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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至少還有你(完) 作者:葉霓  
  本主題由 aaa5555xxx 於 2021-6-18 09:17 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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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還有你(完) 作者:葉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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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還有你】(完)




【作者:葉霓】


      ***    ***    ***    ***

                第一章

  華燈初上。

  左愛凡坐在高級敞篷車内,看着外頭閃爍的霓虹燈,此時天地正拉開一道黑
色夜幕,屬于夜晚的熱鬧氛圍愈來愈濃。

  「丁抹,到底還要多久才會到?」左愛凡無聊地看了眼坐在她身邊的助理。

  「左小姐,别急,還有一段距離,你先閉上眼歇一會兒,到了我會叫你的。」
丁妹笑着回道。

  「真搞不懂,偉哥怎麽會替我接下這個飯局,難道他不知道我最不喜歡來這
套?」隻有在工作的時候,她最有活力,至于陪那些名流吃飯,她可是一點興趣
也沒。

  「他也知道你不喜歡,不過你現在可是家喻戶曉的人物,不知多少人想與你
親近,況且那些人我們是得罪不起的。」

  「得罪不起?」她撇撇嘴,「那我待會非試試不可。」

  「左小姐,你千萬别這麽想,若壞了事,江先生會罵死我的。」丁妹趕緊勸
阻她。左愛凡眉一蹙,「壞了事?是壞了什麽事?」

  「還不是爲了今年度的『A—LisDo』香水廣告代言嗎?」丁妹壓低嗓
音說:「不知有多少人想搶下代言人的資格,我們自然得加把勁。」

  「如果是爲了這件事我一定全力以赴,但幹嘛要和那些名流搞在一塊?」左
愛凡努努嘴,「不,我決定不去。阿康。停車。」

  「左小姐,真要停車?」司機阿康回頭問道。「當然。」她擡起下巴,态度
非常堅決。「不行啦。」丁妹可急了,這時手機鈴聲也來湊一腳,她連忙按下接
聽鍵,「喂……是江先生呀,你快跟左小姐說說,她吵着不去吃飯了。」左愛凡
一拿過手機就連珠炮的說:「偉哥,現在幾點你知道嗎?快九點了,我七點才吃
的晚餐,你現在又要我去參加什麽飯局,誰吃得下?我現在肚子脹,胃痛,難受
極了。」「愛凡,今晚的飯局真的很重要。」江偉強調。「不重要。」她也挺固
執。「好,我老實說好了,這場飯局的主人和『A-LisDu』的公關部經理
交情匪淺,隻要我們多——」「哦,原來如此呀!」左愛凡搖搖頭,「爲什麽咱
們要主動示好呢?若我真想得到代言的資格,我會靠我的實力去争取,才不要用
這種奉承的方式。」 「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已經答應人家了呀。」江偉不
得不低聲下氣地說話。「你的意思示我非去不可羅?」她揉揉太陽穴,「好煩哦。」
「我發誓,就煩這麽一次。」「唉,好啦,好啦,不過下不爲例。」說完,她無
力的往椅背一靠,關上手機。左愛凡示近年迅速竄紅的偶像明星,長的極度搶眼,
身材又姣好的她一出現在熒幕上,即被衆多眼光所追逐,隻有有她在的地方,身
旁必定會跟着一大堆要求名的Fans,以及讓人痛恨的狗仔隊。星路上的順遂,
并沒有讓她因此而滿足,反而激起她的鬥志,希望能好上加好,她不隻想做明星,
還想當幕後的工作者,更喜歡參與戲劇的演出與舞台設計的研究,反正隻要示關
于她自己的事,他她必定親力親爲。「左小姐,你決定去了,真是太好了。丁妹
見她答應了,這才放下一顆心。」我真不明白,爲什麽我不去那麽一個比一個還
緊張?「左愛凡疑惑地看着她。

  「也沒有啦。隻是咱們都希望你能雀屏中選,這麽一來,你便可以進一步奠
定國際級的地位。」

  「國際級?」左愛凡眉一揚,笑說:「聽來似乎梃不錯。」

  「所以羅,江先生和我都是勢在必得。」丁妹見她似乎有點心動,趕緊推她
一把。

  「話雖這麽說,可要靠人脈那多丢臉。」她左愛兒做事也有自已的原則呀。

  「可是你不這麽做,其他人也會這麽做,既然大家都不肯光明正大的競争,
隻好看誰的後台硬羅。」丁妹拍拍她的肩,「别擔心,隻是一頓飯。吃完就沒事
了。」

  「是哦。可我卻會消化不良。」左愛凡噘着小嘴,視線移往窗外的街景。心
裏雖有幾分無奈,但仍告訴自己該争取的她就必須全力以赴。

  「A—LisDO」是全世界女人皆知的香水品牌,它的香味幽然卻不嗆鼻,
優點是持久而多變。

  剛擦上去兩個小時它似玫瑰,香而不濃,接下來的兩個小時它轉爲百合,淡
雅宜人,然後,便是它散發餘味的時候了,這時它猶似晚香玉。愈夜愈芬芳……

  「A—Li8DO」老總裁Bylan是美國人,由于熱愛中國文化,娶了
位中國妻子,生了個優秀盼兒子Ken。

  隻可惜他的愛妻予兩年前病逝,讓他頹喪了好一陣子,直到Ken。取得英
國劍橋大學商學系博士學位後,Bylan便依照原訂計劃,将他一手建立的
「A—LisDo」交予他負責。

  新任總裁年輕帥勁,一上任便在總公司引起不小的騷動,但他行事隐密,有
許多商業周刊争相探訪他,全被他打了回票。事實上,他煩透了現在的生活,整
天忙碌于公事也就算了,還得躲記者、耳聞谄媚的真心話,弄的他直不想幹了。
 「總裁,我們下一季香水廣告的代言人,不知您最意誰?」公關部經理指着他
蘭天前就放在角落的卷宗問道。

  「我還沒看睨。」Ken擡起頭,俊魅的五官在遘窗陽光的映照下顯得十分
迷人。「這事很急嗎?」

  「也不是,如果總裁還沒挑到中意人選,我想多加一位。」公開部經理把手
中的資料遞上。

  「這是?」

  「台灣新崛起的紅星,長相甜美,能靜能動,可塑性很高,整體而言已具有
亞洲巨星的架式。?公關部經理極力稱贊」她「的好。

  「哦。」Ken哼笑,「那放着吧。」

  「可是……」

  Ken擡起頭,目光犀利的看着他,「過去幾年雖然我人在國外,可是我相
當清楚我父親極力反對特權或私下引薦,這個你該知道吧?」

  「呃……是,我當然明白。」該死,他以爲新總裁比較好說話,沒想到跟他
老爸一樣固執。

  「還有事嗎?」Ken英挺的眉一挑,淡聲問道。

  「沒……我退下了。」公關部經理朝他點點頭後,轉身步出辦公室。

  Ken深吐口氣,雙手揉了揉太陽穴,發覺自己就要被這股該死的壓力給壓
得喘不過氣來。

  人情關說……唼!

  他眼角餘光瞧見那隻資料袋,想起公關島經理剛剛的形容——長相甜美、能
靜能動……

  哼。他倒要瞧瞧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女人,真有他形容的那麽好嗎?

  他打開資料袋,裏頭有封介紹信,上頭貼着一張她的全身照。

  Ken眯起眸子看了下,不過就是個花瓶嘛,這種女人他看多了!他撇撇嘴,
将它攜在一旁。繼續剛剛被打斷的工作。

  但不知道爲什麽。那沉沉的無力感仍緊緊縛住他,讓他難以喘息。

  不,他要自由,他小能再繼續待在這種地方,就算他無法徹底逃開注定的命
運,也該能擁有一段屬于自已的時間吧。

  當這樣的念頭愈來愈強烈時,Ken決心要出去冒險一次。

  他沒有帶走關于「A—LisDo」的任何東西,就一個人四處闖蕩一陣子
再回來,否則他不會甘心啊!

  中場休息時間,左愛凡手上拿着飯盒卻一點食欲也沒有。

  真要命!每天不是排骨飯就是雞腿飯,爲了趕戲,她有多久沒好好吃頓飯了?
昨晚她還夢見自己被一大箱便當給壓在下面,哦…「好惡心!

  看她拿着筷子撥弄着飯粒,丁妹忍不住問:「怎麽不吃呢?嫌難吃啊?」

  「何止難吃,簡直就是毒藥。」她皺着小鼻子說。

  「要不是現在在山上,我就去幫你買好吃的了。」現在是出外景,拍的是男
女主角在山上漫步的美美景緻。

  「我不是要吃什麽好吃的,隻是制作單位怎麽不會變換一下口昧呢。」左愛
凡愈想愈悶,拿着手中一口也沒動的便當走向位于角落處的垃圾竹籃。

  正要扔下時,她聽見前方傳來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你太浪費了。」

  她擡起頭,看見一張陌全的男性臉孔,「你是誰?要你管。」

  「我是不想管你,隻是不喜歡看你浪費食物罷了。」他眉頭輕撩,微亂的發
與身上落拓的穿着,給人一股不羁和狂野交錯的感覺。

  看着左愛凡清麗的容貌,臉上的妝清而不濃、淺而不豔。他不得不承認這女
人要比照片上來得更漂亮。

  「喂。你到底是誰?我沒見過你。」她走到他面前,忘了自己手裏還拿着飯
盒。「演員。」他很幹脆的回答。

  左愛凡想不出來他擔任哪個角色,「你是演……」

  她才剛同出口,就見一名劇組人員喚着他:「那位替身演員過來,換你了。」

  基于好奇,她跟過去看看,這才發現原來他是男主角要從三樓跳下來救她那
場戲的替身。

  「左小姐,你怎麽還站在這兒,時間差不多了,該去補妝了。」丁妹走到她
身邊說。

  「嗯。我知道。」往回走了幾步她才發現手上仍拿着那個她本來要丢棄的飯
盒。

  想丢卻又想起那臭男人的話,于是她把飯盒交給丁妹,「這交給你處理,我
去化妝了。

  嘿。這下好了,反正浪費糧食的不是她,那個臭男人也就沒理由說她的不是
了。

  左愛凡坐在椅子上,化妝師立即爲她補妝,丁妹則在一旁打理她的發型,十
幾分鍾後一切就緒,她也就定位,沿着山坡慢慢往前走。

  當她走到前面那棟三樓洋房時,突然竄出她在戲裏的仇家,左愛凡立即大聲
尖叫,引起屋内男主角的注意。「。

  男主角從三樓落地窗探頭出來,驚見這一幕立即爬上欄杆一躍而下……當然,
這其阃已巧妙地換上替身演員夏允風。

  夏允風一手摟住左愛凡的腰,她蓦然回眸朱唇卻不經意地輕擦過他的,兩人
同時一震,她在愕然中忘了台詞。

  「卡。」導演走過來,「愛凡,你怎麽了?接下來該說話呀。」

  「不好意思,再一次。」老天,她多久沒鬧過這種忘詞語的糗事了,都是這
臭男人害的!她朝他瞪去,卻見他一臉谑笑的邪惡表情。

  「喂,求你行行好。吊鋼絲的滋味不好受。你要不要試試?」夏允風欺近她
的臉,壓低嗓音說。但他不給左愛凡回應的時間,說完後便匆匆奔卅——樓,再
來一次。

  當夏允風舉手摟住她的腰時,左愛凡心頭又是一震,不過她這次沒忘了身爲
演員的責任,将該表現出來的情緒與該說的台詞表述得完美。

  一場外景戲終于結束了。

  「休息一下。」

  聽着場務大喊休息的聲音,左愛凡走向正在卸下身上鋼絲的男人,「你知不
知道你剛剛在做什麽?」

  「我做了什麽?」他揚眉笑問。

  「你在吃我豆腐。」左愛凡眯起眸,指着他的鼻尖,「想不到你居然是個輕
浮的登徒子。」

  「我是登徒子?}」夏允風像是聽見一個天大的笑話,仰首大笑,「拜托小
姐,你和其他女人沒有兩樣,我何苦吃你豆腐呢?」

  「可你明明親我的嘴還碰我的腰,這怎麽說?」雖然她被公司包裝成玉女,
但也有發脾氣的權利。

  『』親你的嘴?碰你的腰?你以爲我愛親想碰啊。「他勾起嘴角,笑得吊兒
郎當……我問你,剛剛是誰先轉過臉偷親我的?」

  見她臉色發青,他更壞地調侃她,「若我不碰你的腰怎麽救你?難道你有其
他地方可以讓我碰?」

  「你——」左愛凡正要反擊卻聽見丁妹喊她的聲音。

  「左小姐,這裏有熱茶快來喝一杯,你在跟誰說話?」

  「哼,我告訴你,你再這麽嚣張,我會向制作單位提出換替身演員的要求。」
她火大的對他發出最後通牒。

  「請便。」夏允風聳聳肩,無所謂的一笑,他知道這出戲有不少動作戲,極
需要替身演員,她就算再紅也沒資格趕他走。

  「好,那就試試看了。」她又瞪了他一眼,活像是要在他身上瞪出兩個大窟
窿,并将他那張可惡的笑臉深植腦海,一輩子記恨他他龇牙咧嘴地朝她做個鬼臉
後便潇灑的離開了。

  「什麽嘛,不過是個替身,還故作潇灑!」左愛凡不甘願地對他吐吐舌頭,
哪知那家夥突然轉過身,嘴裏還念了一串話,聽來像是英文。

  這種男人會英文?哼,雖然他是長得像混血兒,可也不定是混英國、美國,
說不定他是混非洲土着呢。

  「左小姐,你今天到底怎麽了?」丁妹朝她走來,不解的問道。

  「我哪有怎麽了?」左愛凡小嘴一抿,突然懊惱了起來。對呀,她何必跟個
臭男人計較,把自己搞得神經兮兮的。

  「不然怎麽老是跟那個替身演員說話?」丁妹直覺不可思議,「該不會你喜
歡上那種混血兒吧?」

  「我喜歡?!」左愛凡差點倒胃,「你不知道他剛剛——」

  她及時住口,這事怎能讓丁抹知道,她是個大嘴巴呀!

  這時江偉也來了,他揮了揮額上的汗水,微喘地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今天的進度怎麽樣了?」

  「偉哥,你不是在忙着『A—LisDo』廣告代言的事,怎麽有空上來?」
一見是他,左愛凡立刻上前打招呼。

  江偉歎了聲,「說起這事就氣人,『A—LisDo』臨時作出決定今年代
言人不換角,由去年那個日本明星繼續擔任。」

  「他們怎麽可以這樣嘛!簡直是過分。」丁妹聽了立即抱怨,「害左小姐還
去跟那個什麽介紹人吃飯,根本就是騙人。」

  「這不是騙人,好像是『A—LisDo』本身出了問題。」江偉壓低聲音
說。

  「出了什麽問題?該不會是它們要倒了吧?」左愛凡捂着嘴低呼。

  「不是。我聽說好像他們剛上任的新總裁失蹤了。」

  「啊!失蹤——」丁妹大叫了聲。

  江偉趕緊捂住她的嘴,「你能不能别這麽八婆,事情還沒确定就差點被你搞
得滿城風雨。」

  丁妹拉下他的爪「人家隻是自然反應嘛,想勒死我啊?」

  「你們别吵了。我覺得好悶呢。」左愛凡吐了口氣,發覺與那個替身寅員有
了接觸後。她就像倒了大楣,諸事不順。

  :不悶、不悶。就剩下最後一幕。「丁妹一邊安撫她,一邊幫她梳理被山風
吹亂的頭發。

  「嗯。」她點點頭。

  左愛凡向來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拍戲時絕不能有私人的情緒在裏面,再說她
是個喜歡歡笑快樂的人,煩惱……滾遠點吧。

  夏允風褪下外套、卷起衣袖,看着浮現淤青的手臂,「真是活該,沒事救她
幹嘛呀!」

  想起今天的工作,他就一肚子氣。

  那女人以爲他吃她豆腐?!天知道要不是他用力挽住她,她若靠向另一邊已
半塌的石牆,肯定會摔死在下面。

  害他的手被牆上凸起的石塊給擅傷,那女人卻少根筋的全然未知,非但不感
澍他,還指着他的鼻子罵他是登徙子!唼!想他夏允風向來不愛吃豆腐,就算有
再嫩、再美的豆腐攤在面前任他品嘗,他連一眼也懶得瞟,那女人還真是自以爲
是的讓人讨厭。

  自從他當起替身演員後,身上難免會有大傷小傷,他找出一瓶藥膏,倒了些
開始搓揉。

  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r,他拿起應了聲,「喂,夏允風。」

  「允風呀,你明天上午還有一場戲。記得要過來。」是劇組人員小紀打來的。

  「明天上午還有?今天不是已經把戲全結束了嗎?」是因爲時間很晚了。導
演才說在這過一夜的。

  「導演說這裏的氣氛不錯,明天加演一場。」

  「老天,我就不能歇會兒嗎?」成天打打殺殺,他煩都煩死了「。

  「你要休息?」小紀一愣。

  「要不然你當我是鐵打的身體嗎?」夏允風甩甩手臂,活動筋骨。

  「我知道最近一連串的演出你很辛苦,可現在替身愈來愈少,張仔又有事,
隻好麻煩你了。」小紀好言勸道。

  「唉,好吧。」就算再不滿,夏允風還是答應了。

  「那太好了。」得到他的應允,小紀終于可以放下一顆心。「隻要你好好配
合,你的價碼我會替你跟制作人談的。」

  「謝謝小紀哥。」他摸摸鼻子,「對了,明天拍替身片段的場景在哪兒?」

  夏允風從事危險的替身工作,對周遭安全特别注重,像他昨天就特地來今天
拍戲的地方仔細勘查,這才發現靠山崖那頭的牆壁已嚴重損毀了。

  「就在今天把戲場地下一個轉彎的坡地,你從上頭被人打下來。」小紀翻着
劇本說。

  「我知道了。」夏允風挂斷電話後,先去浴室沖個瀑,然後披上外套,趁天
色還沒全黑前到明天的拍攝現場看看。

  到了那兒,他雙手擦着腰,伫立在山坡上往下衡量着高度,蓦地,他聽見身
後傳來腳步聲。

  回頭一看,竟是她!

  左愛凡在乍見他的刹那也是—愣。

  「沒想到你有這麽好的興緻,那麽晚了還來這兒吹風。」左愛凡不喜歡房間
内嘈雜的氣氛,所以溜出來透透氣,那知道竟會遇到他。

  「你不也一樣嗎?祢的戲分已結束。怎不在棚間休息,等着明早天一亮回去?」
他回過頭不再看她。

  「就因爲這樣,我才樂輕閑四處走走,倒是你還外加場,怎不去休息?」左
愛凡抿唇一笑,眼底泛過絲絲流光。

  夏允風眉一雛。轉首冷眼看她她,「原來我加的這場戲是拜你所賜?」

  「好說、好說。我想難得來到山上嘛,多一些打鬥場面也不錯,你說對不對?」
她雙手負在背後,露出俏皮的笑容。

  他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的,「是啊,就因爲你沒辦法要他們炒我鱿魚,這
才退而求其次想到這種狠招。」

  「你怎會這麽想呢?沒錯,我雖然說過那句話,可也僅于開玩笑而己。」左
愛凡咪起一雙杏眸,對他妩媚一笑。

  「開玩笑?」他拉高尾音。

  「你這是什麽态度?唱男高音碼?」她瞪他一眼,心裏卻偷偷竊笑着。

  「算了,好男不跟女鬥。」_夏允風不打算再理這種自以爲是的女人,迳自
散起步來。

  「你在幹嘛?已經這麽晚了你還在這裏晃,不怕掉下去?」她疑惑地跟着他
身後。

  他冷笑,「我掉下去最得意的不是你嗎?」

  「你說什麽?我才沒這麽惡毒。」

  「這個就隻有天知地知了。」撂下這句話後,夏允風走下山坡,來到今天拍
戲的地方。「你好像對我有偏見耶。」左愛凡瞪着他的背道。

  夏允風轉身看着她:「很抱歉,我向來不偏着看人,除非你本身長特偏。」
瞧她那變得難看的臉色,他極力克制的抿住唇,然而細碎的笑聲仍不慎逸出。

  「你說什麽?」她跨前一步,伸手扶着圍牆,哪知道牆面居然會搖晃。「啊
……」石牆突然坍塌掉下山崖,左愛凡重心不穩的往前一栽……完了,難道她就
要命魂此地?

  幸好夏允風及時抓住她的手,使力将她拉進他懷中,她鼻尖撞上他堅實的胸
膛,疼得她捂着鼻子擡起臉,眼中猶有着驚魂甫定的駭意。

  「以後走路請看路,别像今天白天一樣,如果那時候你撞倒這面牆。所有人
都救不了你的。」

  夏允風輕推開她,舉步往回走,這時一陣晚風揚起他的黑發發,更顯得他一
身不羁的狂野。

  左愛凡怔忡地看着他,心裏想着他剛剛說的那句話。難道白天他是爲了防止
她摔落,才會緊緊的攬住她的腰?

  他看起來神秘兮兮,究竟是個什麽樣的男人?

                第二章

  丁妹手裏翻着八卦周刊,一邊吃看零食。

  左愛凡瞧她那副吃相,忍不住搖頭道:「丁妹,不是才剛吃過午飯,現在又
吃零食,你不怕胖嗎?」

  「左小姐,我本來就胖。反正也變不成瘦子,不吃白不吃。」丁妹非但不停
止,還愈吃愈大聲。

  「你有這種想法就完了,我看你是沒救了。」左愛凡拿了罐礦泉水喝了兩口。

  「管他有救沒救,我吃得開心就好。」她嘴裏說着話,眼睛直盯着手上的雜
志。

  「在看什麽,看得這麽入迷?」

  「你看,這雜志上也寫了,『A—LisDo』的總裁是真的失蹤了。」丁
妹将雜志遞給她。

  左愛凡接過手,仔細看了幾段文章,「雜志上把那個叫Ken的男人說得跟
神一樣,什麽外表與才能兼備,我才不信他真有這幺厲害。」

  「我也懷疑,如果他真那麽優,爲什麽媒體從沒拍過他的照片呢?」丁妹最
愛看帥哥,偏偏這篇觀導中連張他的照片都沒有。

  「我想也許他不好意思把照片刊出來吧,你看,雜志上寫着他是棕發藍眼美
男子,我想這種男人肯定美得過頭,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左愛凡撇撇嘴,将
雜志還給丁妹。

  丁妹一臉疑惑,「會嗎?」

  「怎麽不會,天底下有多少怪事呀,當然,怪人也不少。」左愛凡順手奪走
丁妹懷裏的零食。

  「喂。你不是說吃零食會胖嗎?你是衆所矚目的女主角,可别胖了。」丁抹
趕緊抓回零食,用力咬了一口。

  「真小氣。」左愛凡對她皺皺鼻子。

  「啊——」

  丁妹突如其來的尖叫吓了左愛凡一跳,「怎麽了?」

  「這裏有他的照片耶。」她翻到另一頁,有了意外的發現。

  左愛凡好奇的湊上去瞧着,眉頭緊緊蹙起,「這算哪門子的照片呀,哪有人
照後腦勺的?」

  「我猜這肯定是他不注意時被偷拍的,但這記者的技術也太差勁了。沒拍到
正面還敢登出來。」丁妹努努嘴,滿腹牢騷。

  「瞧你,看不到帥哥俊男心裏不爽是不是?告訴你,就算他真是名帥哥也輪
不到你。」不是她喜歡潑丁抹冷水,而是像Ken這種有錢有勢的集團總裁,自
然是眼高于頂了。

  丁妹開朗一笑,「放心,我有自知之明,不過是喜歡看而已。」

  「我的意思并非你找不到好男人,而是像Ken這種人絕對不在女人考慮的
範圍内。」

  「你不認識他,就這麽肯定的評斷一個人嗎?」一道低沉的嗓音在她們身後
響起。

  左愛凡轉身看向聲音來處,再次皺起眉頭,「是你。」

  「投錯,是我。」夏允風挑眉回視她。

  「沒想到從山上回到攝影棚,我們又遇上了。」左愛兒斜睨着他,「今天你
又要扮演誰的替身了?」

  「你。」他很幹脆地說。

  「我?」她一臉的疑惑,「我今天的戲哪需要用到替身?」

  「或許你還不知道,編劇多加了揚戲,你必須開着車在馬路上橫沖直撞,所
以由我當你的替身。」

  「導演怎麽沒跟我說呢?」左愛凡不滿地鼓起兩腮。随即不滿的看着他,
「再說你的身材和我的身材差那麽多,觀衆鐵定會看出破綻的。」

  「沒辦法,女替身不多。」

  「就算女替身不多,他們也不能這麽草率呀!」她不悅的轉身,「我去跟導
演說,告訴他我自己可以演出,」

  「等等。」夏允風喊住她,「你不要命了?」

  「不行嗎?」她目光挑釁地瞪着他。

  「我聽說你才剛拿到駕照,想演出那樣的效果,你不覺得太勉強?」他的語
氣裏有淡淡的輕視。

  「你怎麽知道我才剛拿到駕照?」左愛凡質疑的問道。

  「要我做你的替身,自然該告訴我原因。」

  「你不過是個替身演員,居然這麽跟我說話,倒是挺拽的嘛!」她拼命壓抑
心頭怒火,拿出冷笑對他。

  「偏偏你需要我。」炯亮的雙眼閃着笑意,他漾出一抹迷人的笑容。

  左愛凡挑高一眉,「我現在終于證明了一點。」

  「哪一點?」

  「你果真是厚臉皮!」她指着他,怒意飛揚。「别以爲現在替身不夠,你就
氣焰嚣張,我倒要看看你能嚣張到幾時。」

  坐在一旁傻愣愣看着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丁妹,見狀不對,趕緊站起來拉
着左愛凡,「左小姐,别跟他吵了。」

  「誰跟他吵?是他——」左愛凡氣呼呼地指着他。

  「我怎麽了?」夏允風走近她,詭異地一笑,「他們在叫我了,待會就要拍
外場,你也準備一下。」說完。他就轉身離開。

  「喂——」左愛凡正想追上卻突然震住。

  她疑惑地望着他的背影,接着搶過丁妹手中的雜志,翻到刊登Ken背影的
那一頁,仔細比對了起來。

  「好像,真的好像。」她喃喃自語。

  「你說什麽好像?」丁妹好奇地趨前一瞧,「你是說Ken跟那個替吩演員
很像啊,哈!這怎麽可能?」

  瞧見她臉上的笑容,左愛凡沒好氣的說:「有什麽好笑的?是真的像嘛,你
不覺得嗎?」

  「沒錯,我承認他們的背影的确很像。」丁妹點點頭。臉蔔的笑意仍未消褪。
「可是你覺得可能嗎?」

  「這……是不可能。」

  「那就對了。」丁妹拍拍她的肩,「我真是搞不懂,你向來對人和善熱情,
怎會跟他鬥嘴?」

  「不能怪我,是他先對我尖酸刻薄,你又不是沒瞧見他剛剛那種态度。」

  左愛凡邊說手邊往後比,恰好打中跑過來的場務,「哎喲!」

  「對不起。」她趕緊收回手道歉。

  他揉揉被打到的鼻梁,「沒關系。左小姐。等下要加拍一場戲,我們打算—
—」

  「爲什麽你們現在才告訴我?」害她被那個可惡的混血兒給削了一頓。

  「導演和編劇剛剛才決定的,我一得到消息就馬上來通知你。」他趕緊解釋。

  「爲什麽那個替身會比我先知道?」她不服氣地問道。

  「那是因爲他有個毛病,非得先去查看現場才肯演出。」

  「原來他這麽怕死。」她撇撇嘴,不屑道。

  「對對,他就是怕死,才會不嫌麻煩。」場務趕緊附和。

  「沒有其他替身嗎?」

  「好的替身不好找,隻好請左小姐将就一下。」

  他好聲好氣的讨好她,左愛凡并不是看不出來,但也不想再說什麽了。

  敬業、負責是她一向的處事态度。她實在沒必要爲了那個男人弄得大家不愉
快。

  「算了,走吧。丁妹。準備一下。」

  「是。」丁妹趕緊收拾起桌上的零食、雜志,準備出外景。

  花了一下午的時間。終于把最重要的部分給完成了。

  左愛凡坐在椅子上讓化妝師補妝,腦海裏卻想着剛才夏允風替她演出的那段
驚險鏡頭。

快車俯沖、一百八十度回旋、時速一百居然要在一楝大樓前三步瞬間停車——

  想着想着。她不由自主地爲他捏了把冷汗。

  莫非這就是他狂傲的原因?

  他可以從十幾樓高的地方俐落躍下,讓人完全看不出身上綁了鋼絲,他可以
騎着機車在路上玩追逐賽,不見絲毫遲滞;甚至拿着刀械與武行大打出手,一點
也不怕受傷,他爲什麽那麽大膽呢?

  這時,江偉快步走到她身邊,急急忙忙地問:「怎麽多了這場戲?」

  「剛剛導演跟我解釋過,我想這的确是需要的。」左愛凡向來敬業,絕不會
爲了多幾個小時的錄影要求加價。

  江偉點點頭,「你能接受就好。」

  「對了,偉哥,爲什麽我們演戲得用替身?」

  「因爲有些動作很危險,我們總不能拿像你這樣的大牌明星冒險是吧?」他
笑着解釋。

  「話是沒錯。」她皺起眉頭,「可是出名的人是我們呀!」

  「這有什麽不對嗎?」江偉不明自她的意思。

  「當然不對,這樣很不公平,冒生命危險的是他們,但出名的人卻是我,怎
麽也說不過去吧?」她一臉正經地說。

  江偉搖頭笑着,「哈……」

  「你笑什麽?」她蹙眉看着他。

  「我笑你想太多了,這種事又不隻發生在你身上,從以前到現在比比皆是。
再說,诠釋角色的人是你,他們不過是替你演出一些具有危險性的鏡頭而已。」

  「不行。」她坐直身子,語氣肯定地說:「既然這種事不可避免,我決定以
後不再用替身,隻要是劇情需要,我必定自己上場。」

  左愛凡優美的唇角微揚,已是下定了決心。

  「什麽?愛凡,你不要替身要親自上場?這萬萬不可呀。」聽她作出這樣的
決定,江偉不知該怎麽哭給她看了。

  「如果是因爲技術問題,我可以學。」她天真地說。

  「這不光是技術,還要有經驗,而且你不能受傷,否則接下來的戲會開天窗
呀。」

  「喂,我都還沒開始呢,你就詛咒我受傷。」她嘟着嘴說,氣得站起來。
「我已經決定這麽做了,除非你不替我接戲,不然就照我剛才說的做。」

  「愛凡、愛——」看她不理會他的離去,江偉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江先生,左小姐向來固執,你再怎麽喊也沒用。」丁妹看着左愛凡倔傲的
背影,忍不住搖頭說。

  江偉揉揉太陽穴,「唉,看來以後我有得頭痛了。」

  「我想也是。」丁抹有同感地點點頭。

  夏允風在手心裏倒了些藥油,準備按摩剛剛從橋上跳下來時扭傷的手臂,心
裏不禁叨念着:好幾年沒騎越野車了,否則才不會被撞傷。

  撫揉着傷處,他用力的想揉散淤青,可是它的位置在内側,阻礙了他的動作。

  「我幫你吧。」

  左愛凡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看見這情況,二話不說地搶過他手裏的藥油爲把
擦揉了起來。

  夏允風眯起眸。「我沒要你這麽做。」

  她勾唇一笑,「我知道,但我是自願的。」

  「還真讓我受寵若驚。」他冷哼道。

  「你說什麽?」她瞪他一眼,手上揉壓的力道加重了些。

  他皺起眉頭,「拜托,你是打算挫我的骨嗎?」

  「你認爲我一個『弱女子』有這麽大的能耐可以挫你的骨嗎?」她噙着一絲
詭笑,長長的指甲用力往他的肉裏紮去。

  深吸口氣,夏允風強忍着這股疼。這女人怕是生來沒心肝,他爲她受了傷。
她還這麽回報他,啐!

  左愛凡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卻沒聽見他喊一聲痛,忍不住推開他,低聲咕哝
一句:「沒神經。」

  「怎麽不揉了?挺舒服的呢。」瞧她那失望的模樣,他眼裏不禁浮現一絲笑
意。

  「我不揉木頭人。」她沒好氣的說。

  夏允風揚起嘴角,漂亮冷竣的黑眸閃過一絲促狹,「幸好我不是豆腐,否則
現在肯定被你給蹂躏得不成人形了。」

  她眉心一蹙,「你這人很喜歡耍嘴皮子。」

  「是你要來碰我這壞男人的嘴皮子。」他半眯起一對狹眸,不着痕迹地反擊
回去。

  她眉一鎖,冷冷的說:「現在我終于知道什麽人說什麽樣的話了。」

  「哦,那你認爲我是什麽樣的人?」夏允風臉上勾起一絲笑痕,渾身散發着
令人炫惑的氣息。

  「嗯……」左愛凡蹙眉想了想。「低俗、不可取,外加沒念過什麽書,又沒
思想、抱負的男人。」

  「啧啧啧。」他搖搖頭。

  「你搖什麽頭?」

  「我的意思是你口中的我還真是慘不忍睹呀。」夏允風站起身,拉了拉身上
的無袖緊身黑色衫。

  她的目光被他挺拔堅碩的身材給吸引了,直粘在他身上,「不過你有一樣優
點。」

  「是嗎?那請說,我洗耳恭聽。」

  「那就是你的身材算不錯了。喂,你是不是閑來沒事就隻知道練身體,把自
己練成像匹種馬?」

  她的話令他眉頭微皺,但仍氣定神閑地說:「沒錯,我也認爲我成功了。」

  「你成功了?」

  「我這匹種馬成功的讓當紅的大明星左愛凡注意到了,還放下身段爲我按摩
肩膀,哎呀,這是何等的榮幸呀!」他挑起眉,惡意的挑釁。

  「你這個大混蛋!」左愛凡沖到他面前,舉手便要甩下,可是天不從人願,
她的細腕被他給攫住。

  「小姐,别挑戰種馬的威力,小心被馬蹄給踢到了,你可是會重傷的。」他
用力将她拉近,性感的唇隻差一寸便要碰上她的。

  左愛凡屏住呼吸,警戒地瞪着他,右腳微微弓起,如果這家夥敢輕薄她,她
肯定要讓他絕子絕孫!

  夏允風抿唇一笑,「喂,左大明星,你幹嘛這麽深情款款的望着我,以爲我
喜歡跟你玩這種含情脈脈的遊戲嗎?」他的唇一啓一合,就是沒碰觸到她。

  她正想反唇相稽,卻不慎碰觸到他的嘴。

  「可惡!」左愛凡拾起膝蓋往上一頂,但他動作迅速的退開一步,讓她的攻
擊落空。

  一瞬間,憂與怒齊湧上心頭,左愛凡控制不住地又朝他揮出拳頭。

  夏允風眼明手快的抓住她的粉拳,然後低首吻上她的紅唇,在他強大的力量
下,她壓根推不開他,幾番掙紮下她漸漸軟化,雙雙陷于唇舌交纏中……「Sh
it!」他突然咒罵一聲,用力推開她,伸手抹去嘴角泛出的血漬。「你咬我?」

  「你欠咬。」對自己扳回一城,左愛凡笑得很開心。

  望着她的笑容,夏允風突然靠近她,仔細打量着她的臉。

  左愛凡往後退了一步,警覺的看着他,見他嘴角噙着詭異的笑容,像是正計
劃着要怎麽報仇似的。

  「你笑什麽?」她迎上他那肆無忌憚的眼神。

  「我不能笑嗎?」夏允風搓搓鼻翼,露出痞子般的笑容。「雖然我被你咬了,
但吃虧的還是你。」

  「什麽意思?」她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

  他勾起一絲詭笑,壓低嗓音說:「左大牌,你吻起來的滋味挺不錯的,下次
若要來勾引我,請先告訴我,我好事先刷個牙,噴上口香劑,哈哈……」他大笑
着離開。

  左愛凡一雙拳頭握得緊緊的,直瞪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朝他大喊:「你别太
得意,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後悔今天幼稚的舉動!」

  聞聲,夏允風轉回身,對她咧嘴一笑,「OK,我等你,左大牌。」

  她倒抽口氣,重重跺了下腳後便走回她的私人休息室。

  氣死人了!左愛凡,你真笨,好好的休息室不待,跑去看他做什麽?結果被
他冷嘲熱諷地奚落一頓。

  要不是因爲他替她演出那段驚險鏡頭受了傷,她過意不去,才會去看看他,
沒想到他非但不領情。還想盡辦法惡整她,甚至還吃她豆腐。當真是太過分了。

  「左小姐,你怎麽了?一張臉紅紅的,外頭有這麽熱嗎?」丁妹一擡起臉,
就看見左愛凡那張漲紅的臉。

  「熱?太陽早下山了!」左愛凡沒好氣地說。

  「那你是怎麽了?」

  「我是被瘋狗給逼的。」她鼓起腮幫子,氣還沒消呢。

  「瘋狗?」丁妹吓了一跳,「外頭有瘋狗呀,那我得趕緊跟人說去。

  「夠丁,丁妹,就要收工了,把東西收一收吧。」深吐了口氣,左愛凡搖搖
頭,和丁妹說話,她遲早會病倒。

  「哦,是。」

  桌上的東西很快就收拾好,但左愛凡那顆心卻顯得前所未有的淩亂。

  「左小姐。這場戲大緻就是這樣,你了解了嗎?」編劇劉翔正在跟左愛凡研
究劇本。

  左愛凡拿着劇本,仔細看了一會兒,「嗯,這樣好多了,我喜歡這種氣氛。」

  他笑了笑。「你喜歡就好,即便再累也值得。」

  「怎這麽說呢?光我一個人喜歡有什麽用,要大家覺得值得、覺得好才行呀。」
她欣喜一笑,「對了,導演跟你溝通時有沒有說我的壞話?」

  「沒有,導演直說你很敬業。」劉翔笑說。

  「是嗎?我才不相信。」她搖搖手,露出迷人的笑靥。

  劉翔看着爲之傾倒,「就算我會欺騙别人,也不可能騙你的,這點你可以放
一百二十個心。」

  「就沖着你這句話我反而不放心。」左愛凡不是沒大腦的女人,聽得出來誰
的話最中肯、誰的話最谄媚。

  「怎麽說?」劉翔有些意外。

  「因爲油嘴滑舌的男人最靠不住。」她擡起小臉,故意對他甜膩一笑。

  這一笑,讓劉翔心頭瞬問癢了起來。

  他走近她一步,笑得邪肆,「那你說,我要怎麽做才會讓你覺得我是靠得住、
有擔當的男人?」

  「這個嘛,我得想想。」她眉頭微皺,笑得好假,實在不喜歡他靠近自己的
感覺。

  「愛凡,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很仰慕你?」他邊說邊俯低身子想吻她,左愛凡
技巧性地閃開。

  「呃,我還有事得先走了,丁妹還在樓下等我呢。」她心生警戒,找個借口
就要走人,但她才旋身便被劉翔用力抓住。

  「愛凡,别這樣,你該知道我對你的心意,這劇本是我特地爲你量身打造的,
難道你看不出來?」

  「我知道啊!」她腦中卻也着離開這裏的辦法。

  「那麽……」左右望了望,确定這裏沒有别人後,劉翔低聲說:「能不能請
你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你好好說,别拉拉扯扯的。」她想甩開他的糾纏,可是他抓得好
緊。

  「好,我說。我愛你,愛凡。」他激動地說出心裏的話。

  左愛凡愣了下。「喂,你說的是什麽沒營養的話,我聽不懂,放開我,我得
下去了。」

  「我不放,除非你給我一個回應。」劉翔豁出去了。

  「拜托,你要我怎麽回應?我又不愛你。」她沒好氣的說。

  「不會的,你不會不愛我,幾次你跟我說話笑容都是這麽燦爛,我知道你欣
賞我的才華,對不對?」劉翔心頭的愛火熊熊燃燒着,壓根聽不進她的話。

  左愛凡臉上浮現一抹惶然,心中警鈴大作,「劉翔,你是不是編劇編到秀逗
了,拜托你放開我好不好!」

  她使盡吃奶的力氣,好不容易才推開他,但才轉身又被他給拉住,并被他鎖
在懷中,「不準走,你别走。」

  她用力推抵着他,「我告訴你,你若不放開我,丁妹等不到人會上來找我,
你不能這樣。」

  「我沒有怎麽樣,隻不過想抱着你,就這樣一直抱着你。」劉翔嘴角揚起一
抹陰笑。

  「放開我——」感覺他的呼吸吹吐在自己臉上,左愛凡緊張的大喊:「有人
在嗎?快來人呀!快……」

  「這裏沒别人了,就隻剩下我們。」

  就在劉翔的唇快要貼向她時,突然,他整個人像小雞似的被人拎起來,然後
被抛到一旁的沙發上。

  「啊!」他張大眼瞪着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男人,「你是誰?敢破壞我的好
事。」

  左愛凡連忙躲到夏允風身後,壓低嗓說:「他……他好像瘋了。」

  夏允風點點頭,冷聲道:「劉編劇,你應該不希望我把你做的事說出去吧?」
劉翔瞪着他,「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未來與前途吧。」夏允風雙臂環胸地對
着他哂笑。

  劉翔先看一眼左愛凡,再看看夏允風,然後抓着自己的頭發,懊惱道:「該
死,我怎麽了?怎麽會這樣?」

  他起身朝夏允風走去,就在離他隻剩一步時,他出其不意地對他揮出拳頭—
—夏允風身手式是矯健,劉翔的拳頭還沒沾上他的衣角就已經被他給踢飛出去。

  「啊!」左愛凡掩嘴低呼,「拜托,你這樣會踢死他的。」

  「心疼?」夏允風點點頭,「那好,我就不多管閑事了。」他往門口走了幾
步,轉頭見她還傻站在原地,「喂,你現在不走,等下走不掉可别怪我。」

  「瞧他動也不動,我是怕他死了,到時候你就得坐牢。」這男人一點都沒發
覺她善良仁慈的一面,讨厭!

  「若真是這樣,那我要謝謝你了。」他眯起眸看了眼劉翔,「他不過是昏了
過去,等一下就會醒了。」

  「你肯定?」她狐疑地瞧着他。

  「信不信由你,不然你可以留下來看看。」夏允風挑高一眉,「時間很晚了,
我要回去睡覺了。」

  「等等。」左愛凡吞了口口水,死不承認自己害怕地哭說:「留下就留下,
隻是我不屑跟他這種人在一塊,一秒鍾也不願意,所以我們走吧。」她率先走進
電梯,夏允風搖頭斥嗤笑了聲,舉步跟進。「對了,這麽晚了,你怎麽還在這兒?
左愛凡對這電梯裏的鏡子整理被劉翔扯亂的衣服,好奇的問道。」我是回來拿我
忘在這裏的太陽眼鏡。「夏允風邊說邊拉起衣服一角擦拭眼鏡。」拜托,眼鏡不
能這麽擦的。「左愛凡一把搶過他手中的太陽眼鏡,從皮包裏掏出一塊擦拭絨布
幫他擦了起來。」瞧,這上頭到處是刮痕,也不換副。夏允風輕吐口氣,不在乎
的望望天花闆。「喂。我在跟你說話耶,你這是什麽态度呀?吊兒郎當的,這世
上就是有這種男人,女人壽命才會受到強大的威脅。

  「是不是沒錢?我買一副送你好了。」說着,她就要掏出錢來。

  「等等,你知不知道你在左什麽?」他趕緊阻止她。「我隻是想……」「省
省你的同情心吧,隻要以後你别跟我針鋒相對,我就阿彌陀佛」省省你的同情心
吧,隻要以後你别跟我針鋒相對,我就阿彌陀佛「我哪時跟你針鋒相對了?」左
愛凡追在他身後。

  「你心裏明白。」瞧見丁妹正站在車子邊等她,夏允風回眸對她眨眼,「我
先走了。」

  「喂!」左愛凡瞪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碎念看,跑什麽跑。你以爲我低下頭,
她看見手中的太陽眼鏡,老天!她忘了還給他了。

  突然,她眉一撩,開心的笑了,「不是我愛買給你哦,我隻是『還』給你」

                第三章

                美國

  自從「A—LisDo」現任總裁Ken失蹤後,衆人極力隐瞞老總裁By-
lan,但紙終究包不住火,就在前幾天Bylan來公司巡視時,發現了這個
衆人隐瞞的秘密。

  Bylan立刻下了道命令,要各級主管在一個月内找到總裁,否則他們全
都會被解雇,因此「A—LisDo」裏的高層可說是戰戰兢兢,一個比一個還
要緊張,難安。

  「副總,可有總裁的消息?」總經理沈育青是美籍華裔,他一看見副總經理,
便把他拉進辦公室。

  副總經理搖搖頭。「沒有。」

  「唉,總裁不會就這麽失蹤了吧?」沈育青揉揉眉心,一副災難臨頭的苦瓜
樣。

  「我查過總裁所有信用卡、提款卡的消費紀錄,可是……」他面有難色地看
着沈育青。

  「可是什麽?」

  「他連一毛錢也沒動,讓人不禁懷疑他是不是已不在——」

  「呸呸呸!你胡說什麽!」沈育青已經快急死了,偏偏還碰上這個滿嘴惹晦
氣的助手。

  「可是我已經想盡辦法了,仍然沒有總裁的下落。」

  瞧他一臉的挫敗,沈育青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是歎了口氣,「再去找吧,我
們隻有一個月的時間,别忘了。」

  「總經理,我已經要各地分公司的人員注意,說不定總裁爲了了解業務,會
出現在分公司裏。」

  沈育青點點頭,「嗯,總裁是有可能爲調查那些分公司、子公司可有盡心于
業務,特地隐姓埋名跑去查探也說不定。」

  「那我這就回去等消息。」說完,副總經理轉身離去。

  沈育青輕歎口氣,在心裏祈求老天能夠成全他們的心願。

  「阿風,我找你來是有事想跟你商量。」導演目光别有含意的直盯着夏允風。

  夏允風點點頭,「好,你說。」

  「近年來我挺感歎的事就是演藝圈的小生愈來愈少了,雖然長相俊帥的年輕
人不少,但他們隻适合演偶像劇,我需要的是像你這種内斂穩重、外型又優的成
熟男人。」

  「導演言重了。」夏允風一副不在意的模樣。

  「我是說真的。」導演眯着眼打量他,愈看愈欣賞。「或許你不知道,從你
一踏進這行起我就特别注意你,你真的很不錯,我相信在我的栽培下你肯定會紅,
怎麽樣?我們簽約好不好?」

  他徽眯起眸,「簽約?這是什麽意思?」

  「跟我簽約後就是我旗下上一員,我會想盡辦法捧你,讓你從替身演員躍升
爲男主角。」

  「很抱歉,對于幕前的工作我實在沒什麽興趣。」夏允風站起身準備離開,
擺明了沒什麽好談的。

  「等一下。」導演喊住他。「真沒有可談的嗎?如果我再加上左愛凡呢?」

  「你說什麽?」夏允風頓住步子,轉首瞪着導演。

  「别裝了,我知道你喜歡左愛凡,隻要你答應我,我可以fire掉現在的
男主角,讓他在戲中意外死亡,然後由你與左愛凡太談一場愛情。」他貼近他的
耳朵,壓低聲音說:「而且……我還可以多加幾場動人纏綿的吻戲,你說怎麽樣?」

  「現任男主角的知名度比我響亮多了,你這是不智之舉。」夏允風勸他。

  「哼。那小子仗着有點知名度就跟我要高價,我才不甩他呢,就不信我看中
的人會輸給他。」原來他是被男主角氣的,才萌生換角的念頭。

  夏允風挑高一眉,而後坐回他面前,「導演,你認爲我是個什麽樣的人?」

  「你?」

  「對,我。」夏允風指指自己。

  「你……你是個很帥的人。」導演說出第一個感覺。

  「意思就是我光有皮相卻沒内在是嗎?」夏允風眯起狹眸冷視着他,「而且
是爲了自我利益可以出賣别人的人羅?」

  「這……」導演微愕了下。

  「就因爲我不是,所以我沒辦法接受你的條件,不過,還是謝謝你對我的擡
愛。」撇嘴一笑後,夏允風吹着口哨離開了。

  導演氣得皺起眉,「這人怎這麽不識好歹,笨蛋!」

  劉翔拿着劇本要給導演過目,在門外聽見了他們的談話後,他憤恨的暗忖,
非得要讓夏允風知道他的厲害不可,誰教他上次要破壞他的好事。

  他伸手敲敲門,「導演,你在嗎?」

  「進來。」導演語氣有些煩郁。

  「導演,這是我剛寫好的劇本。」

  「我看看。」導演接過來翻了翻,眉頭不禁愈蹙愈緊,「怎麽搞的,驚險鏡
頭怎這麽多呀?『』」還不是應觀衆要求,前幾集播出後,許多觀衆打電話來說
很喜歡我們那樣的表現。「在知道夏允風是替身演員後,劉翔便想起用這一招來
做爲報複手段。

  導演點點頭,「既然有助于收視率的提升,那就照這樣吧。」

  「導演,那我回去了。」劉翔嘴角的笑容變得更好佞了。

  丁妹快步走進化妝間,看着正在化妝的左愛凡。

  「左小姐,你好了沒?就要開拍了。」

  「别急,就快好了。」左愛凡将配件挂上。

  「對了。有件事是我剛剛聽來的。不知道是真是假。」化妝師離開後,丁妹
才開口說。

  「什麽事?」左愛凡穿戴好後,在鏡子前轉了一圈。

  「我聽說那個叫夏允風的居然答應導演簽約的要求呢。」

  左愛凡微蹙雙眉,「真的假的?」

  「應該是真的吧,今天的替身都換人了。」

  事實上是導演一氣之下另外找人當替身,删了夏允風的戲。

  「非但如此,我還聽說他拿上回劉翔想輕薄你的事,要脅導演非得讓他擔任
主角,否則就要将此事宣揚出去。」丁妹的大嘴巴正好中了劉翔的詭計。

  「他怎麽可以這樣?」左愛凡忿忿的嚷道,轉身沖出化妝聞。

  「喂。你要去哪兒?」丁妹見情形不對,連忙跟上。

  「我去問問他,他這麽做究竟有何用意。」

  「别去啦,你的部分就要開始拍了,别誤了時間。」丁妹趕緊抓住她,「你
後面又加了好幾場戲,聽說都是驚險動作。」

  「加戲?」左愛凡停下腳步,「沒必要吧,戲就快要殺青了。」

  「導演的意思是要延長集數。」這又不知是丁妹打哪兒聽來的風聲。

  「唉,這就是制作單位的老毛病,算了,我先把今天的戲拍完再去找夏允風
理論。」左愛凡走回攝影棚将戲拍完。

  她的戲分結束後,她本想向導演探詢夏允風是否真的答應簽約,哪知一下戲
導演就不見了,不過在她旁敲側擊下,似乎真有這回事。

  「丁妹,你别跟着我,我去找他。」卸了妝、換下衣服後,左愛凡搭車到公
司宿舍去找夏允風。

  「真意外呀,沒想到你居然會大駕光臨。」聽見外頭有人喊他的名字。告訴
他外找時,夏允風着實吃了一驚,以爲是美國那邊知道了什麽消息。直到他看見
來人是她,心裏才松了口氣。

  「夏允風,你太過分了!」左愛凡一見到他,便大罵出聲。

  夏允風顯然有絲錯愕,「你是什麽意思?我被罵得好無辜。」

  「無辜?」她不屑的斜睨着他,「我看你是明知故問。」

  他挑高一眉,「拜托你把話說清楚好嗎?沒頭沒腦的,我怎麽知道你在說什
麽。」

  「好,你要裝神秘是吧?那我就揭穿你。」左愛凡直視着他,「我問你。你
是不是和導演談過簽約的事?」

  「你知道這事?」他有些驚訝,消息傳得還真快。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實在太過分了,居然拿劉翔輕薄我的事要脅
導演,若不換角就要将此事宣揚出去,導演擔心會影響演員聲譽又怕收視率下降,
更怕外界輿論,所以逼不得已的答應了。」

  「你說什麽?」他以爲自己聽錯了。

  「我說的是國語,你聽不懂嗎?」

  「那你求證了嗎?」

  「不需要求證,我隻想問你爲什麽要這麽做?」工作人員早已把這事傳得沸
沸揚揚了,在拍戲時她也可以感受到男主角心裏的無奈,這就足以證明這件事的
确是真的,不是嗎?

  沒想到夏允風突然發出一陣狂笑。

  「你還笑?」

  他眯起眸直勾勾地看着她,「你罵完了沒?倘若罵完了,就請回吧。」

  「你是什麽意思?」左愛凡對他狂妄的态度很不諒解。

  「我不跟沒大腦的女人說話。」她的誤解讓夏允風的心像是被針刺了一下。
不過他不強求每個人都要了解他。

  「你太過分了,居然這麽說我。」她氣極反笑,「是不是被人戳破了野心,
惱羞成怒了?」

  「随便你怎麽說都無妨,反正嘴長在别人臉上,我不便幹涉。」夏允風根本
無意爲自己辯駁。

  「這麽說你是默認了?」她的心一揪,她一直以爲他是個有擔當的好男人。

  「NO!小姐。不幹涉和默認之間有段好大的距離,虧你還是道地的中國人。
居然不如我這個混血兒。請你沒事的時候多看看書。」

  「夏允風。你别氣我。」左愛凡咬着唇,氣憤難抑地瞪着他。

  「我投氣你。隻是我……」失望吧,沒想到她居然這麽不了解他,道聽塗說
的話也當真。

  「隻是什麽?」她等着他的下文。

  「投有。我等下要出門,你若投事,可不可以離開了?」他笑看着她問道。

  「我當然還有事。」她怒視着他,不明白這世上怎會有這麽欠扁的家夥。

  「那請說。」

  「你爲了争取到主角的位子,非但要脅與導演簽約,還強迫導演換角對不對?」
她一雙美眸瞬也不瞬地凝視着他那張俊臉,「你還真是處心積慮呀!」

  「你……這什麽跟什麽呀!」老天!這罪名太大了吧。

  「休隻要告訴我是或不是。」她眼眶微紅了,心底浮現一股徹底的失望。

  夏允風吐了口氣,挑眉凝視着她,「你就隻聽信别人說的,難道你不會自己
仔細想一想,你認爲我會不會做這種事?」

  「這我不知道,我隻知道當人想努力往上爬時,往往會做出連自己都料想不
到的錯事。」

  「是,我懂。」他點點頭,嘴角有一絲苦笑,「在你心裏,像我這種做替身
的,爲了想成爲主角,可以連道義都不顧了?」

  「我隻是——」

  他闆起臉打斷她的話,「你别說了,你怎麽認爲就是怎麽樣,可以了嗎?」
從小到大他從沒被人這樣誤會過。

  「你……承認了?」她很驚訝。

  「是呀,我是承認了,不承認就沒完沒了了,不知還有多少罪名會冠在我頭
上。」

  夏允風揚起嘴角冷冷笑着,「左大牌,或許在你眼裏這是不對的,但你有沒
有爲替身演員設身處地的想一想?他們是在危險中求生存、在全死一線間搏命,
不是你這種隻要打扮得美美的,在劇中和男主角談場戀愛就可以賺進大把鈔票的
人能夠了解的,就算我不對,你也沒資格說些什麽。」

  他并不想說重話,是這女人逼他說的,誰教她要将他沒做過的事一古腦地全
倒在他身上。

  行,她有本事倒,他爲何不接?反正他一點也不在意,遲早她會清楚他是什
麽樣的男人。

  見他說完就要離開,左愛凡立即擋在他身前,不假思索的說:「好,我現在
鄭重的告訴你,從今後我絕不再用替身。『話一說完,她便轉身疾奔離去。

  看着她的背影,夏允風歎了口氣,伸手揉揉眉心,「我在于嘛呀?又不是不
知道她早就有這個念頭,爲何還要激她呢?

  先是被削得莫名其妙,這下又得爲她的沖動而擔心,夏允風,你這次來台灣
到底是要做什麽呢?

  爲了一份控制不住的愛戀,可那丫頭卻神經大條到感受不到,唉,他這向來
讓女人趨之若骜的黃金單身漢這回可踢到鐵闆了。

  左愛凡氣憤的回到公司,一看見導演,她立刻對他說:「導演,以後不管有
多少危險動作的戲,全都由我親自來演。」

  「你說什麽?這怎麽可以?」導演一臉驚訝。

  「你别勸我,這是我的決定。還有,我絕不跟夏允風搭戲。」她真的好全氣,
原以爲夏允風是與衆不同的,沒想到他爲了出名可以不擇手段。

  「愛凡,你到底怎麽了?爲何會提到他?」他說服不了夏允風簽約已經很煩
了,投想到左愛凡還來煩他。

  「不管怎樣我就是不跟他搭戲,否則我拒演。」她忿忿的說。

  「愛凡。你說所有戲都要親自來,這點我不同意,後面的戲都有危險性。」
他勸道。

  「我不管,你加多少我就接多少,下一場戲是什麽?」

  「下一場要拍的是你跳下碧潭的戲,但我知道你不會遊泳。從那麽高的地方
往下跳,你……」導演蹙眉看着她,帶着一絲希望的說:「你仔細考慮一下吧。」

  「不,我還是堅持。」她才不要在夏允風面前丢臉昵。

  「你真是的,算了,随你吧,我會爲你保高額保險的,明天上午開拍,你别
忘記了。」導演似乎動了怒,丢下這話便離開了。

  左愛凡有股哭泣的沖動,但好強的地努力忍住,心情煩郁的步出公司大門。
正好看見劉翔朝她走過來。

  「愛凡,真巧,我們又遇上了。」他笑着說。

  有了前車之監,她提防的看着他。

  「别這麽怕我,我再可怕也沒有夏允風可怕不是嗎?」他又開始造謠。

  「以後你别在我面前提到他。」她氣得眼眶都紅了。

  「雖然他要脅我,但我不想跟他計較,隻是我是爲了你好,不希望你被他欺
負。」劉翔刻意表現出一副真誠樣。

  「我跟他沒有任何關系,我不會被他欺負,倒是你離我遠一點。」說完。她
舉步就要離開。

  「等等,愛凡,我——」

  她瞪着他。「這裏有人哦,不是隻有我一個。」

  「我隻是想請你吃頓飯,算是賠罪,那天我真是被鬼迷了心竅才會做出那種
事。」他虛情假意地說。

  「賠罪?不用了,隻要你以後别對其他女演員做出同樣的事就行了,求你别
再纏着我。」

  「你把我當成色狼了,我隻是對你情不自禁。」

  他的話讓左愛凡覺得惡心,幸好丁妹走過來,她立刻拉住丁妹的手,狠狠瞪
了劉翔一眼,「我接受不起你的情不自禁,你好自爲之。」

  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劉翔用力擊了下掌,心裏不甘極了。

  一整個晚上,左愛凡隻是瞪着天花闆。一絲睡意也沒。

  因爲她隻要一閉上眼,就想起導演的話——下一場要拍的是你跳下碧潭的戲。
但我知道你不會遊泳……

  是呀,她不會遊泳,因爲她天生怕水。所以從沒有學遊泳的意願,如今競要
她從那麽高的地方往下跣……天呀,想到她就渾身發抖。

  夏允風,都是你,都是你害我亂了方寸,我讨厭你!

  她坐起身,拼命捶打被子,像是要将心底滿滿的不痛快全發洩在可憐的被子
上。

  眼看天色漸漸亮了,左愛凡知道自己選避不了,隻好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

  别怕。愛凡,這沒什麽好怕的,反正下面有人接着你,跳下去又不會死。

  可是……她好怕那種被水嗆住的感覺……

  不。别想這些,隻要往好的方面想,對,就跟高空彈跳一樣,一秒鍾就結束
了……可是她不曾玩過高空彈跳呀!

  就在她非常努力的說服自己時,丁妹突然敲起她的房門,她揚聲要她進來。
「左小姐。」

  「什麽事?」

  「我剛剛跟偉哥通電話,他說你堅持要自己演出今天的戲。這怎麽可以呢?」
丁妹語氣急躁地說。

  「沒事啦。你别緊張。」她安撫着丁妹。

  「偉哥要我勸你,這樣根本是在玩命。」

  「我管不了那麽多了。」

  「可——」

  「别說了,你快去準備一下,我想提早到碧潭,看一下現場。」不知道是不
是受了夏允風的影響,她居然也想事先去勘查地形。

  丁妹撫額大歎,「完了……」

  「我都還沒跳呢,你就喊完了,觸我楣頭呀。」左愛凡拿起枕頭往她扔去。

  丁妹伸手接住枕頭,對她吐吐舌,「對不起,是我口不擇言,我這就去準備。」
說完,她一溜煙地跑了。

  左愛凡揉揉太陽穴,感到一陣體虛力乏,可是她向來不認輸,絕不會因爲害
怕而退縮。

  深吸口氣,她起床梳洗好換上衣服,在丁妹的陪同下來到拍片現場。

  站在吊橋上,左愛凡往下看,心在顫抖、身在顫抖,但她一直告訴自己不能
害怕,就算怕也不能表現出來。

  「别逞強了。」夏允風站在她身後,突然的出聲讓她吓了一跳。

  「是你呀,你怎麽會在這裏?」她很意外。

  「這裏是公共場所,我不能來嗎?」他笑着反問。

  「你當然能來,明知你是來看我出糗,我也沒辦法阻止,對不對?」左愛凡
揚起下巴,不甘示弱地瞪着他。

  他笑着搖頭,「真倔呀!」

  「誰倔了,我隻是堅持我的原則。」她不喜歡他老愛說她倔強。

  「是嗎?」夏允風眯起眸看着底下的碧潭,突然改變話題,「這裏的水挺深
的,如果沒有跳水經驗,要在這裏展開你的第一次,是非常危險的事。」

  「這個我心裏有數,不用你多嘴。」她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媚笑,但他看得
出來,她這笑不過是挑釁而已。

  「你知不知道你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命是我的,不用你多事。」

  夏允風唇瓣抿得緊緊的,一語不發的看着她,兩人間的氣氛變得僵凝,讓左
愛凡也不自在了起來。

  過了好半晌,他才撇撇嘴,「既然你這麽不愛惜自己,那我也不用多說什麽
了。」

  「等一下。」她走到他面前,「能不能聽我一聲勸?」

  「好啊,你說。」他雙臂抱胸,一對深眸睇視着她。

  「我……我本來很欣賞你,因爲你很灑脫、不拘小節,給我一種很正的感覺,
你能不能保有你原來的赤子之心?」

  「嗯。」他點點頭,「沒問題。」

  「沒問題?可是你變了,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厭現在的你?」

  「我怎麽了?」

  「你浮華虛榮。」

  聞言,夏允風狂笑出聲,「難道左小姐就很克勤克儉?對外人從來沒有擺出
大明星的架子?」

  左愛凡愣了下,「我承認我有些時候的作法是不對,就因爲我辦不到,所以
我很珍惜最初時你給我的感覺。」

  夏允風仍是笑着,甚至誇張的捧腹大笑。

  「你到底在笑什麽?」她沒好氣的問道。

  他猛然斂住笑,一步步走近她,近距離對着她的眼,「我在笑這世界真的變
得很好玩。一開始,你問也不問就冠了我一大堆罪名,好吧,爲了不忤逆你的
『好意』我概括承受,現在你又數落我的善變,喂,小姐,你很難伺候耶。」

  「你少玩弄中國字,告訴你,我是道地的中國人,比你的國文造詣要強多了。」
她别開頭不看他,說實在的,她已經被他的話弄得心思紊亂。

  是她誤會他了嗎?可是丁妹都聽到消息了,而且導演也不讓他再當替身演員,
這還不夠證明嗎?

  「你國文造詣或許比我強,但推理能力太差勁了。」夏允風轉身走了幾步。
倏地停下腳步,回頭看着她,「答應我,别冒險了好嗎?你的戲由我來代替。我
去跟導演說。」

  「我哪敢要新上任的男主角冒險,不了,我不求人的。」她甜甜的笑着,回
絕他的好意。

  夏允風重重地吐了口氣,不再多言地快步離開。

  看着他的背影,左愛凡頓覺心口泛酸,但她還是不認輸地自願承受這些後果。

  不久之後,所有工作人員都到了,她也在丁妹與化妝師的幫忙下換好衣服,
然後就站在橋上,等着導演一聲今下,她便要不顧一切地往下跳。

  「有沒有安排救生人員?」江偉問着導演。

  「當然有。」導演點點頭,看了下手表,「時間差不多了,開始吧。」

  左愛凡渾身顫抖個不停,但她深吸口氣,接着便跳下橋——「啊!」衆人驚
呼一聲,緊張的看着她。

  跳進潭中的左愛凡,被從四面八方湧來的潭水給嗆到,她立劾嗆咳起來,整
個人開始掙紮着。

  好難過……就要沒氣了……水好冰、好難喝……誰來救我……不……我不要
死在這裏……

  「救……救命……」

  救生員見狀趕緊朝她遊去,可是距離遠了些,還遊不到一半就見她往下沉。

  「救人、快救人哪!」

  就在江偉大聲呼喊之際,突見橋上出現一個身影,那人二話不說便往下一躍
——「啊……是夏允風!」

  他跳進水中,拼命朝左愛凡的方向遊去,一觸及她,他便托住她的身體往水
面上遊,見她氣息微弱,他立刻覆住她的嘴,将空氣渡給她。

  不遠處有個漩渦,将他倆用力沖擊向另一邊,夏允風爲了護住她,以至于後
腦重重地撞上一塊石頭,強烈疼痛與昏眩感讓他支撐不下去。

  但他仍緊緊地抓着左愛凡,隻是眼前愈來愈暗、頭痛愈來愈烈,他就要……
不行了……

  這時,救生人員正好趕到了,立即抓住夏允風和左愛凡浮上水面,然後朝岸
邊遊去。

  丁妹見狀。哭着大喊道:「快……快叫救護車——」

                第四章

  水好深,好冰,好難喝……不,不要……我不要淹死在這兒……

  昏迷中,左愛凡小嘴一開一合,像是要說什麽卻發不出聲音,額頭上更是冒
出了冷汗。「左小姐、左小姐……」丁妹見她如此,不禁急壞了,她不停的幫她
拭汗,試着想要喊醒她。「不……不要……我不要死……」左愛凡終于喊出了聲
音。「不會死,你沒死,張開眼睛看看我,我是丁妹。」丁妹下身緊緊握住她的
手。左愛凡呼吸淺促,也抓緊了丁妹的手。

  過了一會兒,她的努力終于有了回應,左愛凡緩緩張開眼睛,可是眼底卻占
滿了恐懼。

  「丁妹……」她啞着聲喊着。「左小姐,你醒了,你真的醒了。」丁妹興奮
得又哭又笑。「我……我怎麽了?」她好像作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你忘
了嗎?你在拍那場跳碧潭的戲時不小心溺水,還好你終于醒了。」丁妹一邊說,
一邊爲她撥開汗濕的頭發。

  「我想起來了,那我昏迷多久?」左愛凡看着四周,知道這裏是醫院。

  「已經四天了。」「四天!」那麽久了。

  丁妹看着她蒼白的臉色,知道這時候說這不是時候,但她還是要說。「那時
你溺水後,起夏允風跳進潭裏救你的。」

  「是他救我的……」左愛凡心一抽,「他爲什麽要爲我做這些?他不是已經
如願當上男主角了嗎?。」「說到這個我就氣我自己,非但道聽塗說還誤導你。」
丁妹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其實夏允風根本沒有要當什麽男主角,也沒有答應導
演簽約,這完完全全是空穴來風……呃,不,不能這麽說,應該說是劉翔散布的
謠言。」她義憤填膺地又補了句:「他呀,真該受到報應。」「你說什麽?!」
左愛凡震驚地抓住她的手,「他沒答應……他真的什麽都沒做?」

  「嗯。」

  「我……我卻沒把事情弄清楚就把罪名往他頭上套?」她突然憶及在她出事
之前,夏允風對她說的一段話——我在笑這世界真的變得很好玩。一開始,你問
也不問就冠了我一大堆罪名,好吧,爲了不拂逆你的「好意」,我概括承受,現
在你又數落我的善變,喂,小姐。你很難伺候耶。

  「天呀!我是真的誤解他了,我爲什麽這麽蠢呢?」她拼命抓着自己的頭發。

  「左小姐,你别這樣。」丁妹見斑這樣可吓壞了。「我要去找他,向他道歉。」
左愛凡掀開被子,急着下床。「你才剛醒過來,千萬别激動。」丁妹阻止她。

  「我怎能不激動,我誤解他了,更何況他還救了我,我得去跟他說句抱歉與
感謝。」

  「他已經離開台灣了。」丁妹不得已,還是說了。

  「離開台灣?」左愛凡不明白她的意思。

  「他爲了救你,結果撞上一塊大石,導至缺氧昏迷不醒。」看着她那張呆住
的小臉,丁妹不禁紅了眼。「這件事在媒體上刊登得好大,他在美國的家人看見
報導,便在第二天趕到台灣,将他帶回美國救治。」

  「那是什麽時候的事?」她無神地問着,一顆心全在他身上。

  「他們是昨天晚上走的。」丁妹坐在她身側,「左小姐,你知到夏允風真正
的身份是什麽嗎?」什麽?「難得還有更讓她吃驚的消息?」他就是『A-Li
sDo』的總裁Ken。「說道這裏,丁妹搖頭笑了笑,」還記得前陣子我在看
雜志時,你說夏允風的背影很像Ken嗎?沒想到他真是。「」什麽?他就是K
en?那……那他沒事吧?「此左愛凡不在乎他是什麽身份,隻希望他能平安無
事。

  丁妹聳聳肩,「這我就不清楚了。」

  「我要出院。」她耍去查查他的近況。

  「得先讓醫生來看看你的狀況才行。」丁沒不敢莽撞行事。

  「好。麻煩你去請醫生來一趟,我想盡快出阮。」左愛凡禁握住她的手,神
情顯得很着急。「左小姐,我答應你晚點一定去找醫生,現在你閉上眼好好睡一
覺,否則我怕你的身子會吃不消。」丁妹怕她會因過度擔心兒影響身體。左愛凡
懊惱地皺着眉。但看見丁妹一臉堅持,隻好點頭答應,「好  吧。對了,偉哥
呢?」「因爲你溺水昏迷無法排戲,他正忙着想辦法解決這事。」「哦」她應了
聲,突然想起一件事,「丁妹,你以後不要喊我左小姐。幾次我要你喊我愛凡你
老改不了口,從現在起我不想在聽見這麽生疏的稱呼。」

  「我……」丁妹笑着點點頭,伸手爲她拉好被子,「好愛凡拿你放心睡一覺
吧。」經過醫生檢查後,左愛凡身體雖然複元得不錯,但要立刻出院是不可能的,
至少得再住上三天。

  左愛凡隻好捺着性子又住了三天,時間一到,她一秒也不想多待的立刻辦理
出院。她和丁妹回到住處沒多久,江偉就來了。

  「愛凡,我剛去醫院看你才知道你出院了,怎不叫我去接你?」

  她淡淡一笑,「東西又不多,我們搭計程車就行了。」

  江偉仔細審視她,發現她的臉色還是有些蒼白,整個人也少了以往的活力,
「愛凡,你得好好把身體養好,還有好幾場戲等着你呢。」

  「偉哥,我不演了,請導演換人吧。」她苦澀一笑,「其實這場戲早可做個
結束,後面不過是在拖戲而已。」

  「我知道,但要是導演堅持要繼續拍呢?」

  「那就違約罰錢吧,我無所謂。」這幾年她賺的錢也夠繳這筆違約金了。

  「什麽?數目不小呀。」江偉吃了一驚。

  「我不但不演那出戲,也打算暫時退出演藝圈!所以我不能再履行與你的經
紀約,你也可以一塊索賠。」她現在隻想到美國看夏允風。其他的她已經不在乎
了。

  「啥?」江偉傻眼了,愛凡可是他的搖錢樹,即使她是暫時退出演藝圈,他
也會損失不少。

  「這是我的決定,你就看着辦吧。」左愛凡轉頭看向丁妹,「丁妹,你替我
送客,我想上樓休息。」說完,她舉步上樓,不想聽江偉多說任何一個要她打消
念頭的字。

  丁妹依言将江偉請出去後,也上了樓,在起居室裏找到左愛凡。

  「愛凡,我想問……那我呢?」

  站在窗口看着天空的左愛凡聽到她的話,立刻轉過身,「你怎麽了?」

  「你不再演戲,也結束和偉哥的經紀約,那我這助手是不是也該回家了?」
丁妹有些不舍的問道。

  「丁妹,我隻是暫時退出演藝圈,因爲我要到美國一趟,這屋子不能沒人照
料。」左愛凡上前握住她的手,「還有,出國的事拜托你幫我辦一下,我要盡快。」

  「我跟你去。」她不放心讓愛凡一個人到美國。

  「不了,在那兒沒有人會認識我,我很自由的。」

  「好吧,我馬上去辦。」丁妹雖然有點失望,但她尊重愛凡的決定,更希望
她此去美國可以有個很好的結果。

              紐約下曼哈頓區

  左愛凡望着高舉火炬的自由女神像,心裏有一絲羨慕,因爲她可以站得那麽
高俯瞰底下的人群,是不是也可以看得見夏允風的情況呢?她剛剛打了通電話到
「A—LisDo」總公司,當她一問及Ken,對方立刻客套的回答不知情後
便挂上電話,爲此。她的心情更亂了,不知他是不是在回美國後又發生什麽事?

  不行,她得去問個清楚。

  所幸「A—u8D0」在紐約可是數一斂二的大企業,計程車司機都知道它
的位置,一下計程車後,左愛凡立刻沖進大樓,以英文問着櫃台小姐:「請問K
en在嗎?」

  「你要找我們總裁?」櫃台小姐有絲詫異。

  她點點頭,「對,我想見他。」

  「對不起,我們總裁不在。」櫃台小姐笑着說。

  「不在?」左愛凡皺起眉頭,「好,那我在這裏等他回來。」

  「呃……」櫃台小姐有些緊張,「你不用等,等不到的啦。」

  「爲什麽?」聽她這麽說,左愛凡心裏浮現不好的預感。

  「爲了你。」

  突然,在她身後傳來說着中文的男音,她立即回頭一看,發現是個她不認識
的男人。

  「你是誰?」

  沈育青是華裔,中文對他而言并不困難,最重要的是他不想讓他們之間的談
話被其他人聽見,說中文可以杜絕他人的窺探。

  「我是『A一LisDo』的總經理,你是左小姐對吧?」

  「你認得我?」

  「沒錯。」得知總裁出事,他到台灣接人時,看過不少有關她的報導,想不
知道她都難。「我希望你盡快回台灣,這裏沒有人歡迎你。」

  「爲什麽?」她張着雙無辜的大眼,不解的看着他。

  「報上都說了,是你的傲氣與沖動造成那次意外,也讓我們總裁因爲你而—
—」他頓了一下,然後又開口說:「好了,我可以告訴你,我們總裁絕不會想見
你,你快離開這裏。」

  左愛凡心裏不好的預感更深了,這個人會這麽讨厭她,是不是……是不是夏
允風已經……

  「你快告訴我,Ken現在的情況好嗎?我隻想知道他好不好。」她急切地
問道。

  沈育青深吸口氣,「他很好,隻要你離開他就會很好。」

  從他的神情她看得出來,他絕不會告訴她她想知道的,但她也不氣餒,「好,
你不說,我可以去打聽、去問,反正我就是要見他一面不可。」

  左愛凡快步離開,在路旁攔下一輛計程車,「請問你知不知道『A—Ljs
Do』的總裁住在哪兒?」

  「小姐,你問對人了,别人或許不知道,但我就知道。」司機笑着回答。

  「那請你帶我去。」

  「沒問題……」司機立即踩下油門,車子快速的向前奔馳。

  「司機先生,怎麽那麽久?」過了約半個小時,左愛凡心焦地問道。

  「就快到了,别急。」司機保證的朝她笑笑,「小姐,我看你是從台灣來的
吧?」

  「你怎麽不猜我是來自日本、韓國,或中國大陸呢?」

  「我當司機已經二十幾年了,哪種人沒見過,隻有台灣女孩看起來溫婉随和。」
他非常自信地說。

  「哦……」左愛凡尴尬一笑,她根本不符合溫婉随和這一點。

  「到了,就在前面。」司機指着前方一處像是公園的地方說。

  「那麽大!」

  「BylanSha可是我們下曼哈頓首屈一指的富豪,他在别的州也有不
少房子呢。」司機邊說邊停下車子。

  「謝謝你。」左愛凡付了車錢下車後,立刻走向大門的守衛,客氣有禮地說:
「我要見Ken請你替我通報一聲好嗎?」

  「這個……」守衛愣了下,接着才說:「對不起,我們少爺不在。」

  「不在?」她皺起眉,他不在公司又不在家,那他會在哪兒?你放心。我隻
是來看看他,隻要見他平平安安的,我馬上就走。「」呃……「就在守衛爲難之
際,對講機突然響了,傳出管家的聲音」請左小姐進來吧。「

  「是的。」

  守衛這才放行,左愛凡卻是一臉的詫異,不解他們爲何知道她就是左愛凡。
其實是她一離開「A—LisDo」,沈育青立即打電話給老總裁。

  她越過一處精美花園,和一座歐式噴泉,假山造景後,才發現一幢三層樓的
綠瓦白屋。

  她毫不遲疑地朝屋子走去,一到門口就見一位中年男子正在等着她。

  「你好,我是這裏的管家,我們老爺要見你。」

  老爺?左愛凡還沒弄清楚,就聽見他說:「請跟我來。」

  她聳聳肩,跟着他走上二樓,就在她經過一間房間時突然感到一陣心酸,她
木由自主的停下腳步。

  「小姐,這邊。」管家回頭提醒她。

  她點點頭,正要舉步時,那間房間傳來重物撞地聲、破碎聲,接着是一聲叫
喊。「啊——」

  左愛凡猛地一震,因爲她聽出來了,那是夏允風的聲音!沒有時間多想,她
拔腿就往那間房間沖了進去,震愕地看見夏允風坐在床上把頭痛吟。

  「夏允風……」她聲音顫抖的喊着。

  他從掌間擡頭,眯起眸望着她,良久才說:「你……你是誰?」

  她捂住嘴,往後退了一步,錯愕的眸光中閃爍着淚霧,随即凝成淚珠,然後
滑落雙腮。

  他……他不知道她是誰?!

  「快告訴我,你是誰?而我又是誰?夏允風拼命扯着頭發,想不起來便憤而
揮掉身邊所有的東西,弄得房間裏一片狼藉。

  尾随進來的管家本想拉她出去,但見一直不願搭理人的少爺竟然肯跟她交談,
這才退出房外。

  左愛凡一步步走近他,難以置信地說:「我是左愛凡呀,你不記得我了嗎?」

  「左愛凡?」他閉上眼睛想了想,然後睜開眼看着她,「我不知道你是誰,
老天……我還是想不起來,你出去吧,出去……」

  「你到底怎麽了?」她一顆心全亂了,「你怎麽可能不認識我,你是不是還
恨着我?恨我不分青紅皂白、恨我隻會無理取鬧,所以不想理我?」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請你離開……求求你離開。」夏允風強忍着不對她咆
哮。

  「你……你是真的不認識我了?」她捂着噍,嗚咽出聲。

  「不要哭好不好?每個人看見我就隻會哭,哭得我煩透了。」他從床上一躍
而起,走出落地窗來到陽台,看着底下設計氣派的庭園,「每個人都說我是這裏
的少爺,可是我一點印象都沒有,我隻想出去走走,卻沒一個人願意放我出去,
直說我現在這樣會有危險。」他回過頭,對她肆笑道:「你說,我這麽大個人了,
還會有什麽危險?」

  「你忘了過去的事?」她這才不得不相信這件事。

  「我不知道我爲何會變成這樣,現在的我就像個廢人,對于過去沒有任何印
象,有的隻是一種對未來的茫然。」他雙手撐在欄杆上,因爲激動,雙臂的肌肉
糾結成塊。

  「你别急,隻要你平靜下來,一定會想起過去的。」她看着他,控制不住滿
腔的悲恸。

  他究竟是怎麽了?爲何會變成這樣?

  夏允風旋過身,眯起雙眸看着她。左愛凡含淚迎視他的目光。這才發現他有
雙神秘的藍眼睛,原來他之前的黑眼珠是僞裝的,就像他僞裝他的身分一樣。

  「你能不能說說我的過去?」

  他這句話讓左愛凡一震,她對他的過擊完全不了解,之前他們相處時,多半
在争吵鬥嘴,從投有提及關于自己的事情。

  「我……」

  管家及時走進來爲她解圍,「左小姐,老爺要見你。」

  她這才想起她該去見夏允風的父親。「好,我這就來。」走了幾步,她又回
頭看着夏允風說:「等會我再來看你。」

  左愛凡随着管家來到起居室,有位五十多歲的男人坐在躺椅上,他就是「A
—LisDO」的創辦人Bylan。

  「你就是左小姐?」

  「對,我是左愛凡。」

  「前陣子我兒子跑到台灣玩認識了你,據我所知,他是爲了救你才會受傷。」

  「我很對不起他……其實他大可不用救我。」她悲傷地說。

  Bylan自拿起煙鬥放了點煙草,「他一直昏迷不醒,直到前天才醒來。」

  左愛凡睜大眼,專注的聽着。

  「可是他醒來後居然不認識我,經過醫生詳細檢查後,發現他因爲後腦受到
嚴重撞擊,造成他失去記憶。這兩天他不肯跟任何人說話,可剛剛我聽管家說,
他倒是跟你說了不少話。」說到這裏,他睐起精銳的眼看着她。

  「你的意思是?」左愛凡雙手緊握。

  「我希望你能喚回他的記憶,你願意嗎?」

  「願意,我當然願意。」她很激動的點頭,「是我愧對他,我是該幫助他的。」

  「很好。」Bylan吐出一口煙霧,「他在台灣的一切,還有你跟他的關
系我已調查清楚,爲了不讓你再影響他,我希望你能以女傭的身分接近他。」

  「女傭?!」她倒吸口氣。

  「對,另外有個條件,你不能跟他提及在台灣所發生的事,唯有如此,他才
不會再次喜歡上你,我不希望你再帶給他災厄了。」

  「可是我和他的交集就是在那一段時光,你不讓我提,我要怎麽喚回他的記
憶?」左愛凡不解的問道。

  「這你放心,我是利用他對你的親切感妻你接近他,對于他的過去。我會讓
管家準備一份詳細的資料給你。」他緩緩站起身,語氣冷冷的說:「另外,在他
恢複記憶後,你就必須馬上離開。」

  「這……」左愛凡身子顫抖,可是又不能不管他,再怎麽說他也是爲她受傷、
失憶的。

  「你不同意?那你現在馬上離開,Ken是我兒子,我會想辦法治好他。」
Bylan态度強硬地說。

  「就因爲是我讓他受傷,所以你恨我?」

  「這隻是其中之一,另一方面是我了解我兒子的個性,若非他喜歡你,否則
絕不會不顧自身安危舍身救你,但你不過是個戲子,所謂戲子無情。我不會讓我
兒子跟你在一起,那對他而言隻是傷害而已。」Bylan放下煙鬥,目光直視
着她,「怎麽樣?請給我答案。」

  「戲子無情?」左愛凡咬了咬下唇,「你說得沒錯,我的确無情,才會隻聽
了一些謠傳就定他的罪,又以爲他……」深吸口氣,她點點頭,「好。我答應你,
需要立合約嗎?」

  「這倒不用,就看你自己的良心了,老實說,如果你食言的話我也不意外。
畢竟看上我們家産業的女人可不在少數。」他聰明的用激将法。

  聞言,她眼中浮現被羞辱的委屈,「我雖不是挺富有,但也不是一個爲了錢
财不擇手段的人,放心,你們家的錢我還看不上眼。」

  「好。我記住你這句話。」Bylan低頭想了下,「由于ken的精神還
不太穩定,所以我打算送他到小時候住的紐奧良,你和幾位仆人一塊過去。」

  「一切都聽你的。」左愛凡勇敢地看着他,并不因爲他的威嚴而生畏。

  「很好。明天就出發。你出去吧,我會要管家替你準備一間客房。」

  她點點頭,「謝謝你。」

  等左愛凡離開起居室後。Bylan銳利的眸光忽而放軟,嘴角微微勾起,
這丫頭果真有志氣,Ken的确沒喜歡錯人,不過她對Ken的心真有這麽真嗎?
他得好好考驗考驗才是。

                第五章

  「她人呢?我要見那個左……左什麽的。」

  晚餐時,仆人送上餐點,就聽見夏允風這麽問着。

  「少爺,您說什麽小姐?」仆人對他提的人一點也不清楚。

  「你去問問你們叫管家的那個人,他一定知道。」

  「好,我這就去。」

  待仆人一離開,夏允風也走出房間,望着陌生的環境,心想這裏真是我的家
嗎?他抱住頭,試圖在一片空白的腦海裏找出一絲印象。

  「你找我?」不知何時,左愛凡出現在他身後。

  一見是她,他立刻問:「是那個管家讓你來的?」

  「嗯。」左愛凡笑着點點頭,看着他那張俊臉,讓她想起兩人在台灣時那段
鬥嘴、擡杠,卻也有着歡笑的時光。

  可她怎麽也沒想到,她心裏的落拓浪子居然是名揚世界的KenSha!

  「你下午離開時,說你會再來看我,我一直等不到你,這才……」夏允風抓
抓頭,有些不好意思。

  「我在準備明天要跟少爺一塊到紐奧良的東西。」她黯下眼。逼不得已地這
樣稱呼他。

  他英眉一皺,「你叫我什麽?」

  「少爺。」她強迫自己笑着再喊他一次。「明天我們要去級奧良,你知道嗎?」

  夏允風沒回答她的問題,隻是眯起眼看着她。「你也是這裏的傭人?」

  「我……嗯。」她點點頭。

  「對了,你說你叫左……」

  「我姓左叫愛凡。」在他的注視下,她的心漸漸融化了。好想好想告訴他,
她根本不是什麽傭人,而是一個虧欠他的女人。

  這時,她想起Bylan她說的那句話——我了解我兒子的個性,若非他喜
歡你,否則絕不會不顧自身安危舍身救你。

  她好想問他: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事實上,她早就對他有好感,否則她也不會在聽聞他耍手段想踢掉别人擔任
男主角的傳言時,會這麽的氣憤。

  「我很好奇,爲什麽這裏隻有你跟我說中文,而且我居然會中文也會英文?
一些知識我并沒有忘記。偏偏我不知道自己是誰。」夏允風有點喪氣地說。

  「夏允風,你别這樣,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恢複記憶,隻是時間長短罷了。」
左愛凡急急的說。

  「你喊我什麽?」他眯起眸。

  「呃……對不起,我該喊你少爺。」她真想打自己的嘴巴,爲何總是改不了
口。

  「不,我是說你剛剛喊我什麽?」他抓住她的肩膀,不讓她逃避。「我聽見
你喊我一個中文名字,就像你之前跑進我房裏喊的一樣。」

  「『夏允風』是你的中文名字,我習慣這樣喊你,你别太……」哎呀,她怎
麽愈解釋愈亂。

  「夏允風?」突然,他腦海裏竄過一道聽不清楚的聲音,就像有個女人在好
遙遠、好遙遠的地方喊着他,他再擡頭望向她,「我們認識多久了?」

  「才幾個月……呃,我的意思是我才來這裏工作幾個月。」她垂下臉,氣自
己不能坦白直言。

  夏允風似乎不太相信,看着她的目光轉爲犀利,但他什麽也沒多問,隻是說:
「你要和我一塊去紐奧良,還有别人嗎?」

  「還有一位負責廚房的瑪莉,以及打點所有瑣事的非力,聽說紐奧良那裏還
有幾名仆人。」這些都是管家告訴她的,他甚至告訴她瑪莉和非力都會說中文。

  左愛凡知道他是在暗示她,她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在監督。

  「你怎麽了?」他不解的看着她失神的模樣。

  「沒有……」她立即笑了笑。

  「不說就算了。」他輕撇下唇,「對了,那你負責什麽?」

  「我?」她想了想,回道:「我負責打理你的一切。」

  「包括陪我聊天?」他露出自清醒後的第一抹笑顔。

  「當然。」她回以一絲甜笑,可心裏卻好希望他能想起她。即便再一次讓他
罵她笨、罵她無理取鬧都沒關系。

  「那好,至少我到了那裏不會太無聊。」他的語氣裏有着明顯的無奈。

  「你也會怕無聊啊?」在她印象中,他是個能靜能動。愛挑戰刺激,也能享
受寂寞的男人。

  夏允風轉首看着她,「如果你是我,對過去和對未來都一樣茫然無措。相信
你也會感到無聊。」

  「好,那我定會盡責的幫你解悶。」他的無聊是她造成的,她有責任幫助他。

  他點點頭,「你去忙吧,明天見。」

  「明天見。」對他柔婉一笑,左愛凡轉身走進客房。

  兩人都不知道管家正躲在角落偷看着他們。

  位于密西西比河的紐奧良,是美國最具特色的城市之一,城裏的法國區是紐
奧良曆史最悠久的地區,充滿了歐洲古城風貌,BylanSha的别墅就是位
在這個地方。

  「畦!這裏的環境好歐式,還帶着西班牙風味。」一走出Moisant機
場,左愛凡便開心地低呼着。

  「你來過這裏嗎?」夏允風眯着一雙深幽藍眸,在陽光照耀下更像剔透的藍
寶石,如今左愛凡才知道他在台灣的時候爲什麽要隐藏起這雙眼睛,因爲它實在
是太迷人、太引人注目了。

  個突然轉頭看她,她立刻難爲情地瞥向别處,「我投來過。」

  她那可愛的動作盡人他眼中,不禁讓他笑咧了嘴,「你真的很可愛。沒想到
我爸爸會用中國女孩,這點他是對的。」

  「呵……」聽他說前半段她是很高興。可後半段卻其能幹笑了。

  「少爺,車來了。」非力指着停在一旁的加長型車子說。

  上車後,左愛凡透過車窗四處張望着。她甜美的笑容、嬌脆的笑聲,無不深
深吸引夏允風,也讓他有種熟悉感。可當他想仔細回想,卻隻會引發他的頭痛。

  「少爺,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咖啡香耶。」她轉首對他說。

  夏允風不假思索的回道:「這裏應該是德卡特街吧。」

  「少爺,你知道?」非力驚愕問道。

  「我……」被他這一問,夏允風卻傻了,他也不知道這印象是打哪來的,但
他就是知道。

  看他又陷入痛苦的思考中,聰明的左愛凡立刻說:「少爺别想了,我知道你
定是博學多聞。」

  她的話逗得他一笑,但她那聲「少爺」可喊得他不太痛快,「愛凡,答應我
一件事好嗎?」他眉頭深鎖的看着她。

  「是。少爺請說。」她小心地看着他,深怕是自己哪兒說錯話了。

  「别再喊我少爺了,我聽了頭更痛。」他揉着眉心說。

  「呃……可以嗎?」她偷偷瞥了眼非力和瑪莉。其實她也不想喊他少爺,就
怕他們會通風報信。

  「當然可以了,少爺是主子,他怎麽說就怎麽做。」非力說了句讓她開心的
話。

  「那我……我不想喊你KBn,喊你允風可以嗎?」不知怎麽搞的,這兩個
字喊來似乎有點怪異的暖昧,想以前她可是指着他的鼻子大叫「夏允風」的。

  「可以是可以,但你的臉怎麽突然變得這麽紅?」夏允風笑着問道。

  他話裏的挖苦她不是昕不出來,她鼓起腮正要反駁,卻瞄到非力和瑪莉竊笑
的模樣,索性嘟起小嘴,雙手環胸,垂着腦袋不說話了。

  「喂,你怎麽了?」他用手肘頂了頂她。

  「沒有。」她頭一撤。故意不理他。

  「你這麽不聽話,我可以辭退你哦。」他故意吓她。

  地才不是被吓大的,尤其知道他不會這麽做。于是她俏皮回應。「好啊,到
時候沒人負責你的無聊,看你日子怎麽過。」

  「看樣子你是吃定我了。」

  「我才不要吃你,你的肌肉結實得跟石頭一樣,一定很難吃。」她想起以前
爲他擦藥油時他那結實的肌肉。

  她的回答讓他愣了下,「你碰過我的身體?」

  她的雙腮這下紅熱得可以烤東西了,「什麽嘛!說得好像我很花癡,我隻是
看過你的……不、不,我的意思是……哎喲!」

  「哈……」看着她那副拼命解釋卻愈描愈黑的可愛模樣,夏允風忍不住仰首
大笑。

  他的笑聲讓左愛凡恨不得有個地洞可以鑽進去,而非力與瑪莉則是互視一眼
暗暗笑着。坐了約半小時的車,終于到了Bylansha的豪華宅邸。瑪莉不
急着下車,反而要司機載她到附近市場認識一下環境,非力和這裏的仆人将夏允
風的衣物搬進房間,而左愛凡則是在房間整理着自己的東西。

  夏允風來到她房間想找她說說話,卻見她一副像發現新大陸般驚喜的看着房
裏的擺設。

  「我看見一個現代版的劉姥姥。」

  突然其來的聲音震醒左愛凡,她回頭看見是夏允風,立刻鼓腮道:「厚,你
取笑我!」

  「我哪敢。」

  「還說不敢,取笑我家鄉巴佬嗎?那我問你,你不覺得這裏的一切都很新鮮
嗎?」她走近他問道。

  「新鮮?」他聳聳肩,「雖然我不記得我什麽時候來過,對這些東西也很陌
生!但偏偏我沒有任何新鮮感。」

  她偏着腦袋看着他,突然問:「你會騎越野車嗎?」

  「沒試過,我不知道。」夏允風揚起一眉,笑着問:「怎麽突然這麽問?」

  「沒、沒什麽。」左愛凡轉過身,假裝整理東西來壓抑自己的心慌。該死的,
她怎麽又問這種禁忌話題。

  但越野飛車是他在台灣時經常表演的,她這麽問不過是想試着喚回他的記憶。

  對了。Bylan隻說不準她提起在台灣發生的事,卻投說不能用影射或舉
例的吧?

  「你似乎有事不願意說。」他隻是失去記憶,可不是傻瓜。

  「也不是,隻不過是突然想到一個故事。」她将衣服挂好後,回頭給他一抹
甜笑。「什麽故事?」

  「你想聽嗎?」

  「當然,你說。」

  「那你等我一下,我把東西放好,不過先請你出去好嗎?」看看行李箱理的
東西,她小臉蓦地一紅。

  「你放你的,我站在這裏等。」他自認沒有防礙到她。

  「哎喲,不要啦。」怎能讓一個太男人看她拿着自己的胸罩、内褲在房裏晃
蕩?

  「你真的很奇怪,是什麽東西我不能看?」他舉步朝她走去。

  「不要……不要……唔——」

  左愛凡眸子倏然大張,因爲他俯身想看之際,她則是轉身仰首阻擋,一個不
小心四片唇便貼在一起,本來這樣的錯誤是可以立刻糾正過來,但就像天雷勾動
地火般,它轉爲纏綿的熱吻。

  夏允風閉上眼,享受着這種甜美迷人的滋味,不知怎地,他有種似曾相識…
…曾經品嘗過的感覺?

  或許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悸動,他從淺探漸漸轉爲法國式的深吻,靈舌滑進她
的小嘴,與她的丁香小舌糾纏……

  就在他想更進一步的探索她的香唇時,左愛凡被他的強悍與霸氣給吓到,而
她對Bylan的承諾也閃進腦海,她不能和他發生這種關系……她不能……

  于是她使出全身力氣推開他。

  看着她愕然的小臉,夏允風蹙眉爬了爬頭發,「對不起。我剛剛居然控制不
住。我……

  他上前一步想解釋,卻正好踢到她的行李箱,低頭一看,看見好幾件精美的
蕾絲内衣褲攤在埋頭。

  「啊!」左愛凡趕緊捂住臉,羞愧得不敢看他。

  瞧她這副樣子,夏允風以爲是自己剛才的魯莽吓到她了,「是我不對,剛剛
……我是把你當成一個很熟悉的朋友,有點情不自禁。」

  他說到這兒,左愛凡擡起頭,他發現她的臉已紅得和燒蝦差不多。「我知道
啦,你不用解釋了。」既然都被他看見丁,她再裝模作樣也顯得很奇怪,她幹脆
拿起行李箱裏的内衣褲,假裝他是木頭雕像,故作平靜地走到衣櫃前,卻沒想到
她的手頻頻發抖,連掉了件内褲都不知道。

  夏允風撇唇一笑,低頭拾起它,而後走近她,「我終于知道你在緊張什麽了,
我這就出去,不過這是你剛剛掉的。」

  左愛凡回頭一看,哇……小臉立刻爆紅。

  他将它擱在她捧着的那堆内衣褲上頭,抿唇忍笑地離開。

  「啊——」慢半拍的尖叫聲這才在房間裏響起,門外的夏允風卻已是笑不可
仰。

  搖搖頭,他下樓來到客廳,半個鍾頭後,才看見那可愛小女人從樓上走下來。

  「現在我知道你大概要五分鍾才能收好一件内褲。」他這麽直率的說法更讓
她無措。

  「你就會欺負我。」她皺起眉。

  「我是逗你的,走吧,我們到外頭走走,順便告訴我那個故事。」也說不出
來爲什麽,他就很想知道。

  「嗯,好。」

  他們并肩走到外頭,夏允風靠在一棵大樹旁,左愛凡則坐在秋千上說着她想
告訴他的故事。

  「有個女孩很自傲,認爲什麽事情她都可以自己解決,也很目中無人,偏偏
她身邊都是奉承的人,很少聽到真話,直到她在無意間認識一個男人,他……」
說到這裏,她的聲音緩緩消失。

  「他怎麽了?」夏允風眯起眸追問。

  「他像個浪子,是靠做危險的工作度日,所賺的錢也僅夠紉口。她擡頭看着
天空,思緒飄判以往的時光。」他從不對那女孩谄媚,也不會對她說好聽的話,
甚至會罵她、會糾正她自傲妄爲的态度。「左愛凡擡起臉,雖然嘴裏說着的是記
憶中的他,可眼底的深深濃情卻是對着他綻放。

  夏允風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情意,大膽地與她對視,「瞧你的眼神,好像說的
人是我?」

  她趕緊搖頭,「怎可能是你,你别開玩笑了。」

  「爲什麽不可能?」

  「很簡單啊,你那麽有錢,怎麽會是那個賺的錢隻夠糊口的男人。」她不敢
看他,眼睛四處瞟了瞟。

  他摸摸下巴,「不過,我倒是很想嘗試那樣的生活。」

  左愛凡錯愕的看着他。沒想到他就算失去記憶,想法也沒有改變。

  「你看我做什麽?我聽得正起勁,不要停呀。」瞧她傻傻的盯着他,他撇擻
唇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

  「哦。後來……」

  她立即回過神,繼續說下去,「後來那女孩因爲有心人造假的謠言将他指責
得體無完膚,他……」說到這兒。她眼眶不禁濕了。「他說:」你就隻聽信别人
說的,難道你不會自己仔細想一想,你認爲我會不會做這種事?『「聽見這句話,
夏允風内心深處像突然有道狂風吹過,讓他隐隐泛疼,再擡眼他愕然的發現她居
然哭了。

  他掏出手帕遞給她。

  「怎麽了?連說别人的故事都這麽感動啊?」

  「你又取笑我。」

  接過他的手帕,她拭了下淚水。

  「雖然他們之間時常擡杠開玩笑,但女孩心裏明白她已淅漸愛上他了,隻是
她不是那種會表達的人,所以當她聽聞那男的居然爲了自己的利益而做出誨多令
人不齒的事時,她立刻亂了方寸,也無心去探究真相……這些話是那女孩一直想
對他說的……」說完,她用力一蹬雙腳,将自己藹得更高些。

  「那她說了嗎?」

  「她沒機會說。」

  左愛凡鼻頭又酸了起來,她隻能将心裏的無奈都發洩在秋千上。愈蕩愈高。

  「機會是自己找的,以後還是可以。」

  他微笑的說。

  「沒機會了,她就是傲嘛。既已答應了别人,說什麽都不會再提,她……」
她說不下去了,早知道她就不答應ByIan的爛約定。

  「喂,你這是幹嘛?太危險了。」

  見她居然站了起來,長裙随着秋千的搖擺飄逸着,可是未免太高了吧?

  「你放心,我小時候可是蕩秋千高手,班上另同學少有比得上我的。」她故
作開心的說。

  「真的嗎?」

  夏允風雙臂環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表演「特技」。

  可是情況愈來愈不對了,秋千開始搖晃起來,原來是樹枝已承受不住她這樣
的拉力,逐漸裂開……

  「等等,快停。」他大喊着。

  可是左愛凡蕩得太高大快,風聲呼嘯過耳畔,她聽不太清楚他的聲音。「你
說什麽?」

  「我要你停下來!」

  眼看不行再等了,夏允風立即上前拉住一邊繩子,但來不及了。

  啪!樹枝發出清脆的斷裂聲,左愛凡登時飛撲在他身上。

  「啊——」她慘叫一聲。

  她回過神才發現自己拿他當墊背,連忙道:「對不起……我……我不知道…
…」

  「你一定不知道自己像航空母艦那麽重是不是?」夏允風坐起身,用食指拂
去她臉上的碎葉,但銜在嘴角的微笑卻很開懷。

  「你說我是什麽?」她噘起小嘴。

  「你不知道航空母艦呀,不妨去翻翻書,嗯……一些科學書籍應該都可以查
得到,可以比對一下你和它像不像。」他愈說愈得意。

  「厚,你好過分。」她雙手擦腰。

  「有嗎?」他佯裝無辜,「我隻是據實以告。」

  「不理你了。」她爬起身時踩到裙搖又給絆倒了,幸好夏允風及時扶住她,
但她小臉已經漲得通紅了。

  左愛凡趕緊捂住臉,羞赧地轉身就跑,唔……她不來了啦!

  夏允風瞧着她的身影,嘴邊忍不住又劃開一道笑痕……就不知她故事中的男
女主角到底怎麽了,她還沒說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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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1-25 07: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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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晚餐時間,依照規矩隻有夏允風坐在餐桌前吃飯,其他人得在一旁站着伺候,
可是這樣的氣氛叫他怎麽吃得下呢?

  其他仆人因爲受過訓練,可以對桌上美食完全無感,可是她不行呀!

  左愛凡直在心底咒罵,現在都什麽時代了,爲什麽還有人當主人當得這麽嚣
張的?可誰教她允諾Bylan要當傭人,隻好跟着其他人排排站在旁邊,可聞
到那陣陣菜香,她還真受不了。

  檸汁蝦寬條面、西施柚果凍、炸薯餅、法式芥末耔醬鲑魚排……哇!瑪莉,
你也太會做萊了吧?可是做那麽多,你們家少爺吃得完嗎?

  咕噜!肚子突然發出這種怪聲,左愛凡幾乎羞到元地目容,整個小臉都紅透
了。

  「愛凡,你餓了嗎?過來吃吧。」夏允風笑指着對面的位子說。

  她瞄了下左右兩側的其他仆人,趕緊搖搖頭,「我不餓。」

  夏允風明白她在顧忌什麽,立刻對衆人說:「以後我要你們全都一塊上桌吃
飯。」

  非力聽了立即反對,「不行,若是被老爺知道了,我們肯定會被老爺辭退。」

  「難道我就不能辭退你們嗎?」夏允風沉聲道。

  「這……可是……」非力遲疑了一會兒才說:「那我甯願讓少爺辭退。」

  他說出這句話後,難敢坐上桌,左愛凡見狀立即道:「不用爲我争吵啦,是
我不好,我肚子真的不餓。」

  「愛凡,沒你的事。」夏允風阻止她開口,目光看向其他人,「這樣吧,你
我各退一步,你們在廚房另外開一桌,但我們同時問吃,我隻需要愛凡陪伴就行
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非力想了想隻好讓一步,「好,謝謝少爺。」

  他眉頭一撩,「那還不去吃?」

  「是。」一幹仆人立刻退到廚房裏吃晚餐。

  左愛凡噘起嘴,小聲地說:「你不要這麽兇嘛,這要我以後怎麽跟他們相處。」

  「你放心,我讓他們先吃飯是好事,否則飯萊涼了或是重新熱了再吃,都會
失去原味和營養。」他再次指着椅子,「坐呀。」

  她依言坐下,好奇地問:「不知道你以前是不是這樣。」

  「以前?」夏允風眉一蹙。

  「對不起,我隻是順口問問,你不用刻意去想。」每次瞧見他因想不過過去
而抱頭痛喊的模樣,她的心就好痛。

  「我不會的。」他笑了幕,突然想到什麽的問:「咦,你不是我家的傭人嗎?
怎會不知道我以前的事?」

  「我……我……」左愛凡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這才說:「因爲我剛來沒多
久,你就出遠門去了,所以我不是很清楚。」

  「原來如此,那我是去哪了?」他邊說邊把空盤子遞給她。

  「我……我不知道。」她垂着腦袋低聲說。

  他理解地點點頭,「快吃吧。」

  「好,不騙你,我真的好餓。」左愛凡拿起刀叉,開心的吃了起來。

  「你胃口一向這麽好嗎?」

  「那要看是什麽東西,以前老吃便當的日子,我最讨厭了。」

  「便當?」他愣了下。

  「你不知道便當?其實便當是由日語來的,我——」

  「不,不是,我知道便當是什麽,隻是印象中似乎有一段時間我經常吃它…
…」閉上雙眼,他開始搜尋腦海中的印象。

  左愛凡停下吃東西的動作,看着他問:「除此之外,你還想起了什麽嗎?」

  他用力的搖搖頭。

  聽他這麽說,不知道爲什麽她居然松了口氣,好像……好像她不希望他恢複
記憶。

  如果他一直保持這樣,她就可以一輩子陪在他身邊呀。不過,這個想法自私
了些,她也不可能讓他永遠活在沒有過去的世界裏。

  「那就别想了,快吃吧。」無論他想不想得起來,她都不希望看見他陷入這
種痛苦的沉思。

  「嗯。」夏允風吃了口寬條面,又說:「明天我想四處看看,尤其是傑克遜
廣場、藝術博物館,你說呢?」

  「好啊!」她點點頭,提出建議,「我們還可以找個地方野餐,好不好?」
「當然好。」夏允風喜歡看她天真的笑顔。

  「那我等下就去跟非力和瑪莉說,請他們幫忙準備一些東西。」

  夏允風眸光深幽,散發着令人炫惑的氣息,「對了,你說你到這兒工作才幾
個月,那之前呢?」

  「啊?」左愛凡突然拍着胸脯,她被口裏的薯餅給噎着了。

  「你怎麽了?」夏允風趕緊走向她,輕輕拍着她的背,「吃東西怎麽不好好
吃呢?」

  「我……」左愛凡幾乎說不出話來,拿過果汁就灌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呼了口長氣。

  「你好些了嗎?」他擔心的問道。

  「嗯。」她用力點了下頭,心裏卻想着他怎老是出其不意地問她這些問題。
她要怎麽回答呢?

  「又沒人跟你搶,你幹嘛吃那麽大口?」夏允風坐回椅子上,輕聲責備她。

  「我……」她還真是有口難言。

  「你還沒回答我。」

  真要命,他居然沒忘記,看來她是白噎了。

  「我之前是在台灣做……」她開始思索着該怎麽說。

  「到底做什麽,需要想這麽久。」這小妮于吞吞吐吐的做着怪表情,還真懂
得怎麽惹他發笑。

  「我是做會計。」她沖口而出。

  「會計?」他頭一偏,對這個專有名詞不太了解。

  「就是accoutment。」她用英文解釋。

  「那你爲什麽要來這裏做這種伺候人的工作?」他不明白的問道。

  「這個嘛……錢多事少呀。」她聳肩一笑,但夏允風看得出來她并沒有說實
話。

  「這樣呀,對了,明天早上九點出發可以嗎?」他聰明的不再追問,将話題
轉移到她喜歡的事情上,才相處幾天,他已經很清楚的知道她喜歡熱鬧。

  「好,我還想去買一些東西,嗯,我讓非力開車載我去買。」她開心地說。

  「我開車載你去好了。」他突然道。

  「你記得怎麽開車?」她很意外。

  「不試試又怎麽知道。」夏允風朝她撇撇嘴。

  「那你的意思是……我要坐在你的車上實驗了?」她的小臉随即一皺,「你
可要開慢點呀。」

  看着她可愛的表情,夏允風又忍不住噴笑出聲,左愛凡見他笑着,也漾出可
愛的笑靥。

  「你知道怎麽換檔嗎?還是我來好了。」

  左愛凡坐在夏允風身邊,拼命告訴自己要信任他的駕駛技術,但全身寒毛還
是控制不住地豎立起來。

  「知道。」夏允風給她一個「安啦」的眼神。

  「哦。」她隻能苦笑的應了一聲,當車子發動時,她緊緊閉上眼,等着未知
的未來。

  夏允風側頭瞧她一眼,見她那副從容就義的模樣,差點笑翻了,他興起吓吓
她的惡劣想法,同時也付話實行。

  他故意裝成不會開車的樣子,車速怨快忽慢,一會兒疾沖,_二會兒又往路
邊滑行,吓得左愛凡驚聲尖叫。

  過了好一會兒。車子猛地煞住,左愛凡緩緩張開雙眼,映人眼簾的是夏允風
鄢張谑笑的可惡表情。

  「你是故意的!」她眉兒一蹙。

  「原來你對我這麽不信任。」他伸手擰了擰她的小鼻子。

  他這個動作惹得她小臉一紅,心跳突然加快,轉移話題的說:「你到底會不
會開呀。」

  「本來我還不确定,但經過剛剛的測試後,我覺得我挺駕輕就熟的。」夏允
風敲着方向盤,突然腦海裏閃過一幕影像,他不假思索的踩下油門,在馬路上狂
飄起來。

  「喂,你在幹嘛?雖然這裏投什麽車,你也不能開這麽快嘛。」左愛凡被他
這個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吓壞了。

  「我好像……好像曾經開過這麽快……真的,我曾經開過……」他眯起眸子,
油門愈踩愈重。

  左愛凡知道他說的定是在台灣做替身演員時所表演的飛車追逐。

  「天色已經暗了,你開慢點好嗎?」她雙手捂着臉,壓根不敢看前面。

  夏允風這才放緩車速,然後在路邊停了下來,把額頭抵在方向盤上,「吓到
你了,對不起。」

  「沒關系,你有想起什麽嗎?」她從皮包理拿出手帕拭了拭他額上的汗水,
關切地問道。

  他搖搖頭,「還是沒有。」

  「你也不用難過,反正我們這樣不也挺好的。」

  聽了她的這句話,夏允風突然擡頭問:「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一直想不起來,
你也會一直陪我?」

  「我……」她水漾的雙眸與他深邃的眸子相對視了一會兒,然後她微笑地點
點頭,「除非你辭退我,否則我決定一輩子都要賺你的薪水。」

  「愛凡!」池用力将她攬進懷中,大手揉着她的頭發,「謝謝你……但我有
個疑問。我爲什麽會失去記憶?」

  左愛凡身體一僵,久久不能言語,她不知道沒有人告訴過他那件事。

  「我感覺得出來你知道,快告訴我好不好?」夏允風擡起她的下巴,沉深的
眼神直視着她。

  左愛凡被他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期期艾艾的說:「你是……你是爲了救
一個女孩子,不小心受傷……我知道的僅是這些,其他就不清楚了。」

  「女孩子?什麽樣的女孩子?」

  「我不知道。」讨厭,他爲什麽要一直逼問他?

  夏允風放開她,眼神轉向前方,「她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女孩子。爲什麽我要
救她。是不是我喜歡她?」

  她垂下眼,「我想……應該是吧。」

  他伸手抹了抹臉,對她一笑,「好了,不說了,我們去買東西吧。」

  「嗯。」車子行駛了一段距離後,左愛凡突然想到一件事,「對了。你應該
不記得路吧。」

  「我是不記得,可在來這兒的路上我刻意記了一下,我大概知道是在什麽地
方。」他對她自信一笑。

  「真的?好,那就考驗你的記性羅。」

  試驗結果她發現他還真有一套,該去哪兒買東西他全記得很清楚,她買了一
堆東西,包括野餐墊、野餐巾、野餐籃,還有一些食物、飲料、罐頭,她想瑪莉
一定沒空去采買。

  「瞧你,不像是要去野餐,倒像是想把那幾家店的東西都搬回去。」夏允風
瞥了眼照後鏡,寬敞的後座擺滿了東西。

  「我這麽做隻是想幫瑪莉分擔一下工作嘛,就怕你舍不得花這些錢。」她故
意這麽說,轉首望了他一眼。

  他撇唇苦笑,「說來可笑,我不知道我是誰。卻有大筆金錢可以揮霍、多名
傭仆可供使喚,這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其實這也無所謂好或不好,别忘了,你還有你的責任,『A—LisaD
O』還需要你管理呢。」

  像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夏允風突然說:「對呀,我不能再這麽混下去。即使
什麽都想不起來,我也得回到工作崗位上,就算是重新學習也行。」

  「對,就是這樣,我喜歡看見你這樣的活力。」左愛凡笑着對他做出一個
「givemefive」的動作,他也笑着伸出手,與她擊掌一笑。

  「非力可有消息?」

  Bvlan坐在書房的沙發上,一面翻閱着最新的商業雜志,一面問着身旁
的管家。

  「有,他昨晚打了通電話給我。」管家恭謹地回答。

  「Ken的情況怎麽樣?」他依舊将目光放在雜志上。

  「少爺還是老樣子,什麽也沒想起來,不過要比在這兒的時候開朗,也愛笑
多了。」

  Bylan揚唇一笑,「沒想到那丫頭果真行,我相信隻要假以時日,Ke
n一定可以恢複所有記憶。」

  「老爺,我有些不明白,既然您覺得左小姐可以讓少爺恢複記憶。而且您也
挺欣賞她的,爲什麽又要她以女傭的身分接近少爺,還不許她說出少爺在台灣發
全的事呢?」管家問出心裏的疑惑。「或許據實說,少爺會早點恢複記憶也說不
定。」

  「話雖沒錯,但我想測試一下左愛凡對Ken的真心有多少。」Bylan
擡頭看向管家,「你也看過那份調查報告,左愛凡因爲不信任Ken。而與他起
了争執,才會造成Ken爲了救她而受傷,在知道他的真實身分後。她千裏迢迢
來到美國找Ken,她内心真的想法就必須經過考驗了。」

  最重要的是,他對身爲演員的女人沒有足夠的信任。

  聞言,管家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我明白老爺的意思了。」

  「你明白就好。」Bylan笑了笑,思忖片刻後作出了決定。

  管家也看出他臉上細微的變化,「老爺,您是不是已有了打算?」

  「沒錯。」Bylan抿唇一笑。

  「請您指示。」

  「把艾咪找來。」

  「您是指正在大陸拍戲的艾咪小姐?」管家有絲錯愕。

  「就是她。」Bylan放下雜志,擡起頭專注地看着他。

  「可是不知道艾脒小姐有沒有檔期。」自然艾眯轉戰大陸市場後。現在已是
内地炙手可熱的明星。

  「不管有沒有檔期,都要把她找回來,我要看看兩個演員哪個演技比較好。」
Bylan口中的另一個演員自然就是左愛凡了。

  「老爺,您這一說,我是愈聽愈迷糊了。」管家想不通主子究竟想怎麽做。

  「你别急,隻要這件事照我的計劃發展下去,你便會知道我的企圖。」By
lan站起來,「我待會和林董有約,得去大光高爾夫球場,叫喬準備一下。」

  「是。」

  「另外,艾咪的事可别忘了,要她務必在五天内趕來我這兒。」Bylan
再提醒他一次。

  「我一定會辦好,您放心。」管家朝他鞠個躬,然後看着他走出書房。

  第二天。夏允風與左愛凡、非力以及瑪莉前往各處景點,他們除了參觀昨晚
他提出的兩個地方外,還去看了聖路易士大教堂、蘇活修道院的歐式舊建築。

  這期間,他一直想從這些建築物、特殊景色中找出曾經來過的印象,但是依
舊枉然。

  左愛凡一路上觀察着他,看出他心裏的失望,便故意找着話題,「哇!我從
沒想過就這麽一個小城鎮,也會有這麽氣勢磅礴的建築,真是讓人歎爲觀止。」

  「是啊。我覺得這些我都有印象,但就是想不起來我是如何知道,又是在哪
時候知道的。」他揉揉太陽穴,語氣十分無奈。

  「别這樣。」她用力拉下他的手,「餓了吧?我們去野餐怎麽樣?」

  夏允風笑着點點頭,他們開着車來薊一處較高的山坡地上,站在上面可以俯
瞰整個貝騰若吉區的景物,視野相當好。

  左愛凡攤開野餐墊,将所有食物擺好,裏頭有她昨晚買的新鮮水果。還有瑪
莉一早起床做的三明治、面包,當然少不了許多可口的小點心,讓人看得忍不住
食指大動。「吃吧。」她拿了塊三明治給夏允風。

  「謝謝。」他接過三明治,由于他的位量正好面對太陽,他舉手至額間擋下
那刺眼陽光。

  左愛凡從背包裏掏出一副太陽跟鏡。「這是你的,戴上吧。」當她察覺自己
說漏嘴時,立刻掩嘴垂首,心跳加速。

  槽了,她爲什麽老出這種纰漏?當初她是想買一副新的給他,卻又因爲誤會
而把這事繪擱到腦後,但這副舊的地攤貨她卻一直帶在身上,連要來美國時也不
曾忘了它。

  夏允風眯起眸,看着手中的太陽眼鏡,這副眼鏡材質粗糙,算是劣質品,以
他目前的身分來說,有可能買這種東西嗎?

  「剛剛是我胡說的,這副眼鏡怎麽可能是你的,你别當真,還是還給我好了。」
左愛凡緊張地說。

  「沒關系,我還是戴着吧。」戴上眼鏡後的夏允風,不禁讓她想起先前那個
潇灑不羁、來去似風的男人。

  想着想着,她禁不住眼眶泛紅了。

  「你怎麽了?」夏允風不解的看着她奇怪的反應。

  「沒……」她勉強笑了笑。「快吃吧,等下我們還要去好多地方呢。」

  「我還想聽你上次那個故事,後來呢?」

  他的要求碰觸到她的傷痛處,讓她再也控制不住地趴在腿上痛哭失聲。

  「我猜故事中的女主角是你,那另主角呢?」夏允風藏在太陽眼鏡後的眼神
變得銳利。

  左愛凡顫抖的身子猛地一震,緩緩擡起臉,映人眼簾的是他那張幾度讓她情
緒快崩潰的俊臉。

  「男主角……被女主角傷害得很深,所以走了。」她雙手抱着膝蓋。不得已
的說着謊言。

  「那你怎麽不去找他?」

  「我……我不能找他。」就像她現在不能跟他說明故事中的男主角是他一樣。

  「爲什麽?」

  因爲他……「她住口不語,心裏大喊着:因爲他已經不認得我了!

  「嗯?」

  「拜托,你别問了好不好?」她伸手抹去淚水,「别提我的傷心事。今天我
們可是出來玩的。」

  「對不起,我隻是想關心你,因爲我把你當成朋友,你的心情強烈的影響着
我。」他拿下眼鏡,少了黑色鏡片擋着的俊臉,感覺要溫和多「有你這句話,我
已經很滿足了。」左愛凡朝他一笑,「快點吃,我們還有好多地方沒去呢,對了,
晚上我想在城裏吃點地道的食物,可不可以呀?少爺。」他潇灑的一笑,「ok,
你想吃什麽我一定分配到底。」午餐後,左愛凡與瑪莉忙着收拾,之後夏允風便
要非力與瑪莉先回去,接下來的時間他隻想和左愛凡獨處。他們走在波本街上閑
逛着,左愛凡突然問:「你爲什麽要叫非力他們先回去?非力的臉色好難看呢。」
她知逼非力是Bylan派來監視她的,大概是怕她違反約定吧。

  「我發覺他們是在監視着我們。」夏允風淡淡的說。

  他的話讓他吃了一驚,他的觀察力太敏銳了吧。「你怎麽會這麽認爲呢?」
她小心翼翼的問道,深怕引起他的懷疑。

  「大概是失去記憶的人對任何事都會特别敏感吧,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爲什麽
要監視我們,但我一定會查出來。」

  瞧他那認真的表情。左愛凡黯然的垂下跟,在心低嘀咕:或許等你查出來的
時候,我已經不在你身邊了。

  「你怎麽了?」「沒有。」她強顔歡笑着。

  爲了轉移她低迷的情緒,夏允風指着櫥窗裏的一個精美布娃娃說:「你看這
個。」

  「畦!好漂亮」她整張臉都快貼在玻璃上了,一雙眼睛直盯着那個娃娃。

  「我愈看你愈像它。」他雙臂交抱在胸口,輕笑道。「真的?」她甜笑着。
「喜歡嗎?」夏允風目光凝視着她那張不會說謊的小臉,也因爲如此,他之前所
說的謊都讓他覺得很不自然。

  「嗯。」她點着頭。

  「那就好。」他推開一扇古典木門,門上還發出叮叮咚咚的鈴聲,待左愛凡
發現時,他已經走進店裏了。

  「喂,你要做什麽?」她趕緊跟進去,正好看見老闆娘走到櫥窗,将那個娃
娃拿了出來。

  「要不要用紙盒裝起來?」老闆娘很客氣地問道。

  夏允風看向左愛凡,似乎希望由她來回答。

  左愛凡開心地笑着點頭,「好,裝起來才不會弄髒。」

  老闆娘笑了笑,拿出紙盒。一邊包一邊說:「這位先生,你女朋友好可愛,
跟這娃娃還真像,你好眼光。」

  左愛凡聽得一陣尴尬,趕緊低頭不語。

  夏允風接過包裝好的盒子,對老闆娘回以一笑,「謝謝你的贊美。」

  說着,他把手中紙盒交給左愛凡,「小娃娃送給大娃娃。」

  「謝謝。」她笑得好開心,那是一種發自内心的喜悅。想她成爲紅星之後,
多少富豪新貴不惜花費钜資送她東西好博得她的歡心,她都沒有看在眼裏,但這
娃娃卻感動了她。

  「你喜歡就好。」見她這麽興奮,他也感染了她的歡喜。

  左愛凡緊緊抱着紙盒,「這娃娃讓我想起好久好久以前曾聽過的一個故事。」

  「哦,這次又是什麽故事?」

  「傳說在北海道阿寒湖邊,有個女孩每天都會抱着布娃娃在湖邊唱歌,日複
一日,年複一年,有天一位居民忍不住上前問她:」女孩,你爲何每天在這裏唱
歌?『她說她在等她的情郎來接她,她相信隻要帶着他買給她的布娃娃在這兒等,
他一定會來找她的。「」那她的情郎有沒有出現?「夏允風好奇的問道。

  「女孩一直在那兒等着,原本期待的笑容消失了,換上的是心碎的神情,因
爲她已經在那兒千等枯坐了一千年……」說到這裏,她感到鼻子泛酸,淚水在眼
眶裏打轉。

  「拜托,這太誇張了吧,你信這種神話?」他以大拇指拂去她跟角的淚水。
「我當然相信啦。」她攏起眉頭,不悅的看着他,「爲什麽你們男人對這種傳說
都會嗤之以鼻呢?」

  夏允風被她的怒氣吓了一跳,連忙安撫道:「我隻是随口說說,你别生氣了,
我信好吧。」  。

  「哼!」她還是不太愉快地說:「你們男人就是這麽的不解風情。」

  「那你說,要怎麽樣才能原諒我的不解風情昵?」他垂首笑看她微愠的表情。

  「嗯……」她想了想,笑着說:「現在請我吃飯。」

  「現在?」夏允風有絲訝異的看看表,「哎呀,晚餐時間到了。」

  「我們剛剛走了好多地方,況且中午我吃得不多,現在……」她揉揉肚子。

  她的動作逗得他一笑,「中午是我提及了你的傷心事讓你沒了食欲,請你吃
飯是應該的。」

  他垂下眸仔細觀察着她,究竟是什麽樣的男人讓這麽俏皮可愛的女孩學會了
多愁善感?

  「吃什麽好呢?」她四處看着。

  「嗯。不記得我是在哪兒聽說的,紐奧良的菜色融合許多文化的特色,其中
包括西班牙菜、亞凱底亞菜、意大利菜、非洲菜、法國菜,以及美國各地的風味,
你要吃哪一種?」

  「哇。如果每樣都吃,會不會撐得像隻大象?」左愛凡想像着這些菜全往她
肚子裏倒的情景。

  「像隻大象倒不至于,不過倒會像一架航空母艦。」說完,夏允風已忍不住
捧腹大笑。

  「讨厭,你又來了!」她掄起拳頭捶着他。

  他輕松握住她的小手,整個包在掌心中,眼神轉爲深邃,「爲什麽這樣的你
讓我好熟悉?在過去,我們之間的相處模式也是這樣的嗎?」

  「過去……你忘了嗎?我們過去并沒有太多的相處。」左愛凡趕緊抽回手,
實在不想再欺瞞他。

  「但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沖進我房裏說:」你怎麽可能不認識我,
你是不是還恨着我,恨我不分青紅皂白、恨我隻會無理取鬧,所以不想理我?
『這是怎麽回事?「

  「啊!」她愣住了,原以爲這些話他根本沒聽進去,沒想到他竟然記得這麽
牢,甚至是一字不漏。

  「你不能騙我,我現在隻信任你。」夏允風溫柔的眼神像張網子困住她的心,
她感到一股灼熱的淚霧湧上眼睛,但她強忍着不讓淚水落下。

  「因爲我剛來時,不小心做錯事惹怒了少爺,所以當少爺突然說不認識我,
我……我還以爲你記恨我,我怕……怕會被炒鱿魚,這才慌得亂說話。」

  「原來是這樣。」他點點頭,但眼裏卻寫滿了疑惑。

  「是呀,就是這樣。」她轉頭看看四周,突然看見一個賣「大雜燴」的招牌,
立刻說:「我們去吃那個好了,這樣不就什麽都吃到了嗎?快走吧,我餓壞了!」

                第七章

  他們已在紐奧良住了十天,夏允風依舊對過去的生活絲毫印象也沒有。

  左愛凡看在眼裏也爲他感到難過。不知道他何時才會好轉,即使是想起一小
片段也好啊。

  她知道等他恢複記憶的時候。也就是她要離開的時候,但她已經很對不起他
了,又怎能自私的希望他永遠想不起過去呢?

  「少爺、少爺。」非力突然從外頭跑了進來。

  坐在客廳看着報紙的夏允風擡頭問:「什麽事?看你一副着急的樣子。」

  手上拿着抹布正在幫瑪莉整理環境的左愛凡也停下動作,好奇地看着一向少
話的非力。 『「少爺,艾咪小姐來看你了。」

  「艾咪小姐?她是誰?」夏允風放下報紙,不解的問道。

  非力還來不及解釋,一名年輕的女人已經飛奔進來,一看見夏允風就展開雙
臂大喊道:「Honey。我來了!」

  左愛凡拿着抹布的手一抖,望着眼前美豔的女人,她知道她是近來從美國轉
戰大陸的當紅演歌雙栖巨星。

  雖然同是從事表演藝術,人家的名聲可是響譽全球,而她卻隻是在東南亞較
有名氣,相形之下差了對方一大截昵。

  在台灣大家都喊她漂亮寶貝,但在國際上,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艾咪是性感尤
物,漂亮寶貝當然知道自己不如性感尤物。

  「你到底是誰?」夏允風直覺他并不讨厭眼前的女孩,甚至相信他們已經認
識非常久了。

  「老天,你真的失去記憶啦?」艾咪坐到他身邊,用一雙勾魂媚眼盯着他,
「你可以忘了所有人,唯獨不能忘了我呀。」

  「你究竟是誰?」

  「我是你的未婚妻艾咪。」

  這話一說出口,左愛凡身子一顫,差點把價值不菲的古董給打翻了,她趕緊
抱住它,卻覺得呼吸不順。

  「未婚妻?!」夏允風的錯愕并不亞于左愛凡。

  「你不相信嗎?」艾咪轉頭看着非力說:「非力,你快告訴他,我到底是不
是他的未婚妻。」

  「呃,是……少爺,你和艾咪小姐在去年訂婚了。」

  非力是在他家工作十年以上的老仆人,說的話應該足以相信,但爲何他聽在
耳中會有這麽強烈的意外?

  他直勾勾的看着艾咪,不是她不漂亮,而是她太過漂亮,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或許……在他失去記憶之前的審美觀和現在不同?

  「瞧。非力都說了,你還不信嗎?」艾咪雙手勾住他的脖子,「你放心。我
一定會陪你到你完全恢複記憶爲止,就算我的工作忙得不可開交,我也願意爲你
舍棄。」

  說着,她慢慢傾身向他,當着衆人的面要吻上他的唇。

  左愛凡趕緊别過頭不想看下去,她隻覺心好痛。

  夏允風猛地站起身,沉聲道:「對不起,在我還沒恢複記憶以前,請你不要
做出這種動作。」

  「哈哈……」聽他這麽說,艾咪笑不可遏。

  「你笑什麽?」他闆起臉瞪她。

  「我笑你這位風流公子,居然會害怕女人的碰觸,你該不會連那兒也撞壞了
吧?」她瞄了下他的胯問。

  夏允風不在乎她的激将法,隻在乎她說的那個「撞」字。

  他用力攫住她的手腕,「你給我說清楚,我之所以會喪失記憶,是因爲撞到
了什麽嗎?」

  「聽說你是爲了救一個女人,那女的不要命的想跳水,你在救她時腦袋不小
心撞到石頭。」艾咪輕描淡寫的說,瞥了左愛凡一眼,「我說的對吧,小女傭。」

  左愛凡愣了下,随即點點頭,「對……」可她心裏卻納悶着,艾眯爲什麽要
看着她說這句話呢?莫非她知道她的身分?

  艾咪起身走到她身邊,低聲說:「聽說你在這裏很放肆喔。」

  「你是什麽意思?」

  「怕我戳破你的企圖嗎?放心吧,我不會的。」

  左愛凡以爲她所說的企圖是指她隐瞞身分接近夏允風的事。

  「你想拿這個要脅我?」

  「不。我隻是想與你公平競争。」艾咪眼裏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

  「你是他的未婚妻,幹嘛跟我說這些?」

  「沒辦法,因爲Ken現在失去記憶,如果他喜歡上你,我又不是他老婆,
就算死纏着他也沒有用,所以我允許你拿出做戲子的天分,撒嬌或裝委屈都行。
怎麽樣?接不接受我的挑戰?」

  「你以爲我不敢?」左愛凡沉下臉,已中了她的激将法。

  「好。既然你敢,我們就這麽決定羅。」

  艾咪朝她得意一笑,旋身回到夏允風身邊,把頭倚在他的肩上,柔聲說着一
些話。

  這次夏允風并沒有推開他,隻是靜靜地坐着,直到艾咪不知道說了她什麽,
他才将目光移向她臉上,這讓左愛凡心一震。

  她受不了這種揪着心的感覺,開口遭:「少爺,我去外頭打掃。」

  「外頭不是有人會打掃?」夏允風眯起眸看着她。

  「屋裏打掃得差不多了,我隻是想幫幫忙而己,我這就去了。」左愛凡瞟了
眼艾眯,看見她挑戰的眼神時,立刻擡頭挺胸地走出客廳。

  一走到屋外,她便再也站不挺了,一手揪着胸前的衣服,隻覺得呼吸有些困
難。事情爲什麽會變成這樣?他有未婚妻了,而他未婚妻還連同他父親和這屋裏
所有仆傭對付她一個人,她都已經答應Bylan隻要夏允風恢複記憶就離開,
爲何他還要用這種方法對付她?

  戲子無情!難道艾咪就不是戲子?或者艾咪是個上流戲子,不是她這種小演
員比得上的?而她真要不顧一切、不顧承諾的去争取他嗎?

  夏允風……他到底是用什麽樣的心情對她的?已經有了未婚妻,爲何還願意
舍命救她呢?爲什麽?

  左愛凡心亂如麻、淚流滿面,怎麽也無法壓下打心底泛起的寒意。

  月色稀微,左愛凡獨自走到屋外,來到庭園裏。

  屋裏多了一位「女主人」。一整天下來全是她的笑聲,雖然艾咪嘴裏說要與
她公平競争,卻早以女主人自居,她說的話、一個動作都能惹得仆傭們笑聲連連,
看來大家都有眼睛,知道誰是他們得罪不起的。

  至于夏允風呢?

  在艾咪的糾纏下,他不得不陪她四處走走,就不知道他每到一處景點,是否
會想起有個小女傭曾陪伴過他的那一天?

  「怎麽一個人坐在這裏?」夏允風的聲音突然在她身邊響起。

  「是你。」這時候看見他,她發覺兩人家是陌生許多。

  「晚飯也沒下來吃,身體真的很不舒服?」夏允風犀利的目光瞬也不瞬地盯
着她,那眼神好像在探究她,她的心跳不禁漏跳一拍。

  她強自揚唇一笑,「已經好多了。」

  「如果真的不舒服。我讓非力帶你去看醫生。」

  她撇撇嘴,有些心酸的問:「爲什麽你不說你要帶我去看醫生呢?」

  他扯唇笑了笑,「别孩子氣,現在多了個艾咪,讓我的心更亂了,我甚至不
知道我的作法對不對。」

  「我懂。」她眼底閃着水霧,「你有了未婚妻,所以對我好就是不對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而是被她的話給弄混了。」夏允風坐在一旁的石椅上,
雙手抱着腦袋,「你知道那種……像個讓人擺布的機器。别人說什麽他就得吸收
什麽,完全沒有自我的感覺嗎?」

  聞言,左愛凡心裏陷入一陣掙紮,最後她豁出去地蹲在他面前,「夏允風,
你聽我說,如果……如果我告訴你一切始末,你肯不肯相信我?」

  「什麽始末?」他的眉頭緊蹙。

  她深吸口氣,說出真相:「其實當初你救的人就是我。」

  「我救你?」

  「我是個演員,在台灣還算是個有名氣的明星。有一天我遇上了你,那時候
的你是個替身演員,我們……」她把事情的真相一五一十的全告訴了他。

  「我們是在台灣認識的?」夏允風看着她,發現太陽穴又隐隐抽痛,「過程
中還發生這麽多事?」

  「我所說的那個故事中的男女主角,就是指我們兩個。」左愛凡再也忍不住
的哭了,「我想對你說……我對不起你,我不該不信任你…

  「那你爲何不一開始就告訴我?」

  「因爲……」她不希望讓他想太多,于是隐瞞了Bylan要她答應的條件。
「因爲我愧對你,所以才央求你父親讓我以女傭的身分接近你。」一陣鼓掌聲從
遠處響起,跟着一道人影緩緩走過來。「艾咪!」左愛凡驚見她嘴角挂着詭異的
笑容。

  「沒想到我出來走走,居然會聽見這麽精采的故事。」艾咪皮笑肉不笑的看
着左愛凡,「但Ken不會上當的。」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會上什麽當?」夏允風看向艾咪,不解的問道。
「她這麽說是想讓你對她産生好感,到時她就可名正言順的成爲『A—LisD
o』總裁的妻子。」

  「你怎麽可以随便誣蔑我?」左愛凡沒想到艾咪竟是這麽無理的女人。

  「我誣蔑你嗎?」艾咪扯唇笑了笑,從口袋裏拿出有錄音功能的手機,按了
個鍵,随即傳出她和左愛凡的說話聲——聽說你在這裏很放肆喔。

  你是什麽意思?

  怕我戳破你的企圖嗎?放心吧,我不會的。

  你想拿這個要協我?

  不,我隻是想與你公平競争。

  你是他未婚委,幹嘛跟我說這些?

  沒辦法,因爲Ken現在失去記憶,如果他喜歡上你,我又不是他老婆,就
算死纏着他也沒有用,所以我允許你拿出做戲子的天分。撒嬌、裝委屈都行,怎
麽樣?接不接受我的挑戰?

  你以爲我不敢?

  好,既然你敢。我們就這麽決定羅。

  說話聲到此結束,艾咪看向臉色鐵青的夏允風,「現在你是不是相信我的話
了?」

  「你……」左愛凡身子在發抖,「夏允風,你别信了她那斷章取義的内容,
那不是我——」

  「你不要再說了。」夏允風大聲喝止,「請你閉嘴好嗎?」

  左愛凡愣住了,不敢相信他竟會這麽說。

  「聽見沒,Ken要你閉嘴,換言之就是你可以走人了。」艾咪一臉得意的
說。

  「是嗎?你的意思是要我走嗎?在聽了你我那段過去後,你還要我走嗎?」
左愛凡泫然欲泣的看着他。

  艾咪冷哼一聲。「什麽過去呀?過去的他在你眼中不過是個替身演員,所以
你輕易就相信那些不利于他的謠傳,可等你得知他真正的身分後,便丢下你在台
灣的演藝事業。千裏迢迢跑來美國,你存的是什麽心其實并不難了解。不是嗎?」

  左愛凡無力爲自己辯解,「你相信她的話嗎?」

  等了半天,她都等不到他的回答,看着他臉上的冷硬線條,她的心都碎了。

  苦澀的撇撇嘴角,她強自對他一笑,「是的。少爺,我這就走。」

  「也請你離開行嗎?」左愛凡一離開,夏允風便冷着嗓音對艾眯說。

  她挑高一眉,「你幹嘛對我這麽兇呀。又不是我在利用你。」

  「進去。」他指着屋裏,沉聲道。

  「哼,沒想到你失去記憶,個性還是一樣臭。」艾咪跺了下腳。這才不情不
願地離開。

  夏允風的眼神不禁往左愛凡的房間看去,他好想問她,她究竟對他存了什麽
心?真是貪圖他的财産嗎?他不願相信,可她和艾咪的話卻一直在他耳邊回蕩,
讓他心都痛了。

  左愛凡抱着布娃娃一邊幫它梳發,一邊在心裏想着:左愛凡,你活該,明明
答應人家又何苦食言昵?這下可好,連老夭都要懲罰你。

  「他到底愛不愛我?愛?不愛…-一」

  每梳一下,她就問娃娃一聲,可布娃娃隻會眨眼微笑,不理會癡癡問着的她。
就這樣,一大堆的問号塞滿她的腦海。讓她頭痛不已。

  「娃娃,我該走嗎?他趕我我就要走嗎?」她眼眶含着淚水,嘴角逸出一絲
苦笑,「現在我終于明白『含冤莫白』的痛苦了,就不知道當初允風被我誤解時,
内心是不是比我現在還要難過?」

  她舉起娃娃的手搖了搖。「你的意思是我不該走,如果走了就等于默認艾咪
的誣蔑,是不是?」

  她又将娃娃的頭往下壓兩下,「你說對?那我就不該走羅!」

  本來她就不想走嘛,就算真要走,她也要将自己的心意告訴他,如果他仍不
願相信,她再走也不遲呀。

  就這樣她就和布娃娃一問一答,一直弄到天亮,卻連一絲睡意也沒有。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左愛凡準備下樓整理屋子。以前她還可以稍稍偷個懶,
可現在多了個艾咪,她連松口氣的機會都沒了。

  「娃娃,要給我勇氣哦,我不能就這樣被她給輕易氣走。」

  左愛凡強迫自己咧開一個最有自信的笑容後,她先進浴室梳洗一番,并用冷
水敷一下紅腫的雙眼,再怎麽她也要讓自己看起來神采奕奕、精神煥發,她絕不
是那麽容易被打倒的。

  她拎着水桶來到三樓,先是拖地,之後便擦拭每間空房間。

  來到夏允風的房間時,她大可跳過去,可是她忍不住想看看他是不是還在房
裏?

  她推開門,床上的被子已整齊的摺疊好,看樣子他一樣比她早起。晨跑去了。

  既然他不在,左愛凡就走進去整理房間,也因爲無聊,她不禁哼起了黃梅調,
演歌雙栖的她聲音甜美,唱起黃梅調來更是好聽。

  不知什麽時候,夏允風站在門口,望着房裏如彩蝶般拿着抹布快樂飛舞的左
愛凡,沒想到他失眠了一整夜,她卻快樂成這副模樣。

  她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女孩?爲何把他的心踐踏在腳底後,還能這麽開心?

  夏允風沉着張臉,無聲無息地靠近她,站在她背後許久都沒出聲。直到左愛
凡轉身想擰抹布時,這才被他吓了一跳,「你站在這裏多久了?」

  「有一會兒了。」他挑眉看着她。

  她雙手互絞了好一會兒才擡頭問:「你……你信我還是信艾咪?」

  「就目前的證據而言,我信她多些。」夏允風坦白的回遭。

  左愛凡眼眶一紅,「可我真的不是像她所說的那樣呀。」

  「那你千裏迢迢跑來找我,隻是因爲愧疚而已嗎?」他雙眸一瞬也不瞬地凝
視着她。

  「當然不是,我還——」左愛凡及時把「愛你」兩個字給吞回肚裏,因爲她
怕。怕自己說出來會令他爲難,畢竟她怎能對一個已有未婚妻的人說這些,昨天
她之所以會接受艾咪挑戰完全是被逼的。

  「你怎麽不說你愛我、喜歡我,甚至可以爲我而死,這樣應該更容易達到你
要的目的,不是嗎?」他勾起唇殘酷一笑。

  她聽得一傻,「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要得到我的心,這不是第一步嗎?否則你和艾咪兩人的遊戲如何繼續下
去?」夏允風握緊雙拳,恨自己的心居然遺失在這個女騙子身上。

  爲什麽他會這麽輕易上她的當?

  是他太笨?還是她的演技太好?

  「說到底,你就是一點也不相信我?」左愛凡不敢相信他竟會說出這麽殘忍
的話。「現在的我沒有了以前的記憶,我不知道該怎麽相信你。」夏允風轉開身,
不去看她的淚容,就怕自己會再一次上當。

  左愛凡再也忍不住地沖上前,拳頭如雨般落在他胸口,「我恨你、我恨你我
恨你……你爲什麽要喪失記憶?你爲什麽要這這麽對我?如果你記得過去的事情,
你就不會這麽說我……絕不會……」她無力地癱在他懷裏,「難道你喪失記憶,
就連愛我的心也喪失了嗎?」

  他身子一震,「我以前就愛上你了?」難怪他現在同樣逃不過她的魅力。

  「雖然你沒有開口說愛我,可是我感覺得出來,真的!」擡起小臉,她期待
能看見他臉上軟化的線條,但她卻看見他蔓加深冷的表情。

  夏允風推開她,「别對我說這種話,我不會被你擾亂心情的。」

  「我擾亂你的心情?」她的心像被針刺般疼痛。

  「别忘了我是有未婚妻的男人。」

  說完,他轉身朝門口走去。

  見他就要走出房間,她快步沖上前先一步将房門關上,背抵着門扇,微微喘
息地說:「我知道你有未婚妻,如果你是因爲這個原因不能愛我,我能理解,但
當初你爲何要隐瞞我?」

  「我隐瞞你?」夏允風怒目瞪着她,「你這是在逼問一個喪失記憶、無法反
駁的犯人?

  「我……」

  左愛凡知道自己太沖動了,深吸口氣穩住翻騰的情緒,語氣平靜的說:「好,
我隻要你的一句話。」

  「什麽話?」

  看着她那強作鎮定的表情,他居然有種害怕的感覺。

  「你是不是真要我離開?」

  「我……」她的問題登時讓他明白了,他的害怕居然是來自于她的離開……

  「你說呀。」她上前一步。

  「你究竟要逼我到什麽時候?」他攫住她的雙手,将她壓在門闆上。

  「是你和你的未婚妻連手逼我吧?」

  她覺得好委屈。

  「怎麽?現在裝委屈了?」

  他眼光炯炯的看着她,「那你索性獻身怎麽樣?或許我會撇開艾咪要了你。」

  「你……你太可惡了!」如果此刻她的雙手沒被他抓住,她一定要送給他重
重的一巴掌。

  望着她受辱的神情,夏允風心底浮現一股悔恨,低聲道:「能不能告訴我,
你到底是什麽樣的女人,而我又是個什麽樣的男人,真是這麽的濫情嗎?」

  左愛凡沒想到他會這麽說自己,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才好。

  他放開她的手。「知道嗎?就在我記不起過去、遺忘所有記憶的時候。唯一
能讓我堅強起來的信念是……至少還有你,有你守在我身邊,陪我笑、陪我傷感,
可如今……我隻能說要不要走,都随你便。」

  用力拉開她,他打開房門,腳下不停地走出去。

  左愛凡身體僵在原地,怔征地看着前方……他沒有趕她離開。卻也沒有留她,
他隻是随便她?

                第八章

  「Ken,你看,這是我自己拍的demo帶,怎麽樣?夠資格當『A—L
i8D0』最新一季的廣告代言人吧。」

  艾咪将自掏腰包請專業攝影師拍成的domo帶拿給夏允風看,極力爲自己
争取這個工作。

  「廣告代言人?」夏允風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個畫面,好像是一張照片,但那
影像一閃即逝。

  「對呀,你父親也稱贊我外型好,爲什麽這些年你連想都沒想到找我當廣告
代言人呢?」艾咪趁左愛凡跟着瑪莉去買菜不在時。刻意對夏允風提起這件事。

  「對不起,艾咪,我完全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以前的事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什麽?你居然連這個也不記得了!」她噘起小嘴,在别的男人眼中是性感,
可在夏允風眼中卻覺得造作。

  她若真是他的未婚妻,他們之間應該會有愛的感覺吧?可是他卻完完全全感
覺不到。

  而艾咪對他似乎也沒有男女之間的情愫,她從沒對他說句感性的心裏話,開
口閉口就是什麽代言人、什麽化妝品合約,搞得他煩得要命。坦白說跟她在一起,
他一點也輕松不起來,不像和愛凡在一塊的感覺,那可要——看他連應她一聲也
不願意,艾咪冷冷地說:「你是不是在想她?」

  「你說誰?」

  「你心裏有數。」艾咪在他身邊坐下,用警告的語氣說:「喂,我是你未婚
妻,你該不會想把代言人的資格交給她吧?」

  「你是我未婚妻這話你還敢再提?」他眯起眸瞪她。

  「怎麽了?」瞧他的眼神,好像對她起疑了,艾咪立刻提防了起來。

  「如果你是我的未婚妻,爲什麽要挑釁愛凡跟你一塊争奪我?」夏允風冰冷
的眼神讓她看得渾身發麻。

  「我……我哪有?我要是不這麽說,你想她會露出馬腳嗎?」她坐直身子,
語氣嚴肅的說。

  「那我問你,你愛我嗎?」他沉聲又問。

  艾咪立刻抱住他,「我當然愛羅……」她聽見有腳步聲自門口傳來。心想應
該是左愛凡和瑪莉回來了,便故意提高嗓音說:「Ken,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等你身體再好一點,不論你的記憶恢複了沒,我都要立刻履行我們的婚約。」

  砰!

  左愛凡沒想到一進門就聽見這句話,手裏提着的紙袋就這麽砸在地上,久久
無法回神。

  還好瑪莉将她拉回現實,「東西掉了,快拿進廚房吧。」

  「哦。」左愛凡趕緊拾起紙袋和從裏面滾出來的幾個紅色番茄,快步朝廚房
走去,在經過夏允風身後時,她有種心酸的感覺。

  艾眯笑了笑,「怎麽樣?你說好不好?」

  「還是等我恢複記憶再說。」

  「要是你一輩子都恢複不了呢?」

  「你——」夏允風瞪她一眼。

  「我們的婚約你不想承認都不行。」

  說完,她起身走到另一側的沙發坐下,拿起桌上的雜志翻閱着。

  瑪莉手腳俐落的煮好晚餐,自從艾咪來了之後,又回到從前的規矩。下人們
隻能在一旁伺候,等主人用餐完畢才能到廚房吃飯,但艾咪經常故意拖延吃飯時
問,這樣的行爲讓夏允風很生氣。

  「你能不能吃快點?」他終于忍不住催促。

  「你也知道我吃東西慢嘛。」

  他愈說艾咪就吃得愈慢,這樣的舉動連非力也看不過去了,心想是不是該将
這事告訴老爺呢?

  「對了,後夭就是紐奧良一年一度的慶典耶。」艾咪開口道。她口中的慶點
是指「MardiCras」——「油膩的星期二」嘉年華會。

  這個嘉年華會每年都會吸引成千上萬的觀光客湧人紐奧良,其中以專賣嘉年
華會上絢麗、怪異的面具或裝飾的波本街是最爲熱鬧的。

  夏允風瞥她一眼,淡淡的問:「那又怎麽樣?」他一點興趣也沒有。

  「你不知道它有多熱鬧嗎?這兩天紐奧良已經擠進很多遊客了,到了後天将
會有數不清的人一塊玩起化妝舞會,說有多瘋狂就有多瘋狂,如果你願意,我們
可以帶他們一塊去呀。」她指着身旁的仆人們說。

  夏允風一擡頭,看見的便是左愛凡那張充滿向往的小臉,雖然他還不了解她
是怎樣的人,但也不忍讓她失望。

  「随便你想怎麽準備就怎麽準備吧。」他看向艾眯,「但我希望你能讓他們
每個人都能好好玩一玩。」

  「這是一定的。」艾咪笑逐顔開,接者她又慢條斯理地吃着面前的晚餐。

  夏允風微蹙起眉,「如果你沒胃口就别吃了。」

  「誰說我沒胃口,或許你忘了,我的胃向來不好,醫生說過要細嚼慢咽的。」
艾咪還真是什麽理由都說得出口。

  「那就随你,你慢慢吃吧。」夏允風迳自起身,離開餐廳前眸光與左愛凡交
會了一會兒,但他什麽也沒說的步上三樓。

  左愛凡望着他的背影,希望他能回頭再看她一眼,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樓梯
口,她知道希望又落空。

  「别看了,就算他複記憶也不會回頭要你的。」艾咪拿起餐巾輕拭嘴角,
「唉,這男人,看來我不去哄哄他是不行的。」說完,她起身上樓。

  就在這一刻,左愛凡的腦袋發出轟然一聲巨響,眼前跟着籠上一層黑幕,然
後她就失去了知覺。

  夜深時分,瑪莉倒了杯水拿着藥走進左愛凡的房間。

  「愛凡,吃藥了。」

  左愛凡早已清醒多時,一聽見她的聲音立即坐直身子,「瑪莉,謝謝你。」

  「不用客氣,我知道你近來受了許多委屈,不過凡事想開一點你會好過些。」
瑪莉安慰她。  。

  「嗯。我知道。」她點點頭。

  「對了,醫生說你身體有點虛,可能吃不好又睡不好吧,要我告訴你得好好
休養一陣子。」

  「還得休養呀!」左愛凡眉頭輕鎖,「我一向是個健康寶寶,居然會病成這
樣,說給人家聽還沒人會相信。」

  「你呀。就是太逞強。哪個人不會生病呢,這又不丢臉。」瑪莉本來是聽從
老爺的意思來監視她的,可是這些日子的相處下,她發現愛凡真是個可愛的孩子,
爲何老爺還要給她那麽多試煉呢?

  左愛凡吐吐舌頭,「也是哦。」

  「你好好睡一覺吧。明天我會幫你向非力請假。」

  「等一等,瑪莉。」

  「還有事嗎?」

  「我生病的事少爺不知遘吧?」左愛凡低聲差問道。

  瑪莉點點頭,「他上樓後就沒下樓,我還沒跟他說呢。」

  「那就好,你不要跟他說好嗎?如果明天他沒看到我,問及我的話,就請你
告訴他說我……我忙着整理後院的花草,或是跟着山姆去花市挑花,反正你幫我
找個理由搪塞就是。」

  「爲外麽?」這丫頭在想什麽呀?

  「我……也沒什麽啦,我隻是想利用這難得輕松的日子好好靜一靜。」順便
想想未來,她是不是該離開了?

  「好,如果少爺問起你,我就照你說的回答。」瑪莉能夠了解的點點頭。

  「謝謝你。」

  等瑪莉離開後,左愛凡緊緊抱着布娃娃,想到要離開他就覺得心痛。

  「允風,或許我們真的無緣吧,才會接二連三的發生這些事。」她含淚的低
喃,「你記不得我也好,這樣也好……」

  艾眯正準備上床睡覺,卻接到Bylan。打來的電話。

  「艾咪,告訴我你在搞什麽鬼?我是要你去測試一下那丫頭對Ken的真心,
沒要你進行破壞。」

  「權叔,您這麽說就不對了,我不破壞怎麽測試呢?」原來艾咪根本不是夏
允風的未婚妻,而是他的堂妹。

  「但是你也未免破壞得太徹底了吧?」Bylan語氣不善地問。

  「我……我哪有。」她抵死不承認。

  「有人跟我報告,你以女主人自居,并用你的身分壓人。」Bylan才不
是那麽容易讓她打發過去的。

  「這……」艾咪煩躁地說:「您要我來我就非來不可,我在大陸那邊的損失
怎麽辦?不過是耍一些脾氣嘛,有什麽好大驚小怪。」

  「你損失多少,全部由我負責。」

  「我……哎喲,好好好,我知道我錯了嘛,人家隻不過」……隻不過是……
「她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聽她吞吞吐吐的,Bylan索性替她說了。「你一直想要成爲『A—Li
sDo』的代言人,可惜每次都不能如願,所以想趁這次機會一償宿願是吧?」

  「才不是呢,您别亂說。」艾咪眉頭一皺,臉上盡是企圖被拆穿的尴尬,但
還是死鴨子嘴硬。

  「我有沒有亂講你自己心裏有數。你之所以想把左愛凡趕走。就是怕Ken
一恢複記憶就會由她來擔任代盲人對不對?」

  艾眯想反駁,可知道精明的叔叔不是她騙得了的,也就無話可說的承認了,
「叔叔,您也要爲我想嘛。」

  「我哪時候不爲你想,你想進軍好萊塢,我不是出了錢,現在你不但成爲好
萊塢巨星,日、韓甚至中國大陸都邀你去拍戲,而且每一部都是演女主角,你還
有什麽不滿足的?」Bylan不得不好好數落她一番。

  「可我唯一想要做的就是『A—LisDo』的代盲人,您知道我等了好久,
但堂哥就是不用我。」她擰起眉,爲了被拒絕的事記恨着。

  「Ken有他的想法,我相信他的判斷力。也不會去幹涉他的決定。叔叔是
請你回來幫個忙,你就拿這件事報仇,太對不起叔叔了吧?」Bylan的語氣
雖平和,可是艾眯不難聽出他話中的責備。

  她更明白,如果再三思孤行,肯定不會有好結果的。

  反正她該出的氣也出了,瞧堂哥和左愛凡間那種尴尬的情形。她也該收手了。

  「好啦,我會收斂的。」

  「聽你的口氣不太甘願……唉,算了,你自己知道該怎麽做就好。」Byl
an想了想又問:「對了,你認爲愛凡對Ken的真心有幾分?」

  「我覺得她是真心喜歡堂哥,她很有勇氣去争取這份愛。」

  「那就好,你記住,别再給我鬧事了。」

  「知道啦。」Bylan挂了電話後,她立刻對話筒吐吐舌頭,随即拉起被
子往頭上一罩,現在睡美容覺最重要,其他的事明天再煩羅。

  第二天從早餐開始,夏允風的眸光始終不曾停止搜尋的動作,直到傍晚時分,
他終于忍不住喊來非力。

  「愛凡呢?爲什麽一整天都沒看到她的人?」

  非力搖搖頭,「我不知道,少爺,我去問問瑪莉,看她知不知道。」

  「你去把她找來,我要親自問她。」夏允風沉聲命令,他的目光冷銳如箭。
這時候的他彷若又回到身爲「A—LisDo」總裁、雷厲風行的KenSha。

  「是。」非力立刻到廚房去叫瑪莉。

  瑪莉快步走向夏允風,恭敬地問:「少爺,有事嗎?」

  「愛凡呢?」

  「她……她說今天要去後面的花園整理花草,現在應該是和山姆到花市挑花
了。」瑪莉既然答應了左愛凡,就算對少爺說謊不應該,還是硬着頭皮說了。

  「整理後面的花園?」夏允風眉頭重重擰了起來,「她從不曾到後面花園幫
忙的,今天怎麽突然想幫忙?」

  「這我就不清楚了,等愛凡回來,您可以問問她。」瑪莉也會「順手推舟」
這一招。

  「他們什麽時候會回來?」

  「山姆去的花市離這裏滿遠的,回來可能都夜裏了。」

  「夜裏?」夏允風愈想愈不妥,他曾與山姆談過幾次話,知道他是個挺油條
的年輕人,孤男寡女出去一整天,萬一出了事怎麽辦?「花市在哪兒?」

  「呃……以往都是山姆一個人去花市買花。所以我們不太清楚。瑪莉開始猶
豫要不要對少爺說實話了,瞧他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樣,倘若知道她騙他,後果
真不堪設想,于是她決定坦承,」少爺,我——『「Ken,你陪我去買明天嘉
年華會上需要用到的東西好嗎?」艾咪的聲音打斷了瑪莉的話。

  「早上你不是已經買了一堆了嗎?」

  「早上我一個人去,搬也搬不多,你就陪我去搬東西吧。」明天我正好可以
揭曉真相,讓你和愛凡能更甜蜜的談戀愛,現在隻不過叫你搬個東西你還羅唆哩!
艾咪暗忖。

  「你真麻煩。」夏允風拿了車鑰匙走進車庫,心裏抱着可能在外頭遇見左愛
凡的希望。

  艾咪快步跟上去,坐進車裏,卻發現他悶悶不樂的,不禁勾起紅色的唇角,
「一天沒看到她很難受吧?」

  「你在說什麽?」他闆起臉看着她。

  「不承認是吧?其實你心裏愛着她,根本不在乎她到底是不是想攀龍附鳳。」
艾眯抿唇笑說。

  夏允風深吸口氣,皺起眉心。「艾咪,趁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有件事我想
跟你說。」

  「好啊,你說。」

  「在我還沒恢複記憶之前,我是不會娶你的。」他以非常正經的口氣對她說。

  「哇……看樣子你真的不要我了?」艾咪裝模作樣的大叫。

  「我不是不要你。而是我還沒找回我曾愛過你的那份感覺。」他曾在這個問
題中反覆思索了好幾回,卻始終找不到答案。

  「愛?」她憋着笑,「好吧,那你就去慢慢感覺吧。」

  不過明天一到,或許你會愛死我這個紅娘也說不一定喔。

  他們逛了幾個地方買了很多東西,但并沒有路經花市,也沒有看見左愛凡的
身影。

  回到住處。艾眯叫非力把東西搬進後,就累得回房間休息,夏允風則是想去
左愛凡房裏看看她回來了沒?隻是這麽晚了,他跑到下人住的樓層見她,會不會
引來流言蜚語?

  就在他舉棋不定的時候,突然看見窗外走過一個身影,那人是……左愛凡。

  他快步走過去,對着她的背影喊了聲:「愛凡。」

  左愛凡停下腳步,回頭看着他,「你回來了。」

  「你呢?玩得很愉快。」他的笑容裏藏着一絲酸味。

  「玩……」她根本沒出去呀,倏地她想起昨晚要求瑪莉的事,這才說。「我
是去辦公事,怎麽說去玩呢?」

  「辦什麽公事需要一整天?」夏允風徐步走近她,「你是在報複我嗎?」

  「我報複你什麽?」

  「就因爲我身邊有個艾咪,所以你也想弄個男人陪你?」沒想到他也會讓醋
意給沖昏頭,說出這樣的話。

  「你是什麽意思,憑什麽這麽說我?左愛凡被他說的好怨。」我沒想到艾咪
怨望我,你也是,我救治大你相信她,根本不信我的解釋。「聽她這麽說,夏允
風才恍然發現自己因爲急了一天,開始胡言亂語了。

  「我……」他猛爬了下頭發,深吐了口氣,「我不是有意的。」

  「可你心裏卻這麽想。」她揚眉又問:「你真的什麽都沒有想起來嗎?」夏
允風搖搖頭,「不知道我這輩子想不想的起來。」「我現在想開了,你想不想得
起來郡無所謂了,我們本來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隻是老天爺開了我一個玩笑。」

  「A—LisDo」是多少人想拉攏的商業钜子,身旁美女如雲,少了她,
他依舊可以活得好好的。

  「你是什麽意思?『』他用力扣住她的手,目光直望入她眼底。

  她撇唇無力一笑,「我想放棄了。」

  「放棄我?」

  「我沒資格說要放棄你,别忘了你有未婚妻了,我隻是放棄我的愛情,因爲
我發現再這樣執着下去,真的好苦。」這是她今天想了一整天「那你最終的選擇
是?」他冷着聲問。

  「離開你。」她看着他,神情顯得很平靜。

  聽她這麽說,他有着萬分的不願意。

  他不願意她離開他,讓他整天面對着隻知道跟他強調『』A——LisDo
「的代言人對她有多重要的艾咪。 。

  或許他這麽想是不對、不道德的,但是上夭,就請原諒他不過是個喪失記憶
的平凡男人,沒辦法面對失去記憶前的抉擇。

  「你舍得嗎?」夏允風的嗓音帶着一絲嘶啞。

  「有句話說『有舍就有得」左愛凡偏着腦袋想了想,淡然一笑。「意思就是
指隻要我舍得你,就會得到心的自由。」

  「如果我不放你走呢?」他一顆心強烈地絞痛着。

  「你不伯我是想利用你得到『A—LisDo』總裁夫人的寶座?『』她揚
起眉笑看着他,笑容裏有着淡淡的嘲諷。

  好像是在嘲笑他當初對她的不信任,如今居然還想留住她。

  夏允風下颔一緊,半晌才道:「我不相信你會這麽做,就算會我也認了。」

  「就算會你也認了?」她重複他的話,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句話好模棱兩
可,表示你想信任我,但又怕倍任錯了,這才加個但是,到時候好給自己個台階
下。」

  聞言,夏允風俊臉一沉,「你爲什麽要誤解我的意思?」

  左愛凡癡癡地看着他,爲何他就是不懂她這顆易感的心?她要的不多,隻是
他對她的信任,相信她是真心愛他的呀。

  見他俊毅的臉孔冷硬嚴酷,瞳心中還泛着炮炮怒火,她走向前。情不自禁地
舉手摸着他的臉,試着軟化這些線條,最後,她踞起腳尖輕吻上他的唇。

  夏允風心一動,她這個吻……仿佛是在道别。

  就在他還來不及問出她的企圖時,左愛凡移開唇瓣輕咬着他的下颔、舔着他
剛冒出來的胡碴,像是個頑皮的小仙女,正在逗弄眷她最愛卻也是不同世界的撒
旦。

  他忍不住捧住她的臉,與她跟對着眼,唇對着唇,「你在做什麽?」

  她含淚一笑,「想不想偷吃禁果?」

  「你——」他不想傷她,正要推開她卻發現她緊緊抱着他,他用力掙動了下
身軀,「别以爲我甩不開你,我隻是不想傷了你。」

  「既然你怕傷了我,就表示你愛我了?」左愛凡抱得更緊。「我沒想到你一
個成年人膽子這麽小,想以前拜倒我石榴裙下的男人個個都大膽得很呢。」

  「你是什麽意思?」她是想告訴他她有過很多男人?

  左愛凡故意以一種挑逗的眼神瞅着他,「你是聰明人,難道你聽不出來。或
是你喪失記憶後連該怎麽做愛都忘了?」

  他黑眸掠過一絲奇特光芒,「我們以前做過?」

  「你自己慢慢想羅,我偏不告訴你。」她彎起漂亮的嘴角,那張略顯蒼白的
臉在月光籠罩下更像精靈了,「既然你不敢,那我也困了,晚安羅!」

  對他笑了笑,她轉身打算回房休息,哪知她身子才一動,整個人就被夏允風
抱了起來。

  「啊——」左愛凡被他出其不意的動作給吓到,接着發現他抱着她往後面走
去,「喂,你要抱我去哪兒?我……唔!」

  夏允風不語,隻是低頭用嘴堵住她煩人的問題,直到走進車庫旁的小房間後,
這才放開她的嘴。

  左愛凡差點被他的深吻給吻到窒息,喘了幾下後,她才發現自己身處陌生的
地方。

  「這裏是哪兒?」烏漆抹黑的,什麽東西都看不清楚。

  「儲藏室。」半夜不會有人摸來這兒的。

  「你想做什麽?」

  「該問你自己是用什麽樣的話激我的。」夏允風眯起深藍色的眸子,「我現
在可以告訴你,雖然我不記得過去我是怎麽取悅你的,但我絕對記得怎麽做愛。」

  他走到牆邊按下一個按鈕,屋裏瞬間亮起一盞小燈泡,更加深了此刻的暖昧
氛圍。

  「允風!」在他将她放在一旁置物櫃上時,左愛凡張大眼看着他漸漸靠近自
己的俊臉。

  當她的小嘴被封住,左愛凡可感覺到他身上燃燒的怒火,就在這個吻愈來愈
深的時候,她又能感覺他無限溫柔地愛撫過她全身……

  她小臉微仰,紅唇微啓,就像雨中韌開的薔薇吸引着他來品嘗,亦在無形中
撩起他下腹一片欲望潮騷……

  大掌掀起她的上衣,胸衣解褪的瞬間,那大小适中的飽滿深深吸引了他,他
迫不及待地張唇含住頂上的蓓蕾,一股從未有過的熱流倏地貫穿她全身。

  「嗯……」

  像無法控制般,她開始蠕動起身子,小手緊扣在他的雙臂上,任由他的唇齒
在她雙乳上嚼吮。

  她的乳房柔軟,小巧的粉色蓓蕾在他的挑逗下。俏而立地顫抖着,夏允風知
道就算他心底築有再厚實的堤防也防止不了這排山倒海而來的欲望。

  控制不住想要擁有她的念頭,他的身軀重重往下一壓,堅硬的勃發處緊緊貼
在她的女性私密,隔着褲子放肆挺進——左愛凡被他這狂肆的模樣吓住,想要推
開他,但再一次被他緊緊攬進懷中,「别走,我知道我吓到你了,但是我情不自
禁……」

  她心頭一動,熱淚奪眶而出,雙臂繞過他的頸予,無怨無悔地想将自己純潔
的身子交給他。

  夏允風再也按捺不住的褪落彼此的衣服,當他如阿波羅天神般站在她面前時,
她羞得别開臉,雙腮豔紅、心在狂跳。

  左愛凡猶似維納斯迷人的胴體像是一種強烈迷藥,将他全身血液都烘熱了起
來。

  夏允風眸光似火,俯身撫遍她全身、吻遍她全身,直到她腿同晤藏的誘人花
心時,她忍不住的張大眸,高喊出聲:「啊——」

  他的舌、他的唇像是嘗不夠似的在那蜜縫中掏弄,直到她嬌喘連連。他才仰
起頭看着她那極盡歡愉的表情。

  重新回到她身上,與她的身子交疊熨貼,他望進她迷醉的眼裏,嗓音嘶啞地
說:「我要你。」

  跟着。他舉起她的腿繞過他的腰,雄偉的男性緊抵着她的女性,就着那濕潤
奮力一挺——「啊!」嘶啞的叫聲震住了夏允風,她的緊柬更是讓他不可思議。

  原來這小女人騙他。這根本就是她的第一次……

  「你爲什麽要騙我?」他灼熱的眸光凝視着她扭曲的小臉。

  「這個重要嗎?重要的是……我現在已是你的女人……」左愛凡微微一笑,
強忍着疼意用力将他的臀往下壓,讓他徹底的占有自己。

  「愛凡……」他一震。

  「記得你說過,如果我想當隻擁有百億美金家産的鳳凰,這一招最迅速的不
是嗎?」她話裏的傷心多于譏諷。

  「這真是你的目的?」他燃着怒火的眼直盯着她。

  他眼中的憤怒刺傷了她,也螯痛了她的心,但這已經不重要了。

  「是不是上當,吓傻了?」她含淚的問道。

  「告訴你,我不會被你的這種爛招數吓着,要做我的老婆可以,我得看你夠
不夠賣力。」

  憤怒、旁徨、不安困得他一顆心痛苦萬分,夏允風隻能借由對她強肆的掠奪
來達到平衡。

  左愛凡卻是以滿心的愛接受他的征服,嬌喘、呻吟、熱汗欲流……她隻想将
自己的一切全交付給他……

                第九章

  「MardiGras」嘉年華會終于登場。

  一早,艾咪就把與左愛凡纏綿到天亮才回房的夏允風給拉了起來,「起床羅,
再遲就排不到好位子了。」

  「你走開,别來煩我。」夏允風推開她,心情糟透了。想起昨夜左愛凡的放
蕩、他的憤怒、她的嬌俏、他的孟浪……老天!這是什麽樣的組合?她都承認自
己的企圖了,他不是該玩玩她就算了,爲何還會想着她、念着她呢?

  他甚至已經打定主意要娶她,就算艾咪不諒解都無所謂了。

  真的是見鬼了!「左愛凡已經在樓下等你了,你不去就算了,說不定她可以
找到豔遇也說不定。」艾咪故意激他。

  「她已經在樓下?」沒想到那這女人精神還這麽好。

  「你到底是去或不去?」艾眯直看着表,像是快來不及了。

  「好,我去行了吧。」他不甘不願的坐起身。

  「那好,給你五分鍾換好衣服,逾時不候。」

  話一說完,艾咪便開心的離開房間,躲在外頭開始計時。

  夏允風沒轍,聽着她煩人的數數聲,還得梳洗、還得穿衣,走出房間時已遲
了三分鍾了。

  「喂,你真會拖耶,将來做我的老公可不能這樣哦!」

  艾眯嘴裏開着玩笑,但聽在左愛凡耳中又是另一番滋味。

  「走吧。」艾咪高聲一呼,所有傭仆都跟着他們往外走,坐進一輛中型巴士
裏。

  「你什麽時候找來這玩意?」

  「我們人這麽多,不弄輛車怎麽去。」她将夏允風推進車裏,然後坐在他身
旁,腦袋壓在他肩上,故作親密狀。她偷偷瞧着身後不語的左愛凡,心想反正等
下就把堂哥還給她,現在就先借她靠靠羅。

  他們來到嘉年華會會場周遭,由于人潮衆多,車子開不進去,于是艾咪建議
大家用走的。

  剛開始左愛凡走在他們身後,但不一會兒他們便被人潮給沖散了,她看了看
四周,黯然地笑了笑,心想:允風,心與身子,該給的都給你了,我想我也該走
了。

  再一次四處張望仍找不到他的身影,她隻好放棄了,攔了輛計程車回去,一
路上她拼命告訴自己,她要獨立,不能沉迷在這一段不可能的愛戀中。

  同一時間,夏允風的心突然一陣刺疼,他撫着胸四處尋找左愛凡的蹤影,卻
徒勞無功。

  「老天。人那麽多真是我始料末及的。」艾咪咋舌道。

  「我要回去了。」

  「等一下嘛。」她該做的事還沒做呢,但奇怪的是左愛凡被擠到哪兒去了?

  「我不能等,我現在就要回去——」不對,像是有什麽事将要發生,會不會
是愛凡她……「才剛轉身,天外飛來一個重物狠狠敲中夏允風的後腦勺——」啊!
Ken,你怎麽了?「艾咪抱起倒地的夏允風,另一手指着掉在地上的椰子,」
是誰?是誰幹的好事?「

  這時一個小孩子怯怯走過來,「對不起……我跟朋友玩丢椰子,不知道他們
會……」

  「這種東西可以丢着玩的嗎?」艾咪惱火的訓了他一頓。

  夏允風微微張開眼,「别……别爲難孩子……」

  「那你可不能倒下……Ken……」艾咪心慌意亂地拼命拍着他的臉頰,但
他早已昏了過去。

  夏允風猛地張開眼,跟着坐直身子,一手撫着尚在抽疼的後腦,「我……我
怎麽了?」

  「謝天謝地,你終于醒了。」艾咪一見他清醒,差點跪地謝天,「幸好你醒
了。否則我真無法對叔叔交代。」

  「艾咪……你是小時候老愛跟在我身後,拉着我陪你玩的艾咪?」他蹙起眉
望着她的臉,似乎已想起了什麽。

  「你想起來了?!」艾眯驚喜不己,「你想起來我是你的小堂蛛。」

  「你是我小堂妹?」他抱着腦袋,閉上眼再張開時,語氣激動的問:「那你
爲什麽要騙我?」

  「我……我隻是開個玩笑。」她被他充滿怒氣的神情吓得往後一退。

  「告訴你。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玩。」他眯起眸,又問:「那麽你說愛凡那
些壞話,真是誣陷羅?」

  「我隻是答應叔叔要測驗她的心嘛,看她是不是真心愛你,這才用狠招呀,
又不是我一人這樣,你問叔叔,他有沒有逼她以女傭的身分接近你。」她幹脆全
盤托出,到時候有叔叔墊背,她才不至于死得太難看。

  「老天。原來你們齊心合力對付她一個弱女子?」他氣怒得額上青筋幾乎要
爆裂開來。

  艾咪不知該怎麽回答,聞訊趕來的Bylan正好推門而人,他開口替艾咪
回答——「不是的,我很欣賞她率真的個性,可是我不能随便就讓她做我們家的
媳婦,所以……

  「所以,你千方百計的考驗她是不是?」夏允風一把敞開被子,「我要回去
找她,跟她說清楚。」老天,他過去怎麽會說了那麽多不信任她的話。

  「剛剛瑪莉打電話來,她說愛凡和她的行李都不見了。」艾咪頹喪地說。

  「什麽?她走了!」夏允風臉色一變,「不,就算她走了,我還是要去找她。」
他急着下床,可才剛站起身,腦袋一陣劇痛讓他又坐下,「啊」

  「Ken,你怎麽了?」Bylan吓了一跳。

  夏允風雙手抱着頭趴在床上,痛楚不已,但就在這一刻,他腦海裏閃過幾幕
畫面——左愛凡撥弄着飯盒。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她指着他的鼻尖大罵他可惡,
還有她替她搓揉紅腫的手臂,兩人彼此擡杠、調笑着……

  「爲什麽?爲什麽就隻有這些?」他拼命敲着腦袋,「這些還不夠激起我全
部的記憶呀。」

  「你是不是想起什麽了?」Bylan急着問道。

  「我是想起了一些,我想起你……想起老家……但是不夠。」說到這裏。他
已作出決定,「爸,我要去台灣,拜托你幫我安排。」

  「可是你的傷……」

  「我不礙事,真的。」

  他急急抓住父親的手,眼裏滿是懇求。

  「好吧,這事交給我處理,但你先好好養傷。」

  夏允風無奈地躺回床上……好好養傷,可他卻傷得愛凡最重,而她的傷又要
如何才能痊愈呢?看着電視播映的八點檔大戲,夏允風眼角濕濡了。來到台灣第
一天,他從報紙上得知左愛凡主演的八點檔連續劇收視節節升高,他立刻找了間
飯店住下,想看看她的演技如何,能不能勾起他的回憶?

  是她!對,這些都是那個可愛小女人特有的表情動作。

  另外那個做出飛車特技的人是他!

  接着,他上網查詢他出事那天的新聞,電腦螢幕上出現碧潭的景觀,當然還
有那座吊橋……

  他想起來了!

  當時愛凡就站在吊橋中央,她雙腳在發抖,但依舊很勇敢的往下跳,然後意
外發生了,他見她溺水便跟着往下跳……

  回憶頓時像信紙般,一片片朝他飛來,這樣的愛凡是絕不會爲了名利、地位
犧牲真愛的,這樣的愛凡是坦率真切,有什麽話說什麽話,不會隐藏自己的。

  他敢肯定,她之所以來找他是真的愛他。可是他卻一再傷她的心。

  想起在她将清白的身子給他時用虛榮來僞裝自己,而後又莫名其妙的離開,
便能确定她傷得有多重了。

  他要打電話給她,可是電話号碼呢?老天,他居然想不起來。但是他已想起
她住在哪兒了不是嗎?

  夏允風拎起外套,迫不及待的沖向左愛凡的住處。

  一到了那兒,他伸手猛按電鈴,心底期待着開門的人是左愛凡,可是結果讓
他失望了。

  「啊!夏……夏允風。」丁妹驚訝的看着他。

  「你是……你是丁妹。」他遲疑了一會兒才說。

  「對呀,我是丁妹,你想起來了?!」丁妹尖嚷出聲。

  她是前陣子與愛凡通電話時,才得知他喪失記憶的事。

  「對,我想起來了。」他回以一笑,「愛凡在嗎?」

  「愛凡?」丁妹眉頭緊皺,不解的問:「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她本來是和我在一起,可是她前幾天突然離開了,我以爲她回台遊r。,」
一昕丁妹這麽說,他的心情不禁浮躁了起來。

  「那她知道你恢複記憶了嗎?」

  「我也是直到剛才才全部想起。」他懊惱地撫額大歎。

  「哎呀,我怎麽讓你在門口罰站,請進來坐吧。」丁妹這才發現他們站在大
門n就說起話了。

  「不了,既然愛凡不在,我得去别的地方找找看。」夏允風勉強一笑,可丁
妹看得出他神色中的憔悴。

  「愛凡可能是去哪裏散散心,過幾天就回來了,你自己可得保重。」她雖然
也爲愛凡着急,但仍是安撫着他,她猜想眼前這男人必定是找愛凡找到快瘋了。

  「我會的,謝謝你的關心。」微微颔首,夏允風快步離開。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丁妹隻好祈求老天讓左愛凡趕緊出現。

  夏允風開着租來的車子,在希望落空後他有種什麽都沒有的空虛,以往他至
少還有她,可現在呢?

  就在他停下車子等紅燈變綠時,突然看見對面路口電視牆上出現日本觀光旅
遊廣告,「阿寒湖畔的少女」這個故事突然閃進他腦海。

  她在等他的情郎來接她,她相信隻要帶着他買給她的布娃娃在這兒等,他一
定會來找她。

  對,布娃娃、阿寒湖,愛凡肯定在那裏等着他。

  俐落地掉轉方向盤,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回飯店,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内前往日
本北海道。

  愛凡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老闆娘,你煮的東西真好吃。」左愛凡放下碗筷,拭了拭唇說。

  「哪裏,是你不攤棄。」老闆娘川裕靜子年輕時曾在台灣住了近十年的時問。
因此與左愛凡在溝通上并無大礙。

  她在阿寒湖旁開設這家溫泉旅館已有二十年了,雖然旅館占地不大,裝潢也
老舊了些,不過她的熱情好客、溫馨服務吸引了不少客人,尤其她的好手藝更是
其他大飯店的大廚比不上的,生意自然興隆。

  「你以爲我是故意誇你呀。我說的可是實話呢。」左愛凡露出可愛的笑容,
起身将餐具搬進廚房。

  「放着就好,你是客人别這麽客氣。」川裕靜子見狀,趕緊阻止她。

  「沒關系,我隻是幫個小忙。」左愛凡從廚房走出來,背起放在角落的背包,
「老闆娘,我出去了。」

  『』你又要去阿寒湖呀?「川裕靜子走向她,」你到底在等什麽?「

  左愛凡垂下小臉,低聲道:「我不知道他會不會來,不過,隻要待在這一天,
我就會等下去。」

  『』你……唉,随你吧。「川裕靜子也不好說她什麽,或許戀愛中的女人都
是這麽夢幻吧。」不過現在快傍晚了,湖邊風大,你要披件外套喔。「」我知道,
謝謝你。「

  左愛凡步行來到阿寒湖,看着黃昏的霞光映照在湖面上,點點星芒在上頭跳
躍着,好美好美呀!

  坐在大石上,她從背包中拿出夏允風買給她的布娃娃,輕輕摸着它,忽地,
一陣風吹過來,她冷得顫抖了下。

  一件黑色外套落在她肩上,她吓得立即回首,卻傻住了。

  兩行清淚流下臉龐,紅唇微微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麽了?一見我就哭,我有那麽恐怖嗎?」夏允風輕笑道,「我倒覺得自
己潇灑帥氣又深富魅力呢?」

  他的話把她逗笑了,隻是又哭又笑的模樣看來有些滑稽。

  『』拜托,這下可好。你把自己變得更恐怖了。「他雙手抱胸,嘴裏雖然說
着笑話,可看着她的眼光卻深情似海。

  「真的嗎?我那麽醜呀。」左愛凡不假思索的摸摸自己的臉。

  「傻瓜。在我釀中你永遠是最美的。」他的話讓她的心一悸。

  「你什麽時候會說這麽惡心的話?」她擡起一雙如星子般閃亮的大眼,「對
了,你怎麽會來這兒?」

  「阿寒湖的少女。」他勾唇一笑。

  「你還記得?」

  夏允風伸手将她攬進懷裏,「告訴我,爲什麽你真的放棄我?」

  「我說過我沒資格放棄你,而是你——」

  「艾眯不是我的未婚妻。」他打斷她的話,公布真相。

  「什麽?」左愛凡吃了一驚,「這怎麽可能?」非力和瑪莉都承認了呀。

  「她是我堂妹,之所以會變成我的未婚妻完全是我老爸指使的。」說到這裏,
他便懊惱不已。

  「你父親?」她不解的微蹙起眉,「爲什麽他這麽恨我?」

  「我還知道是他逼你以女傭的身分接近我,但是請你别怪他,他這麽做隻是
想保護我。」

  「保護你?」左愛凡苦笑一聲,「他怕我會害你嗎?就跟你當初怕我是貪求
名利才去陪伴你是一樣的。」

  「不,你不是的。」夏允風擡起她的小臉,望進她水汪汪的眼瞳深處,「我
不該不相信你,我明明愛你,卻不敢面對自己的感情,你說我該不該死?」

  左愛凡瞪他一眼,撇撇嘴說:「你别動不動就把死這個字挂嘴上。我不會跟
一個失去記憶的男人計較。」

  「你的意思是你不怪我了?」他笑問道。

  「我……我從沒怪過你。」她用力推開他,「但也不相信你愛我。」

  「我不愛你,會舍身救你嗎?」

  「那是你還沒失去記憶之前。」她蹶起小嘴。

  「你的意思是我若沒有恢複記憶的話,你就不要我了?那對我很不公平。」
他笑望着她那張徽嗔的小臉。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我發現……我們之間的距離變得好遠。我多麽希望
你還是以前那個替身演員,那個會指着我鼻子指責我、喜歡穿破牛仔褲的夏允風。」
說穿了,還不是他們目前身分懸殊。

  「好,你要我變成什麽樣子我就變成什麽樣子。」他很認真的說。

  「不要,誰要你爲我改變。」左愛凡皺起眉,「我才沒有這麽膚淺呢。」

  「那你到底要什麽?」

  「我坐在這兒等你。不是想要你來說愛我,而是讓你知道我愛你的心不變,
戲子也是有真心的。」從她最後這句話。可以得知他父親輕蔑的話語在她心中造
成多大的影響。

  「戲子?」他眉心輕蹙,「我猜……一定是我老爸說的是不是?」

  「你怎麽知道?」她詫異地問道。

  「愛凡,别怪他老人家,他并不是不喜歡你,而是不輕易相信一個演員,所
以才會想出這些花招。」他急着解釋。

  「是嗎?」她挑高一眉,「爲什麽你爸不信任演員也是有真心的?」

  「我老爸的初戀情人就是演員,他很愛很愛她,可是那個女演員卻在得到她
要的錢财後就狠心離去,所以從小我爸就對我說『戲子無情』四個字。」

  「原來如此。」她了解地點點頭,「你也認爲我會這麽做嗎?」

  「當然不會了,會的話就不會來找你了。」他仔細打量着她,「你怎麽看起
來比在紐奧良的時候還瘦呢?是不是太想我了?」

  「想你……」淚水在她眼眶中打轉,「還有想你曾說過的那句話。」

  「哪句話?」

  「至少還有你。」她笑着抹去滑落眼角的淚水,「我一直告訴自己,我應該
要感到安慰了,畢竟我在你心中曾經這麽重要。」

  夏允風抓住她的肩膀,「那不是曾經,而是永遠,是一輩子。體以爲那晚我
爲何會要了你,對你我從沒有玩玩的心态,而是打定主意要和艾咪解除婚約,向
你求婚。」

  「你真有這樣的打算?」她的心頭漾起陣陣暖意;

  「當然是真的,跟我回去,我要帶你去見我爸,告訴他是他多慮了。」夏允
風給她個鼓勵的眼神。

  「然後呢?」

  「然後我們就舉行婚禮。」

  「那隻是你打的如意算盤。」左愛凡一點也不指望Bylan會喜歡她。接
受她成爲他的媳婦。

  「你就對自己這麽沒信心嗎?」他緊盯着她,「這不是你的作風。」

  她微揚起唇角,自嘲道:「你錯了,這就是我的作風,膽小、怕事、懦弱,
不敢接受挑戰。」

  「錯了,你勇敢、果決、自主性強、敢作敢當,還記得那時在拍片現場你爲
了一個理念與我争得面紅耳赤嗎?還記得你爲了劇情安排的不合理,甯可違約也
不拍嗎?你……

  他還想說下去,卻看見左愛凡臉上出現又驚又喜、又是詫異又是興奮的表情。

  「怎麽了?」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麽?」她一臉期待的看着他。

  聞言。夏允風藍色眸底浮現笑意,「沒錯,我已經想起一切了。」

  「你想起來了?」她的眼眶一熱,鼻頭跟着泛酸,「你真的想起所有的事?」

  「當然,我記得你的傲慢、記得你韻跋扈、記得你的不講理,更記得……我
是如何的爲你動心。」夏允風笑看着她由欣喜轉爲薄嗔又化爲羞赧淺笑的多變表
情,他朝她張開雙臂,「我好辛苦才想起來,你能不能投懷送抱一下,算是給我
的鼓勵呢?」

  喜悅的淚水挂滿小臉,此刻左愛凡心裏滿是喜樂,更有着對他濃烈的愛意,
她迫不及待地飛奔到他懷中,緊緊抱住他。「我真的好高興你記起一切,你知道
嗎?我真的好怕那段過去隻有我一個人記得。」

  「以後你的每個回憶裏都有我。」輕撫着她的發絲。他保證道。

  「可是你父親……」

  「放心,他會接受你的。」俯身看着她憂心忡忡的表情,他能夠感受到她是
非常在意他,那種喜悅是溢于言表的。

  「這樣好不好?」她突然想到一個辦法。

  「什麽?」他眉一挑。

  「你父親怕我騙你們家的錢,那我可以立下切結書,絕不用你家一毛錢。」
哼!說起骨氣,她可是有一大把。

  「什麽?」這小女人腦袋裏究竟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我說的是
真的,你不要以爲我隻是随便說說。」她瞪大眼,一臉的正經。

  老天。他頭大了,「這樣咱們還算夫妻嗎?」

  「這……」她小巧的眉皺了下,「我想一定會有兩全其美的辦法,雖然現在
我還沒想到,但給我幾天時間,我一定可以想出來的。」

  「拜托,你就别再胡思亂想,我的東西永永遠遠都是你的。」這女人不管做
出哪種結論都是荒謬的。

  「可是我——」

  她還想争論。卻被夏允風捂住小嘴,「一切交給我,再吵,我就把你架到我
住的飯店裏軟禁起來。」

  「你敢!」左愛凡瞪着他滿是笑意的眼瞳。

  「要不要試一試?」說着,他迫不及待地攫住她的櫻唇,一下下地輕啄慢舔。

  她是他失而複得的心肝寶貝,他如何能不珍愛呢?

                第十章

  「我的大小姐,你總算回來了!」

  丁妹見夏允風終于将左愛凡帶回來,喜出望外,開心得都掉下淚來。

  「你真的擔心我呀。」左愛凡輕點下丁妹的額頭,笑着說。

  「當然,我還去廟裏求神拜佛,希望你快快出現呢。」丁妹正經的模樣像是
深怕她不相信似的。

  「我跟你開玩笑的,瞧你緊張。」左愛凡笑着打開行李箱,掏出一包包的零
食,「喏,這是給你的。」  一「哇!愛凡,你真是我肚裏的蛔蟲,知道送我
這些比送我香水還實際。」這些全是她愛吃的零食,可見愛凡的确有把她放在心
上。

  左愛凡翻翻自眼,「拜托,我可不當蛔蟲。」多惡呀!

  「好好好,那就當夏允風的老婆羅。」丁妹笑望着站在她身後,深情的看着
左愛凡的夏允風。

  「讨厭啦,你怎麽和允風一個鼻孔出氣!」左愛凡羞得猛跺腳。

  「你也真是的,逗你的你會不知道啊?」丁妹掩嘴一笑,「說,你們哪時候
要請我喝喜酒?」

  「還早。」

  「快了。」

  左愛凡與夏允風異口同聲的說出答案。

  「喂,你們沒默契也就算了,答案還南轅北轍,真有你們的。」丁妹被他們
弄得一頭霧水。

  「我不敢保證他父親會喜歡我。」就是這點令她很擔心。

  「我已經跟我老爸通了電話,他要飛來台灣看你,難道這還不能表示他喜歡
你的心意?」夏允風明白她心底的擔憂,而他能做的就是盡力安撫她。

  「他來是爲了挽回你這個兒子吧。」她不安地絞扭着十隻手指頭。

  「這麽說來你是怕失去我羅!」他将她攬進懷中。當着丁妹的面輕咬着她的
耳垂說着私密話,這舉動讓左愛凡小臉漲得通紅。

  丁妹看在眼中無聲一笑,識相的蹑手蹑腳地離開,輕輕把門關上。

  但大門的輕扣聲仍驚醒正在悄悄說着愛語的兩人。左愛凡擡頭四處張望。
「哎呀。丁妹跑掉了。」

  「她是不想妨礙我們。」夏允風輕笑一聲,附在她耳邊暧昧的問:「你的房
間在哪裏?」

  「幹嘛?」她笑睨着他。

  「你明知故問。」他以額抵着她的額頭。「你到底說不說?」

  「嗯……」她眼珠子轉了轉,「就是不說。」

  「好吧,那我就在沙發上進行了。」嘿嘿,這小女人不吃軟招,他就來硬的。
  ,左愛凡臉色一變,她知道這男人超大膽,恐怕會說到做到。「好啦、好啦,
我告訴你就是。在二樓右邊第二間。」

  她話一說完,夏允風立刻抱着她朝二樓走去。

  Bylan坐在飯店的總統套房内,等着兒子和左愛凡到來。

  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他們卻還沒有現身,該不會這對年輕人又溜哪兒
去了吧?唉!

  「育青,總裁是什麽時候聯絡你的?」ByIan語氣沉重的問道。

  當初他對愛凡太苛求,若她會對允風說他的壞話他也不怪她。隻是他千裏迢
迢來這兒見他們,他們真忍心放他鴿子?

  「老總裁,您不用擔心,總裁剛剛打電話說路上塞車,會晚點到。」沈育青
看着老總裁一副擔心的神情,立刻開口安慰。

  「真的?」Bylan自轉首看着他,「你說這會不會是他們想逃走的拖延
戰術?」沈育青一聽,下巴差點掉下來,老總裁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焦慮了?「不
會的,您太多慮了。」

  「唉,但願真是我想太多了。」他搖頭一歎,就在這時響起電鈴聲。他立刻
說:「快去開門,看看是不是他們來了。」

  「是。」沈育青快步走到門邊将門打開,一見是夏允風,連忙将他拉進房間。
「老總裁等你等得快瘋了。」

  夏允風快步走到父親身前,笑着問:「爸,我打電話告訴育青路上塞車,他
沒告訴您嗎?」

  「他是說了,可是——」

  「可是什麽?」夏允風轉頭看向沈育青,「你是怎麽說的?」

  「我全照你的意思說,可是老總裁卻擔心這是你們逃走的拖延戰術。」沈育
青解釋道。

  「我玩拖延戰術?」夏允風忍不住大笑出聲,「爸,您什麽時候也這麽會聯
想了?」

  「唉,别提我了,那個……愛凡呢?她怎麽沒有一起來?」他擔心的問着。
夏允風聳聳肩,「她等下就會來了。」她一路上忸忸怩怩的,而他怕老爸久等就
告訴她他先上來。

  「會不會是我當初太強勢,把好好的女孩子給吓跑了?」Bylan不安的
揣測起來。

  就在這時,房門被人推開,左愛凡站在門口,望着ByIan說:「我才不
是那麽容易被吓跑,隻是我愧對您。」看見她出現讓Bylan松了口氣,「當
初是我威脅你,你愧對我什麽?」

  「我答應您兩個條件,一是不能向允風說出他在台灣曾發生的事。二是不能
跟他藕斷絲連,可是我兩樣都沒有做到。」她腦袋垂得低低的,「不過我真的沒
有貪圖你們家的财産,我賺的錢足以養活自己,但是……」

  「但是什麽?」Bylan自覺得昕這丫頭說話,愈聽愈有意思。

  「你不能阻止我和允風的婚事,怎麽樣?」她擡頭挺胸!擺出一副談判者的
架式。

  她這副模樣讓夏允風看得直想大笑,偏偏他又不能笑出來,憋得肚子好痛。

  非但是夏允風,連Byl。n都快噴笑出來,但他仍想試試這丫頭會有什麽
樣的決定。「如果我不同意呢?」

  這句話一說出口,夏允風吓了一跳,。爸——「Bylan伸手阻止他發言。
隻是看着左愛凡。

  左愛凡被他盯得渾身發毛,硬着頭皮說:「要不然我養他嘛,我有房子、有
車子,名下還有一些現金與定存……」她想了想,猛地一擊掌說:「對了,我還
有一部分投資放在專業經理人那邊,所以您放心,我餓不死他,他一樣可以穿名
牌、開名車的。」

  夏允風沒料到她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老天!要他讓女人養?饒了他吧,
「爸,您再不答應,您的兒子就要變成吃軟飯的。」

  這話卻得不到Bylan的回應。隻見他一張臉已漲成豬肝色。

  「爸,您剮生氣,愛凡就是這種個性,有什麽話說什麽,爸——」

  「哈哈……」不行了,ByIan再也忍不下去了,突地爆出的大笑聲頓時
軟化了現場緊張的氣氛。

  「伯父,您怎麽了?我說錯什麽了嗎?」發愛凡還是沒弄懂Bylan笑中
的含意。「我說的是真的,而且十分正經,可不是開玩笑哦,您不用笑得這麽誇
張。」夏允風聞言,立刻走向她,把她拉到一連,「爸答應我們的婚事了,你還
不趕快叫爸?」

  「真的?」她有些不可思議,「沒想到他真的願意讓我養你耶,那太好了!」

  「呃——」夏允風臉色發白了,「不,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那到底是什麽意思?」左愛凡噘起小嘴,開始發牢騷,「你知不知
道爲了今天要與你父親見面的事。我三天前就開始失眠,現在你又一會幾是、一
會兒不是,弄得我頭好痛哦。」

  「愛凡,你過來。」Bylan朝她伸出手,「我告訴你吧。」

  她瞅着那隻手,緩緩走過去扶住他,志石地問:「您的答案會不會讓我哭?」

  Bylan沒想到她會這麽問他,伸手輕撫她的後腦,以一種長輩疼惜晚輩
的口氣說:「放心,我從來都舍不得傷一個女人的心。對了,你住哪兒?我是指
可以找得到你父母的地方。」

  聽他這麽閥,左愛凡立刻往後退了一大步,「你有事找我就行了,别去找我
爸媽盼麻煩。」

  他帶笑的看着她,「談論婚事隻找你不找你父母就太不合禮數了。」

  「婚事?!」她深吸口氣,「你真的答應了?」

  「沒錯,我答應你成爲我的媳婦,但可不答應讓你養允風。」Bylan瞥
T;k子一眼,「他既然成爲你的丈夫,養你是應該的。」

  「那您不會再誤以爲我……」

  「允風相信你,我也相信你,懂了嗎?」

  聽了Bylan的話,左愛凡轉身看着一臉笑意的夏允風,矜持三秒鍾後,
她終于忍不住尖叫出聲,整個人撲進他懷中,「允風,我好開心!你爸爸相信我
了,聽見沒,他相信我了!」

  「你呀。什麽你爸。該叫『爸』了。」夏允風輕輕擰了下她的鼻尖,疼愛之
情滿溢心問。

  左愛凡看向Bylan,不好意思地輕喊聲:「爸。」

  Bylan笑得高興極了,「爲了慶祝我找回兒子,又得到一個好媳婦,今
晚我請客,咱們到樓下餐廳好好大吃一頓,再去唱歌。」

  「謝謝爸。」

  左愛凡忘了自己剛剛的腼腆,一聽到可以吃又可以玩,立刻在Bvlan自
的臉頰印上一個吻。

  Byl8II先是一愣,接着大笑出聲,倒是夏允風吃起父親的醋,一臉酸
呢。

  「爸好好,替我們挑了這問房間,整面玻璃窗對着外面一片燈海,沒有任何
大樓阻擋視線,真的好棒!」

  左愛凡開心地咧嘴笑着,眺望遠處的萬家燈火,嘴裏說的盡是Bylan的
好。

  「我爸這麽好,我就不好羅?」夏允風走到她身後,伸臂環住她的腰。将她
摟住懷裏。

  她斜睨着他,「瞧你,吃的是哪門子的醋呀?」

  「嗯……鎮江醋加工研醋、烏醋,還有陳年老醋,你說是什麽醋?」

  「哇!好酸喲。」她聽得小臉都皺了起來。

  「你不也是嗎?還皺。」他輕輕揉了下她的小臉。

  「我哪時候酸啦」她趕緊否認。

  「真的沒有嗎?」詭異的笑聲在她耳邊揚起,「記得嗎?以前艾咪假裝是我
未婚奏的時候,你那張臉臭的。」

  「我隻說你酸,你居然說我臭,好吧,我臭得很,你别碰我。」她用力推開
他,嬌嗔道。

  「喂。就這麽開不起玩笑呀。」夏允風雙臂環胸,瞧着她鼓腮噘唇的模樣。
「誰說我開不起玩笑,就是有人禁不起人家說别的男人好。」左愛凡仰起下巴,
故意挑釁。

  「我有嗎?」話雖這麽說,可他那張臉不禁有點變了。

  「真的沒有嗎?那我告訴你,這些年來一直有位石油大亨要請我坐他的愛之
船環球旅行,你不介意是不是?」她笑吟吟地看着他。

  「不行,那個人鐵定居心不良,如果你真喜歡什麽愛之船的話,我也可以買
一艘送體。」夏允風立刻阻止她。

  她挑眉,「哦,這不算吃醋羅?」

  「當然不算。」

  「好,偉哥告訴我,既然我回台灣了,他打算幫我接一出戲,戲裏有跟男主
角的親密『吻』戲哦。」她故意強調那個吻字。

  「男主角是誰?」夏允風眯起眸問道。

  「你要做什麽?」他搓搓鼻翼笑了笑,「我保證你跟他拍吻戲時會發現他滿
嘴無牙。」

  「你好殘忍。」她對他吐吐舌頭,「難道這樣還不算?」

  「呃……這是那男人自己走路摔跤,跟吃醋無關吧。『』反正他這些辦功都
是跟她學的,現在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她點點頭,「算你厲害。」

  左愛凡走到電話邊拿起話筒按了幾個鍵,「丁妹呀,你上次告訴我,有個電
子新貴要向我求婚,他的電話是幾——」

  夏允風用力抽走她手中的話簡,将它放回話機上。

  「你這是做什麽?怎麽可以壞我好事呢?」她雙手奴腰,瞪着他那雙可以噴
火的眼。

  「好事?!你這麽喜歡有好事是不是?那我給你。」

  他受夠了!這女人動不動就拿男人來試驗他的醋意有幾分,好,現在他可以
明明白自告訴她,他的醋意是濃縮的、是百分之百的,如今他就要将這些酸化成
火,燃燒起她的情欲。

  「你要怎麽給我?」她警戒的看着他。

  「你說呢?」

  他雙手擱在兩側的椅把上。将她困在他與椅子之間。

  「你少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才不怕你。」她縮着下巴,那模樣極了青澀的
引誘。「你知不知道你有多迷人?」他的藍眸閃着蠱惑的光影。

  「不要說甜言蜜語。」她微微一笑。  『「偏偏女人愛聽這一套。」他也
笑了,俯身吻住她的唇。「你知道我第一次看見你的時候是在哪兒?」

  左愛凡被他這愛撫似的語調催情得有絲暈陶陶,「嗯……我想想……在山上
出外的時候。」

  「不是。」他搖搖頭,熱唇來回摩攘着她的小鼻子。

  「不是?」她很意外。

  「還有。你知道我當初想從繁重的公事中解脫一陣子,爲何會跑到台灣做替
身演員嗎?」夏允風眯眼一笑,目光從她的唇角移向她美麗的雪頸,直到那微露
乳溝的胸口。「這我就不知道了。」她笑着搖搖頭。

  「是因爲它。」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遞給她看。

  「咦,這張照片我找了好久,怎麽會在你手中……不、不對,在我認識你之
前它就不見了。」因爲它是左愛凡第一出電視劇的宣傳照,所以她印象特别深刻。

  「它是你的經紀人江偉拜托我公司部屬交給我的。」他咧嘴一笑,「之後我
就一直把它鎖在辦公室抽屜裏,在我恢複記憶後便請我爸把它帶來給我。」

  「江偉爲什麽要托人把它……啊,我想起來了,是爲了『A—LIsDo』
廣告代言人的事。」說到這裏,她急急的解釋,「當初是偉哥硬要我試試的。我
可沒有要走後門的意思。」「知道嗎?我第一眼看見這張照片,認爲照片中的女
人又是一隻花瓶。根本沒有理會,可就在我煩惱着不知該躲哪兒去時,不經意看
見了它,這時候我發覺照片上的你一雙眼睛會笑,便立刻決定去台灣見見你。」

  「你的意思是你想看看花瓶長什麽樣子?」地生氣的質問,被人稱爲花瓶,
相信沒有一個女人不會生氣的。

  「是啊、是啊,這一看,原來是隻高貴典雅、深富内涵的花瓶,我愛死她了。」
他藍色眼睛轉了轉,立即笑說。

  「哼,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油腔滑調了,我不理——」左愛凡想起身,而
他正好俯下身,四片唇就這麽膠着在一塊,再也分不開了。

  他抱起她,将她輕輕放在一旁的軟床上。

  「油腔滑調也隻對你一個。」

  夏允風那張俊臉揚起俊魅的笑意,手指輕挑起她的細肩帶,伸手輕觸她雪白
柔嫩的肌膚。

  他的動作輕柔,又專挑她的敏感部位進攻,逗得她酥癢難耐……

  「好癢!」她直縮着脖子笑道。

  「答應我男再當演員了好嗎?」他張噍含住她的粉色蓓蕾,熱氣呼在她的酥
胸上。

  「我不演戲。能做什麽?」左愛凡難耐地蠕動身子,這不經意的動作令她的
乳波蕩漾如秋水。

  「做我妻子。」他嗓音變得粗嘎了。

  「隻待在家裏,我會很無聊。」

  「那你可以幫我。」他的唇持續往下移動。

  「幫你……什麽……嗯……」他濕滑的舌竄進她橢圓形的肚臍眼中。「幫我
生孩子。」他伸手覆住她的雙乳,指尖輕撚,撚出滾滾熱浪襲心。

  「你把我當母豬嗎?」

  「不。我把你當我孩子的媽。」解開彼此身上的束縛,他用力頂進鄢緊實溫
暖的小窩,「還有我最愛最愛的老婆……」

  溫軟的愛語一出口,夏允風便火速沖刺——情火蔓延……直至天堂方休。




                一完一
2016-11-25 07: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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