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曖昧的陷阱 (1-10完) 作者:葉霓
楔子
你愛我?你不愛我?
你愛我?你不愛我?
范筱雨養了滿陽台的玫瑰,當玫瑰盛開時,那香味四溢,鑽過窗縫,充斥著整個房間,讓花香伴她入睡。
可她嫌不夠,她還要繼續養,直到開滿一百朵艷紅的玫瑰。外婆曾經告訴她,一百朵玫瑰才可以問一個願望,摘下花瓣,依序問著是與不是,直到最後一片花瓣,那便是答案。
經過兩年的辛苦栽培,她已擁有滿室馨香,雖然整理施肥時多少會被玫瑰花的刺給刺傷,但她並不在意,一心只希望它們能早日開滿一百朵玫瑰。
今天早晨,打開落地窗,她赫然發現陽台上那些含苞的花全開了,花瓣上沾著晨露,每顆都像紅寶石般耀眼。
一時興起,范筱雨趕緊蹲在前頭仔細一朵朵地數著,沒想到居然讓她等到了,她終於等到了一百朵盛開的玫瑰!
她迫不及待地摘下它們,並找來一隻白玉水晶盆盛上半盆的水,接著一辦辦的剝下,扔進水中--
你愛我?你不愛我?
你愛我?你不愛我?
當身邊的玫瑰愈來愈少,她的心跳就愈來愈快,直到手上最後一朵花的花瓣漸漸稀疏,她剝花瓣的速度也愈來愈慢了,腦海不禁流轉到與他初識的那一天……
吱--
一道刺耳的煞車聲在范筱雨耳畔高分貝揚起,震住了她的腳步,也嚇醒了她的神智。這時,她才發現離自己身側不過五公分處停著一輛高級跑車,再看向跑車的男主人,他可是一臉的不耐與煩鬱。
「喂,你這女人有病呀,居然在大馬路上看書,不要命也不要用這種會害別人的方式自殺。」齊風沒好氣地對她吼著。
她看看手上的書……對了,她還得趕去補考經濟學和企業管理,沒空再繼續跟他乾瞪眼下去。
「對不起,我要趕去考試,有什麼事我們能不能改天再說?」她慌張地對齊風說道。
「改天?!」他微蹙眉,她以為他很閒嗎?「算了,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有這樣的行為,很危險的,是我開車技術好,若是……」
「我要考試了。」她又補充了這句話,顯然對他的自吹自擂沒興趣。
齊風眉一挑,聳聳肩說:「沒意思的女人,你走吧。」
「謝謝。」
她對他點點頭,可才向前邁出一步又聽見他喊住她的聲音「喂,小姐。」
「還有事嗎?」她忍不住看了看表。
「你過來。」他對她眨眨眼。
范筱雨怯生生地朝他走了過去,「你不是不追究了?」
「這給你。」沒想到他居然從口袋中掏出一條鑽鏈給她,「這是我們公司今天新上市的「開運鑽鏈」,保證你戴著它考試,可以快樂趴死。」
她疑惑地接過鑽鏈,瞧了瞧,「好漂亮……可為什麼趴死還會快樂?」
「你!」齊風臉色泛青,「All Pass,懂沒?」
「哦。」她才覺得他奇怪呢,好好一句話幹嘛說得這麼複雜?
「那麼我祝你考試順利了。」說完,齊風竟然就發動車子,從她身旁呼嘯而過,當范筱雨回神時才發現她手上還拿著那條鑽鏈!
「喂……你的東西,你忘了拿……」
她追了幾步,眼看他已不見,心底又著急著考試的事,所以放棄了。
「唉,怪人。不管了,我就先戴著考試,試試看到底能不能幫我開運羅。」緊握著它,她火速奔向不遠處的大學校門。
第一章
「這樣不行,得換一條領帶。」范筱雨一條領帶比過一條,直要找出最滿意的為止。
「好了沒?我脖子都酸死了。」齊風瞇著眼仰望著天花板上的水晶燈,都快將上頭的水晶鑽數完了,可她居然還在挑。
「好了、好了。」范筱雨揚起嘴角,仔細打量了他一番,跟著將他推到身後的穿衣鏡前,「怎麼樣?配得剛好吧?」
「你覺得好就好。」他一向信任她,所以連看都沒看,逕自走向書桌拿起上頭的公事包,「我去開會了。」
「齊風!」眼看他就要走出房間,她忍不住喊了他。
「有事?」他定住身,回頭問道。
她只是想問他,晚上會回來嗎?如果他不回來,她可以留下來幫他清理環境,可看他一副急促的樣子,顯然時間來不及了,於是作罷。眼角餘光突然看到掛在牆上的西裝,她趕緊說:「西裝忘了拿。」
拿下它,她立刻為他穿上。
「謝了,那我走羅!」走了兩步他又停下腳步,「你也該回家了,剛好順路,要不要搭個便車?」
「好啊。」她笑著點頭,「等我一下,我拿皮包。」
兩人離開齊風的華廈後,在車裡范筱雨忍不住直欣賞著他亮眼英挺的側面線條,嘴角跟著彎成一道弧度。
「筱雨。」
「啊!」他突如其來的一聲叫喚嚇得她趕緊收回視線,擔心自己剛剛的觀察是不是太露骨了?
「你幫我把公事包裡的資料拿出來好嗎?」他的話讓她鬆口氣。
「好。」范筱雨盡職地為他拿出資料,「你開車怎麼看呀?」
「你是我的秘書,當然是由你念給我聽。」
「你開車還聽資料,很危險的。」她歎了口氣,遇到這樣的上司她有什麼辦法呢?
但能勸的還是得勸呀。
「放心,我保證把你安全送到家。」他轉過臉看了她一眼,那漾著如陽光般的笑容讓她的心又是一動。
她趕緊轉移視線看著手上的資料,「好吧,那你邊開車邊聽,也得注意安全喲。」
身為他的秘書,范筱雨早知道他要的是什麼樣的數據,於是一條一條念出來,而齊風仍一派優閒地開著車,根本看不出來他正在做著速記。
聽范筱雨念完後,他立刻做出評估,「這次公司大膽要加入祖母綠的開發,你認為產地要選擇哪裡的最好?」
「我?!」
「這個案子你從一開始就有參與,說說你的看法。」他的笑容帶著對她的信任,「我數到三,我們一起把答案說出來。」
「如果跟你的不同,可不能炒我魷魚喔。」她開起玩笑。
「開除你,誰來打點我的一切?!」
「厚,說得好像我只有這點用處。」她不依的噘起嘴。
「這點用處對我而言已經是無法缺少的。」他這話很誠懇,聽在范筱雨耳裡當然是喜孜孜地。
「好吧,那你數。」答案已經出現在范筱雨腦海裡了。
「開始羅,一、二、三……穆索。」齊風說。
「穆索。」范筱雨說。
「賓果!就是哥倫比亞的穆索礦山。」齊風揚起一絲專屬於他的開朗笑痕,「我就說你愈來愈不簡單了,以你的條件當我的秘書太可惜,如果你想……」
「我現在只想當你的秘書。」她趕緊堵住他的話。因為她一點都不想調到別的單位,即便仍可天天看見他,但是感覺就會變得很不一樣了。
「哦。」齊風點點頭,輕笑著,「那就隨你的意思了。」
范筱雨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他就是這樣,永遠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即便跟在他身邊工作了三年,他仍「僅」視她為工作夥伴與私下好友而已。
「對了,明天早上是公司的週報時間,你得提早半個小時到。」眼看自己住的地方愈來愈近了,她趕緊將要提醒他的事提出來。
「我知道。」他的眼睛倏地一瞇,「提起這個,有個CASE我還在評估中,等等想研究一下,你能不能把它調出來mail給我?等我到了那兒就可用notebook接收。」
「當然可以了。」
「你知道我的IP,你進入我的B資料夾,它是在第1958號檔,密螞1234:另一份資料在G資料夾的4591號檔,密碼5678。」別看齊風年紀不大,但腦袋裡裝的東西可多著了,否則又怎可能以二十八歲的年紀掌理一間國際珠寶集團。
「啥?1234、5678!」她拿著記事本一邊記一邊疑惑地問:「你的密碼怎麼這麼簡單?」
「就因為簡單,任誰都猜不著吧。」原來這就是他的處事邏輯,倒滿符合武俠小說中常有的那句話: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還真有你的。」范筱雨搖頭一笑,這時她住的地方已經到了,下車的同時她對他說:「謝謝你送我一程。」
「好夥伴,幹嘛計較這些。」對她笑了笑,他又踩下油門繼續前往他要開會的地方。
「好夥伴……」范筱雨沉吟著,看來她遲早會被這三個字壓得喘不過氣來。
進入租賃的大樓內,搭電梯來到她居住的樓層,拿出鑰匙正要開門,突然聽見對面大門開啟的聲音,跟著走出一個男人。
他笑著問:「下班了?」
「是呀。」她點點頭,「朱先生,要出門?」
「我呀,還不是為了打理五臟廟去。」突然,他又問:「如果范小姐還沒吃,要不要一塊用餐?我請客。」
「我吃過了,不好意思。」她撒著謊。
「不會,那我走羅。」雖這麼說,但不難看出他似乎有點失望。
「嗯,慢走。」眼看他進入電梯,范筱雨這才打開門走進屋裡。齊風交代的事她一直沒忘,所以她直接步進房間打開電腦,連上他的IP,進入檔案內輸入密碼調出他所要的資料,再將它們一一傳輸到他的信箱內。
直到一切就緒了,她便仰靠在椅背上輕吐了口氣,但眉眼間卻帶著笑意。
像這些極私密的東西,除了總裁之外是絕不可能讓第二個人知道,可是他卻絲毫不防她將一切都告訴她。是不是代表著她在他心目中有一絲絲不一樣的地位呢?
其實她要的不多,不就是他的一聲「愛」嗎?
只可惜認識他多年,他非但不鬧花邊,甚至對談感情興趣缺缺,滿腦子就只有鑽石。若是有女人不信邪想挑戰他對女人的冷漠,一定會慘遭滑鐵盧。所以她就算有滿腔愛意,又怎敢訴諸於口?
突地,她的電腦傳來嗶嗶聲,是有信件進來!
按下收信,看見的居然是齊風傳來的感謝圖片,一隻會說謝謝的米老鼠,她不禁笑了……可是,卻笑出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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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毫不意外的,范筱雨看見的就是穿著一身T恤、牛仔褲來到公司的齊風,「一早就要週報,你怎麼不穿西裝來?」她沒好氣地站了起來,走到附設在辦公室的隱形衣櫃前,挑出他待會兒要穿的衣服。
「有你在我何苦這麼麻煩?」他拿著它們走到一旁的更衣室,在裡頭換衣時居然回她這麼一句話。
「什麼嘛!那你的意思是我都不能請病假羅?」她噘著嘴,一邊為他整理會議資料。
三分鐘後,他已一身優雅地走了出來,「呸呸呸,你就不會找別的形容詞呀?什麼病假?婚假不好嗎?」
「婚假?!」聽他提起這兩個字,范筱雨不禁開口問他:「如果我真結婚了,你會怎麼樣?」
「祝福你呀。」他扯開嘴角,笑得很帥氣,「我這樣子有資格當你和你的另一半的伴郎吧?我可是犧牲奉獻,為了你頭一次下海呢。」
看他那張充滿陽光的笑容,當真是一點也不介意她嫁給別人,煩呀,這場暗戀八成會無疾而終的。
她帶了絲沮喪地回應,「算了,我還不想這麼早嫁人,我看我等著當你的伴娘還差不多。」
「我的伴娘?」他眉一挑,「那你慢慢等吧。」
「咦?」她走到他面前,「你當真對女人這麼排斥?」
「也不是排斥,只是覺得她們一個個要求忒多,麻煩透頂。我還是回家玩我的模型屋有意思。」他就是這樣,雖然在職員與對手面前表現得如此幹練精明,可骨子裡就跟個孩子沒兩樣。
「那我呢?可也列於你的麻煩女人名單中的一位?」她眨著眼笑問。
「你!哈……」他用食指點點她的額頭,「我的名單不是給你這種媽媽級女人佔位置的。」
「媽媽級?!」范筱雨瞪大眼,「我有那麼老嗎?」
「NO,NO,你誤會了,我不是指年齡,是指嘮叨指數。」他抽走她手上的會議資料,逃也似地衝了出去。
「齊……」她也跟著追了出去,當看見外頭眾多人的詫異眼光時,她立即改口道:「齊總裁,你少帶了一份資料。」
「你幫我拿來吧。」他遠遠地說道。
「哼。」她偷偷一跺腳,這才走進辦公室將那份資料帶出來,隨後走向會議室。
一進會議室,她便看到齊風像玩川劇變臉似的立刻恢復他嚴肅中帶著果決的氣勢。
她想,或許就是這樣的他讓她著迷吧。
對他笑了笑,她便走到他身邊坐下,盡職地做好秘書的角色。
「江經理,對於公司要開發祖母綠一案,你有什麼建議?」齊風往後靠向椅背,瞅著公司重要幹部。
「我覺得不適宜,因為祖母綠的韌性在玉石內算是差的,稍有碰撞就容易碎裂,在製作過程上較費時又費力。」江經理戰戰兢兢地回答。
「哦,那你覺得開發哪一類寶石較具效益?」齊風好整以暇地笑問。
「珍珠類不錯。」江經理又道。
「珍珠類?!」齊風瞇起眸道:「嗯……珍珠雖然典雅,可近年來較不受年輕朋友歡迎,反倒是一些綠色玉石有起死回生的現象。」
他這話倒是堵得江經理啞口無言,「對……總裁說得極是。」
齊風翻開資料,跟著又問:「那陳總,你的建議是……」
范筱雨看著他一一詢問過下屬後,這才開始報告自己的資料,比較之下他一點都沒有因為是老闆而顯得散漫,無論是數據或資料都是完備且清楚的。這也才能夠將他認為不好的提議一一拿出來研究、反駁。
「好,今天週報就到此結束,後天下午的會議我希望你們能提出更好的提議。」合上資料夾,他便起身率先走出會議室。
「總裁,怎麼了?」在公司,尤其在眾人面前,她都足以總裁稱呼他。
「沒什麼。」他微蹙的眉宇顯現他的煩躁。
「是不是他們的報告讓你覺得差強人意而已?」他的步伐還真大,讓她追得好辛苦。
「不是差強人意,是很爛。」他沒好氣地說著。
「很爛?!」沒想到他還真直呢。
「對,是爛,倒不如聽你的意見來得舒服。」一進辦公室,他就將資料夾重重往桌上一丟。
范筱雨看著他一臉火爆,唉,他或許不知道,她之所以能夠將他要的資訊發表出來並不是因為跟他久了所得到的領悟,而是每晚躲在房裡研究各種書籍與網站資料而來的成果。
因為她不想讓他看不起,除了能當他的秘書,她還希望得到他的信任與喜歡。
「火氣別這麼大好不好?等下我請你喝椰子汁。」她只想逗他開心。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喝那玩意兒就肚子痛,找我麻煩呀。」齊風終於笑了出來。
「會笑就好,遺有很多案子等著你呢,快把生氣的時間用在公事上,別忙到中午都不吃飯。」她對他漾出一抹柔情的微笑。
他點點頭,坐回椅子上,不一會兒全副心神又專注地投入眼前的資料上。
范筱雨只能歎口氣,心想,在他眼裡永遠不會有她的「情愛」存在。
甩甩頭,她告訴自己也要將精神放在公事上了,所幸經過幾年的相處,她早訓練成可以隨時收心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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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了,范筱雨一個人在街上閒逛,下午齊風臨時決定回家看哥哥嫂嫂,她便不用跟他回去替他清理房子。
清理房子當然不是秘書的責任,卻是她最喜歡做的一件事。
店面一間逛過一間,突然她看見一個手機鏈……怔忡了好一會兒,她便指著它對店員說:「我要這個。」
「這個銀製的飛鳥型手機鏈嗎?」店員問。
「嗯。」她點點頭。
「請你稍等哦。」店員很有禮貌地將它拿出來,「這個手機鏈很雅致也很有韻味,滿適合你的。」
「真的?」女孩子買東西最喜歡聽人家這麼讚美。
「當然了。」店員掛著招牌式的笑容。
「這一條多少?」
「我看看。」店員翻開標價脾,笑著說:「我替你打八折,算你兩千五百元好了。」
「啊!兩千五百--」范筱雨很驚愕,「這不過是銀的嘛。」
「話是沒錯,可你看見沒?飛鳥的眼睛可是鑲了碎鑽。」店員朝上頭一比。
范筱雨沒近視,也得瞇著眼才瞧得見,厚,這哪像鑽,騙她這個在鑽石開發公司待了三年的人呀!
店員見她眉頭攏起,跟著又說:「這可不是普通的雜牌銀飾,看見沒?這兒還烙上「Gilli」的商標。」
范筱雨蹙超額,沒想到光多了這商標就貴了兩千元呀!可是她找它已經找了好久,不想為了區區一點錢就放棄它。心一橫,她還是買了,付了帳後便走出店外繼續朝前走。
直到一家CoffeeShop,她才挑了張椅子坐了下來,並點了杯藍山,看著手中的手機鏈,她的思緒又回到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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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筱雨戰戰兢兢的走到公佈攔前,查看這次的補考成績。
說實在的,她對這次的補考成績是一點信心都沒有,雖然她很認真的唸書、記筆記,但是一看到考題腦袋就轟轟作響。
幸好這次全部是選擇題,她至少還可以賭一下運氣,否則今年她肯定畢不了業。不由自主地她撫上頸間的開運鑽鏈,一邊默默祈禱,一邊找著人名。
四年丁班范筱雨,經濟學滿分;企業管理滿分……
天呀!是她眼睛脫窗嗎?還是老師把分數算錯了?她竟然可以考出這麼高的分數?
她可是十分之九不會耶!
「哇……開運鑽鏈,謝謝你、謝謝你……我太愛你了。」她又叫又跳,還朝它重重一吻、那雀躍的神情可讓一旁的同學嚇了一跳。
但她不在意,一點都不在意。
興奮地衝回教室背上背包,又快樂地奔出學校大門,此時已是午後,在回租屋的路上她必須經過一處地攤,以前她從沒注意到他們在賣些什麼,可今天就在經過那兒的剎那,目光竟被一條「飛鳥造形」的銀質手機鏈給吸引。
對了,她必須謝謝那個男人的幫忙才是呀!當這主意一人腦海,她想都不想就拿出零用錢買下它。
現在問題是,他住哪兒呢?
聰明的范筱雨立即拿下開運鑽鏈,找了家鑽飾店問了它的品牌。
售貨小姐的眼睛突地一亮,「天……這是前兩天才上市的呢,價值一百五十萬!小姐,是男朋友送你的吧?」
「一……一百五十萬?!」范筱雨的眼睛再次脫窗,連說話都打結了,「那麼貴呀?!」
「當然了,「齊邑」所開發的鑽飾肯定是上等好貨。」售貨小姐笑了笑。
「你的意思是做這個鑽鏈的公司叫做「齊邑」?」范筱雨看著這一百五十萬的東西,突然覺得它好燙手。
「對。」售貨小姐一見是有錢人自然是笑臉迎人,再多問題都樂意回答。
「那你知不知道這間公司的地址呢?」
「當然有,這是他們剛送來的海報,你帶一張回去吧。」
當售貨小姐將海報遞到她手上時,范筱雨連聲道謝後就離開了。
「信義路……哇!好地段。」雖然挺遠的,但她決定趁下班之前坐公車去。
她相信有志者事竟成,雖不知他的姓名,但她一定可以找到他,對他表達她的感謝。
可是看了眼口袋中那條五百元的手機鏈,再看看手心裡一百五十萬的鑽鏈,他會不會嫌小氣不收呢?管他的,就當作是特地為還他這條鑽鏈也不為過吧。
主意一定,她便搭上公車,轉了幾趟車,終於到了齊邑辦公大樓。
「哇……真壯觀!」她仰首看著,直覺這棟樓高聳人云霄,已分不清它有幾層樓高了。
怯怕中帶著勇氣,她推開看采很重的高級大門,接著詢問櫃檯小姐,「我要找……要找……」
「小姐,你要找誰呀?」對方問。
「找……送我這個的人。」她張開手心。
當那鑽鏈驀地映人櫃檯小姐眼中,她的眼睛就跟鑽飾店的小姐一樣張得特別亮,「這不是我們公司的新產品嗎?」
「對,有個人自稱是在這裡上班,但我不知道他的名字。」范筱雨緊張地左右張望。突然,她看見一個身著運動服奔進來的男人,立刻指著他說:「就是他!」
「嗨,是你這個冒失鬼!」齊風也看見她了,而他的記性向來不錯,並沒忘了她。
「什麼冒失鬼?!」她噘起嘴,「我也是因為趕著考試才不小心讓你踩了煞車,竟然記恨這麼久,我看你根本就是小氣鬼。」
「哈……冒失鬼對上小氣鬼,不知道這樣的戲碼好不好看?」他雙臂環胸,映在她眼底的就是那特別陽光的笑臉。
「我又不是來找你演戲的,是拿這個來還你啦。」她從口袋中拿出那條鑽鏈,「謝謝你,它真的讓我快樂趴死。」
瞧著她那張甜美的笑容,齊風也跟著開心,「送你的,還我做什麼?」
「送……送我……」她看到櫃檯小姐向她射來的眼光似乎帶著嫉妒,趕緊拉著他到外頭騎樓下。「我看你也不過是個小職員,就不要故作慷慨了,一百五十萬耶,可以買……買好多好多東西。」
她疑惑地看著他,該不會這男人對金錢或數字完全沒概念,比她還差?
的確,齊風只懂得賺錢,但是從不管花錢,何況這點錢在他眼裡不過九牛一毛,根本沒感覺。
看著她瞪大的眼,齊風忍不住撇嘴笑了,「說送你就送你,你不要大驚小怪的,OK?」
「可是……」范筱雨還要說什麼,卻見剛剛那位櫃檯小姐跑了出來。
「總裁,日本三野集團的上川先生來電了。」
「哦,好,我馬上來。」齊風轉首對范筱雨說:「等我一下。」之後便衝了進去。
范筱雨張口結舌,看著他穿著運動服和球鞋奔進大樓裡的背影……
總裁!是她聽錯了嗎?
第二章
從回憶中回神的范筱雨,放下咖啡杯,把那銀製的手機鏈綁在手機上。
剛綁好,手機鈴聲響起,她看了下螢幕,竟是齊風的號碼!她趕緊接聽,「喂,齊風嗎?」
「是我,你現在在哪兒?我在你住處大樓外等了你好久。」他的語氣帶了些煩躁。
「怎麼啦?」她心急地坐直身子。
「你趕緊回來就對了。」
他沮喪的嗓音讓她跟著著急起來,「好,你等我,我馬上回去。」
將咖啡一口飲盡之後,她便拿著皮包趕緊搭上公車趕回住的地方。一下公車,她便快步往前跑,幸好公車站離她住的地方很近,不需要耗費太多時間。
才轉過街角,她就看見齊風的車還停在大樓外,她跑了過去敲敲車門,「到底怎麼了?你可嚇壞我了。」
因為跑得急,她顯得氣喘吁吁。
「我……哈……你上當了。」齊風打開車門從車裡走了出來,雙臂環胸地笑睨著她。
「你!」她皺起眉,「你這麼戲弄我覺得很有趣呀?」
「別說得這麼難聽,我只是無聊嘛。」他伸手撫了撫她緊皺的雙眉,「瞧你,眉毛都打結了。」
「你不是每次回家都很忙嗎?怎麼還會無聊呢?」她不明白。
「我回去是想看看老哥他們,可沒想到他們沒一個人在家!」他爬梳頭髮,「難道沒成家的人都容易被冷落嗎?」
「那你也可以結婚呀,我若沒記錯,你應該已經二十八了。」
「嗯,是不年輕了。」齊風咧開一口白牙,「但我絕不會因為這樣走上婚姻這條路。」
范筱雨聽在耳裡卻有絲悵惘,「好吧,等哪天你七老八十時還需要我這個伴娘再通知我羅!」
「哈……我才不要老伴娘呢。」
「你以為我希罕呀。」范筱雨也笑了,「要不要上去坐坐?我還沒吃飯呢,冰箱裡還有一些簡單的東西我可以弄來吃。」
「太好了,或許你不知道,這就是我找上你的目的。」齊風綻出笑容。
「原來是為了自己的胃才來!」范筱雨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車子停這兒沒關係,上來吧!」
齊風於是笑著和范筱雨一塊上了樓,就在她開門之際,對面的大門又打開了。
「朱先生,你又要出門了?」她客氣地問。
「噯,這時間出去不就是吃飯嗎?」朱立洋笑著說:「真巧,每次出來都遇見你。」
「是呀。」范筱雨點點頭。
「既然如此,朱先生,乾脆來和我們一塊吃。」齊風居然插了嘴。
「這……」朱立洋傻愣住了,事實上他是很願意,只是這男人難道不是她的男友嗎?
「齊風,我冰箱裡的東西不多,你不要隨便開口好不好?」范筱雨見狀也火了,她用力打開門便快步走了進去。
「喂……筱雨!」齊風對朱立洋點點頭後迅速推門而人,「你怎麼了?幹嘛發這麼大的火?對人家很沒禮貌耶!」
「我承認我沒禮貌,可我更不懂,你那是幹嘛?為什麼沒得到我的允許就讓人進來?」他的率性讓她苦惱,因為這表示他一點都不想與她獨處。
「天!我以為你們本來就認識,看他直盯著你瞧的樣子,分明就是喜歡你,想追求你。」齊風喊冤,「所以我不希望我的出現影響你們……」
「我們?」范筱雨搖搖頭,絕望地說:「我跟他也不過見了幾次面,頂多點頭之交,你以為我們怎麼了?約過會、去過餐廳,或是上過床?」
「范筱雨!」他吃了一驚,因為他所認識的她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也猛然清醒,揉了揉太陽穴說:「我去廚房煮飯。」
進入廚房,她自冰箱拿出冷飯,加了個蛋和火腿屑,很快地做了道簡單的蛋炒飯,再熱炒一盤青菜,沖了兩杯便利包的海苔湯就端上餐桌。
「可以吃飯了。」她朝外頭喊了聲。
齊風這才走了過來,俯身偷看她那張小臉,「怎麼?氣消了嗎?」
「誰生你的氣了,快吃。」她對他做了個鬼臉,遞了雙筷子給他,「不是很豐富,怕你吃多了山珍海味,會食不下嚥。」
「少挖苦我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吃你的簡單炒飯。」抿唇笑過後,他便快樂的一口接著一口。
「意思就是你欠了我不少飯錢羅。」范筱雨也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好,下個月加你薪不就行了。」
「還真的咧,我才沒這麼愛錢呢。」她又夾了些青菜人口,「嗯……還是自己炒的飯菜好吃,真香。」
「對了。」遲疑了一會兒,齊風才道:「你真的不小了,也沒看你有男友,怎麼?想學我不婚呀!」
「你管我。」她翻了個白眼。
「說實在的,剛剛那男人挺不錯,何不跟他交往看看?」他是不希望她因為公事而耽誤青春。
「請問,你是哪門子的喬太守?」范筱雨的心緊緊揪著,他可以不愛她、不喜歡她,但求求他不要把她推給別人。
「我是為你好。」他很認真地說。
「那這樣好了,等你娶了老婆,我一定嫁人,可以吧?」范筱雨沒轍只好這麼說,希望他能轉移話題。
「呵,你還真跟我卯上了。」他挑眉發噱。
「我喜歡、我愛,不行嗎?」見他盤子已見底,她笑問:「還要嗎?」
「當然了,你知道我的食量。」
「所以我只剩三碗飯,絕不夠分給別人。」
才進廚房盛了盤炒飯出來,她皮包裡的手機就響了。
范筱雨趕緊拿出手機,「媽,是你……下星期五是爸生日……我知道,禮物早買好了,我會趕回去的。」她揚唇笑說。「嗯,我知道,我會好好照顧自己,就這樣羅,下星期見。」切斷手機後,她便來到餐桌旁,將手機順手一擱。
齊風看著那手機吊飾,眼睛突然一瞇,「咦?你這個不是跟我的一樣?」
說著,他也拿出他的手機,才發現范筱雨用的是與他同一廠牌的愛情機,只是他是古銅色而她是淡紅色。如今又用同樣的手機鏈,倒是給人一絲絲曖昧的幻想空間。
「你忘了?你的也是我買來送你的。」她咬著下唇,就怕他看見她偷偷買了跟他一樣的手機,會發現其中「她愛他」的小秘密。
「我當然記得呀,那天你跑來還我鑽鏈,我不收還追到我辦公室塞給我,還附贈了這條手機鏈。」當初的景象突然閃進腦海,倒是令人玩味。
「但我沒想到你真的就這麼用著了,還用到現在。」放下筷子托起腮,她半瞇著眼也同樣陷入回憶中。
「因為很多人都說我是飛鳥,所以我覺得它很適合我。」他盯著她那張可愛的小臉。
「怎麼說?」
「一直無法定性吧,在三位哥哥面前,他們當我是孩子;在朋友死黨面前我不是一間公司的總裁,而是一個喜歡徜徉在籃球場上的男人;在員工與同業眼中我又是個一坐上談判桌就不手軟的市儈。」他淡淡逸出一抹閒適的笑容。
「什麼市儈?做生意不都是這樣嗎?若不精明點,遲早被人給「撕吞入腹」的。」她不喜歡他這麼形容自己。「再說,你若真市儈的話,會用一個才見兩次面的人嗎?」
還記得就在那天,他竟問她何時畢業,他的秘書正好生產辭職了。
而那時候的她一看見他那張俊魅中帶著誠懇的笑顏,居然連考慮都不考慮就答應了他的要求。
「那不一樣,因為你看來就是一副老實樣。」
「老實!」她撇撇嘴,「我看是老實好欺負吧。」
「好好,算我說不過你行吧。」遇上這個時而迷糊、時而又古靈精怪的秘書,他經常得自動認輸。
「那看在你說不過我的份上,下個星期五讓我早一點下班,我要趕回去為我爸過生日,但不能扣我薪水也不能記曠職喔。」她倒是挺會利用機會談條件的。
「好,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嗎?」突然他想到什麼又問:「我還不知道你老家在哪兒。」
「台南麻豆。」
「讓我想起文旦!」他撇嘴笑了。
「你就只知道吃呀。」她掩著嘴偷笑。
「你忘了一句話嗎?民以食為天。」說著,他拿出電子筆記本,看了看行事歷。
「嗯,下星期五、六、日嗎?」
「回去的人是我,你看你的行事歷做什麼?」范筱雨不解地看著他那副認真思考的模樣。
「我好久沒去台南了,想跟你一道去看看。」他抬頭一笑。
「啊!你要跟我一道回去?」天,她雖然是很開心也很意外,但平白無故地帶一個男人回去,肯定會讓爸媽和小弟給追問的。
「怎麼?不歡迎?」瞧她一臉尷尬樣。
「沒……當然歡迎了。」哼,要去就去嘛,被懷疑之後他是不是就順理成章的得喜歡她呢?雖然這麼想是有點異想天開,可她總得試試吧。
「那就好,就這麼決定了。」他咧嘴一笑,跟著把盤內剩餘的炒飯都吃光了。
看著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范筱雨內心便有說不盡的幸福。
其實,如果日子能夠就這樣下去,他不娶,她不嫁,她同樣會覺得很快樂,生活不空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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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房內的單人小沙發突然一隻腳斷了,摔得范筱雨四腳朝天,簡直氣壞了她。
「什麼爛沙發,我可是花了一萬塊錢買的耶。」
用力翻過它一看,沙發底下還真是壞光了,腳斷了不說,連皮都翻了起來,可見自己當初肯定買了劣質品。
一忍再忍地用了三年,別人家的沙發是可以用上十來,直到它壽終正寢;可是它才三歲呀,難道就要選在今天「英年早逝」?
「算了,我不要你了,你等著被搬到垃圾場吧。」她氣得雙手擦腰,說要丟又不捨,最後還是撥了幾通電話問哪間傢俱行可以幫她修理的,但大家對她這種雜牌的單人沙發沒啥興趣。
那她只好花錢再買一張新沙發了。
約了環保局的人來搬走舊沙發,依依不捨的見它遠離後,她竟覺得渾身沒勁,從昨天晚上起她就覺得自己比以往虛弱畏冷,晚上沒吹冷氣都會打哆嗦,而今天又在辦公室吹一天的冷氣,還真有點受不了。
可房間少了張沙發,要做什麼事都不對勁,於是她決定一次辦到好,出門選沙發。
剛走出大門,正好見朱立洋回來。
「范小姐要出去?」
他心底想著,不知道她是不是要去約會?還記得昨晚遇到的,那男人器宇不凡、樣貌帥氣,還真不是他這個窩在房裡研究工程的工程師比得上的。
「是呀。」她不太有精神地回答:「對了,昨晚我很抱歉,因為我……」
「我知道、我知道,沒關係的。」他笑笑,可發現她的臉色愈來愈蒼白。他趨上前問:「你怎麼了?」
「沒什麼,好像有點感冒。」糟……鼻水流下來了。
「那你就別出去了吧?」朱立洋關切地說。
她搖搖頭,「我得去買沙發,少了它我做不了事。」說著,她就走進電梯。
朱立洋不放心,也跟了進去。
「咦?你不是剛回來嗎?」她很疑惑。
「我不放心你。」他很坦白地說。
「啊!」沒想到他會來這麼一句,弄得范筱雨尷尬不已,「我真的沒事,謝謝你的關心。」
「你沒約人吧?」他試探性的問。
「約人?」她奇怪地望著他泛紅的臉孔。
「昨天那位不是你的男朋友?」
「你別誤會,他是我的上司。」她當然也希望齊風能成為自己的男友,可是……那太遙遠羅。
他笑了笑,這麼說他還是有希望羅!
電梯到了樓下,她正要攔計程車,卻聽見朱立洋說:「反正我也沒事,現在還早,你要去哪兒買,我載你去。」
「這……」她猶豫著。
「別把我當成壞人,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呀!遠親不如近鄰。」他的話還真逗笑了她。
「OK,今天我就破例讓你這位近鄰幫忙吧。」一同前往停車場,她坐進他的車裡,很快地來到不遠處的一條傢俱街。
這裡一整條街都是經營傢俱或寢飾的店舖,才逛沒兩家范筱雨竟覺得自己已汗水淋漓,她是真的生病了嗎?
「就這張好了,你說呢?」她已經走不動了。
「不錯,挺典雅的。」朱立洋附和。
既然有人覺得不錯,那就好了。她趕緊刷了卡。
朱立洋自告奮勇地扛起沙發往外走,「我開的是廂型車,放得下。」
范筱雨立即跟上,對他說:「謝謝你,否則我想現在肯定沒人願意送貨。」
「哪兒的話,我說過咱們是鄰居,別跟我客氣。」將沙發放進後車廂,他便開著車載她一道回住處。
車上冷氣的強度讓她有點受不了,「我好冷,你把冷氣關掉好嗎?」
「冷……怎麼會?」他還覺得滿熱的。
「可是我……」話才說一半,就見她閉上了眼,像是昏厥過去。
「喂……范小姐……范小姐……」他趕緊煞車,開了燈喊道:「你怎麼了?要不要緊?」天……她不是冷嗎?又怎會滿額頭的汗水?
「齊風……齊風……」她嘴裡喃喃喊著這名字。
「齊風!」一個男人的名字!
朱立洋雖然覺得沮喪,但現在這情形還是得趕緊送她去醫院。
到了醫院,經醫生診斷後確定為重感冒,而且是最新流行的感冒病毒,才會忽冷忽熱,大汗不止,醫生建議最好留院觀察一晚較安全。
就在這時,范筱雨皮包內的手機突然響起,朱立洋擔心吵醒她,便主動替她接了。
「喂。」
對方顯然一愣,半晌才說:「對不起,我打錯……」
「你是齊風嗎?」朱立洋直覺他是。
「呃!」齊風再次愕然,「對,請問你是?」
「我是住在范小姐對面的鄰居朱立洋。」他簡單介紹。
「哦……昨晚我們見過。」齊風笑說,可心底卻梗著一股奇怪的沉悶,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他怎會接了筱雨的手機?
「看來我猜得沒錯。」朱立洋看向范筱雨,有絲掙扎後開口,「她現在在醫院,你要不要過來看她?」
「她在醫院?」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呀!
「對,因為我正好有事要忙,不能待太久。」他為她撒謊,其實心底也不太好受呀。
「好,請你跟我說是哪家醫院,我立刻趕過去。」齊風立即說。
「台慶醫院急診室。」
「謝謝你,我馬上過去。」掛了電話後,齊風立即心急如焚地趕往醫院。此刻他內心的急躁是以往從不曾有過的紛亂,可他自己卻渾然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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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雨!」
他一進急診室,朱立洋便跟他說:「剛打了針,她還在睡,由你陪她,我先走了。」
「朱先生,謝謝你。」齊風伸手跟他交握。
「哪裡,鄰居嘛,當然要守望相助了。」對他一笑,朱立洋便落寞的離開了。
就在他走後沒多久,范筱雨才慢慢張開眼,當看見齊風時,她立刻詫異地挑起眉,「這裡是?」
「你沒聞到難聞的藥水味呀?」他用力嗅了嗅。
「瞧你,真像我老家鄰居的那只拉不拉多。」她抿唇笑了。
「哇,我好心來看你,你還把我比成狗!」他蹺起二郎腿,恣意笑著。她醒了,他內心的喜悅是不可言喻的。
他的話讓她想起了朱立洋,「對了,朱立洋呢?」
「他回去了,好像有事要忙。」
「哦。」可他明明跟她說他沒事嘛!這個怪男人。「那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是我正好打電話給你,他接的。」齊風解釋,「他說他有事,我就趕緊過來看你了。」
「如果不是他有事,你是不是就不來了?」打了針躺了一會兒,她現在的精神狀況已好了許多。
「哪的話,只要是你的事,我就算在火星也會飛回來。」齊風就是這樣,雖然畏懼婚姻,排斥會勾勾纏的女人,但逗她開心的本事倒是挺厲害的。
「我記得你這句話了。」她坐了起來,「我想回去了,你能送我嗎?」
「當然可以了。」齊風撇嘴一笑,「不過我還是得問問醫生。」
說著,他便走向急診室醫生的辦公室。
范筱雨看著他頤長的背影,眼眶不禁又迷濛了,何時他才能把她視為女人,而不是工作上的戰友?
過了好一會兒,他走過來勾住她的手臂,「可以了,我還領了藥,我扶你。能走嗎?要不然我可以背你喔。」
「真的?」其實她是可以走,不過此刻她卻居心不良地想嘗試一不讓他背著的貼近感。
「當然說話算話,來吧。」將藥袋拿給她,他順手勾起她的皮包掛在右肩,背對著她蹲下。「來吧。」
范筱雨快樂的躍上他的背部,感受他堅硬挺拔的背部緊貼著自己的胸前,小臉居然漾出臊窘的嫣紅。
可她還嫌不夠,整個人趴在他背部,聞著他青草味的髮香,「齊風……」
「嗯?」
「如果老了之後,你未婚、我未嫁,我們還會是朋友嗎?」她輕聲地問。
「嗄?」他眉一挑,這種問題大概就只有這個小女人問得出來,但他還是回答了,「當然了。」
「那……老了後,我得了骨質疏鬆症走不動了,你會不會繼續背我?」范筱雨天馬行空地幻想著。
「骨質疏鬆?」他發噱扯笑,「你怎不說老人癡呆呀?」
「我為什麼要說老人癡呆?」范筱雨皺眉。
「那你就可以忘了我,我就不用背你背得這麼辛苦。你真該減肥了,好重呀。」他故意大叫。
「討厭耶,真沒做夥伴的誠意,那你放我下來吧。」她頭一偏。
「好啦,跟你開玩笑的,女人哦,真是愛斤斤計較的動物。」他背著她往停車場走,那對相疊的黑影襯著遠處霓虹,倒有種極度溫馨的味道。
「那你是不是後悔了?」她的下巴抵在他頸後惡作劇地吹著氣。
「後悔什麼?」
「找我來當你的秘書呀!」
「說實在的,是有點。」他抿著笑,點點頭。
「齊風!」范筱雨大叫,「放我下來,我真的不讓你背了啦。」
齊風用下顎點點前頭,「喂,你真沒意思,車子就在前面了你才要我放下,讓我有始有終好不好?」
「有始有終?」她甜甜一笑,「好,等到了我還要你背我進屋裡。」她得了便宜還賣乖。
「是的,大小姐。」
將她輕輕放進車裡,他則回到駕駛座,發動車後他才問:「你生病,那位朱先生怎麼知道的?」
「晚上我正打算去買沙發時剛好遇到他回來,他說要載我一程,我想想也好,總不能千里迢迢把你這位大總裁給叫來吧。」她半帶挖苦。
「怎麼不可以,只要我有空。」
「可你回到家就大多時候是沒空的。」她說著突然尖叫一聲,「啊!我的沙發還在他車裡呢。」
「反正又跑不掉,別緊張。」他心底疑惑著,那男人載她去買沙發應該是有空,又為何說有事呢?
「說得也是。」她點點頭,「那你呢?打電話給我做什麼?」
「嗯……沒事。」他想想決定不說了。
「說。」光看他挑起的眉就知道他有事瞞她。
「沒事。」他還挺堅持。
「好,不說的話那你就永遠都不要告訴我。」她鼻兒一翹。
「喂……別這樣嘛。」齊風搖搖頭,「你就會抓住我的罩門。」
「嘿嘿,怕了吧?」她得意地搖起「尾椎」了。
「說就說。」他遲疑了一會兒,「我是要問你法國的「齊邑」總代理今天寄來的資料你是放在哪個擋,今晚我回公司一趟,卻怎麼都找不到,」
「我不是告訴你了?」她睜大眼。
「我當時正煩著另一件事,沒注意聽。」一向專注的他也會分心,說來真是慚愧呢。
「那資料很重要的,你怎麼可以沒注意聽呢?現在才拿到手,你又要熬夜了,快……先折回公司拿資料好了。」
「你這個生病的人別那麼囉唆行嗎?我送你回去。」他還是執意要先送她回住處,這也是他剛剛不說的原因,就怕她堅持要去公司拿給他。
看著他決絕的表情,范筱雨知道唯有這時候她是說不過他的,「在D夾的8794號檔,密碼1234。」
「咦?」他吃驚地望著她,「什麼時候開始你也學會這套?」
「近墨者黑嘛!」
她居然說他是墨!
「你這丫頭,不過這樣未免太……」
她卻笑得自得,「還是跟你學的,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真是個鬼靈精。」齊風搖搖頭,當車子開到她住處大樓外,便依言要背著她上樓。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你快回公司吧。」
「不,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他彎下腰。
范筱雨沒轍,只好再度跳上去任他背著她。
走出電梯,齊風看了眼對面大門,然後放下范筱雨,「那我走了。」
「嗯。」
「對了,明天請個假吧。」走進電梯,他趕緊補充一句。
「我已經沒事了。」她對他眨眼一笑,「跟了你三年,我還不曾請過假呢,我不想破紀錄。」
「你還真逞強,那早點休息吧。」齊風目光慵懶的輕揚,電梯門便在兩人間慢慢關上。
依著牆,他不禁疑惑,朱立洋分明在家,還等到確定范筱雨回到家才熄燈。
看來他的直覺是不會錯的,朱立洋鐵定喜歡著范筱雨。而他這個做上司兼好友的是不是該幫幫她的忙,可別讓她變成老處女才好。
回想三年前那場邂逅就像夢一般,至今他仍想不透為何才見兩次面,他就聘她為秘書。或許是她那硬要將一百五十萬的鑽鏈塞給他的憨傻感動了他,讓他想信任她吧!然而,事實證明他並沒有看錯人。
[ 本帖最後由 wolfang 於 2017-4-7 18:4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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