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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奪之後再娶你(01~10 完)作者:林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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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奪之後再娶你
作者:林雪兒
第一章
美國拉斯維加斯
賭城的夜晚猶如一場盛大的嘉年華會,熱鬧的氣氛充斥在各個角落。
在這規模龐大的成人遊樂園裡,燈紅酒緣,紙醉金迷,夢幻得不像是真的,
有人揮金如土,有人一夜致富,永遠都可能發生傳奇。
其中,「紅龍賭場」的數字燈光招牌,吸引了無數過客的目光,也是賭城中
占地最廣、裝潢最豪華的一家賭場。
據說,現任的賭場老闆是一名華人,五年前,他在牌桌上將「紅龍」贏走。
但他極少露臉,賭場裡的大小事務全交由一名資深的經理負責。
又據說,這座日進鬥金的紅龍賭場,僅僅是他事業版圖中的一小部分。
許多人稱他「黑街帝王」,因為在美東、美西,甚至是亞洲的臺灣、香港、
日韓等地,都存在著他的黑暗勢力,那些用光明正大的方式解決不了的事,全讓
他移到抬面下,並且一一迎刃而解。
「紅龍」大廳裡,此時人聲鼎沸,中央的圓形舞臺正在上演華麗的貓王模仿
秀,一名貼著略嫌誇張的鬢毛的高大男歌手,在豪華美女舞群的簇擁下賣力地表
演著,將復古式的麥克風耍來耍去,配合肢體的扭擺,把巨星的風采詮釋得維妙
維肖。
突然,中央舞臺的上端爆出閃亮火光,如銀色雨幕直落而下,貓王秀在一片
震撼中落幕了!那些由世界各地前來的賭徒和觀光客們大都隨意瞥了眼,下一秒,
又把注意力放回賭桌和吃角子老虎機器上,和命運繼續搏鬥。
舞臺安靜下來,在那簾銀色火光完全墜落時,一縷低柔的美好嗓音像要鑽進
人的靈魂,帶著藍調的憂鬱,輕輕的、緩緩的、慢條斯理的,讓人不得不暫停動
作,下意識搜尋那嗓音的來源。
這時,一道光打在舞臺中央,就見一座小型圓臺從底下漸漸升起。
唱歌的東方女郎優雅地立在升起的圓臺上,她穿著一襲銀灰色的連身長裙,
露出線條完美的嫩背,蠻腰彷佛不堪一握,長裙左邊開岔開得很高,修長勻稱的
美腿若隱若現,更添性感。
舞臺下,有人細碎交談著──
「來了來了,就是這個啦!我等了整晚,就是想聽她唱歌。」
「什麼?這神秘的東方女孩是誰?她長得好美呀!」
「你不知道她是誰?老兄,你肯定是第一次來這裡吧?」
「怎麼?她很有名嗎?」
「豈止有名,根本是紅翻天了,聽說許多好萊塢的製作人都想簽下她,可是
都被拒絕了。」
「啊?為什麼?」
「唉唉唉,她是紅龍的珍珠嘛!聽說老早就被這家賭場的老闆視作私人財產,
沒有大老闆同意,哪能隨隨便便跑去好萊塢拍電影?」
「你是說,她當了老闆的情婦?」
「噓!小聲點,別再亂說話,專心聽歌啦!」
還是少說為妙,要是有什麼話傳出去,今晚說不定就莫名其妙棄屍在沙漠裡。
嘈雜的賭場大廳在東方女郎展現一段清唱的實力下,神奇地安靜下來,眾人
似乎忘了自己正在進行的事,有的抓著籌碼,有的拿著正要擲出的骰子,有的舉
著酒杯倚在吧台邊,全將焦點鎖定在舞臺上那抹迷人的身影。
她唱的是一苜英文老歌,半垂著玉頸,柔和的燈光雖朦朧了那張臉,依舊讓
人感受到鎖在眉眼之間淡淡的輕愁。
接著,後頭樂團的喇叭手和薩克斯風慢慢加入她的演唱,然後是鋼琴的伴奏,
每個音符全融進那低柔的聲音裡,像要勾出人的靈魂,永遠纏繞住那份神秘,不
願離開。
此刻的大廳不像賭場,倒像是場個人演唱會,巨星的光采無法抵擋。
賭場經理艾斯裡早就對這種場面習以為常,不過仍是被東方女郎的神態和歌
聲吸引。
他環顧大廳一眼,隱在鬍鬚下的嘴微微笑著,明白待會女郎結束表演後,那
些抱著大批鈔票來這裡試手氣的人,八成要欲哭無淚、無功而返。
這是個挺奇異的現象,不過屢試不爽;可能那些賭徒和觀光客聽歌聽得太專
注,一下子要把心神抓回賭桌上,還需要一點時間調適。
東方女郎蓮步輕移,燈光也跟著她移動,來到舞臺左邊,裙子開岔的地方裸
露出修長又勻稱的左腿,肌膚如同粉背一般,泛著晶瑩的珍珠光芒。
底下的人看得出神,尤其是男人。
一名身材壯碩、看起來像練過健美的高大男人擠到台下,忽然伸出手,一把
抓住粉嫩的腳踝。女郎幾乎是面無表情的,只有秀麗的眉心淡淡蹙著,拿著麥克
風不唱歌也不說話,僅是垂下眼眸,淡然地看著那男人。
她想抽回腳,但那男人握得更緊,還咧開嘴沖著她笑。
「寶貝,妳好美,要不要讓我打一炮?妳下來!我帶妳到別的地方,呵呵…
…我讓妳看一樣神奇的東西,它現在變得又大又硬,妳想不想看?」
這男人肯定是醉了!女郎剛想著,驀然間,三名保全人員己沖了過來,一左
一右架住健美男的手臂,另一個則從後頭勒住他的粗頸。
「放開她!先生,請你放手!」保全人員厲聲命令。
「不要!你們幹什麼?我是這裡的客人,該放手的是你們!」
健美男大吼大叫,用力掙扎,結果女郎被他粗魯地扯動,腳一滑,整個人跌
坐在舞臺上,忍不住輕哼一聲,好痛!
這時,健美男終於被拖開,但她左腳的銀色高跟鞋也落入他手裡,大廳又恢
複亂烘烘的氣氛,眾人議論紛紛地望著那名被強行押走、還不斷叫囂的健美男,
不知他的下場會如何。
女郎忍著痛站起來,注視著健美男和那些保全人員的背影,心裡浮現出不安。
她提起長裙打算追下舞臺,有人擋住了她。
「小姐,妳要去哪裡?」原來是賭場經理。
她看見這名六十多歲的胖胖老好人,心定了定,忙問:「艾斯裡,他們要帶
他去哪裡?是不是……是不是要……」殺人?!她太清楚紅龍賭場幕後大老闆的
手段,跟在他身旁的這些年,她見太多了。
「小姐別緊張,那些保全人員知道該怎麼做,小姐受傷了嗎?」艾斯裡不答
反問,藏在眼鏡後的褐色眼珠微乎其微刷過憂慮。
「我……我沒事。」女郎微笑,怕露出疼痛的表情,那個健美男會死得更慘。
「艾斯裡,我想出去看看,那個人他……」
「那個人已經被紅龍賭場列為拒絕往來戶了,小姐請放心。」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啊!」一下子動作太大,她受傷的腳踝發出抗議,
身軀不禁往後倒。
艾斯裡原本伸出雙臂要去扶住她,但瞥見她身後站立的男人後,灰眉淡淡一
挑,隱藏在厚須下的嘴偷偷揚起,跟著垂下雙手,任由女郎倒進無聲無息靠近的
男人懷裡。
方蜜兒以為這下又要出糗了,然而,一雙強壯的臂膀卻承接住她的身體,將
她完全鎖進胸懷中。
她心臟一緊,隨即嗅到男人那獨特的爽冽氣味,讓她整個神經系統、每顆細
胞組織瞬間處在緊繃狀態。
說實話,她有些害怕張開眼睛,有些害怕接觸到那對像要望穿她心底秘密的
男性眼瞳。
「先生,這裡交給我處理就好。」艾斯裡聲音不亢不卑,盡責地說。
「嗯。」男人應了聲,將懷裡的人兒打橫抱起,從舞臺中央的圓型升降臺下
到地下室,跟著又搭上另一邊的專用電梯。
電梯直直往上攀升,方蜜兒有些頭暈,卻仍固執地緊閉雙眸。
她的臉顯得蒼白,濃密的扇形睫毛輕輕顫動,瑰麗的紅唇輕抿著,倔強中矛
盾地透出楚楚可憐的味道。
電梯停住了,「咚!」地一聲打開門,男人抱著她走出,三十秒後,她感覺
自己被放在舒適的沙發上,小臉隨即要轉向沙發內側,卻被溫熱的粗指扣住了下
巴,然後,男人的氣息便覆蓋過來,強硬地灌進她的口中。
「唔……」她發出近似嗚咽的呻吟,因他不僅僅蹂躪她的雙唇,男性粗糙的
手掌也探進性感禮服的襟口,毫不溫柔地揉捏著她的裸乳。
「痛……你不要這樣,求求你……」趁他的熱唇攻擊她雪白咽喉時,她顫聲
請求著,美麗的雙眸終於可憐兮兮地掀開,兩丸如黑水晶般的眼瞳蒙著一層水氣,
帶著無言的控訴。
「我喜歡妳求我另一件事。」男人低啞地朝著她的雪肌噴氣,似笑非笑地抬
起頭,精光逼人的雙目近距離鎖定她,「為什麼不敢看我?」
方蜜兒覺得剛才搭電梯時的頭暈感覺仍持續發酵,他的雙掌在她的胸前折磨,
他的腿擠進她兩腿間,開岔的長裙輕輕鬆松就被撩高,西裝褲下的男性象徵正抵
著她薄薄的小褲,讓她完全感受到他驚人、蠢蠢欲動的欲望。
在這種情形下,要她怎麼清楚地回答問題?
「我、我沒有……啊!」
「說謊。」他懲罰性地捧住她的雙乳,拇指和食指忽然捏住頂端敏感的紅果,
或重或輕地玩弄著。
方蜜兒不由自主地抽氣,小手搭在他寬闊的肩上,想推開他,力氣卻小得跟
一隻螞蟻差不多。
「你好重,你……你起來好不好?我身上都是汗,很臭的……」
呼吸越來越急促,她蒼白的臉己被漸漸升高的體溫染成粉紅色,優雅髮髻也
鬆散了,波浪般的柔軟髮絲烘托著精緻臉蛋,美得讓任何男人心動又衝動。
當然,他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一樣對她心動又衝動,但他一向清楚自己
要的是什麼,在他眼裡,她就如同一件美麗絕倫的對象,窈窕、
成熟,散發著誘人氣味的胴體、魔鬼的身材,卻矛盾得擁有一張天使般純美
的臉龐。
他要她!
他的欲望在她身上往往能暢快淋漓地發洩,他是她的主宰者、她的王、她的
一切!
「妳不臭,很香。」他勾起俊唇邪氣地笑著,蹂躪軟乳的雙手乾脆拉下她禮
服的肩帶,讓晶瑩美好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在空氣裡。
「啊……」他會在這裡要了她!方蜜兒心裡明白,這男人一向自我慣了,想
怎樣就怎樣,根本沒有人能左右他的想法。
半瞇著眼睛,她喘著氣,並不試圖遮掩自己,任由他灼熱的目光膜拜著她的
赤裸。
她羞恥地感覺胸部在那樣的注目下漸慚脹大,湧起一股奇異的疼痛,彷佛渴
望他的大手繼續适才的折磨,渴望他粗糙的手指繼續揉捏……
更羞恥的是,她腿間已泛出熱流,她絲毫沒辦法克制,身體背叛了她,溫熱
的春潮正悄悄溢出,沁濕了她的小褲。
老天!她根本抵擋不住他。
「為什麼不敢看我?」男人又問,就算著迷于眼前的美景,也不讓自己失控。
他清楚,這份大餐早就是他的,用不著急,他可以慢條斯理地享用,可以玩
過一次再一次,夜還很長,他有充裕的時間要她。
「我沒有……」方蜜兒強迫自己抓緊殘留的神智,一個聲音不斷在耳邊對她
說──不能告訴他,不能讓他知道,她不能說……
秘密一旦教他得知,那麼,她在他面前僅留的一點點尊嚴也都灰飛煙滅了,
她不能說……
看著那倔強又脆弱的美麗臉龐,雷堯天眼神變得深沉黝暗。
她是他情婦名單中歷時最長的一個,整整跟了他四年。
當然,這四年當中,他並不只有她一個女人,在不少地方,他都有特別為他
暖床的女伴。
以他的財力和背景,多的是美麗女人自動為他張開兩腿,等著讓他發消,但
一個換過一個,他玩膩了,覺得索然無味,就只有她,總能不斷引起他的興趣和
「性趣」。
他思索過這個問題,或者就是因為她特殊的氣質──倔強與脆弱、固執和柔
軟、沉靜與熱情,在她身上,往往能找到無數個矛盾。
就是那些耐人尋味的矛盾,讓他前所未有地迷戀她的身體,也許哪一天,他
徹底要夠了她,徹底揭開那層無形而神秘的面紗,他會放她走,
像對待其它女人一樣,也對她感到索然無味。
「我發現……」他聲調低沉,撐起上半身,將她困在略嫌狹窄的長沙發上,
「妳越來越容易敏感了。」
他似乎在笑,卻是冷冷涼涼的,讓她不由得顫抖。
「蜜兒……」他啞聲喚著,故意擺動腰部輕輕撞擊她的腿間。
「唔……嗯……」她蹙眉喘著氣,高聳的雙乳蕩出波浪,濕潤的春水更是肆
無忌憚地泛流。
見她像條水媚的蛇般在身下蠕動,肌膚泛出紅潮,他忍不住扯動薄唇,儘管
胯下已經充血飽脹,攀升到驚人的熱度,他依然克制著,遲遲不滿足她。
「蜜兒,妳的乳尖變得又紅又硬,像渴望被人含進嘴裡,妳要我像剛才那樣
愛撫妳的身體嗎?要嗎?蜜兒,回答我。」
他的男性灼熱隔著布料惡劣地擠壓著她、刺激著她,雙臂卻好整以暇地撐在
兩側,冷眼看她跌進肉欲的潮浪裡,毫無保留地展露出最真實也最羞恥的狂態。
好熱……好難受……為什麼要這樣折磨她?
他有這樣的權利,不是嗎?她早就是他的附屬品、他的玩具,他想怎麼玩,
她也只能任他擺弄,不是嗎?
可是,為什麼她要愛上他?她不要愛他!
他喜歡看她難堪、看她卑賤地渴求他的充滿嗎?她會滿足他的,在這男人面
前,她可以給他一切,讓他狂妄霸道地掠奪;但她的心會守住一個秘密,她絕不
會讓他知道,她竟然愛上了他……
「求求你……」淚水悄悄沁出眼角,她對著他卑微又放蕩地祈求,拉來他厚
實的兩掌放在自己堅挺的胸脯上,喉中逐出脆弱的呻吟,「求求你……堯天,求
求你……」
「求我什麼?」他雙手完全采被動姿態,安靜覆住兩團豐乳,讓她欲火焚身、
更加難耐。「蜜兒,妳不說,我不知道。」
她會照做的,因為只有遵守他的遊戲規則,就能安全地藏住真心。
她輕眨美目,晶瑩的淚珠徐徐蜿蜓,玫瑰色的肌膚粉嫩得不可思議。「我好
熱,求求你……我要你進來,用力抱我,我需要你,求求你……」
他濃利的眉淡淡桃高,雙手終於有所動靜,再次施加壓力揉捏她的雙乳,那
綿軟卻又堅挺的觸感簡直讓他愛不釋手。
「嗯……啊……」方蜜兒喘息著,小臉無助地偏向一邊。
男人偏偏不讓她閃躲,俯下頭,霸道地吻住她的小嘴,熱舌激烈地糾纏著她。
她嗚咽著,渾身彷佛著了火。迷迷糊糊間,她開始激烈地回吻,學他這些年
教導她的方式,吸吮著他的熱舌,甚至還探進他的嘴裡,四片唇放蕩地相互攻擊。
高熱持續往上飆升,方蜜兒失了理智,無形火快把她燒成灰燼。
她弄不清楚男人何時脫掉她早己染濕的小底褲,更弄不清楚男人什麼時候解
開褲頭,釋放出蓄勢待發的堅硬欲望,忽然擠壓進來。
她潤澤過的花徑瞬間就接納了他的侵略,讓他充盈了她的空虛。
「堯天……」她顫抖不已,聲音不穩。
「我會用力地要妳。」他邪邪笑著,目瞳流轉著奇異的光輝,腰臀開始律動
起來,炮火全開地撞擊身下的嬌軀。
「啊、啊、啊……」一聲聲蕩漾心魄的吟叫逸出方蜜兒的朱唇,男人的抽插
每一下都這麼有力,要不是他抓住她的腰肢、抬起她的翹臀,不停將她拖向他,
她八成要被那霸道的力量頂到沙發下的地毯了。
太刺激、太灼熱,他要她的方式幾近粗暴,根本不懂得呵護。
他強悍地掠奪她的甜美和嬌柔,將她的修長玉腿抬到肩上,開始一陣劇烈猛
攻。
方蜜兒忍不住哭喊出來,體內的蜜水一波坡地流泄,滋潤著他過分的巨大,
也讓他在搗攪著她的柔軟時,不斷發出令人害羞萬分的滋滋聲響。
「堯天……啊……啊……」她弓起身軀呼喊他的名字,淚流得更凶,高潮襲
擊了她,讓她不能自己地抽搐。
「還沒,我的蜜兒,還沒結束,我承諾過,我今晚會很用力地要妳,一次又
一次,我說過的,就一定做到,妳等著看。」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熱氣拂過她玫
瑰般的肌膚。
「嗚……」她閉起眼,顫抖仍然繼續著,掛在他肩上的腿無力地垂下,如同
被掏光力氣的洋娃娃,只能任人擺弄。
「我的蜜兒,今夜還很長,妳覺得呢?」他語中帶笑,理進她腿間的昂揚緩
下速度,改以深入淺出的方法,先退出些許,又狠狠撞進。
「啊!」她疲軟的身體再次起了反應,雖然神智恍惚,全身無力,還是深刻
感受到他。
她虛弱地掀動長睫,迷蒙地看見他正動手脫去西裝,幔條斯理地解著鈕扣,
露出精壯的胸肌……
這個夜的確還很長!
她再次閉起眼睛,細細喘氣,感覺到他抓住她的膝蓋,扳開她的腿……
「蜜兒,換妳來滿足我了。」
男人舔咬著她的耳朵,再次火力全開,痛快淋漓地在她誘人的身體裡宣洩精
力。
第二章
腳踝傳來冰涼感,滲進肌膚的毛細孔,好舒服……
方蜜兒全身懶洋洋,頭還有點暈,她眨了眨眼,下意識瞄向自己的腳,發現
雷堯天正赤裸著身軀坐在大床邊,拿著包裹冰塊的毛巾替她冰敷扭傷的腳。
他尚未發覺她已醒來,只是專注手上的動作,面無表情,力道卻小心翼翼。
他微垂頸項,幾縷黑發散在寬額上,孤傲又邪氣的眉眼此時淡淡收斂,目光
黝黑,看不清楚裡頭的真正情緒。
他的鼻樑挺直,略微鷹勾的鼻尖透出冷酷的氣質,薄唇不笑時顯露極度的冷
峻,就算揚動嘴角,也是冷冷的笑意,要不便充斥著嘲弄的意味。
這樣的一張男性臉龐,算不上特別的英俊帥氣,卻散發出極端吸引人的特質。
他是冷酷而無情的、是專制而且毫不講理的;他並不溫柔,除非為了達到某
種目的,他唯我獨尊,認為每個人都該匍匐在他腳邊,祈求他的給予。
但此時此刻,他竟然將她的棵足擱在膝上,溫柔地替她冰敷?
方蜜兒心中不禁歎息,這男人,永遠讓人捉摸不定。
近來,她越來越害怕他的親近,她不敢看他的眼,怕注視太深,會掉進萬劫
不復的地獄,怕精明的他會從她閃爍希冀的眼底,洞悉她那可笑又可悲的愛情。
她愛他;但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並不清楚。
嗜賭如命的父親在她還是個孩子時就已經過世,欠下一屁股債務,母親含辛
茹苦將她和妹妹帶大。她曾對自己發誓,要賺很多、很多的錢,
讓媽媽和妹妹過好日子,再也不要為了躲債四處流浪、搬家。
但媽媽來不及過好日子,就因積勞成疾去世,剩下她和妹妹相依為命,她在
病床邊答應過媽媽,會好好照顧妹妹。
四年前,妹妹馨兒獲得一個交換學生的機會,從臺灣飛往紐約,在異鄉國度
待了整整一年。
這一年當中,她努力工作賺錢,固定每個禮拜匯款到妹妹的戶頭,她要馨兒
過得快樂、無憂無慮。這個家只剩下她們姊妹兩個,馨兒是她唯一的親人,看到
馨兒宛如天使般的笑容,她就覺得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她以為馨兒在紐約待過一年後,會回到臺灣繼續未完成的學業,沒想到,馨
兒卻興奮地告訴她已在當地申請入學,攻讀最愛的服裝設計,還說超喜歡紐約的
生活,想在當地完成大學學業。
馨兒還說,等到她將來成為有名的服裝設計師,一定要為最愛的姊姊設計第
一套衣服。
聽到妹妹那麼快樂的敘述,描繪出令人嚮往的未來,方蜜兒發現自己根本狠
不下心要求她回來,更不願讓妹妹知道,她這個當姊姊的就算天天兼差、縮衣節
食,也很難繼續提供她接下來幾年的學費和生活費。
但無論如何,她必須辦到。
在電話裡,她只叮嚀妹妹要在功課上用心,不要讓她失望,半句也沒提到關
于錢的事,她不要妹妹煩心。
為了籌到那筆龐大的金額,她想過無數個方法,一份正職和三份兼差將她所
有的時間占盡,所得的報酬依然不能達到妹妹的需求;心一橫,
她辭掉所有兼差,白天正常上班,一到晚上便成為林森北路豪華酒店裡的陪
酒水姐。
上班不到一星期,點她台的客人爆增,人氣一下子飆高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或者那些流座花叢的風流男人吃慣了重口味,突然對她清純乾淨的氣質擁有
高度興趣,才會一窩蜂捧她的場吧?
一個寒流來襲的冬夜,酒店裡如往常般鬧烘烘,飄散著一股墮落的氣味。她
喝了某個客人硬要她灌下的紅酒,整個人就開始不對勁,頭昏沉沉的,甚至有些
輕飄飄,她明白自己被人下藥了。
她強作鎮定地起身走出包廂,想向酒店的人求援,卻發現那些客人跟了過來,
還伸手托住她的上臂,假裝好心地扶持著她,其實是打算將她帶出場。
但她不能去,她不想出賣肉體,陪男人睡覺。
但那些人的笑聲好猥褻,摟住她的腰,在她耳邊偷偷低語,曖昧又下流地說
要如何搞她、上她,要她乖乖聽話,等一下會讓她爽到欲仙欲死、欲罷不能。
她被半拖半抱地拉出酒店,感覺神智慢慢在抽離當中……
模糊間,似乎有一個高大人影從面前經過,她想也沒想,忽然使出最後的氣
力掙開腰間的束縛,朝那高大身影撲去,藕臂圈住對方頸項,埋在那男人使中虛
弱地喃著:「救我!求求你……我不要跟他們走……救我!」
她看不清男人的臉孔,但那一剎那,她嗅到他爽雅的男性體味,一股奇異的
安全感包圍了她,來不及思索,她就己昏倒在他懷裡。
救了她,讓她免於被強姦、輪暴的男人,正是雷堯天。
那一陣子,他在臺灣停留將近三個月,為了處理亞洲地區一些組織之間的糾
紛;那天晚上,他會出現在林森北路那家酒店,也是因為和香港、日本、泰國幾
位黑白兩道通吃的人物見面,談有關利益分配的事。
或者,她是先愛上他的氣味,才會允許他輕易攻佔了她的心房。
當她清醒過來時,驚覺自己躺在完全陌生的豪華大床上,他背對著她,望著
窗外抽煙,一聽見聲響,他轉過頭來,那對眼瞳中燃燒的火焰神秘又邪氣,讓她
一輩子也忘不了。
面對她的驚慌失措,他冷冷牽唇,有趣地欣賞著。
他說,他已經跟酒店的老闆要了她,在臺灣這段期間,她是他專屬的女伴,
陪他玩、陪他出席無聊又不得不露臉的宴會,當然,也包括陪他上床,照顧他男
人的欲望;而在金錢報酬上,如果她表現良好的話,他絕對不會吝嗇。
她錯愕又驚恐,拚命拒絕,想讓他明白她不是他所想的那樣,也試著和他說
理,請求他放她回去。
但她的懇求得不到回應,那是她第一次見識到雷堯天的蠻橫和霸道。
他在那張大床上要了她,用了許多她想像不到的方式玩弄她純潔的身體,蹂
躪她的柔軟,在她雪白肌膚上留下數不清的吻痕。
他在她身上狠狠烙印,奪走她矜持了二十三年的童貞,她成為他泄欲的新玩
具,毫不留情地掠奪屬於他的一切。
她怎會愛上他?是因為他偶一為之的溫柔對待,還是他提供了一個不愁吃穿、
又能幫助她完成妹妹夢想的生活?
又或者,她不知不覺間對他的身體、氣味、親吻和愛撫己深深中毒,她的心
腐蝕了,寧願臣服在他的魅力和冷酷中,假裝他就是她的白馬王子,假裝他也一
樣愛上她。
唉!別想了,越去思考,她心晃動得越厲害。
「啊……」忽然,腳踝傳來刺痛,她忍不住輕哼一聲。
聽見聲音,雷堯天抬起臉龐,房中鵝黃色的燈光十分柔和,為那張過分冷峻
的臉添上幾分柔軟色調,但他的眼銳利如鷹,直勾勾又黑沉沉地瞅著小臉迷蒙的
她。
「忍著點,一下子就好,裡面有瘀血,一定要逼出來,妳不會希望未來幾天
都得躺在床上吧?」他的聲音聽不太出溫度,手指仍持續掐壓她纖細腳踝上的幾
處穴道,頓了幾秒,突然又說:「還是我猜錯了,妳寧願躺在這張大床上?」
方蜜兒臉蛋倏地紅了,這時才發覺棉被下的身軀還是赤裸的。
沙發上的纏綿太過激烈,她暈厥過去,根本不曉得自己何時被他扒得精光,
又如何轉移陣地躺在大床上的。
「怎麼不說話?舌頭被貓咬了嗎?」雷堯天重重一掐,將方蜜兒的腳踝一扳,
將筋骨推回原來位置。
「啊!」雖然事先已冰敷過,降低疼痛感,但忽然來這麼一下,方蜜兒還是
疼得流出眼淚。
「不要了……」她吸吸鼻子,「拜託你放開好嗎?」
她下意識踢了踢,想掙脫他的掌握,沒察覺那痛楚早就消退許多。
「別動。」他冷聲制止,大手沿著她曲線美好的小腿往上,滑進被子裡。
「你幹什麼?啊!」她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男人邪惡的手指撫過她的大腿,
精准地找到兩腿間綻放的花朵。
「妳說呢?蜜兒,我在幹什麼?」他注視著她的美麗五官,有著厚繭的粗獷
指尖不停對著那朵花輕揉慢撚,碰觸到頂端最為敏感的珠蕊,兩指輕輕一掐……
「啊!堯天……你……啊……啊哈……」方蜜兒不自覺地弓起身軀,小手無
助地扯著床單,下腹的空虛感再次湧起,而一波波的熱流更是肆無忌憚地氾濫成
災。
「這麼快就濕了?蜜兒,妳真的越來越敏感。」他欣賞著她的反應,薄涼的
唇角微揚,修長粗獷的中指在涓涓不斷的滋潤下,穿入狹窄的女性甬道中,沒給
她喘息的機會,以瘋狂的速度開始一連串的抽插。
「堯天……啊、啊啊、啊……」她聽見春潮在他攪弄下發出的羞人聲音,她
的腿間被點燃了一把猛火,燒得她既痛苦又快樂。
「舒服嗎?蜜兒,我要妳說出來,我要聽到妳的聲音,舒服嗎?」他低沉地
問,給了她一頓美妙的體驗後,中指忽然退了出來,在她充血泛紅又可憐輕顫的
腿間遊移,故意折磨她。
他總是這樣,愛看她癡狂地祈求他的給予,要她毫無保留地說出那些羞人的
話語。
方蜜兒覺得自己被高高地捧起,在天空中飛翔,她頭好昏,身體極度渴望被
填滿、被充實。
「舒、舒服……堯天,求求你……」她其實不太清楚自己在說什麼,只希望
他別離開她身邊,別把她空虛地拋下。
「還想要嗎?」男人壞壞地問。
「嗯!」她皺著細緻的眉心,可憐兮兮地發出貓咪般的響應。
他眼神一暗,唇角的笑弧充滿掠奪的氣味。
「我會給妳。」他一把扯開那條礙事的棉被,爬上床,用自己的身體溫暖了
她。
這一次,滿足她那份空虛的不再是手指,他高揚的灼熱挺進她的體內,讓女
性的細緻完全包裹住男性的巨大。
熱火再次引燃,他們再度成為連體嬰,他釋放、她接納……
在一次次的挺進、撞擊下,她全面失控地叫喊出來,柔軟的花徑不自覺地收
縮,緊緊將他的根源鎖住。
雷堯天再也忍受不住,發出野獸般的低吼,寬額上浮出青筋。
欲望急急催促,他允許自己發洩,埋在她身體裡抽搐著,將大量的熱液噴進
她的暖房中,獲得真正的解放……
想起昨夜的瘋狂,方蜜兒不禁又紅了臉。
醒來,黃澄澄的陽光從那道未拉上窗簾的落地窗投撤進來,大床上只剩下她
一個人,淩亂的被褥和腰腿的酸疼再再提醒著她,昨晚男人是如何糾纏著她,一
次又一次,把她拖進欲望的深淵,化作兩頭饑渴的野獸,在最原始的韻律中餵食
著彼此。
甩甩頭,她拍拍發燙的臉頰,強迫自己別再想那些畫面。
做了一個深呼吸,她跨下床,想到浴室好好沖洗一番,最好能泡個熱水澡,
男人狂野的撞擊力道似乎還留有餘威,重得讓她腿軟。
裸著身子閃進寬敞的浴室裡,她在按摩浴缸內放滿熱水,倒入一些玫瑰精油,
先將身體清洗乾淨,沖掉發上的泡沫,才緩緩跨進浴缸裡,
讓那份溫熱包裹住全身。
「嗯……」好舒服!她放鬆地合上眼眸,單純地享受這一刻。
下意識地,她浸在熱水裡的小手滑到胸前,輕輕愛撫自己的雙蜂,另一手則
滑過平坦的小腹,探向自己的腿間。她兩腿微張,按摩浴缸裡激起的水波刺激著
她敏感的花唇,拍打著那顆珠蕊,她全身又是一陣虛軟,竟控制不住地逸出脆弱
的呻吟……
老天!她被要了一整夜還嫌不夠嗎?難道她真被調教成超級大色女,滿腦子
都是那些A級想法?
方蜜兒臉紅心跳,覺得好羞恥,夾起雙腿,兩手悄悄壓在左胸上,隨著籲出
的氣息,她掀動眼睫,張開眼睛。
「啊!」她突然驚叫一聲,雷堯天不知何時出現的,正倚在牆邊,似笑非笑
地望著她。
「你……」方蜜兒嚴重結巴,想到她适才愛撫自己的模樣全落入男人眼裡,
羞得真想讓自己淹死在浴缸裡算了。
雷堯天西裝筆挺,連腳下那雙高級的小羊皮皮鞋也沒脫,昨晚的男歡女愛似
乎並未對他造成任何影響,那張性格臉龐依然神采奕奕,湛黑的眼瞳竄燒著意味
深長的精光。
「下一次,我要妳為我在床上好好表演。」他勾唇。
方蜜兒一怔,隨即明白他的意思,原就通紅的臉蛋這下子都快燒起來了。他
……想看她撫慰自己的模樣嗎?不行的!她不行的……
害怕他注視的目光會點燃體內的騷動,方蜜兒困難地清清喉嚨,擠出聲音。
「你……你不是到洛杉磯去了?艾斯裡說,你還要飛往歐洲處理一些事務,
說不定還要去一趟臺灣,你……怎麼突然跑來這裡?」
昨晚見他出現,她其實是又驚又喜的,「紅龍」頂樓的這層豪華住所,僅僅
是他用來金屋藏嬌的一個地方,心血來潮,他會過來住個幾天,品嘗她的溫柔。
至於那些沒有他的夜晚,方蜜兒總覺得心口微微發疼,明知道她毫無權利過
問他的事,卻忍不住在腦中想了一遍又一遍,猜測著他到底擁有多少像她這樣的
女人,取代她溫暖著他的床。
為什麼要愛上他?真笨呵!
為什麼誰不愛,偏偏把心遺落在他身上?像他這樣的男人,根本不屬於任何
女人,愛上了,等於把心擰碎,永遠只有疼痛。
雷堯天濃濃的眉略略挑高,目光爍了爍,聲音低沉。
「我高興來就來。」停頓了三秒,「妳跟艾斯裡問起我的去向?」
方蜜兒心跳亂了好幾拍,收攏雙膝,下意識想遮掩自己的赤裸。
雖然和他己發生過無數次的親密行為,她還是沒辦法在他面前完全放鬆,他
那兩道火熱的視線,是她永遠也沒辦法習慣的。
雷堯天低沉的聲調再次咄咄通人。「蜜兒,妳很在意我去了哪裡嗎?」
「我……我沒有。」她垂下玉頸,避開他的眼。
雷堯天依舊似笑非笑,高大身影忽然靠近了,居高臨下地欣賞淫浸在熱水中
若隱若現的美景。
「真的沒有?」他問得慢條斯理,逼迫的意味卻非常濃厚。
方蜜兒搖了搖頭,心中可憐兮今地祈求著──別那麼殘忍,別逼問那些她不
願也不敢承認的事……
突然,雷堯天的手指扣住方蜜兒的下顎,半強迫地抬高她的小臉。
她被動地與他對視,浴室裡好諍,只有按摩浴缸仍啟動著,發出些微運作的
聲響,以及水波滾動的聲音。
她被他看得神經緊繃,他的薄唇卻揚起笑意,手指從她細膩的下巴滑向咽喉,
在她的頸動脈停了幾秒,似乎在測試著她有多緊張。
她不敢亂動,但溫熱氣息不斷從鼻腔和微張的小嘴噴出,老天!她竟然又開
始感到興奮?咬著軟唇,她心裡一陣羞慚。
「堯天,你、你先出去好嗎?我還在洗澡……」
雷堯天挑眉,厚實大手探進水裡,握住方蜜兒的左乳。
「啊!你不要這樣,會弄濕衣服的……」乳尖在他刻意的揉擰下變得堅挺,
她兩手握成可愛的小拳頭,忍住就要衝出回的呻吟。
雷堯天享受著女人豐盈的觸感,傾身向前,在她泛紅的耳邊低語。
「給妳一個建議,妳最好別太在意我,別以為跟了我四年,讓我搞過、睡過,
就認為自己有什麼不同,我討厭自以為是的女人,妳聽懂了嗎?」
心口好酸、好苦,方蜜兒咬著唇,難過地閉上眼睛。
為什麼愛他?為什麼偏偏愛他?她不想愛,為什麼一顆心仍在不知不覺間朝
他飛去?
不行!她不能在他面前哭泣!他不愛她,一輩子也不可能回應她的感情,沒
關係的,她就當作自己失戀,就只是失戀而己……
「我懂!我不會認為自己有什麼不同,我很清楚自己的身分。」
她只是他用金錢交換的玩偶,既然是玩偶,就不該有情緒,她會乖乖遵從他
的命令,再也不會困擾他。
「那最好。」雷堯天五官忽然變得陰沉,似乎一下子被激起脾氣。
這實在是莫名其妙,就連他自己也弄不懂為什麼!
猛地,他的薄唇罩住她甜美的小嘴,舌頭長驅直入地席捲她口中的芬芳,吻
得特別用力,像要把她的靈魂吸出,根本不管是否會弄疼她。
方蜜兒只覺得悲哀,心這麼痛,全身的細胞卻依舊因他的親近感到興奮難耐。
她不願抗拒,任由著欲望牽引,掩飾那難以平靜的疼痛……
第三章
結果,雷堯天只在賭城停留一晚。
在浴室吻過方蜜兒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等她回過神來,虛軟地從浴缸裡
起身,擦乾身體和頭髮,穿上衣裙之後走出臥室,卻已看不到他。
她猶豫著要不要下樓找他,此時艾斯裡竟親自為她送早餐上來。
她好想問雷堯天的行蹤,可是隨即想到他對她的警告,心中頓時又酸又澀地
把那些話含在嘴中,縮在客廳沙發裡,望著豐盛的餐車發呆。
「先生他已經去機場了。」艾斯裡若有所知似的,主動為方蜜兒解答。
「他去機場了?」方蜜兒訝然地抬頭。
「是。」艾斯裡動作優雅地在吐司上塗滿奶油,放在方蜜兒面前的餐盤裡,
又為她倒上新鮮柳橙汁。「充生將洛杉磯幾塊地皮引起的糾紛處理好後,本來要
直接飛歐洲的;他本來就很忙,非走不可。」
「那他為什麼還要飛來這裡?賭場有你幫他管理,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他
幹嘛來?」來去匆匆,我行我素,她努力想平靜下來的心湖又被他投進的小石頭
攪弄,有時,她真希望自己恨他;若能恨,至少就不會那麼痛苦。
艾斯裡厚須下的嘴微微笑著,把餐盤推向方蜜兒,好聲勸著:「吃點東西,
別餓肚子生氣。」
「我……沒有生氣。」方蜜兒忍不住臉紅。她有什麼資格對他發怒?只是左
邊胸脯空空的,他匆促離去,彷佛也帶走了她部分的生氣。
「那就快吃。」
「嗯!謝謝你,文斯裡。啊,我自己動手就好了。」歎了口氣,方蜜兒坐正
身軀,拿起烤得恰到好處的吐司塞進嘴裡,無情無緒地吃著。
「不客氣。」艾斯裡眨眨眼,沉默了幾秒鐘後,忽然略帶玩笑地說:「小姐
難道不曾想過,先生之所以抽空跑回這裡,是因為想念誰嗎?」
「啊?」方蜜兒怔了怔,吐司擱在唇邊忘了咬。
艾斯裡挑起灰眉,故作深思地說:「唔……這個人在先生心裡肯定很有分量,
要不然,先生也不會急巴巴地趕回來,看完那個人後,安心
了些,才又飛往歐洲去,妳說對不對?「
方蜜兒緩緩放下手裡的食物,凝視著艾斯裡的雙眸緩緩調回眼前裝著柳橙汁
的坡璃杯,心緒亂得可以。
她咬咬唇,深吸了口氣,終於勇敢地問:「你的意思是……堯天他有喜歡的
人了嗎?那女孩就住在賭城,所以他才會在百忙中抽空飛回來看她?」
「唔……差不多是這樣。」艾斯裡微笑,「不過這也只是我的猜測。」
方蜜兒相信自己此刻的臉色一定十分蒼白。他有喜歡的人了,而且在他心裡
占著很重的分量……
就算艾斯裡只是猜測,這樣的可能性仍深深刺痛她的柔軟心房。
她還以為,他一輩子也不可能愛人,他的狂妄、野蠻、霸氣,全然和愛扯不
上半點關係,他不會愛上任何人的;可是如今……
她想雲淡風輕地笑笑,卻擠出一個難看又可憐的神態。「艾斯裡,你看過那
女孩嗎?你認識她嗎?我想……她肯定長得很美、很溫柔。」
艾斯裡摸摸唇上的厚厚鬍子,點點頭。「我當然看過她,也認識她,她也的
確長得很美、很溫柔。」
他搖頭歎氣,失笑地說:「蜜兒小姐,那個女孩就是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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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
方蜜兒很確定,艾斯裡根本想錯了。
他把雷堯天和她之間的種種想得太過浪漫,她很有自知之明,什麼是她可以
祈求的,她並不清楚;但對於那些她不該也不能去求的,她一向心知肚明。
雖然如此,艾斯裡的話仍然在她心裡漾開無數個漣漪,讓她胡思亂想。
這兩個多禮拜,「紅龍」的營運狀況依然相當熱絡。
方蜜兒腳踝的傷被雷堯天整治過後,才兩天就完全消腫、行動自如,這兩個
禮拜,她還是每晚固定登臺演唱,不過她不敢太靠近舞臺邊緣,怕又發生類似事
件。
但就算她不想惹事,一些事依舊會找上門。
這幾天,有一位男士天天聽方蜜兒唱歌,並在她的演唱結束後,大手筆地送
上一千朵荷蘭紫玫瑰,讓「紅龍」的地下休息室擺滿鮮花。
那男士自稱是美國東岸的瑞爾家族成員,全名叫作薩維克瑞爾,還說和雷堯
天有過幾次生意上的往來,算得上是朋友。
方蜜兒剛開始拒絕和他有任何接觸,又是基於禮貌,很單純地謝謝他的花;
可是薩維克似乎不是那麼容易打退堂鼓的人,他每一天都來,每一天都開口邀請
她共度晚餐,不達目的誓不甘休似的。
而今晚,薩維克還是毫不灰心地提出邀請。
「小姐就答應薩維克先生吧!年輕人多出去玩玩,別一直悶在裡頭。」艾斯
裡推推鼻樑上的眼鏡溫和地建議,淡斂的眼眸卻掠過一絲別有意味的光輝,快得
教人無法察覺。
坐在梳粧檯前的方蜜兒有些訝異,沒想到艾斯裡會這麼說。
「可是我不會覺得悶,我不想出去玩呀!」
她並不害怕獨處,獨處時,她可以看書、看影碟,聽些喜歡的音樂,甚至還
可以提筆寫些文章,或者打電話和紐約的妹妹說說話。她不怕獨處,只是心裡有
了人,當男人不在身邊時,思念的情緒會不知不覺將她纏繞。
她怕的是想他想得太深,會心痛得不能成眠。
「就我所知,薩維克先生是個風趣又正直的人,之前,先生和瑞爾家族在美
東有一個合作案,一些身為議員的大股東很擔心先生背後的黑暗勢力,還是薩維
克先生對那些人再三保證,先生才能順利將美東一帶的勢力擴展開來,也沒有發
生任何流血事件。再加上薩維克先生已經努力邀請小姐好幾次了,這一次就算是
給他個面子,小姐如果答應跟他出去散散步、喝喝咖啡,一定不會失望的。」
聽見艾斯裡這麼說,方蜜兒咬著唇掙扎許久,最後終於答應了,不過她只願
意和他單獨喝杯咖啡,地點也選在「紅龍」樓上附設的高級咖啡廳。
薩維克的確是個風趣又英侵的男人,望見他朗朗笑開的俊臉,她也跟著牽唇
輕揚、眸光如霧。
「唉!我的蜜兒,妳知不知道,我的心已經被妳狠狠摔碎了?」坐在美女面
前,薩維克誇張地捧住左胸,做出中槍的舉動。
方蜜兒無辜地揚眉。「我怎麼了?」
「妳竟然還問?唉唉唉,我覺得自己長得還不算差,甚至說得上英俊帥氣,
可是妳實在真懂得如何傷害一個男人的自信心,妳雖然答應跟我喝咖啡,可是這
一個多小時,根本是我在演獨角戲,妳只會望著我,思緒不知飛到哪裡去了……
唉!我怎麼這麼可憐?」
方蜜兒被薩維克半開玩笑的指責弄得俏臉通紅。
她不是故意的,只是看見薩維克英俊開朗的笑容,腦中就不由自主浮現雷堯
天嚴峻的神態,那是迥然不同的兩種性情,前者讓她感到如沐春風,後者卻在她
心房裡激起洶湧的海浪。
她彷佛是一葉輕舟,不小心飄流到暗潮洶湧的海域,那千層的大浪早就將她
吞噬,她逃不出,也沒有力氣抵抗,她早就是雷堯天的俘虜。
「對不起。」她歉然微笑,絞著纖白的手指,不知該怎麼辦。
薩維克是捨不得讓美女太過難堪的,他撥撥金陽般亮眼的髮絲,笑咪咪地說:
「真覺得對不起我,明天就一整天都陪我。說實話,拉斯維加斯我還是第一次來,
妳當我的嚮導,如何?」
「啊?」方蜜兒又露出無辜的模樣。
「妳不願意啊?」大帥哥失望地垮下臉。
「不是的。」方蜜兒羞赧地搖搖頭,「我……其實我對這個地方也不太熟悉,
我一直都待在紅龍賭場,不是很喜歡出去逛,不過我可以拜託艾斯裡找一位可靠
的人,讓他當你的嚮導,可以嗎?」
薩維克奇異地盯著方蜜兒瞧,似乎覺得十分有趣。
她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不禁問:「怎麼了?我說錯話了嗎?」
薩維克慢條斯理地啜著咖啡,修長手指敲著桌面,歎息著說:「我知道雷把
一個東方大美女藏在賭城裡,還知道這個大美女已跟在雷身邊整整四年,這情況
真的很不尋常,呵呵!所以我一直很想看看這個東方寶貝的真面目,蜜兒,妳真
是讓我驚奇。」
啊?方蜜兒紅唇掀了掀,不知該說些什麼,也不清楚薩維克真正的想法,只
能怔怔地、略帶傻氣地望著他。
薩維克瀟灑地挑眉,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我想,我已經愛上妳了。」
「什麼?!」方蜜兒嚇得差點打翻面前的咖啡杯。「薩維克先生,你……你
不要亂開玩笑。」
「我沒有,我很認真。妳要不要嫁給我?」忽然,薩維克那對漂亮的藍眸閃
過精光,朝著方蜜兒眨眨眼,將她略涼的小手包進掌心。
不知怎地,方蜜兒覺得好好笑,有些明白這個大男孩似的英俊男人正在跟她
玩鬧,故意要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
「要不要嘛?嫁給我多好,妳有一個帥翻天又懂得生活情趣的老公,我們生
的混血小孩肯定男的俊、女的美,我也有很多錢,可以讓妳快快樂樂過日子。我
的蜜兒,妳嫁給我吧?」
方蜜兒果真笑了出來,正想建議薩維克可以朝戲劇界發展長才,但話剛到嘴
邊,一股淩厲的緊繃感突然從身後襲擊而來,讓她背脊不由得挺直。這時,一個
高大黑影已來到桌邊,沉沉地籠罩住他們。
「哼!好感人。」那黑影的聲音充滿嘲諷,怒意如此明顯。
方蜜兒心臟一緊,抬起秀麗的水眸,咖啡廳中的浪漫燭光將雷堯天深沉的臉
龐隱在昏黃中,輪廓雖然蒙隴,但身上幅射出來的氣勢卻讓她明白,此時此刻的
他正處於極度憤怒的狀態。
「你……你回來了?」兩個多禮拜不見,她不敢再向艾斯裡或其它人探聽他
的消息,怕觸犯到他的界限。
有時想想,她就覺得可悲,他放任她一個人,隨她高興去做她想做的事,外
表看似自由自在,但她的心其實己被因鎖住,他給了她一個無形的牢籠,她是他
的金絲雀。
「妳不希望我回來吧?尤其是現在,對嗎?我甜美的蜜兒。」雷堯天薄唇冷
冷牽動,似乎極力要克制脾氣,但起伏變大的胸口和緊繃的下顎卻破壞了一切。
方蜜兒有些受傷、有些困惑地勇敢回視雷堯天,輕柔地說:「我不懂你在說
什麼,這裡是你的,你高興回來就回來,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我希不希
望根本不重要,不是嗎?」
雷堯天被方蜜兒搶白,先是一怔,隨即瞥見她的小手正被薩維克握在掌心裡,
一把火轟地在體內狂猛燃燒。
他用力拉走她的柔荑,甚至惡劣地不顧她的驚呼,將她整個人扯了起來,發
蠻似地鎖在自己臂彎裡。
「你幹什麼?別這樣!」好丟臉哦!他還要怎麼欺負她?
方蜜兒像條被釣上岸的小魚殷不斷扭動、掙扎,眼角瞥見薩維克正津津有味
地看著,心裡真是沮喪得不得了,這實在是太丟臉了,真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掉
算了!
「嘿,我說兩位,那個……」薩維克後面的話被雷堯天淩厲一瞪,竟然自動
自發地消音了。
雷堯天沖著薩維克冷哼,低沉卻清晰地說:「你想向這個女人求婚、想娶她
當老婆?」
銳利眼眸細瞇起來,迸出惡意的光芒,「你知道她被我睡過多少次?被我在
床上、沙發上、地毯上,甚至是車裡、遊艇裡徹底搞過多少回嗎?哦,對了,我
差點忘記,我還在沙灘上和電梯裡上過她,薩維克,她的身上全是我留下的記號
和氣味,這樣的女人,你還要嗎?」
「雷堯天!」方蜜兒作夢也沒想到他會說出那樣的話,會對另一個男人說出
那些事,眼眶陡地發熱,羞辱和受傷的感覺像張可怕的大網,緊緊捆住她,幾乎
要勒斷她的呼吸。
他太過分了!
氣力一下子被抽光殆盡,她雙腿有些發軟,埋在寬闊熟悉卻教她無比心痛的
胸膛,她根本沒有勇氣去面對薩維克。
然而,雷堯天覺得還不夠給她難堪似的,冷冷的笑聲再次揚起,涼薄地嘲弄:
「薩維克,我可以給你時間好好考慮,畢竟這幾天在東岸的生意,你們瑞爾家族
幫了我不少忙,我一向恩怨分明,若你考慮過後還想娶這女人,我可以無條件奉
送,並且準備一份大禮當作結婚的賀禮!不過我可以告訴你……」
他略微停頓,強而有力的雙臂更加用力地抱住懷裡顫抖的纖細身軀,聲調變
得更陰沉,「她目前還是我的,是我雷堯天的私人物品,而現在,我就要抱著這
個女人,到頂樓的房間好好愛她,我會脫光她的衣服,扳開她修長的雙腿,然後
理進她美麗的身體裡,狠狠地發洩!」
丟下話,雷堯天頭也不回,挾著方蜜兒轉身就走。
嘿!這下可有趣啦!
薩維克不怒反笑,手指摩擦著俊美的挺鼻,覺得這一趟跑來賭城實在挺有意
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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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暈過去算了?
為什麼要聽到他說出那些充滿惡意的話?
為什麼她要那麼傻?悄悄猜測著或者艾斯裡說的那些話是真的,他對她其實
有那麼一點點不同,有那麼一點點在乎……
但艾斯裡錯了!對他而言,她只是一件暖床的物品,除此之外,什麼也不是
……
她可以不愛他嗎?
可以嗎?
電梯將他們帶回頂樓,雷堯天滿身怒氣地忽然將懷裡的人兒拋上床。
方蜜兒掙扎著要爬起來,男人高大身軀已壓了過來,將她釘在床上動彈不得。
「放開我!你起來!」她鼻子紅了,眼眶紅了,臉頰也紅通通的,卻倔強地
冷著聲音。
「放開妳,讓妳下樓找別的男人嗎?」雷堯天的聲音比方蜜兒還冷,大手開
始扯著她的衣服,粗暴地揉捏她的胸脯。
「不要!住手,你不要這樣……」
她激烈地掙扎起來,前所未有地抗拒著,淚水紛紛墜落。她的心好痛,覺得
空氣離她好遠,她很用力很用力地呼吸,為什麼頭還是好暈?
她的拒絕簡直是另一個引爆點,一向溫柔迎合的她,今天竟然為了其它男人
抗拒他的求歡?
雷堯天鐵青著臉,像彼人重重打了一巴掌,驚人的怒氣蒸發了殘存的理智,
怒吼著:「就算妳想找別的男人,也要先滿足我!」
「走開!」她大叫,卻推不開他。
他撩高她的裙子,猛力撕破她的小底褲,她邊哭邊踢人,他更火了,乾脆跪
坐起來,兩腿分別壓住她的大腿,讓那朵女性的嬌花為他完全敞開。
他解開腰帶、拉下西裝褲拉練,扶著熾熱的巨根,伏下腰身,幾近粗暴地擠
入她的體內。
「啊!」好痛!少了潤滑的溫潮,她難以接受他的巨大,哀叫一聲,眉心可
憐兮兮地擰緊,而眼淚更像關不緊的水龍頭拚命流著。
「嗚嗚嗚……你走開!好痛……你為什麼要欺負我?為什麼這麼壞?嗚……
為什麼?」
雷堯天心猛地揪緊,見方蜜兒閉著眼睛哭得梨花帶雨,一股奇異的柔情在胸
口奔騰,不禁伏在她身上不動了。
他忍不住吻著她的嘴,一手愛撫著她的豐乳,逗弄著美麗的乳尖,另一手則
悄悄滑進兩人結合的地方,找到腿間的珍珠,技巧十足地掐捏、揉弄著……
「嗯……不要……啊……」
方蜜兒神智越沉越深,越來越迷糊,她的身體背離她的意志,在他手下開始
有了反應。
「堯天……」她下意識喚著他。
一波波快感襲來,她不自覺在他身下扭動起來,甜美的愛液聽從召喚滲出了
花徑,漸漸濡濕兩人緊緊嵌在一起的腿間。
雷堯天沒有回答方蜜兒,他已經弄不明白心裡的想法,他想狠狠傷害她,但
他為什麼遲疑?
為什麼?
他陰沉著臉,雙目燒著狂火,張唇用力吸吮她的乳尖。他的腰開始一連串地
進攻,每一下的抽撤都夾著怒火,重重攻佔她的身體。
她抽著氣,難以呼吸地發出可憐的哀叫,但他告訴自己,他絕不心軟,絕不
留情,他要狠狠懲罰她!
她不過是個女人,是個供他發洩的女人,除此以外,她什麼也不是!
第四章
該死!他為什麼要如此憤怒?而在極度憤怒之後,又為什麼會升起莫名其妙
的罪惡感?
簡直可笑!
落地窗外的黑夜被遠方的曙光淡淡拭去,清輝穿透玻璃,無聲無息灑入。
床上的一夜愛恨糾纏起起落落,如烈火般狂燃了心智,雷堯天的怒意和精力
徹底累壞了懷裡的方蜜兒。
被動地枕在他胸前,她再也沒有力氣掙扎,眼皮好重、好沉,她睡著了,卻
睡得很不安穩,秀氣的眉心擰著,眼角還沾著晶瑩淚珠。
男人深思的黑瞳好不容易才從那張楚楚可憐的小臉上移開,面無表情地直視
著天花板,粗獷的五官依然緊繃。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如此深刻地挑動他的情緒,他不喜歡這種失控的感覺,
而且還極度厭惡。
他的母親是一名流鶯,從小,他就不知道父親是誰。
七歲的時候,他跟著幾個較大的孩子在布魯克林區最墮落的黑街打混,他聰
明、有頭腦,偷拐搶騙一學就會,而所有的打鬥技巧,也是在那個黑暗的地方一
點一滴慢慢學成的。
後來他加入黑街的組織,憑著實力和頭腦,迅速嶄露頭角,很快便獲得賞識。
那些掌握黑暗勢力的頭頭們欣賞他,因為他夠狠、夠冷血,漸漸的,他也明
白,那些人將他視作猛獸,利用他的同時,卻不得不防著他,用盡無數方法想牽
制他。
這輩子,他最恨被人踩在腳下,他是天生的王者,不應該被壓制!
他能爬到今天這個地位,是靠著雙手打下的天下,真實世界如此醜陋、黑暗,
卻給了他無數的教訓,讓他學會一個道理──只有自己才是唯一能親近的盟友。
唯一能操縱自己喜怒哀樂的,只能是自己;所以,他不應該讓一個女人影響
到心緒,她的眼淚和一切的反應,都不能動搖他!
胸口的火猛地燒痛他的意志,雷堯天薄唇一抿,突然將伏在胸前的嬌軀推到
一旁,迅速地下床。
他赤裸著身軀,喘著氣,筆直地走向房中附設的小酒吧。
從櫃中取出一瓶烈酒,他為自己倒了杯威士卡,仰頭全數吞進肚子裡,讓那
灼熱的快感狠狠燒過喉嚨。他再倒一杯,又是一飲而盡,彷佛想平息腦中某種不
該出現的意念。
方蜜兒被推開後,不禁嚶嚀了幾聲,頭顱在淩亂的被褥上緩緩晃動,失去男
人的體溫,冷意忽地襲近,她虛弱地掀動眼皮,在清晨的薄光中瞥見雷堯天立在
酒吧邊的身影,那對鷹眼正直勾勾盯住她。
驚抽一口涼氣,她反射性地縮緊身軀,小手把被單抓得好緊,遮掩一身的赤
裸。
她溫潤的小臉一下子變得蒼白,氣息變得又短又急,夢中那個不斷欺負她的
男人就站在那邊,她記起那些惡意的言語,傷得她渾身疼痛不已。
見到她排拒的神態,迷蒙眼中也閃爍著明顯的驚慌,雷堯天竟莫名其妙又感
到鬱悶。
他狠狠灌酒,把空的酒杯往桌上一放,大踏步走近方蜜兒,面對著她在床邊
坐下。
「不要……」方蜜兒慌張又脆弱地抗拒著雷堯天探近的大掌,可惜有如螳臂
擋車,男人的力氣遠遠超過她,一下子就抓住她纖細的腕部。
「不要了,求求你,不要了……」她的哀求中滲進哭聲,被蹂躪過的身體疲
累而且虛弱,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破娃娃殘破不堪。
然而更教她難堪的是,在這樣幾近欺陵、侮辱的對待中,她還是得到快感,
在他每一次的掠奪和侵犯下,她依然不要臉地攀上層層高峰,嘗到所謂的性愛高
潮。
她氣他,卻更厭惡自己。她覺得自己好髒、好下賤,她討厭自己!
「別再掙扎,妳鬥不過我的。」雷堯天冷冷地說,眉宇間鎖著可怕的風暴。
「你走開!我不要了……」方蜜兒紅著頰,昏沉沉地掉淚。
「閉嘴!」忽然,他擁她入懷,順勢倒在床上,密密地抱住她。
「你還想幹什麼?我真的沒力氣了……」
「閉嘴!」
「你怎麼可以這樣?」
「再不閉嘴,就別怪我動手動腳。」
方蜜兒一驚,連忙噤聲,心臟還是咚咚咚地跳得超級快。
他的手攬住她的腰和背脊,雙腿則有效地壓制她的腿,並未試圖拉扯她緊抓
在胸前的被單,就只是親密地緊貼著她,強迫她可憐的淚臉埋在寬胸裡,聽取他
的心跳。
她剛開始時全身緊繃,像小蝦米般瑟縮著。但他的氣味再次將她籠罩,讓她
避無可避,他的體熱也再次溫暖她微涼的四肢,讓她漸漸軟化、安靜。
抿抿唇,她合起憂傷的眼眸,不知該用什麼態度面對他,受傷的心仍疼痛著,
卻不能理解他突如其來的溫柔。
不只方蜜兒不能理解,就連雷堯天也迷惑了。
他咬著牙,男性霸氣不允許他低頭,更不允許他顯露埋在潛意識下的情緒,
於是他甩甩頭冷硬地說:「不准妳反抗我,只要妳還屬於我一天,就不准妳拒絕
我的親近。妳沒有說不的權利,知道嗎?」
方蜜兒忍不住啜泣,這一刻,她真恨自己的軟弱。
他說的都是事實,她的確要認清自己。
將握成拳頭的小手送到嘴邊,她悄悄咬下,不這麼做,她怕自己下一秒就會
放聲大哭。
「聽見沒有?」他力道好大,幾乎要把她纖細的身軀擠進他體內似的。
「嗯。」她應了聲,像個木頭人般喃喃地回答:「我明白,我知道自己是什
麼身分,這四年來,是你提供了我和妹妹優渥的生活,在金錢上給了我們很大的
幫助,讓馨兒能安心在紐約攻讀,朝自己的夢想前進,我……很感激你。」
頓了幾秒,她再次出聲:「對不起,我很抱歉……」
該死的對不起!該死的抱歉!
聽著她回應的冷硬言語,雷堯天發覺自己的心緒更加紊亂,胸口更是加倍鬱
悶,甚至興起想殺人的衝動。
她不過是個用錢換來的女人,這樣的女人,以前不知出現過多少個,而以後
也肯定會不斷出現,她根本沒什麼特別之處,根本沒有!
驚覺內心竟在說服自己,他磨著牙,臉色變得陰沉鐵青。
他是黑街帝王,是冷血無情、殘酷霸道的,他絕不容許任何人掌控他的心緒,
也絕不讓任何人軟化他剛強的意志。
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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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男人緊圈在懷裡,方蜜兒迷迷糊糊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寧靜的氣氛被一陣細微的交談聲破壞。
她從睡夢中醒來,在大床上靜靜躺了片刻,直到意識完全清楚,終於確認那
陣交談是從外面客廳傳進來的。
是誰?她輕擰眉心,勉強下床,在為自己穿上衣裙的同時,瞥見胸前、腹部
和大腿上被烙下的點點紅印,那是男人對她身體過度需求的「傑作」。
想起那一幕幕讓人臉紅心跳的親密交纏,他火熱的力量彷佛還留在她腿間,
瞬間,她雙頰暈紅,趕緊甩了甩頭,重新安撫心緒。
赤著秀足,她無聲地踩在長毛地毯上,輕巧地扭開門把,從門縫中偷偷觀察
外頭──
客廳裡有三個男人,雷堯天、艾斯裡還有薩維克。
方蜜兒怔了怔,不禁豎起耳朵,偷聽男人們到底在談些什麼。
此時,薩維克翹著二郎腿,英俊五官笑得輕鬆寫意,宛如籠罩在溫暖冬陽中。
「雷,這是你自己承諾的,你不會使賤招,想來個選擇性失憶吧?」
雷堯天盤踞在他專用的單人沙發上,雙目陰沉,薄唇抿成水平線,並不答話,
反倒站在一旁的艾斯裡開口反問。
「薩維克先生,您當真想娶蜜兒小姐為妻嗎?就我所知,您跟羅梭家族的小
姐似乎早就已經有婚約了,不是嗎?」
躲在房門後的方蜜兒聽到這句話,不禁訝異地張大眼睛。
薩維克挑眉,沖著艾斯裡朗笑。「唉!愛情這種東西很難捉摸的,我對蜜兒
一見鍾情不可以嗎?如果她願意嫁給我,跟我離開這裡,那當真再好不過;至於
羅素家族的婚約,我隨時可以為了蜜兒放棄和他們聯婚,那位羅素家的小姐,老
實說,我見也沒見過哩!」
這……這到底怎麼回事?
方蜜兒被搞得一個頭、兩個大,沒想到鼎鼎有名的瑞爾家族的男人,竟然想
要娶她為妻?
她怎麼能答應呢?除了那個佔有她身體和心靈的男人,她終此一生,只怕再
也不會愛上任何人的!
然而,對於薩維克的要求,雷堯天會怎麼處理?
方蜜兒一顆心跳得好急,都快要衝出喉嚨了,不禁將門縫推得更開一些,迷
蒙眼神急切地尋向坐在單人沙發裡、神情高深莫測的雷堯天。
他不會答應的,不是嗎?雖然之前他對薩維克拋下那些話,但他不會真的答
應把她讓給別的男人,不會的!
就在她腦中亂成一團的時候,雷堯天粗獺臉龐微微抬起,銳利眼光瞥見她躲
在門後的小臉。
她咬著唇,定定接受他深沉的注視,忽然間,她聽見他低沉卻清楚如比的聲
音。
「我無所謂,如果你們瑞爾家族想撿我用過的破鞋,那就把那個女人帶走,
我不希罕。」
「轟」地一聲巨響,世界在方蜜兒眼前崩坍了。
她放開門把,不斷地往後倒退,整個人跌坐在床上,怔怔傻坐著,無法再去
偷聽客廳外的對話。
視線一下子變得模糊不清,她抬起手揉揉眼睛,才發現眼淚正拚命掉著,整
張臉濕得透徹。
別哭了!蜜兒,別哭啊……她不斷告訴自己,甚至還試著要扯出笑容來,偏
偏臉部肌肉硬是要跟她作對。
她踉蹌地走進浴室,望著鏡中蒼白如鬼的女子。這是她嗎?為什麼一點生氣
也沒有?
不!她不要看起來這麼蒼白,她臉色真的太差了,還有,她也不要身上有那
男人的氣味,那只會讓她更傷心、更難過。
她要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要讓熱水沖過全身肌膚,驅走那份可怕的蒼白。
模糊地想著,她脫掉所有衣服,進入淋浴室,打開蓮蓬頭,讓大量飛灑的熱
水沖刷著赤裸的身體。
她仰起臉、閉起眼睛,淚珠混進熱水中,她的雙手在雪白的肌膚上用力搓揉,
似乎這麼做,就能把那男人永遠地趕出腦海。
驀然間,淋浴室的滑門被推開了,她驚愕地張開眼,還來不及說話,就見一
樣脫得精光的雷堯天擠了進來,一時間,裡頭變得好擁擠。
「你出去!」方蜜兒生氣了,她又難過又憤怒地遮掩著重要部位,眸光充滿
指責,恨死自己為什麼沒辦法恨他。
雷堯天胸膛明顯地起伏,雙目瞇了瞇,下顎緊繃,嘴角卻扯出冷笑。「怎麼?
這麼快就想和我劃清界線嗎?我的蜜兒。」
「我不是你的了,你出去!」
雷堯天直勾勾看了方蜜兒幾秒,聲音更冷,而且充滿惡意。
「妳是怕如果被薩維克知道妳現在還跟我擠在這裡,他會醋海生波,原本要
跟妳求婚的念頭會改變嗎?」
他抬起她的下巴,將她逼到角落。「妳放心,那傢伙愛妳愛得發狂,就算讓
他親眼看見我怎麼搞妳,怎麼讓妳在我身下瘋狂淫叫,他還是會娶妳的。」
方蜜兒氣得扭開頭,抗拒雷堯天的碰觸。「你要衝澡嗎?那你一個人慢慢沖!」
他不走,那她走好了!
可惜,雷堯天根本是進來為難她的。
他忽然低頭吻她,用身體的優勢將她壓在牆上,雙手肆無忌憚地捏擰著她的
豐乳,一條腿擠進她腿間,勃發的男性欲望貼在她被熱水沖淋成粉紅色的嫩膚上
磨蹭著。
「唔……不要……」她的小手掄成拳頭攻擊他,但那些力量實在太微小,如
何保護自己不被化作野獸的男人吞噬?
「現在才說不,我的蜜兒,妳不覺得太遲了嗎?」他冷笑,單是一隻大手就
把她掙扎的雙手扣住。
他拉高她的細腕,俯下頭含住粉嫩、堅挺的乳尖,輕輕啃咬又用力吸吮,就
是要看她瘋狂的嬌態。
「嗯啊……你不要這樣,放開我!我不要!」那可怕卻又熟悉的狂躁感覺再
次湧出,她啜泣著,力量正一點一滴抽離,而理智也慢慢被男人擊潰。
「蜜兒,妳的身體明明渴望得不得了。」雷堯天吐著灼熱的氣息,唇舌改而
眷顧另一邊腫脹的嫩乳。
「不!嗚嗚……」她的發早被熱水淋濕,貼在雙頰和肩膀上,小臉顯得好脆
弱、好可憐。
男人的手順著她的腰往下滑,跟著探進她濕潤的腿間,對著那片柔軟的聖地
做出邪惡的摧殘,直到她體內回應了他粗糙手指的召喚,滲出涓涓的潤滑愛液…
…
「蜜兒……」他的氣息變得粗重,終於放開對她雙手的箝制,抬起一隻玉腿
圈在自己腰上,另一手則握住腫脹的分身,抵在花徑的入口。
「我要妳一輩子也無法忘記這些!」
猛地,他沖進她腿間,將那份巨大的存在深深抵進她體內。
「啊啊──」方蜜兒竟制不住地叫喊出來。
「我不准妳忘記,不准!」雷堯天霸道地命令,腰杆用力地律動,對著她嬌
美的胭體瘋狂地抽插。
她的神智飄得好遠好遠,再也抗拒不了,這男人是她一輩子的剋星,她永遠
也沒辦法擺脫。
終於,她在他強而有力的撞擊下逸出一聲聲浪吟,小手攀住他的粗頸,雙腿
夾緊他的腰,讓他將自己頂得更深。
在享受極樂的同時,淚水卻不停從她的眼角滲出,那是她深沉的悲哀,也是
對自己下意識的厭惡。
雷堯天深深吻住方蜜兒的小嘴,和那丁香小舌糾纏再糾纏,此時此刻,所有
的言語都是多餘的。
放下她的腿,他暫時從女性的緊窒中抽離,讓她翻過身背對自己。
她喘著氣,熱水不斷灑在兩人身上,那高溫已到快不能承受的地步。
兩手扶在牆上,她感覺腰被他托高,雙腿被他微微打開,隨即,男性的巨根
再次挺進,滿滿充實著她。
「堯天……啊……」她如何能忘?這一切的一切,她恐怕再怎麼努力也沒辦
法遺忘啊!
這是最後一次和他親密的結合嗎?
他壯碩的欲望燃燒著她,他的氣味將她整個包覆,她的靈魂和身體都渴望著
和他一起,但他不要她了,他一點也不希罕,他要把她讓給別的男人……
「嗚嗚嗚……」她放任自己痛快地流淚、喊叫,沉浸在他給予的肉體高潮裡,
也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
雷堯天努力地擺動臀部,毫不留情地在方蜜兒身上攫取一切。
他不希罕她!
就如同他對薩維克所說的那樣,他無所謂,沒有誰可以影響他的決定,對於
眼前這個女人,他一點也不希罕,一點也不!
他眼中不知何時泛出血絲,全身肌肉緊繃到了極限。
扶住她柔嫩又纖細的腰,一股狂火聚集,讓他的分身變得加倍腫脹,他低聲
吼叫,微微退出,再次用力頂進她的柔嫩中。
「啊啊……」方蜜兒不禁仰起雪頸,雙腿快要撐不住了,纖弱身軀搖搖欲墜,
忍不住哀求,「不行了,我沒力氣,堯天……」
雷堯天伸長手臂抱住她,將她放倒在地板上,扳開修長的玉腿再次侵入,捧
高翹臀將她拉向自己,開始最後的衝刺。
他們凝視著彼此,卻都不說話,只是依從著欲望發出陣陣吟叫和粗吼,灼燙
氣息混在煙霧彌漫的空間,早已分不清楚。
然後,男人終於到達極限,控制不住地在縮緊的女性蜜地裡戰慄、噴灑、釋
放……
真的結束了嗎?
這四年來的癡心暗戀,到此也該放手了!
方蜜兒緩緩放下弓起的身軀,幽幽地牽動唇瓣,而小臉卻偏向一邊,讓那些
紛紛溢出的淚水全都滑落在原就潮濕的地板上。
都結束了……
第五章
方蜜兒離開「紅龍」,跟著薩維克走後,已經過了一個禮拜。
賭場裡少了每晚登臺歌唱的東方神秘女郎,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賭客們剛
開始還挺納悶的,向賭場裡的員工私下詢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跟著,一些八卦就流傳起來,說「紅龍」的幕後大老闆終於對東方女郎失去
「性」趣,趕走她後,不久將會有更漂亮的「新貸」前來遞補,一代新人換舊人。
只是,「紅龍」的資深經理就沒這麼輕鬆愜意了。
艾斯裡從來沒有一次這麼希望雷堯天能趕快動身前往別的地方,別繼續賴在
拉斯維加斯,他作牛作馬管著賭場的生意已經夠辛苦了,還得分神注意大老闆的
精神狀態。
中國不是有句俗語「自作孽,不可活」嗎?艾斯裡覺得,這就是目前雷堯天
的寫照。
或者,該給老闆那顆頑固的腦袋一記當頭棒喝?藏在厚須裡的嘴微微揚起,
他瞄了眼手裡剛收到的銀色邀請函,暫時離開賭場大廳,搭著電梯直達頂摟。
走出電梯,他禮貌地敲了敲門,隔著門扉,聽見裡面的男人壞脾氣地吼叫:
「沒事少來煩我!」
艾斯裡挑挑灰眉,控制著臉部表情,推門進去。
客廳裡今早才請鐘點女傭打掃過,現在又是一片狼藉。
雷堯天斜倚在沙發上,漂亮的襯衫根本只是隨意套著,露出一大片胸膛,黑
發有些淩亂,雙目浮出不少血絲,整個人就像一頭被關在籠子裡、身上還負著傷
的猛獅,氣憤、焦躁、陰鬱,偏偏找不到發洩的管道。
他瞪了艾斯裡一眼,隨即把半杯威士卡灌進回中。「什麼事?」
艾斯裡平靜地回視雷堯天,聲音不卑不亢。「需要讓人送晚餐上來嗎?先生
好象一整天都沒有吃東西。」不過倒是灌了不少酒。他瞄了眼滾在地毯上的三、
四支空瓶。
雷堯天冷哼了哼,搖搖晃晃站起身軀,走到酒櫃前,又拿下一瓶白蘭地。
「你上來就為了問我吃飯的事嗎?」
艾斯裡心裡斟酌著,衡量之下,決定賭這一把。「嗯,我只是受人之托,所
以就得忠人之事。」
「什麼意思?」雷堯天開酒的動作一頓,略微側過峻臉。
「是蜜兒小姐,她離開紅龍賭場時,特別交代我,要我幫她好好注意先生的
身體健康,勸你少喝點酒,蜜兒小姐她……」
「別在我面前提她的名字!」雷堯天忽然發火,將手裡的空酒杯往牆角砸去,
好好一隻杯子立刻碎了一地。
「是!」果然,敢賭就要夠膽量。艾斯裡在心裡苦笑。
雷堯天內心滾出一連串的詛咒,他不該表現得如此失控,除非他在意那個女
人的離去;但是他要她走的,所以,他根本不該把她當作一回事……對!她根本
不值得一提。
做了幾個深呼吸,他瞄向一臉平靜的艾斯裡,甩開那份古怪的沮喪,面無表
情地問:「你到底上來幹什麼?大廳裡有麻煩發生嗎?」
「大廳很好,一切都在控制中。」
雷堯天瞇起雙眼,「那麼,是為什麼?」
艾斯裡搖搖頭,「我想,先生不會想聽的。沒事了,我該下去工作了。」
「站住!」雷堯天沉聲命令,「把話講清楚。」
艾斯裡只好再次轉過身面對雷堯天,儘管心裡在偷笑,還是努力維持臉部平
靜。「是您要我說的哦!我上來,是想告訴先生,薩維克先生已從老歐德林手中
買下『金幣賭場』,他將全新裝境『金幣賭場』,近日內就會重新開張,這是他
讓人送來的邀請函。」
雷堯天越聽臉色越難看,一把搶過那張銀色的帖子,粗暴地扯開,一看,立
刻下顎緊繃、嘴角抽搐,氣息瞬間變得加倍粗啞。
該死的薩維克!
邀請函裡除了寫明重新開幕的日期外,還大刺刺地宣傳,原在「紅龍」駐唱
的東方神秘女郎,將會在全新的「金幣」登臺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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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用我陪?」
薩維克英俊臉龐靠得好近,方蜜兒下意識後退了一小步,雖然對他的靠近並
不覺得厭惡,但還是不太習慣。
「不用了,就只是出去走走,我想到書店逛逛,不會走丟的。」
「我的蜜兒,妳真是傷透我的心了,不但拒婚,現在又拒絕我的陪伴,難道
我就這麼沒有魅力嗎?」說著,薩維克一手誇張地捂住左胸。
方蜜兒被逗得笑出聲來,消瘦又蒼白的臉頰終於紅潤了一些。
「你才不是真心向我求婚,我心裡明白的……不過,我真的很感謝你。」至
少,讓她下定決心往前走,雖然過程很痛苦,但她一定會咬牙度過。
深吸了口氣,她故意忽略胸中那份苦澀,笑著又說:「還有呀!你明明知道
自己多有魅力,每次一出現在公共場合,就有好多女孩子的眼光都放在你身上…
…對了,不只女的,連男的也喜歡看你,昨天不是有好幾個過來跟你搭訕嗎?」
「喂喂,妳說的那些男的都是同志,別把我和他們扯在一塊。」薩維克瞪大
眼睛。
方蜜兒掩嘴一陣輕笑,薩維克哼了一聲,「對!就是要笑,我希望妳多笑,
妳笑起來很漂亮,要讓自己比以前過得更快樂,這樣才能氣死某人。」
「某人?」方蜜兒微怔。
「就是妳以前那位不知在想些什麼的爛雇主。」薩維克涼涼地說。
方蜜兒苦笑了笑,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和雷堯天之間不是說斷就能斷得乾淨俐落的,就算她有這樣的認知,明白
要拋掉過去的包袱,自己才能真正快樂;但知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很多時
候,感情走向是完全不受理智主宰的。
這一切的苦惱心痛全是她自找的,她明白。
以雷堯天的個性,現在說不定懷裡已擁著另一位漂亮女郎,根本不會把她放
在心上;對他而言,她毫無價值,只是他用過了、令他感到厭煩的破鞋,她還能
不清醒嗎?
想到他或許正與別的女人在那張大床上翻滾,做那些親密的行為,她的心口
還是不爭氣地漫出疼痛。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好討厭!
「蜜兒?」薩維克別有深意地觀察著方蜜兒的神情變化。「妳還好嗎?」
看來,雷堯天那傢伙真是撿到寶了,竟然能讓她用情這麼深?
方蜜兒回過神來,有些虛弱地搖了搖頭,抓起小包包,對他一笑。
「沒事,我出去走走,你還有很多正事要忙,我會照顧好自己,掰掰!」
薩維克看著方蜜兒出門,嘴角淡淡上揚,顯露出捉弄的模樣。
他拿出手機,決定撥個電話跟老朋友「問安」一下。
想起二十分鐘前,薩維克在電話裡傳來的得意語氣,雷堯天一肚子火,看什
麼都不順眼。
「我的『金幣賭場』差不多下個月底就能完成所有的裝潢,既然要在拉斯維
加斯當老闆,還是親自打個電話過來跟你拜碼頭,以後要多多照顧我呀!
「是呀,我已經跟蜜兒正式求婚了……她現在還在賭城,我暫時先安排她住
在飯店裡,唉!她實在很可愛耶,跟她真正交往後,才知道她有多純真、多甜美
……
「咦?雷,你喉嚨怎麼了?最近感冒了嗎?聲音聽起來不太對耶!
「好了,我不跟你多說了,蜜兒跑去逛書店,說要買幾本書,說不定還會跑
去唱片行買CD,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忙,該掛電話了;不過話說回來,蜜兒真的
和我之前交往的女孩子完全不同耶!她不要鑽石也不要貴重的禮物,可是我送她
花,她倒是挺高興的。而且我發現,她待在賭城這麼久,竟然連吃角子老虎也不
會玩,哈哈!好可愛……」
最後,還是他粗魯地掛了薩維克的電話,下一秒,那具精緻、價值不斐的古
董電話就被他抓起來狠狠摔向牆壁,變得支離破碎。
再下一秒,他想也沒想就沖進電梯裡,直達地下的私人停車場,開過了幾條
銜,在一家櫥窗佈置得十分溫馨的書店對街停下車。
他知道,這家書店一直是方蜜兒的最愛。
就算街道的另一邊開了一家超大型又摩登的複合式書店,她還是喜歡來這裡
買書。她這個人,常常是感性重於理性,一旦對某樣東西產生感情、有了依戀,
就會傻傻地持續下去,簡直愚蠢!
忽然,一抹古怪又奇異的思緒在腦海中浮升──她在他身邊四年,難道對他
沒有感情、沒有依戀?
坐在駕駛座上,雷堯天瞇起黑眸,出神地看著溫馨書店的門口。
他不太清楚為什麼要思索這些事,而且還拋也拋不掉地緊緊附著在他腦裡。
她對他是什麼樣的感覺,這一點也不重要,不是嗎?
咬咬牙,他的臉色變得更陰沉。
這時,書店的門被推開了,方蜜兒纖細窈窕的身影走了出來,她懷裡抱著一
個裝著書的牛皮紙袋,可能突然接觸到外面的涼風,她明確地瑟縮著,藏在軟帽
和圍巾裡的臉看起來好小。
她站在街道上好幾秒,微微咬著唇,似乎想著該往哪邊去,看看左邊的街景,
又望瞭望右邊的景象,像是個迷路的女孩。
彷佛心有靈犀,她迷蒙的眼睛緩緩移轉,終於發現停在對街的車子,然後,
與坐在駕駛座裡的男人目光相接,隔著街對視了好幾秒。
方蜜兒忽然間回過神來,心臟咚地一跳,差些抱不牢懷裡的書。
她相信此刻自己的臉色一定很蒼白,想也沒想,她胡亂選了一個方向,低著
頭急急往前走。
她不知道要走去哪裡,但只要遠遠離開那個男人,不看他、不聽他、不想他,
去哪裡都行!
她以為這麼做就可以躲開他,沒想到那輛車突然跟上來,車窗搖了下來,雷
堯天鐵青著臉對她命令:「上車!」
她還是垂著臉往前邁步,而且走得更急,什麼話也不說。
「我要妳上車!」雷堯天提高音量。
方蜜兒抱緊書,肩膀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依然固執地繼續走,把他當成陌生
人兼隱形人。
這下,果然徹底惹惱原本就壞脾氣的雷堯天,他猛打方向盤,車輪「吱!」
地一聲發出剌耳聲響,整輛車惡劣地橫在方蜜兒面前,把她嚇得倒退一大步,還
狼狽地跌坐在人行道上,引來一堆人的目光。
跟著,惡質男人跨下車,一把抱起她,不顧她的掙扎,將她塞進前座座位。
「敢給我逃跑試試看!」他撂下話,幫她拉來安全帶扣上。
方蜜兒被雷堯天威脅的口氣嚇住,不禁怔住,就在這時,他己重新坐進駕駛
座,迅速地倒檔、踩油門,載著她飛快離去。
一直開了半個小時左右,車子來到城市的邊緣地帶,再過去已看不到任何建
築物,因拉斯維加斯本就建立在一大片沙漠中,他們遠離了賭城的喧囂,置身在
原始的景象裡。
裝著書的牛皮紙袋掉在腳邊,方蜜兒沒打算撿,兩手環住自己,咬著唇,小
臉白慘慘的,像受到驚嚇的小動物。
雷堯天在心裡詛咒,猛然間,方向盤一個大迴旋,底下車輪揚起漫天黃沙,
車子終於停下來。
「抬頭看我。」依然是命令人的壞口氣,可惜效果不彰。
見她冷漠又抗拒的模樣,他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修長手指己探了過去,硬是
扳起她幾乎要埋進圍巾裡的小臉,這一看,胸口被狠狠撞了一下……
她在哭,正靜靜地掉著眼淚。
她的淚總是有辦法讓他感到煩躁,而且是莫名的煩躁。
面對她的淚水,以往他的解決方法是吻得她頭暈目眩、渾然忘我,用唇、用
手膜拜她柔軟的曲線,挑起她驚人的熱情,讓那些教人煩悶的淚水在他的高超技
巧下,轉變成喜悅、激切的高潮感動。
問也不問原因,他傾身壓向她的小嘴,一手還按住她的後頸,不讓她有閃避
的機會。
「不!唔……」方蜜兒想拒絕,兩片柔唇才發出聲音,他的舌已強橫地擠入
她的嘴裡,那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男性的氣息一下子奪取了她的呼吸,
熾熱的舌在裡邊吸吮翻攪,狠狠逗弄著她。
為什麼?他明明已經不要她了,為什麼還不放手?還要這樣糾纏著她,把她
好不容易壓制在深處的渴望又喚醒了,為什麼他這麼可惡?為什麼!
方蜜兒感覺雷堯天解開她身上的安全帶,她以小手推拒著他的靠近,但他的
力氣遠比她大出好多倍,他持續用唇侵犯她,吻著甜蜜的小嘴還不夠,他扯開那
條礙事的圍巾,開始輕吮她的雪白頸項和可愛的耳朵,在敏感帶撩起一波波戰溧。
「不能這樣……你不要這樣,放開!」方蜜兒氣喘吁吁,皺著眉心,拍打雷
堯天肩膀和胸膛的手變得越來越沒力氣,她的理智正在迅速流失當中。
「我偏要!」雷堯天惡霸的個性高揚,有力的雙臂輕而易舉地將她抱到自己
大腿上,然後放低椅背,兩人在狹小的座位上緊緊相貼。
「堯天,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你不可以這樣,住手!」方蜜兒臉
蛋變得紅通通,忽然驚叫了聲,因為雷堯天粗糙的大手從底下探進她的針織毛衣
裡,扯開胸罩,愛撫著那團溫暖的豐乳。
雷堯天的唇再次含住方蜜兒的小嘴,邊吻邊低啞地說:「我偏要!告欣我,
這幾天在薩維克的床上,他也這樣撫摸妳嗎?用他的手、他的唇愛撫過妳身體每
一吋肌膚嗎?」
怒氣和妒火在胸口燃燒,他不願意承認,動作卻變得急切起來。
他一手撩高她的裙,享受她肌膚的柔嫩,跟著滑進她的小褲裡,手指不斷刺
激那朵美麗又柔嫩的花朵,讓她為他沁出晶瑩的春潮,等著迎接他而綻放。
聽見雷堯天惡劣的話語,方蜜兒輕抽了口氣,拚命搖頭。
「我沒有!你……」不知能說些什麼,她心裡好委屈,眼角滾落串串珍珠,
潤濕了整張通紅的臉蛋。
雷堯天討厭她的淚,用舌頭卷走她所有的淚珠,還壞脾氣地命令:「不准再
哭了。」
「放我走!」她吸吸鼻子,沒發覺自己可憐的模樣能讓任何男人瘋狂。
雷堯天眼神黝暗,抬起方蜜兒的玉腿,強迫她張開雙腿跨坐在他腰上。
「你幹什麼?啊!」差點失去平衡,她身軀向前傾,兩手趕緊抵在他寬闊的
胸膛,然而她的坐姿已將腿間最私密、柔軟的地方,貼在他鼓脹的褲頭。
「蜜兒,我的蜜兒,妳當然知道我要幹什麼?這種事,我們曾經幹過不少次,
不是嗎?」他邪氣地揚唇,一手釋放自己的褲頭,一手攬住她的腰。
「都結束了,我……我們早就結束了!」
「是嗎?」
方蜜兒拚命想忍住呻吟,但雷堯天濕熱的嘴唇驀地含住她的乳尖,貪婪地吸
吮、逗弄,害她的大腦一團混沌,嬌軀不禁戰慄了。
車外氣溫好低,車內卻熱得讓兩人額頭都沁出細汗。
「真的結束了嗎?」他聲音沙啞,「妳的身體卻不這麼認為,仍然渴望我的
愛撫和親吻,渴望我的貫穿和充滿,是不是?蜜兒,甜蜜的蜜兒,我的蜜兒……」
「不!」她不僅臉紅,裸露的肌膚也同樣泛出誘人的玫瑰色澤,「不是這樣,
我不是你的,不是了……」
這頑固的女人!雷堯天竄著火焰的雙眸顏色陡地變深。
「妳不是我的?哼!那是薩維克的嗎?看來,妳還挺有職業道德,爬下我的
床後就不留情分,想專心伺候另一個金主嗎?」
「我沒有……」她又哭了,小手捶打著他的肩膀,掙扎著要離開他的大腿。
猛然間,他將她拖回來,一手繞到腰後捧著她的翹臀,一手扶住蓄勢待發的
昂長,健腰往上一項,從被撕扯得殘破不堪的底褲邊緣挺進她體內,貫穿了女性
的柔嫩。
「啊……」她全身戰慄,那團巨能幾乎是在瞬間引爆,她的下腹彷佛燃燒著
熊熊大火,他的進出阻斷她所有思想。
「妳可以比較看看,我和薩維克哪一個技巧好?」他吐出惡意的話語,硬是
按住她的纖腰,將她雙腿扳得更開。
「你好過分!嗚……你好過分,我討厭你、討厭你、討厭你……」她嗚嗚哭
泣,面對他的掠奪卻又無能為力,只能虛軟地伏在他胸前喘息。
雷堯天緊抿薄唇,她的話再次激起他另一波的怒潮,但她哭泣的小臉卻隱隱
約約軟化他剛硬的心。
這樣矛盾的感情讓他不願多想,強而有力的雙臂將她擁得更緊。
他不斷在她體內放火,進行著最原始的韻律,越來越猛烈、越來越瘋狂、越
來越放縱……
直到雙雙喪失了理智,化身成兩頭完全受情欲支配的野獸,在一望無際的沙
漠中盡情釋放、盡情飛翔……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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