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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禁錮之後再憐你(01~10 完)作者:林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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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錮之後再憐你(01~10 完)作者:林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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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錮之後再憐你


作者:林雪兒


                第一章

  兩層樓的小小洋房後庭,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小女孩正蹲在一片小花圃前面。
花圃裡的鬱金香和玫瑰花開得極美,還有紫色和鵝黃色的波斯菊,在這個明媚的
春日午後引來不少粉蝶兒。

  背後怪怪的,似乎有誰一直盯著她不放……小女孩終於轉過頭來,與站在她
左後方、約五大步距離的一名男孩視線相接。

  「童毅夫,你站在那邊幹什麼?」

  女孩聲音清脆,粉雕玉琢的臉龐在陽光的親吻下閃動著健康的嫩紅。

  被喚作「童毅夫」的男孩不過十三、四歲左右,卻是少年老成,臉部輪廓十
分深邃,五官透著淡淡的貴族氣息,特別是那對眼睛,在專注或沉思時總是激揚
出神秘的輝芒。

  女孩像是受不了他的沉默,忽然站起身,主動走到他面前。

  「你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媽媽昨天晚上叮嚀過她,要她對童毅夫笑笑──童毅夫的爸爸就要和芳敏阿
姨離婚了,這幾天大人們要辦理離婚手續和一些財產問題,童毅夫就暫時來住在
她們家,因為媽媽和芳敏阿姨是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等離婚手續辦妥,芳敏
阿姨就要帶著童毅夫到美國去了。

  「童毅夫,你彎一下腰好不好?你好高,我摸不到你的額頭。」女孩努力墊
起腳尖,嫩臂伸得長長的。

  聞言,童毅夫仍沉默著,上半身卻微微向前傾,讓她帶著花香的小手摸上他
的寬額。

  「唔……沒發燒呀,還好還好。」她自言自語,隨即清眸一揚,沖著他那張
長大後不知要迷醉多少女人心的俊臉軟軟笑開。「童毅夫,你不要不開心啦!」

  她是個愛笑的小女孩,媽媽說,她一出生就對著媽媽、爸爸還有護士阿姨們
笑,所以爸爸才幫她取名叫作「愉歡」,希望她面對不愉快的事時,只要笑一笑,
也就雲淡風輕了。

  「我沒有不開心。」童毅夫略薄的俊唇終於掀動。

  「那你為什麼都不笑?」女孩仰著粉嫩小臉,好專心地打量著他。

  「我不喜歡笑。」

  女孩清亮眼眸微瞠。「好可惜耶……你長得這麼好看,笑起來一定更好看。

  童毅夫目中的光輝爍了爍,就這麼直勾勾地盯著女孩白裡透紅的臉蛋。

  「童毅夫,你肚子很餓嗎?」女孩小臉微偏,不懂他的眼神為什麼瞧起來好
象很餓、很餓,餓到想撲過來把她當作食物一口吞進肚子裡。

  「我不餓。」童毅夫靜靜地說,忽然握住她小小的軟荑。

  「你怎麼了?唔……那是我的手,不是雞腿也不是熱狗,你不要咬啦!」

  他沒有咬,只是拉起她的手輕嗅了嗅,那柔軟的觸覺像包裹住一團棉花,葳
帶著一股馨香,讓人捨不得放手。

  「我會等妳長大。」他語氣淡淡的,神情卻十分專注。

  「啊?」女孩眨眨眼睛,年紀尚小的她還不能明白他眼底的火焰,只是覺得
他認真的樣子像吸力超強的磁鐵,緊緊扯住她的眸光。「你等我長大幹什麼?」

  他輕抿的薄唇在聽見她憨憨的問題時,終於漾出一彎極淡的笑。

  上身向前傾近,與她美麗的小臉面對著面,他慢條斯理地啟唇。「等妳長大,
娶妳當老婆。」

  女孩怔怔然,根本來不及反應,櫻桃般的唇兒就被男孩的薄唇貼住了。

  他的嘴好純情、好溫柔,彷佛怕嚇著她,但他的氣息卻在瞬間溫燙了她的小
臉,好麻、好熱、好奇異……

  哇!童毅夫真的這麼餓呀?幹嘛舔起她的小嘴?

  唔……她頭好暈呵……

  香軟大床上,顏愉歡抱著骨頭形狀的大抱枕翻了個身,下意識舔了舔櫻唇,
跟著逸出一聲嬌軟的呻吟。

  那麻麻癢癢的感覺彷佛仍殘留在唇瓣上,她忍不住又輕哼了聲,羽睫緩緩掀
動,睜開了霧眸,映入眼簾的是自己裝潢成淡粉色系的香閏,這才由夢中醒了過
來。

  怎麼又是那個夢?

  同樣的夢境重複再重複,三不五時提醒著她,她的初吻早在十七年前就莫名
其妙地沒了,被那個名叫「童毅夫」的男孩給硬生生奪走。

  惋惜嗎?

  嗯……也還好啦!畢竟當時年紀小,被他吻住唇瓣,在一瞬間的震驚過後只
覺得迷惑。

  「歡歡,起床了嗎?今天第一天上班,別遲到囉!」門外,顏母宋嘉珍的聲
音響起。

  顏愉歡將神智整個拉回,一骨碌跳下床,揚聲回答:「媽咪,我起床了啦!」

  「早餐準備好了,快下來吃喔!」

  「我弄好馬上下去,謝謝媽咪。」她動作俐落地整理床被,邊答著話,邊拉
開衣櫃取出衣裙。

  她今年剛大學畢業,讀的是外文系,又輔修企管,原想繼續攻讀研究所,但
是上個月月底的面試,讓她得以順利進入一家美商廣告公司的企畫部工作。

  雖然職等並不高,薪資普通,但工作內容卻十分具有挑戰性,再加上這家美
商廣告公司的作品近年來頻頻在國際上展露頭角,大受各方肯定,讓她更加珍惜
這個工作機會。

  她這個社會新鮮人,等著她去體驗的事情好多、好多,她好興奮呀!

  她立志未來要當一個超級女強人!在廣告企畫這一塊田地,她會努力用心地
耕耘,讓大家聽到她的名字就肅然起敬!

  顏愉歡沒想到,上班的第一天竟然就被幾個同事「挾」來這家五星級飯店閑
晃兼喝下午茶。

  「麗塔姊,我們這樣……是在上班嗎?」顏愉歡眨著亮眸,瞧著七、八名同
事面前堆著好幾塊精緻蛋糕,還有一杯杯香濃的奶茶和咖啡,小臉不禁有些迷惑。

  被喚作「麗塔」的成熟美女優雅地又起一塊蛋糕塞進嘴裡,朝著顏愉歡柳眉
輕揚。「呵呵呵,我們當然是在上班呀!誰教咱們『摩亞』廣告的總監大人從紐
約千里迢迢飛來,怕他太過勞累沒力氣到公司聽報告,我們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只好乖乖親自來飯店向他老人家請安啦!」

  「啊?」顏愉歡眼睛瞠得更圓了。

  一旁雅痞味甚重的一名男同事也瞇眼一笑,接著說:「現在是營業部報告的
時間,咱們企畫部排在一個小時後,既然要等,當然得快快樂樂地等呀!更何況
在這個美好的星期五午後,喝喝下午茶挺贊的,不是嗎?」

  「喔!」受教地點點頭,顏愉歡端起面前的奶茶輕輕啜了口。

  原來,班也可以是這樣上的呀!

  摩亞廣告的總監雷諾是一名年約三十五歲的金髮外國人,長得十分高大壯碩,
會說一點點怪腔怪調的中文,感覺滿親切的。

  整個企畫部的彙報過程在麗塔的掌控下進行得相當順利,可是顏愉歡有些納
悶,不知是否自己太過敏感,她總覺得這位陽光型、帥帥的大總監似乎有意無意
地偷覷著她,對她挺感興趣的。

  唔……好詭怪呀!

  結束了將近一個小時的彙報,企畫部一行人走出位於飯店頂樓的精緻會議室,
搭著電梯下樓,一名同事忽然輕呼了聲。

  「哎呀,我把下禮拜一要給『霍氏集團』的企畫稿放在會議室裡了啦!」

  麗塔揮了揮手。「再上去拿就好了。」

  「可是現在是其它部門的人在報告,突然闖進去不太好,而且……而且我也
不太記得到底放在哪個位置,說不定要找一下。」

  「那就留下來等空檔。」

  「嗚……麗塔姊,我還有其它工作耶!不能耗在這裡等啦!」

  此時,電梯己下到一樓大廳,眾人走了出來,瞧了眼那位忘了企畫稿的同事,
顏愉歡終於軟軟出聲。「麗塔姊,我留下來等好了,找到那份稿子,我再送回公
司。」

  「哇!歡歡,謝謝妳!」忘了稿子的同事哭喪的臉如見救星般地笑開。

  麗塔個性果斷,點了點頭。「那就這麼辦。」

  她瞄了眼腕表,又對著顏愉歡說:「現在快下班了,妳等一下找到那份企畫
稿不用急著送回公司,等下禮拜一上班時再帶過來。」

  「好。」顏愉歡用力點頭,習慣性地露出淺笑。

  「就這樣啦!」麗塔領著企畫部的眾人揚長而去。

  第一天上班收穫可真不少哩!先是見識到十足美式作風的職場氛圍,現在還
被委以重任,看來,往後肯定還有更多驚奇的事情等著她。

  深吸了口氣,顏愉歡再次踏進電梯裡,當電梯門正要合起,一個高大的身影
突然跨了進來。

  她不禁嚇了一跳,反射性地往角落退避。

  不知怎麼一回事,她竟覺得那個男性身影充滿侵略性,彷佛將這小小空間裡
的空氣全霸佔了,讓她有些呼吸困難。

  此時,電梯已緩緩往上爬升,她抬起下巴打算偷覷對方一眼,沒想到高大男
人的目光停駐在她臉上,兩人的視線在瞬間交會了。

  咦?她微微怔然。

  是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的眉、他的鼻,還有那淡淡的冷漠神情,以及那
兩把在黝瞳深處燃燒的小小火焰……

  他是矛盾的綜合體,冷淡又嚴肅的神態下,壓抑著燃燒的熱情……

  「你……」她迷惑地啟唇,尚未確定到底想說什麼,電梯卻在此時「叮咚」
一聲,將她和他送到頂樓。

  她沒動,他也沒動,兩人就杵在電梯裡互望。

  她清楚瞧見男人眼中的專注,腦海中斯漸浮現一張男孩的臉龐,那個男孩在
這些年裡不斷出現在她夢中,一次又一次地奪去她的初吻……

  「童、童毅夫?唔……」

  她恍然大悟地輕喊出聲,麗眸瞠得又清又亮,然而下一秒卻說不出話了,因
為那男孩終於長大成人,從夢中走了出來,正挺拔地站在她面前,再一次傾身吻
住了她。

  頭暈得好厲害,天旋地轉似的,顏愉歡雙腿忽然沒了力氣,要不是男人強而
有力的臂膀及時環住她,她肯定會直接趺坐在地上。

  他的吻霸道得很,趁著她虛軟又無法反應之際,舌已長驅直入滑過她的貝齒,
在她的檀口中為所欲為,糾纏著她的丁香小舌。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他們何時出了電梯,當顏愉歡細細喘息著,從童毅夫
懷中迷迷糊糊地抬起泛紅的臉蛋時,男人放大的英俊五官正高深莫測地映滿她的
眼底。

  神智飄浮間,她聽見他的嗓音,微沉中透出一絲難耐的歡愉──

  「妳沒把我忘記,很好。」

  她依然傻憨憨地瞅著他,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微微牽動薄唇,手臂把她攬得好緊,再次出聲:「妳長大了,歡歡……」

  他唇邊的弧度加深,喚著她小名的音調宛如在愛撫著她,讓懷裡的小小人兒
不禁輕輕戰慄了。

  十分鐘後,顏愉歡飄浮的神智終於稍稍回歸了現實,卻發現自己竟呆呆地被
童毅夫帶進頂摟的豪華總統套房中。

  她坐在房中典雅的小型起居室裡,那一見面就偷她香吻的男人正半跪在她面
前,深邃的眼蕩漾著神秘的光芒,大手仍握住她的柔荑不放。

  「你……你什麼時候回來臺灣的?」

  這話剛問出口,顏愉歡左邊胸口輕撞了一下,才明白這些年來她一直不曾將
他忘懷。

  那個奪走她初吻的憂鬱男孩,如今己長得如此高大挺拔,自他隨芳敏阿姨移
居美國後,她就再也沒見過他。

  母親和芳敏阿姨雖然三不五時會通個電話,但她卻從未向母親詢問起關於他
的種種。

  或者,她心裡是有氣的,一開始,她不曉得他將唇貼住她的小嘴所代表的意
思,後來明白了,想到自己可憐的初吻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栽在他身上,不怨才怪!

  童毅夫的目光專注得像要把眼前的小人兒吞進肚子裡似的,他俊唇輕掀,略
啞地說:「剛回來不久。」

  「喔!」顏愉歡點點頭,臉頰漸慚燒燙起來,他的氣息、視線和手掌的溫度
讓她心跳越來越快,呼吸變得有些困難。「芳、芳敏阿姨好嗎?我媽媽很掛念她
……」

  「我媽媽很好。」

  「喔!」她還是點頭,試探地想抽回手,他五指卻是一縮,握得更密實。

  唉唉唉,現在是怎麼回事?顏愉歡幽幽地想著,不太敢看他的眼睛,他的眼
中有火,像要將她燃燒成灰燼一般。

  咬咬軟唇,她只好將注意力鎖在他線條剛毅的下顎。

  男人沉穩的嗓音又響起。「我媽媽下個月月底就會回臺灣,她會上門拜訪顏
伯伯和顏伯母,還有,她十分期待和妳相見。」

  「啊?」顏愉歡眨了眨眼,顯得有些無辜。「我……芳敏阿姨想見我?」

  童毅夫將她的小手揍進唇邊,眷戀無比地印上輕吻,目光一刻也不離她迷惑
的芙容,從容地說:「妳是我的新娘,她當然想見妳。」

  「啊?!」他在說哪一國話呀?

  顏愉歡瞪著他,「童毅夫,你發什麼神經?誰是你的新娘呀?你……你別亂
說!」

  「妳是我的新娘。」童毅夫深眸忽然細瞇起來,上身往前傾去,利用體型上
的優勢將她因在沙發和自己的胸懷間。

  「我不是!我才剛剛大學畢業,我要努力工作,我還要談戀愛,不可能這麼
早嫁人!」他腦筋到底正不正常呀?

  英俊的五官刷過一絲危險的顏色,他手臂陡地施力,在女性的驚呼聲中將她
柔軟的身體整個擁進懷裡,緊緊鎖抱。

  「童毅夫,你放開啦!」喔!老天!他勒得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我說過我會等妳長大,現在,我是回來履行諾言的。」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啦!放開啦你……」

  掙扎無效,不僅僅是她的身體受到禁錮,連好不容易吸進肺裡的空氣也都沾
染了他的氣味。

  「我告訴過妳,等妳長大,我要娶妳當老婆,那時我吻了妳,老早就在妳唇
上做了印記,妳不會不懂。」

  「童毅夫,你神經有問題呀?」

  他把她當成什麼了?!要吻就吻,說拋下就拋下,如今再一次出現,憑什麼
宣稱她就是他的新娘?

  她連個戀愛都沒談過,隨隨便便就要嫁他當老婆?這未免太荒謬!

  「我還有正事要做,沒時間陪你發瘋,你……你不要這樣抱我啦!」

  她在他懷中扭動,感覺到他氣息漸漸粗喘,一種陌生的悸動在兩人之間漫生,
熱熱的、麻麻的,讓她再一次感到暈眩。

  男人對她的抗議視若無睹,俊臉一低,熾熱的唇已惡劣地捕捉了她的。

  「唔唔……不……唔……」任憑顏愉歡如何掙扎,她的小嘴依舊擺脫不掉他
的糾纏,齒關被他熱舌的高超技巧撬開,男性的味道席捲而來,瞬間淹沒了她。

  不該這樣……他憑什麼這麼對她?一次又一次地佔領她的呼吸……這個野蠻
人怎能這樣?

  她小腦袋瓜裡糊成一團,好努力地想要聚攏意志,卻是徒勞無功。

  他的氣息和唇舌有效地摧毀了一切,她全身的力氣彷佛在瞬間被抽光殆盡,
整個人軟成一癱爛泥。

  「妳逃不掉的,歡歡!」童毅夫吮著她柔軟的下唇,低啞地吐出話來。「我
特地為妳回來,妳的一切早就註定是我所獨有,妳想戀愛,物件只能是我,妳想
結婚,物件也只能是我,明白嗎?」

  顏愉歡被吻得昏昏沉沉的,只隱約覺得這根本不是她明白不明白的問題,而
是這男人早將她未來的路安排好了,容不得她拒絕。

  她應該要大聲地反擊,將不滿全數吐出,響亮地告訴他,她壓根沒把他當年
那個莫名其妙的承諾放在心上……

  她該要這麼做的,可是她的頭暈暈然,視線也變得蒙矓迷幻……為什麼會這
麼貪戀他的碰觸?為什麼他的親吻會在她身上造成如此驚人的影響?

  她不懂……

  「我一定會得到妳。」男人在她秀氣的耳邊撂下狂語,震盪了她的心。


                第二章

  「不要……你、你住手……」

  飯店的頂級套房中,顏愉歡被一雙鋼鐵般的強健臂膀鎖住,如同在進行著一
場可笑的角力賽,她沒有任何勝算,卻依然不死心地要擺脫箝制。

  「說!說妳要嫁給我……」男人低沉的嗓音帶著明顯的情欲,抱住扭動不止
的嬌軀,他乾脆將她帶往裡邊的大床上,再次壓制住她。

  「我沒時間陪你瘋,快放開我!」胸口有些疼痛,莫名其妙地為著一些不太
清楚的原因難受著。

  在顏愉歡的小小腦袋瓜中,對愛情有一份期待和憧憬,那該是夢幻又浪漫的,
絕對不是像現在這樣,被一個英俊得如同魔鬼、也惡劣得如同撒旦的詭怪男人嚴
重騷擾。

  童毅夫根本沒把顏愉歡的抗議當作一回事,熱唇和手掌持續地在她嬌軀上點
火,將她從未被品嘗過的雪白肌膚撩撥起一層迷人的霞紅。

  「你……你住手!不要這樣……」顏愉歡喘息著,想推開童毅夫寬闊的肩膀,
可惜力氣比一隻螞蟻還小。

  「我一定要得到妳。」他彷佛被下了咒,深眸迸出精光,語氣中的堅決宣示
著她註定要成為他的囊中物。

  跟著,他的手撩高她襯衫的衣襬,一直推高到她的鎖骨,露出青蘋果顏色的
半罩式胸衣,以及一大片美麗的嫩膚。

  他沒讓她有抗拒的機會,下一秒,己俐落地解開她胸衣的小小環扣。

  「啊!」顏愉歡感覺胸前微冷,那突來的鬆弛讓她胸前兩團渾圓輕輕晃蕩,
漾出誘人無比的美波。

  男人輕抽了口氣,被眼前的美景所迷惑,眼中的火焰猛地竄高。

  「不要看!不准你看!你……大色狼,放開我!」

  顏愉歡又羞又氣,柔軟身軀被他深深壓進床被裡,推拒他的小手改而拍打他
的胸膛和寬肩,她越是掙扎,那對美麗的胸乳晃動得更厲害。

  猛然間,她的手腕被男人穩穩抓住,他壓制著她,頭己俯了下來,張唇含住
她一邊微晃的乳尖。

  「嗯啊……」渾身如同被電流穿透,顏愉歡第一次體驗到這樣的感覺,眼眸
不禁瞠大,下意識逸出輕呼。「童、童毅夫,你……我再一次警、警告你,快點
放我走……」

  結果,她頑強的言語引來男人另一波的折磨。

  他的舌靈巧無比地繞著那漸漸挺起的乳蕊打轉,溫熱的唾液洗滌著她粉嫩的
乳暈,接著他以雙唇吸吮,抿起那充血的尖處,或重或輕地刺激著,喚起她每顆
細胞的感受力。

  「啊哈……」過多的刺激讓她全身血液往頭頂急沖,胸脯脹得好難受,像有
千萬隻螞蟻在身上亂爬,既熱又癢,讓她難以自製地扭動起軀體。

  「歡歡……」童毅夫低喚著,唇改而吸吮她另一邊飽脹的乳房。騰出一隻粗
糙大手,他萬分眷戀地愛撫她的曲線,解開那件款式十分保守的及膝窄裙,手指
在她平坦的小腹上逗留,玩弄著她可愛的肚臍。

  「不要……啊!不要,好癢!你……可惡!」

  她全身上下最怕獵的地方就是肚臍,被他輕輕一碰,全身突然戰慄起來,更
可怕的是,下腹彷佛燃起一把火,燒得她渾身空虛。

  她喘著氣張開眼眸,恰巧和男人充滿玩味的雙目接個正著。

  童毅夫那張英俊卻肅冷的臉龐此時露出一抹奇異的神情,薄唇勾勒,揚起一
朵神秘的淺笑。

  「你……你別這樣好不好?童毅夫,拜託你,我不要在這裡,你讓我走好不
好,求求你……」對他生氣、拒絕似乎都收不到任何成效,顏愉歡試著軟言哀求。

  他在她身上造成的影響狠狠嚇著她了,她全然不知該如何應付,從未想過自
己會躺在男人的身下,在對方的親吻和愛撫下漸漸喪失力氣和思考能力。

  還有,他的執著、霸道和蠻橫也狠狠嚇著她,根本不給她任何喘息的空間和
時間,急迫地強逼她允諾成為他的新娘。

  他怎麼能這個樣子?!在夢中,她一直記得他的臉,記得他別具意味的眼神,
記得他說過的每一句話,更記得落在自己軟唇上的溫度……

  但是,那不過是小時候一段小小的記憶,她和他都只是孩子,他為什麼會如
此認真?不但莽撞地出現在她面前,還硬要她答應嫁他?

  「童毅夫,你不要這樣,我求求你……」眼淚毫無預警地滲出眼眶。

  她無聲哭泣的模樣似乎帶給他極大的震撼,他攻擊的動作停頓下來,大手俏
俏地探上她的頰,溫柔無比地為她拭去眼淚,一下又一下摩挲著她發燙的臉蛋,
此時此刻,他的眼底晃蕩著深遠又神秘的感情,教人心悸。

  「歡歡,別哭,我喜歡妳笑。」低喃著,他放開她的秀腕,雙手百般呵護地
捧住她的小臉,讓輕吻代替指尖,為她再次拭淨兩頰的溫淚。

  「妳笑起來好好看,我一直記得,這些年從來沒有忘記過,歡歡,我喜歡妳,
好喜歡、好喜歡,我一定要得到妳,妳一笑,我就融化了,像雪人遇到陽光,只
能無助地變成一灘水,歡歡……」

  每說一句,他的吻就啄在她的小臉上,撒下好多、好多的柔情,跟剛才霸道、
野蠻的態度簡直是天壤之別,卻更具殺傷力,把顏愉歡的芳心擰得好緊,也把她
的理智一點一滴漸漸地摧毀殆盡。

  喔……他一直記得她,他喜歡她……他竟然對她如此在意?

  不要這樣吻她,不要呵……頭暈的程度更嚴重了,她再也沒有能耐去召回一
丁點兒的理智。

  耳邊是他猶如大提琴音美妙的情語,包圍著她的是他好聞的男性氣味,他的
體溫感染著她的,把她的神魂烘托在一團軟綿綿的空氣中……

  不要對她這麼溫柔,她的心在顫抖,湧出一波波熱流,再也沒辦法堅持什麼,
他不該這樣溫柔呵……

  「童毅夫……我們、我們這樣好奇怪……」嚴格說來,她對他並不瞭解,卻
在潛意識中允許了他的擁抱、親吻和愛撫。

  她其實並不討厭他的碰觸,只是一開始感到萬分的錯愕,可是如今所有的愕
然全化作迷惑了。

  男人的寬額抵著她的,溫熱的歎息噴在她的嫩膚上。「我們這樣一點也不奇
怪,想把妳抱在懷裡,這樣的念頭在我的腦海中早已經想過百遍、千遍……」

  他的嗓音忽然沉了幾分,帶著明顯的侵略性,像是有意要撩撥她……

  「我想做的還不止這些,我打算把妳的衣服全部脫光,想好好欣賞妳的胴體,
我還想親吻妳每一吋的肌膚,烙上屬於我的印記……然後,我會扳開妳的雙腿,
慢慢地探索妳腿間迷人又神秘的地力,也許用唇親吻、用舌頭去試探,也有可能
先用手指好好地膜拜一番,讓妳為我潮濕,為我準備好一切……再然後,我會埋
進妳的體內,去感受妳裡面的溫暖和緊繃,好好品嘗妳的滋味……」

  「童毅夫,你、你不要說了!」她的淚珠仍沾在俏睫上,臉蛋紅撲撲的,紅
潮迅速蔓延,把她一身的雪嫩覆蓋成誘人的玫瑰紅。

  男人喉中滾出低啞的呻吟,俯首又給了她一記綿長的法式深吻。

  這一次,他沒花多少氣力就闖進她的齒關,與她的香舌糾纏著、嬉戲著,大
玩攻防戰。或者她並未察覺,就算她言語上抗拒著他,但身體己漸漸臣服在他的
魅惑之下。

  「我不說,直接做給妳看。」

  「啊?」

  他稍稍起身,在她水霧般的凝注下大方地脫去身上的衣褲,沒幾秒鐘的時間,
一具充滿力與美的男性裸體便呈現在顏愉歡面前。

  他的肌膚曬成健康的古銅色,上半身是標準的倒三角型,寬肩下是平坦又結
實的胸膛,往下延伸則是壁壘分明的六小塊腹肌,然後再往下看去……

  「老天!」顏愉歡不禁發出驚喘。

  此時,男人健壯的雙腿正跪在她腰間的兩側,他如同太陽神阿波羅般美麗的
裸體就近在咫尺,而懸宕在他小腹下方、傲然揚起的男性象徵是如此顯眼,充滿
爆發力,毫不掩飾那驚人的侵略性。

  顏愉歡呼吸急促起來,意識到自己正瞪大眼睛盯著他腿間的「奇觀」,她再
次逸出一聲驚喘,小臉羞澀萬分地撇開了。

  怎麼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更可怕的是,她明明該力抗到底,強烈地譴責他惡
劣的舉動,為什麼又會癱軟地躺在他身下,迷迷糊糊地和他繼續糾纏下去?

  這一切太過詭異,她的思緒像打了千百個死結的線,怎麼也理不清。

  難道,她是天生的淫娃蕩婦,只要男人輕輕一碰,就要渾身著火,渴望著被
愛撫、被擁抱?

  不!不是這樣!她要的是純純的愛戀,那滋味應該是甜蜜得不得了,還帶著
微酸的美妙感覺,像春天最鮮妍的紅櫻桃,她要的是那樣的戀情,而不是一開始
就跟男人在大床上「翻滾」!

  怎麼辦?她心跳得好快,腿間在一陣奇異的衝擊下竟滲出涓涓的濕潤,應和
他剛才那些「可怕」的宣言──

  為他潮濕,為他準備好一切……

  天啊!她竟然會有期待的心情,竟興奮得再次顫抖?

  「歡歡,妳害羞的樣子好可愛。」童毅夫笑了,那張習慣性輕抿的薄唇終於
難得地逸出低沉的笑聲。

  顏愉歡緩緩轉過頭來,不由自主地瞠大霧眸。

  「怎麼了?」童毅夫濃眉微挑。

  「你……你笑出聲音了?你以前住在我家的時候,我從來沒見你這樣笑過。」
他還明白表示過,他不喜歡這樣的「臉部運動」。

  童毅夫微微一怔,瞬間又回復了神色,淡淡地問:「聽到我的笑聲,妳就不
緊張了?」

  「啊?呃……你笑起來……很好看……」顏愉歡完全答非所問,她仍然很緊
張,而且……興奮。

  童毅夫薄唇再次勾勒,揚起一抹縱容的笑弧,英俊得足以讓任何女人芳心大
顫。

  顏愉歡抿了抿軟唇,努力將視線停留在他頸部以上。「童毅夫……你、你還
想幹什麼?」

  這個問題似乎很有趣,男人的唇輕咧,露出雪白牙齒。「我還想幹什麼?嗯
……接下來,我打算把妳也脫個精光。」

  顏愉歡尚未反應出他說了什麼,她的雙腕再一次被他以一掌完全鎖拿,而他
空出的手正迅雷不及掩耳地扒掉她的上衣,把那件早被解開勾環的胸罩也一併扯
去。

  「你……啊!」她才想出聲,他的大手卻故意撫過那可愛又敏感的小肚臍,
害她把到了嘴邊的話全吞進肚子裡。

  起著她瑟縮的同時,他的手成功地褪下她的褲襪,連帶將那件款式僕素秀氣
的小褲也扯至膝蓋處。

  「童毅夫!」她禁不住驚喘,反射性地夾緊雙腿。

  「妳認為還能全身而退嗎?歡歡,我說過,我一定要得到妳,一定要!」而
他向來說到做到。

  他故意往她小肚臍吹風,她又輕叫一聲,兩腿一軟,再也無法堅持,終於被
他扒得乾乾淨淨,光溜得宛如剛出生的嬰兒。

  她又羞又急,心怦怦跳,也不知該怎麼遮掩,更可惡的是,男人根本把她羞
澀的反應當作藝術品來欣賞。

  「你……不要用那種眼光看我!」看得她全身都不對勁,小腹裡彷佛翻騰著
熱潮,俏悄地由腿間沁流出來。

  童毅夫深眸顫了顫,一隻健壯長腿己適時地擠進她雙腿之間,阻止她再次夾
緊。

  「歡歡,妳很美。」美得讓他快要不能呼吸!

  他的歡歡長大了,擁有一具白裡透紅的嬌軀,卻仍然保有童稚時可愛、純雅
的神態。

  他放開她的細腕,兩隻粗糙大手覆上她飽滿的胸脯,或重或輕地揉捏著,他
的拇指和食指甚至頑皮地捏擰著她敏感的乳尖,讓她難以自製地拱向他,軟唇逸
出脆弱的呻吟。

  「童、童毅夫……」此時此刻,除了呼喚他的名字,顏愉歡不知道還能說些
什麼。

  那是一種下意識的低喃,借著喚出他名字的動作,彷佛能稍稍消滅身體裡亂
竄的野火。

  「我在這裡,歡歡……」童毅夫的蜜吻落在她可愛的肚臍眼上,感覺到她瞬
間的戰慄,一聲驚愕的嬌喘明顯響起。

  「不要玩那裡!好癢……你、你壞人啦……」

  那麻癢感再一次席捲全身,顏愉歡扭動起來,裸裎的雪肌磨蹭著他的,引起
另一波高溫,讓兩人同時從靈魂深處滾出呻吟。

  「妳說得對,我是壞人,今天,我會讓妳徹底體驗我到底有多壞。」童毅夫
似乎在笑。

  顏愉歡被整治得迷迷糊糊,小小頭顱左右搖動,一頭烏亮的柔絲披散在大床
上,烘托得那張臉蛋更加無助。

  她沒能瞧見他的動作,卻感覺到他雙手按在她兩邊的膝蓋,下一秒,己不由
分說地將她的玉腿扳開。

  「啊……」他伏在她腿間想幹什麼?

  顏愉歡羞得不知該怎麼辦才好,那是女人最最隱私的地方,此時卻被他扳得
開開的,而他的手指甚至還過分地玩弄起她腿間綻開的玫瑰。

  「不要這樣……嗯啊……」她細弱的抗議在他以嘴吮上那顆腫脹的珠蕊時硬
生生被截斷。

  這實在太瘋狂、太淫蕩了!他真的把她當作大餐,一點一滴、慢慢地吃掉她
……

  他的唇舌在底下吸吮著,碾碎她殘留的理智,如此還不夠,他的粗指更借著
不斷沁出的愛液,緩緩的、慢條斯理的滑進她從未被人染指的處女地。

  「啊……痛……」她渾身又是一顫。

  童毅夫的手指停留在她緊縮的甬道中,他抬頭深深地注視著那張狂亂的紅臉,
胸脯的起伏越來越大,聲音低啞得不得了。「歡歡,就這一次,為我忍耐好嗎?」

  她的身體彷佛在大火裡燒烤,熱得逼出大量的汗珠,一手捂著跳動過急的左
胸,另一隻小手只能扯緊床單,腦中亂烘烘的,她聽不清楚他的聲音,但每顆細
胞的感受力卻又十足敏銳。

  「童毅夫……」

  「我在這裡,歡歡……我在這裡。」

  他低哄著她,手指撤出女性細緻的花徑,並未給她喘息的機會,已再次侵入
她的體內,然而這一次,卻是以他昂揚的分身,帶著憐愛和堅決一舉攻破了她的
細嫩。

  「啊!痛……好痛……」

  彷佛被撕成兩半,就算他事前已為她按摩過,勾引出潤滑無比的春潮,但她
甜美的小穴仍舊太緊、太小了,一下子要包容他的巨大,不痛才怪。

  「嗚嗚嗚……你好過分,你欺負我……我要跟芳敏阿姨說,說你欺負我啦…
…嗚嗚嗚……」

  見他俯身下來,她雙手握成小小拳頭毫不客氣地攻擊著他的胸膛,沒發覺腿
間的不適感在他手指刻意的揉弄下己漸漸減緩下來。

  「討厭!我討厭你,我再也不要夢見你,童毅夫,我……嗚嗚嗚……我再也
不要夢見你……」

  「歡歡,乖……不痛了,乖……」從來沒有哪個女孩能有她這樣的能耐,喜
怒哀樂都能輕易地牽動他的情緒。

  「好痛好痛啦!」她一邊流淚,語氣像在撒嬌,自己都不自覺。

  「歡歡……」他深深埋在她體內不動,怕一發不可收拾的衝勁會再次傷了她。

  但是她絲毫不領情,腿間被他侵佔著,她張開玉腿扭動著、磨蹭著、捶打著
想將他趕走,卻適得其反,讓兩具裸體接觸得更深,而超乎想像的柔嫩和緊窒己
快要將他逼瘋。

  兩人同時發出呻吟,欲望在瞬間成等比級數暴漲。

  童毅夫再也忍不住了,這一刻,他願意用所擁有的一切來換取與她恣意的歡
愛。

  他要在她體內賓士,要品嘗她甜美誘人的滋味,要狠狠地愛她,在這張大床
上,他們臣服於彼此,他要成為她唯一的男人。

  「歡歡,妳是我的了。」給了她朱唇一記深吻,他的腰臀開始律動起來。

  她的潤滑愛液裹滿他的火熱,讓他一次次地深入淺出,一次次地佔有她的細
微。

  撕裂的疼痛昇華成一種難以捉摸的快感,在男人撞擊著她的花朵時,一陣又
一陣地刺激著她。

  「啊……啊啊……」顏愉歡難耐地吟叫出來,興奮化作深沉的渴望。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怎麼了,男人的攻勢啟動她的愛欲,捶打他的小手改而緊
緊抓住他的肩膀和上臂,指甲甚至深深地掐進他的古銅色肌膚裡。

  這一切全亂了,而纏抱在一塊的兩人,已在愛的漩渦中瘋狂。


                第三章

  顏愉歡似乎昏迷了,在驚人的衝擊下她喪失了神智,因男人的熱能在體內爆
發開來,他的氣味完全包容了她,烈火般的溫度將她瞬間燒成灰燼。

  原來男女之間就是這麼一回事……

  她雖然沒談過戀愛,沒交過男朋友,但對於男性的生理構造和性愛的基本常
識並不貧乏;不過知道是一回事,真正體驗了,才曉得結合的滋味、高潮的美妙
有多麼不可思議。

  緩慢地眨動眼睫,她有些恍惚地在鵝黃色的溫暖燈光中醒來,瞅著充滿歐洲
貴族風味的天花板,身軀的疲憊和酸軟感再再提醒她發生了什麼事情。

  喔……她真的跟男人上床了,把女孩子寶貴的第一次莫名其妙地送了出去,
而那個男人他……

  芳心一顫,她迅速轉過小臉,發現大床上淩亂不堪,卻只有她一個人。

  她撐坐起上半身,察覺到自己完全裸露,腿間甚至還殘留著兩人的愛液,暗
暗呻吟了聲,小臉瞬間泛紅。

  他沒有使用保險套,在高潮來臨時,那灼熱的種子隨著他的釋放、戰慄,大
量地在她身體裡噴撒,他的生命留在她的裡面,再也無法否認她與他發生了最直
接也最親密的關係。

  會有小孩嗎?她咬著軟唇,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辦。

  唉!不想那麼多了,她不能再待下去,麗塔姊交代的那份企畫稿她得趕緊去
找回來,也不知現在幾點了,爸媽見她這麼晚還沒回家,肯定擔心得不得了。

  甩甩頭,深吸了口氣,她動作有些遲緩地下了大床。她的衣物散落一地,淩
亂的景象再一次提醒她那場愛欲的瘋狂。

  不想了、不想了……忍著酸疼,她一件件拾起衣服,抱在胸前。

  「妳醒了?」

  「啊!」顏愉歡被身後突然響起的低沉嗓音嚇了一大跳,兩腿一軟,眼看就
要跌跤,男人迅雷不及掩耳地跨步過來,強而有力的手臂適時解救了她。

  「童、童毅夫……你……你不要抱我。」她說得結結巴巴,因為他的氣息再
度席捲過來,把她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思緒又攪弄得亂七八糟了。

  童毅夫深深瞅著顏愉歡嫣紅的臉蛋,知道她在害羞,一向討厭笑的俊唇竟拉
出一抹迷人的彎弧。「不抱住妳,妳會摔倒的,我捨不得妳受傷。」

  他為什麼這麼溫柔?不管是眼神、語氣或是動作,再再表示出他對她的憐愛。
他到底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麼?

  顏愉歡怔怔地與童毅夫相視,心湖起了一個又一個的漣漪。「我想要穿衣服,
你放開我……」

  她全身赤裸,他瞧起來也是一副剛做完激烈運動的模樣,寬額和發上甚至還
留著汗水。

  「妳晚餐還沒吃,現在都快午夜了,肚子一定餓了吧?」

  「啥?」顏愉歡又是一怔。

  童毅夫愛憐地啄吻著她的紅頰,低低又說:「都這麼晚了,妳還想去哪裡?
等會兒好好泡個熱水澡,我已經讓人幫妳準備好新的衣服,泡完澡後就有東西吃
了,好不好?」

  「我……」顏愉歡眨眨眼,拚命提醒自己別被他深邃的眼神迷惑。「我不餓,
我也不要在這裡泡澡。」

  像是故意和她作對似的,她可憐的肚皮此時傳出咕嚕聲響,微弱地抗議著她
的虐待。

  晚餐沒吃,又被他拖上床狠狠折騰、用力疼愛,她體能大量消耗,怎麼可能
不餓?

  她紅著小臉,聽見男人帶趣的逗弄。

  「說謊的女孩兒!」

  忽然間,他將她橫抱起來,帶進那間設備豪華的浴室。

  「童毅夫……你不要抱我,你全身都是汗。」顏愉歡有些驚慌,緊抓著自己
的衣物,裸露出來的肌膚正迅速泛紅中。

  童毅夫垂眸瞧她,神情耐人尋味,慢條斯理地說:「我剛從飯店附設的健身
房回來,當然全身都是汗……妳知道為什麼我會突然跑去運動嗎?」語氣一頓,
黝黑的眼瞳閃動著輝芒。

  「都是因為妳。」

  「啊?我……」她又怎麼了?

  「妳睡得那麼沉,我把妳的力氣全消耗光了,這是妳的第一次,我抱著妳,
卻好想不顧一切再一次狠狠愛妳,但妳看起來好脆弱、好疲累,我捨不得,怕按
捺不住欲望,只好跑到健身房去運動。」

  聞言,顏愉歡不禁輕喘,臉蛋紅得彷佛熟透的番茄。

  「歡歡,還會痛嗎?」童毅夫低啞地問,柔情滿布。

  「呃……唔……我不知道……好象已經不是那麼難受了,只是……只是腿很
酸……」

  老天!她竟然跟他談論這樣的問題,這感覺很詭異,可是又有一種奇妙的溫
馨……

  「我們一起泡澡,我幫妳按摩。」

  「啊?!」

  「我會讓妳很舒服的。」

  顏愉歡心狂跳,想出聲拒絕,卻猶如被下了咒,只能由著重毅夫擺佈。

  唉!她是怎麼了?

  結果,男人又變身成大野狼,在注滿熱水的浴池中再一次把她「吃」得幹幹
淨淨。

  嗚嗚嗚……還說要幫她按摩咧!兩隻大手有夠惡劣,他的按摩化作愛撫,遊
走過她每一吋的嬌軀,讓她嬌喘連連、全面失控。

  嗚嗚嗚……她不要了啦!這男人有種魔性,總有辦法在最短的時間裡把她的
理智擠出腦袋瓜,讓她在他身下發出最淫蕩的叫喊。

  「我整晚沒回去,我爸媽一定很擔心,你不要再糾纏我了啦!」顏愉歡將被
單緊緊裹在身上,挫敗無比地縮在床頭。

  昨天半夜,她受不了他的「誘拐」,兩人之間的欲火在浴室中熊熊燃起,一
路延燒到外面來,她就這樣跟一個男人在大床上「廝混」了一整夜,體力完全透
支,再次清醒過來,窗外的陽光已是明亮無比。

  「乖,張開嘴巴。」

  童毅夫將适才要服務生推來的餐車推到大床邊,從滿滿的食物中拿起一個用
彩色牙籤串起的迷你總匯三明治,輕輕抵在顏愉歡的朱唇下。

  聞到食物的香味,顏愉歡肚子更是大打響鼓,她臉蛋紅撲撲的,也顧不得自
己現在的處境,小嘴當真聽話地張了開來,讓他餵食著。

  好好吃喔!她滿足地咀嚼,沮喪的神情平復下來,一小口、一小口地咬著他
遞上來的美食。

  「來,喝點新鮮果汁。」喂完兩塊三明治,童毅夫又端起一杯綜合果汁湊近
顏愉歡的唇。

  含住吸管,顏愉歡暢快地吸飲起來,一口氣就喝掉半杯。

  「慢慢來,還有很多東西,不夠的話我再要他們準備。」童毅夫的嗓音像春
風,柔柔地拂過顏愉歡的芳心,撩起莫名的悸動。

  「你不吃嗎?」都是她在吃,他運動量可不比她少,肚子不餓嗎?想到這一
點,顏愉歡雙頰再次被驚人的熱力侵襲。

  聽見她關懷的詢問,望著她羞紅的小臉,童毅夫一向淡漠的神情隱去,取而
代之的是外人難得一見的愛憐神色。

  「喂妳吃東西很有樂趣,我等一下再吃。」

  「啊?」她胸口一顫,「我自己吃就好,不要你喂,你快吃啦!」

  說著,她從層層裹身的被單中探出一隻藕臂,把整杯果汁搶了過來。

  唉!她幾分鐘前不是急著要離開,怕爸媽己擔心她一整夜嗎?怎麼仍坐在這
邊,還跟他一塊分享早餐?

  忽然,她將果汁杯往床頭櫃上一擺,垂著眼眸。「我要走了,我家人會擔心
我的……」

  除此之外,她還得向飯店人員詢問一下,看有沒有誰在頂樓的會議室裡看見
那份企畫稿。

  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她跟同事承諾一定會找到,就非要做到不可,

  要不然星期一上班,她拿不出那份企畫稿的話,事情就很大條了。

  「顏伯伯和顏伯母知道妳跟我在一起,不會擔心的。」童毅夫沉穩地說。

  周遭靜了幾秒,顏愉歡眨了眨眼睛,倏地睜亮圓眸。「你說什麼?我爸和我
媽……」

  童毅夫頷首。「我昨晚已經打電話通知他們兩位,說我遇見妳,想請妳吃晚
飯。」

  「你不會把我們……我們之間發生的事都告訴他們了吧?」顏愉歡心髒狂跳,
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童毅夫五官平靜。「我告訴他們,我要娶妳當老婆,顏伯伯和顏伯母沒有意
見,說只要妳點頭就可以。」

  「什麼?!」顏愉歡美麗的眼睛瞠得更亮、更圓,嫩紅的唇兒張成不太雅觀
的「O」型。

  童毅夫拿起一條乾淨的餐巾,輕柔地為顏愉歡拭掉唇邊的麵包屑,語氣像在
談論外面的天氣一般輕鬆。

  「歡歡,妳想在哪裡舉行婚禮?加勒比海上的小島好嗎?我可以安排妳的親
友們到小島上度假,然後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好不好?」

  這男人……他到底懂不懂得尊重別人的想法?!

  「童毅夫,我不要結婚!我不要!」她原本想沖著他喊不要嫁給他,但那樣
的話不知怎地偏偏梗在喉嚨,如何也擠不出來。

  她隱約明白了,她並不排斥他。

  也許心中深處對他一直懷著一份難以磨滅的記憶,有些甜、有些酸,也有些
惱人,所以當他雙臂擁抱她時,她沒有極力地抵抗,反而有些半推半就,任由自
己沉淪在他的魅力之下,把珍貴的第一次給了他。

  但就算如此,那也不表示她現在就非得嫁給他不可呀!

  男人俊逸的臉龐刷過寒光,黝黑的眼瞳浮動著異彩,他深深呼吸,低沉地問:
「為什麼?」

  顏愉歡心髒怦怦跳動,他的氣勢驚人,但她拒絕被他嚇退。「我說過了,我
剛完成大學學業,我要當社會新鮮人,有好多事等著我去體會,我才不要這麼早
就結婚。」

  「妳不願意嫁我?就算我們已經有了最親密的關係,妳還是這麼固執,就是
不肯嫁給我嗎?」

  「你……你不能干涉我的決定。我已經成年,擁有完整的自主權。」她小臉
通紅,在他那樣咄咄逼人的質問下,有那麼一瞬間,她竟然想向他妥協……

  老天!她當真中了這個男人的「毒」,才短短的時間,難道她已經無法自拔
了?

  不會的!她未來還想當個女強人呢!怎麼能輕易就把自己嫁掉,然後陷進婚
姻這個牢籠,被一個男人探深影響?

  周遭再次陷入短暫的沉靜,靜得讓人有些不安。

  終於,童毅夫掀唇出聲,下顎緊繃的線條明顯表現出他內心的惱怒。

  「我不能干涉嗎?」薄唇揚起好酷的彎弧,嗓音平淡,「我現在就開除妳,
妳不用再到『摩亞』上班。」

  什麼?他……他以為自己是誰呀?

  「你憑什麼?」

  「憑我是『摩亞』廣告的幕後大老闆,連妳昨天見到的總監雷諾,也得乖乖
聽我的話辦事。」

  啊?!

  童毅夫黑眸瞇起,「妳當初被臺灣的『摩亞』錄取,我就已經知道了,昨天
妳跟著企畫部的人一起在會議室向雷諾彙報,我透過監視器早已注意到妳,後來
又尾隨著妳到達一樓大廳,聽見妳要再次上樓找那份遺落在會議室的企畫稿,剛
好給我機會能和妳獨處。」

  他詭異地牽動薄唇,「歡歡,我現在正式解雇妳,當然,那份遺落的企畫稿
妳也不必找了,我已經在昨晚派人把它送回公司了。」

  顏愉歡這會兒當真說不出話來了,只能定定地瞪著童毅夫陰鬱的俊臉,像尊
石膏像般一動也不能動。

  人權到底可以被剝奪到何種程度?

  當顏愉歡打了通電話回家,聽到爸媽以透著欣喜的聲音告訴她,好好利用假
期跟童毅夫談情說愛,要乖乖的、要甜甜蜜蜜的,小倆口多親熱親熱,她終於明
白,這些年來,老爸和老媽根本老早就相中童毅夫這個女婿。

  兩家人熟絡得不得了,就只有她還呆呆傻傻的,眼看就要被自己的親生父母
給「賣掉」,自己卻到了最後才知道。

  中華民國臺灣到底是一個講法治、講人權的所在吧?難道就沒有人能治治這
惡劣男人霸道、毫不講理的行為嗎?

  顏愉歡嘟著小嘴,粉拳握得好緊,感覺胸口悶著一把火,卻找不到宣洩的方
法。

  「我不要跟你走!要走你自己走。」她態度堅決。

  立在她面前的男人挺拔無比、氣勢迫人,沉穩地出聲:「妳非跟我在一起不
可,妳是我老婆、我的女人。」

  她小臉一紅。「事情不是你說了就算,我……你把我解雇,大不了我再找其
它工作,全臺灣工作機會那麼多,我不信你能打壓我。」

  童毅夫的俊唇涼薄地勾了勾。「我們可以試試看,妳每找一份工作,我就斷
妳一次生路。」

  「童毅夫!」

  他黝瞳一瞇,居高臨下與她對視。她甜美、可愛、溫柔也美麗,笑起來像冬
日裡的陽光,深深暖和了他剛硬的心房。

  但這個小女人原來這麼固執,生起氣來的小臉紅嘟嘟,像顆粉嫩的紅蘋果,
害他分不清楚到底想抓住她的雙肩狂搖一頓,抑或是將她再次撲倒在大床上,以
另一種火熱的方式好好地、狠狠地懲罰她。

  「我說到絕對做到,歡歡。」

  顏愉歡咬咬唇,突然覺得好委屈,爸媽根本不會挺她,而這個男人時而溫柔
熱情、時而霸道蠻橫,把她的心攪弄得淩亂無比。

  她怎麼會惹上他?怎麼會沉醉在他的擁抱中,卻又被他可惡的野蠻氣得直想
掉眼淚?怎麼會……

  「妳……哭什麼?」童毅夫瞥見顏愉歡嫩頰上的水光,胸口不禁一震,也震
碎了他剛硬的表相。

  「連哭也不行嗎?我……我心裡難過,就不能哭一哭嗎?」原先還不是挺嚴
重,可是被他一講,顏愉歡頓覺漫天的委屈都落了下來,心酸又心痛,竟「哇」
地一聲哭了起來。

  「歡歡?」

  「你……嗚嗚……走開啦!你別碰我,嗚嗚嗚……」

  「歡歡……」童毅夫焦躁地喚著,挺拔的身軀隨即半跪在顏愉歡面前,微低
著頭打量著她淚水涓涓的小臉。「妳不要哭,不要哭呀!」

  他的眼神再次滲滿柔情,大手拉下她捂住小臉的柔荑,緊緊握住。

  「你說不哭就不哭喔?我……我偏要哭,哇啊……」她說到做到。

  可惜的是,當她醞釀著下一波驚天動地的痛哭時,男人己允她一步堵住她的
小嘴,以灼熱的吻牢牢封住她的雙唇。

  「唔唔唔……」不公平啦!嗚嗚嗚……

  顏愉歡的掙扎全部被童毅夫一一擺平,嬌軟身軀落入他寬廣胸懷,被他強壯
的臂膀穩穩鎖抱。

  女性的敏感細胞再次被他喚醒,他的愛撫遊走在她優美的曲線上,她開始迷
糊了,适才的倔強和堅持似乎是幾百年前的事,從她小小的腦袋瓜裡飄走,飛向
天雲外。

  「歡歡,妳明明喜歡我的擁抱、我的親吻,妳明明渴望著我的愛,渴望和我
一次次地結合、交歡,為什麼要這麼固執,就是不肯答應當我的新娘?」童毅夫
吮著顏愉歡的下唇,低低噴氣。

  他將她再次帶上大床,蘇醒的男性隔著薄薄的布料磨蹭著她腿間的柔軟,有
些存心要折磨她,吊她胃口。

  「哼嗯……哈啊……」這……這真的好不公平!

  顏愉歡在童毅夫刻意的撩撥下,忍不住逸出聲聲嬌喘,她的眼睫還沾著淚珠,
心在狂跳,血液在沸騰,整個人昏昏沉沉,己找不到出路。

  「童毅夫……」火在體內狂竄,她彷佛自燃了。

  壓在身上的男性軀體成為她唯一的依附,這一刻,她隨著內心欲望而行,雙
手反抱住他,修長的玉腿在不自覺間也為他開啟,無言地渴求他的佔有。

  「妳這個矛盾的小女人。」童毅夫低喘,心中又氣她又憐她。

  但一切的情緒都暫時先拋到腦後吧!

  此刻的他別無所求,只想延續這場熊熊烈火,狠狠地、兇猛又淋漓盡致地將
自己燒進她的嬌軀裡……


                第四章

  顏愉歡徹底嘗到被「綁架」的滋味。

  爸媽好「狠心」,快快樂樂地任由人家帶走他們唯一的掌上明珠,她都被人
給吃幹抹淨了,還要她乖乖聽話,和「綁匪」好好地談情說愛。

  在這個英俊到連魔鬼都要自歎不如的「綁匪」手裡,她吃得好、穿得暖、住
得高級,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人安排,她只需要面對他,當他一個人的玩伴跟床
伴……

  嗚鳴嗚……可是她不要過這種毫無自主權的生活啦!

  倘若她真的點頭答應嫁人,跟著這個男人在一起,就註定一輩子都要受他擺
布,不能有自己的思考和意見了……

  她不是洋娃娃,更不是傀儡,她要追求自己的理想。

  「童毅夫,你要帶我到哪裡去?為什麼要搭飛機?」

  顏愉歡硬著頭皮被強迫登機,這是一架小型的私人專機,雖然體積不大,但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童毅夫將她塞進一張寬敞的沙發座椅,為她細心地扣上安全帶。

  他沒有立即回答問題,卻對著她略顯慌張的小臉微微牽唇,扳起她潔美的下
巴,薄唇深深地吻住她甜美的小嘴。

  「唔……不……」顏愉歡嚇了一跳。

  她反射性地想推開他,因為小小機艙裡不止他們兩個,除了前頭負責駕駛的
兩名飛行員外,還有三名長相和身高都及得上名模的服務人員。

  童毅夫似乎很習慣在別人的注視下親熱,根本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懷裡的小人兒越是推拒、掙扎,就越是觸動他想要征服的欲望。

  他的舌成功地撬開她的貝齒,鑽了進去,在充滿女性馨香的小口中恣意地翻
騰、吸吮,糾纏著她不放,那力道吻疼了她,讓她再一次深刻地體會到他血液中
霸道的因數。

  片刻過去,他終於「好心」地鬆開她已被吻腫的紅唇,深邃的目光透出自得。

  「乖乖的,飛機等一下就起飛了,我要妳陪我去度假。」他溫熱的手掌萬分
愛憐地撫著她的臉。

  度假?顏愉歡猶喘著氣,雙頰通紅,定定地瞅著童毅夫。

  他似笑非笑地揚眉,低沉又說:「或者……就當作我們兩個練習度蜜月,妳
覺得呢?」

  「啊?」度蜜月……也需要事先練習嗎?

  喔!不不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不要現在就嫁人啦!

  顏愉歡心裡好沮喪,卻對童毅夫沒轍,掀掀唇瓣想說重話、想再一次潑他冷
水,可是當她瞥見他黝黑眼底閃爍的輝芒,左胸輕輕一扯,竟然又把話給吞進肚
子裡了。

  唉!她瘋了她,對「綁匪」心軟,就是對「肉票」殘忍。

  更何況,她自己就是那張可憐的「肉票」,不圖自救,還費心思顧慮對方的
感受,她真的瘋了。

  見她不語,童毅夫啄吻了一下她的嫩頰,對著機上的服務人員做了個手勢,
隨即攬住她嬌小的身子,讓尚在發怔的她貼靠在他寬廣的胸前。

  過了幾分鐘,飛行駕駛員透過廣播提醒大家即將起飛。

  顏愉歡感覺童毅夫的臂膀縮了縮,將她摟得更緊,而飛機也慢慢地在跑道上
移動起來,速度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響。

  「害怕嗎?」童毅夫低沉的嗓音帶著安撫的力量,輕輕拂動顏愉歡的軟絲。

  她緊窩著他,搖了搖頭。他不會知道,此時此刻,她有種被用心呵護的感覺,
害她眼眶莫名其妙地溫熱起來。

  這樣的呵疼跟平時親人對她的疼愛不太一樣,是更為縱容,也帶著奇異的浪
漫……

  她清楚地聽見男人的心跳,強而有力,咚咚、咚咚、咚咚……她臉熱熱的,
埋在左邊胸腔內的節奏也附和著他的,同樣咚咚地響著。

  「別怕……我抱著妳。」他平穩的音調似乎滲進了淡淡的笑意,輕吻落在她
發梢上。

  飛機起飛了,顏愉歡完全不知道自己將被這個男人帶往何處。

  自重逢開始,她就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所有的思緒和心情也被他完全侵佔,
就連純潔的身體也被他所蠱惑,與他不斷地交歡,在他火熱的擁抱和覆蓋下,品
嘗著肉欲的渴望。

  他根本不給她喘息和思索的空間,一意孤行地主導她未來的路,但她的心裡
到底是怎麼想的?

  對他,她是有感覺的,不是嗎?要不然,她不會被他吸引,短短時間內就變
得完全不像原來的她。

  只是,她真的好想談戀愛,談一場毫無負擔,單純又甜蜜的戀愛;而戀愛的
真正模樣到底如何?誰能夠教教她呢?

  在高中和大學時代,也曾經有同學和學長想要追求她,是她太過夢幻了,總
覺得人與人之間有一種奇妙的緣分存在,屬於她的白馬王子肯定在某處等待著她,
她在找那個能教她心動的有緣人。

  結果這些年,在感情經驗上她純如白紙,以為往後在職場上發展,便更有機
會遇到心上人,沒料到……她竟把自己賠給了他!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錯呀?唉……

  偎著那充滿安全感的胸膛,他的體溫帶來莫大的舒適和暖意,讓她緊蹦的神
經在不自覺間緩緩鬆懈。她的思緒混作一團,糊得分不清也勻不開了,而眼皮越
來越沉,像吊足了重量……

  「睡吧!好好休息,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童毅夫的大手溫柔地拍撫著顏愉
歡的背,像在呵護著一個小娃娃。

  是的,睡吧!好好睡上一覺,醒來神清氣爽,才有力氣厘清這一團紊亂……
顏愉歡幽幽想著,當真睡著了。

  在意識完全沉進黑甜夢鄉前,她隱隱約約聽見男人的低喃──

  「我不會放手的,歡歡……我的歡歡……我要妳深深地愛上我,心甘情願地
愛上我,就如同我愛妳那樣,妳懂嗎?」

  她芳心微顫,帶著那份顫動,沉進了夢鄉。

  可能是第一次體驗長途飛行,顏愉歡在睡醒後吃了點東西又喝了飲料,竟出
現暈機的症狀。

  她不願意在童毅夫面前出糗,固執地躲進盥洗室裡。

  在吐光胃裡的東西後,將穢物沖掉,又漱了好幾次口,她乾脆蓋上馬桶蓋坐
在上面,上半身軟軟地靠向牆壁。

  「歡歡,開門,讓我進去。」童毅夫杵在門外。

  她懶懶地歎氣。「你不要管我,你走開啦!」

  瞥了眼一旁的鏡牆,她的臉好蒼白,醜斃了!而外面隨機的三名服務人員,
每個都那麼漂亮、修長,笑起來亮麗動人極了,他為什麼愛的偏偏是她?

  他愛她……他說的是真的嗎?他的愛語純淨無雜質,但他的愛,她能相信嗎?

  「歡歡,開門!」

  「不要。」

  「讓我進去。」

  「不要!」

  「那妳出來,別悶在裡面。」

  「不要。」

  她想靜靜躲在這個小小空間一下下也不行嗎?

  外面忽然安靜下來,男人沒再出聲要求。

  當顏愉歡虛弱地歎了口氣,緩緩合起眼眸時,盥洗室的門倏地「喀啦」一響,
讓人由外面給拉開了。

  「你……」她瞪大眼睛望著男人闖入。

  「妳以為真能在裡面躲著,永遠都不出來嗎?」童毅夫將鑰匙往後拋給門外
的服務人員,「砰」地一聲把門再次拉上、反鎖。

  機上盥洗室的空間並不寬敞,擠進兩個人剛剛好。

  見她臉色蒼白,他心臟微絞,沒多想就將她拉進懷裡。

  「童毅夫,我連想獨處一下都不可以嗎?」她有些氣虛地問,嬌軟的身軀擠
不出力氣抗拒。

  他坐在馬桶蓋上,抱著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雙掌扶住她柔軟的腰,兩人的
視線接觸,彼此靜靜探索。

  「妳身體不舒服,我捨不得。」他平靜地說出屬於情人間的愛語。

  顏愉歡毫無血色的雙頰終於泛出嫣紅,抿著軟唇,心臟急跳起來,一時間找
不到話可說。

  「把這個喝了。」忽然,他從西裝口袋中掏出一個小小酒瓶。

  她挑起秀眉,疑惑地問:「什麼東西?」

  「白蘭地。我剛才要服務人員給我的。」

  她搖頭。「我、我不會喝酒,很容易就醉的……」

  「醉了好,醉了就能好好睡上一覺,身體就不會感到難受,等睡醒了,我們
也差不多到達日的地了。」他為她扭開瓶蓋。

  「我不要喝……咦?」她還是搖頭,卻微訝地瞅著他把酒灌進嘴裡。

  但是下一刻,她馬上明瞭這男人的手段!

  他一掌支住她的後腦杓,含滿白蘭地的嘴精准地對住她的唇,不顧她的抗議,
把烈酒一口口喂進她的喉嚨裡。

  「不……咳咳咳……」她皺著眉心輕咳起來,那些酒汁燒燙她的喉,流進食
道,瞬間暖了胃。

  「咳咳……不要了,唔……」

  她還喘息著,男人再次扳起她的下巴,又故計重施地朝她的小嘴灌進了第二、
第三口酒,把那一小瓶白蘭地全數灌盡。

  「你……我不要喝,好難喝!」她小臉迅速燒紅,眼睫有些兒張不開了,握
成粉拳的兩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捶打著他。

  「好,不喝了,妳乖……」他擁住她,連帶困住她捶打的藕臂。

  「你只會欺負我,你可惡……好可惡……」她帶著濃濃的鼻音控訴著,小臉
無力地倒向他的寬肩,無意間顯現出女孩兒的嬌憨模樣。

  童毅夫低歎了聲,俯首吻住她,兩張唇舌都融進烈酒的熱辣滋味,灼灼地燃
燒著彼此。

  不知是酒精作祟,還是她內心原就渴求著他的眷愛,如今的她已懂得回應他
的熱情,她細碎且誘人地嚶嚀著,學著他的方式含住鑽進口中的熱舌,與他分享
著深長的親吻。

  「童毅夫……」她好熱……頭好暈……

  她想放任意識沉進深處,但男人的氣息、唇舌和碰觸再再刺激著她,體內那
可怕的空虛感再次燃燒起來,她想滿足自己,想讓他的雙臂緊緊擁抱,想要他為
她滅火。

  「歡歡,我現在就很想欺負妳,狠狠地欺負妳。」他吮著她可愛的耳垂,低
啞地喃著。

  「嗯……啊……」她仰起臉蛋,把優美的頸項也貢獻給他。

  於是,小小的盥洗室溫度急速飆高,變成烤爐,蒸騰出兩人的汗珠。

  童毅夫的舌在她細緻的肌膚上畫著小圈圈,他彷佛化身為英俊又邪惡的吸血
伯爵,張開嘴,輕輕吻咬著懷中柔軟的小人兒,在她的玉頸上烙下一個又一個的
紅印。

  他的手也沒閑著,貼著她高聳的胸脯,以折磨人的技巧揉搓著、捧持著,帶
給她一波波的歡愉。

  「童毅夫,我們……在這裡,外面的人會、會發現的……」她已經推不開他,
腦中昏昏沉沉,卻仍有所顧忌。

  「發現就發現,我就是要在這裡愛妳,歡歡,我忍不住了……」他聲音粗啞,
眼底的火焰燒得好旺。

  他拉著她的柔荑去感受他雄壯的男性,額頭抵著她的,噴出灼燙氣息。

  「我的這裡嚷著要妳,我不想再忍,歡歡,妳感覺到這份力量和熱情了嗎?
我想鑿進妳的體內,體會妳的溫暖,我想用力地愛妳,一次又一次貫穿妳的腿間,
想抱著妳一起燃燒……」

  顏愉歡因為他大膽的話語紅透臉蛋,小手下的男性生命力強壯得不得了,這
一瞬間,她猶如被下了咒一般,竟主動為他解開褲頭,小心翼翼地拉下拉練……

  當她著魔似地碰觸著那團熱火,男人猛地倒抽一口涼氣,渾身顫了顫。

  「歡歡……」他低喚,動作變得急躁,而且近乎粗暴。

  他將她的纖腰一轉,讓她背對著自己,隨即,他的膝蓋從後面將她的雙腿頂
了開來,讓她跨坐在他大腿上。

  「童毅夫,我、我好熱……」她雙手無助地抵在面前的門扉上,酒精在她體
內竄燃,助長了那股欲火。

  突然間,她輕皺眉心吟叫出來,男人的手己探進裙裡,拉開小褲的底端,強
壯的男性就這麼擠進她窄狹的花徑裡,滿滿地充實了她。

  天啊……顏愉歡整個人往前傾,男人健壯臂膀卻適時地探到前面,捧住她豐
盈的美胸,更滑進她的領口,直接掌握著她的飽滿。

  「舒服嗎?歡歡……」

  「唔……」

  「妳也和我一樣的渴望,對不對?」邊問著,他的腰開始上下律動起來,頂
弄著她圓翹的粉臀。

  「啊……」顏愉歡的理智被那親密的磨蹭完全擊潰了,腿間的熱度驚人不已,
隨著男人的進出勾引出黏裯的愛液。

  「說!說妳渴望我,喜歡我這樣對妳,歡歡,我要妳說出口。」

  「童毅夫……」她的身體快要融化了。

  猛然間,他用力頂進她的深處,讓她哀叫出來,他拉下她的身體,讓兩人緊
密無比地結合。

  他卻在這時停住不動,存心要她受些折磨,要吊她胃回。「歡歡,我要聽妳
說,說妳要我。」

  「嗚……」她扁著嘴,腿間雖然含住他的熱源,但他的按兵不動讓她好難受、
好難受,彷佛來了一支螞蟻兵團在她身上亂爬,癢得不得了。

  「快說!妳要我、渴望我,歡歡,快說!」他好惡劣地對著她敏感萬分的耳
畔吹氣。

  再也忍受不住,顏愉歡終於迷迷糊糊地妥協了,朱唇如他所願,逸出一句句
的渴求。「求求你……童毅夫,我求求你,我要你、渴望你,我……嗚……」她
難受地哭了出來。

  「歡歡,我最甜美的歡歡……」男人緊繃的臉龐瞬間軟化,能攻破她的心防
和矜持,讓他振奮不己。

  扶住她纖弱的腰身,他再次進攻,火熱的男性在她溫暖的包容下早己完全茁
壯,撐開她的花徑,一次又一次地摩挲……

  驚人的喜悅和刺激幾乎是在瞬間爆炸開來,顏愉歡嘗到最極致的美妙性愛。

  她失去理智,在男人的勾引下展現出淫蕩的嬌貌,叫出讓人酥軟的呻吟,讓
盥洗室外的人們聽見了,也忍不住臉紅心跳、竊竊偷笑。

  但此時此刻,她根本不在乎。她只想順遂身體的反應,和這個抱住自己的男
人用力地纏綿,毫無保留地與他相愛……


                第五章

  酒精在體內燃燒著,再加上性愛的高潮整個席捲而來,顏愉歡尖叫、抽撞著,
徹底地暈厥在男人懷裡,連何時被抱下飛機都未曾察覺。

  「嗯哼……」玫瑰般的唇瓣被注入徐徐清水,混合著男性熟悉的爽冽氣味,
她下意識啜飲著,不禁發出嬌軟的嚶嚀。

  「真的把妳累壞了。」男人寵溺的音調在耳畔響起,感覺他的手在她頰邊撫
弄,萬般愛憐。

  籲出一口氣,她俏睫輕顫了顫,終於張開眼睛。「童毅夫……」

  童毅夫深瞳一湛,低沉地說:「妳用這種眼神瞅著我,還用這樣的語氣呼喚
著我,歡歡,我怕自己把持不住,又想盡情地愛妳一次。」

  「你……」顏愉歡雙頰迅速泛紅,趕緊斂下眸光,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
舒適無比的白色大床上,體驗了瘋狂交歡的身體還裹著他的西裝外套,讓她立即
回想起機上盥洗室裡,他一下下強而有力的撞擊。

  老天!她真的越來越不像自己了,她竟然變得如此大膽、豪放,在那處小小
的空間裡和他做了那件事,還淋漓盡致地釋放出渴望,完全不顧道德、不知羞恥。

  「妳臉紅的樣子好可愛。」童毅夫卷起衣袖的健壯雙臂撐在她兩側,瞳底閃
爍著淡淡笑意,忍不住探出舌尖舔弄著她的粉臉。

  「妳遲早是我老婆,老公和老婆親熱是天經地義的事,沒什麼好害羞的,不
是嗎?」

  老公和老婆……聽到這兩個稱呼,顏愉歡胸口突然跳得急促了些,漫起一種
甜甜的滋味。

  唉!她明明還不想這麼快就步入禮堂的,可是才與這男人相處沒多久,她之
前的堅持竟慢慢地動搖了。

  咬咬唇,她努力地平復內心的波動,微微抵住他的胸膛,略啞地問:「我們
現在在什麼地方?」

  他給她一記輕啄,才抬起俊臉凝視她,不答反問:「妳聽見什麼聲音了?」

  她眨眨眼睫,凝下心神,隨即,眸底刷過光芒。「海……是海的聲音,我們
現在在海邊嗎?」

  他點點頭。「這個島有個名字叫作天堂島,我們現在就在我私人的別墅裡,
從這裡望出去可以看到海,如果妳喜歡,待會兒我們可以到下面的沙灘散步、看
夕陽。」

  哇!顏愉歡眼眸瞠得又圓又大,似乎不太相信。突然,她一骨碌地跳下床,
沖向那扇透亮的玻璃門,這才發現窗外建著一座典雅的木造陽臺。

  她不由自主地推開玻璃門跨了出去,空氣暖暖的,卻有著海洋獨特的氣味,
那一大片一望無際的蔚藍大海就在不遠處,天空迤邐著淡淡雲絮,和海水幾乎融
成同樣色調,加上浪漫的棕櫚和溫朗的陽光,美得不可思議。

  「哇!」她不禁尖叫起來,眼前的美景讓她深深感動,一顆心在瞬間盈滿難
以言喻的情緒。

  童毅夫此時也踏出陽臺,站在她身後,雙掌自然地握住她的纖腰。

  「童毅夫!」顏愉歡興奮地輕跳著,隨即轉過小臉,雙眼亮晶晶的。

  「什麼事?」他性感的唇揚起柔弧。

  「這裡好美、好美啊!」像是世外桃源,美得寧靜安詳,光是聞著這兒的空
氣就覺得好幸福、好浪漫。

  「這裡的確很美。」放在她腰上的手指悄悄往上滑去,有意無意地在她雙乳
下緣遊移,他下半身貼得好近,將她圍困在木造欄杆和自己的寬胸之間。「妳喜
歡這裡,對嗎?」

  「呃……嗯……喜歡。」顏愉歡每顆細胞都意識到他散發出來的男性魅力,
她的眼眸覆上一層誘人的迷蒙,瞧起來無辜又可愛。

  他滿意地頷首,黝黑的眼底染上明顯的情欲。「那很好,因為我打算把妳禁
錮在這個天堂島上,誘惑著妳,天天和妳做愛,一直到妳不可自拔地愛上我,然
後心甘情願答應嫁給我,當然……如果能讓妳在這段期間懷孕,那將會更完美。」

  啊?!顏愉歡心髒狂跳,粉頰在瞬間紅得透徹。她氣息淩亂,胸脯高低起伏
著,吶吶地說:「你……你不是大老闆嗎?都不用工作呀?」

  童毅夫專注地看著她,看得她全身燥熱。

  「公司的事雷諾會處理,各地子公司也有不少的專業經理人幫我看著,要真
有什麼重要的事,透過網路和電話就能處理。」

  顏愉歡咬咬唇,思索了幾秒。「你總是這麼蠻橫、自作主張,完全不讓人家
拒絕嗎?」

  「如果對象是妳,我承認妳對我的指控。」他雙目微微細瞇,頭更低,溫熱
氣息掃過她的小臉。「但是我不會放手,歡歡,不管妳再怎麼氣憤,現在就只能
被我禁錮在這裡,我想愛妳,也想妳愛上我。」

  他的唇好溫暖,略帶霸氣地封住她的小嘴。她有種輕飄飄的感覺,不光是因
為他的親吻和擁抱,更因為他露骨的表白。

  怎麼辦?她發現內心深處被他勾引得蠢蠢欲動。

  她該要生氣的,不是嗎?畢竟莫名其妙被他「挾持」來到這個海島,接下來
還不知道要被困在這裡多久,她的未來女強人計畫一夕之間全被他打亂了,她應
該要很生氣才對;但可怕的是,剛開始的驚天怒氣似乎已消融得所剩無幾了。

  嗚嗚嗚……她意志一點也不堅定啦!實在該打屁股。

  他的嘴又把她吻得迷迷糊糊了,感覺男性大手順著她身體的柔軟曲線愛撫著,
悄悄地撩高她的裙襬,探向她大腿內側……

  「會不會很不舒服?在機上那一次,我力道似乎太強了,把妳撞得很痛吧?」
他輕柔無比地撫弄著她。

  「哼嗯……」顏愉歡忍不住呻吟,小手攀住童毅夫的肩膀,被他的問話弄得
面紅耳赤,不知該怎麼回答。

  「我……我的腿沒力氣了……」稍稍恢復的體力又因為他的碰觸惹得渾身酸
軟。

  她任由著他擁抱,將全身重量交給了他,如果現在再來一次全面失控的交歡
的話,她八成撐不住,馬上會因為高熱和過度的刺激又暈倒在他懷裡。

  「童毅夫,你好可惡,一直虐待我,你這個大壞蛋!」

  她的聲音不自覺透著撒嬌的味道,俏麗的睫毛像兩把可愛的小扇子,眼珠清
亮亮的,偎在他胸前的那張小臉讓人我見猶憐。

  她的態度明顯軟化,這一點讓童毅夫十分雀躍。他濃眉淡淡挑起,乾脆將她
攔腰抱了起來。

  「從現在開始,妳是我的俘虜,我要把妳關在這個島上,天天用力地虐待妳。」
他嘴角滲出笑意,是外人難得一見的面貌。

  顏愉歡瞅著他英使得教人怦然心動的臉龐,努力地控制著呼吸。「你這只大
野狼,壞透了……」

  「是呀,壞透了的大野狼逮到一隻白嫩嫩又軟呼呼的小綿羊,於是,大野狼
開始動腦筋,想出了好多種吃掉小綿羊的方法……妳想不想知道大野狼到最後決
定要用哪一種方法?」

  「哪一種?」她傻呼呼地順著他的話問出來。

  童毅夫將領愉歡抱得高些,熱唇抵在她發燙的巧耳邊,緩緩地低語。

  「大野狼太喜歡這只小綿羊了,他打算把她的四肢全綁住,再把她全身扒得
光溜溜,然後,大野狼會伸出他的舌頭,把小綿羊全身上下好好地舔過一遍;或
者,他會倒些蜂蜜在小綿羊的胸脯上,慢慢地舔著、吮著,也倒些蜂蜜在小綿羊
可愛又怕癢的肚臍上,等折磨到盡了興,再大嘴一張,把小綿羊整個吞進肚子裡,
吃幹抹淨,妳說這個方法好不好?」

  他敘述的語調充滿磁性,眼神好邪惡,害得顏愉歡悶哼了聲,喉嚨忍不住逸
出羞澀的歎息。

  光是想像著「大野狼」處置「小綿羊」的過程,她胸部和肚臍就又熱又麻,
血液都快沸騰了。

  「童毅夫……」她秀白的小腿踢了踢,手指自然地繞到他的頸後,輕扯著他
腦後的髮絲。

  「叫我的名字,別連帶姓。」他哄箸她。

  她羞澀一笑。「毅夫……」

  「歡歡……」他的唇再次與她的密貼,兩人相互品嘗著對方溫暖的舌尖,進
而融入彼此的氣息,越吻越深。

  正甜蜜纏綿之時,忽然,一聲驚呼在他們身後清楚響起。「啊……」

  顏愉歡睜開眼眸,小嘴雖然還黏在男人的性感薄唇上,卻已經瞥見一名身材
圓胖、棕膚透著紅潤的五十幾歲婦人站在臥室裡,胖胖的手捂在心口上,望著他
們曖昧地笑開兩排潔白的牙。

  「唔……不要,毅夫,有人啦!」顏愉歡推著童毅夫的寬肩,將他直要貼靠
過來的俊臉硬生生推開。

  「呵呵呵,沒關係,你們繼續,就當作沒看見我,我出去了,你們不要停。」
胖胖婦人將顏愉歡害羞的神態看得一清二楚,連忙揮手嚷著,她的英文帶著一些
地方口音,十分親切可愛。

  這下子,親熱的氣氛果然被徹底打擾了,童毅夫只得乖乖抬起頭,抱著顏愉
歡轉過身來。「蘇珊娜?」

  被點名的胖胖婦人雙手一攤,擺出一個好無辜的表情。「先生,不能怪我呀!
誰教你吻漂亮的東方女孩時沒好好把門關緊?我好用心又好努力地把餐點準備好
了,想上來請你和漂亮的東方女孩下樓用餐,你事先又沒特別交代蘇珊娜,要我
躲得遠遠的不可以進來……」

  被搶白一番,童毅夫的臉頰竟微微泛紅。

  此時,懷裡的小人兒輕輕發顫,還發出奇怪的悶哼,他挑眉,垂下目光打量,
發現她竟然抿著唇在偷笑。

  「有什麼好笑的?」他眼睛瞇了瞇.

  被這麼一問,顏愉歡再也忍不住了,乾脆揚起小臉,大大方方地笑給他看。

  「沒有呀!呵呵呵……就只是想笑而己啊!哈哈哈……」她的眼瞳亮晶晶,
美得像澄淨夜空中的小星星。「還有,你臉紅的樣子好迷人、好可愛喔!」

  童毅夫微微一怔,被她美麗的笑容深深吸引。

  隨即,他俊頰上的紅赭有加深的傾向,薄唇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假咳了咳,
他清清喉嚨後終於出聲。「迷人勉強可以接受,但男人不應該用『可愛』兩個字
來形容。」

  「誰說的?我覺得你可愛不行嗎?」

  「我比較喜歡其它的形容詞,例如強壯、英俊、帥氣、性格,或者……妳也
可以說我很持久。」他一本正經地說。

  「持久?」顏愉歡小臉通紅。

  「是的,就是持久耐戰……這一點妳應該很清楚,不是嗎?」

  哇!這男人說話真是越來越露骨、越來越不懂得謙虛耶!

  她瞪著他,唇邊費力抿住的笑仍然悄悄地滲了出來……完蛋了!她發覺自己
還真喜歡跟他這樣五四三地閒扯下去,讓他用言語挑逗。

  「咳咳咳……」被冷落在一旁的蘇珊娜故意發出咳聲,雖然聽不懂男主人和
漂亮的東方女孩用中文說些什麼,但依然感覺到自己真是一顆特大的電燈泡。
「先生,是不是該把午餐的時間往後挪?兩個小時夠不夠用?」

  聞言,顏愉歡再次羞紅小臉,不過這一次,她倒是大方地迎向蘇珊娜好奇的
注視,響應蘇珊娜一個友善的笑容。☆☆☆

  「妳好,我叫顏愉歡,妳可以喊我歡歡。」她主動用英文自我介紹。她大學
主修外文,再加上每年寒暑假都參加遊學團,英語能力相當不錯。

  「妳好呀,歡歡,我叫作蘇珊娜,先生在天堂島的這處別墅平常都是我負責
整理照顧的,我第一次見他帶女孩來玩耶!他一定很喜歡妳。」蘇珊娜笑得好熱
情,還一邊擠眉弄眼。

  顏愉歡抿唇一笑,瞄了童毅夫一眼,發現他竟然又臉紅了,唉呀,好可愛呀!

  「蘇珊娜,妳可以走了。」童毅夫微啞地說著。

  他心裡如炎漿般的熱情並不吝于對心愛的人兒傾訴,但要是被一名「第三者」
拿出來講,總覺得怪怪的,很不自在。

  「是,先生。」蘇珊娜又是一陣擠眉弄眼,逗得顏愉歡忍俊不住。

  「你們慢慢親熱,我再下樓去多做一道甜點,等會兒可以讓你們好好補充體
力喔!」蘇珊娜雖然五十多歲了,但還保有一顆童稚的心,頑皮地丟下話,便哼
著歌離開了。

  聽見門輕輕扣上的聲響,顏愉歡雪額忽然倒向童毅夫的頸窩,咯咯地笑了出
來。

  「有這麼好笑嗎?」童毅夫把顏愉歡拋進大床,在她揚起的笑聲中,修長身
軀己壓上她的。

  顏愉歡絲毫沒想要收斂笑容,反倒越笑越開懷,沒想到立刻就「樂極生悲」
了,因為男人的劣根性正狂妄地攀升中,十根手指被魔鬼附身了,往她的腋下、
腰間、肚臍眼「施暴」。

  「哇啊……不要呀!住手,毅夫,人家怕癢……不要啦!你好可惡,啊……」
救命喔!

  不知怎麼演變的,他的「體罰」換了另一種方式,作惡多端的手指把她柔軟
的身軀當作樂器一般彈奏,隨著每一下的撫弄、撥彈,她忍不住逸出一聲聲的吟
哦。

  「毅夫……」她喘息著,體溫高得嚇人。

  「嗯?」他的頭埋在她柔軟又堅挺的胸脯裡,模糊應聲。

  「你不能這樣虐待人家啦!就算是俘虜,也有吃飯的權利呀!人家肚子好餓
耶!」

  他們昨天在臺灣起飛,經過夜間飛行,她還暈機暈得一塌糊塗,把胃裡的東
西全吐光了,又被他在機上的盥洗室裡「折騰」了一番,跟著就在這張大床上醒
來,胃裡依然空空的,不餓才怪哩!

  「我要吃東西!」她抗議,忽然拉起他的手臂又咬又啃地報復,在他古銅色
的肌膚上印下好幾處淡淡的牙痕。

  童毅夫一怔,抬起英俊臉龐定定地瞅著顏愉歡,隨即,那性格的薄唇勾勒出
好看的弧度。「把妳喂飽了,我再吃掉妳!」

  顏愉歡皺了皺鼻子,「哼!等我吃飽、喝足,有力氣了,我就跑得遠遠的,
甩開你這只大野狼。」

  「我們可以試試看,是大野狼跑得快,還是小綿羊會躲?」他眼神深邃,嗓
音低柔,「歡歡,妳逃不掉的。」

  那又如何?唉!兩人之間的結果將會如何發展,顏愉歡發覺自己似乎己不那
麼在意了。


                                【待續】
2017-1-17 22: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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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錮之後再憐你(06~10 完)作者:林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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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錮之後再憐你


作者:林雪兒


                第六章

  海島的生活十分優閑,空氣裡像是天生就有醉人的成分存在,不需要喝酒,
就有微醺的感覺。

  被禁錮在這座美麗的「監獄」裡己過了五、六天,顏愉歡打了兩通越洋電話
回臺灣報平安,可爸媽那邊似乎早就被「喬」得很好,對她一點也不擔心,甚至
還歡喜地告訴她,再過幾天芳敏阿姨就要回臺灣,一家人要找個時間聚聚,好好
聊聊。

  一家人?什麼時候姓「顏」的和姓「童」的變成「一家人」了?她簡直敗給
這對急著要把自家女兒嫁掉的父母。

  她還偷偷打電話聯絡麗塔,結果麗塔語氣訝異地告訴她,總公司發佈一道人
事命令要臺灣區的子公司解雇她,還寫明「永不錄用」四個大字。

  哇!她做錯了什麼?竟然永不錄用?

  沒想到童毅夫真的做得那麼絕,為了這件事,顏愉歡在結束和麗塔的通話後,
當晚就和他鬧了一頓脾氣,把他關在房門外。

  可惜她還是阻擋不了他,這裡畢竟是他的產業,他從蘇珊娜那邊要來了房門
的鑰匙,輕輕鬆松便闖了進來,並在她嚷嚷著要他滾出去的同時,已將她推倒在
柔軟的大床上,以唇封住她所有不滿的言語,大手熱烈地膜拜她的身軀,用了一
整夜的時間徹底地愛她。

  嗚……她不能再這樣下去啦!

  他的吻像迷幻藥,而她似乎還找不到免疫的方法,每當他擁抱她、愛撫她、
親吻她,她的神智就開始變得迷迷糊糊,把原先還在爭執的東西拋到腦後,甚至
忘得一乾二淨。

  那個可惡的男人根本把她吃得死死的,不停用他的「男色」來誘惑她,實在
太惡劣了!

  這天一早,童毅夫把自己關在別墅三樓的書房裡,連中午也沒有下來和她一
道用餐。

  蘇珊娜準備的餐點雖然十分美味、豐盛,但餐桌上只有自己一個人,顏愉歡
竟覺得有些落寞,而且食不知味。

  「怎麼了,歡歡,妳不喜歡烤羊排嗎?」蘇珊娜原本想為顏愉歡再添一個餐
包,卻發現瓷盤裡的主菜吃不到三分之一,而且小臉沒什麼表情。

  顏愉歡回過神來,連忙搖頭。「不是的,羊排很好吃,真的……」她掩飾性
地咧嘴笑開,切了一塊塞進嘴裡。

  「哈!我知道啦,妳希望先生下來陪妳吃飯,對不對?呵呵,怎麼不早說?
我上樓幫妳請先生下來,叫他別這麼賣力工作,反正錢夠用就好了,他把妳冷落
在這裡,實在太不可愛了。」

  顏愉歡心髒一促,連忙丟下刀叉抓住蘇珊娜的圍裙,臉紅地輕啜:「等一下,
妳不要去……他喜歡工作就讓他做,我才不希罕他陪,他不下來,我一個人反而
輕鬆自在。」

  「唔……是這樣嗎?」蘇珊娜明擺著不信,但嘴上並不道破,卻歎了口氣。
「好吧!反正先生真要忙起來,在書房裡用一大堆先進的高科技器材和各家子公
司聯絡,處理完大大小小的事情,再和那些經理人講完話也得花上好幾個小時,
現在八成也沒時間吃飯,唉……」

  「蘇珊娜,妳為什麼一直歎氣?」蘇珊娜的表情讓顏愉歡有些不安。

  結果蘇珊娜雙肩一垮,歎氣歎得更重。「妳不知道哩!上回先生來天堂島小
住,是因為被醫生強迫休養,他的胃不好,因為長期飲食習慣不正常的關係,把
健康都搞差了。」

  「啊?」顏愉歡怔然,很難想像童毅夫會被退休養。

  「我看我還是去準備一些胃藥和止痛藥比較實際一些,反正先生也不聽我的
勸,就愛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蘇珊娜無奈地搖搖頭,眼角卻偷偷覷著顏愉歡
的表情,見她又咬唇又擰眉的,心裡不禁偷笑。

  唉!明明是互相喜歡的,悄悄關心著先生,偏偏要裝作不在意,這個漂亮的
東方女孩還真不誠實哩!

  「我……」顏愉歡掀唇欲語,一時間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想了想,好不容易
才鼓起勇氣。

  「我看……我把午餐端上去給他,再下來用餐吧!他……萬一他胃真的又疼
了,還要人家照顧,實在太麻煩了,所以……所以我們得盯著他的三餐,要他正
常飲食,妳說對不對?」

  蘇珊娜瞇起眼睛呵呵笑,直點頭。「對!為了避免麻煩,我們要懂得事先防
範。」

  而顏愉歡沒發覺,此時此刻的她,小臉紅得像顆成熟蜜桃。

  書房的門並未關緊,露了點縫隙,傳出童毅夫低沉的聲音,聽那談話的內容,
應該是正在跟某處的子公司聯絡。

  顏愉歡深吸了口氣,連門也沒敲,端著一大託盤的食物,用肩膀輕輕頂開那
扇門直接走了進去。

  背對著房門、坐在大辦公桌後面的童毅夫聽見聲響,迅速地將旋轉椅轉了過
來,他右耳上戴著一個迷你藍芽耳機,用來和掛在牆上的四十二吋液晶螢幕上所
顯現的金髮男人做視訊連結和對話。

  見到踏進書房的顏愉歡,童毅夫濃眉明顯挑高,雙目閃過神秘的光芒。

  顏愉歡拚命要自己別在意他的注視,反正把託盤放下,交代他一定要吃,然
後她就大功告成,可以回樓下享用自己的美味大餐了。

  哼!她心裡還在生氣呢!才不要和他多說話。

  可是就在她把託盤放在小茶几上的同時,童毅夫根本不管剛才還在與子公司
那邊確認什麼,立即對著液晶螢幕上的雷話說:「就這樣了,其它的事情你自己
看著辦。」

  不等回應,他俐落地開掉螢幕,拔下迷你耳機,站了起身,筆直走向顏愉歡。

  熟悉的氣息襲來,顏愉歡心跳快了好幾拍,仍努力維持冷淡模樣,故意閃避
童毅夫的目光。

  「蘇珊娜今天烤了羊排大餐,還有新鮮的海鮮沙拉,放久了不好吃,所以我
才幫她端上來給你,食物要在最美味的時候入口,這是生活哲學。」她的理由其
實滿蹩腳的,只有她自己沒感覺。

  童毅夫瞄了託盤裡豐盛的食物一眼,淡淡地說:「妳是怕我一忙起來忘了時
間,會餓肚子嗎?」

  被他一矢中的地挖出心思,顏愉歡小臉燒燙,呼吸突然急促起來。「你少臭
美啦!我才不理你!」

  腳一跺,她氣呼呼轉身就走,但才跨出三步,卻聽見身後傳來男人細微的悶
哼,彷佛正在忍痛。

  「你怎麼了?」她不由自主地轉頭,見他一手壓在腹部,濃眉擰了起來,不
禁嚇了一跳,立即聯想到适才蘇珊娜所說的。「是不是胃病?很不舒服嗎?你快
坐下來啦!」

  焦急神情迅速佈滿顏愉歡整張麗容,她連忙超前扶住童毅夫,瞥見他額角忍
痛忍到青筋都浮現出來,心臟彷佛被狠狠絞擰,眼眶都紅了。

  「過來這邊躺著。」她將他拉到窗邊一張貴妃椅上,墊好抱枕,強迫他躺下
來,「你別動,我去找蘇珊娜,她應該知道哪裡可以找到醫生。」

  說完,她迅速起身,一隻手腕卻猛地被男人握住,輕輕一扯。

  「啊……」驚呼一聲,她整個人栽進他懷裡。

  「別跑!我不讓妳走。」童毅夫聲音低沉,透著情欲。

  顏愉歡伏在他胸口上,雙眸一抬,竟望見他俊臉上略顯得意的表情,哪裡還
有忍痛的樣子?「童毅夫,你騙人?!」

  「我沒有。」他矢口否認,「我剛才有點痛,現在不痛了,不行嗎?」簡直
睜眼說瞎話。

  「你……」可惡!她小臉上氣呼呼的。

  他緊扣她的身體,讓她平貼在自己身上。「歡歡,妳雖然生我的氣,其實還
是很關心我的,看妳剛才好緊張的模樣,妳心裡已經有我了,對不對?」

  事實上,在她端食物上樓之前,蘇珊娜己偷偷打了內線上來,把她們兩人在
廚房的對話全盤告訴他了,所以他才會想要用裝病這招來拐她。

  見她真情流露,連聲音都焦急得顫抖,他心臟瞬間充滿暖意,只想抱住她、
親近她,好好地疼愛她。

  顏愉歡氣得小臉通紅,又被他說中心事,心裡更氣,覺得自己沒用到了極點,
輕易落入他的圈套,被他耍得團團轉。

  「我心裡沒有你!沒有!永遠都沒有!」她傷心地嚷著,在他懷裡拳打腳踢
地掙扎著。

  童毅夫怕她傷到自己,一個翻身,已經俐路地將她壓制在身下,變成男上女
下的姿勢。「歡歡,別這樣,別說氣話。」

  她說氣話,還不是因為他惹她生氣!一股委屈就這麼竄上喉嚨,讓她哽咽著,
眼眶迅速集結淚水,忽然間,她放聲大哭。

  「歡歡?」童毅夫嚇了一大跳,連忙坐了起來,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
的小人兒抱在胸前。「怎麼了?是不是我剛才壓痛妳了?歡歡,別哭呀!乖,別
哭了好不好?唉,妳眼淚怎麼這麼多?」

  「你欺負我還不讓我哭,嗚嗚嗚……可惡!你捉弄我,故意看我笑話,你…
…你很得意嗎?我恨死你了!」

  才短短幾天,他就讓她嘗到心酸、心痛的滋味。她真的對他動情了嗎?這樣
的疑問讓她惶惶然。

  她會因兩人之間的甜蜜感到無邊的幸福,也因兩人之間的爭執和對峙感到痛
苦、傷心和氣憤,她覺得自己好沒用、好不爭氣,她不想被他影響,但自己的喜
怒哀樂早已背叛了她。

  「歡歡,對不起,別哭了好嗎?我愛妳……別恨我,我愛妳,好愛、好愛妳
……別哭了,對不起呀!」童毅夫見顏愉歡哭得梨花帶淚,哄也哄不住她的淚水,
心臟刺痛著,不禁將她抱得更緊,像在安慰一個小娃娃殷,在她的耳邊輕喃著愛
的言語。

  他那些表白和歉言再次擰疼她的心,讓她分不清心緒,眼淚竟然掉得更凶,
楚楚可憐。

  他抓住她的柔荑親吻一陣,發覺她身子漸漸放軟了,而啜泣聲也稍稍平息,
他垂下頭輕吻她的淚痕,舌尖卷走每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悄悄地點燃了兩人之
間的情火。

  「嗯哼……」顏愉歡在童毅夫溫柔的攻勢下漸漸迷亂,藕臂不自覺地攀上他
的頸項,嚶嚀著納入他熾熱的唇,與他熱烈地親吻起來。

  「歡歡,我想愛妳,愛妳每一吋肌膚、每一個神情,不要哭,我喜歡妳笑,
我想給妳快樂,很多、很多的快樂……」

  他的手探進她衣襟,撫上她飽滿的胸脯,逗弄著她敏感無比的乳尖。

  「啊……」她下意識挺向他,無言地渴求他的愛憐,脆弱的吟哦讓男人腿間
的欲望迅速勃發。

  沉淪吧!向內心最深沉的欲望投降吧!

  顏愉歡沒有力氣再去抗拒,男人將她往烈火裡帶,她受不了他的誘惑和吸引,
情願隨著他在火中燃燒,舞出最原始也最動人的雙人舞。

  她的手主動而且急切地往他身上摸索,探到他火熱的源頭。

  「呃……」童毅夫悶哼了聲,身體緊繃起來。

  心臟狂跳得彷佛要蹦出喉嚨,小臉紅得很不尋常,但顏愉歡小手的動作並沒
有退縮,為他拉開褲頭和拉煉,直接探進撫摸他腫脹不已的巨大。

  「歡歡……」老天!她的碰觸彷佛帶著電流,瞬間貫穿他全身,讓他差點就
以最快的速度「破功」。

  紅著臉低吼一聲,他決定奪回主控權。

  他的手撩起她的裙襬,在她的輕呼下輕而易舉地扯掉那件可愛的小底褲,黑
瞳瞬也不瞬地注視著她的小臉,粗糙指腹在她赤裸的腿間進行「殘忍」的肆虐,
老練地尋找到花朵頂端的蕊心,一邊搓擰著,他的中指已順勢送進她濕潤不已的
蜜穴裡。

  「啊……」顏愉歡忍不住叫喊出來,嬌軀不禁弓起。

  她的臉蛋更紅了,半瞇的眼睛也滲出水霧,而纖腰更是難以自製地跟隨著他
中指抽插的速度扭擺起來。

  「毅、毅夫……」好羞人、好難堪,可是她的身體不斷地吶喊著──

  她要他!激烈地渴望著他!

  他的男性熱源是唯一能消滅她體內可怕空虛的武器,她要……

  「嗚嗚嗚……毅夫……」她無助地喚著他,小手緊緊攀附在他身上,兩人已
不知交換了多少個吻。

  「歡歡……」他明白她的需要,這一刻,他沒有為難她,因為他體內的渴求
絕不會比她少。

  「乖,把腿張開。」他柔聲誘哄,引導她跨坐在他腿間。

  她攬住他的頸項,跟隨他加壓在腰間的力量坐了下來,瞬間,一個熱力結實
的東西頂進她等待己久的花徑裡,撐開她的緊窒……

  書房裡同時響起男女的粗啞低吼和嬌軟輕吟,他們親密地結合,緊緊相連,
變成了連體嬰。

  「老天!妳裡面好緊、好溫暖……」如同第二層皮膚包裹住他。

  顏愉歡喘著氣,不太確定到底想說什麼,只會皺著眉心,可憐兮兮地無助低
喃。「好熱……唔……好熱……」他的熱力灌了進來,都快把她體內燒壞了。

  「歡歡,別哭了,就算是哭,也要是喜悅的眼淚……」童毅夫扶住顏愉歡弱
不禁風的纖腰,開始了美妙的雙人舞,他的臀一下下頂進,在她柔軟又細緻的甬
道中摩挲、探索。

  顏愉歡十根手指幾乎要掐進童毅夫頸部和背部的肌肉裡,驚人的刺激彷佛要
將她掏空,她呻吟著、嚶嚀著,最後終於忍不住放聲尖叫、哭喊,紅通通的臉蛋
果然如男人所冀望的,掛著喜悅的淚水……

  「妳真美……」

  童毅夫的氣息噴在顏愉歡赤裸的雪膚上,兩人胸脯緊緊相抵,他的平坦強壯
徹底感受到她的豐盈和綿軟,男女之間的差異是如此明顯,卻又能相互包容、緊
密相連,在彼此身上尋找最原始的甜美。

  喘息聲不斷,他小心翼翼地擁住她的嬌軀,讓她靠在貴妃長椅上,還為她細
心地墊著抱枕。

  顏愉歡迷蒙地眨著眼睛,朱唇半啟著,泛著被徹底滋潤過的光澤,那模樣清
純又性感,充滿矛盾的吸引力,連聖人見了都要發狂。

  童毅夫低頭給了她一記熱吻,結實無比地佔領她櫻唇中的一切。

  他如天神般站在貴妃長椅前,將她的裙子撩高到腰間,雙手略帶霸氣地板開
她兩邊的膝蓋,讓那朵鮮紅的女性嬌花完全綻開,然後扶住自己已然茁壯的男性,
腰臀放沉,再一次佔有了她的身體。

  「啊……嗯啊……」顏愉歡皺著細緻眉心承受著他過分的巨大,狹緊的花徑
一次又一次地容納他的撞擊,將她的神智推向一個虛浮的世界。

  「舒服嗎?歡歡,我讓妳感到快樂了嗎?」他的大掌將她的玉腿壓向兩側,
結合的地方早已勾引出一縷縷的晶瑩溫潮,讓他更方便貫穿她的柔軟。

  「毅夫,慢一點,啊……求求你慢一點……」顏愉歡頭暈目眩地哀求著,卻
下意識地拱起身軀,豐挺的雙乳在男人激烈的索求和撞擊下晃蕩出美麗的乳波。

  「歡歡,我慢不下來,跟我一起飛翔,跟我一起……」

  童毅夫的聲音沙啞得嚇人,腰臀的攻擊卻一波快過一波,越來越快,也越來
越猛烈。

  拉住她的藕臂,他發出野獸般的低吼,用力地、饑渴地、毫不心軟地衝刺起
來,讓肌膚的拍打聲在書房裡清楚響著。

  顏愉歡在童毅夫身下瘋狂哭泣著,尖叫不己。

  「哈啊……啊啊……」終於,他爆發出岩漿般的滾滾欲望,在激動的吼叫聲
中,將自己深深埋進她的體內。

  他毫無保留地釋放,強壯的種子撒落在她美麗的園地中。

  她體內的欲火也爆發開來了,泄出涓涓春潮,徹底地被狂愛了一番。

  這一刻,兩人同時攀登到最高峰,那裡的美好和契合,讓兩顆心緊緊相印,
流連、眷戀……
          

                第七章

  這是一個美麗得像畫一樣的早晨。

  朝陽剛由遠遠的海面上升起,將蔚藍的天際染上一道道迷人光彩,幾隻白色
海鳥盤旋著,偶爾見牠們往海面俯衝,再以完美、迅捷的動作飛向天空,長嘴裡
已叼起一隻小魚。

  海水緩緩拍打沙灘,追逐著細白沙灘上爬行的小螃蟹,也來來回回、一次次
輕吻著女人踩在細沙上那雙秀致的裸足。

  顏愉歡手裡拎著涼鞋,淫浸在朝陽和風中的一身淺藕色洋裝,讓她整個人顯
得飄逸無比也雅致無比。

  她的長髮有著剛沐浴過的清香,迎風飛揚著,柔嫩臉蛋清新而美麗,可惜眉
宇間淡淡地鎖著輕愁和憂鬱。

  那雙美麗的裸足沾著沙、踩著細碎的步伐,獨自沿著別墅下面的私人海灘漫
步,踩出一排優雅的足印。

  連續經過幾天的「抗爭」和「泠戰」,她每每敗在男人深邃的凝視和熾熱的
擁抱下,有時到了最後,她都忘記自己到底在堅持什麼?

  是氣他不懂得尊重她?還是氣自己太沒原則?

  明明前一秒才下定決心不要再受他引誘,下一刻,他綿密的吻落在她唇上、
臉上和身上,她就把持不住了。

  面對那個霸氣的男人,她只能棄械投降,然後在他溫暖的懷裡尋求慰藉,與
他一起沉淪在情欲洶湧的潮浪中。

  她抗拒不了他猶如毒藥教人沉迷的擁抱,更教她沮喪的是,她發覺自己的心
也漸漸淪陷。他霸道、惡劣、自我主義,又幾近蠻橫、不講理,為什麼她卻越來
越在意他呢?

  小腦袋瓜裡的思緒淩亂不堪,她幽幽想著……想起他溫柔的目光、低沉嗓音
包裹著字字愛語,想起他雙臂裡安全的力量,還有他寵愛著她時,撒滿她肌膚上
的柔柔蝶吻……

  心裡怎會有他?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或者,這樣的問題無法用語言解答,只能靜靜去觀察、體會,然後,懊惱自
己無法真正對他生氣,無法對他擺出最嚴厲、怨恨的面容……

  那是因為捨不得,已懂得心疼的滋味?是嗎?

  風忽然變大了,吹出她一身的單薄,她瑟縮了下,兩隻細弱臂膀下意識交抱
著,相互摩挲著上臂,想取得一點點溫暖。

  一件輕薄卻保暖的喀什米爾羊毛披巾,不由分說地從身後將她的上半身整個
包圍。下一秒,她發覺自己的背脊貼入男人溫暖的胸懷中。

  「雖然天氣晴朗,但海邊風一向很大,一個人跑出來散步,為什麼不多加件
衣服?」童毅夫語氣中略帶著責備意味,手的動作卻很輕柔,攏著她被吹得微亂
的髮絲。

  「你……你不要管我。」顏愉歡自厭地撇開小臉。

  昨晚,他的索求熱切且驚人,今早在他懷裡幽幽醒來,忽然有一種極度的荒
謬感,覺得好不真實,心亂得厲害,所以她才會想到外面走走。

  聽著潮來潮往規律的聲音,她努力想找到一條出路,他卻突然介入了,馬上
搗毀了她心中好不容易才建起的牆。

  童毅夫不讓顏愉歡躲避,將她纖細的肩膀扳了過來,一臂環住她的腰,一手
半強迫地抬起她的下巴。「看著我。」

  顏愉歡賭氣地咬著唇,眼睛仍不願瞧他。

  「歡歡,看著我。」童毅夫再次命令,終於成功地讓她揚起眼睫,但那雙霧
濛濛的眼瞳好哀怨。

  童毅夫歎了口氣,手指不禁撫上她被風吹涼的頰兒。「我怎麼可能不去管妳?
就算我願意這麼做,我的心也不會允許。」

  「不要說這種話。」這樣的甜言蜜語只會讓她心悸、讓她軟弱。

  童毅夫果然不出聲了,只是用那對深邃柔情的眼睛直勾勾地瞅著她,似乎這
麼做就能讓她明白他的心。

  「你……不要這樣看我啦!」輕嚷了聲,顏愉歡呼吸變得急促,心裡彷徨無
依,竟抬起小手遮住童毅夫的視線。

  然而,露骨的眼神是被她擋住了,但男人那張好看的薄唇卻精准地欺向她,
含住她柔軟的小嘴。

  「唔……」顏愉歡忍不住嚶嚀,他們已有十分的默契,當他的氣息拂近,她
不自禁己輕啟朱唇,納入他溫熱的唇舌。

  「歡歡……」童毅夫雙臂擁住顏愉歡,將她嬌小的身軀抱得好高,讓她秀氣
的雙足離開地面,只能倚賴他強壯的扶持。

  兩張唇由輕吻慢慢加深,糾纏著、輾轉著,勾引出無數的情絲……

  覆在他眼上的小手軟軟垂下,改而捧住他輪廓深邃的臉龐,顏愉歡眼角濕潤,
芳心激動,這個男人果真在她心田上畫下痕跡,畫得這麼理所當然又不容拒絕,
彷佛他們天生就該相愛。

  「歡歡,妳有什麼願望,我都願意幫妳實現,我只希望妳能愛上我,永遠、
永遠愛我……」童毅夫近乎苦惱地歎息,俊頰緊緊貼住她的,埋進她豐厚的秀髮
中低低喃語。

  顏愉歡胸口翻騰著難以言喻的感覺,激烈得教她害怕,她身子輕輕顫抖,小
手不自覺地扯緊他的襯衫。

  她愛他嗎?

  被他禁錮在這個天堂島上,他的霸道讓她生氣,但那以外的東西呢?

  天天面對著他無盡的柔情和寵溺,她的心不自覺間軟化了、淪陷了,而下一
步,她當真就要愛上他,允許他全面佔領她的心魂嗎?

  如果這是戀愛,為什麼別人的戀情充滿甜蜜和美妙,就算過得平平淡淡,也
能在平凡中留下美麗的記憶?

  而她和他偏偏不同于一般的情侶,她還搞不清楚事情狀況,就被他誘惑得逞,
不僅迷迷糊糊地把純潔的身體給了他,還被他「擄」來這個海島,被無期地禁銅
著、索求著……

  她原本嘗試在兩人之間築起一道牆,想嚴守自己的心,堅持自己的理想,結
果是她不爭氣,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自己。

  「我……我不想那麼早就結婚……」吸吸鼻子,她不想又在他面前掉眼淚,
「我還有好多事情想做,如果結了婚,我就不自由了……毅夫,放我回去好不好?
你不能一直把我留在這裡。」

  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他能重新追求她,用普通卻甜蜜的方式談著美麗的戀
情,讓她天天笑著入夢。

  她想,如果與他的戀情順利進行,她會答應他的求婚,心甘情願為他披上嫁
衣,把自己的一生都給他。

  「妳愛上我了嗎?」突然,童毅夫抬起俊臉,黝黑眼瞳瞬也不瞬地鎖住她,
不願放過她細緻五官任何一個細微的反應。「妳愛我嗎,歡歡?」

  就算心中全是他的影子,深深受他喜怒哀樂所影響,顏愉歡面對如此直接的
詢問,朱唇輕掀了掀,卻不敢將真正的感覺說出來。

  她在害怕什麼?怕一旦坦承,滿足了他的心願,就會讓他過分地予取予求嗎?

  此時,童毅夫眉心淡淡鎖擰,他難得地笑了,笑容卻讓人看得忍不住心痛。
「妳還沒愛上我,我卻早己為妳瘋狂。」他輕柔地下了結論。

  「你……不是的……」她到底想說什麼?才出聲,又隨即頓住。

  他落寞又自嘲的模樣狠狠拉扯著她的心臟,她心痛到呼吸困難,捧住他的臉,
她很明白自己該說些話解釋目前的狀況,可是她好笨、好笨,竟想不出一句適當
的話。

  第一次面對這樣的他,深深受到男人低潮情緒的影響,她眼睫眨了眨,淚水
便順著雪嫩的臉頰滾落下來。

  見到她的淚,童毅夫明顯一顫,臉色陰鬱地再次抱高她的腰,在她耳畔低啞
地說:「我說過了,除非妳愛上我,不然,我不會讓妳離開這座島。」

  言下之意己十分清楚,她想回到以往的日子,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她有兩條
路可走,第一是愛上他,第二是絕口不提愛,繼續和他耗在這邊。

  但是,如今的她己非原來的模樣,他強行介入,非但一次次地奪取她的身子,
也成功地進駐她的心……

  她就算愛上了他,此時此刻,要她如何說出口?

  可惡!他好可惡!他怎能如此霸道?而她為什麼偏偏對霸道得另人髮指的他
動心?

  深深呼吸,顏愉歡拚命想讓聲音平穩下來,眸中的淚卻不合作地流得更凶。
「你不可能把我關在這裡一輩子,我要離開這裡,聽見沒有?我一定要離開這裡!」

  是賭氣吧?既心疼又氣惱他,可是偏偏咽不下那口氣,橫著心不對他坦白。

  童毅夫雙目瞇了瞇,下顎緊繃。「不要哭了。」

  顏愉歡嚷回去。「是你把我惹哭的,全是你!」

  她紅著臉,小小粉拳捶打著他強壯的胸膛。「你剛才不是說,我有什麼願望,
你都會幫我完成?我的願望很簡單,就是要離開這裡,去做我想做的事!你放我
走!」

  「我要妳愛我。」童毅夫沉聲地丟出話語。

  「好!我愛你,童毅夫,你聽清楚了沒有?我說我愛你,我、愛、你──現
在可以放我走了嗎?」顏愉歡氣惱地喊出來,根本不帶任何誠意。

  童毅夫先是一怔,忽然笑出聲來。「妳就這麼厭惡我嗎?為了離開這座島,
妳可以毫不猶豫地嚷出『我愛你』三個字?很好!」

  笑著的他眼底黑幽幽的,看不清任何情緒,鼓動的胸膛震撼著她,讓她胸口
很痛,眼淚像永遠沒辦法停止一般,不斷地奔泄而下。

  「很好……」他又低喃了句,眉宇間是陰鬱、憂悒的,英俊臉龐罩上更深的
落寞。

  顏愉歡心一絞,輕嚅著:「你……」

  男人沒等她把話說出,困住她嬌軀的雙臂忽然緩緩鬆懈,讓她的雙足安穩地
落回沙地上。

  「風很大,不要著涼了。」他淡淡叮嚀,拉攏她身上的披巾,為她裹緊。

  「別走遠了。」他又說,隨即已撤回雙手。

  深深凝視了她幾秒,那眼神包含著許多感情,然後,他終於瀟灑轉身,往別
墅方向走去。

  別走遠了……顏愉歡幽幽品味著童毅夫的話,失去擁抱的身體雖然有被巾裹
身,在風中仍然感到絲絲冷意,他帶走了她的溫暖……

  心痛的感覺在蔓延,她發覺,自己真的走得太遠、太遠,遠得再也找不到來
時路了……

  等顏愉歡回到屋裡,蘇珊娜早巳準備好豐盛的早餐,空氣中盡是迷人的咖啡
香味。

  「他不下來吃嗎?」餐桌上又只有她一個人,顏愉歡咬咬唇,忍不住向蘇珊
娜詢問。

  蘇珊娜將剛烤成金黃色的吐司抹上一層奶油,放在顏愉歡面前的瓷盤上,隨
即歎了口氣。「先生說他不想吃也沒時間吃,他趕著要出門。」

  聞言,顏愉歡有些愕然地揚起小臉,吶吶又問:「出門?他要離開天堂島嗎?」
然後把她留在這裡?

  适才與他在沙灘上的衝突,到現在那難受的感覺還繼續淩遲著她的心臟,小
小腦袋瓜中一直揮不去他轉身離去之前的神態,彷佛對她好失望,卻又固執著不
願意放手……

  兩個人之間的誤會越來越嚴重,她好難過、好委屈、好想放聲哭泣,她知道
自己剛才衝動之下對他所說的愛語是那麼敷衍、隨便、毫無誠意,他根本就不會
相信。

  在那一刻,她的確傷害了他。也在那一刻,她幾乎恨起自己。

  所以,他把她遺留在這裡,是因為失望透頂?還是為了懲罰?

  怔忡間,蘇珊娜己為顏愉歡添上一杯香醇咖啡。「先生交代,這次出島是因
為美國總公司出了點狀況,他必須親自回去處理,大約一個禮拜就會回來。」

  「喔。」顏愉歡落實地點點頭。

  所以,她將有一個禮拜的時間不會見到他。她突然覺得好難受,像是有一塊
大石頭重重地壓在她的胸口,讓她每一下的呼吸都感到無比沉重。

  有沒有一種可能,他這趟回去,說不定又有其它事情再次引去他的注意力,
將一個禮拜變成兩個禮拜、三個禮拜、一個月,甚至更久,久到他真的將她完全
遺忘了,記不得有一個女孩一直在天堂島上等他……

  等他?喔,不不!她……她才不是為了等他,而是等他回來放她離開。

  左胸有一把火在悶悶地燃動著,面對著滿桌的餐點,她一點胃口也沒有,恐
怕又要辜負蘇珊娜的心血了。

  忽然,她拿開墊在膝上的餐巾站了起來。

  「歡歡,怎麼了?」蘇珊娜疑惑地間。

  她臉蛋泛紅,結結巴巴地說:「我……我上樓找他,我有話跟他說。」

  她竟然好害怕,怕他一走就不再回來,怕他喜歡上別的女孩,發覺對她的極
度迷戀從頭到尾只是一場誤會、一個笑話。

  原來,不僅僅他對她有著強烈的佔有欲,她也被他「傳染」了、「帶壞」了,
開始將他視為「私人物品」了?

  聞言,蘇珊娜忙將顏愉歡起身欲走的身軀壓回原位,笑著歎氣。「先生在妳
進屋前幾分鐘就離開了,司機艾瑞克現在差不多已經將先生送到直升機的停機坪
了,妳想跟先生說話,要不要打手機過去?」

  他已經走了,不在屋裡了?顏愉歡忽然間感到茫茫然。

  蘇珊娜笑嘻嘻地撫著她的頭,還安慰似地抱了抱她。

  「哎呀,別難過,妳想念先生,先生肯定更想念妳,反正一個禮拜很快就過
去了,知道妳在島上等著,先生處理工作的效率一定很驚人,說不定用不著一個
禮拜,他就會回來見妳、抱妳、親妳了。

  「還有呀,先生離開前特別交代過我,要我好好照顧妳,呵呵呵,這事還用
得著他說嗎?我一定用力煮出一大堆美食,把妳養得白白又胖胖……」

  這時,敞開的窗外隱約傳來隆隆聲響,顏愉歡下意識望去,瞧見蔚藍天際邊
有一架彩繪成淺藍色調的直升機往遠方飛去。

  她不由自主地起身沖到窗邊,但那架直升機己越飛越遠,不一會兒就消失不
見了。

  「這裡離美國本土不很遠,妳如果真的那麼捨不得先生,待會兒打個電話給
他,要先生再派直升機來載妳到他的身邊去,好不好?」蘇珊娜來到顏愉歡身旁,
輕拍著她的肩,溫和地建議著。

  顏愉歡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心好痛。

  想起兩人之間的衝突,他轉身離去的模樣,還有直升機消失在海天那一頭,
把她留在原地……種種心緒翻湧,最後全化成溫熱的淚水,順著臉頰跌墜。

  一旁的蘇珊娜見狀嚇了一大跳,連忙出聲安慰。

  「別哭呀!哎呀,難道妳和先生吵架了嗎?他剛才臉色也很不對勁,突然之
間就說有急事要回去處理,這麼沒頭沒腦的,害我以為真發生什麼天大的危機,
可是現在瞧妳這樣,難不成他是故意想離開幾天,讓兩人冷靜一下,好好思考?」

  她細心又溫柔地擦拭著女孩頰上的眼淚,如母親安慰著自己的小孩般,將哭
成淚人兒的顏愉歡攬進懷裡,輕輕拍著她纖細的背脊。

  「好了、好了,乖……別傷心、別難過,真是吵架了,分開一段時間也好,
先生他是真的很在意妳,大家先冷靜下來,等他回來了,妳再好好跟他談呀!乖,
別哭了……」

  「蘇珊娜……嗚嗚嗚……我……我心好病……好痛呀!」像要把所有的委屈
都哭出來,顏愉歡小小臉蛋通紅無比,淚水一波又一波。

  蘇珊娜歎著氣。「妳心痛,是因為妳喜歡他呀!」

  是的,她心痛,是因為他己進駐她心中。

  她喜歡上他,甚至,愛上了他。

  但那個讓她剛剛才弄懂自己心意的男人,卻毅然決然地離開,連再見也不跟
她說……


                第八章

  顏愉歡從來不知道一個禮拜的時間可以這麼漫長。

  這幾天,她打了好幾通越洋電話回臺灣,不是和家人閒話家常,告訴爸媽自
己目前狀況,就是和幾個較親密的女性朋友聊聊近況、打打屁;可是,她一通電
話也沒打給童毅夫。

  儘管心中為著他七上八下,只要她願意,輕輕按幾個按鍵,就能夠如願以償
地聽到他的聲音,但她就是沒辦法做到,寧願辛苦地想著他,心情一天比一天沉
重,每晚躺在那張大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而他也真夠冷漠了,狠心地把她留在海島上置之不理,她下意識等待他的電
話,卻一次次地落空。

  他真的在意她嗎?如果心裡當真牽掛著她,為什麼能瀟灑地說走就走?

  今天已經是他離開後的第七天了,整整一個禮拜啊……

  從一早起床後,她的心就激蕩得好厲害,整天魂不守舍的。

  蘇珊娜看不過去,軟硬兼施地強押著她吃飯,她拒絕不了蘇珊娜的好意,只
得勉強往嘴裡塞進食物,但那些美味佳餚嘗起來卻如同嚼蠟一般,完全地食不知
味。

  今天就能見面了吧?見到他,她應該說些什麼?

  明明有好多話想跟他談清楚,可是仔細想想,卻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說起?
該用怎樣的態度面對他?

  她好笨!一開始,她努力地想去抗拒,偏偏無法做得徹底;如今想與他真誠
談開,卻又這樣裹足不前……

  他為什麼會愛上她?就只因為她的笑嗎?

  然而,她的問題依舊無人為她解答,因為一直到夕陽落入海平面,霞紅完全
隱去,星星開始在墨藍天幕上一閃一爍,在平緩起伏的海面映下燦爛的星光,童
毅夫還是沒有出現。

  蘇珊娜似乎明白顏愉歡今晚心情十分低落,仍是強迫她吃了點東西墊墊肚子,
在她沐浴完後,還特別調了一杯睡前酒給她。

  「裡邊加了一點點白蘭地和奶酒,可以幫助睡眠。」她把酒放在主臥房的梳
妝臺上。

  「謝謝妳,蘇珊娜。」顏愉歡淡淡一笑,精神看起來不太好,眼下已經有了
黑影,是連日睡眠品質不好所造成的結果。

  蘇珊娜和藹地笑著,溫聲說道:「早點睡,不要想太多,先生很快就回來了。」

  顏愉歡蒼白的小臉終於染了抹嫣紅,臉頰微微鼓起,吶吶地說:「他……他
回不回來跟我沒關係……」

  「可是妳在不在他身邊,對他很有關係哩!」蘇珊娜朝著顏愉歡俏皮地眨眨
眼,帶著一絲了然笑意,退出了主臥房。

  顏愉歡望著那扇關起的門,咬咬唇兒,雙肩忽然像喪失力氣般軟軟垂下。

  她在說反話,她不想在別人面前表現出脆弱的一面,但道行不夠高深,裝得
再如何雲淡風輕,眼眸仍流泄出深深的落寞。

  來到梳粧檯前,她端起蘇珊娜為她準備的酒輕啜著,那滋味甜中帶著淡淡穀
味,再度啜飲著,竟有種想哭的感覺。

  持著酒杯,她靜靜踏出臥房的陽臺。因為她喜歡看星星的緣故,童毅夫特別
為她在陽臺上擺設了兩張舒適的大躺椅。

  之前的夜晚,他總是陪她躺在椅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閒扯,一起看星
星、數星星,然後很自然地分享親吻、分享體溫,在彼此懷中融化。

  他對她……算是很用心吧?

  仔細思索著,才發現他其實極度地寵她、縱容她。她想要什麼,有時只是隨
口說說,他全都記在心裡,隔天,她想要的東西就像變魔術般地出現在她面前,
讓她既驚又喜……

  從來沒有人用這麼濃烈的感情對待她,讓她驚懼,也讓她在上了癮後,想了
斷卻己無法辦到。

  「童毅夫,你好可惡,你可惡透頂了!你現在在哪裡呀……」

  躺在大躺椅上,顏愉歡瞅著滿天的星光,罵著、念著,恍惚地牽動著唇瓣,
笑得有些苦澀。

  經過了分離,才真正體會到對他的依戀,那是她先前一直不願靜下心來思量
的情緒。

  「你說一個禮拜後就回來的,為什麼騙人……」顏愉歡自言自語著,像是在
說給無數的星星聽。

  她捧著杯子,一口接著一口啜著特調的睡前酒,很快便把整杯都喝光了,可
是心情依舊難以平復。

  是衝動也是賭氣,她回到房裡,從酒櫃中取下男人愛喝的威士卡烈酒,拔開
蓋子,極為豪氣地倒了滿杯。

  端著酒,她又重新回到陽臺。

  「乾杯!」她朝著星星舉杯,仰頭灌進一大口。「咳咳咳……」

  好辣呀!她嗆得喉嚨發燙,邊咳著邊盈出滿眶眼淚。

  喘著氣,她再次鼓起勇氣,固執地把酒杯湊近唇邊,強迫自己張開嘴,又狠
狠地灌進一大口,燒辣感瞬間包圍了她。

  「唔……」她眉頭打結,五官全都皺了起來,但這一次她硬是強忍下來,把
滿口的烈酒咽進肚子裡。

  不給自己喘息的時間,她喝得很猛,又連續含進兩大口,把杯裡的威士卡一
鼓作氣喝得涓滴不剩。

  熱……熱烘烘的,彷佛平躺在烈日當空下的沙漠……

  噴出鼻腔的氣息宛如陣陣的落山風,泛著一層驚人的熱氣。

  那燒灼感從喉嚨一路蔓延,進入食道,在她胃裡悶煨著,然後融進血液裡,
流竄到全身的微血管,也緩緩麻醉了每一根神經。

  「呵呵呵……」原來喝了這種酒,會有怪怪的飄浮感,好象要飛上天了……

  顏愉歡傻傻笑著,手指一滑,杯子便滾落到躺椅上。

  迷迷濛濛地眨眼,天上的星星似乎在對著她笑,瞅著瞅著,她小臉一歪,眼
皮漸慚沉重,呼吸也平緩下來,終於趺進夢鄉。

  許久過去,夜更深了,深到連滿天的星星都斂下光芒,俏俏地藏到雲朵後面
休息。

  海浪聲仍平緩地來回著,夜風透進冷意,縮在大躺椅上的小人兒下意識瑟縮
著,不知不覺間把自己蜷成一隻小蝦米,軟唇還低聲嘟噥。

  「毅夫……為什麼不回來……為什麼……你騙人……嗚……」她眼角仍殘留
著淚水,小臉紅撲撲的,「你騙人……」

  「我沒騙妳,我回來了呀!」

  低沉嗓音在錚夜裡輕響,顯得格外地具有磁性。

  男人高大的身影淡淡地籠罩住躺椅上的小人兒,他無奈地歎了口氣,彎下腰
將她橫抱起來。

  「穿著這麼單薄的睡衣在陽臺外面睡覺?真該打妳一頓屁股。」他心疼地念
著,將她直接抱到大床上。

  「嗚……不要……」她不讓他撤回手臂,小手反應出內心的渴望,忽然間扯
著他的襯衫衣領。「不要……不要走……毅夫……」

  「我不走了,我已經回到妳身邊,歡歡,乖呵……別哭了,唉!怎麼連睡著
也要流眼淚?」

  童毅夫握住顏愉歡的柔荑,輕吻著她溫度好高的紅頰,隨即,濃眉挑高。
「老天,妳喝了多少酒?」而且還是威士卡的味道!

  原以為她只是睡沉了,沒想到趁他不在,她竟把自己灌得醉醺醺?

  這固執又迷人的小女人,一定要讓他這麼牽腸掛肚、又愛又氣嗎?

  這些天,他過得並不好。假借公司臨時有要事處理為由,他急匆匆地離開天
堂島,只因當時的他沒辦法冷靜地面對她。

  兩人在沙灘上的爭執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腦海中重播,但就算分處異地,他
還是滿腦子都是這個小女人的巧笑倩影。

  他渴求她的愛,要她真情真意的對待,要確確實實贏得她的心;但是,當她
以那麼衝動、敷衍的口氣說出「我愛你」三個字,他只覺得胸口被一股蠻力拉扯,
撕裂得鮮血淋漓。

  如果繼續和她留在同一個地方,他怕過度的沮喪和失望會侵蝕他向來引以為
傲的意志和冷靜,做出傷害她的事情。

  所以避開幾天,讓他調適情緒的低潮,也讓彼此劍拔弩張的氣氛緩和下來,
他想,這應該是最好的抉擇。

  「才離開幾天,妳連烈酒都敢沾了?」

  他臉色不太好看,不禁猜想著她這一個禮拜是怎麼過的?難道也學他夜夜灌
酒,把自己弄得像個醉鬼,一覺醒來到天亮嗎?

  還有,她到底是真心希望他別走?抑或是不負責任的夢囈罷了?

  放也放不開,從十幾年前見到她,就一直記得那張粉雕玉琢的笑臉,那時的
她小小巧巧的,連天使也要讚歎,就這麼無預警地融化了他的心。

  他始終喜歡她,捧在手心裡怕摔了,含在嘴裡又怕化了,如此的掛念,她當
真不能體會嗎?

  低歎了聲,他想起身到浴室掙一條毛巾幫她擦擦溫度局高的小臉,剛試著要
拉開她的小手,就遇到她空前激動的反抗。

  「不要!」

  「歡歡……」

  「不要!不要!」

  「歡歡呀……」

  童毅夫不禁一怔,因為小女人忽然探出兩隻藕臂,好用力地勾住他的頸子,
將他整個人往下拉。

  「不要走……嗚嗚,我夢見你了,毅夫……不要走,不要把我留在這裡……」
顏愉歡有些語無倫次,但臉頰如此通紅,淚水又如此燙人,燒得童毅夫心緒激蕩,
因她夢中的呢喃而戰慄。

  「歡歡,不是作夢,我回來了,就在妳身旁。」他勉強抬起臉龐,近距離地
盯著她細微、楚楚可憐的五官。

  她俏麗的睫毛輕合著,上頭沾著晶瑩剔透的淚珠,鼻翼和微啟的朱唇逸出溫
熱的馨香,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誘動了他男性的欲望。

  他已經忍了一個禮拜,如今他的小女人正似有若無地誘惑著他,再如何剛強
的意志也抵擋不住。更何況,他也不想去抗拒那強大的吸引力。

  俯下頭,他的舌靈巧地探進她的櫻唇裡,帶著天生的霸氣攫取著她口中的甜
美津液,那是屬於他獨享的甜蜜,忍了整整一個禮拜,終於再次品嘗。

  「嗯……唔……」顏愉歡有些迷蒙,壓著她軟唇的力道和氣味是如此熟悉,
她恍惚地揚唇,循著心中的意願,熱情無比地回應他的貼近和糾纏。

  「老天!妳好香、好甜……」童毅夫讚歎著,被她女性的幽香團團環抱。

  他開始上下其手地愛撫她的嬌軀,輕鬆地探進她絲薄般的睡衣中,握住兩團
溫熱的高聳。

  「舒服嗎?歡歡。」他的舌移向她細緻的玉頸,手指更是極盡挑逗之能事地
揉捏著她的胸脯,還故意用粗糙指腹磨蹭挺起的乳尖,不斷地喚起她的情欲……

  「啊哼……哈啊……」她發出細膩的呻吟,身體自然地拱向他,以肢體語言
回答了他的問題。

  「妳知不知道?這一個禮拜,我天天都想起妳,特別是夜晚躺在床上時,腦
中全是妳的模樣……歡歡,妳害我連續失眠好幾晚,全是妳的錯……」

  所以,他今晚一定會好好「索賠」,徹底享用眼前的「大餐」。

  他為她褪下睡衣,睡衣底下,她只穿著一件小小的底褲,美得像純潔的天使。

  童毅夫喉嚨滾出悶哼聲,大掌重新覆蓋在那對美乳上,恣意地享受那無法一
手掌握的豐盈。

  她如絲一般的吟哦聲惹得他血氣加倍高漲,身下扭動的嬌軀或重或輕地磨蹭
著他的精壯身軀,他的唇含住一邊的椒乳,一手己滑進那件早已潮濕的底褲,試
探女性蜜地是否己準備好迎接他的拜訪。

  「歡歡,妳好濕,裡面好溫暖。」

  「啊!毅夫……」

  底褲被完全扯掉,男人的唇折磨著她的胸脯,手指則在她腿間放縱著,一會
兒輕攏慢撚,一會兒深深佔據,撥弄著底下被愛液浸潤的花瓣,在其間來回穿插。

  「唔……啊……啊啊……」顏愉歡尖叫著,身體越拱越高,不禁抱住他強而
有力的臂膀,因那臂膀攻擊她花間的速度快得讓她痛苦又狂喜不已,她承受不住
地泄出涓涓暖液,竟然在他的指間達到第一波高潮。

  「還沒結束,歡歡,這一切才剛要開始,妳知道的……」

  他以最快速的動作脫去身上的衣褲,重新覆上那具嬌軀,溫暖著她。

  她修長的腿主動為他開啟,輕輕夾住他的腰,迷醉的小臉紅撲撲的,好惹人
心疼。「毅夫,不要丟下我……」

  她意識仍迷迷糊糊的,身體誠實無比,像在大海中漂流的人,好不容易找到
一截救命的浮木,讓她再也不放開。

  「不會了,歡歡,我不會再丟下妳,我想把妳禁錮在身邊,永遠也不讓妳走,
妳聽見了嗎?」

  「嗯。」彷佛真聽見他的低語,那張猶掛清淚的臉兒露出甜甜的笑。

  童毅夫低下頭,以唇貼住那朵嬌美的笑花。

  深吻間,他一手扳開她腿間,一手扶住自己傲然的昂揚,先是讓前端緩緩摩
挲那細緻的入口,潤滑著、試探著,隨即,他腰臀往下一沉,把熱源深深嵌進她
的體內,直到根部。

  「唔……嗯……」突來的充滿讓顏愉歡輕合的眼猛地瞠大,叫聲全落入他的
嘴中,變成模糊的低吟,而幾分鐘前才傾泄而出的欲潮再次在身體流竄,渴望著
被愛。

  「歡歡啊……」

  他最最甜美的可人兒,這麼緊、這麼窄,牢牢地吸住了他的陽剛,這滋味怎
麼嘗也不厭倦,他要全部的她!

  童毅夫低啞地喚著她,調整好姿勢,他的腰開始一波接連一波地侵犯,在她
羞怯的蜜地裡重複著挺進、淺退的律動。

  「嗯嗯……啊啊……」女人的呻吟聲越來越激動,那火熱貫穿了她,帶來迷
夢一般的快感,讓她迷失在欲望森林裡。「毅夫!啊──」

  在他一記深重的頂進之後,她拱起身子尖叫,雙腿緊緊困住男人有力的腰際,
完美地配合著他。

  童毅夫也瘋狂了!汗珠滲出皮膚表層,在他胸膛、健臂上蜿蜓流下,飛濺到
她美麗的胸房上,與她薄薄的香汗交融在一塊,己再難分得清楚。

  雙腿在床上跪直,他大手扶高她的纖腰,猛然間加動抽插的力道和速度。

  她在他身下哀吟,破碎的叫聲顯示出她就快要在這場糾纏中喪失最後一丁點
的力氣。

  「我不會再丟下妳,不會了……」

  男人給予她摯情的保證,腰臀的動作再再加快,底下的小女人已被快感推到
極限,哭喊出來,在他的佔有下戰慄不己。

  他低聲吼叫,手臂、大腿、頸部和寬額上的青筋幾乎同時浮現,一股洪流從
前端爆發,大量地噴進甜蜜又神秘的女性園地,他將生命的種子給了她,那是他
狂愛過她的證明。

  夜真的很深很深了,稀微的星光映入窗內,朦朧地撒在淩亂床上兩具交纏著
的赤裸身軀上,而海浪聲依舊緩緩揚動,像一首動人的搖籃曲。

  疲憊與滿足同時襲來,顏愉歡細細喘氣,微乎其微地勾起唇角,那是個下意
識的舉動,因被男人深深愛過而笑。

  她反手抱住男人的腰,眷戀地蹭著他的胸膛。她不放手……怎麼都不放……
不要走啊……

  童毅夫怕壓傷顏愉歡,只得翻身側躺,兩人依然維持著相擁的姿勢,親密無
比地貼在一起。

  夜確實很深,卻有甜甜的溫柔夢境……


                第九章

  徐緩的熱氣拂在顏愉歡粉嫩的臉龐上,麻麻的、癢癢的,暖烘烘得讓她嘴角
不自覺地要滲出笑意。

  「嗯……」無意識地輕歎,長長睫毛掀動了幾下,顏愉歡終於睜開雙眸,好
近、好近地望進一對深如大海的眼瞳。

  這一瞬息,時間彷佛停止不動,將相擁側躺的兩人化作石雕像。

  他回來了!熟悉的輪廓、熟悉的五官,還有熟悉的氣息和擁抱……他真的回
到她身邊,在離她好近、好近的地方。

  原來,昨晚的一切不是夢,他輕巧地來到,而且深深地愛了她。

  「妳偷喝我的威士卡。」這句是肯定句,而且略帶著指責。

  從男人俊唇中吐出的話,讓顏愉歡再次怔然。

  昨晚她確實灌酒灌得太凶了,又是第一次品嘗烈酒,還在心情鬱悶的狀況下,
更別說先前已喝了一杯蘇珊娜為她特調的睡前酒,會醉是理所當然的。

  此時雖已睜開眼睛,但她的意識仍殘留著淡淡宿醉,思緒根本沒辦法如平常
運作。

  緩慢地眨了眨眼,她嚅著紅唇,「不是偷喝,我……我想喝就喝……」

  「妳不適合喝那種酒。」童毅夫再次指責。

  她唇嘟了嘟,呼吸略促,似乎很不服氣。「我想喝就喝……」

  童毅夫挑起一道濃眉,淡淡問:「那好喝嗎?」

  「唔……」她抿抿嘴,誠實地回答。「好難喝。」

  「難喝妳還喝那麼多?」

  「我……我睡不著,所以……所以……」

  她聲音越來越小,剛由睡夢中醒來的她,雙頰粉嫩嫩又紅撲撲的,像顆甜美
熟透的富士蘋果。

  「為什麼睡不著?」他發揮追根究抵的精神,大手自然而然地在她柔軟的腰
上揉撫著。

  薄薄的絲被下是兩具赤裸的身軀,又貼得那麼近,輕易就能感受到對方的生
理變化。

  顏愉歡呼吸微促,幾乎要發出貓咪般慵懶的呻吟,要不是他手指忽然有意無
意地撩過她敏感的肚臍眼,害她全身一顫,不禁輕呼了聲,她說不定真會丟臉地
學貓叫春了。

  「你……不要玩人家的那裡啦!」明明知道她那裡最怕癢,還故意欺負人。

  童毅夫眉挑得更高,眼神閃爍一絲頑皮光芒,假裝聽不懂她的意思。

  「不要玩哪裡?是這裡嗎?」粗糙掌心繞到她身後,忽然捧住她的翹臀壓向
自己。

  「啊──」顏愉歡心髒咚地一震,熱力在身體裡流竄,因這突如其來的一壓,
讓她腿間親密地抵住那處帶給她無數快樂和激情的男性象徵。

  他濃眉再挑,玩上癮似地沉聲又問:「還是……這裡?」

  他單膝穿進她雙腿之間,順利地頂弄開來,手指在她蜜桃般的美臀上移動,
沿著兩片臀瓣中間的縫兒緩緩往下滑去,撫摸著女性的幽谷,輕撚著那朵嬌花。

  「嗯……你……你不要這樣……」顏愉歡可憐兮兮地哀求。

  這樣的童毅夫讓人更加難以捉摸,他回到她身邊,與她重新躺在這張大床上,
但她隱隱約約間感覺到他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妳昨晚不是這麼說的,昨天晚上,妳緊緊拉住我,攬著我的脖子不讓我起
身,嚷著要我別走、別留下妳一個人。」他嗓音低啞,「歡歡,昨晚的妳好熱情,
妳難道全忘了嗎?」

  她怎麼可能忘記?她以為自己作了一場春夢,美得讓人落淚的春夢。

  夢境中,男人時而溫柔、時而霸道地愛著她的身體,將她的熱情完全引爆出
來。

  她放開胸懷,對他予取予求,享受著熾熱的親吻,以及一次又一次熱烈的結
合和探索……

  抵達高潮時,她夾緊他的腰,承受他的撞擊和狂猛的釋放,在喜悅如洪流般
湧出時,她抱住他,尖叫著他的名字……

  這一切的一切,她全都記得清清楚楚呀!

  「昨晚我……」她羞紅臉蛋,紅潮不僅染遍小臉,還拓展到每一吋嬌軀,她
乾脆閉上眼睛輕嚷。「我不知道啦!」

  「那總該知道為什麼會睡不著吧?」他又繞回最初的問題。

  還不是因為他?顏愉歡咬咬唇,卻彆扭地說:「我不知道,你不要問了好不
好?」

  「不好。」

  他還真乾脆!她一怔,完全不曉得接下來該怎麼阻斷他的求知欲。

  童毅夫似笑非笑,眉宇之間有抹古怪的神色,而那兩道目光從未離開她的小
臉。「是因為沒有我在身邊,所以才睡不著嗎?」

  顏愉歡胸口又是一震,定定瞅著他,卻不回話。

  沉靜地對視了片刻,他的手終於「規矩」了點兒,不再隨便逗弄她的敏感處,
只輕輕擱在她纖細的裸背上。「妳昨晚喃喃重複著不要我走,是純粹的夢話,還
是真心想留住我?」

  顏愉歡輕緩地呼吸,怕太過用力,左胸會疼痛起來。

  男人聲音略沉,夾帶著命令的意味,「歡歡,我要妳的回答。」

  她閉起眼睛,深深呼吸,控制著跳動過急的胸口,才又睜開雙眼。

  凝視著男人英俊、深沉的面容,回想兩人之間的種種,以及這一個禮拜來的
折磨和辛苦,她努力逼退眼眶裡的溫熱,強迫自己勇敢起來。

  「如果我說是呢?是因為沒有你在身旁,所以我才會失眠,難以入睡,總覺
得空虛、落寞,沒有溫暖的胸膛供我依靠,不得己只好把自己灌得醉醺醺,把你
的影子暫時踢出腦外……」

  她微微喘息,停頓幾秒鐘,再次輕語。「還有,我不要你走,那不是夢話,
那是真心的!」

  周遭陷入一種古怪的沉諍,靜得讓人揪心。顏愉歡瞅著童毅夫性格的臉龐,
發熱的耳朵聽見咚咚、咚咚、咚咚的跳動聲,是自己按捺不住的心跳。

  片刻,童毅夫好看的薄唇勾勒出極淡的弧度,眼瞳如兩潭深淵。「妳真的很
想離開這座島吧?」

  神情雖淡,他的語氣近平苦澀,有幾分自嘲。「唔……不對,應該說,妳真
的很不願意再和我待在這裡,是人的問題,不是空間的問題。」

  啊?顏愉歡一怔,迷蒙的眼瞳顫了顫。他的反應全然出乎她意料之外!

  他不相信她的話,以為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要告訴他的這一些,全是勉強
自己的違心之論……

  胸部悶著氣,像吹氣球似地越服越大,擠迫著她的呼吸。

  這是她自找的嗎?因為不斷抗拒他的感情,當她的心在不知不覺間向他偏移
過去後,他卻不肯相信了。

  「我……我不是……」她是認真的,不是敷衍之詞,但一句簡單的話卻說得
結結巴巴。

  心裡有他,這是莫可奈何的事實,她已不願意再規避,不願一直當鴕鳥,不
願狂熱地迷戀著他的擁抱,卻又矢口否認為他激蕩的感情。

  可是,如今他的誤解讓她再次卻步,胸口像被狠狠扯裂開來,鮮血淋漓,又
痛又委屈,讓她想哭。

  見她那對美麗的大眼睛湧出淚珠,一滴接連一滴,怎麼也停不住,童毅夫心
頭一震,語氣中的苦澀更深了。

  「除非得到妳的愛,否則我不會放手的!妳罵我固執也好、野蠻也罷,我既
然決定擁有妳,就不容許妳逃避。」

  「我不逃避了!」顏愉歡忽然嚷出來,眼淚流得更凶,迅速潤濕了整張通紅
小臉,「童毅夫,我現在不逃了,我說我在意你、不要你走,你聽不懂嗎?」

  他瞪著她,瞳底閃過陰鬱。「我不要妳的謊話。」

  「我沒說謊!」

  「妳有。」

  「我沒有!」

  「騙人。」

  「騙人的是小狗!」她忍不住捶了他兩、三下。簡直氣死人不償命!

  「妳恨不得逃離我,妳心裡根本沒有我。」他沉著聲,根本沒把她的粉拳瞧
在眼裡。

  「是,我承認,但那是剛開始的時候。你不由分說就把我困在這裡,還惡劣
地替我做了好多決定,我有思考能力,有自己的夢想,當然恨不得離開這裡呀…
…」她吸吸鼻子,忽然覺得眼前的狀況實在可笑至極。

  「可是我現在……我想嘗試看看,因為好多事牽扯到你,我發現自己心裡就
沒辦法再平靜下來,我也不想啊!可是就是沒辦法嘛,嗚嗚嗚……你為什麼不相
信嘛?」說完,眼淚又是一陣飆泄。

  「別哭了。」他語氣煩躁,內心比暴風雨中的海浪還要激蕩,不知道該不該
給予她全然的信任。

  想起兩人在沙灘上的那一次衝突,她輕率的言語只為敷衍他;不過經過短短
七天時間,她的心境就起了如此大的轉變?

  他想相信,卻又裹足不前,這一刻,他同樣憂鬱而苦惱。

  「不要再掉眼淚了。」看不過去,被她淚眼迷蒙的楚楚神情絞得心臟疼痛,
乾脆抬起大手,略嫌粗魯地擦拭她的小臉。

  「我偏要哭!我還要哭得很大聲!」顏愉歡像個任性孩子般鬧著,倒未閃避
童毅夫拭淚的舉動。

  「再哭,眼睛都腫成大核桃,醜死了!」女生都是愛漂亮的,他就不信用這
招治不了她的淚。

  「你……」傷心還不都是因為他?顏愉歡扁扁嘴,萬般委屈。「嗚嗚嗚……
我好醜,是呀,我就是醜,越哭越醜,那你不要看啊!」

  「我是不想看,但妳躺在我的床上,對著我噴淚,我該怎麼辦?」他故意惹
火她。他寧願她生氣,也不要她變成「咸水製造機」。

  聞言,顏愉歡怔了怔,噙著水光的眼睛望著他。

  突然之間,完全出乎男人的料想,她竟然「哇啊」一聲放聲大哭,眼淚比幾
秒鐘前更為洶湧,好象打算把天堂島淹沒似的。

  「嗚嗚嗚……你不用煩惱該怎麼辦,我走!嗚嗚嗚……我不要躺在這張床上
總行了吧?嗚嗚嗚……」

  兩人心情都十分激動,沒發現越吵越偏離主題。

  顏愉歡哭得打嗝,氣都調不順了,但她還是用力推開面前的男性胸膛,嬌小
身軀翻身坐了起來,還卷走兩人身上的薄被。

  「嗚嗚嗚……」不躺就不躺,她躲到別的地方再好好地痛哭一場,總沒礙到
誰了吧?

  可惜,她的翹臀還來不及離開那張床,整個人就被一道強大的力量倒拖回去。

  一陣天旋地轉,等腦中暈眩退去,她眼眸一眨,發現自己己被男人給「擺平」
在大床上。這算什麼?

  「可惡!你還想幹什麼嘛!」淫浸在淚光裡的眼瞳黑得像兩塊漂亮的晶玉。

  這固執、愛哭又愛賭氣的小女人……童毅夫內心長歎,既氣憤又愛憐,為了
她,他黑髮都不知變白多少。

  「不准妳走!」他僵硬地撂下話。

  「你要走就走,為什麼我不可以?反正……反正我就是愛哭呀!你看不慣、
看得滿肚子火,那就服不見為淨,我走得越遠越好,不是嗎?」

  「我沒有要妳走。」

  「你……童毅夫,你到底要怎樣?」嗚……好傷心啊!

  他目光陡然一熾,低吼一聲,「我想和妳做愛。」

  不等她反應過來,男人熾熱的唇已精准地堵住她的小嘴,以一種比之前更加
狂野的方式熱吻著她,幾要觸摸到她的靈魂。

  「唔……不……唔唔……」剛掀唇想要說話,他的舌便乘機鑽了進來,百般
眷戀地品嘗她的甜美。

  他們兩個不是還在吵架嗎?為什麼他……唉!內心響起好深、好深的歎息,
她被他的唇舌和氣息攪得漸漸失去思考能力。

  兩具赤裸的身軀交疊在一塊,熱力以驚人的速度竄燒,彷佛血液裡的欲火從
未退去,稍稍驅動,所有渴望與激情再次掀揚。

  「歡歡,不管妳說的是真、是假,我要的只有妳,從來就只有妳……」抬起
她的玉腿,他發燙的巨大瞬間埋入她的柔軟裡。

  「啊呀……」顏愉歡輕呼,腿間的空虛被男人滿滿佔有,他的靈魂深入她的,
在這親密結合的一刻,根本忘卻适才在爭吵些什麼。

  薄絲被子滑落在地毯上,大床上,男人陽剛的身軀和女人一身的雪白形成強
烈對比。

  那陽剛覆在雪白上,隨著節奏的進撤填滿渴求,兩人彷佛都著火了,用力地、
毫無保留地燃燒,就算融化成灰燼也在所不惜。

  「我……我是真的……在意你……真的……」

  攀著男人寬闊的肩膀,顏愉歡逸出吟峨,因強而有力的穿鑿而語不成句,她
再次嗚嗚地哭泣起來,不過,這一次純粹是喜極而泣,因肉體己承受不了更多的
喜悅。

  童毅夫鼻翼掀張,低聲喘息,他依舊弄不清她的心意。

  即便如此,他的欲望依然如滾滾洪濤般劇烈,唯有這個教他牽腸掛肚、又氣
又愛的小女人能夠為他平息。

  「毅夫……為什麼不相信我?我是真的……為什麼不相信……」她喃喃說著,
嬌軟的身軀任由男人擺弄。

  她的雙腿大大敞開,腿彎處分別架在男人的雙臂上,他眼瞳顏色變得深沉,
俯下頭重重地攫住她的小嘴,封住她一切言語,只勾引著她的丁香小舌,吸吮著
她櫻口中的美津。

  他也想相信,相信她是真的在乎他,相信她心中己或多或少有他的影子。

  但是,他該如何去相信?

  他們在床上是如此契合的一對,而心呢?他看不見她的。


                第十章

  顏愉歡獨自在淩亂的大床上醒來,沒見到童毅夫的身影,她心一顫,驀然間
驚慌起來。

  他又一聲不響地走了嗎?

  她迅速下床,連番的歡愛讓她雙腿肌肉發出抗議,她咬牙忍著,連忙抓起睡
袍套上,剛要衝出去,房門恰巧被人推開。

  「啊……」她輕呼,直接撞進童毅夫懷裡。

  溫熱的大手扶住她,她眉眼一揚,近近地望入他黝黑又高深莫測的眼底,害
得她心跳得更快。

  「你……你還在。」她幾乎歎息地低嚅。

  童毅夫淡淡桃眉。「妳以為我又離開了嗎?」

  她臉頰泛紅,不由得垂下頸項,瞧著他的喉結。

  「所以妳才會這麼匆匆忙忙地往外跑,想找我,是嗎?」

  顏愉歡咬咬唇,調整著呼吸。還有什麼好矜持的?反正,她己將心裡的想法
告訴他了,那些全是她真正的意念,是受他吸引而造成的牽掛。

  「我若說是,你會信嗎?」

  男人的眼瞳爍了爍,迅速掠過教人玩味的光芒。「妳認為呢?」他把「球」
丟了回來,。

  顏愉歡微微一怔,心裡很亂,如同被貓咪抓得亂七八糟的毛線,怎麼也理不
清頭緒。

  「肚子俄了吧?」他語氣夾進一線溫柔,反手合上門,「我讓蘇珊娜把午餐
時間往後挪了,就等妳醒來,她今天做了拿手的焗龍蝦,光是聞那味道就讓人食
指大動。」

  顏愉歡點點頭,再次輕斂眸光。「我想先沖個澡再用餐,你先下樓,我很快
就好。」結果,他仍然沒有回答她關於信與不信的問題。

  她不禁苦笑,果然世事難預料呵!原是恨不得飛離他的禁錮,現在卻是局勢
大逆轉,變得滿心只想得到他的信任,求他能珍惜她的心。

  這個男人是怎麼闖進她胸口的?直到現在,她依然弄不清楚。

  愛情總是來得莫名其妙,他外表冷峻,行為霸道野蠻,內心卻熱情狂放,她
融在他的愛情裡,打破既定的規則,不知不覺間與他談了一場奇特的戀愛。

  「不用,我在這裡等妳。」童毅夫淡淡牽唇,似乎根本沒將懸宕在兩人之間
的問題當作一回事。

  再次頷首,顏愉歡收拾著心情,轉身從櫃子裡取出乾淨衣服,直接走進套房
裡附設的浴室。

  三分鐘後,蓮蓬頭的灑水聲傳了出來,此時,浴室外的男人黑瞳微微細瞇,
不太愛笑的薄唇微乎其微地一勾,竟滲出近乎詭譎的弧度,不知在算計什麼……

  二十分鐘過去後,浴室裡的水聲靜了下來,又過了一會兒,顏愉歡已在裡邊
的更衣室換上乾淨衣物,用吹風機胡亂吹整著濕發,怕童毅夫等太久,連忙推門
走出。

  「好了,我們可以……啊!」她將猶沾著水氣的長髮往後輕攏,小臉一抬,
嚇得怔在原地。

  童毅夫就站在臥房的陽臺外,一名輪廓深邃、膚色黝黑,瞧起來像是來自中
南美洲的外國男人手裡舉著槍,槍口正抵在童毅夫的太陽穴上,兩人不知已僵持
多久了。

  「女人,閉嘴!」那外國人用腔調有些古怪的英文丟出警告,目光在掃向剛
沐浴完的顏愉歡時,不禁起了興味。

  「歡歡,別慌。」童毅夫先是用中文安撫顏愉歡,目光從頭到尾一直都放在
持槍的男子身上,用英文平緩地說:「你要錢是嗎?我可以給你,不過你先讓她
離開。」

  顏愉歡大氣也不敢喘,眼睛來回瞧著,小小腦袋瓜已飛快地想著辦法。

  這外國男人闖進屋裡,沒有觸動樓下的防盜系統,也沒有驚動到其它人,很
有可能是直接攀上陽臺,進而逮住童毅夫……

  怎麼辦?對方有槍,而她和童毅夫都已清楚看到他的廬山真面目,如果單純
要錢還好打發,就怕他心一橫,拿了錢還要殺人滅口。

  聽到童毅夫的要求,外國男人挑了挑眉。「她不能走!開玩笑,如果我現在
放她出去,不用三秒鐘警鈴就響了,到時候島上的所有員警會把這裡全包圍,就
算我拿到錢,還能順利離開嗎?」

  「我可以當你的人質,安排你用直升機離開天堂島,保證你拿到錢,還能全
身而退。」童毅夫一貫地沉靜,對頭上那把槍彷佛沒什麼特別感覺。

  「不可以。」顏愉歡下意識輕嚷,控制不住,幾個走步便來到童毅夫身邊,
沒察覺他黝瞳微微一沉,快速地刷過某些情緒。

  「歡歡,安靜。」

  「你不可以跟他走。」她拉住他的衣袖,呼吸因緊張變得急促,眸中盡是焦
急,與他一直用中文交談。「這種人不會講信用的,他要是拿了錢,肯定把你殺
掉,我不讓你跟他走。」

  「歡歡,妳……」

  「不要講我聽不懂的語言,現在我是老大,不准你們說話。」外國男人露出
猙獰的模樣,忽然揚起手裡的槍,以握柄的地方狠狠往童毅夫背後敲下。

  「喔……」

  「毅夫!」見童毅夫痛苦地往前傾,顏愉歡嚇得驚叫,忙扶住他,心臟被扭
得一陣劇痛。

  「閉嘴!妳這女人最好別出聲,要不然,我錢不要了,直接一槍解決他,再
抓妳回去幹幾炮,也算挺有收穫。」

  撂下狠話,外國男人惡狠狠地咧嘴,手臂一揚,打算再賞童毅夫一記重擊。

  顏愉歡不知哪裡生出來的勇氣,一切動作全未經思索──

  見對方槍柄就要重重落下,她驀然間撲了過去,兩隻小手用力地包住外國男
人持槍的大手,使盡吃奶氣力叫嚷:

  「毅夫,快跑!快跑……」

  童毅夫沒有跑。

  事實上,他不僅沒乘機奪門而出求救,連适才受人重擊的背似乎也不痛了,
他直挺挺地立在原地,不可思議地瞪著幾乎整個人掛在外國男人身上的顏愉歡。

  「!」外國男人狠罵了聲,終於掙開束縛,顏愉歡被甩到一旁。

  他舉槍對準童毅夫的胸膛,還來不及動作,顏愉歡小小的身子竟然從側邊猛
撞了過來。

  「毅夫,快跑啦!」

  「歡歡……」

  情況緊張萬分,顏愉歡耳中嗡嗡亂響,根本沒聽見童毅夫那聲動情的歎息。

  她咬緊牙,死命抱住外國男人的手臂,但男女的力氣畢竟有所差距,對方用
力一甩,眨眼間,她又被拋飛出去。

  「喔……」她擰眉悶哼,後腦杓狠狠撞上牆壁,痛得她眼冒金星。

  「歡歡!」一直旁觀著的童毅夫終於如夢初醒般驚跳起來,焦急喚著,沖過
去扶住她貼壁緩緩滑落的身軀。

  老天,她後腦流血了!

  血絲隨著她滑坐下來的動作清楚印在牆壁上,童毅夫臉色瞬間慘白,趕緊將
她擁進懷裡察看她的傷。

  「快、快跑……危險……危險……我不准你走,不准你跟他走……」顏愉歡
虛弱地眨眨眼,看到的卻是一片模糊。

  她有些想吐,似乎聽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焦急低吼,心糾結起來,好痛……
為著那男人心痛……

  下一秒,她雙眸輕合,在童毅夫懷中失去意識。

  「該死的!你傷了她!」童毅夫沖著持槍的外國男人狂叫。

  後者此時好無辜地垂著眉,合起張成「O」型的嘴巴,將那把根本沒裝子彈
的手槍收到腰間的皮套裡,雙手無奈地一攤。

  「別火了,以我掛牌幫人看病那麼多年的經驗,你還是快點把懷裡的東方美
人抱到床上,我來幫她止血。」

  童毅夫終於嘗到自導自演這出「鬧劇」所帶來的苦頭了。

  事實上,外國男人全名薩克瓦?奧蘭迪斯,有四分之三的巴西血統和四分之
一的墨西哥血統,是童毅夫的大學同學,交情一向不錯,他在天堂島的鬧區有一
棟規模不算小的診所,什麼科都看,連婦產科也挺拿手的。

  在一陣忙碌過後,薩克瓦在蘇珊娜狐疑的注視下匆匆離開,臥房裡恢復寧靜,
童毅夫坐在床邊,定定地凝視著合眼側睡的顏愉歡。

  她後腦杓包著紗布,雖然經過處理證實是輕傷,他卻自責得要命,也心疼得
要命;另一方面,靈魂深處卻躍出點點喜悅,充滿著他的胸腔,在裡邊鼓噪著、
舞動著、吶喊著──

  他的原意僅是想要試探她的感情真假,沒想到結果比他期望得還要教人驚訝,
多出了這麼多。

  這一輩子,他絕不會忘記她奮不顧身撲向那把槍、急著要他跑的那一幕。

  他明白自己的行為跟「光明正大」完全牽扯不上,他算是欺騙了她,還害她
為他受傷。

  可是,他心中卻是狂喜的,那感動在他血液裡流竄,他的愛和執著已得到她
的回應,這一切如此珍貴,他會永遠珍惜。

  「歡歡,別睡了,醒來好嗎?我有好多話想告訴妳,歡歡……」

  他俯身輕吻她的唇,舌溫柔無比地逗弄著,輕掃她的貝齒和軟唇,吻得她不
醒來都不成。

  「嗯……」瑰唇逸出細細軟軟的嚶嚀。

  「歡歡……」他深入她的小嘴,眷戀愛憐地呵疼著她。

  顏愉歡下意識回應著童毅夫的溫柔,那熟悉的男性氣息帶來安全感,將她微
顫的身軀團團包裹,一顆心不再彷徨不安。

  「毅夫……」她的馨香亦落進他口中,輕輕纏綿。

  「我在這裡,別怕……沒事了……」

  猛然間,腦中閃過片斷畫面,顏愉歡整個人驚醒過來,迅速地抓住童毅夫的
肩膀,眼睛瞠得又圓又大,餘悸猶存。

  「毅夫,那個人他……他……」她喘息著,小臉蒼白,眸光上上下下地在他
臉上、身上搜尋。

  「他沒對你怎樣吧?你沒有受傷對不對?你的背沒事嗎?讓我看看……」說
著,她掙扎著想要坐起,一陣暈眩卻陡地襲來,後腦杓還隱隱作痛。

  「喔……」怎麼會這樣?

  「不要亂動,快躺好。」童毅夫心疼不已,自責的情緒再次飆升,真想給自
己兩拳。

  他輕壓下她躺平,重新為她蓋妥薄絲被,手指憐惜地撫摸她的臉。「沒事了,
我很好,沒什麼受傷,反倒是妳,後腦杓撞到牆壁,還流了血。」

  「流血?」她眉心淡蹙,抬起手輕碰了碰腦後的紗布,恍然大悟地籲出口氣,
「原來是這樣,難怪頭暈暈的……」

  「很難受嗎?醫生開了鎮痛的藥,我現在拿給妳。」他忙要起身,手忽然被
顏愉歡的柔荑抓住。

  「不用的,不是太難受……毅夫,那個人呢?他沒有傷害到其它人吧?他被
逮住了嗎?」

  該來的還是會來,但此時此刻的童毅夫並不打算把實情告訴她。

  唉!就讓他當一次鴕鳥吧!等與她之間的一切穩定下來,抱得美人歸,有機
會的話,再把薩克瓦的事告訴她。

  當然,如果一直沒機會的話,他也不排除把這個秘密壓在心中一輩子的可能
性──他承認,他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君子。

  假咳了咳,他清清喉嚨,將她的小手反握。「他見妳受傷流血後就嚇跑了,
直接從二樓的陽臺往下跳。」

  「啊?」這麼簡單就打發對方了嗎?顏愉歡迷惑地眨眼。

  「妳別擔心,我會請當地的警方加強搜尋,我猜,他的槍應該是玩具槍,要
不然就是沒裝子彈。」後面這一句倒是實話。

  「喔。」顏愉歡微微頷首。

  深吸了口氣,男人目光微爍,忽然沉著聲轉移話題。「為什麼這麼傻?」

  「啊?」

  「妳以為自己擋得了那個歹徒,擋得了他手裡的槍嗎?妳突然撲過去和他爭
奪,妳知不知道我快被妳嚇死了!」

  她蒼白的小臉染開兩抹紅暈,「我也在想其它的辦法呀!可是腦中空空的,
看到他把槍對著你,我心裡急,就什麼好方法都想不出來,我不要你受他挾持,
不要你跟他走,不要你把我一個人丟下,我……我怕你出事……」

  「歡歡!」他低喊一聲,突然張臂將她擁進懷裡,抱得那麼緊,彷佛想將她
揉進胸口。

  「毅夫,你怎麼了?」她感受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一下下撞擊她的心,兩
顆心貼印著,他的擁抱帶著濃濃的珍惜。

  似乎有什麼事不一樣了……顏愉歡任由男人將自己緊施在懷裡,雖然他把她
抱得有點痛,但她喜歡這種混合甜蜜和濃情的痛楚。

  「毅夫,我剛才好象有聽見你說有很多話要告訴我,你想對我說什麼?」

  男人的俊頰摩挲著她的,在她耳畔低沉地說:「我愛妳。」所有想說的話全
都融進這一句裡。

  顏愉歡芳心一震,雖然早已明白他的感情,也聽過他這句三個字的「愛的箴
言」,但如今又聽他說出,感動和喜悅瞬間漫開,讓她氣息微亂。

  抿了抿唇,她低聲回應:「我也愛你……」

  他信也好,不信也無所謂了,反正,她決定愛他,也抗拒不了愛上他。

  她相信,只要自己堅持下去,努力地和他繼續「談戀愛」,他總有一天會明
白她的真心。

  「我也愛你,毅夫……是真的,我愛你。」她的軟唇揚起溫柔笑意,輕歎了
聲,以手臂將他環抱。

  童毅夫微微抬頭,鼻尖碰觸著她的,兩人視線交纏。

  「我知道。」他彷佛在喃著一首歌,五官滲出涓涓柔情,輕吻她的小嘴,抵
在她玫瑰般的紅唇上。「歡歡,我知道妳的心了。」

  「毅夫,你相信我……唔!」驚喜又愕然的顏愉歡才想進一步詢問,男人的
嘴便直接封住她所有聲音,吻得她全身輕顫,連腳趾頭都蜷曲起來了。

  他愛她,她也愛上他,愛情就是這麼奇妙、不可預知。

  顏愉歡在他的吻裡揚起笑容。

  她想,未來日子一定還有許多地方會起爭執,需要溝通和相互包容,但她滿
心期待,因為,愛將會一直存在……


                               【完】
2017-1-17 22: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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