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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8-10-8 來自 台灣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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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掠淑女(完) 作者:葉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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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掠淑女】(完)
【作者:葉霓】
*** *** *** ***
楔子
離夏威夷約二十英裏處有座非常特别、美麗的小島,它屬于私人島嶼,乃法
國菲爾家族的後裔菲爾公爵史坦摩赫所有。
史坦摩赫是一位非常特别的年輕人,十四歲起便離開家,來到這座小島上生
活,經過十幾年的努力,他已将這裏開發成極現代的島嶼。
在這段期間内,他陸續請了七位來自中國的好友,利用各項高科技産物參與
這個島的開發計劃,當新穎的科學研發中心建立後,大夥也将這個島視爲自己的
家,安穩的過日子。
但時間磨人,在百般無聊下,這八人突發奇想以接各種CASE打發時間,
不但可賺取高額金錢,還可乘機四處走走,一舉數得。
于是他們便将這座島命名爲「惡人島」,平日活動的科技大樓被他們稱爲
「惡人窟」。
他們八人各有專精,來找他們幫忙的人也會依此來挑選适當對象,三年下來,
他們所接的任務不計其數,從沒失敗過,惡人窟的盛名從此在全球各地傳開。
路徹辰——-乃菲爾公爵史坦摩赫爲隐藏身分所取的另一個名字。個性詭變,
專精于『偷』,任何寶貝隻要他想要,絕沒有不得手的道理。由于他是惡人島之
主,故大夥都以島主稱呼他。
嚴皓寒——-開朗多話,性情随和,專精于「拐」。大至八十歲老人,小自
剛學會走路的孩童,都無法抵擋他那高超拐騙手法,被騙的人事後還會幫他數鈔
票呢。
咎晃——-粗暴易怒、脾氣吓人,「搶」技高超,他的厲害之處在于隻要走
過别人身邊,東西便能得手,唯一讓人覺得突兀的是,他力大無比,長相卻清秀
俊美,讓那些夥伴不知該喊他小白臉還是大力士?
韋應——-舌粲蓮花、油嘴滑舌,專擅「騙」術,騙人手法之高明,已到了
令人咋舌且歎爲觀止的地步。
莫忻——-奸詐狡狯,以「計」對付人他最在行,換言之,天底下沒有人比
他更會以設計來達成目的,所有的奸計他都輕就熟,能靈活運用。
賀瞑——-另稱鬼才,對數字尤其敏感,擅賭。自八歲行賭以來,紀錄隻有
一個,那就是赢。任何賭場的人一見到他,都覺得十分頭疼,不少賭場甚至主動
獻上大筆鈔票,好請這位大爺離開。所以,「赢」是他最擅長的事,且屢赢不爽
呀!
冉熾——-性情沉冷、不苟言笑,「擄」術一流,他的目标往往會在不知不
覺的情況下落人他的「擄人網」内,而且他答應的生意,任何錢财也無法誘惑他
改變心意,因此外界又稱他爲「冷面煞星」。
邵晏——-霸氣天成、唯我獨尊,凡是他想要的東西,定當掠奪到手。「掠」
貨一流,喜歡一個人開着船在島嶼四處巡邏,順便掠下他看上的貨物,借此撈上
一筆。
這八人雖然技術、功夫一流,性情也古怪偏激,因此外人便爲他們取了個
「八邪」的外号,隻要能征求他們同意接下的任務,必定是萬無一失。所以近來
惡人窟的生意可說是應接不暇。不過,他們在接受任務的選擇上也是非常嚴苛的。
一、不得蓄意賴帳。
二、委托人不能從事非法交易。
三、黑道人物爲拒絕往來戶。
接下來,便是他們八人的傳奇故事——-
第一章
「恬恬,快把這束花送到忠孝東路『邵氏』大樓的會議室插上,今天他們十
點有會議要開,千萬别耽擱了。」花店老闆娘玉靜提醒着正在花堆中揀花的米恬
柔。
雖然米恬柔沒有受過正統的花藝訓練,但她的手藝極巧,構思細膩,她插出
來的花給人一種雅中帶柔的特殊韻味,因此指名找她插花的顧客可說是應接不暇。
玉靜見自從恬柔來了之後,生意蒸蒸日上,可說是眉開眼笑,隻不過她又擔
心身子柔弱的恬柔會挨不住這種日夜趕場的辛苦。
米恬柔擡起頭微微一笑,「玉靜姐,我知道,我花揀一揀,這就過去。」
見了她的甜美笑靥,玉靜不禁搖頭輕笑,「其實我生意全是你帶起來的,見
你這麽忙,實在是該讓你休息幾天,不過邵氏可是我們的大戶,得罪不起,等那
邊處理好後,你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你快别這麽說,其實我一點也不累。」米恬柔将手中花收集裝袋後,轉身
對着她說:「我走了。」
「嗯,路上要小心。」玉靜叮咛道。
「我會的。」
米恬柔走出花店,她将花袋置于機車前方的籃子裏,而後騎着它趕往忠孝東
路。
她邊騎車邊看手表,她必須在九點前趕到邵氏,剩下一個小時的時間好将花
插上。
好不容易到達邵氏,她匆匆忙忙抱着花袋趕往位于十五樓的會議室,以前她
會來過這裏,所以對這裏的環境并不陌生。
她一踏進辦公室,職員小李見着她立刻露出熱情的笑臉,「米小姐,你來了
呀。」
其實他是刻意來這裏等她的,自從前幾次見她來公司插花,不但花插得怡人
大方,就連人也和她的名字一樣「恬靜可人」,不禁讓他對她動了心。
「嗯,好險,差點就來不及了。」米恬柔對他禮貌性的點個頭後,便走到會
議桌旁,動手找出花盆,開始她的工作。
見她無心與他多言,小李隻好硬着頭皮走近她,「還有五十分鍾,其實你不
用那麽急的。」
「我還是得先把它插好,否則陸續會有人進來的。」她對他客氣一笑,低頭
将手中的花剪到适當長度。
小李見狀,隻好道:「那你忙,等忙完後能不能來找我?我就在會議室外面
整理資料。」
「嗯……好吧。」反正是禮貌性的道别,這也無妨。
「好,那我出去等你。」小李興高采烈地走出去,在外頭的一張小桌上整理
着待會開會要用的資料。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小李突然聽見一陣腳步聲接近,他一擡起臉看清來者時
立刻站直身子,恭敬的呼道:「總裁。」
「嗯,資料準備的怎麽樣了?」他看了眼桌上的一疊卷宗問道。
「都差不多了。」
「裏面呢?」
「哦,花坊的小姐正在插花,等她弄好便一切就緒。總裁請放心,小李做事
保證讓您滿意。」說話間,小李不忘自我褒獎一番。
望着他一臉的自信,邵晏微眯起眸子,不禁想起一年前自己的傲慢與霸氣,
竟然……唉!
他閉上眸子,有意揮開過往的一切,再度張開眼,他才拍拍小李的肩,「嗯,
好好做,我進去看看。」
「是的。」小李必恭必敬地點點頭。
當邵晏走進會議室,看見的就是正在做最後花飾整理的米恬柔的背影。
就見她從不同角度看着她的作品,邊做出适當的調整,那副專注的模樣深深
吸引着他。
再将視線調向那盆花卉,不知爲何,他竟覺得心口一澀。
雖然她極力插出能配合這間會議室格調的花,可其中仍暗藏着屬于她的心境
——-孤寂、怯柔。
而米恬柔也覺得自己已經很用心在插這盆花了,爲何成果卻一直達不到她的
理想呢?再看看手表,唉,時間也差不多了,總不能待在這裏等人家都到齊還不
走吧。
将剪下的殘枝全都收拾進垃圾袋中,再将桌面擦拭幹淨,米恬柔正要轉身離
開,卻看見她這輩子從沒想過會再見面的人!
怔愕了五秒鍾,她告訴自己千千萬萬不能再留下來,一定要趕緊離開才是。
她匆匆忙忙想從他身邊走過,卻被邵晏突然伸出的長臂給阻攔下來,他聲沉
如蚊地說:「老朋友了,不打聲招呼嗎?」 「我不認識你,請你放手!」她
急忙要抽回自己的手。
「這是做什麽,難道忘了你我曾有過的『一夜情』?」邵晏嘴角微微一勾,
目光暗沉地望着她蒼白的臉色。
「滾……滾開!别對我說這些下流話。」水霧含愁的大眼直瞪着他那張仍然
如一年前般霸氣十足的俊臉。
「這是事實,怎麽會是下流話呢。」
用力将她拉近自己,邵晏淩厲的目光直逼向她脆弱的眼瞳,「想不想聽聽真
正的下流話?」
「你……」她倒抽口氣。
邵晏的額頭抵着她的,咧開嘴角,語氣邪佞的說:「我真的好想念你的身體,
光滑如脂、柔軟似綿,尤其是那地方緊得讓我記憶猶新,忍不住光看你的眼睛就
亢奮勃起——-」
「住口,别說了……」米恬柔閉上眼睛,躲過他那過分勾懾人心的男性氣息。
他肆笑着,「恬恬……」
聽聞他親呢的呼喚聲,她渾身重重一震。
「走開,放開我。」米恬柔顫抖着聲音,說出根本構不成威脅的怒語。
「如果我偏不放呢?」尋覓她多時,好不容易才找到她,怎可能說放就放。
「你……」
驚慌失措又無計可施下,米恬柔隻好在他手臂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呃——-」沒料到她會這麽做,邵晏手指一松,她就趁這機會轉身沖出會
議室。
小李見她一副落荒而逃的模樣,急着在她身後喚道:「米小姐……米小姐,
你怎麽了?」
見她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他才無奈地搔搔頭,「真是的,我還沒開口約她
一道用餐呢,她居然溜了。」
小李這句話正好落入邵晏耳裏,他倚在門邊,望着米恬柔背影的眸光亦轉爲
深邃,腦海裏湧現着一年前所發生的片段——-
邵晏把他那輛蓮花跑車停好,剛走出惡人窟的停車場,便聽見客廳方向傳來
一群女人嘈雜的說話聲,偶爾還夾雜幾聲銀鈴暢笑聲。
他搖搖頭,心想準是他那幾個兄弟的老婆在聚會,便打算繞過客廳,從後門
上樓,在經過落地窗時卻被眼尖的夏翎喊住了。
「邵晏,麻煩你進來一下好嗎?」
邵晏就算不願意,可看在她們全是他嫂子的份上,也隻好無奈地走到前門,
站在門外問:「有什麽事,說吧。」
他帥氣地靠在門邊,慵懶的語調、狂肆的黑發,更添了他那抹狂霸尊貴的氣
勢。
「是這樣的,這位是我高中時最好的同學米恬柔。」她指着坐在身邊的年輕
女子介紹道,「她想參觀一下我們惡人島,你就充當導遊帶她四處看看。」夏翎
的口氣仿佛邵晏理該依她的意思去做。
「你說什麽?我?」邵晏挑高眉毛,忍不住笑出聲。
「你笑什麽?」夏翎皺起兩條細眉,斜睨着他。
「她是你同學,你怎麽不當導遊,反把責任推給我?」邵晏一副沒得商量的
模樣。
自從冉熾那小子也掉進婚姻的墳墓後,這窟裏每個人似乎都拿他當目标,希
望能将他拖下水,所以他猜測這定是夏翎與他那些兄弟圖謀的計劃,想要把他跟
某個女人湊成一對。
老天,爲何她們不換換花樣,淨給他玩這招,也不嫌無趣!
「喂,我是因爲前兩天扭傷腳踝,所以不方便走遠路,曾幾何時我麻煩過你
了,幹嘛擺張臭臉給我看?」夏翎氣呼呼的頂回他的話。
「那麽其他人呢?夢攸、萱萱、小倩,難道她們全有事或者是腳也受傷了?」
「邵晏,你不要太過分,小心我會去告——-」
「你們要告誰啊?自己的老公?還是島主?」他搖搖頭,無所謂的聳聳肩,
「随便你們,如果島主當真這麽公私不分的話,那我可以立刻走人。」
話一說完,邵晏正準備拾階而上時,突然聽到一聲極爲冷硬的嗓音。
「夏翎,不用了,我想這島上沒有什麽地方是我不能去的,我就自己逛吧,
放心,我不會走丢的。」
米恬柔突然站起身,說話的同時,冷淡的目光凝視着邵晏的背影。
「這怎麽行?不如由我陪你去吧。」童昱萱趕緊開口,她可不希望外頭說他
們惡人窟的待客之道竟是如此。
「當真不用了,我知道你們忙,待會兒不是還要飛往夏威夷參加慈善義賣嗎?
我怎麽好打擾你們呢?」米恬柔對于這些真誠熱情的女人感到萬分的投機,雖然
才與她們第一次見面,卻好像認識許久一般。
這些話正好被登上二樓的邵晏聽見,他頓住了步伐,心忖,他怎麽忘了,每
個月一号是這些女人拿着平常閑來無事所做的手工藝品到夏威夷義賣的日子,這
麽說來她們當真是沒空。
「沒關系,一次不去不會怎樣,要不然我留下,她們過去也可以啊。」韓憶
倩笑說,這話引來其他女人的贊同。
「不用……真的不用麻煩,你們每個人都有義賣節目要做,無論是哪個人不
去都不太好吧。」米恬柔大方地握住韓憶倩的手,「謝謝你,如果真怕我走丢,
大不了我就陪夏翎,她腿受傷了,我留下來陪她是應該的。」
這時邵晏忍不住開口了,「對,你這麽想是最好不過了,其實惡人島和其他
的島也沒什麽不一樣,沒啥好參觀的。」
他此話一出,立刻引來在場娘子軍的反駁,他聰明的趁炮彈襲來之前,趕緊
爬上樓,一溜煙消失在轉角處。
「唉,臭男人就是這樣,你可别放在心上啊。」夏翎連忙安撫着同學。
「不會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意願,勉強不來的。」對于這樣的事,
米恬柔早已想開了。
就連交往兩年的男友她都摸不着心思,更何況是個陌生人呢。
「哼,沒結婚的男人就是這麽讨厭。」夏翎沒好氣的說。
韓憶倩溫柔一笑,「邵晏的個性是孤僻了些,不過我想等他遇到心中理想的
對象,應該就會改變的。」
「我看他啊,那副自命不凡的樣子任何女人看了都怕,誰想嫁給他?」連夢
攸忍不住搖頭道。
「好了,你們也該去忙了,我留下來陪夏翎就好了。」米恬柔強掩心情的悲
澀,勉強牽動嘴角。
對于剛才她們所說的感情、婚姻,她會陷入泥沼中,根本提不起興緻一談。
關于這點,她倒是跟剛剛那個自命不凡的臭男人頗有志同。
「好吧,那我們走了,你們就在這兒慢慢聊,想吃什麽?我幫你們帶回來。」
憶倩說着她剛學會的中文,雖然腔調很重,但還是能聽懂。
「我要吃奶昔,幫我買三杯回來。」夏翎一想到奶昔就忍不住舔舔唇,一臉
的饞相。
「三杯,你吃得完嗎?」米恬柔凝眉瞧着她,對她而言,她可是恨死那種又
甜又膩的東西。
「一杯送你。」夏翎揮手一笑,「你不用客氣,我請客。」
夏翎怎會不知道好友是最讨厭奶昔,而且每次吃甜食就會過敏,這麽說隻不
過是想逗逗她。
「我才不吃!」想當然,米恬柔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大聲拒絕。
「好啦,就陪我吃嘛。」夏翎偷笑着,看她的反應就知道她定是老毛病沒改。
「呃……再說吧。」米恬柔覺得頭皮開始發麻。
「我們會幫你們帶回一堆好吃的東西,這次的義賣品不少,得早點出發。」
任羽黎提着一大袋東西在門外催促着。
「快去、快去,别因爲我而耽誤了正事。」夏翎也道。
大夥對着夏翎和米恬柔含笑點頭後,便走出客廳。
本來充滿女人歡笑聲的空間霎時變得靜谧無聲,隻見米恬柔倚在沙發旁,單
手支頭,仿似陷入沉思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這樣的她看在夏翎眼裏可是憂心不已,「恬柔,你怎麽了?」
「呃……」她猛然驚醒,勉強一笑,「沒……沒什麽。」
「是嗎?你分明有心事。」夏翎站起身,卻忘了腿傷,不禁痛哀了聲。
「怎麽了?你别亂動,我幫你看看。」米恬柔趕緊走到她身邊,檢視着她的
傷勢。
「沒關系。」她吃疼地咬着唇。
「還說沒關系,看你痛得都冒汗了。都是我,說要照顧你,結果反而讓你傷
勢加重。」米恬柔懊惱不已,剛剛實在不該恍神的。
「隻是不小心拉到筋,我想不要緊,你幫我把莫忻找來,他練過少林拳會幫
我推拿。」夏翎苦笑道。
「好,我這就去找他,可是他人在哪裏?」米恬柔心急地問。
「他好像是在西邊的高爾夫球場打球吧,很好找的。」夏翎伸手指着西邊的
窗戶說:「看見沒,順着那條鵝卵石步道一直走就行了。」
「好,你千萬别亂動,我現在就去找他來。」
米恬柔拿着抱枕将她的腿墊高,這才轉身朝外頭走去。
米恬柔照着夏翎的話走過鵝卵石步道,隻見眼前一片韓國草皮,前面共分出
三條岔路,這……哪一條才對呢?
高爾夫球場……那一定是很買闊的地方,米恬柔開始目測,覺得左邊的視野
較遼闊,當下決定往左邊那條路走。
可走着走着,她發覺樹林愈來愈密,幾乎遮掩了大部分視線,這裏怎麽可能
有高爾夫球場。
天,這是哪兒?
米恬柔遲疑地想折返,不料一回頭又是三條岔路。
她當下愣在那兒,心想她是不是誤入迷宮了?
深吸了口氣,她決定走中間那條路;記得剛剛是從這條路走出來的,現在從
這條路走回去應該沒錯。
米恬柔走了好一會兒,赫然發現眼前居然是座靶場!
糟了,她該不會真的迷失在惡人島上吧?到時候若讓夏翎派人出來找她,那
不是丢臉死了!
「老天爺,你就行行好,千萬得讓我找到回去的路啊!」她雙手緊握在胸前,
輕聲祈求着。
她又走了一段路,此時天色已暗下,她還是沒找到莫忻。怎麽辦?不知道夏
翎熬不熬得住?
「别緊張,别緊張,米恬柔,憑你的聰明才智一定能找到路的。」她不停地
告訴自己,好給自己信心。
可是耳聞陣陣晚風呼嚣而過的聲音,她的雙臂不由得冒起細小的雞皮疙瘩,
忍不住喘起氣來。
她才剛想蹲下體息一會兒,哪知道「咻」的一聲乍然響起,緊接着是一聲非
常粗暴的吼聲,「趴下!」
她不假思索的俯下身,這時一道熱感從她身側劃過,吓得她驚聲尖叫:「啊
——-啊——-」
米恬柔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碰上這種事,到底發生什麽事?爲什麽會有槍聲?
難道她誤闖人幫派械鬥中?
可不對呀,這裏是惡人島,誰膽子那麽大敢在這裏撒野?還是自己走錯方向,
誤入異世界?
就在米恬柔胡思亂想之際,突聞一陣腳步聲快速朝她接近,她不禁緊張的繃
緊身體。
「喂,你是誰?怎麽會跑到靶場來?」
問話傳來的同時,一隻手抓住她後領将她給提了起來。
她正欲叫出聲,可近距離下她認出了這個男人,「是你……」
「就是我,你是?」見她有點眼熟,邵晏突地想起,「你就是夏翎的同學是
不?難怪我說惡人島上怎麽可能出現一個那麽愚蠢的人!」
「你說什麽?」她提起氣,直瞪着他。
「我說,你根本就是笨蛋。」他張大眸回視着她那對大眼睛。
「我隻是找不到路而已,不像你,天都黑了還在外面,居然還對我開槍。」
米恬柔已經很久沒這麽生氣過了,就算半年前莫名其妙被未婚夫退了婚,她也不
會這麽生氣。
「我對你開槍?!」邵宴揉揉鼻翼,肆笑着,「我幹嘛浪費子彈對付你這個
白癡呀?」
他左一句愚蠢,右一句笨蛋,現在又冒出「白癡」兩個字,她就算是聖母瑪
麗亞轉世,也沒了那股慈悲心腸!
「你簡直是王八蛋!」一雙小拳頭緊緊握住,她居然爲了這個臭男人罵出這
種話,他……不但是王八蛋,還不是人!
「你說什麽?」
邵晏一氣之下,用力揪住她的胳臂,他這一抓正好抓到她被子彈劃過的手肘。
「啊——-」米恬柔咬牙叫出聲,原本不想哭出來,可是真的好疼,疼到她
沒辦法控制情緒。
他眉一蹙,「你怎麽了?」
「不要你管,放開我。」她用力甩開他的束縛,握着疼痛的手肘,氣憤道:
「既然傷了我,就不要假慈悲,你走開——-」
說着,她轉身就走,可走了數步後,便聽見邵晏慵懶的聲音響起。
「傷你是誤會,我正在練靶,是你自己亂闖,怪得了我嗎?」
米恬柔回眸瞪着他,「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哪有人在天黑的時候才練靶的,
難怪會誤傷人。」
聞言,邵晏眼裏閃過一絲寒芒,口氣冰冷地說:「你這白癡……女人懂個屁,
夜裏練靶才是一種技術,好在視線不佳的情況下聽音辨位,誰知道我的紙活靶會
飛到你面前,你怪得了我嗎?」
「你……好,反正你怎麽說怎麽對,誰教我虎落平陽被犬欺,随便你了。」
手肘已經夠疼了,他還要說話侮辱她,米恬柔快氣爆了。
算了,就當男人是野蠻的動物,她根本不必理會,于是轉身就要離開。
「等一等。」邵晏又叫住她。
米恬柔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轉過身沒好氣的說:「你還有什麽事嗎?是不
是貶我貶得還不夠,如果你對我來惡人島非常厭惡反感的話,你放心,等我找到
莫忻馬上就走。」
不知道爲什麽一面對這個男人,久違的疲憊與無力感再度湧上心頭,讓她應
付得有點心力憔悴。 「你要找莫忻?邵晏眉心一蹙。
「沒錯。」
「我剛剛出來時他已經回到惡人窟了,你怎麽會跑來這找他?」這裏是惡人
島上較爲偏遠的靶場,她跑來這裏做什麽?
「他已經回去了?」聞言,米恬柔明顯地松了口氣,「這麽說夏翎的腳傷應
該沒事了吧?」
「我沒注意,不過瞧她跟莫忻有說有笑的,我想應該是沒事了。」
「哦,那就好。」
唉。沒想到自己還真是無能,出來找人,人沒找到就算了,居然還弄到迷路,
更不幸的是居然遇上這個狂妄自大的男人,老天還真會開她的玩笑。
「我回去了。」米恬柔才要轉身,又聽見他冷亮的聲音響起——-
「并不是我想要叫住你,實在是不喊住你的話,待會兒你要是消失了,我可
是會良心不安的。」
「你說什麽?我消失!」米恬柔的眼出現一絲防備。
「沒錯,你若往那裏走隻會愈走愈裏面、愈走愈荒涼,一不小心便會迷路再
也繞不出來,到時候島主還得派我們出來搜尋,那可是很累人的。」邵晏逸出低
沉的笑聲,壓低的嗓音更加顯現他的性感。
米恬柔瞧着他,發覺他眼裏閃爍的光芒又邪又壞,說出口的話更是充滿了嘲
諷。
「好吧,那你說,我該往哪走?」她按捺着怒氣,隻想早點回去休息,手上
的傷雖不重,可還是需要上藥,而且她也不希望夏翎爲她擔心。
「就往這兒……」邵晏突然頓住話,想了想後才說:「算了,我跟你一起回
去吧,晚餐的時間也應該到了。」
「那麽謝了,你先請吧。」米恬柔仍然處在氣頭上。不怎麽願意和他同行。
邵晏瞧着她一臉生氣樣,隻是聳聳肩,無所謂地邁開腳步往前走。米恬柔則
是瞪了他背影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尾随在後。
第二章
一回到惡人窟,米恬柔眼尖地瞧見夏翎就坐在屋外的藤椅上,不停地東張西
望,似乎正在等她。
唉,沒想到她這次出的糗還真是大呢,真不知道待會兒該怎麽面對她。
「恬柔……恬柔是你!」看見好友和邵晏一起出現夏翎便興奮地站起,差點
又忘了自己的腳傷。
「小心——-」米恬柔連忙飛奔到她身旁,扶住她的身子,「别再亂動了,
你已經爲我扭傷一回,若是再一次,我真不知道該怎麽對你老公交代。」
「你别緊張,我已經覺得好多了。」爲了怕她不放心,夏翎還動了動受傷的
左腳。
「嗯,看起來還真是好很多了,這是怎麽回事?先前你不是疼得……」說到
這裏,米恬柔心裏不禁湧上一股委屈。
「其實這都該謝謝你呢。」夏翎開心的彎起嘴角。
「謝我什麽?」她一臉的不解。
「莫忻回來後幫我檢查,說我下午那一拐,把原本脫臼的地方給拐回去了,
雖然很疼,但休息一會兒便逐漸好轉,現在可以稍微動一動,都沒問題了。」
「真的啊!那太好了。」既是如此,她受點委屈也算得了。
偏偏就在這時邵晏冒出了一句話,「那還真是瞎貓碰到死耗子。真是巧了。」
說完,他便踏着優閑的步伐走進客廳。
米恬柔臉色突然一僵,倏然追了進去,「這位先生,請你站住,我要你跟我
道歉。」
「哼,沒這個必要。」向來最大男人主義的他哪可能對女人低頭。
米恬柔還來不及開口,突然聽見夏翎一聲尖銳的喊叫。
「啊——-恬柔,你的手是怎麽了?」
「這……隻是一點小傷,沒事的。」雖然隻是被子彈劃過擦破了皮。可是血
流得也不少,在客廳燈光照射下,傷口看來有些怵目驚心。
經夏翎這一喊,邵晏這才想起她手上的傷,連忙走向她扯過她的手,他粗魯
的動作讓米恬柔忍不住痛喊出聲,目光也更爲怨怒地瞪視着他。
「過去那邊坐。」邵晏幾乎是用命令的語氣在對她說話。
米括柔原本不想理會他,可是此刻的她身心已疲累,實在不想再與他争辯,
依言坐在沙發上,讓他處理她手上的傷。
夏翎就坐在另一邊角落,偷觑着他們兩人那副尴尬木然的表情,心底有了個
譜,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見邵晏從櫃子找出藥箱,仔細的爲她消毒包紮傷口,夏翎忍不住調侃道:
「我們邵大爺什麽時候這麽委曲求全了?居然會爲女人包紮傷口。」
「夏翎——-」米恬柔尴尬地喊道。
「恬柔啊,你就别說了,你看邵晏都已經默認了,你還想解釋什麽。」夏翎
說什麽就是要把他們兩個送作堆。
這時邵晏已經包紮好,提起藥箱往前走了幾步,又回頭睇着夏翎,「我真佩
服莫忻,怎麽受得了你。」
夏翎倏地張大眸子,氣呼呼地望着他,「娶我有什麽不好?好處可多着呢,
你少在那兒吃不到葡萄葡萄酸了。」
「很抱歉,我向來不愛吃葡萄。」将藥箱放回櫃子裏,他外套一披就要上樓。
「喂喂喂,你給我站住!」
夏翎氣得要追上他,卻被米恬柔給攔下。
「你别激動,要是又傷了哪兒可不好。愛說就随他說吧,其實他會爲我包紮,
全是因爲這傷是他弄的,或許是怕良心不安睡不着覺,他才故作好心吧。」米恬
柔語氣嘲諷的說。
邵晏聽得蹙起眉,須臾卻勾起嘴角笑了。「孔老夫子還真是有先見之明,那
句唯小人和女子難養也,還是真沒錯。」
這句話讓夏翎與米恬柔兩個「女子」啞口無言,隻好眼睜睜看着他一臉笑意
的消失在樓梯口。
晚飯時間,本來邵晏不想下樓吃飯,又怕被那兩個女人嘲笑他怯場,還是大
大方方地走進飯廳。
沐浴過後的他身着純白亞曼尼休閑裝,舉止潇灑地走到飯桌旁,拉出椅子便
率性坐下。
他英挺的臉龐有着一股沉冷而強悍的味道,優雅中不失霸氣,隐約散發着一
絲蠱惑魅力。
「邵晏,這是幹嘛?一副迷死人的打扮,等下要去對岸約會嗎?」油嘴滑舌
的韋應一見他出現,連忙揶揄他一番。
「很抱歉,對岸無美女。」他挑起一眉回道。
「那你穿成這樣做什麽?」
「拜托,韋小子,你看我這身随便穿着像是要去釣女人的嗎?」邵晏不耐煩
地瞪他一眼,「吃飯。」
「啐,今天火氣還真大呀。」韋應撇撇嘴。
「喂,邵晏,你說對岸無美女,本岸卻有一個,你要不要?」夏翎突然開口
問道。
此話一出,大夥都轉頭睨着她,莫忻輕笑道:「本島的女人除了廚房的阿美,
打掃庭院的珍妮嫂、瑪麗嬸,其他可稱得上美的都已經死會了,你指的到底是誰?」
「這個呀,難道你們幾個男人敢說她不美嗎?」夏翎指着坐在身旁的好友說。
米恬柔吓了一跳,「你……你這是做什麽?」
「我做正事呀!想撮合你和邵晏,想想一口氣造福兩個單身人士,這不是很
好嗎?」夏翎說出心裏的打算。
「拜托,你别亂說好不好?」米恬柔激動地站起來,「我待不下去了,還是
回去好了。」
「恬柔!」夏翎連忙抓住她,「天都黑了,你答應我留下來過夜的,」
「可是你……」她咬着唇,明知不該這麽激動,可她就是忍不住。
「夏翎不過開開玩笑你就當真,也得看看我要不要啊?别太激動了,這樣的
表現實在是太幼稚了。」邵晏輕啜口酒,一副惬意的模樣。
隻見米恬柔臉色倏地變白,雙唇直顫,在場幾個男人都看得于心不忍。
「邵晏,别亂說話。」
「幹嘛呀?你們想打抱不平嗎?」邵晏的眉頭不自覺的靠攏,回望着朝他射
來的沁冷目光。
「人家是女孩子,你好歹也讓讓,最起碼的禮貌也該有的。」島主路徹辰首
先發難。
「女孩又如何?像她這樣動不動就愁着張臉,活像别人欠了她幾百萬美金,
誰受得了!」邵晏愈說愈過分,米恬柔的心肺一陣抽緊。
蓦地,她想起了半年前的那一日——-
「柔,我們分手吧。」林子剛說。
「爲什麽?」她含淚問道。
「你太優柔寡斷,有時想法又太幼稚天真,我實在受不了。」
「我幼稚天真?」
「是呀,坦白說,我要的是一位能自主、能獨立,尤其要着重打扮,可爲我
及自己打理穿着的女人,可你什麽都不會。」受不了她的追問,林子剛索性将話
說個明白。
「就因爲這樣,你不要我了?可是我們已經訂婚了呀。」
「那就退婚吧。」他無情地說。
「退婚?!」這兩個字像青天霹靂,震得米恬柔後退一步。
他們林家最重面子,居然會主動提出退婚,可見他是真的不要她了。
一個不愛她的男人,她要他何用?隻是……已付出去的感情、青春,變得破
碎殘冷,教她情何以堪?
「好,那就退婚吧。」話一說完,她壓下滿腹的委屈,快步離開林子剛的視
線——-
如今舊事重演,更糟的是這男人根本與她不熟,他就用這種口吻對她說話,
難道她做人真的失敗到這種程度?
她幼稚、她懦弱、她優柔寡斷、她……不!
「别說了……别說了……我不要聽,我知道我不好,很不好很不好,但求你
不要說了,求你……」
米恬柔頓時哭得梨花帶雨,深埋心底的傷痕再次被人揭開,疼痛依舊,那是
種被撕裂、被拉扯、被鋒利的尖刀一次次劃下的可怕疼痛。
「恬柔,你怎麽了?」夏翎想抓住她,可她卻一直向後退。
「你冷靜點,你到底怎麽了?」情急之下,夏翎起身要拉住她,哪知才邁開
一步便被莫忻給抓進懷裏。
「該死的,你受傷了你知不知道?」莫忻憂心地擰了下老婆的鼻尖。
米恬柔雙手抱着腦袋,像傻了似的望着他們,心底湧上一絲羨慕……
「别看了,人家夫妻恩愛,你想怎麽樣?裝瘋賣傻搞破壞呀?」邵晏在她陷
入夢幻的時候又潑了她一桶冷水。
米恬柔擡起眼,望着邵晏那張帶着不屑的臉孔,與林子剛的面容交疊在一塊
……終于,她掩住臉,在衆人來不及反應下沖了出去。
「恬柔,你去哪兒?快回來。」夏翎想推開丈夫,無奈莫忻就是不肯放手。
其他娘子軍義賣未歸,在場的幾個男人又像木頭釘在那兒,快把夏翎急壞了。
「你們……你們怎麽不去追?」
「反正在惡人島上,她走不出去的。」嚴皓寒攤攤手道。
「她是走不出去,可你們不怕她跳海?」這是她最擔心的,隻要看過恬柔那
副心碎欲絕的表情的人一定會這麽想。
「她那種膽小女人做不出跳海的事。」邵晏今天八成是吃了辣,口氣奇嗆無
比。
「你——-」夏翎被他氣得七竅生煙。
在莫忻發威之前,路徹辰便先開口:「邵晏,交給你一個任務,去把米小姐
找回來。」
「爲什麽是我?」邵晏一雙劍眉瞬間打了好幾個死結。
「因爲你是罪魁禍首。」
「我……我隻是就事論事、實話實說——-」
他話還沒完,邵晏便結結實實的挨了莫忻一記拳頭。
「莫忻,你這是做什麽?」邵晏不悅的瞪着他。
「你真不是男人,就算不喜歡被束縛,不喜歡被湊對,你也不用這麽傷一個
女人的心吧?」
莫忻與邵晏兩人握拳正欲開打之際,卻被昝晃一掌給攔下。
「你們以爲這樣就可以解決問題?看見沒。夏翎的模樣有多擔心。我說邵晏,
你就去把米小姐追回來吧。」
「她跑了關我什麽事?」邵晏一把推開他,目光不帶絲毫溫度的掃了在場衆
人一眼,「我沒欠她,說的也都是事實,要我去找她……作夢!」
話一說完,他便走出飯廳,上樓把自己關在房裏,哪兒也不準備去。
「忻,怎麽辦?快,你快幫我去找恬柔。」夏翎急忙抓住丈夫的手,真不明
白這幾個男人到底在吵什麽?如果她的腳沒受傷,早就沖出去找人了,哪像他們
還在這裏打架、争執,浪費時間。
「好,我去找。」莫忻拍拍她的肩,安撫道:「别緊張,在惡人島上是不會
不見的。」
「我看我們全都出動吧,你們的意思呢?」路徹辰征求夥伴們的同意。
「嗯,沒問題。」大夥都點點頭。
「好,那就分開找人吧。」
在路徹辰的分配下,人兵分三路,相信米恬柔這麽一位弱女子定逃不出他們
的追蹤網。
可是他們錯了。
找了一個晚上,直到晨曦初露,仍不見米恬柔的人影。
這消息一傳進夏翎耳裏,她哭得眼睛都紅了,一直責罵自己多事,若非她異
想天開想當謀人,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見妻子内疚不已,莫忻不知該說什麽安慰她,唯有等其他人回來,看看情形
再作決定。 直到天色大白,其他人拖着疲累的身子回來,可得到的消息卻沒
一個能讓夏翎破涕爲笑。
「天都亮了,她會去哪兒?」經過一夜的折騰。夏翎憔悴不少。
「島主,我看我們隻好帶獵犬出去了。」莫忻提議道。
「我贊成,派獵犬出去吧。」韋應倚着椅背,閑适地開口。
「好,就這麽決定了。」無計可施下,路徹辰隻好答應。
就在這時,邵晏緩緩從樓上走了下來,他邊走還邊打着呵欠,一副剛睡醒的
模樣。
可想而知,他一出現在衆人面前,立刻成了衆矢之的,完全沒有人願意理會
他。
「怎麽了?」他不解的揚眉看着這些表情變得怪異的兄弟。
「哼,你睡得可飽呀。」 嚴皓寒冷笑道。
「是睡得還不錯。」
屁股坐在椅子上,順手想拿起桌上的小點心時,夏翎突然大喝一聲:「住手
——-」
邵晏手一頓,回頭看着她一腔激憤的表情,「怎麽了?更年期提早來了?」
「對,我是更年期來了,可你是死期到了。」說着,夏翎揮舞右手裏的拐杖
朝他打去,卻被莫忻一把抓住。
「翎兒,冷靜點。」
「他……他真的不是男人!」夏翎激動地指着邵晏斥罵。
「我?」
「對,就是你!那點心可是恬柔昨天做的,你沒資格碰它。」她氣呼呼地瞪
着他,「要吃你自己做。」
「莫忻呀,你老婆今天是真的吃錯藥,我勸你還是去請醫生來看一下好。」
邵晏故意對她露出一抹狂野不羁的笑容,差點氣死她。
「我——-不跟你鬥了。」她抿起唇,轉身對路徹辰說:「島主,請你趕緊
派獵犬出去吧。」
聞言,邵晏不禁好奇地開口,「發生什麽事了?需要用到惡人窟的獵犬。」
「這不幹你的事。」就連路徹辰也看不慣他那副欠扁的嘴臉。
「咦?」邵晏一愣,想不起自己何時得罪這一群人了。
向來不會将女人的事放在心上的他,當真忘了昨晚米恬柔因爲他的冷言冷語
跑出去的事情。
一直沉默不語的韋應則道:「莫忻,我跟你一塊去好了,多個人手找人會快
些。」
「找人?喂,你們要找誰呀?」見沒有人要告訴他,邵晏一個跨步便擋住莫
忻與韋應的去路。
「你還會把她放在心上嗎?讓開。」莫忻一把推開他。
「恬柔就麻煩你們了,拜托你們一定要找到她。」夏翎揚聲喊道。
「什麽?那個蠢女人還沒找到!」邵晏如大夢初醒般,這才明白大家爲何會
用這種眼神看着他了。
「你嘴巴能不能放幹淨點?什麽蠢女人,你才是笨男人呢。」夏翎氣憤的頂
了回去。
「别理他,你們快去找吧。」路徹辰蹙起眉心不耐煩的瞥了邵晏一眼。
邵晏的個性雖然自傲了些,但處事态度向來有條不紊,應對進退的分寸也拿
捏的很得當,可是這次的表現着實讓他們失望。
「喂!」邵晏再一次擋住他們的去路,「我和你們一起去。」
「不用。」莫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和韋應離開了。
邵晏愣在當場。
奇怪,就算那女人消失了,也不關他的事啊,幹嘛要怪罪到他的頭上?他真
是走楣運呢。
第三章
女人,還真是個麻煩的東西!
邵晏終于體會到這句話的真正意義。
三隻獵犬聞過米恬柔留在屋裏的外套後便四處尋人,經過十二個小時的尋找,
仍是一無所獲。
怪了,這女人是會隐身術嗎?還是被天狗叼走了,竟然會在惡人島上消失得
無影無蹤。
就見夏翎皺着一雙眉靠在莫忻肩上,喃喃自語:「我知道恬柔去哪兒了。」
「什麽?你知道?」莫忻低首問過。
邵晏也立刻轉向她,想聽她的下文。
「她一定是跳海了。」話一說完,她再也忍不住地失聲痛哭。
「翎兒,你别亂猜了,她沒事的。」莫忻柔聲安撫着妻子,卻安撫不了邵晏
突變煩憂的心。
她死了!難道他的一句話真害得一個女孩想不開?
「我沒有亂想更沒有亂猜,你想想,已經派出那麽多人手,就連獵犬也帶了
出去,到現在一天一夜了仍是一點下落也沒有,教我怎麽能不往這方面想呢。」
夏翎眼中透露着擔憂,一雙大眼早已哭得紅腫。
「千萬别喪氣,我想——-」
「你們不要再想了,我負責把她找回來。」邵晏不悅的蹙起兩眉,大聲截斷
莫忻的話。
其實他心裏也很煩悶,完全無法理解那女人到底躲哪兒去了?他也擔心米恬
柔若是如夏翎所說想不開跳海,那他是不是該受衆人指責呢?
「有人良心發現了,不過現在天色已晚,你要上哪找人啊?」韋應跷着二郎
腿,嘴裏叼着一根煙,眯眼觑着他鐵青的睑色。
「韋小子,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别裝模作樣了,該找的時候你不找,跑去睡覺、看報、聽音
樂,如今她很可能就如夏翎所說跳海了,你才嚷嚷着要去找人,作戲給誰看啊?」
韋應這話可說進了他們每個人的心坎。
就見邵晏深吸一口氣,充滿傲氣的臉上有着不服氣的線條,目光梭巡過在場
每個人的臉孔,這才道:「你們放心,我一定會把她找回來,就算她跳海,我也
會跟閻羅王搶回她的命。」
話聲方落,他便大步走出客廳。
賀瞑瞧着他仿若索命煞星沖出去的模樣,不禁搖頭道:「這家夥做起事來不
是沉不住氣就是太過自信,是該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吃吃鼈,隻不過這回人命關天,
我希望他真能将人找回來。」
「大家也累了一天,我看我們就分成兩組人,一組白天找,一組晚上找,否
則這麽下去可是會吃不消的。」
「島主說得對,咱們就分成四人一組,我、邵晏、皓寒、應爲晚上,其他人
就先去休息吧,大家千萬别一塊累癱了,倘若正好遇上任務,那可會很累的。」
賀瞑說道。
他的分派衆人毫無異議,賀瞑和另外兩個人立即走出大門,找人去了。
至于邵晏呢?他還真的往海岸一帶找去。也不知爲什麽,當他一聽到夏翎說
米恬柔極有可能自殺時,心竟會漏跳一拍,整個人怔忡了起來。
該死的,那個女人若當真因爲這樣就想不開,那也太沒用了吧!
站在海岸邊,邵晏雙手叉腰,凝視着一望無際的海面,心想;若那女人真的
跳下去,現在還能活命嗎?
他深吸口氣,抛開米恬柔已死的想法,開始四處搜尋,在海邊追尋不着後,
他打算往島内出發。
在他專心尋人中,時間過得真快,仿佛才一會兒工夫,太陽便已升到天際,
金黃的光芒照着大地。
不過,就和其他人一樣,邵晏同樣一無所獲。
爲此,邵晏胸口像梗了個硬塊,向來自信的臉上出現沮喪神情。
他一邊找,心底不禁暗自咒罵,真是見鬼的女人,她究竟上哪兒去了?難道
真沒用的跑去自殺?
在找尋米恬柔時,他偶爾會與夥伴遇上,可他們隻是與他擦肩而過,根本不
願和他打招呼,那種蓄意漠視的态度讓他心裏很不好受。
這時他才開始反省,他到底做錯了什麽?
或許他說的那些話深深打擊了一個女孩子的自尊心,可他隻是将心中的想法
表達出來,完全沒有其他意思啊。
媽的,他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用,那女人不知道藏身何處,簡直就是在報複
他嘛。
在惡人島的中央有座維齊亞山,山勢雖不高,卻非常的崎岖難行,島上的人
很少會跑到那裏,但四處都找不到人的情況下,邵晏便往那兒去找找看了。
邵晏一到達維齊亞山區,從地上的一些腳印、痕迹看來,他那幾個兄弟應該
是來過這兒搜尋過,莫非連這裏也不見她嗎?
惡人島上的山嶺并不多,當初路徹辰便是看在它平地廣闊,才在這兒立足生
根。
島上最易藏身的地方便是這片山區,可是已經派出那麽多人找了,居然還找
不到她,她究竟是上哪兒去了?
他仔細找着每一處可供藏身的地方,但随着時間的流逝,他還是一無所獲。
怎麽槁的?他的心居然會被那個女人弄得紛亂一片,如果她真發生什麽意外,
或是真想不開尋了短見,那他該如何自處,又該怎麽面對夥們指責?
「王八蛋!」
他出口成「髒」,一腳踢向旁邊的大石。
前面就是惡人島上的硫磺區,她會不會就在那兒,卻因爲硫磺味的關系,獵
犬才會聞不到她的氣味?
這個念頭一飄進腦海,邵晏便快步往前走去,愈接近硫磺區,硫磺味就愈濃,
以及泉水上冒出的小小氣泡。
四處搜尋了一陣子,仍是不見米恬柔的身影。他想硫磺味這麽濃,她不可能
在這兒待很久吧?
就在他喪氣的想折返之際,聽見不遠處傳來微弱的呻吟聲。
邵晏立刻循聲找去,最後是在兩塊大石中間發現一個女人。
他沖上前抱起她,急聲道:「你快醒醒。」
天,她身子好冰!可能是困在山區中又冷又餓,體力不支而昏厥。
邵晏趕緊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再輕搓她僵冷的四肢讓血液流通,以恢複體
溫,隻可惜她身子依舊冰冷。
這樣下去不行,他正欲抱她下山,一股硫磺味又竄人他鼻間,跟着一個念頭
閃過腦海。
既然這裏有溫泉,何不抱她去泡一下,或許能暖和她的身子。
他抱着米恬柔尋覓溫泉,往下走了許久,就在一塊大岩石後,他找到了一處
天然溫泉池。
雖知失禮,但救人要緊,邵晏毫不猶豫地褪去她身上的衣物,可是抱着全身
赤裸的她,他的下腹居然會有股蠢動。
深吸口氣,他蓄意漠視自己生理上的反應,将她輕放進溫熱的泉水裏。
還好水溫适當,不一會兒,米恬柔原本蒼白的臉蛋緩緩轉爲紅潤,隻是她唇
瓣幹裂,看來她定是渴壞了。
邵晏便四處想找些幹淨的山泉水,一路上他雖找不到水,卻看見一種名爲水
靈竹的植物,隻要将它折斷,便會從竹子裏流出甜沁可口的水液。
他趕緊摘了幾株,便快步走回溫泉邊,将水靈竹折斷,讓它的汁液緩緩滴入
米恬柔口中。
像是得到渴求已久的東西,她饑渴的舔着水靈竹的汁液。
邵晏看着她粉紅色的舌尖輕舔唇瓣,眸光不由自主地下滑到她飽滿酥胸、玲
珑腰身……他隻覺身體莫地燥熱起來。
他伸手撫觸了下她的身子,嗯,已經不似先前的冰冷,看來她的體溫逐漸恢
複。
隻不過她絲毫沒有要清醒的樣子,這不禁讓邵晏才剛放松的神經又緊繃了起
來。
「老天,你千萬得醒呀,否則我可是會被那些兄弟給罵死的。」
他深吸口氣,目光看着她那張看似柔弱,卻也動人的容顔,走到她身後,爲
她揉捏着肩膀,好松弛她僵硬的肩頸肌肉。
随着他輕壓她肩頸處的幾個穴道後,不一會兒,米恬柔便緩緩張開眼睛,口
裏嘤咛了幾聲。
「謝天謝地,你終于醒了。」邵晏松了口氣,看着她迷蒙的雙眸。
「我……我怎麽了?」她一手撫着腦袋,有氣無力的開口。
「你自己想想做了什麽蠢事?」軟化的語調維持不了多久,又見他恢複以往
大男人沙文樣。
「我……」一聽見他這樣的語氣,米恬柔倏地想起一些事。
張着一雙驚恐的眼,她起身想逃,可一低頭發現自己全身赤裸!
這……究竟發生什麽事了?她……她怎麽會變成這樣?
「你怎麽可以……」她想罵出口,可是渾身無力,雙手急忙掩住身體,手忙
腳亂下,她整個人差點沉入泉底。
「小心。」邵晏及時伸手勾住她的嬌軀。
「别……别碰我……」她呼吸急促,兩日未進食,她虛弱不堪,壓根無力推
開他。
「你再不吃點東西是不行的,來,我幫你把衣服穿上。」他先抱起她,而後
拿起一旁的衣服替她穿上。
米恬柔見他大膽觸碰着自己的身體,先是爲她穿上胸罩,動作雖已盡量放輕,
但仍能感覺他碰到她胸部的灼燙,尤其是他在調整她的胸罩時,簡直讓她羞愧到
了極點。
想出聲喝止。可又使不出力。真不知該怎麽辦,以後要以什麽樣的心情面對
這個男人?
好不容易,在米恬柔面紅耳赤、邵晏下身熱灼如火的情況下,他終于爲她穿
好衣物。
「我抱你回去。」說完,他将她整個人打抱起。
她原本想拒絕,但思及她連推開他都使不出力。何況是走路呢?
米恬柔隻好無奈地躺在他懷裏。但随着他走路時。身體的晃動,她隻覺眼皮
愈來愈沉重。
「你怎麽會跑到這裏?」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突然傳來邵晏低沉的嗓音。
「嗯?你說什麽?」她擡起頭望着他。
「我問你是怎麽跑到這地方來的?」這次語氣帶着明顯的不耐煩,米恬柔不
禁瑟縮了下,心情也轉爲沉重。
她垂着眼,半晌不說話。
剛開始她在岸邊徘徊,想要駕着快艇出去,她曾在海邊的快出租公司工作過,
學過一陣子開快艇的技巧,要開它并非難事。
隻不過它們全上了鎖,她就算想一試的機會都沒有。
當時她一心想着千萬别被找回去,因此就往山裏走,誰知她在半路摔下山溝
昏了過去。
「我問你話,你聽見沒?」邵晏不耐煩地又問了一次。
她點點頭,「嗯,我聽見了。」 「聽見怎麽不回答呢?」停下腳步,邵
晏低首瞧着她。
「當時天色已暗,我隻記得摔了一跤,整個人就昏了過去,醒來就見到你在
身邊。」米恬柔淡淡地說。
「你知不知道你這一賭氣跑了,讓多少人在外頭四處奔波找你?」說着他的
脾氣又上來了。「還不肯承認自己幼稚,我說你簡直是幼稚過了頭,變成了傻瓜、
愚蠢。」
說到氣憤處,他的措詞完全不加修飾,那不留情的詞語讓米恬柔的心再一次
受傷。
「對不起……我不知道會……」
「不知道?」邵晏不屑地撇撇嘴,「這三個字還真好用,你們女人好像很喜
歡用不知道來搪塞一切。」
他嗯哼輕笑,臉上有着明顯的鄙夷。
在他懷裏的米恬柔垂下眼睛,邵晏完全不知道他的一句話使得她亟欲遺忘的
回憶再次啃蝕着她那顆孤寂的心。
見她緘默不語,邵晏再次邁開步伐,沉默地走了好一段路後,他才又開口道:
「你的脾氣還真不好,說你那幾句可是事實,你應該接受并試着改變自己,别老
是動不動就垂着臉,兩眼含淚,尤其是眼淚要掉不掉的樣子,是想用這種式折磨
我啊?」
他深邃的眼睛眯成一條線,話中帶着饑诮,「省省吧,女人這樣對我可沒用
的。」
米恬柔聽他這麽說,不知道他是無心,還是蓄意氣她?隻知道自己的心好累
好累,甚至比身體還要累,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抱着她的邵晏明顯感覺到她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知道她睡着了。
其實他并非真心想念她,隻是想起她的幼稚行徑不但差點害死自己,也害得
别人四處奔波,讓他不罵不爽。
可此時看着她信任的窩在他懷裏,不禁讓他心裏湧現一股他不願承認的柔情,
隻好把一切過錯推給「他或許是太久沒碰女人」這句話。
輕吐了口氣,他不再多想,加快腳步往惡人窟的方向走去。
當邵晏抱着米恬柔回來,惡人窟内所有的人都張大一雙不敢置信的眼。
老天真是愛整人,他居然真的把人給救回來,這下他不在他們面前耍帥裝酷,
那他就不叫邵晏了。
果然,邵晏一副拽樣的瞧着他們,嘴角噙着抹笑意,衆人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好接受他的嘲笑。
隻不過他什麽也沒說,隻是請路徹辰打電話給醫生,而後便将米恬柔抱進房
裏。由于夏翎好不容易才睡去,莫忻并沒有叫醒她,衆人便靜待醫生來到。
不久,醫生帶着護士火速趕來,當他們進入房裏爲米恬柔診治時,夏翎湊巧
醒了,她得知已找到好友,迫不及待的進入房裏看她。
一群男人坐在客廳等待着,這時邵晏突然開口:「人我找回來了,不過……
我很抱歉,我是不該對一個女孩子說那種話。」
衆人聞言一愣,過了好一會兒,嚴皓寒才說:「喂,你是吃錯藥了嗎?還是
找人找得太累了,剛剛那些話完全不是出自你的意念對不對?」
他這話一出,其他人都贊同的直點頭。
哪知邵晏卻突地仰頭大笑,笑得淚水都逸出眼角。
「喂喂喂,你還真的不對勁,該不會你和米恬柔在這段時間裏發生了什麽事,
所以你的個性全變了?」嚴皓寒目露詭谲的笑意,那話聽來十分暧昧。
正從房間走出來的夏翎聽見這話,蓦地張大眼眸,直望着邵晏,語氣咄咄逼
人地問:「你說,你到底對恬柔怎麽了?你該不會趁她昏迷不醒,所以對她——-」
邵晏蹙眉哼笑,「拜托,你當我是什麽?饑不擇食的下流混混、癟三?」
「這……」夏翎愣了下,這才發覺自己好像說俗話了。
「都是你啦,随便亂講,害我得罪人。」她隻好轉移炮火往嚴皓寒走去。
「我到底說錯了什麽?竟然變成衆矢之的?」嚴皓寒一臉無辜,随即又道:
「不跟你們鬧了,萱萱剛剛打電話來,她們就快到了,我去接她們。」
嘻皮笑臉慣了的他臨走前還不忘對邵晏做個鬼臉。
見狀,路徹辰不禁搖搖頭,轉向夏翎問:「米小姐情況怎麽樣了?」
「她又睡了,不過醫生已爲她打了管針,醫生說隻要好好體息,應該很快就
會康複。」
說到這裏,夏翎秀眉微蹙,眸光黯然地說:「恬柔雖是我高中同學,可我從
小就認識她,她成長過程很坎坷,這次被我邀來島上,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我
真的好過意不去。」
邵晏眯起眸望着她,「你是說她的環境不好?」
「可以這麽說,她從小父母離異,完全是靠自己的力量念到大學畢業的,所
以我很佩眼她,你罵她什麽天真幼雉,我完全不贊同。」夏翎說着,忍不住又紅
了眼,「希望她沒事才好,見她虛弱的躺在床上的模樣,可知我的心有多痛?」
邵晏的眉頭緩緩緊攏,心底升起一絲想要好好認識那女人的沖動。
但就不知那女人清醒後會不會亂說話,就如嚴皓寒所說那般,将他褪了她衣
服的事四處宣揚吧?
若果真如此,他會後悔救了她,但願她千萬别讓他失望才好,否則惹火他,
他肯定會将她丢回那個滿是硫磺味的地方。
想到這兒,邵晏轉向路徹辰,「對了,島主,我發現維齊亞山裏有溫泉,或
許可以利用。」
路徹辰笑了笑,「沒錯,前一陣子我去那看了看,發現的确有溫泉。」
「那是可以開發啰?」
「暫時不做考慮,不過我們倒是可以去享受享受。」路徹辰咧嘴笑道。
「享受的事就交給我,我先去勘察一下,再請人來設計。」莫忻笑意盎然的
提議。
「嗯,這事就交給你了。」
「好,那我現在就去。」莫忻轉頭對夏翎說:「你還是回房去照顧恬柔吧。」
「嗯,你路上小心點。」夏翎對他笑了笑,便回到米恬柔房裏。
「邵晏,我看你也累了,先去休息一下吧。」他兩人一離開,賀瞑突然轉向
邵晏道。
「喲,現在怎麽突然對我這麽好了?我還真是受寵若驚呢。」挑起一眉,邵
晏故意調侃他。
「你還真是無可救藥,給你三分顔色你就開起染房來了。」沒好氣的翻了下
白眼,賀瞑走近他,在他耳畔小聲道:「你做了什麽事我們全都心裏有數,别裝
正經,死不承認了。」
邵晏一把揪住他的手臂,「你把話說清楚,什麽我裝正經?喂,你們到底在
亂猜什麽?」
賀瞑睨視他好一會兒,這才說:「她回來時衣服雖是幹的,可頭發卻是濕泡
泡的,而且她衣服上的扣子扣錯了。呵,怕夏翎發現找你算帳,我叫護士先替她
換了衣服,你該感謝我才是。」
「拜托,那是因爲她全身冰涼,我才……」
「好了,别愈描愈黑,我們都是男人,你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呢?」賀瞑對他
輕眨下眼,「放心,我們絕不會說出去的。我累了,先去睡了。」
霎時,邵晏還真有種無語問蒼天的感覺。
他轉頭看向路徹辰,試着解釋,「徹辰,你該知道當時的情況,我是因爲—
—-」
「對不起,我什麽情況都不知道,你不需要跟我解釋。」路徹辰打斷他的話,
語氣揶揄的說:「不過賀螟說得對,你就别愈描愈黑了。我也困了,你也早點睡
吧。」
「喂——-」
眼看他那幾個「爛兄爛弟」一個個都跑了。邵晏氣得火冒三丈。
該死的,他們算是什麽好友,簡直要把他逼到盡頭才肯罷休嘛。
「王八蛋!」
若那女人清醒後,與他那幾個「八卦大嫂」亂嚼舌根,他肯定會一槍斃了她!
第四章
「恬柔,你好些沒?」
米恬柔終于清醒了,那感覺就好像是狠狠的睡上一個世紀,精力恢複許多。
「嗯,好多了,夏翎,怎麽你在這兒?」随着精神好轉,記憶也一一回到腦
海,第一幕浮現的就是被他抱在懷裏的情景。
一思及此,她的小臉便不由自主地紅了,心也浮漾着一絲對他的愛慕與好感。
可是……她并沒忘記當初他是怎麽批評自己,現在想起仍覺心酸。
不明白……她怎會喜歡上這麽一個男人。
不過,他救了他,她該跟他道聲謝,可是他人呢?
「恬柔,我真是抱歉,千求萬求才将你求來這兒玩,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夏翎懊惱不已。
「快别這麽說,是我不好,我不該沖動的跑出去。」想起自己竟做了這麽孩
子氣又丢臉的事,米恬柔頓覺羞愧萬分。
「這怎麽能怪你呢?真要追根究底,罪魁禍首應該是我,若我沒有擅自作主
要将你與邵晏湊成一對,你也不會……」說到這兒,夏翎眼眶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别這樣,我們都别再提那事了好嗎?」米恬柔按住她的手,溫柔地搖搖頭,
突地羞赧尴尬地問:「他……他回來可有說什麽嗎?」
她怕他會将溫泉池的事說了出去。
「他說什麽?」夏翎皺眉反問。
「呃……沒,沒什麽。」她不禁松了口氣,轉移話題道:「我不想再躺着了,
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
「也好。」
當夏翎扶她起身,其他女人正好敲門進屋。見狀,童昱萱立刻道:「恬柔,
你怎麽起來了?」
「躺太久了,想出去走走。」她溫婉地笑說。
「那能不能讓憶倩扶你去,我有點私事找夏翎?」童昱萱歉然一笑,「不好
意思哦。」
「沒關系,你們聊。」米恬柔便與韓憶倩、方羽黎一塊走了出去,想曬曬外
頭的太陽。
待她們離開,童昱萱立刻關上房門,表情尴尬地說:「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
該說,可是憋在心裏好難過。」
「什麽事啊,爲何不能當着她們的面說呢?」夏翎一臉狐疑地看着她。
「因爲你和恬柔熟,所以我想跟你講比較好。」遲疑了會兒,童昱萱還是決
定将她剛剛聽到的事說出來。
「到底什麽事你快說呀,弄得我好好奇。」夏翎拉着她的手走到一旁小沙發
坐下,「現在可以說了吧?」
「是這樣的,我先前經過二樓起居室時,聽見皓寒與莫忻在裏頭聊天,聊的
竟然是……」說到這兒,她又住了口。
「聊什麽?」夏翎連忙追問。
「他們小聲地說昨天恬柔回來時衣衫不整,不知是不是邵晏對她……」
「你說什麽?邵晏他……」夏翎氣得渾身顫抖,「難怪恬柔清醒時問我的話
吞吞吐吐,原來是那個王八蛋,我去找他理論。」
「喂,夏翎,我隻是……」天,她沒叫她去理論呀!
童昱萱來不及抓住她。隻好急急忙忙追着她出去。找到了餐廳,正好看見邵
昙獨自坐在那吃早餐。
「邵晏,你給我出來。」夏翎朝他勾勾手指,随即先行步出餐廳。
邵晏眉一蹙,随即放下刀叉跟着走出去,一直到屋後草坪,他才開口道:
「什麽事呀,一副母老虎樣。」
「我問你,你是不是把恬柔怎麽了?」她直瞪着他,眼神銳利無比。
他半眯起眼,嘴角微勾,「她跟你說什麽?」
「這你不用管,我隻想問你,你到底有沒有把人家怎麽了?一個晚上耶,我
就不信你——-哼!」後面的話夏翎不知該怎麽說,隻好冷哼一聲。
童昱萱在一旁不知該怎麽勸他們。
完了,完了,如果讓皓寒知道是她多嘴,肯定會罵死她。
「對,我把她吃了,怎麽樣?」邵晏揚高下巴,一副不在乎的模樣。
該死,他就知道那個可惡的女人會胡說八道,想讓他在衆人逼迫下對她負責
是不是?
「你真過分!我……我要你娶她!」夏翎冷着嗓,咬着牙道。
「對呀,邵晏,既然你承認了,就該對人家負責。」本來挺爲難的童昱萱聽
他這麽說,也跟着怒氣上湧。
「辦不到。」邵晏語氣冰冷的說:「是我救了她,她就該要用身體來報答我。
你們可以罵我禽獸、畜生,我全部不在乎。」
「邵晏!」夏翎不敢相信他竟會這麽說。
「别說了,要我娶她,辦、不、到!」丢下這句話,邵晏氣呼呼地走到車庫,
開着他的跑車沖了出去。
米恬柔,你太過分了。
好,既然你做得這麽絕,休怪我無情!
邵晏查問過了,惡人窟夥伴沒一個人走漏風聲,這麽說果然是那個硬要賴上
他的米恬柔造的搖了。
他趁今天與夥伴去球場較量,女人們也都跟在一旁煩人,隻有童昱萱留下照
顧她,他中場休息時找了個理由開溜。
在惡人窟裏,米恬柔正勸着童昱萱回房睡覺。
「萱萱,你回去睡午覺吧,我身體好多了,又不是四肢癱瘓,你不用一直留
在這裏。」
「不行啦,今天輪到我,我就要一直陪着你。」說着,她又打了個呵欠。
「别這樣,如果你們堅持拿我當廢人看待,我就要回去啰。」米恬柔噘起嘴,
「能認識你們是我來惡人窟最大的收獲,我很珍惜它,所以不希望你們因爲我生
活作息受到影響。」
「你想太多了,我不覺得生活有受到什麽影響。」童昱萱搖頭道。
「你再堅持,我馬上回去。」見她仍猶豫,米恬柔隻好以行動征明了。
「不要,好嘛?我去睡就是,你别亂來呀,否則我會被夏翎罵死的。」童昱
萱無奈的投降。
「那就快去吧。」
在米恬柔的催促下,童昱萱隻好回房,不過臨走前她不忘叮咛,「有事的話
可按身旁的鈴,它直通我的手機。」
「是是是,快去吧。」米恬柔對她揮了揮手。
就在童昱萱離開,她也準備下床去外頭走走時,房門再次打開。米恬柔以爲
是童昱萱折返,不禁笑問:「你又有什麽事了?」
「我的事可多着呢。」邵晏走進房裏,反手将門關上,背倚着門闆,嘴角噙
着莫測高深的笑意。
「是你!」她吓了一跳,望着他那陰沉的臉,頓覺忐忑不安。
不知他爲什麽來?自從她清醒後從沒見他來看她呀。
「真厲害!剛剛在門外就聽見你那段感人肺腑的話:」認識你們是我來惡人
窟最大的收獲『。「他邊說邊走到床畔,」其實你的台詞應該換一換。「
望着他那冷冽的臉龐、聽着他犀銳的語句,米恬柔的心口突地一震,「你…
…你到底想說什麽?」
「别裝蒜了,想不想知道該怎麽改嗎?」邵晏冷笑着,「你應該說最大的收
獲是釣到我這個大笨蛋?」
「你說什麽?我怎麽一點也聽不懂。」她被他這幾句話給弄傻了。
「聽不懂?」他突地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俊臉逼近她的眼,狠戾地眯起眸,
「說,爲什麽四處造謠,以爲這樣你就能安穩坐上邵太太位置?」
「咳……放開我。」米括柔難受的抓住他的手,痛苦地呻吟,「我……我沒
造謠……」
「沒有?那爲什麽那些女人會來向我興師問罪,硬是指我染指了你?」他揚
起嘴角,邪惡地瞄向她微敝的衣領,「既然你愛造謠,那我何不如了你的意,就
好好嘗嘗你呢。」
「不……這其中一定有誤會,一定——-啊……」她話還沒說完,身上衣物
已被他撕裂。
「你真的是居心叵測。」他笑得詭魅,一手掌住她的左乳,用力擠捏着。
「我真的沒有,也不知道她們爲什麽會這麽問……好痛,别這樣。」米恬柔
哭紅了眼,心口更是揪得發疼。
「還不承認,你沒說她們會知道?我相信我那幾個兄弟不會多嘴。」她愈是
不承認,邵晏愈是惱火。
「你就相信他們,不相信我?」
望着他眼裏的冷漠,與如刀鑿般冷硬的線條,米恬柔發覺原來自己在他心中
是如此富有心機的女人。
他當她是個可以出賣自己清白,隻爲纏他的女人嗎?
「我當然相信他們,跟他們多少年的交情,你呢?一開始就裝可憐,真是讓
人厭惡!」
他嘴裏說着殘酷的話,手上動作也不見緩和,雙指箝住她的乳頭,惡劣的拉
扯着。
「痛……」她痛得流下淚水,卻阻止不了他。
「知不知道,我真後悔救了你,該讓你在那自生自滅,叫天天不應、叫地地
不靈。」邵晏閃爍的幽瞳鎖住她那雙紅腫的眸心。
「你冤枉我……」
緊抓住他折磨着她的手,胸乳傳來的疼痛讓她慘白了小臉。
「女人呀,就是這張嘴硬,就讓我看看你要嘴硬到幾時?」他粗暴地拉起她
的身子,猛地咬住她的嘴,用力舔吮着。
「唔……」她呻吟一聲,身子開始發抖。
他的唇慢慢滑向她的胸部,含住那兩顆櫻果,以舌尖撩撥着熱情,使得它變
得更爲挺翹。
「呵——-」難耐的烈火燒灼着她,使她渾身充滿了疼痛。
「原來你是這麽的淫蕩!」邵晏眯起眸子,嘲谑地說着,臉上挂着毫無溫度
的笑容。
「别這樣……」她淚流滿面,使盡力氣也推不開他,「你簡直是個瘋子!」
「對,我是瘋子,被你們幾個女人給氣瘋了!」
邵晏不在意地淺笑,邪惡的手指輕輕滑過她布滿驚駭的臉龐。
「我……我會很你!」想着自己在他懷裏衣衫不整的模樣,她眼底淨是無地
自容的愧色。
「恨吧,最好恨死我。」他惡毒的說:「我就是要讓你知道纏上我對你一點
好處也沒有。」
他狂佞地攫住她的嘴,用力咬住,靈舌似火地侵襲着她的靈魂,大手朝她的
小腿探去。
「不——-你聽我說,你不可以……」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掙開他,急忙躲
到床角。
「爲什麽不可以?你的命是我所救,你又到處宣揚我上了你,那好啊,就把
這些變成事實吧。」
米恬柔還來不及逃開他,他又再次縛鎖住她的身子,帶着焚焚熱力的掌心揉
撚着她染上粉紅色的酥胸,雙唇攫住她兩朵嬌蕾。
「呃……」她虛軟地推抵着他。
邵晏褪去她的長褲,動作一轉粗暴地拉下她的底褲時,米恬柔驚慌地張口大
叫:
「萱……萱萱……」
「别喊了,她的房間離這裏可遠着呢。」邵晏朗聲大笑,「想找人來欣賞是
不?可以,我立刻按下警鈴。」
「不——-不要……」
在他的脅迫之下,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你還真麻煩,沒關系,以後若嫁給了我,我可以每天開着大門讓大家免費
觀看。」邵晏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隻知道他不服氣,不服氣被一個惡劣的
女人所玩弄。
「爲什麽要這麽對我?」米恬柔驚恐的瞪大眼睇着他。
「因爲……我厭惡、嫌棄你。」
随着這充滿嫌惡的活語,他用力拉開她雙腿,目光如火地盯着她雙腿間潤津
的羞花。
「啊!」天,爲什麽他要這麽做?
「是不是巴望着我這麽對你?」
他粗暴的動作轉爲折磨人的愛撫,指尖有意無意地揉撚着她底下凸起的硬核,
嘴角微彎地欣賞她迷蒙的明眸。
「不!」她倒吸了口氣,難以承受這樣的激狂。
邵晏眯起利眸,手指揉撚着她私處的密花,惡将指尖抵在入口處,給她最輕
狂的刺激。
「啊——-」米恬柔忍不住驚呼一聲。
「嘗過這種感覺嗎?」他狠狠地将手指用力一插,一步步攻占她清純的身子。
「别——-」突然的疼痛讓她尖叫出聲,「放開!」
他不在意地勾勾嘴角,臉色倏地一凜,「别裝了,你四處宣傳要的不就是想
試試與我做愛的快感。」
「我不是……」她幾乎是用叫嚷的,無神空洞的眼眸直視着他那張無情的臉。
「你不用辯解了。」他的指頭開始惡意的抽插。
「不要……」她痛苦地扭動着身于,怎麽也擺脫不了他狂佞的手指。
邵晏挑高濃眉,眯起眼睛望着她那布滿痛苦的小臉,下腹的興奮也暗暗攀高,
指尖不停地撥弄着她早已濕透的層層花瓣。
「嗯……」她再也無法忍受了,花苞急述收縮徘徊在高潮邊緣。
「真騷啊。」
當他感受到又有一股熱液從她體内流出,他的手指用力撐開她的花心,試探
她擴張的極限。
「啊,痛!」
全身沁出了細汗,點點展露在她傲人的雙峰上,那媚樣騷蕩着邵晏的心,所
以他根本不松手,反而更猖狂地挑逗她。
他燃着火焰的眸燃燒她的眼睛。猛地用力一頂,貫穿她處子的身軀。
米恬柔蓦地張大眼,瞪着他那似火熾烈的瞳眸,承受着他粗魯的沖刺,像要
将她推入地獄般,是如此的疼痛難抑。
「啊——-」她忍不住他那種毫不憐惜的索求,弓起身子亟欲逃離。
「你想逃哪去?」他肆笑了聲,眼裏除了欲火外,還有一絲挑釁的意味。
「我恨你,走開——-」急速升高的體溫燃燒着她的靈魂。
「哼,從一開始惹上我,你就該知道後果,别想我會放過你。」邵晏舉高她
的雙腿架上肩,他絲毫沒有憐惜地 用力、蠻橫的刺進,一心隻想毀了她。
他走了!
發洩完後,他隻留下一句話便轉身走了。
「放心,我會負責。」
可這不是她要的,爲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
父母離異,雙雙舍棄他;未婚夫嫌惡她臨時退婚;現在又被一個讓她心動的
男人糟蹋了身子……這就是她的命運嗎?
米恬柔閉上眼。強迫自己要冷靜,這事不能讓夏翎她們知道,否則隻會演變
成全部的人都受傷的結局。
既已傷了,就讓她一人承擔吧,就當作……就當作是她告别過去的開始。
可眼淚仍止不住地流下,她真不甘心被冤枉呀,更不明白他爲何要這麽對她?
看看時間,萱萱可能快來了,米恬柔趕緊穿好衣服,并将床單拉下折疊好,
拿着它匆匆 離開這個讓她傷心的地方。
夏翎,再見了,真對不起,今生你我可能再也不會碰面了。
别找我……别找我……
就在米恬柔離開不久後,童昱萱拎曾親手炖的雞湯走了進來。
她一踏進房裏就傻住了,手上的雞湯差點掉到地上。
天,發生什麽事,恬柔呢?還有,床單呢?
完了,她該不會又跑了吧?
童昱萱愈想愈不對勁,東西一擱便沖出屋外四處找尋米恬柔的蹤影,可是惡
人窟四周圍她都找遍了,仍然沒看到她的影子,就在她手足無措、心急如焚之際,
路徹辰一群人開着休旅車往這兒來了。
車子一停,嚴皓寒便率先沖了下來,「萱萱,怎麽了?大老遠就看你一個人
站在這兒,發生了什麽事嗎?」
看着老婆焦慮無助的模樣,嚴皓寒心疼地将她摟進臂彎裏,細心呵護着。
「恬柔不見了,她又不見了……」童昱萱抓着丈夫的手說。
「你說什麽?恬柔不見了!」夏翎聞言立刻從車上跳下來快步走向她。
「對。我因爲有點困,恬柔便叫我去休息,所以我就回房裏小睡片刻。醒來
後想到冰箱裏還有半隻雞,就到廚房炖雞湯,哪知道我拿着雞湯走到她房裏,就
發現她根本不在床上。」由她的語氣聽來,她可是相當自責。
「我看你是太緊張了,或許那女人隻是跑到别的地方溜溜,也或許是去洗手
間,你何必大驚小怪呢?」邵晏懶洋洋地說,語氣微微透露着不屑。
他是事後匆匆開車趕往球場,順便帶了幾瓶飲料,因此沒有人懷疑他是不是
對米恬柔做了什麽。
「邵晏說得對,會不會她隻是出去走走,待會就回來了,你太過緊張了。」
嚴皓寒揉揉她的小腦袋,安慰着她。
「搞不好她現在就在房裏喝着你的雞湯呢,瞧你還在這兒爲她掉眼淚,多不
值啊。」邵晏尖酸刻薄的話,引起了衆人的注意。
「邵晏,恬柔是哪裏惹到你,你怎麽這麽說呢?」韓憶倩不滿的質問。
「我沒有和任何人有過結。她絕對不會走的,你們放心好了。」
在他的想法裏,米恬柔來惡人島的目就是要纏上他這個唯一的黃金單身漢,
如今目的達成了,她該歡欣鼓舞的放鞭炮、昭告天下才是,怎麽可的會離開呢?
「不……我想她這一走是不會回來了。」童昱萱直覺道。
「你爲什麽這麽想?」嚴皓寒不解的問。
「如果她隻是出去走走,馬上就回來的話,那麽她沒必要連床單也帶走啊!」
「你說什麽?恬柔的床單不見了?」夏翎聞言心口不禁揪緊,「天,到底發
生了什麽事?爲什麽她要不告而别……在場的人唯有邵晏知道她爲什麽這麽做。
那個女人爲了不讓他遭到衆人的指責,竟将他作惡的證物一并帶走了。
爲什麽?既然她想賴上他,又爲什麽要走?
「别擔心,我們會盡力找到她,你就别再難過了。」莫忻安慰着妻子。
童昱萱卻是自責不已,「是我……是我不好,早知道我就别去睡,緊緊守着
她就沒事了。」
邵晏愈聽心頭愈是不好過,望着這些把責任往身上攬的女人,她們可知真正
的禍首是他?
「不關你們的事,是我趕走了她。」大丈夫敢作敢當,雖然知道這話說出去
定會招來衆人責罵,他也無所謂了。
「你……你說什麽?」
路徹辰目光一閃,倏地抓住他的衣襟,「我想起來了,剛才中場休息時,你
說要出去買些點心、飲料,其實你是去找她?」
「沒錯。」邵晏目光毫不閃避地迎視他。
「你究竟把她怎麽了?」夏翎着急的問。
「我隻是……」邵晏深吸口氣後說:「強暴了她。」
「什麽?!」路徹辰揪着他衣襟的手一松,随即一記拳頭猛力擊向他的下颚。
邵晏踉跄幾步,并未還手,因爲他知道他太魯莽了。
「你……你太過分了!上回救她的那晚你已經做出這種事,我想恬柔不提,
我也不好意思問,沒想到你居然食髓知味,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她做出這種事,你
——-」夏翎氣得差點昏過去。
邵晏心一凜,僵着聲音問:「她……沒有說?」
「對,我幾次提到你,希望她把經過告訴我,但她總是笑笑地說她很感激你,
是你救了她,還說等遇見你想向你道謝,她都就這麽說,我還能說什麽?」
「可是上次你不是和萱萱跑來對我興師問罪嗎?難道這不是她造的謠?」邵
晏緊握雙拳的問。
「什麽造謠?」童昱萱不服氣的說:「這可是我偷偷聽見皓寒和莫忻他們說
着恬柔被你抱回來的情形,真要造謠也不是我。」
其他人全愣住,原來這一切全是在陰錯陽差下搞出來的。
嚴皓寒連忙澄清道:「我和莫忻隻是在計劃着該怎麽拿這件事整整你,可我
們心裏都有數,你不是那種人,前些日子調侃你的話,也隻是大夥開的玩笑而已。」
「可惡!你們幾個私底下亂猜就算了,幹嘛還要在屋裏研究?好,很好,打
算整我是不是?可是卻讓我誤會了她,還對她做出那種事……」邵晏瘋狂地對着
衆人大聲咆哮,「不管你們是真的相信我還是假的,我在這裏鄭重的告訴你們,
那一晚我根本沒對她怎麽樣,她身子濕了是因爲全身冰冷,我抱她去泡溫泉,起
來沒有東西擦拭,自然隻能直接穿上衣服,或許手忙腳亂下我扣錯了她的扣子,
就這麽一個動作你們也能将它編成一個這麽離譜的故事!好……真是好樣,從現
在開始我正式宣布退出惡人窟。」
丢下這句話,他轉身離開衆人的視線。
而在場的人全都愣住了,一時間忘了阻止他。
路徹辰隻是握着拳頭,冷淡地抛出一句:「開不起玩笑的家夥,随他去了。」
說完,他迳自走進惡人窟。
其他人心裏都很明白,除非邵晏回來,要不然惡人窟的氣氛是不可能回到從
前了。
第五章
「沒發燒啊!」玉靜摸着米恬柔的額頭說。
「我沒事,謝謝你的關心。玉靜姐,我想請個假似乎是不行了。」
「這有什麽問題,你就回去休息吧,反正下午花店沒什麽客人,我一個人可
以了。」這是恬柔來她這兒工作後頭一次請假,看樣子她定是十分的不舒服。
想了想,玉靜又問:「要不要我把店門關了,陪你去醫院?」
米恬柔勉強一笑,「不用,我隻是有點胃痛,回去躺一下就好了,家裏有胃
藥。」
玉靜看在眼裏。憐惜地搖搖頭。「你真是個乖女孩不知道以後會有哪個男人
好福氣讓你看上。其實自從你來了後,有不少男客人來買花,爲的就是想要一親
芳澤,可是全被你的冷漠給吓跑了。我真不知道你是爲什麽——-
「玉靜姐,你别這麽說,凡事靠緣分,這種事我不會強求的。」
說到這兒,米恬柔不禁低頭蹙眉,這事她要怎麽說呢?
那些男人的心意她并非不明白,往往買了一束好幾千塊的玫瑰花後就送給她,
可她能收嗎? 一個心被傷害得殘破不全的女人哪有空間容納其他男人?既
然無處可放,又何必委屈人家?
「唉,你呀……」玉靜輕喟了聲,「快回去吧,記得去醫院看看,别亂吃胃
藥。」
「嗯,我知道。」米恬柔拿起手提袋,「若真忙不過來就打通電話,我會馬
上趕來。」
「沒事、沒事,還想這麽多幹嘛?快去。」玉靜揮揮手,催促道。
「謝謝玉靜姐。」走出花店,米恬柔擡起頭閉上眼,感受着陽光照在臉上的
熱力,希望借此溫暖她那顆寂寥寒冷的心。
走着走着,她發覺身後似乎有人緊跟着她,可回頭卻什麽也沒看見。
一股驚悚的感覺直送她心底,她緊抓着手提袋,加快腳步,甚至繞路往人多
的地方走。
過了片刻,她覺得大概是自己多心。唉……該不會是她心有所念,所以才會
出現這種恍惚吧。
深籲了口氣,她快步走向住處,找出鑰匙打開紅漆斑駁的鐵門,她的身子倏
地被人用力一推,整個人被推入門裏。
「啊——-」她的尖叫聲被一隻大掌給堵住,張大眸看見的是那張讓她心悸
的惡魔臉孔。
「噓,小聲點,要不鄰居會以爲大白天鬧小偷呢。」邵晏熾熱的目光直射入
她的眼底,黑眸迅速掠過一絲奇異光芒。
她,依舊是盛滿了靈氣清雅的氣質。
她,依舊是這般膽怯柔弱需人愛憐。
她,依舊是一個愛掉眼淚的小女人。
可知這樣的她讓他尋覓多久?隻差沒将五大洲給翻遍了,沒想到她就躲在台
灣。
五個月前,一位台灣的朋友想成立分公司。請他來擔任公司總栽。并以他的
姓氏爲公司名,那時他因爲找不到她而沮喪,心想是該換換心境了,沒想到他今
天第一次來公司開會,就遇上了她!
看她比以前清瘦許多,是工作太忙,或是心情……
米恬柔凝睇着他。控制不住的淚水在眼眶打轉,「你是誰?我不認識你,求
你放過我。」
她無意與他相遇,難道他就不能假裝不認識她嗎?
「放過你?」他揚起嘴角,低沉富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需要嗎?我
似乎從沒綁住你。」
米恬柔撇開臉不看他,「你可能認錯人了。」
「認錯人嗎?難道你不叫恬恬?」邵晏逼近她的臉蛋,捺着性子與她磨。
恬恬!
這是他今天第二次這麽喊她了,他爲什麽要如此親昵喚她,究竟有什麽意圖?
他又爲何會出現在邵氏,讓她措手不及地遇見他?
想到這兒,米恬柔擡起頭瞪着他,「你跟邵氏是什麽關系?」
「我就是邵氏企業的總裁。我問過公司的職員,他們說敝公司與你們花坊有
簽約。這麽說我們算是你的長期客戶啰,你怎麽能用這樣的态度對我?」
「可是惡人窟……你不在惡人窟了嗎?」
「嘿,知道我曾經是惡人窟的一分子,還說不認識我,未免太假了吧,小姐。」
他那張依舊邪惡的臉幾乎貼近了她。
「曾經?!」米恬柔愕然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已經離開惡人窟,爲什
麽?」
這怎麽可能,他們八個男人的感情那麽好,他爲何會離開?難道這一年來發
生了什麽事嗎?
「爲了你。」邵晏輕聲道。
「我?!」她急退一步,神色不解,「這關我什麽事?請你别把這種事也推
到我身上。」
一年前他誤會了她,把她視爲一心隻想纏住他的女人,如今他又要把自己離
開惡人窟的事也怪罪到她身上。
這讓她好害怕……好害怕他又會像上次那樣對她。
「何必這麽敏感呢?我隻是說而已。」他輕笑幾聲,獨特慵懶好聽的嗓音裏
帶了絲讪意。
「這事不能開玩笑的。」她一臉正經地反駁。
「你呀,還是老樣子,就是那麽愛緊張。」他手指輕拂過她的臉蛋,那如絲
般滑嫩的觸感也依舊,令他愛不釋手。
「别碰我!」用力打掉他的手,她怒目瞪着他。
「喲,怎麽連生氣的表情也如出一轍。」邵晏伸出雙手抵在她兩側牆上,臉
上挂着嘻笑表情。
米恬柔被他鎖在雙臂間,腦中一片混亂,怎麽辦,她該如何脫身呢?
她不住地看向樓上,神情充滿不安,像是深怕被誰撞見什麽似的。
她這奇怪的舉止引起邵晏的疑心,他轉頭往樓梯口瞄了眼,眼神突地一冷,
「看什麽,樓上有男人?」
「你胡說八道。」老是這麽污蔑她,她可生氣了。
見她這麽惱怒,邵晏已知道答案了,笑着說:「其實你那麽美,沒男人我才
覺得奇怪呢。」
「你真的很羅唆,請你出去。」用力推開他,她立刻将鐵門拉開,指着外面
請他走。
「這麽一點情誼也沒嗎?」他雙手抱胸沒有移動腳步。
「你不是要……要開會,已經幾點了,你怎麽還不去?」她想到個非常好的
理由。
他看着表,「哎呀,都快吃午餐了,走,我請客。」
他拉住她的手,不顧她的反對,硬是将她往外拖。
「你這是做什麽?放手!」這個男人怎麽依舊那麽跋扈,可他們之間的帳不
是早已扯平了?
他誤會她的,她已用女人的貞節還給了他,莫非他還嫌不夠?
「請你吃午餐,你居然這麽回報我,還真是吃力不讨好。」他沒放手,反而
将她箝得更緊。
「我不用,你放手。」她使盡了力氣,仍甩脫不掉他。
「那麽看我吃。」
知道自己再怎麽也甩不開他的箝制,唯有陪他吃一頓,等他玩弄她的興緻消
失後,她就能獲得自由了。
見她不再反抗,邵晏這才滿意地咧嘴一笑,轉頭看見一家火鍋店,便抓着她
走了進去。
一進去店裏,他立刻叫了兩份鴛鴦鍋。
「你幹嘛要叫兩份,我說我不吃。」米恬柔賭氣說。
「我可沒說要給你吃,你隻能看着我吃。」強迫她在面前坐定,邵晏對着她
肆然一笑。
米恬柔鼓起腮幫子望着他,瞪了良久才将目光調到一旁,心裏打定主意再也
不跟這種人說話。
直到兩份鴛鴦鍋端上,邵晏便開始大快朵頤起來,而米恬柔隻是坐在他面前,
瞪着他狼吞虎咽的吃相。
這樣的他不禁她迷惘了……
還記得以前,他即使是吃東西、使東西,都是優雅且高貴,爲何才一年不見,
那些優雅全不見了?有的隻是種更男性的狂狷與不羁的吸引力。
「喂,你不吃東西,看我做什麽?難道我這麽秀色可餐,光看我就會飽了?
那麽我建議你帶我回家,就這麽看着,可以省很多夥食費的。」邵晏揚起一眉,
半開玩笑地說。
「你——-」她臉兒蓦然一紅,心底突生一陣尴尬,連忙轉過身不看他。
「哈哈!」邵晏大笑,伸手扳過她的身子,并将另一份鴛鴦鍋推到她面前,
「快吃吧,你當我是豬啊,能夠一次吃那麽多。」
「哪是你自己叫的,關我什麽事?」她哼地一聲,再次轉過身不看他。
因爲她怕……怕自己已空洞的心會變得更殘破。
受過一次傷,她又何必再讓自己陷入泥沼中,弄得遍體鱗傷。
「恬恬。」看着她的背影,邵晏放下筷子,「餓了就吃呀,怕我下毒嗎?」
她不理他,隻是緊抿着唇不說話。
「恬恬……」他揚高音量喊着她的名字,「你再不吃,我也不吃哦,就陪你
一起餓好了。」
沒聽見背後傳來吃東西的聲音,米恬柔終于忍不住轉過身,見他雙手抱胸的
看着她。
「你這是做什麽?」心頭突然泛酸,她激動地站起來,
「我還有事,對不起,我不陪你了。」
話聲方落,她轉身沖了出去,邵晏丢下一張千元大鈔在櫃台上,急忙追了出
去。
一直到一條小巷内他追上了她,一把将她攫進懷裏,「恬恬!」
「别再這麽喊我了,求求你,不要。」她直搖頭。「爲什麽不放過我?我說
過那不是我說的,不是、不是……」
見她傷心的模樣,邵晏慢慢放開了她,談談吐了一句:「我知道。」
「你知道?」米恬柔停止哭泣,擡起頭看着他那張冷然的臉,「不,你不知
道,你隻是想要報複而已。」
如果他真的相信她,還來找她做什麽?他們已經沒有關系了。
「我不是爲了報複來找你,隻是爲了履行我的承諾。」
「承諾?」她不解地問。
「娶你。」
簡單扼要的兩個字如同一把刀刺進米恬柔心坎。
「娶我?」這讓她想起那日他強暴她後,臨走前說的那句話——-放心,我
會負責。
他負責要她嗎?可她不要,也不屑呀!
「對,跟我走吧。」畢竟生性霸氣高傲,邵晏一時間放不下身段告訴她他的
悔恨。
「不用了,那件事我早就忘了,也請邵先生忘了它好嗎?我現在有新的生活,
有……有了喜歡的男人,不需要你的負責。」
見到他的一絲絲悸動,已被她這句話給掃蕩得幹幹淨淨,隻剩刺痛的感覺一
點一滴的吞噬着她。
「你說什麽?你有喜歡的男人?」突地,他想起在公寓樓下時,她不時往樓
上看的眼神。
「對,他是我終生的依靠,會一輩子陪着我,所以你不必履行那個我早已忘
了的承諾。」米恬柔強忍心痛的說。
「你……」邵晏覺得喉嚨像是被掐住般沒,竟無法呼吸。
「再見了。」深情凝視了他好一會兒,米恬柔這才轉身離去。
邵晏望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不見,這才發現自己居然在發抖……全身抖
得厲害。
本來他信心十足的認爲她會等他,等他去找她,沒想到結果竟和他所想的完
全不一樣。
該死的!
這時他才明白原來她是支撐他這一年來生活下去的重心啊!
米恬柔拖着虛乏無力的身子回到住處。
才将門打開,就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子向她跑來,「恬姐,你回來了,
今天怎麽特别早?」
「蜻蜻,今天小渝還乖嗎?」她拍了拍女孩的腦袋,輕柔詢問。
「嗯,他很乖,奶也喝不少哦。」張蜻蜻露出一抹甜笑。
米恬柔拉着她的手坐到椅子上,「你想不想念書?總不能讓你一直留在家裏
幫我帶小渝。」
「我不想念書,如果真想念,我也不會辍學。」張蜻蜻噘起唇不依地蹙緊雙
眉。
「可是……」
「恬姐。」她拉住米恬柔的手,不安地問:「你是不是嫌我煩,不想再收留
我了?」
張蜻蜻是高中辍學生,數月前在街上遊蕩時,她因身上沒錢餓得兩眼發昏,
湊巧大腹便便的米恬柔從她身邊經過,于是她心念一動,竟打起米恬柔皮包的腦
筋。
不料,在竊取的過程中卻被米恬柔發現,兩人一陣拉扯,米恬柔突然間下大
喊肚子痛。
這情況可把張蜻蜻吓壞了,她愣在當場不知所措。
「别……别拿我皮包,那裏全是我……是我生寶寶的費用……」米恬柔哭叫
着,隻求這女孩能高擡貴手。
下一瞬,張蜻蜻伸手扶住她,急切地說:「你是不是要生了?走,我帶你去
醫院。」
張蜻蜻年紀雖不大,可身材頗魁壯,她攙着米恬柔,快步送往不遠處的婦産
科醫院。
就這樣,張蜻蜻一直陪伴在米恬柔身邊,包括幫她做月子,幫忙照顧嬰兒,
米恬柔看在眼裏,心想或許自己因禍得福,認識了蜻蜻這個女孩。
爲此,她留下了張蜻蜻,由她幫忙照料小渝,自己則出外工作,以微薄薪資
養活三人。
雖然有張蜻蜻的幫忙,她減輕不少壓力,可是見她年紀輕輕就辍學在家,總
是覺得于心不忍。
「姐姐沒這個意思,隻是你荒廢課業快半年,我希望你早點回學校念書,否
則會銜接不上。」
「我不喜歡念書,是真的喜歡帶小渝,要不再給我半年時間,明年我一定複
學。」張蜻蜻眉頭深鎖地說。
「嗯,那你一定要記得自己的承諾,明年就回學校念書。」
「可是……如果我去念書,那小渝怎麽辦?」張蜻蜻皺着眉頭問出心裏的擔
憂。
「這……到時候再說了。」當初應征花店工作,怕老闆娘嫌她是未婚媽媽,
一直不敢向玉靜姐透露自己的秘密,可到時她非說不可了。
「對了,你一直沒回答爲什麽現在就回來了?」
「我……因爲店裏沒事,所以我就先回來了。」她笑了笑,「我回房去看小
渝了。」
「小聲點,他還睡着呢。」張蜻蜻提醒她。
「好。」想起兒子,米恬柔臉上就漾滿了幸福,再怎麽不好她還有小渝。
但,最重要的是,千萬不可以讓那個男人知道。
。。。
「小渝,乖乖哦,親一個。」
米恬柔吻了下心肝寶貝的額頭,母子兩人咧嘴笑着,小小屋了裏洋溢着歡樂
的氣氛。
「恬姐,快出門吧,否則會來不及。」張蜻蜻在一旁笑着催促。
「好,小渝就麻煩你了。」每每想起他将孩子交給另一個孩子帶,心底的愧
疚就好重。
「哪裏,我喜歡小渝,小渝也喜歡我呀,你看我一抱他就笑呢。」張蜻蜻得
意地說。
「那我走啰,晚上帶點心回來。」
「水煎包好了,我最愛吃水煎包了。」一聽見點心兩字,張蜻蜻的眼睛就随
之一亮。
「好,水煎包、煎餃全買了。」米恬柔摸摸兩個孩子的頭,這才帶着笑意離
開。
一走到樓下打開鐵門,她看見那個她不想再見到的男人。
「你又想做什麽?」她提防地瞪着他。
邵晏瞥了二樓一眼,「我聽見你銀鈴似的笑聲,你怎麽不曾這麽對我笑過?」
「我們沒有關系了。」她深吸口氣,搖搖頭。
「沒關系嗎?」眯起眼,他超過她就要走上二樓。
「不……不要,你不能去。」米恬柔快步跑到他面前擋住他的去路,「你爲
什麽要破壞我的生活?」
「幹嘛擋着我?我得去看看是誰搶了我丢掉的鞋穿,還得看看他夠不夠格用
我邵晏用過的女人。」
他雙手扶住她的雙肩,警告性地收緊,頓時一股刺疼從她的肩膀傳至她的心
坎,米恬柔不禁皺緊了眉。
他話中的殘酷和奚落像毒蠱般寸寸侵蝕她的心肺,幾乎讓她痛不欲生。
「邵晏,你我之間早就沒有交集,早在一年前你的暴行就已經砍斷我們之間
的聯系……不該說聯系,應該說你我根本不曾有交集過,所以能不能請你……滾
遠一點!」
邵晏的目光變得熾熱,擡起她的下颚漫不經心地撫弄着她,眼底藏着一絲詭
谲,「你倒是撇得一幹二淨的,隻是我不明白你真能忘記我忘得那麽快嗎?短短
一年的時間你就可以嫁了人,過着屬于你自己的生活?」他冷诮地說。
「随你怎麽說,我相信你應該不會做出破壞人家家庭的事吧?邵先生,你我
之間的一切就此告個段落,可以嗎?」
聞言,邵晏眼裏閃過一抹氣憤,大掌直接覆上她的胸脯,揉擠着她那豐滿的
右乳。
米恬柔吓得趕緊抓住他的手,用力推抵着,「不可……你不可以這樣……」
她拚命推着他,小臉布滿慌張。他怎麽那麽可怕,競然在光天化日下對她…
…
「放手?我爲什麽要放手?我已将你整個人都送給樓上那個男人了,難道連
碰碰你也不行。」或許是過于氣憤,邵晏竟說出無恥的下流話。
「你真是無可救藥,再這麽亂說話,我可要報警了。」她猛地拉開他的手,
急急地往後退了步。
邵晏居然露出一抹魔魅淺笑,直盯着她那驚恐錯愕神情。
「若你真要報警可以,隻要你不怕丢臉。」
這男人愈來愈過分了,居然不怕丢臉。
他不怕,可她怕啊,若鬧得左右鄰居都知曉,她和小渝日後該怎麽做人?
「怎麽樣,還不趕緊去報警。」他笑了,那冷冷笑意有如冰針雪風,凍煞了
她的心。
「你究竟要我怎麽樣?」米恬柔忍不住紅了眼眶,直瞪着他那張擺明了不懷
好意的臉。
「你認爲我想對你怎麽樣?」邵晏邪性地笑問,朝她走近一步。
米恬柔來不及退開,他猛一低頭便攫住了她的唇。這個吻饑渴且狂野,她的
意識差點散在他那狂狷的探索下,就連心也深陷波瀾中。
「嗚……」她搖着頭掙紮無法如願。
直到他嘗過了她齒間的芬芳這才推開她,擡起頭緩緩一笑,「真奇怪,都嫁
人了,吻怎麽還是這麽青澀?」摸摸嘴,他輕狂一笑,可笑容背後卻有一抹令人
捉摸不定的深沉。
「你管我。」她别開臉目光根本不敢對上他那探索的眼。
「你不愛他。」他迳自做出這個結論。
「錯,我愛他,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沒有一個人比得過他。爲他做
任何事我都願意。」她目光堅定的望着他,臉上有着喜悅的光芒。
這樣的她讓邵晏心頭一震,兩人之間陷入不尋常的沉默。
久久,邵晏露出一抹冷笑。目光緊緊鎖着她。
她有了男人。如此深愛着那個男人,那他這一年來的找尋算什麽?這一年來
的清心寡欲又算什麽?
「難道……你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歡我?」
「不瞞你說,我喜歡過你。可是我已把這份愛轉給另外一個男人了。」她據
實以告。
邵晏再也受不了,一把揪起她的衣襟,惡聲惡氣道:「你把對我的愛送給了
那個男人,可你有沒有問過我,我肯不肯?」
「你在乎嗎?你不屑的。」心裏湧上悲傷,她沒讓他知道她的心事和委屈。
「那天你走之後,我四處找尋你,後來發現一艘小艇不見了,你會開那玩意?」
「沒錯,我曾開着玩過,相信我能駕馭它。」她面無表情的回睇着他。
他吓了一跳,「開着玩過?!大海是無情的,倘若那時候幾個巨浪打過來,
你知道怎麽應付嗎?」
她聳聳肩,「我不知道,但老天爺成全我離開的願望,所以我沒碰上。」
「那爲什麽要把床單帶走?」他蹙眉追問。
「事情都巳經發生了,又何必讓你受衆人的責罵,我隻希望那件事随着我的
離開而終結,現在一切都結束了,你離開吧。」說着,米恬柔忍不住熱淚盈眶,
跟着串串掉落而下。
「你還深愛着我?」他目光如炬的看着她。
「早就不愛。」米恬柔别開臉。
「不愛我就不會掉淚。」
「掉淚是因爲我……我天生愛哭。」緊咬下唇,她強迫自己不準在他面前再
掉一滴眼淚。
「你這是何苦呢?何苦這樣勉強自己?」
「你夠了沒?你煩不煩?請你走,這裏随時有人經過,我不希望造成别人的
誤解,能不能求求你現在就離開?」
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他眉頭揪緊,臉色不悅地一沉。
「好,我懂了。對不起,打擾你了,米小姐。」說完,他轉身打開鐵門,頭
也不回的離去。
米恬柔站在原地不動,想起他方才那冷煞駭人的表情,她的力氣就像被抽幹
了一般,變得虛軟如錦。
她将背脊靠在牆上,淚水止不住的滑落雙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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