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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冊 2008-10-8 來自 台灣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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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狐的幻影情人(完) 作者:林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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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狐的幻影情人】(完)
【作者:林雪兒】
*** *** *** ***
第一章
英國倫敦
入夜的蘇活區一直是年輕男女的最愛,白天充滿時尚味道的餐廳紛紛調暗燈
光,在每張桌上燃着造型巧緻的蠟燭,播放着輕快又悠揚的爵士樂,營造出一種
神秘、悠閑的浪漫氛圍。
幾家著名的同志酒吧也亮起招牌開始營業。
霓虹燈閃爍不停,變化着前衛的圖案,進入酒吧裏,除了一些打扮得十分新
潮的同志情人外,也有不少雅痞風的優雅男士。
在這個地方,英國人慣有的拘謹和嚴肅被拋在一旁,夜裏的蘇活區蕩漾着奇
趣,讓人流連。
在同性戀酒吧中最具規模、也最具有人氣的,應該要屬于位在著名的「科芬
園」(CoventGarden)附近的「天使酒吧」。
常在蘇活區活動的人大都曉得,「天使酒吧」的負責人是一對男同志愛人─
─湯瑪斯和亞瑟,卻沒有人知道,酒吧幕後的老闆其實另有其人。
兩年前,這位神秘的老闆出資讓湯瑪斯和亞瑟創業,純粹是因爲友誼,他并
非同志圈裏的人,對女人凹凸有緻的胴體遠比對男人有興趣,盡管如此,他還是
三不五時泡在「天使酒吧」裏。
他不愛坐在店内和一些不相幹的人打屁哈啦,而是喜歡待在酒吧後面隔音設
備還不賴的大房間,透過一大面可由内往外觀看的玻璃鏡牆,沉靜地喝酒,沉靜
地打量每個人。
或許,他天生就喜歡窺伺别人,在暗處活動讓他覺得自在。
他十分孤僻,也十分低調,如果不是從小就認識他這号人物,湯瑪斯心想,
那家夥可能一輩子也别想交到朋友。
無奈地歎了一聲,湯瑪斯丢下忙碌的外場,快步繞進後面的大房間,他身後
還跟着一名金發碧眼、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郎。
走到門前,湯瑪斯按下對講機,對着裏邊的人說:「尼爾,你要的女孩我帶
來了。」
停頓了三秒,對講機那頭傳出略帶磁性的男性嗓音,像撥動了大提琴的弦。
「進來。」
門自動開放,湯瑪斯領着女郎走進,随即丢下話:「我出去啦,外場忙得要
命,你們愛怎麽玩就怎麽玩,玩得盡興一點。」
他轉身退出,經過女郎身邊時還特意對她擠了擠眼,迅速低語:「尼爾帥得
要命,而且出手很大方,努力榨幹他吧。」一語雙關。
美豔女郎比了一個勝利的手勢,纖手撥了撥波浪般的金色長發,紅潤的朱唇
微噘,揚出一抹性感的弧度。
湯瑪斯離開後,女郎仍站在原地。
她的視線先是被那一面具有透視功能的鏡牆吸引,清楚地看見酒吧内熱鬧的
狀況。
她不動聲色地眨了眨碧眼,放松輕蹙的眉心,然後若無其事地掉過頭來,努
力适應着房中昏暗的光線。
那男人就坐在離她差不多有五大步距離的單人沙發上。
她看不清楚對方的長相,隻大約描繪出他的輪廓,感覺他肩膀很寬,交疊的
腿特别修長。
「不把燈開亮一點嗎?」
女郎的英文帶着純正的英國腔,低柔音調卻多了一抹誘惑,軟軟的、啞啞的,
彷佛朱唇正在男人耳邊噴出馨香。
男人右手輕撫下颚,沉吟着,過了幾秒才出聲:「妳做這一行很久了嗎?」
女郎微乎其微地挑眉,有些慵懶的性感。「别擔心,我不是生手,我是麗絲
媽媽底下最好的Showgirl,如果價碼不錯的話,偶爾也會接接外場的工
作。」
「麗絲媽媽」的名号在倫敦大小聲色場所頗具名氣,她底下的女孩個個是天
使的臉紮外加魔鬼的身材,除了經營單純的平面模特兒、産品展覽會的Show
girl外,連幾家有名的pub也會向「麗絲媽媽」簽下懂得跳舞又敢sho
w的女孩,來pub裏大跳鋼管豔舞。
當然,如果有相當優渥的價碼,「麗絲媽媽」底下的女孩也不會排斥接接
「外場」的case,而所謂的「外場」,講難聽一點就是色情交易。
男人……甚至是女同性戀者,隻要付得出教人眼睛爲之一亮的價錢,就能享
受到女孩們最頂級的「服務」。
特别的是,「麗絲媽媽」從來隻提供賺錢機會,不曾強迫過底下的女孩,因
此雙方你情我願,更能讓付錢的客人享受到如夢如幻的解放。
此時,男人揚起微斂的雙目,神秘的銀光在幽暗中爍了爍。
像隐在黑暗中,窺伺着一切的狐狸眼睛。
領子開得極低的胸脯蓦然一震,女郎随即揚起性感的笑,慢慢地脫去貼身的
光皮外套,随手一拋,藉以掩飾被他挑起的驚慌。
「要我先去沖個澡嗎?還是……你想來個鴛鴦浴?」
男人似乎在笑。「妳會跳舞吧?」
她柳眉又是一挑。「當然。」
「我想看妳跳舞。」
對于男人的要求,女郎沒有拒絕,也沒有理由拒絕。
下一秒,她美好的身體随着室内不知從何處流洩出來的輕音樂舞動起來,那
曼妙的曲線柔軟得不可思議。
可能是音樂太過輕柔,她的舞并不狂野,但眼神和動作都帶着濃濃的誘惑,
随着輕盈的步伐和舞姿,她慢慢地靠近他、靠近他……
她的手終于碰觸到男人的肩膀,輕輕挑逗着,後者依然不動如山,彷佛真的
隻想純粹觀賞她的舞蹈。
她将他當成pub裏的鋼管,繞着他扭腰擺臀,玉手始終不曾離開他的肩膀
或胸膛。
然後,她繞到沙發後面,肢體仍随着音樂擺動,藕臂則順着他的胸膛往下愛
撫,以一種充滿挑逗意味的方式……
她的金發披散在他寬屑上,朱唇緩緩地貼近他的耳朵,誘人萬分地吹出氣息,
還故意探出小小軟軟的舌尖,捉弄般地舔吮着他。
「我跳得好嗎?告訴你……我還會跳另外一種舞,不過需要你帶着我跳,你
要抱着我、貼着我,像黏巴達那樣,卻比黏巴達更深入、更親密,你會跳嗎?
嘻……「她像個壞女孩般低笑。
然後,她發現男人左胸的鼓動漸漸加促,呼吸也變得粗嗄許多。
就是現在!
美麗碧瞳中的朦胧和性感在瞬間消散,眸光在男人身後變得寒冷。
她玉手輕揚,掌心中竟多出一把約莫三寸長的鋼刃,眼看下一秒就要從他的
頸後刺入──以爲任務即将完成,女郎卻蓦地瞪大眼睛,因爲持着鋼刀的手在毫
無預警之下,被男人的大手緊緊按住。
「嘶?!」她倒抽一口涼氣。
「妳的舞跳得不錯。」男人竟然還發出低沉的笑聲。
有種被深深作弄的感覺,女郎索性拋開僞裝,大膽地采取攻擊。
「那也得看你還有沒有命欣賞。」
她聲音透着壓抑,鋼刃拋向另一隻自由的手,随即狠狠一劃,打算割開他的
喉嚨。
男人的動作迅雷不及掩耳。
他快得驚人,不等那把鋼刃近身,己将她整個人過肩摔倒,力道下得很猛,
瞬間扳脫她的右肩胛骨。
女郎不禁悶哼了聲,後腦勺結實地撞在地面上,脫臼的肩胛讓她痛得呼吸緊
蹦,但殺手的本能又促使她拚命去完成任務。
可惜抓着武器的左手還來不及揮上,男人已離開那張單人沙發,一隻穿著精
緻小牛皮皮鞋的腳穩穩地踩在她的左手腕上,緩慢地壓重力道,讓她不得不松開
那把閃動着寒光的鋼刃。
「很痛嗎?」男人高大的陰影籠罩着她。
廢話!
女郎瞇起一雙碧眸,抵緊唇瓣。就算痛得她死去活來、額頭已滲出冷汗,她
也絕不會讓他知道。
「爲什麽要殺我?」他的聲音沒什麽高低起伏,居高臨下的優勢讓她覺得自
己是一塊攤在砧闆上的肉。
倔強地把小臉别向一邊,她幹脆閉起眼睛。
在殺手的條規裏,沒辦法完成任務就等同是廢人,她從十七歲就在這一行闖
蕩,整整八年時間。她早已預見自己的死亡方式,就如同此時此刻,殺人不成,
反遭報複。
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她的生命就是這樣,對于一個孤兒來說,死了也不會
連累誰爲她傷心,更何況,她本身也沒有朋友。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男人悄悄地蹲低下來,當他的手帶着熱意撫上她的冰
頰時,讓她早将一切視作無謂的心突然一震。
她不禁睜開眼睛,猛地望進他深邃的銀瞳。
心髒又是劇烈跳動,她從來沒見過一對如此出色的眼,近近打量他,不得不
承認,這次任務鎖定的「目标物」實在……實在是漂亮得驚人。
幽暗的光線下,他的發絲如同目中的銀光,閃動着淺淺色澤,淩亂又性感地
披在寬肩上。
他的五官彷佛是特别量身打造的,組合成一張無懈可擊的俊臉,優雅中透着
淡淡冷峻,讓人無法從神情中搜索出他的靈魂。
「你……想殺就殺。」她大不怕、地不怕,竟然會在此時此刻怕起他掌心傳
出的古怪熱意,那撫觸弄得她冰涼的臉頰麻麻癢癢的,像有千萬隻螞蟻在身上亂
鑽、亂爬。
Shit!
她到底發什麽神經?!
強忍住不斷冒上來的戰栗,她狠狠地瞪人。
男人對她殺人似的眼神微微牽唇,平靜地說:「殺了妳太可惜,更何況妳若
死了,我剛才所受的驚吓要找誰來賠償我的精神損失?」
他的樣子哪裏像是被吓到?!
女郎完全摸不着他的想法,恨恨地說:「如果你以爲能從我口中打探事情,
我勸你别費力氣。」
她忍痛的能耐一流,脾氣又倔,認定的事很難改變,抵死不會洩漏任何内幕,
這也是專業殺手的道德。
男人仍舊低笑,大手像是摸上瘾了,在她嫩頰上不斷流連。
「妳不是說……妳還會跳另外一種舞,要我抱着妳、貼着妳?我不會跳黏巴
達,但我會跳妳所說的那種舞,而且技巧應該不差。」
他的語氣充滿弦外之音,震撼她的心。
女郎努力想保持面無表情,眼眸卻流露出微微驚慌。
「你不怕我逮到機會殺你?」
「妳不會有機會。」
「你會後悔的。」敢小看她?!
男人但笑不語,銀瞳刷過詭異光輝,在她還搞不清他的意圖時,他手腕上的
精工表突然朝着她的鼻子噴出氣體。
她不及閉氣,立即中招,嗅入那不明氣體還不到三秒,腦筋己糊成一片,緊
繃的身軀緩緩松弛。
不……
該死……
男人英俊的臉龐漸漸模糊,她費力地想抓住僅餘的一點意識。
但,這場拔河實在太痛苦,她的身子被莫名的力量揪進不見底的深淵,急速
往下掉落。
她以爲自己在咒罵、尖叫、狂喊,其實僅是無力地蠕動着兩片瑰唇,發出細
碎的呻吟而已。
一切都太遲了,超乎她所能控制,眼皮重得無法掀動,她不甘心地合起雙眼,
雅麗的眉心還微微蹙起。
男人沉靜地看着她的掙紮,直到她完全喪失意識,那雙大掌輕柔地摸到她脫
臼的地方,以完美的技巧将她的肩胛骨推回去。
「唔……」女郎悶哼,也唯有在意識喪失的狀态下,她才會允許自己顯露出
脆弱的一面。
「倔強的女孩。」他低語,手勾起她金色鬈發,沒料及這輕輕的拉扯,竟讓
她耳邊散出好幾根黑絲。
眉淡淡挑起,他順手将那頂假發取下,連帶撥掉了底下的發網,當一頭烏亮
秀發如扇子般鋪散在地闆上,男人冷峻的嘴角有了耐人尋味的弧度。
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他發覺沉寂許久的心在瞬間鼓動起來。
輕而易舉地将她抱了起來,既然有好玩的事,就不用成天泡在酒吧裏,他抱
着女孩,大踏步往另一扇門離開。
⊕春
;滿
府,是一座維持得極爲良好的百年古宅。
整幢大宅當初全采用大理石建材,單看外觀會讓人感到嚴肅、難以親近,但
周遭大片的花園和綠地卻有效地柔化了石材建築的剛硬感,特别是大門前一座不
規則狀的酒神噴泉,當陽光在水花上閃爍、輕舞,更添活潑氣息。
此時,在大宅二樓的主卧室裏,漢克伯爵府的現任主子尼爾立在落地窗前,
秋天的陽光透過玻璃灑下,将他颀長身影整個吞沒,幾乎要把他融化在滿滿的金
陽中。
叩叩──
身後響起敲門聲,尼爾遠放的目光陡地一斂,突然在光潔的玻璃上與自己的
眼神相遇。
他微微一怔,有些訝異那深沉的眼底竟然閃爍着淺淺的愉悅。
有多久沒有真心笑過?
疑惑着,他好看的眉不禁輕攏,腦海中浮現出一張明麗臉龐,那女孩青春可
愛,是他曾經用心愛過的情人,最後卻因他香消玉隕,而他的心彷佛也在失去她
的那一刻凍成冰霜。
隻是這三年來他體會了,一個人想要行屍走肉地活着,其實也不是太困難的
事。
不必用心,也不再動情,可以冷冷地享受一切感官的快感,及時行樂,把靈
魂拋到黑暗的一角。
但,此時此刻的他,爲什麽會有這樣的表情?
是因爲昨晚那個狙擊他不成、反被他制伏的女孩嗎?
她的出現在他猶如死水般寂寥的生活中劃開一道漣漪,直覺奇準的他隐約感
覺到,在未來的日子裏有許多麻煩事就要接腫而至,攪亂他原有的步調,迫使他
改變。
叩叩──
敲門聲再次響起。
「進來。」他淡淡出聲的同時,人已跟着轉過身來。
推門進來的是漢克伯爵府的大管家威爾金先生,他曾經擔任過英女皇的皇家
管理,在五十歲申請退休後,便被尼爾延攬到伯爵府,薪俸和福利比之前高過一
倍有餘。
事實證明,尼爾的确是挖到了一個寶,威爾金先生的管理才能絕對是物超所
值。
這也就能說明,爲什麽主子這些年生活得如此糜爛,成天醉生夢死,偶爾清
醒時卻總爲着某些不明原因飛往國外,而漢克伯爵府卻依然維持着美麗風貌,在
團團的青翠和鮮妍中傲立?
一切都得歸功于眼前這位老管家。
尼爾望着老威爾金,平靜地問:「已經聯絡上紐約那邊了嗎?」
威爾金點點頭。「他們說會盡快将資料傳送過來,最遲在今天晚上就可以拿
到詳盡的調查報告。」
尼爾雙手優雅地盤在胸前,微垂的俊臉露出沉吟神色,似乎想着什麽事。
一會兒,他發現老管家還沒有退出去的意思,不禁揚眉。
「還有其它事嗎?」
「小姐的各式衣服和成套的内衣褲都己經道照您的吩咐準備好了,需要現在
送過來嗎?」
聞言,尼爾那雙銀色眼睛微爍,不禁瞄向四柱大床上、被薄紗床帷輕掩的那
陀隆起。
在那床絲被底下,藏着一個全身赤裸的小美人,雖然嬌小,但該豐滿的地方
發育得一點也不差,纖細的腰,又翹又圓的臀,一身水嫩的肌膚潔白無瑕,足以
引誘任何男人爲之瘋狂。
爲什麽要遮掩住那樣的美景呢?
「我想……她現在還不需要衣服。」他淡淡回答,感覺那古怪的愉悅在慢慢
擴張當中。
那「美景」是專屬于他的福利,他允許自己多多享用。
聽到主子如此回話,老威爾金藏起一抹笑,以一貫平靜的語氣說:「我明白
了。」
第二章
陌生的氣味、陌生的甯靜,讓她本能地戒備起來。
即使意識尚未完全回複,覆蓋在柔軟真絲被底下的身軀已經反射性地繃緊起
來。
「啊?!」猛然間,她整個人擁被彈坐起來,眼睛瞪得好圓,大口、大口地
喘息,彷佛是被可怕的夢境吓醒過來。
她一手捂住躁動的胸口,碰上的是堅挺的裸乳,又驚得低喘一聲,發現自己
竟然赤身裸體躺在一張過分精緻的四柱大床上。
這是怎麽回事?!
她被挾持到什麽地方?!
右邊肩胛骨隐約感到痛意,提醒着她曾經脫臼的事實……是那男人幫她接回
的嗎?!
他不是打算好好折磨她嗎?爲什麽又幫了她?!
還有……是他把她全身的衣物除去,光溜溜地丢在這裏嗎?!
很難分析目前的心情,她甩了甩頭,思緒仍十分淩亂。
事實上,她全身擠不出什麽力氣,可能是吸入類似迷藥的氣體,讓她雖然醒
來,身體仍有些軟綿綿、懶洋洋的,極想再度倒進柔軟的大床,就算不睡,靜靜
地躺着也好。
可是,她絕不允許自己如此軟弱,也絕對不會乖乖的束手就擒。
咬着牙,她拉下被單裹住赤棵身軀,拖着虛浮的腳步下床。
撩開垂挂下來的薄紗帷幔,偌大房中隻有她一個。
無心打量窗外的景色,也沒時間端詳房中精緻的家兵和擺設,她小臉微微一
側,捕捉到極細微的聲響。
裸足無聲地踩在鋪滿羊毛地毯的地闆上,在經過角落的茶幾時,她順手模走
擱在上面的拆信刀,又俏俏往聲音來源走去。
推開一扇門,她進入頗爲寬敞的更衣間,四下張望着,還被反映在鏡中的自
己吓了一跳。
這才驚覺到她的假發己被拆掉,屬于東方女子的純柔黑絲披散在肩上,連那
對變色的超薄隐形眼鏡也被取出,她的眼瞳顯露出原色,黝黑如玄玉。
男人看過她的真面目,那他更是非死不可!
輕輕喘息,壓下心中的懊惱,她繼續往裏頭走,門後面應該是一間浴室,因
爲嘩啦啦的沖水聲正從裏面傳出來。
這時刻她沒辦法想太多,拋掉被單,她從成排的衣櫃中随意抓了一件襯衫套
上,卷起過長的袖口,而衣櫃中全是男用衣物,找不到适合她尺寸的褲子,隻好
又抓來第二件襯衫,把兩隻被子綁在腰上充當裙子。
手中的拆信刀雖然不夠鋒利,但以她的技巧和身手,要置人于死地并不困難,
隻要……隻要她的力氣能完全使出來,精确地抓住人體的要害。
做了一個深呼吸,她試探性地扭動門把,發現并未上鎖。
她小心翼翼地推開一道細縫,裏邊白茫茫的水蒸氣急速冒出。
她跨入,目光專注地鎖定那處幹濕分離的沖澡間,嘩啦啦的沖水聲完全掩去
她的腳步聲。
屏氣凝神,如黑玉的眼瞳閃動精光,她悄悄握緊拆信刀,一步步逼近。
突然之間──
「不多睡一會兒嗎?」男子略帶嘲弄的低沉嗓音在身後響起。
她心髒猛地撞擊胸腔,頸後寒毛直豎。
反應極爲迅速地,她手中拆信刀一個大回轉,刺向故意躲在她背後的高大身
軀。
尼爾的動作比她更敏捷,出手幹淨俐落,精準地扣住她持兇器的手腕,順勢
一扳,另一隻手臂則攬住她的腰。
「唔──」悶哼了聲,她整個背緊貼在他潮濕、結實的胸膛上,心跳得更快,
憑着瞬間反應,她擡起腿往後踹,抓住機會就想攻擊。
「小姐,妳很不聽話。」
「Shit!,
「還罵髒話?」
他幹脆把她抵在牆壁上,長腿從她背後擠進,将她一雙玉腿分開,而手上的
力道也讓她不得不松開掌握,放棄那把拆信刀。
暈眩再度襲來,她咬咬牙,很氣自己這麽不争氣,想狠狠反擊,卻是力不從
心。
「你最好殺了我。」她掙紮着,呼吸越來越沉重,好不容易才凝聚的力氣正
一點一滴流散。
男人低低笑着,胸膛有意無意地磨蹭她的背和臀,熱氣噴在她耳邊。
「我要一具屁體幹什麽?我沒興趣奸屍。」
她心一蹦,終于意會到他赤裸的身體與她僅隔着薄薄的襯衫。
而此刻,她身上的襯衫已被他弄濕,黏貼在她肌膚上,将她美好的女性曲線
勾勒出來。
「你……你别想碰我!」她明白他的意圖,努力要自己鎮定,聲音卻洩漏出
拚命想隐藏的軟弱。
「我想碰就碰。」
他輕描淡寫地丢下話,下半身卻惡劣地抵向她,擠壓着她的俏臀,以一種徐
緩的韻律磨蹭着,低低地說:
「是妳自己送上門來,把我惹得欲火焚身,我如果不碰妳,那不是太對不起
自己?」
「你、你敢?!」她動彈不得,通紅的小臉閃過慌張。
對于性方面的知識她并非全然不懂,隻是缺乏「宣戰」經驗。
原以爲自己能高超地掌控情緒,不因外在的人事物波動,但此時此刻,男人
硬挺的火熱是如此不容忽視,緊緊抵着她的臀,還故意仿真沖刺的動作折磨着她
……想要無動于衷、不受影響,變得好難、好難……
她的喘息越來越快,胸脯急促起伏,再加上高溫的水氣讓她的體溫也跟着飙
升,覺得自己快暈了。
「沒有什麽是我不敢的。」在她耳畔低喃的同時,男人的舌竄進她泛紅的秀
耳裏,慢條斯理地舔吮着。
「不要……别碰我……」可惡、可惡!她閉起眼睛,偏偏無處閃躲。
回答她的是男人低沉的笑聲。
「我不喜歡女人大溫馴,那玩起來沒什麽意思。」
「放開我。」她說得咬牙切齒,被硬抵在牆上的身軀烘出一層細汗,熱得難
受。
陡然間,她被他的力量操控着,轉身過來面對他,還來不及趁機攻擊,整個
人又被他牢牢抱住。
「可惡唔唔──」她的罵聲被他以唇結結實實地堵住了。
男人的舌長驅直入,極有技巧地翻攪着她的芳回,糾纏着那甜美的丁香小舌,
強迫她跟随着他翩翩起舞。
感覺到她貝齒想要咬下的企圖,他騰出一手扣住她潔美的下巴,硬是要她承
受他的氣息和唇舌的攻擊。
「不要……唔唔……」她快要沒辦法呼吸了。
男人健壯的手臂緊捆她的腰,倔強的黑眸漸漸模糊了,她的雙腿彷佛被抽光
力氣,要不是他穩穩地擁住她,任她依靠,她八成要跌到地上去了。
「妳吻起來很甜……」
尼爾抵着她的瑰唇,近似歎息的低喃中帶着一絲絲輕訝,似乎沒想到她的滋
味竟然會如此勾魂。
「壞女孩,妳讓我全身發熱。」下一秒,他将半昏迷的小人兒攔腰抱起,緩
緩踏入早已蓄滿溫水的大浴池。
當那溫暖的感覺團團将她圍繞,水波輕輕拍打着肌膚,她不禁速出歎息,緊
蹦的身軀放松許多。
可惜,當她再次輕眨眼睫,看清楚自己還在男人的懷抱裏,那戒備的神情又
一次浮現。
「可惡!」她揮動雙手,踢蹭雙腿,濺起一波波水花。
尼爾忽然抓住并分開她亂踢、亂踹的玉腿,腰身趁機擠入,男性象征就抵在
她毫無遮掩的腿間,将她整個人壓在浴池邊上。
「呃?!」她不由得抽氣,臉蛋漲得通紅。
「放松,我會讓妳很舒服的。」他誘哄着,大手己俐港地扯掉她圍在腰上的
襯衫,還把她穿著的那件推得高高的,露出兩隻渾圓的椒乳。
「混蛋!你、你不準碰我……」可惡!爲什麽這麽熱?!這個可惡的男人爲
什麽不一槍斃了她?!好恨──「小妞,妳越反抗,我隻會越興奮。」
「你變态!」她無力地捶打他的寬肩。
陡然間,她全身緊繃起來,因他粗犷的掌心忽然覆住她一隻飽滿的乳房,而
他的嘴也沒閑着,湊近吮吻她另一邊的胸脯,像初生嬰兒對母親的眷戀般,含着
那頂端的梅蕊再三舔吮。
「哈啊──不──」
這太可恥了!她竟然起了反應,一股可怕的酸軟感覺侵蝕着她的身體,讓她
小腹一陣緊縮。
不!她絕不允許!
正召喚最後一丁點的力氣和理智,想在這樣可惡的侵略下保住最後的尊嚴,
男人那灼熱的堅挺卻在這時逼向她。
他扶着底下的昂揚,輕易地尋找到女性神秘的花口。
下一秒,在她處于茫亂當中,他已往前頂入,夾帶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和驚人
的高溫,以強硬的手段占有她的身體。
「啊?!」好痛啊……她秀氣的五官緊緊皺了起來,泛紅的臉蛋透露出痛苦
的神色。
好痛、真的好痛!他的巨大硬生生貫穿她,那從未讓人拜訪過的甜美花徑瞬
間被撐開,含住他粗長的生命力,這樣突如其來的折騰幾乎要把她撕裂成兩半。
「妳是第一次?!」男人惡魔般英俊的臉龐閃過訝異,雖然他進入她的方式
近乎粗暴,仍明顯感受到那層處子薄膜。
泛紅的臉蛋可憐又倔強地别向一邊,她咬着唇忍痛,急促的呼吸洩漏心中的
脆弱。
一切都太遲了……她悲哀地想着,另一方面卻又努力地做着心理建設。
就當成被狗咬了一口,沒什麽大不了。
他可以折磨她的肉體、淩辱她的肉體,把她當作妓女發洩性欲,卻沒辦法折
損她的精神。被奪去處子之身又如何?不過就是一層薄膜,她還是她,真的……
不算什麽……
她拚命地壓下難過到想哭的沖動。
腦中竄過一堆亂七八糟的思緒,等漸漸拉回零散的意識後,也漸漸地察覺到
男人自沖進她柔軟體内後,就壓抑住火源不動……
一開始的撕裂劇痛似乎和緩下來,演化成一種奇異的緊蹦和脹熱,在她被撐
開的甬道内起了騷動。
「沒想到妳還是處子。」
在溫水中扶住她的臀瓣,尼爾湊近她秀氣的耳邊,邊用舌頭撩開她沾染濕氣
的發絲,邊嘶啞地噴出熱息。
她身子一顫,莫名的熱潮幾乎要将她淹沒,那異樣感覺讓她産生前所未有的
驚懼。
「你用這種方式侮辱我,我……我一定會殺了你。」
别去感受他加諸在身上的一切。她用力地告訴自己。
她可以放空自己,把此時此刻所承受的全當成磨練,就如同被訓練成殺手的
那些年,咬着牙,什麽也别去想,把所有的感覺淨空,她辦得到,一定可以……
尼爾低沉地笑,銀瞳揉進深邃的愍望。
「妳确定這是侮辱嗎?說不定,妳也能從其中得到快樂。」
「不可能!」
她忽然迎向他的注視,心髒卻咚地一震。
兩人之間如此親密地貼靠,他挺直的俊鼻輕蹭着她的,那對魔魅的銀瞳讓她
聯想到雪夜中的狐眼,帶着妖野的神秘光芒,一閃一爍,彷佛能窺伺到她内心的
所有。
他撇撇唇,浮現一抹嘲色,沙嗄地說:「看來我們的意見有些分歧。沒關系,
我們有的是時間證明。」
「你還想哈啊──」她突然驚呼,因爲一直按捺在她體内的男性欲火終于開
始行動。
他微微退出,立即又深埋進去,這一次比首次闖入時抵得更深,她神經整個
繃緊,雪嫩的胸脯難以克制地起伏,擠蹭着男人結實的胸膛。
「你……可惡……」她幾乎要呻吟出來,沒想到訓練多年的自制力竟然不堪
一擊,這陌生的一切己讓她慌亂。
壓住女子勻稱柔軟的身體,像是要懲罰她的固執,也像是要探究她的忍耐力
到底有多強,他的腰臀在溫水中律動起來,急促地進撤猛攻,将水濺得到處都是。
「嗯……哼……」她緊抿着唇,眉心蹙緊,細碎的輕哼仍從鼻腔發出。
不要想……
不去感受……
她是個木頭娃娃,什麽都感覺不到……
她……她……哈啊……
就算内心一而再、再而三嚴厲地申誡,身體反應仍然背叛了思想。
她的小腹中滾動着一團可怕的熱火,随着男人一下下強而有力的沖撞,她彷
佛被丢進烈火裏燃燒,靈魂彷佛被架在火焰上燒烤,又痛又熱,每顆細胞鼓脹再
鼓脹,她就要被可怕的力量撐爆。
不!不該是這樣啊──
男人對着她攻城掠地,在猛攻之後轉爲綿長的進擊,深深探索,在她發熱的
腿間攪弄、旋蹭,以測探她爲樂。
他的手愛撫着她美好的曲線,揉捏她發脹的雙乳,邊刺激着那兩點敏感的乳
尖,嗓音帶着難以抗拒的誘哄:
「叫吧,這樣忍着很痛苦,何必呢?」
「唔……」不、不!她小手握成粉拳,抵在他的肩膀和胸前。
心中無聲地吶喊,她閉着眼、咬着唇,小小腦袋瓜拚命地搖動,好幾縷濕發
沾黏在粉頰上,看起來更是無助。
「固執的女孩。」
他的手爬上她美麗的咽喉,臀部持續律動着,手己輕巧地扣住她的下巴,修
長食指描繪着她菱唇甜美的輪廓。
「不要忍着,好好享受這一切,妳不是要我帶着妳一塊跳舞嗎?我們兩個現
在這麽靠近,妳把我含住了,這麽緊,這麽小,卻能完全容納我……叫吧,我知
道妳的感覺,妳的身體反應騙不了人。」
是的。
她的身體誠實地反應了一切。
她的乳尖在他的撩撥下泛紅、挺立,在水氣的潤澤之下,讓人不禁聯想到點
綴在奶油蛋糕上的鮮紅草莓,如此的鮮豔欲滴、可口誘人……
再來,她全身肌膚染上一層粉嫩色澤,臉頰綻開兩朵紅暈,雖然痛苦地隐忍,
那咬唇蹙眉、呼吸急促的模樣卻讓男人更想摧毀她的堅持,狠狠地折磨她、揉碎
她,期待着她的堕落。
然後,是她緊窒又潮濕的體内,他的侵入撐開那細緻的甬道,一下下的磨蹭
刺激着她的神魂,讓她不禁緊縮、顫抖,也勾引出更多晶瑩的愛液。
那些可恥的溫潮悄悄地滲流出來,潤滑兩人親密交合的地方,融進這一整池
的水中,淫蕩的氣味團團将他們包圍。
「再咬下去,唇會受傷的。」他沙啞低語,傾身過去,薄唇己穩穩地封住她
的小嘴。
「唔……不……」她早已無力甩開他唇舌的糾纏,就如同她己沒有力氣去對
抗他強而有力的占領。
紅唇被他技巧地揍開,深吻一陣之後,他的唇滑向她小巧的耳垂,或重或輕
地吸吮,帶來教人戰栗的刺激。
可惡的是,他雙手突然趁機按住她纖細的腰身,将她拉向自己,火熱的目杵
開始另一波可怕的急攻,速度之怏,力道之猛,兇狠得讓人無法招架。
「哈啊啊──啊、啊──啊──」尖銳叫喊再難壓抑地沖出女子細微的喉嚨,
一旦釋放出來,想強迫那張嬌唇再次抿起,變得十二萬分的困難,她已經脆弱得
無法控制自己。
聽見她激情的吟叫,男人英俊臉龐浮現出耐人尋味的笑弧。
那笑中揉進太多東西,冷酷、殘忍、勝利、疏離和嘲弄……複雜得無法捉摸,
能清楚分辨的隻有那對銀色眼瞳中火熱的情欲。
「叫吧,越大聲越好。」
他突然翻過她的身體,讓她趴在浴池邊緣,高聳的胸脯被瓷磚擠壓變形,下
一秒,他扳開她的臀,再次從背後侵占她的身體,結實地充滿她,前後地抽插進
退。
「啊-一啊──」已經分不清楚到底是水、是汗、還是淚,她通紅的臉蛋潮
濕不已,如他所願,那沖出小嘴的呻吟激動至極,彷佛極端的痛苦中又帶着極端
的快樂。
她不知道自己被折騰了多久,力氣四散,意識飄忽,她變成男人洩欲的工具。
他的巨杵一下下鑿刺着她,享受着那女性蜜穴的包裹……
他粗嗄地呼吸,灼燙的氣息噴在她柔膩的背上……
男人毫無克制的索求奪去她最後的意識,在他不知第幾波的攻擊下,她終于
暈厥過去,趺入黑沉沉的深淵中……
第三章
漢克伯爵府的午後彌漫着悠閑氛圍,因是初秋時分,周邊環繞的楓林己點綴
上些許嫣紅,和猶白翠綠的草地相襯,美不勝收。
尼爾剛結東西洋劍對擊的練習,摘下頭罩和手套交給一名年輕的仆役,用毛
巾擦拭着臉和頸項,管家威爾金在旁爲他遞上一瓶礦泉水。
他喝了幾口,語氣平淡地問:「紐約那邊有消息了嗎?」
威爾金颔首。「資料已傳送到先生的計算機裏。」
尼爾淡然挑眉,舉步往擺放計算機的書房去。
來到那張大型辦公桌前,他進入自己的計算機,從電子郵件中找到紐約寄來
的訊息,開啓附加檔案──一份精準的個人資料立即呈現,屏幕右上方還顯示出
一張女子的側面照片,雖然有些模糊,仍然可以分辨出來,照片上的人正是昨天
狙擊他失敗、現下還在漢克大宅裏「做客」的東方小女生。
嗯……似乎不能用「小女生」來形容她。
雖然她的臉蛋和肌膚稚嫩得像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身材卻已凹凸有緻,
飽滿的胸脯、纖瘦的腰肢、修長的玉腿,還有……在他懷中全面失控的嬌态,在
在說明,她是個成熟的女人。
他唇角露出玩味,雙目迅速地吞噬掉屏幕上所顯現的資料,越往下看,銀眸
越是細瞇,刷過奇異的輝芒,有些訝異這份資料的内容。
她是一名不屬于任何組織、隻要雙方價碼談攏就可以爲雇主完成任務的殺
手。對于這一點,尼爾并不訝異,能教他挑眉的是她所用的「名号」──幻
影。
對方大手筆的雇用「幻影」來解決他,看來對他真的很感冒了。淡淡思索,
英俊臉龐露出嘲弄神情。
在外人眼中,他承襲爵位、坐擁豪宅,是個光靠頭銜和老祖宗庇蔭就可以安
然一生的天之驕子。
但事實上,他在紐約留學時結交了一些堪稱奇特的朋友,後來更加入一個名
叫「BLACK」的組織。
這些年,「BLACK」的事業不斷往外延伸,遍及世界各地,他在組織中
的地位也日益提升。西歐這塊版圖向來由他掌握,和其它勢力産生利益上的沖突,
繼而逼得對方動手,也不是頭一次才有的經驗。
反正被殺手狙擊,他不習慣也得習慣了。
隻不過,他一直以爲大名鼎鼎的「幻影」是個粗犷高大的男人,沒料到會是
個二十五歲的東方女子,如此纖細,有着一頭飄逸的烏黑發絲,光滑肌膚散發出
自然甜美的馨香,讓人忍不住想撒下無數細吻……
深思着,修長手指輕搓着下颚,他學過幾年中文,講得雖然不太好,仍下意
識讀出她中文姓名的發音──「桑……琪兒……」他微微揚唇,再次輕哺,「桑
琪兒。」
很可愛的名字,比「幻影」更适合她……
他嘴角的弧度不由得加深。
⊕春
;滿
暈厥在那男人懷裏,她再次在那張精緻得過分的四柱大床上醒來,發覺雙手
和雙腳都上了铐。
她可以行走,但每一步大約隻能跨出五十公分的距離,沒辦法迅速奔跑,雙
手也僅能拉開三十公分左右的寬度。
心裏又氣又惱,更讓她沮喪的是,那該死的男人派了兩個女孩黏到她身邊,
無視于她的拒絕和抗議,兩名年輕女仆手腳俐落地幫她清潔身體、洗頭發、換上
合身的衣裙,還伺候她吃飯,把她當成殘障人士在照顧。
可惡!
她鼓着臉頰,抿着唇瓣,決定絕食抗議。
「小姐,這道烤牛肉很好吃的,您張開嘴啦。」十九歲的碧雅是管家威爾金
的外孫女,父母親意外去世後,就一直跟着外祖父生活,她今年剛上大學,以前
讀高年級時就常在漢克大宅裏當兼職女傭,算是校外打工。
桑琪兒不吃就是不吃,閉起眼睛,小臉固執地别向一邊。
在這裏,她受的恥辱夠多了,多到她真想一槍斃了自已,不過在那之前,她
一定會殺了那個男人。
腦海中晃過他似笑非笑的臉龐,那對銀瞳閃爍着耐人尋味的光彩,她胸口忽
然一震,前所未有的熱潮毫無預警地漫上肌膚。
可惡!可惡!可惡!
她被下藥了,當時藥力還沒退,她全身無力,才會對他的「攻擊」毫無反抗
能力,整個淪陷下去。
她是被迫的。
自始至終,她都是受他壓迫,強要她承受他的力量。
他蠻橫地奪取她的身體,就算……就算當下她失控了,那也僅僅是生理反應,
不是她真正的感覺。
「小姐,您不吃東西的話,就喝點果汁吧,好不好?」另一名年輕女仆蘇珊
将一杯綜合新鮮果汁遞過來,可惜一樣得不到青睐。
兩個女孩妳望着我、我望着妳,正感到苦惱時,悅耳的男子嗓音在背後響起
──「妳們出去吧。這裏交給我。」
「先生?!」碧雅和蘇珊同時回頭,訝異着男人不知何時來到。
沒再多說話,兩個女孩站了起來,對着尼爾微微屈膝後,便安靜又迅速地離
開了,走出房門時,還不忘将那兩扇巨大的門扉關緊。
剛才尼爾開口時,桑琪兒輕合的雙眸就已睜開,雖然臉紅心熱,仍強迫自己
直勾勾地迎視他。
在任何人面前,她都不會示弱的,就算她現在成了他的階下囚,被他用這種
可恨的方式對待,她依然是她,不會對誰低頭。
尼爾踱着優雅的步伐,慢條斯理地來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凝望着那張倔強
小臉。
「妳不吃東西,想讓我心疼嗎?」
他輕柔嗓音彷佛帶着無限寵愛,桑琪兒心不禁一促,随即又對自己生氣。
這該死上一千次、一萬次的惡男明明是故意要讓她臉紅、要讓她難堪,她…
…她才不會如他所願。
深吸口氣,桑琪兒沉着一張清麗臉蛋,冷冷地說:「如果我不吃東西,你真
的會心痛而死,那麽,我會絕食到底。」
尼爾興味盎然地挑了挑眉,修長手指滑向她柔嫩臉龐,沿着她下巴美好的弧
度移動,又慢慢探向她細緻的頸項,來回愛撫着。
「妳很緊張嗎?」粗糙指腹輕輕壓在她的頸動脈上,那急促的跳動輕易地洩
漏她此刻的心情。
「我沒有!」她微惱地反駁,别開臉躲避他的探究。
尼爾也不戳破她的謊言,隻是低低地笑了,那笑聲讓她備覺窘迫,但她是個
要強的女孩,怎麽也不會認輸。
下一秒,她的小臉被男人強迫性地闆起,他銀色的眼瞳流轉着高深莫測的光
輝,專注地凝視着她。
「把桌上的食物吃掉。」
桌上擺着五、六盤食物,有英式烤牛肉、總彙三明治、醺鲑魚卷,還有一塊
松軟溫熱的太妃布丁和一塊約克夏蛋糕,全是伯爵府首席大廚的傑作。
她卻瞧也不多瞧一眼,唇一抿。「不吃。」
銀瞳微瞇,靜了幾秒又說:「把果汁喝了。」
「不喝。」桑琪兒跟他卯上了。
尼爾難得被激得心緒波動,表面雖維持一貫的神情,腦中己在盤算要如何對
付這個頑強又美麗的小女人。
兩相對峙下,他突然拉起桑琪兒,牢牢攬住她的腰,讓兩人腰部以下緊緊相
貼。
「你、你幹什麽?!」
桑琪兒瞪大美眸,恨死此刻受困的雙手什麽也不能做,頂多隻能像個潑婦般
捶打他的胸膛。
「放開我!該死的混蛋唔唔唔──」
她的叫罵被他用嘴堵住,在封住她的唇之前,他還含了口新鮮果汁,邊親吻
邊将果汁度進她嘴裏。
「不……咳咳咳──」她拚命掙紮,一時間嗆得直咳嗽,酸甜的水果清香在
唇齒間漫開,也避無可避地溢出唇瓣,弄濕了下巴和胸襟。
男人又是低笑,無事地歎息。
「都多大了,怎麽喝個果汁還會嗆到,這麽不小心?」他的大手溫柔地拍撫
她的背。
「可、可惡……咳咳咳……」她眨着淚眼瞪人。
騰出一隻手,他拿起一塊用彩色牙簽串起的總彙三明治,抵在她嘴邊,語氣
輕柔卻帶着不容質疑的威脅──「妳要自己吃,還是要我用剛才的方式喂妳?」
「你──」她胸脯劇烈起伏,沒發覺雙頰己然通紅,而那對如晶玉般的黑瞳
生氣勃勃,被他氣得冒火。
「考慮好了嗎?」對着她殺人似的眸光不痛不癢地扯唇,他再次将手裏的三
明治湊近。
「我會殺了你。」己經不再是和雇主之間單純的買賣,中間還添加了私人恩
怨,他這樣淩辱她,隻要她還有一條命在,就非要他嘗到代價不可。
「想要殺我,也得先填疱肚子才有力氣去執行,不是嗎?」他淡淡地說。
對。他說得沒錯。張開嘴,她狠狠地咬了一大口食物,用力地咀嚼,眼睛仍
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尼爾微微一笑,沒多說什麽,隻是一口又一口地喂着她吃。
解決掉三明治後,他拿起果汁喂她,這一回,桑琪兒十分配合,咬着吸管乖
乖喝着,一口氣就喝了半杯。
「我要喝水。」她突然要求。
男人放下果汁,端起水喂她,在喂了四、五口後,他放下水杯,用叉子又起
一塊烤牛肉。「再吃。」
她搖搖頭。「我飽了。」
這次,尼爾沒有強迫她,放下銀叉,拿起餐巾爲她輕拭嘴角。
他的動作自然而溫柔,彷佛他天生就該如此伺候她,而她也天生就該讓他這
樣呵護……
呵護?!
桑琪兒胸口一凜,驚訝着自己竟然會想到這個詞。
老天!她發什麽神經?!在他手裏還沒吃夠苦頭嗎?!
這男人外表一副斯文優雅的模樣,骨子裏惡劣得可以,她才不會上他的當,
被他耍得團團轉。
「你……放開我。」她努力維持着尊嚴。
「妳下巴和脖子上沾了果汁,要用水清洗一下,還有,衣襟也弄髒了,該換
下來。」他眼神往下瞄,停在她略低的襟口,語音微啞。
「我可以自己清理。」意識到他變得灼熱的目光和呼吸,她全身的毛細孔在
瞬間起了反應,心髒咚咚咚地跳。「放開我……」
男人反倒将她摟得更緊。
「我很樂意爲妳效勞。」語畢,他的熾唇落在她的嫩頸上。
「你……不用……」
無視于她的抗拒,他伸出溫舌舔吮着女子幽香的肌膚,來來回回的,将她下
巴和頸部沾到果汁的地方全舔得幹幹淨淨。
「琪琪,妳嘗起來真甜。」
他解開她的衣襟,一路往下吻去,大手己迫不及待地解開她胸衣的小扣,讓
那兩團渾圓得到完全的釋放,在他眼前晃蕩出迷人的乳波。
桑琪兒不由得渾身戰栗,不光是因爲他大膽的碰觸,更爲那張性感薄唇喚出
的昵稱。
「你……你知道了什麽?」她聲音微顫。
「該知道的全都明白了,琪琪……」
「不準你這樣叫我!」可惡!聽見自己的小名被他低柔輕喚,她雙腿竟莫名
其妙的一陣酸軟。
她估量着想用連接兩邊手烤的細煉勒住他的頸項,無奈細煉太短了,而他似
乎也察覺她的意圖,神秘揚唇,忽然彎身摟住她的大腿,将她扛在肩上。
「幹什麽?!放我下來!放開我!」
她扭動掙紮着,氣紅小臉,雙手用力捶打他的寬背。
下一刻,人己被丢到裏頭那張四柱大床上,她困難地想要爬起來,男人不給
她機會,迅雷不及掩耳地撲了過來,單手扯住她手铐的細練、往她頭頂一拉,直
接勾在床頭突起的鋼雕欄杆上。
「混蛋!尼爾她當真被激怒了,而心裏深處,還有一股她不願承認的恐懼。
她怕再一次失守,當肉體随着欲望沉淪在他的碰觸和親吻下,她費力地想讓
意識擺脫一切,卻怕一切的一切都被無情地吞噬。
男人跨坐在她身上,壓住她亂踢、亂踹的腿,雙手緩緩覆住那晃動的雪乳,
以一種折磨人的方式或重或輕地揉捏着、擠壓着、玩弄着,唇邊浮現出輕松惬意
的笑,淡淡地說:
「原來妳知道我的名字……也對,我是妳狙擊的目标,事前妳一定從雇主那
裏得到不少有關我的資料,要不然,也一定暗地裏調查我一陣子了,才會知道我
常窩在」天使酒吧「,偶爾會向」麗絲媽媽「要幾個女孩作陪。」
邊說着,他的拇指和食指忽然捏住那頂端的乳尖,恣意地揉擰,存心要底下
的小女人失控。
桑琪兒的呼吸越來越急促,瞬間,他的手指彷佛有電,讓她全身緊蹦起來,
那股可怕的電流在四肢百骸裏流竄,沖擊着她空虛的小腹,而一團奇異的熱潮就
這麽激蕩出來,可恥又誠實地濡濕了腿間。
「不要……可惡,你、你住手……哈啊……」
男人微微側身,一手滑向她的裙底,将那件沾染蜜液的小褲扯至她的膝下,
長指還惡劣地在那朵嬌花上玩弄,輕攏慢撚地,借着完全的潤滑尋覓進入花園的
蜜穴。
「都濕成這樣了,琪琪,妳很敏感。」他探入中指,一寸一寸地擠進她窄小
的幽穴,裏頭不可思議的溫暖和柔軟讓他欲望高張。
「啊……不要……你出去,我不要、不要……」
好可怕的感覺,她拚命甩動頭顱,努力要維持最後一絲理智,可是……可是
……
天啊!爲什麽會這樣?!爲什麽?!
「可憐的琪琪……乖一點,我帶妳一起跳舞。」他的手指抽動起來,在那沾
滿晶瑩的花間制造出一波波的騷動。
「哈啊──啊──不要!不準你叫我小名,不準──你出去!放開我──哈
啊──哼嗯……」
柔嫩肌膚在抵抗和承受中泛出美麗的嫣紅,還滲出帶着淫香的細汗,那氣味
彌漫在薄紗帷幔裏,溫度也随之飙高。
「别叫妳的小名,那妳希望我喊妳什麽?幻影嗎?」他指節在她細緻的體内
一勾,碰觸到最敏感也最柔軟的那一點。
「啊啊──」可憐的胴體在他的逗弄下拱了起來,她忘情地驚呼,雙手扯得
細煉铿锵作響,一陣戰栗竄上背脊,她忍不住抽搐,底下洩出更多的蜜液,在在
顯示她已達到高潮。
「原來,妳喜歡讓我喊妳幻影……」男人緩緩抽出劇烈運動的手指,勾引出
縷縷的晶瑩,他将那泛着甜香的愛液展現在她面前,銀瞳裏燃燒着濃烈的欲望,
嗓音充滿磁性。「一聽到」幻影「兩個字,妳就興奮難耐了嗎?」
那是她沉淪的證明,所有的修業和自我要求都破功,她的身體一而再、再而
三地背叛自己,嘗了一次甜頭,潛意識裏似乎就允許他的胡作非爲,對她恣意妄
爲,将她推入萬劫不複的地獄。
她的一切底細似乎全攤在他面前了,那種頓失面具、被剝得精光的狼狽感覺
深深困擾她。
此時此刻的她根本無力反擊,咬着唇,她選擇閉起眼睛、别開小臉。
雖是如此,她鼻尖仍隐約嗅到自己身體的氣味,有些濃稠、汗水裏混着荒淫
的味道,讓她好想、好想麻痹一切感官能力,把靈魂完全隔離。
在這一刻,她陷進自厭的情緒裏,難受得好想掉淚。
男人不讓她閃躲,扳正她通紅的小臉,俯首給了她一記結實的深吻,吻得她
幾乎不能呼吸。
她铐着精緻腳撩的玉腿被擡高、擠壓,雙膝差一點就碰到高聳的胸脯。
他的大手按住她大腿後面,他的舌在她小口中攪弄,不知何時已從褲中釋放
出來的男性巨揚,如同适才他手指對她所做的侵犯,一寸寸地逼入她潤濕的腿間,
然後完全沒入,飽滿了她嬌嫩的甬道……
「唔唔……」她的呻吟被他吻得模糊不清,被撐開的花徑下意識地吸附住他,
稍稍平緩的欲火再次燎原而起。
「跟我一起跳舞吧,放開自己,快樂地享受這一切,我帶妳到天堂去。」
尼爾一開始就是猛烈的沖刺,壓抑得太久,讓他身體蓄滿的力量急着找出回
宣洩。
他用力地要她,專注地要她,動作完全稱不上溫柔,甚至粗暴地弄疼了底下
的小人兒,在她忘情的叫喊中,刺激了他野獸般的瘋狂。
他的撞擊和擺動使得四柱大床不斷地發出清楚的摩擦聲,而四邊垂散下來的
帷幔也搖晃出一波波劇烈的浮動,彷佛不這麽做,兩具交纏的身體會在可怕的欲
火中燒成灰燼。
桑琪兒早己失去抵抗能力。
她的靈魂果然如她所願飄離了肉體,卻是被男人緊緊拽在身邊,他帶着她飛
翔,往那個人們稱之爲天堂的樂園飛去……
銀狐的幻影情人2
在你放肆的擁抱中
嘗到最禁忌、最美妙的滋味
也發現……另一個陌生的自己
第四章
睜開眼睛,桑琪兒腦中有好半晌處于空白狀态。
她裸着身軀裹在薄絲被單裏,雙手被坐在床邊的男人輕輕拉住。
手腕上的精緻手铐已經除下,男人彷佛捧着稀世珍寶般捧着她的手,正伸出
溫熱的舌,小心翼翼地舔舐着她細腕上因用力掙紮所留下的擦傷。
「你……」她心一跳,神智整個回籠,雙頰竟漫開莫名的燥熱。
「醒了?」尼爾望了她一眼,銀瞳深邃難辨,動作持續着,仍仔細而珍重地
吮起她擦傷的地方,在那細嫩的肌膚留下旖旎的濕潤。
「不用你假好心。」她氣自己臉紅,恨自己心跳加快,忽然壞脾氣地甩開他
的手。
「我的心本來就很好,一點也不假。」他說着俏皮話,一隻手臂越過她的身
體撐在大床上,技巧性地将她困住。
桑琪兒努力控制呼吸,努力瞪人。
「别以爲從我身上可以問出什麽内幕,關于雇主的身分,我絕不會洩漏的。」
讨厭!爲什麽靠得這麽近?!她不想聞他身上的氣味,那……那會讓她不由
得憶起和他之間發生的種種……離她遠一點啊!
可惜,上帝似乎決定要遺棄她了。
男人不僅沒有拉開距離,随意罩着襯衫、連扣子也懶得扣的上半身親密地傾
向她,還湊近嘴巴在她唇上甜蜜地啄了啄。
「你!」被偷了一吻,她瞪得更兇。
尼爾慵懶地聳了聳肩,露齒笑得像個大男孩,好無辜地說:「沒辦法,妳嘴
唇嘟嘟的模樣好可愛,像一顆甜美的紅櫻桃,讓人忍不住想舔個痛快。」
聞言,桑琪兒怔了幾秒,随即紅暈染起小臉,一是因他明朗的笑,一是因他
存心逗弄人的言語。
不不不,她不能被牽着鼻子走,不能跌進他設下的陷阱!
那對銀眼太過深沉難測,若輕易撤下心防,肯定要被他撕吞入腹,她明明知
道的,怎麽可以有一絲軟化?!
見她沒有回答,尼爾摸了摸她嫩紅的臉頰,爲她撩開額前的發絲,低柔地說:
「殺手也有職業道德,我明白。妳放心,我不會要妳把雇主的身分說出來,妳不
想說,我不會強迫妳。」
胸口一窒,她定定瞅着近在咫尺的俊臉,着魔般地低問:「爲什麽?」
他挑眉,粗糙指腹來到她的軟唇,愛撫着那點朱紅,銀眼帶着邪氣。
「妳這一身細皮嫩肉,我怎麽舍得對妳用刑,強迫妳把所知道的事情全數吐
出?光是見到妳手腕和腳踝上不小心留下的擦傷,我就心疼極了,妳不知道嗎?」
桑琪兒瞬間漲紅臉,一口氣梗在喉嚨。
男人卻還進一步撩撥,眨了眨眼又說:「我剛才會不會太粗暴了?妳的腰這
麽細,裏面又這麽柔軟,我肯定把妳弄得很疼。」
就算桑琪兒再如何努力,也無法控制狂跳的心,以及爆紅的小臉。
「你你你……」她難得結巴得說不出話來。
尼爾再次偷襲她豔紅的唇,一啄再啄,彷佛怎麽都吻不夠。
「老天,妳臉紅的樣子真可愛。」他的舌滑進她絲絨小口中,霸道地占領她
的呼吸,糾纏她的丁香小舌。
桑琪兒被他驚人的熱力吻得迷迷糊糊,手指不禁捉住他敞開的衣襟,連腳趾
頭也戰栗得蜷縮起來。
「不用動刀動槍,妳就有本事把我整得暈頭轉向了。」抵着她的唇,他低低
笑着,灼熱氣息噴在她發燙的嫩膚上。
心猛地一震,她陡然抓回神智,爲自己的屈服感到羞恥。
到底是誰占了上風?
是誰把誰整得量頭轉向?
她迷惘了,不明白爲什麽一遇上這個男人,就颠覆掉以往清冷的性情,連她
向來引以爲傲的冷靜和靈敏也都拋離了她,不知躲到哪裏去了?
「你……你不要靠得……這麽近,我……很難呼吸。」他的胸膛欺上她的裸
胸,結實而平坦的胸肌有意無意地磨蹭她的渾圓,壓迫着她,讓她大氣也不敢喘。
那對深邃銀眸靜靜地凝視她片刻,看得她渾身幾乎要着火了。
桑琪兒發現自己竟然沒辦法迎視他高深莫測的探究,咬咬唇,小臉不禁别向
一邊,很不争氣地閃避着。
像是把她發窘的可愛模樣看得盡興了,尼爾終于大發善心地微微起身,手指
玩弄着她柔軟發絲,低沉地說:「其實……是誰雇用妳來殺我,我心裏已經十分
明白,不需要妳多說什麽。」
聞言,桑琪兒羽睫一揚,難掩訝然地望住他。
「你已經知道了?」
他淡然牽唇。「我能在短短幾個小時内得到妳的資料,同樣有辦法追查到妳
背後的雇主。」
她相信他絕對有這樣的能耐和資源。
深吸口氣,她費力地維持音調,學着他的淡然。
「既然你已經得到可靠消息,你……你還留着我幹什麽?」
他挑眉,英俊的五官顯得好性感。「妳說呢?」
她的臉紅仍在蔓延中,抿抿唇倔強地說:「如果有機會,我會殺了你,那是
我該完成的任務……你現在不把我除掉,總有一天會後悔的。」
「等那一天真的來了,我再來後悔也不遲。」他平靜地說,銀色眼瞳浮掠奇
異神采,彷佛真死在她手裏也無所謂。
她瞪着他,話不由自主地沖出口:「你真的不怕死嗎?」
「我早該死了,卻還是活下來,命運有時候是很可笑的。」
她怔了怔,被他語氣中突然流露出來的憂郁深深迷惑,不知不覺間,胸中翻
騰着一股莫名波蕩,勾引出無名的漣漪。
「你……啊?!」
她焉然輕呼,因男人似乎也覺得自己洩漏太多情緒,頭一甩,又重新戴上面
具,展臂将她連人帶着真絲被單抱進懷裏。
「你幹什麽?!」她微現驚慌。
「洗澡。」
「嗄?!我……我不要洗。」被他攔腰抱高,她徒勞無功她踢了踢小腿。
他對着她擠眉弄眼,故意湊近她的頸窩用力地嗅着。
「妳全身上下都是我的氣味,呵呵呵……原來妳這麽喜歡我的味道,所以才
不想洗掉嗎?沒關系,妳真這麽喜歡的話,我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讓妳沉浸在
裏頭。」
她又氣又羞,瞪着他。
「才不是!你少往臉上貼金。放我下來」
可惡的男人,他絕對是故意的,看她發窘狼狽,他心裏可高興了!
「放開我!放我下來!」
「會的。」他己大踏步往浴室方向走去,「等會兒到了裏面,我會如妳所願,
把妳放下來,讓妳好好泡澡。」
桑琪兒的心髒咚咚亂跳,想到和他在浴池裏發生過的那些親密鏡頭,體溫不
禁飙高。
不……不能再來一次。
她真的招架不住了。
再這麽胡鬧下去,她真的會喪失自我,不知道還能堅持什麽。
「放開!我說了,我不要洗!」裹在被單裏的身子扭動得更厲害,卻依然抵
不過男人強而有力的擁抱。
尼爾笑了,那聲音充滿迷人的磁性。
「妳真不想洗也沒關系,妳可以進來幫我擦背。琪琪甜心……我需要妳的服
務。」
「你……你……不要叫我甜心!」她氣得想咬人,沒發覺自己己然失控,
「還有,我才不要替你服務!」
他銀眸一眨,淡淡勾唇。
「我想,我有足夠的能力和自信來說服妳。妳信不信?」
「你──」桑琪兒爲之語塞,燥熱的體溫讓她呼吸困難。
她怎麽會遇上這樣的男人?!竟然莫名其妙就栽在他手裏,進退維谷,彷佛
永遠也翻不了身……
⊕春
;滿
浴池裏,精緻的金色出水口不斷地灌注熱水,嘩啦啦的水聲中夾雜着男女教
人臉紅心跳的昤吼。
尼爾并未将懷裏的小人兒抱進浴池裏,而是将她嬌小又美麗的胴體抵在牆上,
狂吻着那張誘人的小嘴,邊脫去身上的衣物,邊愛撫她迷人的曲線。
「我要妳記住這一切,連夢中也揮之不去的一切……」
他像起誓般堅定低語,在她被吻得全身酸軟之際,擡起她一隻玉腿,腫脹的
男性象征己沖進那潮濕的蜜穴。
「哈啊啊──」桑琪兒忍不住驚呼。
火熱的疼痛中帶着不可思議的飽足感,她被狠狠地撐開、被完美地填滿、被
男人驚人的欲望貫穿。
「喜歡這樣的舞步嗎?」尼爾壓着她柔軟的一切,銀眸透出邪氣。
「唔……嗯啊……」她纖細的手指緊緊掐着他寬闊的肩膀,緊蹙的眉心顯得
格外可憐。
他開始在她體内進出,擺動着腰臀,深深鑿進她最柔軟的地方,如疾風般掃
弄她的身體,彷佛想将她揉碎。
她再一次在烈火中焚燒,疼痛也痛快,分不清現實和虛幻。
男人的侵奪和蠻橫碾碎她的自制力,将屬于理智的部分趕到九霄雲外去了,
而她的靈魂正随着他近乎粗暴卻帶來無限刺激的撞擊翻騰起來,連自己也無力抓
住,隻能任由着飛翔。
他低吼,緊勒住她纖細腰肢猛烈地抽動,眸中銀輝在此時激蕩出濃郁的波動,
深深注視着她通紅的臉蛋。
再也撐不住身子,全身的力氣被抽光殆盡,桑琪兒膝蓋發軟,像斷了線的傀
儡般,靠着牆壁緩緩地癱軟下來。
她嘤咛一聲,終于軟倒在潮濕的地闆上,披散的黑發烘托着細緻的瓜子臉,
全身染着美麗的玫瑰色澤。
男人随着她改變姿勢,扳開她的腿,再一次貫穿那片散發淫香的嬌嫩。
「你?!哈啊──啊──」她不禁瞪大眼睛。
尼爾狂肆地牽唇。「這一切才剛開始,等着接招吧,我的琪琪寶貝……」
「不要這麽快……你不要……啊啊……」
來不及出聲抗議,她再一次敗在他的手段之下,被折騰得喪失自己。
她的身子誠實地迎上他,雙手緊緊攀住他健壯的上臂,修長的玉腿也情不自
禁地圈緊他的腰,無言地鼓勵着他占有。
尼爾因她投降的反應扯動了薄唇,他的攻擊自始至終不曾緩下速度,讓她在
他身下崩潰、尖叫、失控……
他就是要看她被欲望折磨得失去尊嚴。
猛然間,離爆發還差那麽一點點,他突然惡劣地抽離她的腿間。
「唔……哼嗯……」桑琪兒渾身顫抖,一股可怕的空虛将她卷進無底深淵,
她好慌、好痛,在黑暗裏,彷佛有無數螞蟻爬上她的身體,不斷地咬着她,咬得
她好想哭……
不……不……
她像蛇般不斷地扭動身體,小手緊掐着他的手臂,她張開的腿間甚至還不知
羞恥地拱向他、磨蹭他……
「很難受吧?」尼爾沙嗄地問,雙手壓住她的腰。
「唔……」她咬着唇,星眸迷蒙地瞅着他,眸光與表情早己顯露出乞憐,自
己卻渾然不知。
「要我進去妳裏面,滿滿地填飽妳,繼續剛才的一切嗎?」他平靜地問,堅
決不讓她的身體拱向自己。「琪琪……回答我,妳不說,我沒辦法幫妳。」
太痛苦了,她的身體裹在一層劇痛當中,那感覺幾乎要把她撕裂。
「進來……」她終于妥協,氣喘籲籲,眼角滲出淚水。
尼爾神秘一笑。「進去哪裏?」
「嗚……求求你……進來我、我裏面……求求你……」
男人的笑意更深。「可憐的女孩。」
下一秒,他解放了她,也解放了自己,讓那脹痛的熱源再一次埋到她的深處,
應允她的乞求,掃除空虛,給她最甜美的飽足。
他用力且專注地占有她,兩具裸體交纏着,誰也不放過誰。
在高潮來臨時,桑琪兒放聲叫喊,涓涓蜜潮宣洩而出,掏空了所有。
而她緊縮再緊縮的花徑牢牢吸吮着尼爾的陽剛,讓他也毫無顧慮地釋出熱情,
在她深處猛烈地爆炸開來。
在女子溫暖的花園裏,他灑下灼熱的種子,讓他強壯的生命力融進她的身體
裏……
⊕春
;滿
事情的發展急轉直下,教人措手不及。
就在桑琪兒認爲如果不急思脫身之計,八成要被男人永久禁锢起來的時候,
漢克伯爵府的主人卻打算放她自由了。
在那個大浴池裏消磨三個多小時,濃霧般的水蒸氣讓她頭暈,而他熱烈又不
容抗拒的索求更教她慘陷在原始欲望中。
她被他脫去文明表象,在他唇舌的撩撥和高超的愛撫下變成一頭母獸。
她喪失抵禦的能力,爲他張開雙腿,一下又一下地吞納他的巨大,讓他猛火
般的欲望焚燒了她、粉碎了她,把她變成蕩婦淫娃,難以克制地拱向他,不斷地
發出尖叫和呻吟。
她沉淪了。
縱使清醒後持續自厭,她還是不得不承認,這男人僅用短短幾天的時間,就
奪去她部分的靈魂。
昨天傍晚,他将全身虛軟的她從浴池裏抱出,讓她在四柱大床上好好地休息,
還讓碧雅和蘇珊過來照顧她,跟着就不見他的蹤影。
而後,當夜晚籠罩了整個漢克大宅,她心裏竟升起可怕的期盼,以爲他會再
度出現,會來到床邊找她……找她……
天啊!找她幹什麽?!
她越想臉蛋越紅,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如此不知羞恥!她爲着那樣的念頭恨
起自己。
躺在精緻的大床上,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然而天一亮,迎接她的竟然是這
樣的訊息──「先生說,小姐可以自由離去。不過如果小姐想留下來,先生也不
會有任何意見。」老管家威爾金推了推鼻梁上的複古眼鏡,将一個盛放信件的小
小銀托盤送到桑琪兒面前。「這是先生吩咐我爲小姐準備的。」
桑琪兒一怔,下意識拿起托盤上的素雅信封,迅速地拆開,裏邊除了一張钜
額支票外,什麽也沒有。
「這是什麽意思?」心忽然抽痛了一下,她臉色蒼白地瞪着支票,又擡起小
臉瞅着面前的老管家。
威爾金平靜地回答:「先生要給小姐的零用錢,怕小姐離開漢克伯爵府之後
沒錢花用。」
他以爲她沒完成任務,沒辦法對雇主交代,沒辦法順利取得傭金,所以才來
施舍她嗎?!
還是……還是他把她當成陪男人上床、讓男人盡情洩欲的妓女,那些錢是她
這幾天爲他張開腿賺到的酬勞?!
越想,一股悶氣越在胸中翻攪,讓她呼吸困難,鼻腔竟漫起一股酸氣,還直
逼眼睛,威脅着要掉下眼淚。
可惡!什麽零用錢?這筆款項都可以用來在泰晤士河畔風景最秀麗的區段買
一楝房子了。
她到底發什麽神經?!
又有什麽好傷心難過的?!
不哭!她才不哭!哭的是小狗!
她桑琪兒才不屑這樣的施舍,更何況,她是生是死、是好是壞也用不着他來
管!
「我不要。」她冷冷地說,壓抑着胸口那股難受的燒痛,把支票丢回銀托盤
上,用力地推開。
「小姐不拿,先生會怪罪的。」盡管語氣平靜,威爾金藏在鏡片後的目光卻
仔細打量着她,蒼老的嘴角有抹深沉弧度。
控制着脾氣,她揚起漂亮的黑瞳望着老管家。「我要見他。」
威爾金當然明白她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這一點恐怕有點爲難,因爲先生現在不在漢克大宅,他昨天晚上就離開倫
敦了。」
什麽?!
桑琪兒瞪大眼睛,反射性地問:「他去哪裏?」
威爾金微微颔首,一貫溫和地說:「關于這一點,我就不方便透露了。如果
小姐還想見先生的話,不妨就在漢克大宅裏住下來,我們竭誠歡迎。」
聞言,冷若冰霜的美麗小臉神奇地染上一層嫣紅。
桑琪兒别開視線,竟有種被看穿心思的狼狽……
第五章
一個月後美國拉斯維加斯
沙漠裏的氣溫變化多端,剛入夜,白天爽朗的空氣彷佛灌進冰霜,溫度下降
得好快,特别是現在己進入秋季,氣候變得更幹燥。
夜晚的賭城在寒風中展現華麗的姿态,閃爍的霓虹在跳舞,街上的觀光客和
車輛來來往往,把這個出現在荒涼沙漠中的城市點綴得熱鬧非凡。
今晚,資金雄厚的「雄獅賭場」舉辦了一場别開生面的宴會,賭場老闆萊
恩
亨共襄盛舉,連市長和幾位政府官員都前來捧場。
此時,宴會己接近尾聲,尼爾沒跟主人打聲招呼,直接走向大門。
他從侍者的手裏接過大衣,給了一張面額不小的紙鈔當小費,将大衣挂在手
臂上,輕松地走出門外。
在他離開的同時,一名身材略嫌纖細的少年也跟着走出來,他披上長外套,
将頭上的手工帽子壓低,然後雙手插在外套口袋中,靜靜地尾随着。
街上迎面而來許多人,尼爾沒有停下來招出租車,他下榻的飯店就在兩條街
外,何況,他挺喜歡夜晚清冽的空氣,特别是來到這個勾起他過往甜美又痛苦的
記憶的地方,他更需要冷冽的空氣讓他保持清醒。
走着、走着,他在一個轉角停下步伐,爲自己點了一根煙。
深深抽了幾口,噴出的白煙朦胧了他憂郁又英俊的臉龐。
有三位穿著打扮十分時髦的金發美女剛好走過他身邊,三雙美麗的眼睛不約
而同地瞄向他,帶着顯而易見的興趣。
尼爾也察覺到了,薄唇勾揚出一抹性感無比的弧度,銀瞳有些慵懶,短短幾
秒就以目光挑逗得三名美女紅了臉頰,咯咯亂笑。
美女們低聲商量着要用什麽理由過來和他搭讪,他則繼續在原地吞雲吐霧,
目光淡淡一斂,觑到一旁店家的櫥窗坡璃上,反映出那裹着長外套又故意壓低帽
檐的可疑身影。
這家夥挺有耐心的……他淡淡揚唇,銀瞳浮現殘酷的顔色。
他是在兩天前才發現對方的形迹,不過他相信,在被他發現之前,那人就已
經埋伏在他身邊不少天了。
看樣子有些能耐,絕對不是生手。
隻是,他還搞不太懂對方有什麽企圖,因爲先前其實還有另一批人在監視着
他,從他離開倫敦,到達紐約,和「BLACK」組織裏的人見面,就有一群人
暗中盯住他。
之後他來到賭城,爲的是要深入追查好幾筆非法洗錢幕後的操作手,那些人
利用「BLACK」在倫敦的幾家國際銀行,以及在拉斯維加斯的「雄獅賭場」
作爲洗錢的地方,而「BLACK」的幾位負責人和他都一緻認爲,他之所
以受到狙擊,和這次大手等的非法洗錢有着緊密的關聯。
但他發現很有趣的情況,原來監視他的那批人全都消失不見了。
而他之所以會察覺到那個古怪的家夥,全是因爲兩天前一次巧妙的機會,讓
他在暗處目睹到那個家夥與跟蹤他的人打鬥。
可疑啊……對方到底是敵?是友?
他這兩天依然按兵不動,和對方玩起耐力賽,可是又不禁納悶,那人就隻會
跟蹤他,什麽事都不做,實在詭異。
在那三名美女終于派出代表要過來搭讪時,尼爾有些小惡劣地選在這個時候
舉步離開,頭也不回地把美女們丢在原地。
他聽見美女的歎息聲,唇角勾起嘲弄,慢條斯理地往飯店方向走去。
他心中十分笃定,那家夥百分之百會尾随過來。
就在此時,一輛酷炫的積架跑車貼着人行道急駛過來,他機警地瞄見一道冷
冽銀光從車窗射出──距離太近了,就算他立即反應也難保毫發未傷。
「趴下!」
驚喊聲爆開,一股強烈的撞擊力沖上他的背。
瞬間,尼爾聽見三聲槍響,跟着是來往人群的尖叫聲和劇烈的沖撞聲,現場
陷入一片驚慌和混亂中。
伏在地上,他迅速擡頭,看見那輛積架撞進位在前方的一家名牌服飾專賣店
裏,把人家昂貴的擺設撞得稀巴爛。
「快走!」
又是那個聲音,尼爾掉過頭看向這個跟蹤他許久、卻在危急時将他撲倒在地
的人,心中的疑惑漸漸解開。
「跟我來!」
那人當機立斷地拉他起身,一手握住一把迷你消音槍,另一手則緊握住他的
手鑽進一條小巷中,裏還的幽暗與大街上的五光十色形成強烈對比。
他們跑了大約七、八分鍾,直到聽不見街上的聲響,那人終于停下腳步,靠
在一面牆上喘氣。
「從這邊穿過去是另一條街,你再往左邊走,就可以回到下榻的飯店。」
那人平靜地說,把手槍收進外套口袋裏,另一手則打算放開他。
可是,他想放,尼爾卻用力反握。
「你幹什麽?!」故意壓低的嗓音有些顫抖。
「琪琪啊……」這聲輕喚近平歎息,帶着明顯的愉悅,「妳以爲我還認不出
是妳嗎?」
尼爾迅速地摘掉那頂手工帽子,看到的卻是她削得又薄又短的頭發,那張清
麗的小臉雖然用特殊黏土在上頭東墊一塊、西墊一塊,這麽近距離地望進那對黝
黑美眸,他仍輕易地分辨出她的身分。
既己暴露底細,桑琪兒也不打算再掩飾,反正這個男人精明得過分,她早已
經領教過了。
她别開視線,冷冷地說:「請你放手。」
心中突如其來的莫名歡愉讓尼爾有些訝異,他不想多花心思分析,俊眉挑了
挑,依然無賴地纏着她的手。
「好象是妳先來握住我的,現在不想握了,就打算把我甩開嗎?」他輕哼一
聲,「妳以爲我這麽好打發嗎?」
幽暗中,桑琪兒冷凝着雙眸,嘴唇蠕動了下,似乎想反駁什麽,卻還是無語。
尼爾另一手撫上她的臉,微微施力,将遮掩住她姣好容貌的膚色黏土一塊塊
剝下,低語:「是爲了僞裝、方便在暗處保護我,妳才把頭發剪得這麽短嗎?」
芳心因他的話語和碰觸而浮動得好厲害,桑琪兒不自在地别開小臉。
「你……你少臭美。」
「我知道,妳在暗地裏替我打發掉不少監視者,剛才妳還不顧危險地救了我。」
那雙銀色眼瞳刷上淡淡柔光,邪肆也性感,用一種帶着歡愉的慵懶語氣說:「這
麽拚命……妳該不會愛上我了吧?」
「你……」她才不會談死的愛上他!
她恨他,恨死他了!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恨不得把那張英俊臉龐上的可惡
笑容一拳打掉!
「無話可說了?」他挑眉,大手親昵地撥弄她的短發。
「才不是……」
桑琪兒從來沒有過這樣委屈的感受,一股難解的悲哀湧上心頭,眼前突然變
得模糊,她身子一軟,整個人往前栽倒。
「琪琪?!」
尼爾吓了一跳,連忙展臂圈住她的身體。
「怎麽回事?!」才剛問出,手掌就沾上一層黏液,他垂眼查看,下颚陡地
緊蹦起來。
是血!
「妳受傷了?!」
「不用你管。」
「說什麽鬼話?!」
「我不用你管……」桑琪兒喘着氣,一手捂住左邊腰側,另一手忙着要甩開
他。
「不要動!」尼爾的口氣很差,硬是拉開她捂在腰間的小手,才發現她身上
的長外套已滲出血來。
桑琪兒早就知道自己受傷了,但她不覺得特别疼痛,一直到剛才整個人松懈
下來,左腰上的槍傷才突然變得又痛又熱,讓她視線模糊起來,雙腳也虛浮不己。
「不用……你管……放開我……」她徒勞無功地想推他。
尼爾臉色鐵青,兩邊的太陽穴明顯跳動,看來氣得不輕。
他突然将她攔腰抱起,緊緊擁在使裏。
「不用你假好心,我可以自己走……」
「該死的妳可以!」
他難得失控地咆哮,邊跑邊吼,見她小臉褪成雪白,心髒彷佛被人狠狠地掐
緊,痛得沒辦法呼吸。
原來,如水銀般的眼瞳也會冒出烈火……桑琪兒在喪失意識前,腦海中幽幽
地閃過這樣的體認。
那銀瞳中的火焰美麗也危險,一再提醒着她,不該惹上這樣的男人,不該啊
……
⊕春
;滿
音難得揉進了焦慮。
「子彈雖然取出,傷口狀況也良好,但她失血過多,需要好好休息,該醒的
時候自然就會醒了。」說話的人有着醫師專業的口吻。
「可是她的臉色這麽蒼白,你真的确定沒問題?需不需要再作一次全身性的
儀器掃瞄?」
現場靜默了幾秒,語氣從容、冷靜的那個男人突然爆出笑聲。
「尼爾
方女孩受的槍傷并不嚴重,也沒有傷及内髒,就是失血太多了點,我該做的
都做了,你到底在緊張什麽?「
「我……」
「難道……你把她當成凱若了?」
「伊果!」尼爾聲音一沉,帶着明顯的警告意味。
突然間,周遭的氣流凝滞不動,陷入詭谲的氛圍中。
凱若……一個女孩的名字,她是誰……
「唔……」平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桑琪兒的意識緩緩從遠方拉了回來,她眨
了眨酸澀的眼睛,視線在模糊中慢慢地鎖住焦點。
「咱們的睡美人醒了。」被喚作伊果的男人似乎不在意尼爾突如其來的壞脾
氣,還半開玩笑地提醒着。
上方顯著兩張臉,桑琪兒蹙起眉心,再次眨了眨眼,這一次,終于看清楚那
兩個人。
一位是蓄着落腮胡、看起來有南美洲人血統的男人,他五官十分深邃,不太
容易看出真實年紀,而另一張英俊臉龐則屬于那個破壞了她一切原則、攪得她心
緒大亂的男人所擁有。
「琪琪?」尼爾僵硬的臉部表情和緩了些,一手撫弄着她雪白的面頰,揉搓
着她秀美的耳垂。
「這裏是……呃!」她反射性地想要起來,上半身剛有動作,就痛得呻吟出
來。
「不要亂動!」尼爾吓了一跳,連忙去檢查她剛縫合的傷口,又氣又急地說:
「妳就不能乖一點嗎?!再像毛毛蟲一樣動來動去,别怪我拿繩子來把妳和床捆
在一起。」
身後傳來伊果的悶笑聲,尼爾惡狠狠地瞪他一眼。
伊果挑了挑眉,投降般舉起雙手。「好、好,我走就是,反正你的睡美人醒
了,我這個救苦救難的醫生就派不上用場。唉,還是回家抱我老婆睡覺才是人生
大事。」
伊果離去後,房中隻剩下兩人。
「這裏是……什麽地方?」桑琪兒打破沉默。
尼爾爲她調整好枕頭,邊答:「一家私人診所。伊果是這家診所的老闆,當
然,也是個技術不錯的外科醫師,我不能把妳送到大醫院的急診室。」
她了解地眨動眼睫。
畢竟,她受的是槍傷,送到大醫院的話會引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更何況,
大醫院出入的人多而複雜,難保不會再遇到第二次狙擊。
尼爾輕揉她的短發。「這裏是診所二摟的房間,很安全,不用擔心。」
桑琪兒沒有回話,隻是輕輕地吸氣、吐氣,眸光瞄向一旁的矮櫃,又無言地
斂下視線。
「妳想喝水?」尼爾低聲問着,沒等她響應,己幫她從矮櫃上的冷水壺中倒
出一杯水,輕柔地湊近她唇還。
她倔強地抿住唇瓣。
尼爾雙目瞇了瞇,突然間一肚子火。
他從來、從來沒有這麽生氣過,但真要追究起發怒的原因,卻又說不出個所
以然,隻是很難忍受她故意擺出冷若冰霜、拒他于千裏之外的樣子。
「我知道妳想喝水,把嘴巴張開。」他的眸光專注得幾乎要把她瞪出兩個洞
來。
桑琪兒蹦着小臉,下一秒,雙唇便被男人含住,他又故技重施,先前用嘴巴
灌她果汁,這一次還來灌她水。
「唔唔……」她張開口要抗議,清冽的滋味混含着他的氣息,灌進她的口腔,
把她下巴和臉頰部弄濕了。
尼爾擡起俊臉,雙眼亮晶晶的,見她蒼白的小臉終于有些血色,自然的歡愉
在心中發酵。
「我很樂意爲妳做這樣的服務。」他再次含水,大手不容抗拒地闆正她的臉,
再一次俯首喂她。
那甘冽的清涼潤滑了她的喉嚨,他的舌同時探進,愛撫着柔軟小嘴中的每一
寸,吸吮着、眷戀着,彷佛怎麽親近都不能滿足。
許久,深吻變成淺啄,他抵着她的唇緩和氣息,沙哽地說:「如果不是顧忌
妳身上有傷,我真想要妳。」
桑琪兒心髒狂跳,脆弱的模樣極度惹人心憐。
兩人之間的吸引力是如此強烈,她和他一同嘗過最禁忌、最美妙的滋味,在
這男人懷中,她喪失了原來的自己,卻發現另一個全然不同的自己。這是好?
是壞?她無法掌握。
在衡量之間,胸口漫開難解的情愫,她害怕這樣陌生的自己。
男人的吻持續落在她臉上、頸上,小心翼翼地将她困在身下,低喃:「威爾
金在電話中告訴我,在我離開倫敦的隔天早上,妳也離開了……爲什麽不拿那筆
錢?」
「我爲什麽要拿?你……你起來,不要壓着我……」被他一個接着一個的親
吻弄得全身燥熱,桑琪兒頰邊的紅暈更深了,胸脯明顯起伏。
「壓痛妳了嗎?」尼爾撐起上半身,又想掀她的衣襬替她檢查傷口。
「不要……」她軟弱無力地拍打着他的手臂。
「乖,别亂動。」他扣住她的雙腕,粗糙掌心輕觸着她的腰間,見紗布沒有
滲出血迹,緊繃的臉部線條才松弛下來。
「你何必關心我?我……我是來完成任務的,遲早會找機會殺了你。」她在
說謊,卻不肯對自己承認。
聞言,尼爾濃眉挑了姚,唇角帶着一絲玩味,淡淡地說:「好啊,我就等妳
來殺我。不過依妳現在的狀況,如果不好好靜養的話,八成連殺隻螞蟻的力氣也
沒有。」
她紅着臉瞪人。
尼爾繼續說:「還有,下回妳打算殺我時,會不會又莫名其妙跑過來把我撲
倒,替我解決危機,然後再莫名其妙因我而受傷?」
「你……」這個可惡的男人,爲什麽要讓她這麽無地自容?可惡、可惡!
下一次,她……她絕對不會救他!
「妳說什麽?我沒聽清楚。」男人沒聽明白她的喃喃自語,上半身自然而然
地傾靠過來。
她鼓起勇氣開口,「我沒有……我沒有愛上你。」依稀記得在暗巷中,他對
她的「指控」。
銀眸閃爍着奇異光芒,定定地凝視着她。
他的沉靜不語讓她的心更慌,彷佛一切心事,包括連她自己都不太清楚的底
細,全部赤裸裸地攤在他面前。
咬咬唇,她細細喘息。「我沒有愛上你,也不會愛上你,我……我恨你。」
尼爾薄唇微勾,浮出一貫的傭懶。「随妳怎麽說,我無所謂。」
丢下話,他再次封住她謊話連篇的小嘴,把她迷茫無助的神态深印在腦海中,
那樣的她脆弱得讓男人想去呵疼,想将她含在口中慢慢品嘗……
說愛還太早,更何況,他也給不起那種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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