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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壇元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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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54)
正文 46、美好時光
46、美好時光
上海是我人生中的一個驛站,我會逗留,但不會停止行走的腳步。對於小鳳,我很歉意,既留戀於她的活力,又無奈於彼此的疏淺。我們只是偶遇,不是永恆。我知道,我終要離開,離開那個溫柔的懷抱。我是一只風箏,飛得再高再遠,還有一根牽連的線,連著我的根據地,那兒,就在百里外的蘇州,那裏有我的家。我知道自己不是雄鷹,雄心壯志,已被生活的浪花磨掉了棱角;我現在只是一只小小的燕雀,有一個屋簷可以棲身,我就很自得其樂了。
這幾天,小鳳照常上班,沒在我跟前提出國的事,也沒說要當我情人的話。我能感覺,她在順著我,她不想說我不喜歡的話,她在儘量讓我開心。雖然,我沒把小鳳的家,當成自己的家,但這個安置在弄堂裏的小家,儘管有點舊,卻充滿了生活的氣息。電和煤氣早就普及了,可在這條弄堂裏,還有人家在生煤爐,那煙霧彌漫,熏得人咳嗽和流淚,但我一點也不討厭。生煤爐的是一位老奶奶,六十多歲了,人很瘦小,滿臉皺紋,難得的是她很健康。我想起了去世二十多年的奶奶,她們這一輩,過慣了勤儉節約的生活,就是讓她們享受,她們也寧願放棄。一個煤爐,一天燒二三個煤球,就足夠一家人的洗臉、燒飯、炒菜、泡茶、洗腳了,這樣的情景,讓我溫習到了童年時代的生活。人活著,錦衣玉食,或者粗茶淡飯,究竟有什麼區別呢?我們得到了很多物質的享受,但也失去了許多精神的快樂。
早上,小鳳依然給我準備好了早餐;中午,她會給我打一個電話,問我在哪兒?吃了什麼?想不想她?下午,她下了班後就立即回家,像她在認識我以前一樣,搭乘的是公車。回家後,她會給我一個熱烈的擁抱,快樂得像只小鹿。小鳳幾次要去買菜,說要燒飯給我吃,我謝絕了。我不是不想吃,而是感到自己受之有愧。小鳳的青春朝氣,感染了我,我覺得自己和她一樣,仍然是一個蓬勃的青年,我不應該失去和命運抗爭的銳氣。小鳳沒有向我要錢,我也沒有給她,我只是帶她出去吃飯,順便給她買一些衣服和首飾。我很享受這種簡單溫馨的日子。然而,我知道,上海並沒有我的安身之所,我和小鳳之間,充其量是一個插曲而已。
我和小鳳從外面吃了晚飯,回來的路上,小鳳在花店買了一束玫瑰。這玫瑰還沒有開放,枝頭只是花苞,就像少女一樣讓人憐愛。我笑道:“小鳳,這玫瑰你準備送給我嗎?”小鳳展顏一笑,說道:“你別自作多情了,我是買給自己的。”我有點奇怪:“地球人都知道,玫瑰象徵愛情,都是買來送給愛人或情人的,哪有送給自己的?”小鳳笑道:“男人就是不懂女人的心,給自己買束花算什麼?你沒聽說過,還有人自己給自己寫情書嗎?”我說:“給自己寫情書?太誇張了吧?”小鳳說:“這很正常啊,女人大多是自戀的,疼愛自己,送花給自己,對自己好一點,沒什麼錯呀。”我笑道:“說白了,不就是滿足一下虛榮心嗎?”小鳳笑道:“那可不一樣。女人如花,最美的,就是盛開那一季。”
是啊,明知道花開花落,容易讓人觸景傷情,但還是渴望那盛開的美麗。女人喜歡玫瑰、巧克力、化妝品,就像男人喜歡煙酒茶,那是天生的,不需要理由的。我叩問自己,留在上海,是為了什麼呢?是為了小鳳嗎?那我又喜歡小鳳什麼呢?她的溫柔?她的年輕?她的身體?我不知道。小鳳是真的喜歡我,還是想慰藉她的寂寞?我也不知道。我想,和她隨意一點,就會更快樂一點,要是知道太多,防範太多,反而是作繭自縛,自尋煩惱。
和小鳳同居的第六天,她早晨起床的時候,我笑著說:“我住在你家裏幾天,弄堂裏的老阿姨都認識我了,還問我,我和你是什麼關係?”哦?小鳳調皮地問:“那你怎麼回答?”我說:“我能怎麼回答,當然是如實奉告了。”小鳳笑道:“你說我們是什麼關係?情人?朋友?還是冒牌親戚?”我在枕上笑著搖頭:“我說,我們是試婚。”“啊?”小鳳張大了嘴巴,驚訝地說:“李哥,你真的這麼說的?”我說:“是啊,我還能騙老人家嗎?總不能說我是你哥吧?老阿姨住這裏幾十年了,肯定知道你家的親戚關係,我要瞎說不是會露陷嗎?我要說是你男朋友的話,她也許會去向你的家人通風報信,那你和我都不會有好果子吃了。要是我告訴她,我們是情人的話,她也許就看不起你和我了,以為我們瞎搞,所以,我就實話實說了,就說我們是試婚,是試用期,現在流行的。你猜老阿姨怎麼說?”小鳳好奇地問:“她說什麼了?”我笑道:“老阿姨說,你們哪是試婚?是熱昏!”小鳳笑了起來,說道:“阿姨聽懂了,她在罵你呢。”
等小鳳把牛奶和麵包給我放桌上時,我說:“小鳳,現在才六點多,你上班要七點半,來,你在床上再坐會兒。”小鳳點了點頭,坐到了床上,我把被子給她蓋好腳,說道:“小鳳,你說,我們能在一起多久?”小鳳低頭看我一眼,說道:“那要看你了,你要留下來,我熱烈歡迎,你真想走,我也拉不住。”我說:“唐詩裏的那句詩,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想必你我都明白它的含義,但我們能在一起共渡美好時光,我看成是我們的緣分,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無論緣分的長短,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不會忘記的。我是一個戀家的人,蘇州就是我的家,上海這裏不管多麼繁華,我還是決定要離開的,所以,我想問你,你有什麼打算?需要什麼幫助?”
小鳳神情有點落寞,她用手撫摸了一下我的頭,說道:“李哥,我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不是因為愛我,但我說實話,的確有點喜歡你,和你在一起,讓我有種安心依靠的感覺,不管為你做什麼,我都是願意的,從我擔任你的護理工作開始,就一直把你當成是我的哥哥和朋友,所以你給我買衣服,我願意接受。有一天你走了,我會哭的,但我不會挽留你,你是我喜歡的男人,我不能擁有你,但我會祝福你的……”小鳳說著說著,聲音有些哽咽,我看到她的眼眶,有點潮濕了。我有點感動,也許第一天和她睡在一起,只是源於我的欲望的驅使,但從第二天她給我準備早餐開始,我對她就多了一份說不清的情愫,也許是喜歡,也許是關懷。小鳳的自身條件很好,沒有上海女孩的嬌氣,讓我感覺很舒服。只不過,她比我小九歲,和她纏綿的時候,我會心生不安,感覺自己在欺負她。
我說:“不是每一次開花都能結果的,小鳳,請你原諒,我不能陪伴你更長久的時間。不過,上海距離蘇州很近,有機會的話,我們還能見面的。”小鳳的臉上已滾下了晶瑩的淚,她說:“李哥,我知道你要走了,真的捨不得你離開我,說真的,和你在一起的短短幾天,比我和以前的男朋友在一起三年更美好,我不奢求什麼,我很感激,感激上蒼把你送到我身邊……”我說:“小鳳,謝謝你這麼說,上海因為有你,讓我覺得更美好,充滿了溫情。”小鳳俯下了身子,輕輕地吻在我的臉上,一邊溫柔地說:“李哥,你放心回蘇州吧,你爸爸媽媽一定想你了,你回去後,我也會想你的。”
我是想在上海多呆幾天的,但父母親確實讓我儘快回去,他們已有將近兩個月沒有見到我了,當他們得知我治癒了命根,真是比我還高興。我沒有告訴父母,我在上海治療期間,結識了一位上海姑娘,交了桃花運。父母雖然支持我交女朋友,但是反對我亂來的,在他們的眼裏,夫妻間的一心一意,才是天經地義的,隨便和人交往,隨便和人上床,是極不負責任、極不道德的行為。在父母跟前,我當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們年歲大了,不想讓他們的心情,再有什麼困擾了,給他們一份平淡晴朗的天空,讓他們安度晚年,才是我應盡的孝道。
我說:“小鳳,不是明天就是後天,我想回蘇州了。來日方長,以後我們還能見面的,但你畢竟有自己的生活,我不能影響你,不能耽擱你。上次聽你說,你想出國,不知考慮得怎麼樣了?”小鳳用舌頭舔著我的臉和嘴唇,沒有說話,只是輕微地搖頭。我伸出手撫摸著她的臉,幫她擦拭著眼角的淚花。我說:“你如果真的想出國,那麼,就去實現這個夢吧,人這一生,就應該有所夢想,相信我會幫你的。”小鳳嗯了一下,說道:“不了,我不想出國了,我覺得你說的對,國外未必更適合我,我那個夢是不切實際的,經過你的開導,我想通了,我就繼續當我的小護士,只要健康和快樂,其他都是不重要的。”我說:“為什麼要放棄你的夢呢?”小鳳說:“夢只不過是夢,只有你,才是實實在在的,哪怕只有短短的幾天,我也感到很滿足,很開心,很幸福。”我情不自禁地摟住了小鳳,輕輕吻住了她性感的嘴唇。正當我有些情熱,不安份地想把小鳳翻到身下,小鳳卻用力一把推開了我,理了理襯衫和頭髮,微微笑道:“不行,我要遲到了,等晚上吧。”
美好的東西,是不能太貪婪的,因為,越是美好的,往往就越是短暫的。就像不遠處的海水,潮漲潮落,亙古不變,我們只能在海灘上撿幾個美麗的貝殼,要是貪玩,就有可能在海水再次洶湧到腳下的時候,被無情的淹沒。就像床頭的那束花,我們看到了它從蓓蕾到綻放的過程,也聞到了它散發的香氣,而它的燦爛,就在於那個短暫的花期,要是我們等到它完全凋零,等到它花謝葉枯,那我們看到的,會是黑乎乎的東西,它的命運將被扔進垃圾筒,也將破壞了我們原先對它的美好懷念。
小鳳走後,我也起床了。喝著依然香熱的牛奶,啃著夾心香腸的麵包,蕩漾在我心裏的,是平凡生活的美味。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短短的幾十年,能有一次美麗的邂逅,哪怕不是刻骨銘心,也一定可以盪氣迴腸。我雖然只是一個平凡的人,但在我的生命之旅中,遇到了幾位讓我深深留戀的女人,正是她們,使我的人生之路,有花有草,不孤單寂寞,永駐一瓣心香。
我去了中國銀行,信用卡上的兩百萬治療專項資金,用去了二十幾萬,還有很多。我領了五萬出來,餘下的本想作為存款和日常開銷,但我現在改變了主意。我想回蘇州後,重新開個小公司,或者開個店,雖說我有兩個店面可以保障基本生活,但一個人要是長期不做事,會變得無聊的,就像一個機器長期閒置不用,會生銹的,甚至會報廢的。我把五萬元塞到了小鳳的枕頭底下,在桌上留了一張紙條,把房門鑰匙壓在了紙條上。我再一次環顧了這幾間老房子,這裏雖然沒有賓館的房間高檔,但是,這裏留下了我的美好記憶,留下了我的氣味,留下了我和小鳳身心交融的歡笑……
正文 47、招聘人才
47、招聘人才
不知“男人因性而愛,女人因愛而性”的說法,到底有沒有根據?但我明白,很多事情,要見好就收,不能拖泥帶水。在和上海護士小鳳的交往過程中,不得不承認,性愛的成份高於情愛的成份。二十一世紀了,城鄉的差別可以忽略不計,年齡的差距也可以視而不見,但我和小鳳,彼此還不夠深入瞭解,她對我根本不了解,我對她也是一知半解,我們瞭解的只是相互的身體。我們之間有好感,這勿庸置疑。我在上海的兩個月,除開前面的治療,最後的一個星期,和小鳳的親密無間,給我留下了美好的回憶,我會感激和珍藏的。
回到蘇州的小鎮,最高興的當然是父母,他們就像重新得到了一個兒子,興奮地擁抱了我。這邊的人,並不知道關於我的故事,更不知道我的命根曾經失而復得,我和家裏人的保密工作做得好,任何一個親戚也沒有告訴。這種事畢竟是不光彩的,多一個人知道,對我的生活,多一份不利的影響,我以後還要結婚生子呢。我和蘇欣離婚的事,也只有很少的幾個至親曉得。現在的親戚見面,不會打聽私事的,不過是客套幾句,每個人都學會了明哲保身,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
我住在鎮上的商品房裏,暫時休整一下思路,著手考慮新的投資專案。每個星期,我開車回家一次,帶兩條鯽魚,稱一斤排骨,讓母親燒湯吃,我和父親喝一點黃酒,一家人感到其樂融融。從村上人的眼光裏,我能感受到他們的羡慕。他們對我有錢有車的生活,充滿敬佩和好奇。我是不喜歡抽煙的,但每次回家,總要帶幾包南京和中華煙,遇到村上的男人,只要叫得出名字的,我會敬一支煙。一支煙沒有多少價值,但他們接過香煙的時候,臉上是滿足和欣慰的笑。他們知道,我並沒有忘記他們。我對父親說,抽煙對身體健康有害,但你喜歡抽的話,就少抽一點,抽好一點的。
坐吃三年海要空,我不能就這樣閑著,我得找事做。錢在手裏,那只是錢,只是鈔票,那是死的,要讓錢流動起來,產生效益,好比雞生蛋、蛋孵雞。錢在比爾蓋茨或李嘉誠的眼裏,可能只是數字,但對於我,還是很重要的。如何讓錢生錢,也是有講究的,因為別人能賺錢的生意,換了我就不一定適合,所以,投資專案的選擇,也要因人而異。這些年跟著陸老師涉足商場,我學到了不少有用的生意經,正在吸收消化。眼下,準備根據自己的性格愛好,量力而行地做一點投資。
綠化樹的生意,目前還有潛力,但我準備放棄了。陸老師走了,我和遠方公司沒有合作的可能了,原來的一些關係戶,也因為陸老師的自殺,以及我的公司轉讓的緣故,很難再和他們接上手了。我在尋找新的機會,這回要靠自己了。我不想再依靠別人,去贏得事業表面的浮華,我要憑自己的智慧與努力,打下一片新天地。
不久,我想到了一個投資方向,我在蘇州的十梓街,找到一家生意不景氣的廣告公司,迅速盤了下來。廣告公司在蘇州城區,最起碼有幾十家,他們一般依託政府和機構的關係,承接利潤可觀的業務。廣告業是個暴利的行業,無論是做報紙平面廣告,還是商家戶外廣告,或者是電視和網路的視頻廣告,都是一個香濃可口的大蛋糕,但廣告業競爭也很激烈,相互抬杠,故意壓低價格,粗製濫造等現象,也是層出不窮。
我既然選擇做這個行業,事先做了充分的準備,我接手的這家廣告公司,地理位置很好,東邊不遠就是蘇州大學,對面就是蘇州日報社,往南不遠就是電視臺,往北不遠是鬧市中心觀前街,在我們廣告公司的旁邊,是蘇州紅十字會,而在公司隔壁的一條小巷裏,是蘇州聾啞學校。這些散落的點,就像一顆顆星星,將把我們廣告公司的這片藍天,照耀得更加璀璨奪目。更重要的是,我考慮的業務空間,不在市區,而在郊區,也就是蘇州和我的家鄉小鎮的市場空間,這段距離,有蓬勃發展的工業園區,有蘇滬機場路,還有環城高速,以及數百家外資企業。退一萬步說,哪怕公司業務進展不順,因為廣告公司的成本低,可以輕鬆掉頭,不會給我造成多大的損失。我對這次投資,是充滿信心的。
原來廣告公司聘用的臨時工,我還留著,他們負責戶外廣告的安裝,有業務時,就聯繫他們,平時他們有另外的兼職。業務員和設計員,我要重新招聘,廣告公司的生存與發展,外就靠業務員,內就靠設計員。還要招一個打字員,打打字,簡單的畫畫圖。廣告公司是臨街的門面,外面有兩開間,裏面有一間是臥室,還有廚房和衛生間。我轉下來的時候,辦公和生活用品是齊全的,生活還挺方便。我準備明天到人才市場去招人,指揮靠將,打仗靠兵,就我一個光杆司令是不行的,我要儘快招到合適的幫手。
公司的名稱,原來叫美亞廣告公司,我想改一下,那個“美亞”,感覺不是很好。亞,亞軍,那不是甘願屈居人後嗎?我想改成美雅,可工商局在名稱核准時,說“美雅廣告”的名稱已有人用了,同行業的名稱是不能相同的,必須換一個。我說:“那就用梅花的梅吧,梅雅廣告公司。”梅花是我喜歡的,傲霜鬥雪,“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清高遠香,深得我心。
第二天,我在人才市場申請了招聘的攤位,擺了一張桌子,貼了一張紅紙寫的招聘廣告,上寫“高薪招聘廣告業務員和設計員”,我沒把招打字員寫上去,打字員的工作簡單,隨時可以招到,還是先難後易吧。不一會兒,人就圍了過來。每個攤位前,都排著長長的隊伍,但崗位有限,相信有非常多的人,是高興而來,失望而歸。我要招的業務員,要口才好,人品正,還需要一定的人脈關係,這可不是容易的,因為來應聘的,大多是外地來的,雖有很多是大學生,但他們缺乏社會經驗,更缺乏工作經驗,人際關係就更談不上了,所以,來我攤位前諮詢的,一個也沒談成。我意向中的業務員,最好是本地的,開展業務和與客戶溝通方面,會更容易和親近一些。
關於廣告設計員,不但要有專業的美術功底,還要有形象思維和廣告創意,對操作電腦和製圖軟體,也要得心應手。幸好,我如願以償地招到了一個優秀的設計員,她叫徐美蘭,原來是另一家廣告公司的首席設計,她設計的作品,有很多得過大獎,在一次對某五星酒店的整體設計中,和經理的意見相左,不肯妥協,才憤而辭職。徐小姐才二十八歲,不但學識好,長得也很美,她和我談得很投機,許多理念我們不謀而合。我覺得,她是一匹難得一見的千里馬,而我就算是那個伯樂吧?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我感到很興奮,當即決定聘用她,叫她明天就來上班。徐小姐沒要求多少薪資,就欣然應允。
招聘業務員,看來在人才市場很難如願,我準備改在報紙上做廣告,宣傳面廣一點。臨近中午十一點,招聘單位大都撤了攤,來應聘的人也陸續散了,我也準備收攤了。正在我收拾東西時,忽見桌前來了個小女孩,怯生生地問道:“請問,您這裏要招打字員嗎?”我看了她一眼,見她身材瘦小,身高大約一米五左右,面容倒是很清秀,看樣子是個五六年級的小學女生,我可不招童工,這是違法的事,於是說道:“招是要招,但你太小了。”女孩微微一笑,說道:“您是說我的個子小?還是嫌我的年紀小?”我說:“兩樣都小,你大概十二三歲吧?”沒想到女孩搖了搖頭,說道:“請您看一下我的身份證。”成年人才有身份證,她一個小學生,怎麼也有?莫非是撿來的?現在的應聘者,為了順利找到一份工作,有很多就用別人的身份證和畢業證,冒名頂替來應聘。
我疑惑地接過她遞上的身份證,看到上面登記的資料——姓名:陸萍,出生日期:1978年某月某日,家庭住址:湖南省冷水江市某街某弄某號。我不禁吃了一驚,今年是2003年,那她不是已經26歲了嗎?我有點不相信,再仔細地端詳那張身份證和她本人,問道:“這是真的嗎?你叫陸萍?今年26歲?”小女孩點點頭,說道:“當然是真的,您要不信,我給您我們街道的電話,你可以打電話核實。”我還是將信將疑:“你怎麼看起來像個小姑娘,一點也不像成年人?你們湖南的李湘不是長得挺不錯的嗎?”這個叫陸萍的女孩說道:“可我確實26歲了,請您相信我,我能勝任打字員工作的,我打字很快的,還會畫畫,請您給我這個機會吧。”我想:我這輩子看來和姓陸的有緣,先是陸老師,後是陸小鳳,這回又來了個陸萍,可眼前的陸萍,模樣太小巧玲瓏了,那我要不要錄用她呢?
正文 48、小巧玲瓏
48、小巧玲瓏
我的家在小鎮上,原先在園區租的房子,去上海治傷前就退了,現在臨時住在店裏,等安頓好以後,我要回家睡的。開張第一天,徐美蘭很早就來了。她的家在石路那邊,開電動車來的,二十來分鐘的路程。我買了很多的爆仗和百響,在店門前劈裂啪啦地放了起來,徐美蘭捂著耳朵,在一邊驚叫,一副既害怕又高興的樣子。行人有很多駐足觀望,騎自行車和開小車的人,在我們梅雅廣告公司門前,也會把速度降下來,好奇地張望一下。
我的廣告公司很小,說是公司,可能會讓人笑掉大牙,那不過是兩間店面而已,但是,我有信心把它經營好。英雄不問出身,生意不在大小,做好了一樣可以成事業。很多大公司和老字型大小,剛開始時,不也是小作坊嗎?全國最大的義烏市場,還不都是些小商品?香港首富李嘉誠,據說當年是靠做假髮起家的,我這廣告公司,起點還比他們高呢?我相信只要努力,總會有收穫的。
我和徐美蘭走進店裏,我說:“徐小姐,這幾天剛開業,也沒什麼業務,你不用來這麼早的,下午過來也可以。”徐美蘭笑道:“有沒有業務是你的事,來不來上班是我的事,我是來工作的,怎麼能遲到呢?”我拿出兩個新買的玻璃杯,泡了兩杯碧螺春茶,把一杯端到徐美蘭的桌子上,說道:“徐小姐,請喝茶。”徐美蘭看了我一眼,笑道:“幹嗎?想拍我馬屁呀?”我說:“是啊,以後公司的廣告設計,就仰仗你這位廣告界的才女了。”徐美蘭笑著說:“李總,請你放心吧,俗話說得好,琴為知音者彈,士為知己者死,你這麼信任我,看得起我,我理當竭盡全力。”我擺了擺手笑道:“徐小姐,你可千萬不要叫我李總,你只要叫我一聲李哥,或者乾脆叫我李明,我聽著反而更舒服。”
徐美蘭說:“誰讓我們一見如故呢?既然你平易近人,那我就不客氣了,以後就叫你李哥。”我笑道:“好啊!那我應該叫你什麼?蘭妹?”徐美蘭抿嘴笑道:“蘭妹太嬌氣,還是直呼其名,叫我美蘭吧。對了,李哥,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喝碧螺春?為什麼不給我泡一杯茉莉花茶呢?”我笑道:“花茶適合那種嬌滴滴的矯情女子喝的,像你這麼端莊大方、才氣過人的女子,我估計會喜歡地產的碧螺春綠茶,因為綠茶比較清雅,男女皆宜,而且,綠茶既能提神,還富含維生素,對你的腸胃和皮膚都有好處的。”徐美蘭笑道:“李哥,看來你對我們女人很瞭解呀。”我忙說道:“哪里?我不過略知一二而已。”
徐美蘭沉默了一會,說道:“李哥,其實在生意上,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的。我在蘇州的政府部門,有幾個同學和朋友,我原來單位的客戶,我也認識幾個,要不要給你引見一下?”我很感謝徐美蘭有這番心意,她想借助原來的客戶網路,幫我拉一點生意,不是不可以,但這有悖我的職業道德,我不想那樣去開始我的新事業。我說:“謝謝你了,不急,反正我們剛開始,一切會好起來的。美蘭,這會兒沒事,那你先坐著,業務員還沒招到,我到報社去登招聘廣告。”
半個小時後,我從報社出來,回到廣告公司的時候,一拉開玻璃門,就看到昨天應聘打字員的那位陸萍已經來了,她正站在徐美蘭面前,像昨天面對我時一樣,她把身份證拿了出來。徐美蘭接過她的身份證的時候,看見我進來了,對我說道:“李哥,你怎麼招了個小女孩?”我一邊喝了口茶,一邊笑道:“你仔細看一下她的身份證,她可是二十六歲的大姑娘,不是十幾歲的少女了。”徐美蘭看了一下陸萍的身份證,笑道:“陸萍,你可是駐顏有術啊,二十幾歲了,還這麼水靈?”陸萍說:“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個子就是不長高,我也沒少吃呀。”徐美蘭說:“不長大好啊,就一直當個小孩子,無憂無慮。”陸萍說:“我爸爸去世了,媽媽身體也不好,我哥哥到蘇州來打工,我也跟著來了,可沒人肯招我,他們都懷疑我是未成年人,又嫌我個子小,做不來事,其實我已經從技校畢業了,只有李老闆相信了我,同意我來上班。”徐美蘭說道:“你也不容易,那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
我這廣告公司不是禮儀公司,形象並不重要,萍雖然身材瘦小,但她只要會打字就行,而且,我知道陸萍因為身高問題,有可能存在自卑心理,我就更不能歧視她,應當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拉她一把,讓她可以自食其力。中午,我請徐美蘭和陸萍,在鳳凰街的飯店吃了中飯。徐美蘭見過世面,為人處事很大方,並不拘泥於小節,高興地和我碰杯喝紅酒。陸萍看著滿滿的一桌菜,心疼地說:“這要多貴呀?吃不完也是浪費,我們三個人不用點那麼多菜的。”我說:“陸萍,你到我這兒來上班,不用客氣,就當成你自己家裏一樣。吃吧,吃飽了才有勁做事啊。”
下午,我叫徐美蘭帶陸萍熟悉一下辦公設備,練習操作一下,以後在工作上,她們是要密切配合的,先讓她們相互熟絡起來。如果實在沒事,也可以上網,公司裏的幾臺電腦,都已連接了寬頻,方便在網上查找一些資料,還可以看電影。我拿了陸萍的身份證,幫她辦理了暫住證。我問過陸萍,她暫住在她哥哥那兒,我準備給她租一間房子,城區的老房子也行,只要近一點,乾淨一點就行。店裏雖然有臥室,但感覺不適合給她住,倒不是怕她卷了店裏的東西玩失蹤,而是我想把這臥室當成臨時休息室的,偶爾加班的時候,或者午休的時候,我有個地方歇息。
報紙上的招聘廣告登出來後,打電話來諮詢的倒是很多,有的來面試後,我都感到不滿意。大多是些誇誇其談,辦事不牢的人。個別有點背景的,舅舅是什麼局的局長,叔叔是政府部門的什麼主任,但為人處世太油滑,不談如何拓展業務的事,上來就炫耀他和誰誰有交情,還把提成抬得很高。要是掙的錢都給了他,那我不是幫他打工了嗎?這種人還見錢眼開,就算他們接到了業務,也未必交給公司做,哪家出的提成多,他們會毫不猶豫地轉手別人。我也是在生意場上混過幾年的人,我可不想給他人做嫁衣裳,最後還不討好。
徐美蘭提議,要我先招幾個業務員,新手也可以,先不管他們的能力如何,讓他們去嘗試一下,反正有三個月的試用期,付出的底薪也不高,優勝劣汰,等他們熟悉業務了,就留下幾個有用的人。我採納了她的建議,陸續招了幾個業務員,每月的底薪是五百元,外加一百元的通訊費,如果接到業務單子,另外有一定比例的獎金。多點撒網,重點培養,擇優錄取,這種模式是老套子,每個廣告公司都這麼做的,我本不想這樣,我是想把“梅雅廣告”,當品牌來精心經營的,但考慮到目前沒有業務,徐美蘭和陸萍閑得慌,我這當老闆的面子也有點掛不住。但我勸慰徐美蘭和陸萍,萬事開頭難,只要開個好頭,以後的路會越走越寬,越走越順的。
我翻出通訊錄,啟動原來經商時的一些人際關係,三天兩頭地開車回鎮上,通過朋友介紹,聯繫了政府相關部門,還有好幾家台資企業,終於在十多天後,接到了兩單生意。一個是旅遊公司要在電視臺做個旅遊節的廣告,還有是一家台商要在機場路樹立幾個大型看板。我把客戶的要求提供給徐美蘭後,她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分別繪出了廣告創意和戶外廣告的草樣,交給客戶一看,他們都非常滿意。接洽了電視臺,按我們的創意拍好了廣告,迅速在電視臺播出,效果十分突出。購買材料,加班製作,那幾個戶外廣告,在幾天的時間內,就矗立在車流量很大的蘇滬機場路兩側。我們高效、優良的服務,贏得了客戶的讚譽,也贏得了不菲的利潤。
二十一世紀,誰擁有人才,誰就擁有了金磚。設計師徐美蘭,就是我們梅雅廣告公司的靈魂。拿到支票的那天下午,我笑著對徐美蘭說:“美蘭,辛苦你了!你出手不凡的設計,征服了我也征服了客戶!你真不愧是蘇州廣告界創意設計的女一號啊!”徐美蘭笑道:“李哥,你過獎了!良禽擇木而棲,你給了我自由的天空,我當然要飛翔給你看。這幾天,大家加班加點,都辛苦了,你就多發點獎金,安慰一下嘍。”我說道:“沒問題!今天晚上,萬家燈火酒家,我請客,另外再給每位發個紅包。”陸萍說:“老闆,有我的份嗎?”我笑道:“當然有份,這幾天你給美蘭打下手,熬夜熬得眼睛都紅了,人家還以為你哭過呢。”
真是獎盃不如口碑,自從我們設計的廣告亮相後,有一些客戶慕名而來,主動要把廣告業務交給我們做,我們的生意越來越好了。業務員雖然很賣力,但業績不太好,只偶爾接過幾筆商店燈箱廣告這樣的小生意,我額外給他們每人發了一千元,叫他們另謀高就了。現在業務較忙,各種款項和憑證很多,雖然我是私營公司,錢多錢少都是一個口袋,但經營帳也要記的,有的還要交稅。有了明細,才能知道收入和支出的數據,也能知道一年到底能賺多少錢?男人雖然會掙錢,但不太會做帳。我想,需要請個會計了,也不必專職的,兼職的就行,幾天過來一趟,幫我整理帳目就行了。
我在電視上做了個流動字幕廣告,說明急需一名兼職會計,詳情面議。我習慣了晚睡,要是沒什麼要緊事的話,早上我一般起床很晚。第二天,等我從小鎮開車到廣告公司的時候,已是十點多了。陸萍對我說,她上午就忙著接電話了,字也來不及打,真不明白現在的會計這麼多?徐美蘭笑著插話道:“現在中國人多,哪個行業人少了?個個競爭激烈,再下去,找工作恐怕要比找對象還難了。”我笑道:“美蘭,你就危言聳聽,不要嚇壞了陸萍小姑娘。”陸萍說道:“我還小嗎?劉胡蘭犧牲時才十三歲,我可是兩個劉胡蘭的年紀了。”我開玩笑說:“誰知道你的26歲是真的假的?要是你的身份證是假的呢?哪天讓美蘭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看你發育沒有,不就清楚了?”陸萍羞紅了臉說道:“我才不去呢。”
我坐定後,陸萍把一個記事本交給我,說道:“這是我上午接電話的記錄,名字和聯繫電話都登記好了。”我溜了一眼,見上面記錄的都是女性名字,不禁笑道:“陰盛陽衰啊!怎麼都是女的?這一排我要是招過來,可以組建紅色娘子軍了。”徐美蘭正在電腦上設計廣告效果圖,頭也不抬地說:“李哥,你重男輕女就不對了,陰盛陽衰,這可是大勢所趨,男人能做的,女人也能做,男人不能做的,女人也能做。”我笑道:“你說男人不能做,女人能做,請舉例說明。”陸萍笑著接話道:“這還不簡單?女人能十月懷胎生孩子,男人能嗎?”我反駁說:“那不能算是女人的功勞,要沒有男人的貢獻,女人能生嗎?就是能生,也是個怪胎。”徐美蘭和陸萍都笑了。
我把記事本往桌上一放,說道:“我明明在流動字幕裏講明了,應聘者要面議的,她們怎麼一個也不露面?明顯是誠意不夠,藐視本老闆。”徐美蘭笑道:“我看只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為她們太美,怕羊入虎口;二是因為她們太醜,怕入不了你的法眼。”我笑道:“我可從來不以貌取人的,陸萍,你說對嗎?”陸萍抬頭瞪了我一眼,說:“老闆,你不要打擊我自信嘛,我只是矮一點,可我醜嗎?”我只是和她說笑的,怕無意中傷了她的自尊心,連忙說道:“是啊,你是個小美人呢。”
正在我們無拘無束地談笑間,電話鈴聲又響了。我接過一聽,原來是來諮詢招會計的事,又是個女的聲音。我故意說:“老闆不在,請問你叫什麼名字?有聯繫電話嗎?我給你登記一下,如果合適的話,會通知你來面試。”陸萍在捂嘴偷笑。我聽到電話那端說:“我叫顧小紅,聯繫電話是66998888轉216分機,那麻煩你了。”我一聽那個電話號碼,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我在腦海裏搜索了一番,忽然想起來了,那不是遠方公司的總機號碼嗎?以前,我和陸老師聯繫時,打過幾次這個號碼,所以留有印象。我追問了一句:“請問,你是在遠方公司上班嗎?”
正文 49、才貌雙全
49、才貌雙全
陸老師的死因,一直是我的心頭之謎。她是被張總軟禁,倍受身體和精神的折磨,而又無法和我取得聯繫,才最終選擇自殺嗎?這僅僅是我的猜測,說不定另有隱情,就是陸老師掌握了遠方公司某些不可告人的機密,她是被逼死或者是被謀殺的?當時,公安部門雖然介入,發現一些疑點,但沒有證據,而陸老師已經死了,儘管留下一封遺書,卻死無對證,那個張總和有關領導的關係又非同一般,最後,聽說遠方公司給陸老師的家人賠了60萬,這件事就過去了。那封遺書我沒見到,陸老師有無遺囑要把她的財產贈送給我?沒有人告訴我。
我不是一個渾渾噩噩的人,表面上好像風平浪靜,陸老師走了一年,我也和別的女人有過關系,但我內心,從來沒有忘記陸老師對我的情意,她對我的幫助,是我今生難以回報的,我也沒有忘記,有朝一日,我會盡我的力量,查清她的真正死因。還有,我的命根被無情砍斷,如果真是張總指使人幹的,那我也絕不會放過他!假設我的手裏,掌握了遠方公司及張總違法犯罪的確鑿證據,我就會勇敢地站出來,舉報他們的犯罪事實,和他們作鬥爭,我相信正義必將戰勝邪惡!雖然有可能會付出代價,但我不怕。當然,我也不能莽撞和蠻幹,只有更好地保護好自己,才能更有效地對付敵人。我正苦於無法接近遠方公司,沒想到,遠方公司的人,主動來應聘兼職會計,真是天助我也!
遠方房地產公司的規模,在蘇城是龍頭老大,他們業務量大,會計部人員眾多,但普通會計的薪水並不高,甚至還不如一些私營企業的小會計。陸老師那會兒是主辦會計,又和張總是情人關係,在遠方公司是屬於核心管理層的,收入自然就高了。有的剛畢業的大學生,之所以想進遠方公司,一是沖著大公司的名頭,二是想鍛煉自己和積累工作經驗吧?我想,顧小紅要麼是個新手,要麼是經濟困難,才會嫌遠方的待遇不夠,再到我們廣告公司來兼職的。
等我放下電話,陸萍笑道:“李老闆,沒想到你也會說謊呀,明明你就是老闆,可你竟然說老闆不在?”徐美蘭也說道:“李哥,你真是睜眼說瞎話,我真服了你了。”我笑道:“我不過是開個玩笑,怎麼成了十惡不赦,你們都來聲討我了?”陸萍說:“不管是什麼,說謊就是不好。”我說:“你敢說你從來沒說過慌嗎?其實我們每個人或多或少都說過慌。做了好事不留名也是說謊,只不過那是善意的;男人去和別人約會喝酒,回家妻子問起時矢口否認,那是為了免事的說謊;抗日戰爭時,敵人把刺刀架在小八路頭上要他說出情報,小八路的說謊是為了和平與正義;歹徒向你劫色時,你聲稱自己有性病,那種說謊是智謀;別人問你有沒有男朋友,你說謊是因為羞澀……”徐美蘭笑道:“李哥,趕緊打住!你看你都說了什麼呀?亂七八糟的!”
徐美蘭和陸萍有沒有男朋友?我不知道。我和她們是工作關係,在一起相處不久,關於她們的私事,我沒問過她們。不過我猜想,徐美蘭可能已經結婚了,如果沒結婚,那男朋友一定是有了,因為我看她的氣色很好,心情也很開朗,我偶爾開玩笑時提到男女方面的話題,她也沒在意,再說她今年28歲了,在戀愛路上,不是高齡也是老大不小了,她人又這麼優秀,想必早就名花有主了。坦白說,我也很喜歡美蘭,但那只是欣賞,是我對她的才華的欣賞,是一種好朋友之間的敬重和肯定,不是愛。至於陸萍這小姑娘,看樣子很單純的,臉很秀氣,根本沒有26歲女孩的成熟,她還是那種不諳世事的少女的模樣,除了個子矮一點,身子單薄一點,還真是個不錯的女孩,工作也很認真。我對她倒是有幾分好奇心的,甚至有時我會壞壞地想:不知她身體發育了沒有?她要真是16歲的外形,26歲的內核,那我倒是有幾分興趣去點擊她,激穿她的心理和生理防線,那也許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奇妙體驗?但我轉念一想:陸萍那麼瘦小,我這樣胡思亂想,太過分太可恥了。
徐美蘭說:“李哥,我想把我們廣告公司的牌子重新做一下,你看怎麼樣?”我說:“一個牌子而已,門楣上不是掛了嗎?人家看得見就行,我們注重的是內涵。”徐美蘭見我並不贊同,繼續說道:“李哥,你還以為自己是皇帝的女兒不愁嫁啊?廣告公司更要注重形象的打造,店面上掛的那塊牌子,太普通了,貌不驚人,經過的人很少會注意到。李哥,你先不要急於否定,我已經給我們梅雅廣告公司新設計了一個燈箱,這電腦上有效果圖,你先看一下再發表意見吧。”徐美蘭也是為公司好,我當然不能打擊她的工作積極性,看看也無妨,說不定她還真有什麼神來之筆呢?
我漫不經心地走過去一看,卻一下子把我的目光吸引住了。只見一個燈光閃爍的燈箱,正面的圖案,有積雪,有彎月,一池淺灘,幾株臘梅,枝頭紅梅綻放,“梅雅廣告”四字次第閃現,整個是“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的意境,真是太美了!我滿懷笑意地說:“太好了!要是這梅花深處,有一間小茅屋,那我就住下來,不理這塵間俗事了。”徐美蘭笑道:“避世不如入世,消極不如積極。你還是既來之則安之吧。”我不由感歎,這徐美蘭,既聰明又善解人意,真是個難得遇到的知音。都說成功男人的背後,離不開女人的支持,是啊,我這個梅雅廣告公司,還真是離不開美蘭的鼎力協助,要是沒有她的加盟,我一個人是很難做大做好的。
我們廣告公司的門牌,居然吸引了電視臺記者的視線,他們對我們梅雅廣告公司的燈箱,表現出濃厚的興趣,還採訪了我和設計師徐美蘭,做了一期特別節目,就“如何美化商店門牌,為蘇州市容錦上添花?”,邀請嘉賓各抒己見。《姑蘇晚報》也隨後跟進,專辟版面作了相似的市民討論。當我們梅雅廣告的燈箱,被人們津津樂道的時候,更多的人通過電視和報紙,知道了我們梅雅的品牌,電視臺就像是幫我們做了一次免費宣傳,簡直比廣告的效果還好,有很多公司找上門來,指名道姓要找設計那個梅雅燈箱的人,幫他們的公司負責形象設計。這真是一次意外的驚喜,才華出眾的徐美蘭,真好比是神筆馬良,隨意塗鴉幾筆,就能創造意想不到的財富。
最近因為業務增加,經常要加班,廣告單子接連不斷,我們也忙得暈頭轉向。雖然我們沒有專職業務員,但是,知名度提高後,生意來不及做,只是,有的大宗業務,比如世界遺產大會的宣傳設計等,涉及政府機構的,我們沒有關係就很難拿下來。原來招的幾個業務員,我已把他們打發了。一個好的將才,作用遠勝於10個普通的士兵。中國著名科學家錢學森先生,當年他執意離開美國回歸祖國,美國人曾公開說,錢學森一個人可以抵五個師。在我小小的梅雅廣告公司,徐美蘭就是獨擋一面的大將軍。
陸萍下班走了,去了我給她租的住處,在雙塔附近。為了她的方便和安全,前幾天,我給她配了一輛電動車,陸萍很感動,接過鑰匙的時候,我看到她差點哭了。現在提倡人性化管理,公司生意不錯,我對她們好一點,也是應該的,因為她們也在幫我賺錢啊。本來,我就不認為自己是老闆,和徐美蘭、陸萍的關係,也不是雇傭關係,除開那幾個臨時工,小公司裏就我們三個人,我更傾向於彼此是朋友的關係,既感覺親近,又同心協力。
陸萍走後,我對徐美蘭說:“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經常叫你加班,你家裏人有意見了吧?”徐美蘭說:“沒什麼,習慣了。我有電動車,不用送,我自己騎回家好了,你也要回家的,還是早點回去吧。”我說:“我一個男人,哪兒不好睡?晚點回去也不要緊,反正是一個人,沒人管。開車快點,還是我送你吧,順便向你的家人道個歉。”徐美蘭也沒堅持,說道:“那好吧。只是我這電動車怎麼帶回去?”我把電動車推到店堂內,鎖好了門,說道:“明天你乘公車來,打的也可以,我報銷車費。”徐美蘭笑道:“誰要你報銷?我不至於這麼窮吧?”
夜晚的蘇城,燈光樹影,有一種朦朧的美麗。路旁雖有酒吧、茶館、夜總會等夜生活場所,但整體而言,蘇州夜晚的氛圍,還是靜悄悄的。我帶著徐美蘭,車子在人民路向北,經西中市大街,也就是原來的桃花塢大街,很快就穿過了重修後的閶門,到達了石路商業區。關於閶門的來歷,有一種說法,說是這裏歷來是繁華之地,青樓娼妓遍佈,《紅樓夢》中也形容這閶門外是“溫柔富貴鄉”,明代的蘇州風流才子唐伯虎,也曾涉足煙花柳巷,他的春宮畫和仕女畫名聞遐邇,閶門也就因娼而來。事實當然不是這麼回事,閶門早在春秋伍子胥築城時就修建了,和人們以訛傳訛的娼妓可沒有關係。
石路是僅次於觀前街的商業區,是蘇州第二條步行街,佈置得相當漂亮。這裏有音樂噴泉、有露天舞臺,市民廣場也很大,年輕男女在這兒談情說愛的很多。我對徐美蘭說:“我們去吃點夜宵,還是去山塘街走走?”徐美蘭笑道:“七裏山塘太長,何況在夜裏,黑咕隆冬的,又不是中秋,可以賞月。夜宵呢,今天就不吃了,吃多了要減肥,多累啊?”我說:“那我們到名典咖啡喝點茶吧。”徐美蘭笑道:“夜裏喝茶,我會失眠的。明天公司還有事,我是你的手下,得為你負責啊。”我說:“那好吧,你家在哪兒?我送你回家吧。”
陪著徐美蘭走到了金門社區,透過路燈,看到那一幢幢樓房,掩映在高大的樹木之中。我問道:“美蘭,你家是哪幢樓?住幾層?”徐美蘭用手一指,說道:“喏,前面三樓,那個亮著燈的窗戶,就是我家的。”我羡慕地說:“家裏有人等著你,多好啊!”徐美蘭微微笑道:“當然!”到了樓梯口,我本想上去向她家人說聲抱歉的,因為最近一直加班,美蘭回家晚,影響了她和家人的團聚,就連他們一起吃晚飯的時間都很少,我非常歉意的,但我想了一下,決定不上去了,還是改天再來,最好是在白天,現在太晚了,不太方便,影響人家休息。
我說:“美蘭,那你上去吧,我也要回去了。”沒想到徐美蘭卻說:“李哥,都到我家門口了,不上來坐坐嗎?你不是說要向我家人致歉嗎?”美人相邀,本是求之不得,可這是在她家門口,何況她家裏人正眼巴巴地等著她呢,我哪敢有非份之想呀?我說:“不是我沒誠意,我是怕他會懷疑?”我知道男人的心眼,其實比女人好不了多少,別看表面上馬馬虎虎,實際上有的事還是很在意的,女朋友是別的男人送回家的,心裏會感覺不是滋味的。徐美蘭笑道:“懷疑什麼呀?有什麼好懷疑的?”我猶豫了一下說:“懷疑我們有什麼呀?”徐美蘭忍不住笑出聲來,說道:“誰會懷疑我們呀?”我遲疑地說:“他啊,等你的他啊。”徐美蘭拉了我一把,笑道:“李哥,你就別擔心了,跟我來吧,上來你就知道了。”
正文 50、無法拒絕
50、無法拒絕
徐美蘭是我欣賞的女子,說她是才貌雙全,可謂當仁不讓。她拉著我的胳膊上樓,我不但沒有心猿意馬,還有點不自在。我是來向她家人道歉的,如果道歉不成,反給她家火上澆油,那後果就嚴重了。家庭是脆弱的,我有過切身體會,我不想給徐美蘭增添不必要的麻煩,說得透徹點,我對她只有好感,沒有色心,我的公司離不開她呢,我可不想圖一時之快,失去像她這麼優秀的人才。
跟著徐美蘭到了三樓,她鬆開了手,輕輕地敲門,裏面有個婦女的聲音說道:“是蘭蘭回來了嗎?”徐美蘭應道:“是我,媽媽。”門開了,一位五十歲左右,端莊慈愛的中年婦女站在門口。徐美蘭說道:“媽,這是我們公司的領導,叫李明。”徐媽媽看了我一眼,說道:“哦,請進。”我跟著徐美蘭進了屋,四周看了一下,沒發現有其他人,難道這麼早都睡了?我說:“阿姨,這一陣我們公司業務比較忙,美蘭一直在加班工作,所以,今天我特地來,想向您們道個歉。”徐媽媽不解地說:“道歉?道什麼歉?你欺負我家蘭蘭了嗎?”徐媽媽探詢似地看著女兒,徐美蘭笑道:“媽,你想哪兒去了?我們這位領導啊,是到我家體察民情來了,他是怕我經常加班,你會對他有意見,所以,他是來說明情況的。”徐媽媽松了口氣,笑道:“原來是這樣,嚇了我一跳。”
徐美蘭說:“媽,我回來了,你先睡吧。”徐媽媽說:“晚飯吃了嗎?菜涼了,我去微波爐熱一下。”徐美蘭說:“我吃過了。媽,你去休息吧,別忘了吃降壓片。”徐媽媽說:“難得領導上門,我去泡杯茶吧。”我說:“不用麻煩了,阿姨,我就要回去的,您有高血壓,要多注意身體哦。”徐媽媽說:“謝謝,李經理,那你坐會兒。蘭蘭,你招呼客人,媽媽先回房間了,電視裏在放《還珠格格》第二部呢。”瓊瑤的《還珠格格》這部電視劇,曾取得很高的收視率,劇中的女主角小燕子,活潑可愛,一改前期作品的催淚彈的風格,沒想到她乘勝追擊,又出了第二部,還老少皆宜呢。徐媽媽走進隔壁的房間,關上了門,我意識到,徐美蘭的家,既充滿了溫馨,又有點淡淡的冷清。
徐美蘭笑道:“李哥,你是轉身就回去呢?還是到房間裏坐會兒?”我想,既然來了,還怕你不成?就算你和那位早就串通好了,想給我來個裏應外合,我也要迎頭而上了。我說:“要是不影響你們休息的話,我倒很想參觀一下你的臥室。”徐美蘭把門打開一半,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說道:“請進吧。”讓我先進去?什麼意思?不會是“請君入甕”吧?她的那位埋伏在門後,猝不及防地給我來一下,讓我暈過去?想想不會,我待美蘭不薄,她應該不會讓我蒙受不白之冤的。
我東張西望地進了門,平安無事,房間裏除了床和書桌,並沒有人在裏面。房間裏的陳設,簡潔得讓人不敢相信,連一臺電腦也沒有,我懷疑這是不是一個出色的廣告設計師的臥室?我說:“這就是你的閨房?”徐美蘭笑道:“是啊,怎麼啦?有意見嗎?有意見你可得對我實話實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嘛。”我說:“也太簡單了吧?怎麼不買臺電腦?要是你捨不得花錢,我明天就給你裝一臺。”徐美蘭出乎意料地說:“我不要。我可以在單位忙到深夜,甚至通宵,但我從不把工作帶回家。家可以包容一切,但不包括工作,臥室就是休息睡覺的地方,就這麼簡單。”
我有點夷匪所思,這真是一個特別的女孩,她的想法沒有錯,但又和大眾格格不入。徐美蘭目不轉睛地看著我,說道:“李哥,你在想什麼?”我說:“你家裏,就你和媽媽住?”徐美蘭說道:“是啊,好多年了,一直這樣啊。”我有點奇怪,問道:“那你爸爸呢?你的那位呢?”徐美蘭有點神色黯然,搖了搖頭,說道:“走了。”我驚訝地說:“走了?是離了嗎?”徐美蘭說道:“是永遠離開了。”我問:“你說的是誰?”徐美蘭掠了下鬢髮,說道:“我爸爸,六年前生癌症去世了,我媽媽也下崗了,為了還債,我努力地學習,努力地工作,努力地掙錢,我爸爸住院期間,欠下的十幾萬,去年已經全部還清了。我和媽媽相依為命,心裏始終有一個信念,相信自己一定能活得有價值,我和媽媽也一定能過上好日子!”
一個開朗的女孩子,一個卓越的女孩子,這些年的生活卻是這樣走過來的,我有些同情和敬佩。她的心態真的很好,沒有把艱難和憂慮寫在臉上,她展現給人的依然是聰敏和陽光。幸好陰雲已經散了,她還清了債務,生活可以安定一些了。要是早點認識她,相信我會幫她渡過難關。她做的真的很好,還很堅強,她人性中的閃光點,讓人欣賞,讓人讚美。我們人與人之間,無論是先天還是後天的原因,肯定存在很大的差異,但快樂與悲傷,幸福與痛苦,真誠與虛偽,善良與邪惡,進取與沉淪,是由我們的心靈決定的,要成為一個怎樣的人,也是靠自己的把握。
徐美蘭無疑是堅韌的,但每個人都有脆弱的一面,都有脆弱的時候,此時,她願意告訴我這些,既出於對我的信任,同時,也暴露了她柔弱的一面,她的心裏其實也有憂傷,只是她很好地掩藏和調節了。她向我說出心事,是對心情的一種稀釋,她也渴望傾訴,渴望真誠的交流。我說:“那你的丈夫或者男朋友呢?這幾年他在哪里?”徐美蘭有點發愣地看了我一下,說道:“李哥,你見過我有男朋友嗎?我沒有結婚,哪來的丈夫?我在工藝美校讀書的時候,有不少男的追求我,但我都沒接受。”什麼?她還是單身?平時看她氣色紅潤,富有光澤,我還以為她得到愛情的滋潤才這樣的,看來我的眼光有問題,想當然是不可靠的。
我說:“美蘭,記得有句話說,快樂有人分享,快樂就多了一倍;憂傷有人分擔,憂傷就少了一半。你一個人要支撐一個家,不容易啊,如果有個男的和你共擔風雨,相信你會生活得更好。”徐美蘭說道:“我不是一個人,我還有媽媽。我對愛情的態度,一向是寧缺勿濫。相信愛情是需要緣分的,我不去找他,他也會找到我的。”我笑道:“你的樂觀主義當然沒錯,但你就不怕一天天等下去,會變得人老珠黃嗎?”徐美蘭微笑了一下,說道:“人老珠黃?說不定和古董一樣,更值錢呢?真要有那麼一天,那我就等那個識貨的古董商來尋寶嘍。”
我和徐美蘭就站在房間裏,靠在窗前,看著對方,或是望下窗外的夜景,隨意地說著話。她的臥室裏只有一把椅子,我們兩個人沒法坐,要是一個人坐在床上,會感覺不雅,畢竟,兩個單身男女獨處一室,發生點什麼故事,一點也不奇怪的。徐美蘭在我的心目中,正如她的名字一樣,是一朵蘭花,只可聞香,不可褻玩。她在我的公司裏上班,我能天天見到她,還能享受她的勞動成果,這種距離的美感,帶給我的愉悅,更是意味深長。我想,我會照顧她,她是我的員工和朋友,但是,我不想破壞這種距離,我會讓這種美感,一直延續下去。
不知不覺,我在她的房間裏呆了好一會了。我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已是夜裏十一點多,我說:“美蘭,我該回去了,我很感謝你對我的信任,你們母女生活很不容易,作為你的朋友,我有義務關心你,我決定從下月開始,把你的月薪提高一倍。”徐美蘭說道:“月薪一萬元?不行,太多了,現在的五千元已足夠了。”我說:“美蘭,別跟我客氣了,錢是我出的,我願意啊。”徐美蘭卻拒絕道:“不行,我有權拒絕接受你的同情,李哥,你要尊重我的意見。”我笑道:“傻瓜,哪有你這樣的人,居然嫌工資高的?”徐美蘭說道:“我就是這樣的傻瓜,因為,五千元我拿得開心,一萬元我於心不安。”
我們推開房門,來到客廳,卻看到廚房裏亮著燈,徐媽媽正在叮叮噹當地忙碌。我說:“阿姨,我要回家了。”徐媽媽腰間系著圍裙,從廚房裏跑出來,沖著我們說道:“慢點慢點,我已經煮好湯圓了,你們吃點東西吧。”我說:“不吃了,美蘭說過,吃夜宵不容易消化,人要發胖的。”徐美蘭拉了我一把,說道:“我媽媽一片心意,你就這樣走了嗎?男人胖點有什麼關係?男人胖了更有福相呀。”我笑道:“真服了你,話翻來覆去可都是你說的。”
盛情難卻,我留了下來,和徐美蘭面對面坐在客廳的飯桌前。徐媽媽把盛好的湯圓,給我和美蘭一人一碗端了出來。我說:“阿姨,你也一起吃點吧。”徐媽媽說:“我腸胃不好,吃不慣糯米食的,你們吃吧。”龍鳳小湯圓,很滑爽,很好吃,熱氣騰騰。我老實不客氣,狼吞虎嚥的,一會兒功夫,就把湯圓灌進了肚皮,抬頭朝對面的碗裏一看,徐美蘭才吃了小半碗,而徐媽媽看到我吃完了,高興地笑著,說道:“好吃嗎?”我點點頭,不好意思地說:“我剛才吃相不好看吧?”徐美蘭笑道:“你怎麼也有點娘娘腔了?只要吃飽吃好,哪計較什麼吃相?我這裏還有半碗,吃不下了,你要是沒吃飽,要是不嫌棄碗上沾了我的唾沫,那就幫我吃掉吧,省得扔掉了可惜。”
我將信將疑地看著徐美蘭,見她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心想,古人還有把酒倒在美人的鞋子裏喝的,碗上沾點唾沫怕什麼?今天消化功能旺盛,我還真的沒感覺飽,就說道:“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拿來吧,我吃掉總比扔掉好。”徐美蘭把她的碗推過來,我在她們母女的目光注視下,把她吃剩下的湯圓,一股腦兒吞了下去。吃完後,我正要用手抹下油光紅潤的嘴巴,徐美蘭往我手裏塞了幾張餐巾紙。我望瞭望徐美蘭和她的媽媽,想著今晚享受到的待遇,我差點把自己當成了她們家的兒子。這麼晚了,有勞徐媽媽親自下廚,雖只是一碗湯圓,卻讓我暗自陶醉了一陣。
徐媽媽洗碗的時候,徐美蘭送我下樓。樓道裏,我笑著說:“沒想到送你回家,還有湯圓吃,那我以後天天送你回家,就天天有夜宵吃了。”徐美蘭笑道:“李哥,你知道湯圓的諧音叫什麼?團圓!我媽媽大概要你當上門女婿,所以對你這麼好。”我驚訝地說:“真是這樣嗎?”徐美蘭笑著說:“騙你的,看把你嚇得。”我笑道:“我有心髒病,嚇不起的,被你這一嚇,我的心跳最起碼有兩百跳。”徐美蘭說道:“是嗎?我能摸一下嗎?”啊?這回我可真的嚇了一跳,從徐美蘭口中說出“摸”這個字,是出乎我意外的。徐美蘭說道:“你別想歪了,我是想摸摸你的心跳,看你是不是在撒謊?”
被美人“輕薄”的滋味,難以形容的美妙。當徐美蘭的一雙手,在我的默許下,輕輕按在我的胸口,我的心跳真的突然之間加快了,呼吸也有點急促起來。樓道的出口,正好是路燈照不到的角落,我們兩人沉默著,我清晰地聽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徐美蘭的一雙手,就像是兩根導線,接通了彼此的電流,我期盼這一刻的動作就此凝固,讓世間有更多臆想的空間。
我感覺她的手在慢慢移動,從我的胸口,向兩邊擴散,在我的背後連接成一個扣,把我擁在她的胸前。我聽到她在低語:“李哥,抱抱我,好嗎?”我無法拒絕,無法拒絕她的願望,我把她溫柔地環抱。我的心裏,有漣漪,沒有火焰;有疼愛,沒有邪念。我們沒有說話,但相信聽得懂彼此的心語。其實,我們心中明瞭,在這個寂靜的深夜,我們只是擁抱,沒有別的……
正文 51、相逢前妻
51、相逢前妻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我在梅雅廣告公司裏,只有徐美蘭和陸萍做伴,她們要麼埋頭工作,要麼竊竊私語一些女孩子的話題,有時我會參與她們的閒聊,她們也挺喜歡我發表一些讓她們捧腹大笑的奇談怪論。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也別說,關於社會熱點問題的一些見解,關於女性在穿著美容和氣質方面的一些建議,我的話,有時不得不讓她們刮目相看。我和徐美蘭之間,依然談笑自如,並沒有因為那晚的擁抱,而發生明顯的變化。
同在藍天下,共在蘇州城,要遇到個熟人,還真容易。這天下午,我遇到了一個人,她是蘇欣,我的前妻。我正從國際科技園出來,在路邊剛要轉彎,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一輛紅色小轎車裏等紅燈,車子開著窗戶,司機竟然是蘇欣,是她,沒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雖然和她離婚了,但沒什麼深仇大恨,對她還是有點懷念的。我叫了一聲:“蘇欣!”蘇欣別過頭,看到是我,也有點詫異,說道:“李明,怎麼是你?你怎麼在這兒?”我笑道:“我現在一個人,自由自在,想到哪兒就到哪兒,也不用再向你彙報了。”蘇欣笑道:“你還是這麼貧嘴。”我說:“你去哪兒?”蘇欣說:“我在左岸商業區開了家花店,你有事嗎?要不到我店裏看看?”前面的交通黃燈在閃爍,馬上要變換綠燈了。我說:“好,跟你去見識一下。”
湖左岸位於金雞湖的西岸,是一片新開發的住宅區和商業區,在湖濱觀光帶上,緊挨著碧波蕩漾的金雞湖。左岸商業區有很多家酒店、酒吧、茶樓、餐廳和超市,來這裏消費的人群,基本上是白領階層和外企員工,消費檔次在中上水平,店面的租金也很貴的,蘇欣能在這裏開一家鮮花店,是頗有眼光的,相信會有生意。
蘇欣在一家擺滿鮮花的店前停了車,我也跟著下了車。花店的名字叫欣欣花店,有三十來個平方,店裏有幾名青年男女在忙碌著,有的在整理,有的在搭配,有的在包紮。蘇欣蠻會起名的,這“欣欣”兩字,既和她的名字契合,又有欣欣向榮的意思。我笑道:“不錯嘛。”蘇欣直言不諱地說:“托你的福,用你的錢做資本,才開起來的。生意確實不錯,除了店賣,我們還承接電話和網上訂購,還辦理代送鮮花的業務,一天能做上萬元的生意。”我笑道:“嘗到做老闆的甜頭了?你生活得好,我也放心了。”蘇欣笑道:“怕我用光了你的錢,會向你提出重婚嗎?對了,你怎麼樣了?和你的老相好結婚了嗎?”我搖了搖頭,說道:“我還是獨來獨往。你呢?”蘇欣笑道:“我和你一樣,一個人,是一只快樂的小鳥。”
我和蘇欣就站在她的店門外,面對面地說著話。一個花店員工走過來說:“老闆,剛才遠方公司來電話,要我們明天上午給他們送去20個花籃,他們公司有一個剪綵活動。”蘇欣說:“好的,我知道了。”我笑著說:“真是恭喜你,生意越做越大了。”蘇欣笑著說:“我的這點生意頭腦,還不是跟你學的?你現在的廣告公司做得也不錯啊,電視臺都給你們做節目了。”我笑道:“說明我們離婚離對了,要不然,你也不會開這個花店了。”蘇欣說:“說真的,我覺得你是個不錯的男人,就是有點花心,不過,話說回來,花心是現代男人的通病,要是找個老實巴交的男人,也會覺得沒勁的。”我笑道:“現在不流行叫花心,現在叫博愛。”
我們就像是久別重逢的老朋友,洋溢在我們臉上和心裏的,是真誠的笑容。我很難想像有的離婚男女,結婚時如膠似漆,離了婚卻變成了冤家對頭,彼此做過同床共枕的夫妻,有必要那麼咬牙切齒嗎?蘇欣說:“李明,不好意思,今天我還有事,哪天有空我請你喝茶吧。”我笑道:“跟我還客氣什麼?你認識的朋友中,要有什麼廣告業務,別忘了介紹給我哦。”蘇欣說道:“那是一定。你哪天找到新對象,別忘了通知我一聲。”我笑道:“幹嗎?你要挑撥離間,說我的壞話嗎?”蘇欣笑道:“我是那種小雞肚腸的女人嗎?前夫結婚,我理當去祝賀啊,祝賀你第二次結婚,祝福你的新娘子找到一個好老公。”我笑道:“我是好老公,你當初還非要和我離婚?現在後悔了吧?”蘇欣笑道:“我們離婚,是因為你不適合我,並不是說你不好啊。”我說:“你不後悔,可是我後悔啊,後悔當初沒把你的肚子搞大。”蘇欣哈哈笑道:“時不再來了啊,我倒慶倖沒讓你的陰謀得逞,要不然,中間夾了個孩子,合又合不來,離又離不乾淨,那才麻煩呢。”
我從蘇欣的花店離開,並沒有回廣告公司,而是來到了商業街上的新島咖啡店。我想起了前幾天招聘會計的事,遠方公司的那個顧小紅,她不是想來兼職嗎?我剛好在園區,如果她方便,那就先見面談一下。我打通了遠方公司的總機,又撥了216分機,電話嘟了幾下,有人接聽了。一個女孩的說話聲音:“這裏是遠方公司財務部,請問你要找哪位?”我說:“請問顧小紅在嗎?”那接電話的說道:“我就是,請問你是哪位?”我說:“我是梅雅廣告公司的,想招一名兼職會計,你上次和我聯繫過,請問你現在方便出來面談嗎?”顧小紅猶豫了一下,說:“現在呀?哦,請你等一下。”我在手機裏,聽到她的皮鞋在地板上走動的聲音,過了一分鐘左右,她回來了,說道:“我已經請好假了,請問你現在哪兒?在你們公司嗎?”我說:“不,我就在你們公司附近,新島咖啡店,靠近鋼琴的座位。”顧小紅說:“好的,那你等我一會,我馬上就到。”
顧小紅是個二十五歲左右的女孩,身高一米六左右,有點胖,臉上還有幾顆青春痘。我看到她走過來,東張西望的,我說:“你是顧小紅吧?請坐。”顧小紅愣了一下,打量了我一下,一邊坐下一邊說道:“你是梅雅廣告的?”我點點頭,說道:“我是梅雅廣告的負責人,我叫李明。你喝點什麼?”顧小紅又望了我一眼,說道:“我喝咖啡,卡布基諾。”服務員端上了我的綠茶和她的咖啡,我說:“你在遠方公司上班,工作幾年了?”顧小紅說:“三年。我畢業後就到遠方做會計了。”我說:“是空閒時間多,還是嫌工資少?”顧小紅說:“時間並不寬裕,錢確實不多,但我想,我在遠方只是一個普通會計,沒有關係,混個十年八年也還那樣,不如到外面做做兼職,一來可以鍛煉自己,積累點實際工作經驗,二來也可以為以後跳槽作好準備。”我笑道:“好,你很誠實。那你什麼時候來?”
顧小紅說:“晚上我有空,星期天我也有空,我可以利用空閒時間,到你們公司把帳整理好。平時,白天我出去辦事的時候,也可以順便幫你們公司辦點事。”我是想以後通過她,瞭解一些遠方公司的內幕,要知道,這樣一家大公司的會計,到我的小公司來兼職,可是很少見的,機會難得。我也清楚,要籠絡人心,金錢的作用是少不了的,所以,我給顧小紅的兼職工資,開到了每月2000元,這個數目,估計比她在遠方領到的工資不會少。我說:“好,那就這樣說定了,我這裏有一份工作協議,你看一下,沒問題的話,可以簽上你的名字,我就正式聘請你當我們梅雅廣告公司的會計了。”顧小紅接過協議,流覽了一下,露出欣喜的神色,說道:“好的,我沒意見。”她拿筆在協議上簽了名,又說道:“不知李總是做一本帳,還是兩本帳?”我和陸老師交往時,聽她說過兩本帳的奧妙,一本是自己單位看的,一本是應付財務檢查和逃稅用的。我說:“納稅是公民應盡的義務,我們是小公司,但我們不興那一套,一是一,二是二,你就照實做好了。”
我和顧小紅閒聊了一會,知道她家在外跨塘,三年前從南京財經大學畢業,應聘到了遠方公司當一名會計,每天和票據打交道,一年要經手數億元資金,而她只領1500元的月薪,工齡滿一年,月薪才漲兩百,到今年也才兩千多一點。我知道了顧小紅進遠方公司時,陸老師還在當主管會計,那她應該知道一些關於陸老師和公司張總的事,但我沒有問她,我不想打草驚蛇。我想到剛才在欣欣花店時,聽花店員工說,遠方公司明天要舉辦什麼活動,就順口問道:“聽說你們公司明天有什麼活動,是嗎?”顧小紅說:“是的,明天公司要開新聞發佈會,我們有一個新樓盤要開盤銷售了。”樓盤銷售?我靈機一動,我們廣告公司只做了一些平面廣告,這樓盤銷售的策劃案,可是一塊大蛋糕,有錢可賺,我們為什麼不做呢?我問道:“小紅,你們公司售樓,有沒有請廣告公司策劃一下?”顧小紅說:“沒有,好像是公司公關部自己佈置的。”
回到公司,我對徐美蘭說:“兼職會計的事,我已經談妥了。我還得到一個消息,明天遠方公司要開盤售樓了,現在房價這麼高,會有人買嗎?”徐美蘭笑道:“你是不知道呀?樓市和股市差不多,人們的普遍心理,是追漲不追跌,你越是漲價,還越是有人連夜排隊去買房。我要是有錢,我也想去買一套呢。”我說:“是嗎?高價買進,那不是套牢了嗎?”徐美蘭說:“園區的樓盤,暫時是不會跌的,不能轉手賺錢,也能以租養貸。對了,你好端端的提樓盤幹什麼?你不會想買房子當福利,送給我和陸萍吧?”我笑道:“做你的青天白日夢吧,我要有錢到這程度,就去建一座希望小學好了,孩子們還能對我感恩戴德呢,送給你們有什麼好處?難不成你們要我當這個冤大頭?”徐美蘭笑道:“李哥,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施恩不圖報,哪有你明目張膽要別人報答的?我們兩個弱女子,怎麼報答你?你不是難為我們嗎?”我笑道:“要報答也不難呀,以身相許啊。”陸萍啐了一口,說道;“李老闆,你真是厚臉皮,你沾我們的便宜。”
我停止了說笑,正色說道:“不好意思,剛才是和你們開玩笑的,別見怪哦。我是想向美蘭請教,我們能不能承接房產公司的售樓方案?你能做這個設計嗎?”徐美蘭笑道:“只要你敢接,我就敢做。”我大喜,說道:“你以前做過售樓策劃嗎?”徐美蘭說道:“沒有金剛鑽,哪敢攬瓷器活?我當然做過,明月灣的銷售方案,就是我在原來公司時負責設計的。”我笑道:“那我就放心了,美蘭,你真行啊,你可真是十項全能!明年的市勞模,我投你一票。”徐美蘭笑道:“我可不想當勞模,只想做好份內的工作,你再多給我點物質和精神的獎勵,我就知足了。”我說:“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哦。只是,你一個人太忙了,我怕把你累壞了,你要不嫌我笨,就收我為徒吧。”徐美蘭笑道:“我可不敢,教會了你,我不就失業了?你這不是奪我飯碗嗎?”
正文 52、適合就好
52、適合就好
理性思考,感性生活,這是我的生活方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只要不違法,不危害到他人,都無可厚非。最近幾個月,我的生理欲望,似乎進入到一種“冬眠”狀態,我沒有和哪個女人同過床,心裏也並不怎麼想,甚至也沒有自慰過。當然,我這個年齡,遠遠還不到“刀槍入庫,馬放南山”的時候,我還要戀愛、結婚、生育,我的人生之路,還任重道遠。
星期六下午兩點多,顧小紅來到了廣告公司,她還帶來一個令人吃驚的新聞:今天早上,遠方公司的開盤發佈會取消了!我忙問:“那是怎麼回事?”顧小紅說:“聽說出了點事,本來是要等開了發佈會後,才開始售樓登記的,可買樓的人,從昨晚八點就開始排隊了,今天清早,公司保安去疏散他們,排隊的人不肯離開,和保安發生了衝突,有幾個排隊的人被保安打傷了,有一個保安也被群眾用磚頭砸破了頭,排隊人群還沖進公司,把廣場上佈置好的發佈會場景都破壞了,幸虧員警及時趕到,才沒發生更大的事故。發生這件事後,公司臨時取消了發佈會。”這是遠方公司考慮不周和處理不當,才造成這樣的嚴重後果。我不是小人,但也不是君子,難免有點興災樂禍。
下午,顧小紅留在店裏幫我做帳,我也陪在一旁,不時作些補充說明。因為積累了很多的票據,我在筆記本上記得又很模糊,她做起帳來,剛開始有點摸不著頭腦,半天才緩過神來。經過一個下午的整理,顧小紅理順了頭緒,給帳目分門別類,記得清清楚楚,就是我沒學過會計,看了也能一目了然。由於要記的帳實在太多,顧小紅想開頭多做一點,以後就能省力一點,傍晚的時候,她說要留下來加班。第一天來就主動加班,精神可嘉,但是,總得有個人陪陪她呀?我大小也算個老闆,第一天來就單獨陪她,似乎有點欠妥。不是怕徐美蘭和陸萍吃醋,這種醋是沒有名目的,只是,我既想對員工親切一點,但也不能太好,老闆對員工的好,是要適可而止的。
徐美蘭最近工作很累,我不想過早地消耗她的精力,她是我的左膀右臂,她要累趴下了,會直接影響公司的業務進程。相對來說,陸萍的工作量要輕一點,我叫她留下來陪顧小紅。陸萍說:“老闆,不是有你陪嗎?我跟小紅又不熟。”我說:“小紅也是你的同事,你們女的在一起,比較合得來,又有個照應。”陸萍嘟起了小嘴,說道:“我能照應她什麼呀?我又不會記帳,和她說話又會讓她分心,你又不讓在上班時間吃零食。”我說:“好好,我給你去買零食,讓你吃個夠。”沒辦法,求人辦事就得付出代價,就是請下屬加個班,也難免要破費。陸萍笑道:“那好吧,你去給我買開心果,我就給你加班。”我說:“怎麼是給我加班?你怎麼一點主人翁精神都沒有?”陸萍振振有詞說:“就是給你加班嘛,你是剝削階級,我是被剝削階級,你還謙虛什麼呀?”
我一直把陸萍當成小姑娘,不過,自從她來上班後,漸漸熟悉了,才確知她的心智,的確不是小姑娘了,她也沒了對我的敬畏,有時也和我開開玩笑,甚至還敢和我頂嘴。我這人吃軟不吃硬,同情弱小是我的本性,陸萍在我這裏工作得開心,我也感到很高興,我能幫到她,就儘量照顧她一點。她的哥哥陸健,在新區的華碩公司上班,有時來看望她,我會請他們一起吃飯。但是,我感覺他們兄妹倆性格不一樣,陸萍比較溫順,而陸健似乎有點狡猾。雖然沒有和陸健打過交道,但我的感覺就是這樣,我發現他看人的眼神,不是坦然或者羞怯的,而是游離不定的。這種眼神的人,不是小偷就是有心計的人,但我想,他的妹妹在我這裏工作,他就算有什麼問題,和我也是不搭界的。
我給顧小紅和陸萍買了兩份盒飯。小紅是個工作負責的姑娘,一邊吃著,一邊還在薄子上核對剛才記的數目。我笑道:“先吃飯吧,吃了再做好了,邊吃邊做容易出錯,而且也不易消化。”顧小紅說:“票據積得多了,要按日期記清爽,我會多加幾天班,以後就方便多了,正常後,一個星期來一次就行了。”我說:“那就拜託你了。”顧小紅說:“沒關係的,我們都是蘇州人,相互幫助嘛。”陸萍在一邊說道:“你們這就不對了,相互幫助,還分哪里人嗎?我們外地來的,就不能相互幫助嗎?”我笑道:“多吃飯,少說話,是不會吃虧的,你現在的任務是,多多吃飯,快快長大。”陸萍委屈地說:“老闆,你為什麼老是嫌我小?你為什麼不能看到我的優點?我體形小,飯量也小,我佔用的面積和空間也小,你不表揚我,還來取笑我,這是不公平的!”顧小紅和我都笑了,我說:“其實,我沒有取笑你,真的,我是把你當自己人,才和你隨便開玩笑的。”
夜裏,我約了徐美蘭喝茶,她是現在最懂我的人了。人是不能沒有朋友的,同性的朋友可以合作,異性的朋友可以談心。我和她很談得來,別看我外表很隨意,對什麼事都看得開,但我也有煩惱也有壓力,也需要有人靜靜地傾聽,舒緩我緊繃的神經,而徐美蘭,她能很好地理解我的意思,我表達的,沒有表達的,她都能很好地領會。晚上加班的時候,我也幾次送她回家,徐媽媽的湯圓,我也照吃不誤。
咖啡店的生意很好,我和徐美蘭在二樓,她坐在籐椅上搖曳的樣子,使我想起小時候,在竹園裏玩耍的情景。咖啡店的生意之所以好,大概也是因為環境的緣故,要不然,在家裏也可以喝咖啡,大家為什麼喜歡出來喝呢?徐美蘭今晚穿的是一件圓領衫,下麵是一條白色的半褲,很簡單,但把美好的身材自然地秀了出來。我笑著說:“美蘭,你很漂亮。”徐美蘭淺淺地喝了口茶,笑道:“形容女人漂亮,李哥,你也太俗了吧?”我笑道:“不然。大俗既大雅,說一個女人漂亮,是最簡單直接的讚美。”徐美蘭笑道:“你就會口吐蓮花,其實呀,女人喜歡被讚美,更喜歡被欣賞。”我好奇地說:“是嗎?女人喜歡被人欣賞?”徐美蘭說:“是啊,被懂我的人欣賞,是一件妙不可言的事。”
我說:“天氣開始熱了,今晚我去了趟觀前街,想給父母買套衣衫,可找來找去,所有的商場,出售的都是時尚服飾,沒有中老年人的衣服,真是怪了。”徐美蘭說:“是啊,商場追求高利潤,年輕人的錢好賺,就忽略了中老年人這一塊商機,不過,如果你想給父母做套衣衫,一點不難,我媽媽就會做,她穿的衣服褲子,都是自己做的,你哪天把你父母衣服的尺寸告訴我……”我笑了笑說:“別,我父母的衣服,怎麼好意思麻煩阿姨呢?”徐美蘭笑道:“李哥,你就是見外,我們不是朋友嗎,跟我客氣什麼?”
我和徐美蘭輕聲笑語,喝茶聊天,聆聽抒情的音樂,身心就像被溫泉泡過一樣,舒展自如。我們雖在公司裏也要說話,也要開玩笑,但畢竟場合不同,在優雅的茶室裏,更有一種浪漫的情調。我說:“美蘭,你怎麼不找個男朋友?”徐美蘭笑道:“美妙的緣分,美麗的愛情,總是可遇不可求,我也不急,相信世界有我,必定還有一個他。”我說:“真沒想到,你一直是單身的,我本來以為,憑你這麼出眾的條件,追求你的人,該是從石路一直排到觀前街吧?”徐美蘭笑道:“你也太誇張了吧?我這麼有魅力嗎?我只是想找個真心愛我的人,平平淡淡地相伴一輩子,這就是莫大的幸福了。”我驚異地說:“你的要求就這麼簡單?那還不好找?”徐美蘭淡淡地說:“你不相信嗎?平平淡淡才是真,簡簡單單才是美,太複雜太離奇的愛情,不適合我。”
是啊,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前天和蘇欣重逢時,記得她也說過,我不適合她。想想也確實如此,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色,有的人很優秀,但站在你身邊,你就是不來電,沒感覺,這是不能勉強的事。徐美蘭說:“我有個小姐妹,最近很煩惱,因為她同時和兩個男人交往。”我笑道:“腳踩兩條船,這是好事啊。”徐美蘭不理會我的調侃,繼續說道:“她的煩惱是,她愛其中一個男的,但那個男的對她一般,而另一個男人很愛她,她也不討厭他,但說不上很愛她,你說她該怎麼選擇?”我說:“這是你們女人的事啊,怎麼問起我來了?”徐美蘭說:“我的小姐妹拿不定主意,不是兼聽則明嗎?所以想問問小姐妹的意見,可我沒碰到過這種事,我也不知道怎麼辦?你是男的,或許你能從另一個角度分析問題,所以我想聽聽你的高見。”我笑道:“說別的,我可以直言不諱,唯獨這婚姻大事,一定要自己決定,我怕我胡說八道,誤人子弟啊。”徐美蘭笑道:“但說無妨,沒有標準答案,但可以參考啊。”
我略微思考一下,說道:“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常常使戀愛中的男女,感到左右為難,你選擇了一個,就必須放棄另一個,所以會讓人彷徨,猶豫不決。如果你的小姐妹,是個感性的女孩子,就是以自我為中心,比較注重自我感受的人,那麼,她最後選擇的,很可能是那個她所愛的男人。但是,客觀理性地分析,其實她的選擇並不妥當,當然,未來是不可預料的,我只是說說個人的看法。”徐美蘭鼓勵我說:“你說得不錯,請繼續。”
我接著說:“我覺得,能夠讓她過上幸福生活的,也許是那個愛她的人。”徐美蘭問道:“為什麼?換了是我,也有可能會選擇我愛的人,因為和一個自己不愛的人生活在一起,是很難快樂的。”我說:“這就是認識的片面性,你想,如果你愛他,而他並不愛你,對你漠不關心,那不是你一廂情願嗎?那樣生活會很被動,會更迷茫痛苦。要是你不愛他,但是他很愛你,情況就不一樣了,他會很細心地呵護你,你甚至會被他的愛心所感動。說真的,最好是兩個人彼此相愛。”徐美蘭笑道:“聽你一說,覺得有點道理,我會把你的分析轉告我的小姐妹。我想順便問你,如果是你遇到了同樣的問題,你會如何決定?”我笑著說:“那太簡單了,當然是和愛我的人結婚了。因為,就算我暫時不愛她,但她如果真心愛我,人非草木,也會日久生情的。要是和一個我愛她,但她並不愛我的女孩結婚,結局會更糟糕,因為她可能愛的是別人,不是我,那我娶她何用?”徐美蘭笑道:“嗯,你說得有點道理。”
不知不覺,已是晚間九點多了,我想公司裏的那個顧小紅,還有陸萍,不知下班了沒有?我得回去看一看,另外,我要趕回家,時間也不早了。我的夜生活向來是有節制的,從不通宵玩樂,也不去嘈雜的歌舞廳和曖昧的酒吧消磨時間,不過就是喝喝茶,去金雞湖畔吹吹風,有時一個人,有時約上徐美蘭。我和徐美蘭走出茶樓,送她到了社區的樓下,沒陪她上樓。徐美蘭輕笑道:“今天不想吃湯圓了?”我笑著搖頭,說道:“肚子裏灌滿了茶水,走路都晃蕩,實在吃不下了。不過,我很回味和你的擁抱,可以嗎?”徐美蘭微笑著拒絕:“不行,我怕陷入你的懷抱,出不來了。”
我開車回到廣告公司的時候,發現室內還亮著燈,但空無一人,外面的卷簾門也沒拉上,透過玻璃門,屋子裏的電腦、印表機、影印機等辦公設備,一目了然。我心說:陸萍也太大意了吧?怎麼下班也不拉卷簾門?現在小偷那麼多,被他們偷了就不好了。我走到門口的時候,發現玻璃門竟然沒有鎖上,一推就開了!我心裏格登一下,不會小偷已經在室內行竊了?想想也不太可能,燈還亮著,卷簾門也沒拉,小偷不會這麼倡狂吧?難道是陸萍她們下班光是走人,什麼也不管了?這小姑娘辦事挺負責的,今天怎麼會粗心大意呢?一種疑惑、忐忑和不安的心情,襲上了我的心頭。
正文 53、衝動難抑
53、衝動難抑
看到公司門面裏人影全無,我非常吃驚,室內沒有任意翻動的跡象,不像有歹徒來過。我往裏走,推開了臥室,裏面沒有人,探頭望一眼廚房,裏面也是空的。我來到了衛生間的門口,心想,要是裏面還沒有人,那明天真得訓陸萍一頓,她哪能這麼健忘,門也不關就撒手走了?如果我不及時回來,東西被人偷光也沒人知曉。
我拉住衛生間的門把,輕輕扭動一下,把門推開了。與此同時,我聽到了“啊”的一聲驚叫,是陸萍的聲音,她果然在裏面!我一顆懸著的心如石頭落地,再朝她一看,不覺呆愣當場:只見她的褲子褪到了腳跟,裸露著下身,手裏拿著衛生巾,正慌張地遮掩在她的羞處。我不是沒看過女人的身體,但是,此情此景,挑動了我沉澱的記憶,我想起了十一歲的夏天,張燕的那次“流血事件”,而眼前的陸萍,只比當年的張燕稍微大一點。我的心底,突然竄起一股欲火,我要得到她!
陸萍有點害羞有點恐慌地望著我,她無處藏身。我一言不發地走向陸萍,沒等她開口,我一把抱住了她,陸萍本能地掙扎,但她沒有叫喊。我攔腰抱起她輕盈的身子,就像抱著一只小燕子,很輕很軟。為了防止她因驚嚇而出聲,我吻住了她的小嘴,我聞到了她嘴裏那開心果的香味。她嗯嗯地叫著,頭搖晃著,想擺脫我的嘴唇,但我沒有鬆口。我快速地退出衛生間,用胳膊支開了臥室的門,把陸萍輕輕放到床上。陸萍剛一到床上,就一躍而起,雙手拉起褲子,向房門口跑去,我攔住了她的去路,反身把門關上,還上了保險。陸萍漲紅著臉,用力推著我,一邊用很低的聲音說道:“老闆,你別這樣!讓我回去吧,我求你了!”
我沒理會她的話,把她輕易地推倒在床上,一邊拉扯著她的褲子,一邊說:“陸萍,我會對你好的,你放鬆點,好嗎?”陸萍的雙手雙腳在亂蹬著,但她沒有抓我的臉,也沒有踢我的下身,我知道她對我並不反感,我腦子裏已經被佔有她的欲望燒糊了,當時只想得到她弱小的身體,完全不顧她的反抗,三下兩下,就把她松垮的褲子拉了下來。陸萍她不是26歲嗎?我倒想看看,她身材如此素小,是不是和別的女孩子一樣,有成熟的標誌呢?她是小姑娘的特徵,還是成熟女孩的模樣呢?
心理衝動和生理衝動,往往是不同步的。有時,心裏躍躍欲試,下麵卻紋絲不動;有時,下麵昂首挺立,心裏卻風平浪靜。柳下惠的坐懷不亂,千百年來,人們一直懷疑故事的真實性,有的說他是同性戀,有的乾脆說他是性功能障礙。的確,當一個人面對誘惑時,是很難做到無動於衷的。眾所周知,人再怎麼進化,還是脫不了動物性的一面,我承認我的意志還不夠堅定,到不了四大皆空、刀槍不入的境界,要是有獵物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不會錯失良機,我會發揮男人的進攻性。
我看到了,她稀疏的芳草,淡淡的,柔柔的。她的雙腿並得很緊,我無法看得更清晰,那將是我探索和開墾的所在。她的小腹,既不是豐滿女人那樣的隆起,也不是苗條女性的那樣平坦,而是像橋的下坡一樣,微微向下傾斜著。我的法律意識高於道德,更高於情欲,如果發現陸萍真是個小姑娘,還沒有成熟,是她慌報年齡,那我會激流勇退的,我再怎麼渾,也不會對一個未成年人下手。可是,我發現陸萍已經成年了,她也是有欲望的女孩,只是沒表露出來,我相信,就算我侵犯了她,她也不會告我強姦罪的,這是我的直覺。
我好久沒碰過女人了,身體內積蓄了能量,陸萍激起了我原始的動力。當時,我只是想得到她,而沒有想到情和愛,也沒有想到我這樣做的後果。陸萍的人實在太小了,她哪里是我的對手?她的反抗根本無濟於事,在我眼裏,她的掙扎,就像是那些拍武打片的女演員,只有招式,沒有力氣。陸萍有氣無力地低喊著“不要”,而我一刻也沒有停止侵犯,當我把她的上衣擼起的時候,我看到了她小巧的乳房,有如兩支丁香,怯怯地含苞欲放。
我撫摸著陸萍瘦小的身軀,下身早已虎視眈眈,有點迫不及待。陸萍的反抗已力不從心,她在做最後的掙扎,拼命用手捧住她的隱私部位。我看著有點好笑,感覺她有點掩耳盜鈴的意味。一個成熟的女性,怎麼能真正抗拒本能的誘惑呢?當我抓住她的手,想要強行拉開的時候,聽到她說:“我還沒乾淨,身上髒,真的不可以!”如果她一開始就答應我,讓我等幾天,那還行,但現在來不及了,我得解決眼前的生理饑渴,就算是“碧血洗銀槍”,也只能對不起了。
我用力掰開陸萍那礙事的手,顧不了那麼多了,堅決地壓在她身上,刺探著花果山的水簾洞。陸萍閉著眼睛,我好像聽到她在低聲罵我:“你是個壞蛋,你是個流氓!”我聽了差點笑出來,她在這時候還這麼溫柔地罵我,我不覺得她在罵我,倒像是動聽的伴奏。她要真不願意,自然會強烈反抗的,那種反抗,我們在古代的小說裏常常可以見到,就是那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那種不顧一切、大喊大叫的反抗,但陸萍顯然不是,如果她執意不從,我最終也會選擇放棄的,因為在這種事上,要是男人完全強迫一個女人,是沒什麼意思的,也會被女人瞧不起的。如果我是火,而她是濕柴,那是無法點燃的;如果她是乾柴,那我的火,很容易讓她燃燒。
我對女人不是一竅不通,從我進衛生間的門,看到陸萍手裏那衛生巾的顏色,就知道她的月經基本已乾淨,或者接近尾聲了。從《海蒂性學報告》等書上看到,女性在這階段的性趣會很強烈,但子宮還鬆弛,應儘量避免粗暴行為。儘管我心裏已火燒火燎般急迫,但還是小心翼翼的。我既是她的老闆,也是一個男人,我想得到她,但也不能摧殘她。因為顧及到陸萍的身體,我還是費了一番力氣,才進入她的領地。我怕壓傷她,她太瘦小了,她的頭部,只到我的肩胛下麵,但我相信她能經得起考驗,女人的承受力是非常驚人的。
她那裏太狹窄了,我衝鋒了幾次,還是在門口徘徊,根本進不去。我貼在陸萍的耳邊,輕聲說:“小乖乖,你放鬆點,相信我不是壞人,我不會虧待你的。”想想我自己真不是東西,已經這樣霸王硬上弓了,還自我標榜說不是壞人,真是可笑。陸萍大概已沒有力氣掙扎了,她沒有動,也沒阻止我,任憑我的擺佈。我發現她不知何時,已把一雙手移到了臉上,遮住了眼睛,我看到了她潮紅的臉色,甚至連耳朵都紅了。
也許冥冥之中,我的生命中,就是和姓陸的女性有緣。陸老師對我的影響,是不可替代的;上海的陸小鳳護士,和我也有一段短暫的情緣,只是我不辭而別,不知她會怎麼想?如今,不知她過得怎麼樣?我的手機換過了號碼,她想聯繫我也聯繫不上了。我眼前的陸萍,是從人才集市偶然招來的,能認識就是天意,我也逃脫不了和她的宿命,只是不知會是怎樣的版本?
終於找到了那個讓男人牽腸掛肚的桃源勝地,我在努力,一點點地前進,我要穿越峽谷,到達桃花盛開的地方。然而,我感到了困難,幾乎感到有點窒息,那一會兒,我簡直懷疑陸萍是不是有問題,怎麼費了那麼大勁,還是進不去呢?我停頓了一下,欣喜地發現,她有點“雨過地皮濕”了。
我知道陸萍是我的員工,但此時,沒有老闆和員工,只有我和她,兩個成年男女。陸萍大約預感到了,今晚她將難逃此劫,所以,她已放棄了抵抗,聽憑我的侵略。我心裏說:“這就對了,因為你反抗也是徒勞的。”我還想起了一段話:“命運就像強姦,你反抗不了,就要學會享受;工作就像輪奸,你不行了別人就上;生活就像自慰,什麼都得靠自己的雙手;前途就像做愛,總會有低潮和高潮。”話雖不雅,但很有意思,面對命運的變化,妥協有時也是一種應對。
我在一點點地深入,就像在水泄不通的人流中,硬要擠過去。陸萍的生理反應,幫了我的大忙,我感到阻力在減弱,前進的道路開始順滑起來。我勉強殺入重圍,感到了泉水的溫熱,我的每一下,牽動著她柔軟的深處,我在漸漸適應,調整著力量。沒過一會兒,我感覺像回娘家一樣,有點熟門熟路了。
當時,陸萍心裏是怎麼想的?我不得而知,反正,我心裏是興奮夾雜著喜悅。這個小姑娘,已和我融為一體,我以後會對她好的,雖不可能娶她為妻,但對她多些照顧,我還是力所能及的。我也無從解釋,為什麼我和徐美蘭在一起的時候,心裏難以升騰起欲念,有的只是美好的遐想,而今晚和陸萍,我卻難以控制自己?雖說,我是看到她的身體才起了邪念,但要是心裏不想,是不可能發生什麼的。
我在耐心地耕耘著,並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響,有的只是進出時,發出的迷人的撞擊聲。我看到了她的緋紅,聽到了她的喘息。做愛是個體力活,加上興奮和緊張,我的臉上,已有汗水滴落。為了分散注意力,獲得更持久的戰鬥力,我數起了數,就像失眠時數羊一樣。我覺得手也酸了,腿也直了,積蓄很久的能量,馬上要噴出火山口了。我加快了速度,我感到陸萍的手,從她臉上移到了我的手臂,緊緊地抓著我。一瞬間,我的岩漿噴湧而出,而陸萍的深處,就像是張嘴的金魚,貪婪地吞咽著我的精華。
我長舒了一口氣,停留了片刻,沒有癱在她身上,我怕她輕不起我一壓。女人做愛時不怕壓,平常也是怕重的。等心情基本平靜之後,我離開了她的身體。陸萍身上熱乎乎的,臉色桃紅,額頭有點汗盈盈,表現出來的神情,有點像口渴的人終於喝足了水,透著一種舒暢。我心裏想:明天得給她買事後避孕藥,我可不想第一次就中獎了。看到陸萍睜開了眼睛,我笑著問她:“舒服嗎?”
正文 54、快樂擔憂
54、快樂擔憂
高潮的感覺,只有短短的十幾秒,但就是這瞬間,讓人仿佛到達了極樂世界。有點像攀登上了珠瑪朗穆峰,然後君臨天下,振臂一呼;又有點像一條漂流船,一鼓作氣,闖過激流險灘;還有點像黃果樹瀑布,飛流直下,蔚為大觀;更有點像孫悟空的筋斗雲,騰雲駕霧,飄飄若仙……我不知道,男人和女人的感覺是否一樣?但這種體驗,確實是身心的一種飛翔,是快樂的一種極致。
陸萍的反應,在我的意料之內,從起先的反抗,到後來的逆來順受,這是合乎情理的。我和她畢竟不是陌生人,即使沒有好感,也絕不會有反感,我招聘她來工作,多少有點照顧的意思,儘管沒想過要她回報,也沒想到有一天我會佔有她。偶爾,我對她有些幻想,想採擷她這枚新鮮的果子,因為,我這個自詡為“性情中人”的男人,好久沒碰女人了,近在咫尺的機會,我怎麼會無動於衷呢?所以,今晚發生的事情,也是偶然中的必然,這也許就是命運的安排。
我輕輕地把她摟在懷裏,她像一個嬰兒,聽話地靠在我的胸前。她羞澀地瞅著我,眼神裏流動著激動、慌亂、歡喜和擔心等多種情緒。她不是處子之身,但或許很久沒有男人碰過了,我能感覺她的新鮮。我摟著她,如同摟著自己的孩子,既親近又有點不安。明天如何相處?我不去多想,等到明天自然會分曉。我想知道的是,陸萍她有沒有恨我?我可以忍受別人的責難,但不能忍受別人的心裏,藏著對我的怨恨。怨恨是一種毒咒,它的恐怖之處,在於它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會被人引爆,從而把一切毀滅。我喜歡和諧,和諧可以驅散怨恨。
陸萍的頭靠著我,我撚著她的幾縷發絲,在手指上滑動。她的嬌小,讓我產生深深的疼惜。我輕聲說:“陸萍,你恨我嗎?”我想親昵地叫她小寶貝,又覺得太過肉麻,就直呼她的名字。陸萍過了一會兒,微微搖了搖頭,低語道:“不恨。”我接著問道:“那你喜歡我嗎?”陸萍沒有回答。我猜想,她可能覺得,說不喜歡,會讓我掃興,要是說喜歡,我又能有什麼表示?我說:“陸萍,你需要什麼?可以對我說,我會儘量滿足你的。”陸萍還是搖了搖頭:“我不需要什麼。”
身體恢復了精力,我又有點想了。剛才結束時,我檢查過,身上和床單上,並沒有沾染血跡,說明陸萍的月信已經乾淨了。我說:“再來一次,好嗎?”陸萍把我推開了,坐了起來,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衣衫,又尋找著她的褲子,一邊對我說:“你是個大壞蛋!”我笑了,說道:“我是大壞蛋,你是小壞蛋。”陸萍利索地穿好褲子,忽然說道:“外面的門還沒關呢。”對啊!我想起來了,慌忙起床,迅速地穿戴整齊,拉開門就沖了出去。我聽到背後陸萍在偷笑說:“晚了,都偷光了。”
幸好有驚無險,大門沒有鎖上,但屋裏的東西一樣沒少。蟊賊要是趁我在裏面忘乎所以的時候,進來把東西都搬走了,我還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呢。別的東西還好說,要是徐美蘭用的電腦被偷走了,那損失可就大了,她為客戶設計的草圖都存在電腦裏呢。人一衝動就把別的事都忘了,我進來的時候還在責怪陸萍沒鎖門呢,怎麼自己光想著尋歡作樂,也把這忘得一乾二淨了?陸萍從臥室走了出來,想到剛才她還興災樂禍呢,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我說:“你倒是好心,巴望我的公司被人偷光你才高興?”陸萍毫不示弱地說:“我就是要你被偷光才高興,誰叫你欺負我?”我佯裝張牙舞爪狀,向她撲過去說:“我要把你吃了!”陸萍一挺小胸脯說:“來呀,你吃呀,我才不怕呢。”女人是不是自恃和男人有那種關係後,就有點人來瘋?就有點有恃無恐?
地上的開心果殼吐了一地,這都是陸萍的傑作。她可能等顧小紅走後,去了衛生間,所以外面的門還沒關上,沒想到我闖了進去,發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打掃衛生本是陸萍做的,今晚我主動拿起掃帚把地上打掃乾淨了。陸萍在邊上站著,等我把地掃完,說道:“老闆,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你怎麼也掃起地來了,不怕折了你的身價嗎?”我笑道:“你瞎說什麼呢?看不出來我這是在幫你嗎?你以為我好吃懶做,什麼都不會做嗎?你不知道吧,我六歲就會掃地,八歲就會燒飯了。”
拉上門面的卷簾門後,我輕拍了陸萍的後背一下,說道:“路上小心,明天我把藥帶給你。”陸萍在我面前竟然老到起來,一點不怕我,對我壞壞地笑道:“什麼藥?我才不要吃呢。”我悄悄說道:“你不怕肚子大起來嗎?”沒想到,陸萍居然沖著我說:“壞男人!你做的壞事,還怕後果嗎?”我哭笑不得,說道:“我怕什麼?我是怕你的身體受到傷害,你要肚子大了,不被人笑話嗎?”陸萍坐在電動車上,用拳頭擂了我一下,露出了笑臉,說道:“大笨蛋!我沒事的,是安全期。”啊?我把她的頭按了一下,說道:“好啊,你為什麼不早點說?害我擔心了老半天。”陸萍說道:“就要你擔心,誰叫你那麼壞!”這小姑娘,哎,我既有點喜歡她,又拿她沒辦法。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燈光樹影後,我也發動了車子,向家鄉小鎮駛去。
第二天是星期天,我放了徐美蘭一天假,叫她在家陪陪母親。顧小紅還來幫我做帳,我依然叫陸萍陪著她。下午五點鐘,顧小紅對我說:“李經理,帳都做好了,你要不要過目?”我說:“不用了,我相信你。公司要補交多少稅款,你明天去幫我辦理一下。”顧小紅笑道:“看你真不像是商人,人家逃稅還來不及,哪有你主動補交的?”我笑道:“我要合法經營,文明經營,不論生意大小,梅雅的品牌,不能有任何污點。”
我請陸萍和顧小紅到鳳凰樓吃晚飯,陸萍沒有第一次和我吃飯時的拘束了。她們喝著橙汁,我一個人喝一瓶啤酒。席間,我向顧小紅問起了遠方公司開盤的事,我說:“你們遠方公司的事處理得怎樣了?開盤發佈會還會開嗎?”顧小紅說:“今天早上我去了公司,聽說我們張總,已同意給被保安打傷的群眾報銷醫藥費,但賠禮道歉的事,張總沒有答應。那個售樓發佈會,還不太清楚,估計會開吧?我們公司對每個樓盤的開盤,向來是大張旗鼓的,不會因為出點意外而放棄。”我說:“那有沒有聽說你們公司委託廣告公司,代理操作後期發佈會的事?”顧小紅說:“暫時還沒消息,要過一陣才會再開發布會,李經理的梅雅公司,在蘇州也是鼎鼎有名的,不妨親自去見見我們張總,說不定有希望拿下這個業務。”
我想接近遠方公司,接近這個張總,以便瞭解他們有可能涉及的黑幕,如果遠方公司真有問題,那將是一張巨大的關係網,很有可能一些政府官員也被他們拉下水,成了腐敗分子的一員。我對售樓策劃不懂,而且,由於我和陸老師的特殊關係,那個張總有可能認識我,如果我去找他,他一定會提高警惕的。我想,我需要徐美蘭的幫助,由她出面,去和張總談有關售樓方案的新設計,只要能打動張總,那我們梅雅廣告公司,就有機會接到他們公司的大批業務,並接觸到遠方公司的一些核心內容,借機查找我需要的證據。
陸萍和我回到了公司。我們已經開了個頭,後面的事,就有點順水推舟了。陸萍的身體,讓我著迷,我們身材的差異,構成了更大的刺激。陸萍放下了矜持的面罩,她也懂得了和我配合。當我在她的草地上,奮力揚蹄、快馬加鞭時,她也抑制不住地呻吟起來。我還被她的呻吟嚇了一大跳,因為她既不是低沉的歡吟,也不是放肆的叫喊,而是嗚嗚的哭聲!她還真的流下了淚水,害得我差點內疚得不行,以為弄疼了她,正想抽身而退,卻聽到了她一邊“嗚嗚”地哭,一邊緊緊地抓著我的肩膀。我明白了,她這不是難過,她是高興呢。我興奮異常,不顧汗流浹背,飛快地運動著,終於大嚎一聲,沖上了山頂……
我沒和陸萍留宿在公司的臥室,我不想留下蛛絲馬跡,不想讓徐美蘭看出破綻,她要是知道了我和陸萍的關係,說不定會轉身而去,離開我,離開公司,那我現在的事業,可就半途而廢了。我對陸萍說了,在公司裏,必須要尊敬我,不能表現太親昵隨便,晚上麼,我們可以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陸萍沒有向我提什麼要求,我也暫時沒給她什麼。我不想給她錢,感覺那太庸俗,但我願意送她一些東西,比如衣服、首飾、甚至房子。當然,我不想一下子給她太多,不是我吝嗇,而是我知道,如果一下子給她太多,會把她的胃口撐大的。
過了幾天,我對徐美蘭說:“美蘭,我聽顧小紅說,遠方公司因為上次開盤發生的事故,有可能會請廣告公司代理策劃,重新舉行開盤發佈會,我想請你出面,去和遠方的張總見次面,談談我們梅雅對他們樓盤的銷售設計方案,你看行嗎?”徐美蘭說:“為你辦事,為梅雅辦事,我還有什麼肯不肯的?就是那個張總,會不會同意見我?”我說:“見面的事,我來聯繫安排,你只要把構想初步設計好,然後去向張總演說,盡可能地打動他,當然,要是沒有成功,那也沒什麼,就當是我們的一次嘗試。”徐美蘭說:“那好吧,我聽你的安排。”
我說:“你什麼時候把構想完成?”徐美蘭說:“不用構想,就直接對他們說好了。”我笑著說:“美蘭,我相信你的才華,但全靠臨場發揮,你有把握嗎?”徐美蘭笑道:“要打動他們,不用長篇大論,一個點就可以了。”我說:“什麼點?小數點嗎?”徐美蘭笑道:“不是小數點,而是新聞熱點。遠方公司上次的打人事件,鬧得沸沸揚揚,群眾的意見很大,勢必影響了遠方的聲譽,這個時候,就不要去考慮再開什麼隆重的發佈會,而應當想方設法彌補上次的不良影響。”我說:“亡羊補牢的方法,行得通嗎?遠方公司也未必接受呀。”徐美蘭說:“國外的大公司,一般都有公關部,遠方公司也有,但遠方的公關部沒有把突發事件處理好,就上次的開盤打人事件,本是負面新聞,但公關部可以利用這個新聞熱點,把公司的影響扭轉過來,反敗為勝。”我笑道:“反敗為勝?有這個可能嗎?你不是天方夜譚吧?”徐美蘭一本正經地說道:“只要那個張總同意我的方案,我有把握使他們挽回頹勢。”我好奇地說:“能具體說說實施方案嗎?”徐美蘭說:“其實也沒什麼,就是遠方公司在這個節骨眼上,要高姿態地處理這件事,不但要報銷傷者的醫藥費,還要向他們誠懇道歉,最重要的是,公司要做出決定,給那些受傷的人,優先和優惠購買遠方商品房的照顧,使那些沒有受傷的人,反過來羡慕那些受傷者得到的好處,遠方的這種處理方法,也會吸引媒體的關注和熱議,必將取得良好的新聞效應,後面的銷售也就不成問題了。”我不得不佩服徐美蘭的獨到見識,她的想法簡直是無懈可擊。
第二天上午,我把徐美蘭送到了遠方大廈的樓下,看著她自信地走進大樓,我就放心地回到了公司。我在等待她的喜訊,我希望那個張總順利接受她的方案。可是,中午的時候,徐美蘭沒有回來,也沒有打電話給我。下午,我一直在煎熬似地等候她的消息,依然杳無音信。我打電話給徐美蘭,卻提示說“你撥打的手機已關機”。我打電話給顧小紅,顧小紅說,她把徐美蘭帶到了公關部,由公關部的人帶徐美蘭去見張總,後來的事就不知道了。我說:“你們快要下班了,下班後幫我問問,好嗎?”我的心揪了起來,有種不祥的預感:徐美蘭會不會出什麼事了?她要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該如何向她的媽媽交待?我該如何面對自己的良心?
|  作为一个历经岁月的成熟的已婚女人,她不能杀人越货抢钱放火,也不喜欢嚼舌告密陞官发财,不能裸奔,不能骂人,不能打架,要想做点坏事,便只剩下偷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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