑容滿面,非常溫柔地摸摸女孩的頭部。稻穗那副模樣,令人非常安心的緣故吧!女孩已經停止哭泣。

  「來…走吧!」稻穗牽起女孩的手,匆忙地走著。

  …果然,我也要跟著去吧,

  結果,真一跟在稻穗的身邊,在園內四處奔走。

  但是,並沒有找到那個女孩的母親。星期天的下午,園內人潮洶湧。要從裡面找人,無異緣木求魚吧!

  「姐姐…我累了…」開始找人,經過一段時間之後,女孩哭喪著一張臉,告訴稻穗。的確,光是這樣走,對這個年齡的孩童,是相當吃力的吧!

  「我來背你好嗎?」

  「稻穗的頭髮太長了吧!沒辦法背她吧!」

  「是嗎?…」

  稻穗將自己最自豪的長髮束起來,並且將及腰的長髮撩到前面。

  「算了吧!我來背她好了!來吧!坐在大哥哥的背上吧!」真一蹲下身子,背對著她,女孩毫不猶豫地騎在他的背上。大概是太累的故吧,不一會兒她就安靜地睡著了。

  「這會不會很重?」

  「放心吧!」雖然口頭上這麼說,其實真的很重,他還是頭一次背小孩呢!沒想到竟然是這麼辛苦。

  「嘿嘿嘿!」看見真一背小孩的模樣,稻穗快要高興地笑出來了。

  「為什麼呢?」

  「這個樣子呀!你不覺得我們看起來好像父母親帶小孩出遊嗎?」

  「那也太年輕了吧!」

  「也對吧!…但是,如果被人認為是親子,我也會覺得很高興吧!」

  「你…你在胡說些什麼呀!」真一突然害羞起來。撇除二人的年紀,的確會讓人以為是親子吧!

  「不要鬧了吧!趕快找到她的母親吧!」

  「…喂,真一!」稻穗突然降低音調。

  「今天真的很抱歉呢!結果都在為這個小女孩找媽媽……。難得的休假日…你說想要一起渡過的吧!」

  「這樣子也是一起渡過呀!」

  「可是……」

  「我很高興呀!和稻穗走在一起……這樣子就夠了吧!」

  「你能夠這麼說,稻穗真的覺得好高興喔!」稻穗小聲地說著。

  「更何況,稻穗本來就喜歡照顧人嘛!」

  「是嗎?」

  「尤其是小孩嘛!」

  「…果然…因為我喜歡看到小孩們天真的笑臉。我不喜歡看他們哭泣…稻穗如果做的到的話,一定會拚命去做的。」稻穗說完,笑一笑。

  看見那副笑容,真一不自覺心頭小鹿亂撞。平時都在一起,突然覺得現在的稻穗,有別於平日,散發一種特別的女人味吧!

  ……稻穗竟然能流露如此魅力的笑容。

  當他們找到女孩的母親時,園內已經開始播放宣告關閉時間的音樂。

  由於是星期天,園內事務所裡擠滿了眾多迷路的小孩,結果花費一整天的時間,稻穗的主張似乎還是正確的吧!

  女孩母親數次向真一他們鞠躬道謝,然後帶著那名女孩離去。

  「……那名女孩竟然沒有向我道謝!」

  「嘿嘿嘿!她一定很感謝你吧!」

  「希望如此囉!」真一卸下重擔,來回四處張望。

  「……幾乎都沒看見吧!」

  「沒辦法囉!為了幫助別人嘛!」

  「喂——真一!」

  「幹嘛!」

  今天真的非常謝謝你!我非常高興呢!」

  稻穗悄悄地挽起真一的手臂。

  突然其來的意外事件,然而卻過了一個既充實秋高氣爽的休假日。

  「我有一樣東西想給你看喲!」

  幾天之後的午休時間,亞美擺出一副認真的表情,走近剛吃完便當真一的身邊。

  「想給我看一樣東西?」

  「就是這個啦…」說完,亞美便拿出一張信封。仔細一瞧,裡面有一張折疊的便條紙。看起來好像是一封信吧!

  亞美輕輕地點點頭,並且將那封信打開給真一瞧,裡面寫著『挑戰書』幾個斗大的字眼,真一不由得從椅子上摔下來。

  亞美!今天是我們對決的日子。亞魯!

  差不多也該為長年的對決畫下休止符了吧!亞魯。

  下午一點鐘,我在天台東方等你。亞魯!你一定要來喲。亞魯!

  寄件人是誰呀?也沒有寫名字…

  「…該怎麼辦呢?」

  「凜凜她真的是糾纏不清呢!亞美覺得好困擾喔…」

  「疋嗎?…我也希望亞美和凜凜能夠做好朋友…」亞美和凜凜自從那次春天見面之後,一直持續兩人之間的緊張關係。凜凜一副想要對亞美進行封印,將她逐出校園,已經成為學校裡的名人了。

  真一好幾次成為他們的調解人,要改變凜凜的想法實在非常困難。

  「亞美…如果可能的話,也想和凜凜做好朋友呀!」

  「那麼我替你來說吧!希望你們能夠重修舊好吧!」

  好不容易和班上同學相處融洽的亞美,唯一的問題就是凜凜吧!在真一看來,亞美和凜凜都不喜歡吵架,應該有希望吧!

  ……如果兩人能夠和解,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真一抱著淡淡的期待,和亞美一起走上天台。凜凜似乎已經等待許久,一看見亞美,立刻從水塔上飛到地面。

  「你還真的沒逃呢…亞魯!」

  「是凜凜寫的,叫我一定要來嘛!」

  「哼!…心地還不錯嘛,亞魯…咦?」凜凜注意到站在亞美身邊的真一,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

  「你為什麼又找學長來呢?…該不會是打手吧!」

  「不是啦!我們才不是來這裡打架的呢!」

  「疋呀!」亞美一面附和真一的話,大膽地朝凜凜的方向走去。

  「凜凜,我們和好吧!」

  「和好?你在說些什麼呀?亞魯!我和亞美並沒有吵架呀。亞魯!我是要封印為世人帶來災禍的怪物呀,亞魯!」

  「誰帶來災禍呀!凜凜是不是腦袋壞掉了呀!」

  「什…你在說些什麼呀!」

  …為什麼你們兩個人動不動就開始吵架呀!

  真一不能眼睜睜看著兩人吵架,於是將兩人分開。

  「暫停!你們兩人鬧夠了吧!」

  「可是凜凜她…」

  「亞美她…」

  二人幾乎同時指責對方。

  「……你們兩個人都很好啦!凜凜,亞美是個天使,她不是怪物,並不需要封印,你還不瞭解嗎?」

  「…可…可是…身為一名逐魔師的自尊…亞魯!」

  「封印之後又如何呢?」

  「當然是為了這個世界…」凜凜露出困惑的神情,語音混濁。

  結果,正如真一所想像的,凜凜並非真的想對亞美進行封印,只不過想藉由封印的理由,追著亞美到處跑吧!

  …那麼,這是怎麼回事呢?

  真一心想該如何讓兩人和好呢?

  「…我知道了!」亞美歎了一口氣,望著凜凜。

  「凜凜只要對亞美進行封印,你就會滿足了吧!」

  「咦…是…是吧…的確是這樣呀!…」

  「那麼,亞美就給凜凜進行封印吧!」

  「喂…亞美…」

  「如此一來,凜凜才會甘心吧…快點對亞美進行封印吧!」

  「我…我知道了,亞魯…」面對亞美突如其來的話語,感到疑惑,但是凜凜仍然從懷裡取出驅魔用的護身符,將它貼在亞美的額頭上。亞美默默地承受一切。

  「真…真的要封印囉!」

  「請吧!」亞美閉上眼睛。

  凜凜稍微猶豫一會兒之後,開始唱著莫名奇妙的咒語。因為是中國的語言,微妙的抑揚頓挫,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些什麼。

  「亞美…成佛吧!亞魯!」凜凜唱完咒文,貼上封印,只見亞美身上圍繞著光芒,緩緩地浮到半空中,凜凜的驅魔術應該對亞美起不了作用吧,

  但是,亞美的身體緩緩地漂浮在半空中。

  「凜凜,你覺得打架很有趣嗎?再見…」

  亞美的身體圍繞一道光芒,向凜凜揮手。

  「亞…亞美…等一下…亞魯!」凜凜解除封印的同時,縱身一躍取下張貼在額頭上的護身符。

  但是,亞美的身體依舊漂浮在半空中。

  「為…為什麼呢?亞魯!我已經解除驅魔術了呀!」亞美愈升愈高,凜凜縱身一躍,正想要去捕捉她的時候,那隻手在空中撲了一個空。

  「亞美…我不希望你走亞魯!」凜凜面對亞美,反覆地躍到空中。

  「其實我想和你做好朋友,亞魯…所以…所以…請你回來吧!」

  亞美已經升到手完全碰不到的位置,凜凜趕緊爬到屋頂。

  …該不會…亞美真的會消失吧!

  呆立原地,眼睜睜地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真一也發現事態嚴重。

  「亞美…我希望你能回來呀!」

  「…真的嗎?」

  「是真的…我…我喜歡亞美。亞魯!」

  亞美聽見凜凜所說的話,暗自竊笑。

  「那麼,我回來囉!」亞美說完,好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一樣,迅速地回到天台。

  「…啊?」

  「凜凜的驅魔術,對亞美根本產生不了作用嘛!」

  「…那麼?」

  「天使本來就會飛到天空呀!」

  「等…等一下亞魯…剛才該不會…是你在戲弄我吧…亞魯!」

  「我沒有戲弄你…亞美只不過是想聽聽凜凜的真心話罷了!」

  凜凜怒目相向,亞美稍微害怕地退後幾步。凜凜握緊拳頭,虎視眈眈地望著亞美。

  「亞…亞美!我不會原諒你的!我一定會對你進行封印,亞魯!」凜凜再次拿出護身符,用力地貼在亞美的額頭上。並且發出啪瞟的聲響。

  「啊!很…很痛呀!」

  「少廢話!我才不擔心這個呢…」

  凜凜一邊說著,一把抱緊亞美。

  「…凜凜?」

  「太好了,亞魯…我沒有能力對亞美進行封印…實在太好了!亞魯。」看見凜凜抱緊亞美,發出哭泣聲的模樣,真一不禁浮現一絲苦笑。

  …我沒有必要出面囉!

  結果,亞美和凜凜由對決的夥伴,轉變成好朋友。與其說是天使的魅力,倒不如說是亞美的魅力吧!能夠抓住班上同學們原本疏遠的心,現在也能抓住凜凜的心。

  …該不會…亞美是個厲害的角色吧!

  二人擁抱的模樣,真一突然產生這個念頭。

  不知不覺中,時序已經由秋天轉入冬天。

  進入十二月之後,每年街道都會清一色,充滿了聖誕節的色彩。到處充斥著紅綠的裝飾品,在這個時期,到處都聽的到動人心弦的聖誕樂曲。

  然而,悲哀的聯考生,並沒有多餘的時間。學校方面已經進入寒假,但是真一他們必需進行幾天聯考對策的補習課程。

  學校方面全都委任補習班全權處理,由於不希望進行任何補習課程,所以也有某種程度上的意味。

  就連今天…聖誕夜裡…也不管是不是星期天,都要補習。補習結束之後。

  「喂!今天是聖誕夜喔!」稻穗跑到真一的教室,開口對他說。

  「是吧…」

  「你有節目嗎?」

  「要唸書吧!」

  「咦?——那不是太無聊了嘛!」說完,稻穗露出怨恨的神情,真一厭煩地望著她。

  「你說無聊…你也是聯考生吧!」

  「聯考生也要過聖誕節吧!喂…今天你來我家一起吃蛋糕跟晚餐吧!」

  「蛋糕…呀!」

  ……。這是每年的例行活動吧!

  由於每年一到聖誕節,祖母就會去參加敬老會的尾牙,所以真一都一個人過。所以,去年才會去橙貝蛋糕店打工,照往例他通常是去稻穗家過節。

  「我已經訂好了橙貝蛋糕店的蛋糕了,我想也找亞美一起來吧!」

  「啊…是嗎?」仔細一想,也不可能只有一個人過節吧!

  自己也不可能和亞美一起過節吧!所以,只好去稻穗家囉!上次因為光環的事情騷動一時,大家知道亞美住在真一家中,也都不在意。

  而且,剛才說要『唸書』,回到家裡是否真的會安靜地坐在書桌面前,還是個疑問吧!

  …悠閒地渡過聖誕節也好吧!

  總算有理由偷懶不唸書了吧!

  但是,也不全都是因為聯考的緣故…是真一自己不想打擾別人…既然稻穗好心邀請,就爽快地接受吧!

  「那麼,如果方便的話,就去稻穗家囉!」

  「嗯…祖母說她今天也會做烤火雞丸子吧!」

  「那麼,回家吧!」

  「啊…不…我還有事,稻穗你先走吧!」特地來接他放學,稻穗露出不滿的神情,可是無論如何有一個地方想自己一個人去…莫可奈何,只得走出教室。

  真一想到要為稻穗買些聖誕禮物。現在走到商店街,也要花費十分鐘的時間吧!等人走散一些時,真一走出教室,心想該送稻穗什麼聖誕禮物呢,打開電梯口的鞋櫃。從裡面飄落一張白色信封。

  以可愛的貼紙封口的信,上面寫著廣瀨真一同學』,並沒有註明寄件人。由字體看來,應該是女孩子吧!

  …這個該不會是情書吧!真一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突然接獲這種東西,一則以喜,一則以憂。真一興沖沖地拆開信封,急忙地閱讀裡面的內容。

  給真一同學。

  亞美有話想對真一說。

  方便的話,六點鐘請到公園來一趟。  亞美敬上

  ……什麼嘛!原來是亞美。

  並不是有什麼特別期待,只不過知道對方是亞美之後,真一心灰意冷。

  真一又將亞美的信重新看了一遍。

  為什麼要特別寫信,告訴我這件事情呢?

  直接告訴我不就得了…真一望著電梯口的時鐘。

  已經接近亞美所說的六點鐘。

  …突然用書信約人,令人十分困擾。

  但是,亞美既然說在公園等他。這麼寒冷的天氣,如果置之不理,她不知道會等到什麼時候,於心何忍呢?

  更何況,反正都要帶她去稻穗家…。

  真一心裡這麼想,再次看一下時間,急忙地離開學校。

  離六點鐘,已經剩下五分了。

  「啊…真一,這邊呀!」遲到幾分鐘才來到公園,坐在長椅上的亞美,立刻站起身來揮手致意。

  氣真難得!你竟然會找我來這種地方呀!」

  「我有話想對你說嘛!今天不是聖誕節嗎?」亞美有點害羞地說著。

  雖然不熟悉人間的節慶,但是聖誕節好像對她有什麼特殊意義吧!

  「這倒是無所謂,這麼冷的天氣,來這種地方,萬一感冒怎麼辦呀!」最近一連好幾天都非常寒冷,今天更是雪上加霜,就算穿上雪衣,還是能夠感覺一股寒冷侵襲自己的身體。

  「啊…真一…你瞧!」亞美說完,突然指著天空。抬頭一瞧,灰色的厚厚雲層裡,從上空有白色物體飛舞而落。

  「是雪吧!……」和去年一樣,是個白色聖誕節。

  「我們去年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也是下著雪吧!」

  「是呀…的確,和亞美分開之後,就開始下雪了吧!」曾幾何時天空覆蓋白雪,開始幻想著與聖誕節相襯的景象。

  「真一!聖誕節是不是要送禮物呀!」

  「嗯…一般來說是這樣!」

  「那麼,我也會收到聖誕禮物囉…」

  「是…是吧!」一面點頭,真一突然想起待會兒還要去買聖誕禮物呢!

  …如果亞美也想要禮物,那就要準備兩個禮物囉!

  想到這裡,真一擔心地看著錢包裡的鈔票。

  「我們飛上天空吧!」亞美莫名奇妙地說著。

  「咦?天空?」

  「這是呀!和亞美一起飛上天空吧!」

  「可是…你的翅膀那麼小,支撐得了我的重量嗎?」

  「其實翅膀只是象徵物,事實上並不是靠翅膀才能飛的。」

  「可是…」

  「好了啦!你抓住亞美的背部。」面對突如其來的提議,真一猶豫不已!但是能夠飛上天空,總覺得充滿誘惑力。真一稍微猶豫了一會兒之後,就照亞美指示,抓住她的後背。

  「那麼,走吧!」亞美說完,身體變得非常輕巧。

  「哇啊!」

  「請你抓緊一點吧!」真一的身體和亞美一起漂浮到半空中,瞬間離開地面。平常看慣了的景象,變得好小,霓虹燈閃爍的夜景,盡收眼底。

  抓住亞美的那一瞬間,總覺得好像因為重力關係的緣故吧!真一感覺上簡直就像是自己在飛一樣。

  「心情好舒服喔!…」儘管冷風颼颼,然而自己能夠飛到空中,感覺上非常快樂。

  在那裡,有無數的燈火,人們生活在其中。稻穗…阿晶…妙子…還有凜凜…大家都生活在那些燈火之下。

  亞美將真一帶到綾月市區中,最高的地方,電視轉播的塔台上。

  由於比瞭望台還要高,街道的景象可以一見無遺。

  「在這裡可以看見難過的事情、悲傷的事情以及快樂的事情。這裡是亞美最喜歡的地方。所以,我想…哪一天一定要帶你來這裡。」俯視街景,亞美羞澀地說著。

  「…這就是亞美的聖誕禮物。」

  「亞美,謝謝你!」真一老實地說出心裡的感謝。

  亞美送我這麼棒的禮物,是什麼都比不上的吧!

  「亞美能夠到人間來,實在非常幸運。起初雖然覺得不太願意,但是這麼美麗的景象,是天上所看不見的。」

  「……」

  「經歷過許多事情之後,遇見各式各樣的人……亞美非常高興。當然,能夠遇見你是亞美三生有幸吧!」

  「是…是嗎?」!

  「因為,亞美碰到你,才會有今天的一切!你平時蠻不在乎的話,對我都是一種鼓勵。」

  所以……亞美望著真一。

  「亞美希望人們都能獲得幸福。多虧了你,我才有幸福的感覺…」那是亞美的夢想……。

  亞美來到人間,已經找尋到自己的答案了。

  找尋自己的理想,實現自己的夢。

  「真一…你有沒有夢想呢?」

  「我的夢想…呀!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夢想吧!」

  「你不再作畫了嗎?」

  「畫畫…呀!」

  「你就繼續畫嘛!既然你那麼喜歡畫畫,為什麼不再畫畫呢?」

  「你這麼說,我聽了雖然很高興…」真一的腦海裡,浮現母親離家出走的模樣。

  為了實現夢想,總是要做一點犧牲吧!那是真一從母親背影中,學習到唯一的東西。

  「…如果不做一些犧牲,是無法實現夢想的吧!」

  「可是,如果什麼都不做的話,也就不會失去什麼吧!」

  「亞美……」

  「如果有夢想,就要嘗試去追求!」亞美站起身,對真一伸出雙手。

  「和亞美一起實現夢想吧!我擁有讓人們幸福的力量。只要有這股讓自己幸福的力量,就一定能夠達成吧!」

  「讓自己幸福的力量…」真一握住亞美的手,站起身來。

  真一告訴亞美先去稻穗家,他一個人走向商店街。

  為了購買稻穗和亞美的禮物,由於在電視轉播台上浪費太多時間,所以店家幾乎都已經關門了。…沒辦法囉!只好明天再買了吧!

  今天是聖誕夜,明天才是聖誕節嘛!明天再送禮物,應該沒關係吧!

  真一放棄購買禮物,踏上回家的路。

  雖然雪下的不大,但是長時間在外面的緣故!真一的身體已經凍得像根冰棒,去稻穗家之前,先洗個澡吧!…想著想著,來到公園旁的時候…

  「咦?」前方有個很熟悉的背影。

  「喂——稻穗!」

  「啊…」走在數公尺遠前面的稻穗回頭望。停下腳步,看見真一,稻穗臉上浮現笑容。

  「你現在要去哪裡呀!」

  「嗯!我去橙貝拿蛋糕回來呀!」說完,稻穗拿起手中偌大的蛋糕盒。今年也是訂L尺寸,可是她算我M尺寸的價格喔!

  「真一辦完事情了嗎?」

  「嗯…是…是呀!」真一隻得曖昧地回答。

  該不會…亞美說出兩人飛上天空,和我去買禮物的事情吧!

  …原諒我,稻穗!我真的明天一定會買給你的啦!

  心中暗自道歉,真一穿越公園……催促著稻穗。

  「嘿嘿!一個人會覺得恐怖吧!如果有真一在的話,就什麼都不怕了!」從車站前的商店街回來,穿越公園是最近的道路,但是一個女孩子比較膽小,應該會怕吧!真一就充當護花使者吧!

  踏入公園之後,那裡已經變成白色世界。

  「今年也是白色聖誕節吧,」

  「是呀!」踏在厚厚的積雪上,真一突然看一眼走在身旁的稻穗。

  雪不斷地下著,稻穗沒有撐傘,頭髮染上一片雪白。真一輕輕地拍落稻穗身上的雪。

  就算再怎麼羅曼蒂克,也不是這種下法吧!

  「稻穗,會冷嗎?靠我近一點吧!」

  「可以嗎?」

  「現在不是在意這些事情的時候吧!兩人靠緊一點才會溫暖呀,」稻穗聽到真一所說的話點點頭,依偎在他的肩膀。

  真一抱緊她的肩膀,聞到一陣香氣。

  「總覺得…我和稻穗,好像戀人喔!」

  「沒…沒…我沒有別的意思…」

  「我知道啦!那種事情…可是…」稻穗突然停下腳步,由下往上將真一仔細打量。

  「…你不喜歡和稻穗變成戀人嗎?」真一面對這番話,心裡七上八下的,並不是像平常那種開玩笑的口吻。

  「喂…你知道嗎寧我從以前就一直很喜歡你喔!」

  「…」誰?真一並不愚蠢,也不是沒有感覺吧!

  她已經相當明白地暗示自己了。

  「喂,你願意成為稻穗的男朋友嗎?」面對沉默不語的真一,稻穗眼眶濕潤,再一次詢問他的意思。

  如果說沒想過這件事,那是騙人的吧!

  從小就一直在一起,現實生活之中,真一已經自我想像不下數回了。

  所以,面對稻穗的告白…就算她對自己說喜歡自己,也不會覺得特別驚訝!有種終於來了的感覺吧!

  …自己大概也喜歡稻穗的緣故吧!

  由青梅竹馬的關係,變成情人…分不清楚,自己是否能變換這種心情!

  但是,真一不喜歡看見稻穗痛苦的表情。就算有什麼不如意的事情,也希望稻穗能夠平安渡過吧!稻穗對自己面言,是相當重要的人。

  「變成情人吧!」真一將放在稻穗肩膀上的手稍微使勁,看見片片雪花飄落,自言自語地說著。

  「是真的嗎?…」

  「如果騙人怎麼辦呢?」

  …這種事情,怎麼能夠說假呢?

  「也…也對吧!」稻穗調侃似地笑著,視線飄向真一的身上。

  「真一!整個臉紅耳赤!」

  「少廢話啦!也不知道是誰害的呀!現在收回還來得及吧!」

  「喂…你騙人!我不過是開玩笑嘛!」稻穗臉頰紅潤,害羞地撇開臉。

  經過一會兒之後,稻穗想逃離真一,正想轉身離開時,真一正視著她。

  「喂!我要送稻穗一個聖誕節禮物!」

  「啊…那當然囉…」

  「可以親稻穗嗎…?」

  「親…?」面對突如其來的要求,真一驚訝地望著稻穗。或許是無法忍受那種視線吧!稻穗臉紅通通地低頭不語。

  「看我這裡吧!」真一將手貼放在稻穗的臉頰上,向自己的方向拉近,稻穗望著真一的眼睛,緩緩地閉上眼睛。

  四片熱唇覆蓋。令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沒有一點猶豫的感覺。稻穗的唇有點冰冷。微微地吐露氣息。安靜的世界裡,只剩下真一和稻穗兩個人。真一抬起頭來,稻穗彷彿被施了魔法,睜開眼睛。

  「……稻穗覺得很高興喔!」稻穗喃喃自語,依偎在真一的身上。

  直到剛才為止,真一緊緊地擁抱青梅竹馬稻穗的身體。


  PART5 最重要的人

  新年過後幾天。好不容易擺脫新年的氣氛,紗菜難得又來造訪真一的家。

  「紗…紗菜…有什麼事情嗎?」自從上次發生光環掉落事件以來,亞美似乎奮發圖強,凌駕於紗菜之上,在真一的呼喚下,亞美從抽歷裡探頭出來,瞼上浮現嚴肅的表情。

  「我不是來說姐姐的壞話啦!」紗葉浮現一絲苦笑。

  「你要告訴我什麼消息呢?相當重要?」

  「是的!我們在人間進行的修練課程即將結束。姐姐,你該不會忘記這件事情,沒有做心理準備吧!」

  「啊…」亞美身體微微發顫。

  「我…必需回去了嗎?」

  「你果然忘得一乾二淨了吧!在人間修練課程到二月就結束了。三月三日就必需返回天界。」剛好是綾月第二學園畢業典禮的隔天。

  如此一來,亞美在地上的時間,只剩下兩個月囉!

  「所以,你要趕快準備一下囉!」

  「你說要準備,我們又沒有那麼多的行李呀…」

  「我當然知道嘛!」紗菜擺出理所當然的表情,將眉毛往上挑。

  「我說的是心理上的準備啦!」

  「咦…心理上?」

  「和朋友告別…剩下還沒做完的事情…之類的吧!你想一想有沒有什麼忘記的事情…」

  「就…就算你這麼說,我也:」

  「已經知道的事情…就另當別論囉!」正想要反駁的時候,紗菜突然嚴厲地說著,說的亞美無言以對。

  過了一會兒,亞美露出懊悔的神情,似乎也提不出什麼反駁的語言,像孩子般,哼地一聲,逕自從窗戶飛到外面。

  「會不會太殘忍了呀!…」望著亞美飛出去的方向,紗菜好像稍微卸下重擔地樣子,聳聳肩膀

  「喂!紗菜呀!雖然你們要回到天界了…但是…有朝一日…你們還會再度來到人間吧?」

  「不會…」紗菜緩緩地搖搖頭。

  「…雖然很遺憾,但那是辦不到的事情。」

  「那麼…亞美說第二次是?」

  「只有在天使修行的時候,被允許來到人世間。」

  「難道沒有其他辦法可以來到人間嗎?」

  「除非成為女神,除此之外別無他法,我們只不過是天使的等級,是不允許因為私人的理由,來到地面上的。沒有例外。」

  去年我碰到亞美的時候,她說她是聖誕老公公的幫手吧!

  那是難得例外的例子吧!

  「那麼,這樣…。一直?」面對真一的問題,紗菜默默無言地點點頭。

  …亞美會消失不見嗎?

  經過一年研修結束後,天使們回到天界。這是一開始就決定好的事情,亞美和真一都應該知道才對吧!

  但是,當時說這些話的時候,並沒有真切的感受吧!

  「姐姐她好像在人間存有太多的回憶吧!」望見呆立在原地的真一,紗菜露出羨慕的神情。

  接近畢業典禮的某個星期天。

  真一和亞美一起造訪瞭望台?

  暖冬的好天氣。是可以彎腰俯瞰景致的好地方,冷風吹拂,正好可以清醒一下腦袋吧!

  「出來走走真不錯呢!」

  「疋呀!」好久沒有看見亞美的笑容了。

  自從紗菜來告訴亞美,在人間的研修期間快要結束之事,亞美就連在學校裡都不太愛講話,整個關在抽屜裡。

  雖然可以瞭解亞美不太願意回去天界的心情…雖說如此,這樣自暴自棄是不對的行為吧!

  既然無法避免終有一天分手的結局,至少應該把握眼前的日子吧!

  真一心裡這麼想,於是約亞美到外面來。

  「我們去亞美喜歡去的地方吧!」面對真一所說的話,亞美稍微猶豫了一會兒,於是回答說要去瞭望台?

  老實說,真一也曾經反抗過作畫這件事情,亞美無法斷然拒絕。於是爽快地點點頭。

  「那麼…要畫些什麼呢?」這次和上次不同,現在受制於環境的影響,大概只能畫些冬天的景致,倘若描寫現在的心境,恐怕有些落寞的感覺吧!

  「亞美有想要畫的東西嗎?」

  「你說想要畫的東西?」

  「亞美想要畫你的臉。」

  「我的臉?」

  「我也希望真一畫亞美的臉。就像春天我們來這裡的時候一樣。」

  「互相做對方的模特兒嗎?」

  「是的!到最後再進行交換吧!亞美眼中的你,你眼中的亞美。一定可以成為難以忘懷的回憶吧!」

  「我知道了…就這麼辦吧!」真一面對這項提案拚命點頭,從正面對準亞美,移動位置,攤開畫冊。亞美也開始準備作畫,凝望著真一。

  真一一面注視亞美的臉龐,用鉛筆在白紙上移動。

  慢慢地描繪出亞美的臉孔,腦海裡不斷浮現以往的許多回憶。

  烏黑美麗的大眼睛、笑口常開的嘴巴、柔亮的秀髮。

  吃甜甜圈的時候,總是非常幸福的樣子。

  老是興沖沖的、失意的時候,頭頂的光環立刻掉落下來。

  和凜凜之間數次單挑,被人稱作丘比特,做出許多愚蠢的事情。

  …許許多多的回憶。

  這一年裡,亞美的確存在的。

  平常難得遇見天使,這一年裡,卻與真一撞擊出許多美好回憶。

  …如今想起來,歷歷在目呀!從小一起長大的稻穗,恐怕今後也將和自己一起渡過。雖然只有短暫一年的時間,亞美為真一帶來了數也數不清的回憶。由於雙方立場不同,很容易比較出來,但是哪一個對真一比較重要呢?「不要放棄追求夢想!」「追尋自己的夢想!」…如此一來!真一突然停筆,略帶嘲諷的意味,暗自竊笑。「真一,你畫好了嗎?」「嗯…啊…畫好了吧!」「那麼,我們一起拿給對方看吧!」「好呀!來吧!一齊喔!」兩人同時給對方看自己的畫冊。充滿各式各樣回憶的畫。那裡面有亞美…還有真一。不會錯的讓一個人的心中,都有對方的存在,永遠無法忘懷。「好棒的畫喔!」亞美感歎地看著真一的畫冊。

  「亞美好喜歡你的畫喔!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讓我這麼快樂!」

  「…亞美…」

  「你的畫是促使人類幸福的原動力。就像聖誕節時所說的話!我想勇敢地追求我的夢想。」

  「但是…我是…」真一無法老實地點點頭。

  「能夠畫出這麼棒的畫…我希望你能夠繼續作畫。」亞美溫柔地對著他微笑。

  充滿慈愛的笑容,真一初次看見天使特有的笑容吧!

  三月二日,畢業典禮當天。雖然沒有什麼特別感受,但是進入校門的」剎那,感慨萬分!一旦畢業典禮結束,走出校門,就不能再以這個學校學生的身份,進入這道大門。

  「畢業典禮呀!」

  「啊…」真一與稻穗一同仰望校舍。

  三年的時間,這個校園裡面的各個角落,都充滿了回憶。

  「幹嘛擺出那種難過的表情呀!」雖然是最後一天…難道一起上學的阿晶,對於沉浸在感傷之中的真一他們,露出驚訝的神情。

  「只不過是畢業典禮嘛!幹嘛擺出那種落默的神情呀!」

  「阿晶,難道你不會覺得有種失落感嗎?」

  「畢業就是新的開始嘛!面對自己的未來,是許多小鳥展翅高飛的日子!應該非常快樂才對呀!」

  「…什麼嘛…說的那麼輕鬆。」真一冷冷地回了一句。

  「沒錯!我不是對你們說過嗎?要面對我們的未來呀!」

  「阿晶的未來…就讀技術學校之後,成為橙貝名店的老闆吧!」

  「大概是吧!或許會有些許的變化…」

  「變化?」

  「我是為了成為橙貝名店的老闆娘,才會去技術學校,累積實戰經驗呢!對了,我母親的朋友開了一家蛋糕店,我想住在他家,一面進行修練課程吧!」

  「嘿…阿晶竟然有這種想法呀!」

  「當然囉!…只不過,那家店在縣外,所以必需和你們分開了。」阿晶的聲音顯得有些落默。

  「咦?阿晶,你要去哪裡呀!」

  「因為太難過說不出話來!雖然我們各自前往不同的領域,但是終究有一天還會再相聚吧!況且,我修行結束之後,就會回來了呀!」雖然強打起精神,還是無法掩飾落寞的情緒,雖然眼眶濕潤,但是臉上又露出笑容,阿晶一定又在逞強了吧!

  可是,就像阿晶所說的…只要想見面,還是可以見面。

  終究會再見面的離別,或許稱不上是真正的別離吧!

  「那麼,畢業典禮差不多也快開始了…待會再見囉!」

  目送阿晶走向商業科的校舍,真一心想要出發時,他也打心底默默祝福吧!期待將來再相會的一天…接著…畢業典禮結束。時光匆匆,自己的學生生活也暫時告一個段落了吧!總覺得有點感傷。班上的女同學,有些緊握住手帕,拚命擦拭臉上的淚水,真一對於離開學校這件事,並不會感到悲傷。

  的確,三年的時間匆匆流逝,自己無法再恢復這所學校的學生身份。但是,在這裡認識的人,如果有機會就一定會再見面。

  真一在畢業典禮結束之後,和去找阿晶的稻穗道別,手中拿著畢業證書的捲筒,一個人坐在校園角落的長椅上。

  「學長,恭喜你畢業囉!」回神一瞧,原來站在眼前的是凜凜。

  「啊…謝謝你!凜凜!」

  「學長覺得校園生活有趣嗎?亞魯!」

  「嗯…還好吧!挺快樂的…你為什麼這麼問呢?」

  追逐亞美時的凜凜,是一個全身充滿朝氣頑固的女孩,當真一再度開口詢問她,為什麼會說這句話的時候,卻感覺不到她的活力。

  「我…非常快樂,亞魯!原本來日本之前,感覺相當不安…但是我遇見了學長…還有亞美…」

  「凜凜?」

  「我念完三個學期就要回去中國了,亞魯!」

  「咦?…」又要分開了嗎?

  雖然只不過是畢業,但真一感覺彷彿週遭所有的朋友,全都要消失了!

  「…學長你相信命運嗎?」

  面對煩惱不已的真一,凜凜露出難得一見嚴肅的表情。

  「命運?」

  「不要想得那麼困難…盡量簡單化…會發生什麼事情的命運?會遇見誰的命運?會出生在哪個地方的命運!」無所謂好壞,一切不過是命運罷了!真一彷彿瞭解凜凜話中的意味。

  「我在中國出生,來到日本認識學長以及亞美,這是命運的安排吧!」

  「或許吧!」但是,好不容易見了面,卻又要分開,難道這也是命運的安排嗎?

  「我相信總有一天…我還會和學長…以及亞美再見面的,亞魯!」

  「是吧!」

  …可能的話,我也希望相信。

  大部份的同學都不知道,畢業的同時,也就是亞美要回天國的日子。

  雖然我並不知道,亞美是不是有告訴幾個好朋友,但是在最後的時間裡,都沒有聽誰提起,或許她並沒有將自己的事情,告訴別人吧!

  難道她想要不告而別嗎?

  「……」

  亞美已經回去了…不…說是消失應該比較恰當吧!

  紗菜的確說過,沒有辦法再次相會。

  的確,刻意地留下一些回憶,或許有些幫助的吧!

  有時這些回憶,只會讓自己沉浸在許多傷感中!

  活動結束之後,畢業生通過低年級學生特別製作的花道,穿越校門,真一四處張望尋找亞美的縱跡。

  妙子也站在拍手歡送的低年級學生行列之中。還有凜凜,尤其是佳繪理身邊,圍繞了一堆人。

  但是,就是沒有看見亞美的縱跡。

  「究竟怎麼回事呢?」真一四處張望,看見稻穗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不…不是…因為我沒有看見亞美…」

  「亞美在典禮結束之後,就不知道到哪裡呀!」留奈走近身邊告訴我。

  「你說什麼?」

  「沒什麼…對了,亞美畢業之後,有什麼打算嗎?」

  看樣子留奈也不知情吧!班上其他同學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畢業典禮之後,各別舉行告別式!當然,之後大家就各自分散。亞美也不過是其中一人罷了!

  但是,阿晶和凜凜…也和其他的同學一樣吧!只有亞美她…。

  「沒有例外…」突然間腦海裡浮現紗菜的話。

  天使們只有來到人間,進行修練的時間,才能破例。那麼,回去的時間,或許會有例外吧…

  「稻穗對不起!這個幫我拿回家吧!」真一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將畢業證書,塞進稻穗的手裡。

  「…真一你要去哪裡?」

  「我要去一個地方…」

  「等一下呀!你要去哪裡?我們待會兒要去橙貝喔!!……」

  「不好意思…我隨後就到啦!」聽見稻穗在背後,發出不滿的抱怨聲,真—股作氣地衝出花道,離開校門。真一記得稻穗曾經對他說過…最後要一起走出校門…,但是在這個非常時期,就只有期求她原諒囉!

  他將身為女朋友的稻穗棄之不管,滿腦子只想著亞美的事情,這和一般的喜歡討厭是兩碼子事吧!

  真一衝出學校,為了找尋紗菜,向車站的方向走去。

  我記得紗菜曾經說過,她住在飯塚市吧!總之,真一先坐上電車,前往飯塚市再說吧!雖然不知道在那裡,是不是可以碰見她,但是也只好去了!

  …紗菜所穿著的制服,的確是廣陵學園的制服吧!

  也就是說,是最靠近車站附近的熱鬧街道。環視四周,的確看見幾個廣陵的學生。

  「大概問一下好了……問她們知不知道天使紗菜吧!」果然問過附近的女學生之後,不愧是擁有天使的特殊身份,立刻就有回應。

  「紗菜學姐呀!…我不太清楚呢…」

  問了其他幾個學生,他們也不確定她的確實住處!」

  …如果是這樣的話,如果有問她住在興裳就好了!

  真一感到後悔萬分的時候,又有一批新的廣陵學生走過來。真一發現其中正好是自己想找尋的目標|!紗菜。

  「紗菜…?」

  「你不是真一嗎?」突然看見真一出現在眼前,紗菜張大了眼睛。

  「我有話想問你:方便嗎?」紗菜稍微猶豫了一會兒,看了一眼周遷的朋友,不久之後便向真一點點頭。從他的表情看來,真一似乎有什麼事情要問自己吧!

  紗菜對真一說,這裡不太方便…於是帶著他走向綾月市的公園。原本以為她會帶他去家裡,但是紗菜說這裡就好,於是坐在鞦韆上。

  「紗菜明天就要離開了,難道你不會感到不安嗎?」

  「我已經一一道別過了!不會後悔吧!」

  「但是,覺得有一點寂寞吧!」

  「那是當然的囉!」紗菜憤慨的模樣,有點沙啞的聲音,驚訝地望著真一,彷彿有些後悔地望著地面。

  「…大家都很熱情地歡送我。我絕對不會讓我的朋友看見我軟弱的一面,更不會為他們添加麻煩…」強忍住寂寞,紗菜發出吱——的一聲,開始搖動鞦韆。

  「紗菜,你很堅強!」

  「但是,是對自己最嚴苛的一種方式吧!」聽見紗菜所說的話,真一覺得…或許這個女孩…比亞美更加寂寞吧!

  所以,才會和人們保持一定的距離吧!

  「對了…你想說什麼呢?」

  「我想問你,不讓亞美回天界的辦法!」

  「單刀直入的問法呀!」紗菜露出微笑,但是立刻又嚴肅了起來。

  「並沒有讓她不回去的辦法吧!」

  「沒有例外嗎?」

  「沒有…。就算有也很難辦到…跟沒有一樣!」

  「有是有啦!」在真一反覆詢問之下,紗菜突然開口說。

  「…真一,你相信聖書和古事記裡記載的事件嗎?」

  「不:。那是…」

  「如果是這樣,那還是跟沒有一樣吧!」或許是迷信吧!或許實現的可能性非常低吧!

  「就算如此…我還是相信吧!」與其說相信,倒不如說是想要相信吧!

  「就算問了也無濟於事吧!」

  「好吧!願聞其詳!」紗菜注視真一一會兒工夫,不久之後…偷偷地歎了一口氣。

  「我真羨慕姐姐呢!竟然處處替她著想呀!」

  「那麼…」

  「我幫你吧!也算是為了姐姐吧!」

  紗菜從鞦韆站起身來,從放置一旁的書包裡,取出一本厚厚的書。相當古老的一本書吧!表面並沒有記載任何文字。

  「雖然說有方法,但卻是毫無根據!我曾經看過這本書裡,記載著古代的條例。」

  「條例?」

  「如果說是咒語,應該比較容易明白吧!在這本書中,明白記載著強制中止送還天界的條例。」

  「那該怎麼辦呢?」

  「抄錄吧!但是,古代的文字和現在的字體不太一樣!不知道可不可以適用呢7……」

  「有效嗎?」

  「恐怕是沒什麼效用吧!但是,也只有這個辦法囉!」紗菜摸一摸這本書的表皮,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古代的字體呀!是由人類撰寫的,但是,不見得有效吧!」

  儘管如此,真一還是不打算放棄。

  「我就賭一賭吧!如果可以讓亞美不回天界的話…」

  「…就在這座公園吧!如果現在開始,大概還來的及吧!」紗菜說著,將這本記載古代字體條例的書本,借給真一。

  「必需一字一句,分毫不差地寫下來才行喔!」

  「這個呀:」看都沒看過的文字,而且字數還非常多。從圖案看來,有點家八卦陣吧!但是,花上一整個晚上也不知道寫的完寫不完呢!

  「反正放棄吧!」面對不由得心生怯步的真一,紗菜擺出你還是放棄比較好吧!…的神態。

  「…我試試看吧!」

  這是唯一的方法。仔細一想,也是無可奈何吧!真一拾起掉落在地面上的木棒,在地面上照著書本上的字體,一個字一個字地開始寫。

  「!!……花一整晚也寫不完吧!我來幫你的忙吧!」

  看見默默地動作的真一,紗菜發出小聲歎息之後,拾起手邊的木棒。

  經過幾個小時之後。

  由於一直擺出曲膝的姿勢,對腰部而言是相當大的負擔。真一站起身來,單手撐住腰部,來回看著自己寫好的條例。

  只寫好三分之一的部份。

  照這個樣子,或許就像紗菜所說的,要完成也要花上一整天的時間吧!

  …做這種事情有什麼意義嗎?紗菜幫了一會兒,就已經回家了。或許她在人間還有想要見面的人,還有想要做的事情吧!

  ……與其花這些時間,做些無法預期效果的事情,倒不如和亞美一起渡過最後一夜吧!疲累的感覺不斷侵襲真一。

  為了寫這些條例,用木棒在地面上來回移動,真一突然崩潰似地跪坐在原地。

  …亞美不知道怎麼了?看一下手錶,已經凌晨了。或許已經睡著了吧!

  還是覺得奇怪真一怎麼沒回家呢?

  想到這裡,突然感覺公園入口處有人影晃動。回頭一看,亞美抱著大包包,站在那裡。

  「…亞美?」

  「紗菜她告訴我了。她說真一在這裡!」

  「是嗎?……:」

  「她說…真一為了亞美…為了不讓亞美回到天界,非常努力:」

  「雖然可能性非常低吧!」真一自嘲地笑了一笑。

  亞美走近真一身邊,拿出手中抱著的袋子。

  「這是?」

  「我想你也應該肚子餓了…」打開袋子一瞧,裡面裝滿大量的甜甜圈。

  這一點到很像是亞美的作風,真一不禁大聲笑了起來。拿了一個往嘴裡塞,他知道這是橙貝的甜甜圈。

  仔細一想,和亞美第一次見面也是在這座公園。就是在這座公園裡送她甜甜圈開始。

  接著,這次反而是她送甜甜圈給真一。

  他們好像和甜甜圈特別有緣份吧!有點奇怪,又帶點奇妙的感覺吧!

  「亞美在畢業典之後,跑到哪裡去了!」

  「…電視轉播塔上面。」真一一面吃著甜甜圈,一面問著,亞美稍微猶豫了一會兒之後回答。

  「我想要最後再看一次…」

  「不是最後一次啦!」真一吃完甜甜圈之後,拍拍手上的殘屑,立刻站起身來。

  「我這樣做都是為了你…」

  「……一亞美看著真一的目光,一直注視地上寫好的條例。

  她已經從紗菜那裡得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吧!稍微猶豫了一會兒,看了一眼真一,又看一眼地上的條例。

  「真一…你為什麼要替亞美做這種事呢?」

  「我該怎麼辦呢!」亞美不想回天界。

  亞美想要一直待在人間。

  但是,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就連真一自己也不知道。不…或許…自己一直都知道,只是下去正視它罷了…。

  「總而言之,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情罷了,只不過是如此而已!」真一再度拾起木棒,再度開始畫寫條例。

  「喂…亞美…」

  「是…是的…」

  「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吧!」雖然並不具有什麼深刻的意味,但是卻不小心脫口而出。

  亞美張開嘴吧,眼睛濕潤!

  接著…不斷地不斷地點頭。

  「我想和你在起…亞美也想和真一在一起…」

  「是嗎…,那麼…」

  「不…亞美也來幫忙!」亞美撿起一隻木棒,和真一起開始寫條例。

  「……那個…第二四五行和二五五行不太一樣喔!」

  「哈呀!」感謝上天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了,真一非常快樂。現在唯一能想的也只有這些了吧!

  「今晚…就讓我們這樣渡過吧!…

  「太陽再度西沈,四周漸漸暗了。  「

  「你真的認為有用嗎?」面對紗葉的問題,真一緩緩地搖搖頭。

  「我不知道啦!…我只是盡力去做罷了!」

  從昨天開始,已經經過將近二十四個小時了。雖然途中亞美和紗菜都來幫忙,但是真一中途完全沒有休息,一個人拚命地寫。接著,眼看著就快完成了。

  「會奏效嗎?」亞美以不安的神情望著真一,但是答案確實如此。

  「好像愈變愈微弱了吧!…然而,只要亞美站在中間就行了吧!」

  真一向紗菜進行確認,執起亞美的手,走向條例的正中央。

  「紗菜呢?」

  「我沒有理由留在人間呀!」

  「是嗎?…」

  「我明白的說好了,只要超過各自回去的時間,就會開始進行強制遣返的舉動。我留在這裡的時間不多了…」紗菜好像在做最後的留言。

  「真一…」

  「沒關係!我不想讓亞美回天界…」真一自己說著,對於這番話的可行性相當微弱,真一也感到莫可奈何吧!

  然而,結果可能只不過是滿足自己罷了!

  「時間到了!差不多…該開始了吧!」紗菜安靜地說著,用手指向天空。同時,兩人的周圍開始散發光芒。真一緊握住亞美的手。

  「沒事的…沒事的…」真一反覆地說著,彷彿要勸服自己一樣。

  然而……。

  從天空射入一道細微的光芒,照在亞美和紗菜身上。被那道光芒層層包裹,兩人的身體迅速飄離地面。

  「真一!」

  「亞美!」真一用力握住亞美的手。

  但是,亞美在那道光芒的牽引之下,緩緩地飄浮在半空中。那道光芒增強,周圍刮起一道強風。

  …沒有效!真一所寫的中止強制遣返的條例,根本就無法對付天界的力量。完全無法制止亞美被強制遣返。

  「真一…」

  「不要呀!我不要亞美回去…我要她留在這裡!」真一向天空吶喊。

  如果真的有上帝存在,難道他不會聽取人世間的願望嗎?儘管聲嘶力竭地喊叫,也無濟於事嗎?

  然而,無情的上帝,無視於真一的請求。亞美被天空吸走的那股力量愈來愈強烈,真一不由得握緊雙手。

  「真一,雖然遺憾,再反抗也是沒有用的!還是放棄吧!……」

  「不要!」面對紗菜的諫言,真一試圖想要拉回亞美的身體。但是,途中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阻止,彈落到地面上。

  「瞬間,亞美已經升上天空。

  「亞美!」

  「真一…放…放棄吧!」

  「為什麼要放棄!你不是說過要和我一直在一起的嗎?」

  「可是…。已經…亞美只有回去,這是一開始就決定的事情呀!」

  「……」

  …你相信命運嗎?亞魯!

  腦海裡突然浮現凜凜的話語,和亞美認識也是命運…至於,分離…難道也是一種命運嗎?

  「怎麼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這種命運呀!」真一對著天空吶喊。

  但是,徒留那段聲音在四周迴響。

  真一趴在地上,拳頭不斷地槌打地面。自己只是個沒有能力的平凡人。

  「真一…」面對亞美的呼喚,真一望著天空。

  她們已經升到上層的天空。真一又沒辦法飛上去,已經無計可施了。

  「亞美……我喜歡你!能夠遇見你真好!」

  「……」

  「我不要只有回憶……:一起生活的日子,如今都已經變成幻影!」

  「亞美…」

  「我一輩子都會記得我喜歡你的…」自從亞美弄掉自己的光環之後,」道彷彿從未聽過的兒語在耳邊響起。

  面對那道咒語,光環開始散發光芒,然後慢慢地縮小,不久之後形成一個小小的圈環。

  「這是亞美最後能做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夠獲得真正的幸福。你一定…要幸福喔!」

  亞美的手將縮小的圈環往下扔。

  地心引力的影響之下,圈環緩緩地掉落地面,簡直就像小雪塊。真一攤開雙手,接住那個圈環。

  「真一…不要忘記你的夢想喔!」那個聲音已經距離地面非常遙遠。

  亞美彷彿扯著嗓子,告訴真一最後一句話。

  「亞美…」

  「真一…再見囉!」亞美身邊的紗菜突然大叫。

  雖然分不清天界與人間的位置關係,但是好像只是一線之隔吧!紗菜的身體彷彿被吸入天空,消失無縱了。

  「紗菜……」

  「真一…再見囉!」這次換成亞美的身影逐漸消失。

  「實現夢想…請讓許多人們獲得幸福…」

  「亞美…」亞美的身影已經完全消失了。

  包裹她們身體的那道光芒也消失了,又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公園又恢復一片寂靜。真一呆立在原地,一動也不動,抬頭望著亞美他們消失身影的天空。突然注意到手中的圈環。「這讓人們獲得幸福吧!」回想亞美的話語,真一緊握住那個圈環。


  PART6 各人的夢想

  …亞美回到天界已經經過幾個星期。

  真一和稻穗他們等待綾月中央大學發佈成績的日子。

  平常悠閒自得的稻穗,也露出緊張的神情。

  來往的行人,幾家歡樂幾家愁。看見這副景象,心裡不由得緊張起來。

  幾分鐘之後,總算輪到真一他們了。

  「好像那個……」稻穗用手指向人群聚集的地方。

  那裡應該就是公佈成績單的告示板了吧!

  真一從口袋裡取出准考證,號碼是一九四五。如果這個號碼出現在告示板裡,我就是大學生了。那就表示從春天以來,和稻穗所做的努力,沒有白費了吧!

  「拜託讓我考上吧…!」

  真一望著告示板的方向,獨自歎了一口氣。

  我只是盡力罷了!由於在學成績並不佳,所以今天也沒有什麼信心吧!就連考前的模擬考,也都是在及格邊緣遊走。

  「真一一定沒問題的啦!倒是稻穗就…」

  「啊…」其實稻穗沒精打彩是有原因的。

  考試當天,稻穗趕到考試會場的時候,已經遲到很久了。

  雖然稻穗經常睡過頭,但是只有這個時候,事關重大吧!稻穗前往會場的途中,為了幫助便當袋掉落河川的小學生,浪費了不少寶貴的時間。

  很像稻穗的風格,但是對於升學考試面言,那個事情不成理由吧!

  總算中途入場,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但是因為遲到,成績肯定不怎麼理想吧!

  「我已經盡我的全力了,不可能將問題全部寫完呀!」考完之後,稻穗灰心喪志地說著。

  「算了……不要放在心上啦!」真一彷彿在勉勵自己似地,精神奕奕地拍拍稻穗的後背。

  「嗯!那麼,稻穗從那邊看起,如果考上了,告訴我一聲吧!」稻穗離開真一,消失在人群之。一。

  …不知道有沒有我的號碼呀!

  越過人群來到告示板的附近,真一從距離自己最近的1900號碼卉始看起,如果沒有自然會跳過這個號碼吧!

  ……1941。

  ……1944

  ……1945

  「……?1945?」看見告示板上這個號碼的時候,真一幾乎高興地當場坐下!有了!考上了…不會錯的!

  解除緊繃的情緒之後,身體裡漸漸湧起一陣喜悅的感覺。

  並不是因為考上大學了,而是這一年來的努力都沒有白費了,幾乎快要高興地跳了起來。

  …對了,稻穗那邊不知道怎麼了?

  她一定還在找尋自己的號碼吧!真一走入人群,幫忙找尋稻穗的號碼。

  的確是1500號才對呀!環顧四周,看見長髮及腰稻穗的背影。

  「喂——稻穗,找到你的號碼了嗎?」

  「啊…真一,你那邊怎樣?」

  「哈哈哈!安全過關!稻穗呢?」

  「再等一下吧!我還沒有找到呢!」

  「真是遲鈍的傢伙…號碼幾號呀!」

  「1538啦!我剛才就找過了。」

  「哪裡…」真一開始尋找告示板上稻穗告訴他的號碼。

  …1536。

  …1537。

  …1539。

  「咦…奇怪了呀!」真一反覆找尋。從最近的號碼開始找,幾乎快要將告示板打個洞了。

  「我從剛才就一直找了!可是…找下到呢!」稻穗手中緊握住准考證。

  「什麼嘛…一定是稻穗找的方法不對啦!」

  「…一定是看漏了吧!」真一的視線再度回到告示板上。

  然而,無論怎麼找,就是沒有發現稻穗的號碼。

  「喂!真一…沒有吧!…稻穗的號碼…」稻穗語中帶淚,彷彿向真一哭訴般,望著真一。

  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只能夠站在不同的立場假設,此時只能盡量讓稻穗恢復精神吧!

  但是,壓根也沒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果然是因為考試時遲到的緣故吧!

  真一緊咬下唇。如果準時赴考場,稻穗的成績應該十分優秀才對吧!

  「…告示板上看不到呀!我求求你…幫稻穗找號碼吧!」稻穗雙手不停拭淚,將手中緊握的准考證交給真一。那張准考證已經沾滿了淚水。

  「稻穗…死心吧!」雖然難以開口,但是真一悄悄地將稻穗擁入懷中。

  「嗚…嗚嗚…」稻穗趴在真一的身上,眼淚像決堤般,號啕大哭。

  「個月之後……!。

  綾月中央大學的開學典禮。

  雖說是開學典禮,但也不是正式的活動。只不過是說學長們致詞,參加入學教育說明會。如果要提到收穫的話,那就是立刻和旁邊的人成為好朋友,並且多認識幾個人吧!

  「好好喔!稻穗也好想上大學喔,」回家途中在車站遇見稻穗,聽見真一的描述,不禁流露羨慕的神情。

  稻穗上的補習班,剛好今天也開課。

  「稻穗,補習班這邊如何呀!」

  「嗯還好吧!我要為明年能夠一起上學而努力吧!」

  「一起上大學…呀!」

  「你難道反對稻穗考大學嗎?」

  「不!我也不是反對啦!」擺脫聯考失敗的挫折感,需要花費一個星期的時間,稻穗終於恢復精神了!

  但是,這段時間真一一直守候著稻穗,並非因為她沒有考取大學。甚至成為重考生,希望再參加大學聯考,也不是基於別種理由。

  「因為想要上大學,只不過是想和真一在一起…」

  稻穗曾經老實地說過。雖然是稻穗先決定要考大學的,但是那是因為她猜測,對未來沒有任何規畫的真一,總是會選擇升學這條路的緣故吧!光憑長時間的交往,稻穗的猜測果然沒錯。只不過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沒有考上大學吧!

  知道這件事情之後,真一百思不解。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為什麼?」

  「稻穗的願望,只希望和我在一起嗎?那麼,即使不上大學,我們也還是在一起呀!」

  又不像阿晶跑到外縣市。真一現在還是住在稻穗的隔壁,要見面隨時都可以見面呀!

  「如果你上大學,有別的打算的話,那就另當別論…」

  「那是…」稻穗不知該說些什麼。

  …稻穗想做的事情。

  那就是真一反對稻穗再參加大學聯考的原因之一。

  無論如何,真一無法為稻穗決定未來的道路。

  這個春天以來,真一進入大學,稻穗上補習班。

  「你要去橙貝嗎?」

  「嗯…可是:。」面對真一的提議,稻穗不安地望著車站的時鐘,含糊地回答著。

  「怎麼了?」

  「嗯…待會兒還有一點事情…」

  「事情?」稻穗難得拒絕真一的邀約。

  如果是平常…她一定是一口答應…。

  「如果你還有事的話,那就沒辦法囉!那麼,今天就直接回家吧!」

  「對不起!」稻穗雙手合拿,向真一道歉,似乎趕時間,快步離去。她拒絕我的邀約,該不會是有什麼顧慮吧!

  …該不會是?

  稻穗並沒有想要隱瞞真一任何事情。

  但是,這件事情要經過幾天的時間,才知道結果。

  成為大學生之後,早上不一定有課。可以自行選擇想要上的課程。

  真一活用這項特權,輕鬆地將時間排開。

  多虧如此,使得他平時大白天的時間,也能夠在家裡悠閒的渡過,但是在家裡的時候,祖母交待的事情愈來愈多。

  祖母交待他每天要到車站前買東西,真一忽然想到幼稚園去看一看。

  對了!去年也有同樣的心情。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只是想拜訪幼稚園,和小宮山老師聊聊天。

  …對了,當時稻穗也在那裡打工。他想起幾個月前,在幼稚園附近的時候。

  「真一?」

  和去年一樣,又看見身穿圍裙,和小朋友們遊玩中稻穗的模樣。

  「咦?那個…稻穗…你為什麼會在這裊呢?」

  「那個嘛…」稻穗像個被當場逮住惡作劇的小孩,嘴裡嘟噥幾句,眼神遊移不定。稻穗露出困惑的表情,或許是聽見真一的聲音吧!小宮山老師走出校舍。

  「哎呀!廣瀨同學!你又來了呀!」

  「嗯…好久沒來了!」

  「我聽佐倉同學說過了!聽說你現在就讀綾月中央大學吧!」

  「托您的福!對了…為什麼稻穗會在這裡呢?」

  「為什麼。!!打工呀!」小宮山老師爽快地回答。

  「我聽說佐倉同學在找打工的工作,我就請她來我這裊幫忙呀!像以前一樣,她也來過呀!」

  「嘿嘿!不覺得這項工作,很適合稻穗嗎?」

  「的確非常適合…」

  「佐倉同學呀!去年也有來過,對付小朋友挺有一套的喲!我希望她取得正式資格,來我這裡工作呢!」從小宮山老師的表情可以察覺,這應該不是單方面的想法吧!真一的持同樣的意見。對喜歡照顧別人的稻穗面言,幼稚園老師的工乍,簡直就是為她量身打造的工作。

  「老師這麼說?」

  「因為稻穗…希望再考一次綾月中央大學…」在真一催促之下,稻穗低頭喃喃自語地回答。

  「太可惜了!只要你能來打工,老師就覺得很高興了!」小宮山老師說完,真一多少還存有一些疑問。

  ……稻穗多少也有這個意願吧!

  稻穗來幼稚園,並不是為了找工作,而是因為想要留在這個地方吧!真一從以前就感覺到,稻穗希望能夠和小朋友在一起不是嗎?

  「對了!」小宮山老師突然拍手叫好。

  「就算今天也無所謂,廣瀨同學你也來幫忙吧!我出打工費喔!」

  「咦…我嗎?可是…我和小朋友…」

  「沒事啦!你去年也和他們一起玩吧!一點都不困難的啦!」

  「是!!」面對突如其來的要求,真一沒有理由拒絕。真一稍微猶豫一會兒之後點點頭。

  「大哥哥要和我們一起玩喲!」附近一名男孩,眼睛發亮,望著真一。

  「嗯…是呀!」

  「那麼,我們來畫畫吧!」

  「畫畫…?」

  「嗯…來畫叮噹貓吧!」

  叮噹貓是漫畫中的人物。真一無奈地拿起木棒,在地面上畫出叮噹貓的模樣。只是單純的幾個線條,反正狀似一隻貓就對了。

  「哇!叮噹貓!」男孩發出歡呼聲,周圍的小朋友都聚集過來。

  「還是—樣厲害呢!」小宮山老師看了直了眼,佩服地點頭讚歎。

  「廣瀨同學沒有想走繪畫這條路嗎?」

  「我現在已經沒畫了……」

  「是嗎?那太可惜了吧!為什麼呢?」

  「自己也不是多厲害,找不到什麼繼續畫畫的理由吧!…」突然想起亞美的話。

  「不要放棄自己的夢想。」

  繪畫的夢想…這是亞美最後的請求,如果可以的話,真一自己也想要實踐,但是他找不到任何理由,該為了誰重拾畫筆。讓人們幸福的畫……。那是對誰面言,又是哪一種畫呢?

  「大哥哥,你畫布吉好嗎?」一個女孩對著他說。

  「布吉?」大概是漫畫的人物吧!因為小叮噹還蠻有名的,所以真一還知道怎麼畫,但是小朋友看的漫畫,他也不是全都知道吧!

  真一猶豫了一會兒,稻穗說等一下……跑進校園,接著抱著一本畫冊回來。

  「這個就是布吉啦!」

  「是漫畫人物的畫冊吧!」

  「這本畫冊,最近好像還賣的不錯吧!」

  「嘿?……」真一從稻穗手中接過畫冊,大約瀏覽一遍。

  總之,知道是什麼樣的人物了。

  真一按照畫冊,開始描繪布吉的模樣。真一揮動木棒,在地面上描繪布吉的模樣,小朋友們熱情地注視著。

  ……!!截至目前為止,我從來沒有想過,繪畫也可以這樣表現呢!

  畫完布吉之後,真一重新翻閱那本畫冊。

  二、三句台辭和偌大的一張畫,就構築成一頁的內容。並非用特別艱深的言辭來表現,就算成人也能充份玩昧的故事書。

  接著,超乎言語所能表現的繪畫。宛如可以感受氣溫以及風聲的繪畫。讀到最後,總覺得有種幸福的感覺。就是這種書吧!

  「你的畫帶給大家幸福。」腦海裡反覆出現亞美的話。

  …如果,我也能出這種書的話,就可以為大家帶來快樂囉!

  曾幾何時,真一看著注視那本畫冊小朋友的神情。每一個孩子,都露出快樂的表情,望著畫冊中的布吉。

  ……對我面言,這本畫冊似乎能夠打動人心吧!

  隔天夜裡。

  「嘿!嘿!好久沒有來真一的房間了!」

  「是嗎?」

  二年前算是最後一次吧!…但是,沒什麼改變吧!」

  ……是嗎?因為有亞美在,所以很少來你的房間。

  稻穗環視房間四周,坐在真一的床上。這間房間裡面,除了真一坐的椅子之外,就沒有其他可以做的地方了吧!

  今晚,稻穗來到真一的房間,是因為祖母參加敬老會的旅行,稻穗來做晚飯。

  晚飯之後,為了歸還借的書本,於是來到真一的房間。

  「—點都沒變,稻穗的料理還是一樣好吃吧!」

  「嘿嘿!今天的燉牛舌可是我拿手好菜喲!」

  「嘿嘿!稻穗可以準備嫁人囉!」

  「不…我才不習慣呢!」

  總覺得被他那麼一說,整個人面紅耳赤。稻穗屬意的對象,應該就是真一了吧!稻穗看見真一的反應,羞的臉紅耳赤。

  ……對了,今天只有兩個人獨處。

  仔細想一想,才意識到這一點。

  自從去年聖誕節,正式交往之後,雖然有過幾次親吻的經驗,還沒有更進一步的發展。稻穗或許會抗拒,真一自己也猶豫不定吧!總覺得沒有什麼機會吧!

  也差不多時間了吧!…對方極為自然地坐在身邊,就算是青梅竹馬的玩伴,也是會害羞吧!

  真一乾咳了幾聲,試圖改變一下僵硬的氣氛,於是改變話題。

  「之後…考試的方法呢?」

  「嗯…對了!」或許稻穗也感覺氣氛不太對勁吧!慌張地改變話題。

  「我這個月模擬考成績很好,還被老師稱讚呢!」

  「咦?挺厲害的嘛!」

  「他還說這種成績,怎麼可能考不上綾月中央大學呢?」

  「我告訴他運氣不好!考試遲到的緣故吧!」

  「運氣不好呀!」稻穗心灰意冷地喃喃自語,似乎為了改變氣氛,刻意提高聲調。

  「那個嘛…稻穗…」真一突然想起,之前反覆思索一段時間的事情。

  「我說稻穗呀!你難道真的不想走別的路嗎?」

  「沒有這回事呀!…稻穗為了明年的考試,非常努力呀!」

  「你不要騙我了,這根本就不是稻穗的理想?」

  「理想…那是…」稻穗緊握著放在膝蓋上的手。

  「我呀!每次當我看見稻穗在幼稚園打工的模樣!覺得你真的非常適合當幼稚園的老師……」

  「才沒有呢!」稻穗立刻否定,那個聲音還帶點猶豫的意味。

  「你不是說過你很喜歡小孩嗎?」

  「可是…」

  「小宮山老師也曾經說過,你的夢想是當一名幼稚園老師……?」

  當我看見在幼稚園裡打工的稻穗,感覺非常活躍!和真一在一起的時候,也從來沒有看過那種充滿慈愛的表情。自從看見那種表情之後,真一就非常確信,稻穗適合當一名幼稚園老師。

  「我是想過要當一名幼稚園老師呀!從小…一直…」一股腦兒地說出來。

  「所以囉…」

  「可是,如果我想當幼稚園的老師,我們就不能在一起了呀!這一帶又沒有可以取得幼稚園老師資格的大學,我必需去很遠的地方…」

  …是嗎?就是為了這個原因嗎?

  真一終於知道稻穗內心的顧慮。無法令稻穗積極實現夢想的絆腳石,竟然就是不願意離開真一。

  「我不要!我要和你永遠在一起…」稻穗低頭憤恨地咬著嘴唇,淚流滿面。

  「如果要我離開真一的話,我寧願不要實現夢想呀!」發出吱地二臂,真一椅子上站起來,坐到稻穗的旁邊。

  「稻穗…難道你不信任我嗎?」

  「…為什麼這麼問呢?」

  「我會一直等待,等稻穗實現自己的願望!」

  「真一…」稻穗突然抬起頭,看著真一。

  「既使稍微分離,我也不想成為稻穗的絆腳石呀!」

  「兩人的絆腳石…」

  「沒反錯呀!正因為我們從小到大,都一直在一起,所以對方的優缺點,我們也都一清二楚,就算如此,我們還是會在一起呀!」

  「嗯…沒錯呀!…稻穗從小就非常喜歡你…」

  稻穗再度低頭,開始玩弄裙腳。

  「所以,我不希望你為了我放棄夢想呀!就算念不同的大學,我會一直等稻穗回來的呀!難道你不相信我會等你嗎?」

  「可是…我們一直都在一起,萬一不能夠見面的話!」

  「是稻穗自己對我說,不要放棄自己的夢想吧!我發誓我絕對不會做出令稻穗難過的事情!」

  「…絕對嗎?」

  「絕對……。我騙過你嗎?」

  「嗯…」稻穗輕輕地搖搖頭,真一緊緊地將她擁入懷中。

  「真一……」躺在床上,形成大字模樣,稻穗稍微猶豫了一會兒。真一又將她抱緊,沒有任何的抵抗。

  「靠近真一的臉龐,稻穗輕輕地閉上眼睛。真一輕啄她的嘴唇之後,將四片熱唇緩緩地重疊在一起。充份享受柔軟的嘴唇之後,愛撫稻穗的長髮。

  那隻手由稻穗的臉頰往下滑,接著來到了胸部。隔著衣服觸摸胸部,出乎意料之外的柔軟,那股觸感悄悄地傳達到真一的手掌心。

  「啊…」稻穗突然坐起來。

  「不要嗎?」

  「嗯…沒有那回事…」一定很害怕吧!真一為了讓稻穗安心,不斷地撫摸她的頭髮。

  稻穗的眼眶泛著淚水,看見她眼眶濕潤,真一感覺心跳加速。

  想要將稻穗變成自己的東西。從來沒有過那麼強烈的感受。

  從小就在一起,現在稻穗已經出落成一個成熟女子的模樣。或許是感歎時光飛逝吧!此時又想起以前凜凜曾經對自己說過命運的話題。

  …我和稻穗,也是命運的安排吧!

  真一輕輕地用雙手貼放在稻穗的臉頰,再度臥倒在床上,熱唇重疊。不斷地熱情深吻,真一脫掉稻穗的衣服,脫掉上衣、然後是裙子。

  從肩膀脫掉白色的胸罩,稻穗美好的乳房,裸露在真一的面前。

  以前曾經一起洗澡,但是現在呈現在眼前的是,擁有成熟女性豐滿身裁的稻穗。

  「啊…」每當真一的手不停地在脖子和乳房之間游移時,稻穗發出呻吟聲。為了令她安心,真一盡可能溫柔地愛撫,手掌抓住軟柔的胸部,以手指撥弄前端部位。

  「啊…好難為情喔!」稻穗的身體不停地蠕動,在床上不停地扭動。真一將臉整個埋入稻穗的胸口…溫柔地…稻穗散發一股令人懷念的味道。將嘴唇靠近乳房的前端。

  「啊…」

  稻穗發出急切的聲音。那種聲音,使得真一失去理性。

  我不想看見稻穗難過的表情。我會一直守候著稻穗。緊緊抱住稻穗。稻穗柔軟的身體,傳來一股溫暖的體溫。

  稻穗也將手環繞在真一的背後,兩人的身體幾乎要合而為一。

  「真一,很舒服吧!」

  「稻穗也是吧!」不斷地親吻,真一將手伸進胸部,並且緩緩地移動到下半身。

  「…?」稻穗的身體微微地一震。

  稻穗緊咬住雙唇,強忍著初次赤裸呈現在男人面前的羞恥感與害怕的感覺。雪白的肌膚,泛著淡淡的紅光,全身冒出斗大的汗珠。

  真一偷偷地觸碰稻穗的腳,經過一陣愛撫,終於到達中心部位,那裡已經非常濕了。

  「真一…啊…」以手指不斷地撫摸中央柔軟的部位,稻穗不斷地吐露溫熱氣息。彷彿初次受到刺激的感覺,稻穗拚命搖頭,緊抓住床單不放。

  「我想要…稻穗……」

  已經可以了吧!真一靠近稻穗的臉龐,輕聲說著。她應該知道那代表著什麼意思吧!

  「稻穗也想要真一…」

  身體微微地顫抖,臉上露出難為情的神態,稻穗對於真一的話語,輕輕地點頭答應。經過確認之後,真一身體滑入稻穗的雙腿之間。稻穗似乎已經熱切地期待著,於是緩緩地進入身體裡面。

  「嗯…」稍微前進之後,稻穗緊閉雙唇,眉頭深瑣。真一也覺得有一點痛吧!但是和稻穗的負擔相較之下,簡直微不足道!

  「嗯…好…」面對悲痛的聲音,真一不由得停止動作。

  「沒關係吧!稻穗!」

  「嗯…沒關係…繼續吧!……」稻穗緊緊纏繞住真一的身體。

  真一在稻穗的催促聲中,稍微扭動腰部,進入最深處。突然有種剌痛的感覺,原來是稻穗的指甲刺入真一的後背。

  「嗯…進去了吧!…」

  「啊…稻穗的體內,感覺好好喲!」

  「…快動吧!」

  「啊…不要離開稻穗…一直抱著我…」真一順著她的意思,緊緊地擁抱她嬌小的身體,真一在稻穗的體內,緩慢地開始扭動。

  「啊…真一…真一…」稻穗不斷呼喚真一的名字。

  聽到那個聲音,更加深對稻穗的愛意,真一規律地扭動腰部。一面抱著稻穗纖細的肩膀,不斷地撞擊自己的身體。稻穗呼吸荒亂,不斷地吐露溫熱氣息。

  「嗯…嗯……」對於初次的行為,應該沒有快感吧!反而會覺得很痛吧!但是稻穗並沒有抱怨。完完全全地接受真一。

  「真一…不要離開稻穗…」

  「媽媽…你要去哪裡?」

  「對不起,真一!可是,等真一長大就會明白了吧!」

  「為什麼媽媽要離開我呢?」

  「沒有辦法呀!我已經決定了!」

  「畫畫呢?以後誰來看我的畫呢?」

  「真一已經非常厲害了吧!你的畫不光是給媽媽看…你可以給爸爸…祖母…還有稻穗他們看呀,」

  「我只想給媽媽看…」

  「對不起…」

  「如果不給媽媽看,那我畫畫不是沒有意義了嗎?」

  當時母親離家時的神情,真一至今仍舊無法忘懷。

  …沒錯,因為我放棄了繪畫。

  必需有些犧牲,才能夠實現夢想吧!為了自己的理想,母親也不願意離開真一吧!他一直這麼認為。

  …但是,我的畫能夠使人獲得幸福嗎?就像亞美所說的…。

  「真一?」

  真一抱住稻穗,望著天花板發呆,稻穗以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自己。為…為什麼會有這種表情呢?

  「不…沒什麼啦!」為了讓稻穗安心,真一緊緊抱住她纖細的身體。身體緊密貼合,傳來一陣溫暖的體溫。

  稻穗撒嬌似地將臉埋進真一的胸口。

  「喂!真一…稻穗要去囉!」

  「要去?」

  「我要就讀可以取得幼稚園教師資格的大學!」稻穗已經踏出一步。為了實現自己的夢想,必需踏出人生的第一步。

  「可以嗎?」

  「當然囉!」

  …我也必需如此吧!不僅是稻穗,真一自己也必需實現自己的理想吧!

  雖然還沒有具體的目標,但是總會發現的吧!

  接著,是大家各自實現夢想的時候……。

  「我會一直等著稻穗回來喲!一直…。」真一抱著稻穗的頭部,不捨得分離似地,不停地撫弄她的頭髮。

  終章

  稻穗離開這裡已經經過幾年。正如真一所說,稻穗為了取得幼稚園老師資格,到縣外就讀大學。

  離開之後,雖然比想像之中還要覺得寂寞。只要想到身邊的稻穗,對自己而言,是多麼貴寶的寶物,真一就會有一種充實的感受。

  有時候感覺彷彿自己下半身被截取一般,就會藉由電話,有時稻穗也會利用中元以及過年的時候回來探望他,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然而,為了等稻穗實現夢想,也只有忍耐。

  因為是真一自己笑著將稻穗送走的。

  接著…真一也一步步朝著自己的夢想邁進。

  自從在幼稚園裡看過『布吉的畫冊』之後,真一就以這本畫冊為藍本,重拾畫筆。

  自己的畫可以給人帶來幸福。那是真一的夢想!……!。

  最初的想法,只不過是形式上罷了!他希望描繪無論小孩或者是大人都能夠充份享樂的繪畫。

  笨手笨腳,老是依賴別人,總是充滿活力,拚命希望人們幸福的天使。

  你想要傳達些什麼呢?

  基於這種想法完成真一的畫冊,獲得第十四屆團欒社鳳凰賞繪畫部門的最優秀獎。

  ——希望某人能夠看見。

  原本抱持輕鬆的心情參加,只不過結果令真一大感意外。

  為了迎接這號人物,真一來到車站…。

  …這傢伙究竟在搞什麼呀!已經遲到超過三十分鐘以上了。

  「真一…」坐在車站前的長椅,出神地望著來往行人的真一背後,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令人無法忘懷的聲音。

  「真慢呀!」真一望向那個方向。

  「…我回來了!」稻穗正站在那裡。經過漫長的等待,終於等到稻穗。

  「…我已經實現我的夢想囉!」稻穗眼眶濕潤地望著真一。

  「我已經當上幼稚園老師了!」

  「……」真一反有回答,將放在胳肢窩的書遞給她。

  「…咦?『明日的禮物『…廣瀨真一?」

  「我也已經實現夢想囉!」

  「這是真一的畫冊?」坐在稻穗身邊,真一將事情經過向稻穗解釋」遍。稻穗簡直比自己還高興。

  「這是主角…該不會是…」

  「沒錯!就是天使囉!」

  「是亞美嗎?…」稻穗懷念地,將眼睛瞇成一條細縫。

  學校畢業已經經過數年。當時的朋友,現在都已經開創屬於自己的道路。大家…為了實現自己的夢想。!!。

  稻穗的手翻到最後一頁。真一從口袋取出一個小盒子,放在那本書上。

  「這是…咦?」放在稻穗眼前的盒子,剛好與畫冊內容形成對比。

  仔細一瞧,竟然是同樣的東西。

  「當稻穗實現夢想回來的時候…正是我想將這項東西送給你的時候…」說完,真一伸出手打開盒子。

  裡面的圈環,受到陽光的洗禮。

  「這是!……!畫冊裡面…天使想要送給最幸福的人…」

  「是嗎?」小小的圈環。那是真一從天使…亞美那裡獲得的東西。

  「所以,我送給你吧!」真一執起稻穗的手,將圈環套入手指之中。「這是…送給我的?」「這是…這是我和天使的約定喔!」

  天使說過。為了實現夢想,必需有所犧牲…。

  沒錯,只要懂得抓住機會。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看著手指上的圈環,稻穗再次望著眼前的真一。

  「歡迎回家!稻穗!」

  (The End)
2009-4-19 02: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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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RL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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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雜賀啊.....

雜賀的文真的很文雅呢...
2009-4-19 2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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