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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文 (06~10)
第六章
「經理,這期雜誌的版面要怎麼擺?」中國雜誌社的員工小餘拿著這期的稿
件來到經理室。
「把民意一條條列出,將中國人反日的決心彰顯出來。」經理慢慢說道。他
同時也是這間地下雜誌社的創刊人。
「中國」不同於一般雜誌社,只敢寫些名影星的事蹟與緋聞,它所表現的是
別人所不敢表現的愛國情操,其最重要的目的便是要喚回上海灘人民的憂患意識!
中國雜誌在上海灘已創刊兩年餘,沒人知道誰是創刊人,更不清楚社址在哪
兒,他們經常變換地方,目的就是要避開日本人的追查。
而員警廳在找不到確切的證據下,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們的雜誌如
雪片般在上海灘飛揚。
令人費解的是,他們的刊物精美卻不收半毛錢,經常看見它擺在各角落讓人
自由取閱。
是誰有那麼大的手筆,能讓中國雜誌在上海灘上屹立不搖,且有愈做愈盛的
趨勢?況且它果真喚醒了沉迷在燈紅酒綠中國人的民族情操,更為眾多大學生所
喜愛,據說已有不少大學生成為它的義工。
「我知道了。」小餘拿著稿件正要離開,卻被經理喊住。
「這次投稿的人,文筆如何?」
「你放心,全是清大高材生,私底下他們無謂生死跟隨劉先生從事革命運動,
全是中國未來棟樑。」小餘笑咪咪地道。
劉先生是廣東革命隊長,他雖不是「風起雲湧」的組員,一直以來卻與上海
革命組織有著嚴密的聯繫。
「印刷開銷還應付得來嗎?」坐在桌前的男人自手稿中抬頭,揉了揉眉心,
神情有絲疲累。
「這個月還可以,下個月可能就……」
「好,我懂。你下去吧!」他揮了揮手。
待小餘離開後,他走向視窗,看著已闐暗的天色,心想他已閒散太久,是該
再籌措財源了!
☆☆☆
方溯手拿著這一期的「中國雜誌」,看得津津有味。他眼中含笑,更泛著賞
識的光彩。
「幫主,你認識『中國雜誌』的創刊人嗎?」
「聽說他十分神秘,除了他身邊的幾個人外,沒人看過他的真面目。」戈瀟
把玩著手中的玉器。
「如果知道他是誰,我一定想辦法說服他進入風起雲湧。讓這種人才流落在
外太可惜了。」方溯眼底閃過精光,似乎已開始算計了。
「你找得到他?」戈瀟不得不懷疑,畢竟那人神龍見首不見尾。
「他狡兔有三窟,我自然也有我的馭兔術。」方溯倒是信心滿滿。
戈瀟很熟悉他這種表情,通常他臉上出現彩光,頭上出現光環時,就表示他
已是志在必得且胸有成竹。
「那就等你的消息吧!對了,他們那幾個人呢?」難得一次會議,人卻是沒
到齊。
「赫連和夏侯正在追查風流身旁那個女人的底細;小浦又被他老爸抓去應酬
了。」方溯就他所知的報告著。
「那風流又上哪去了?夏侯他們為他的事忙著,他卻像沒事人似的。」戈瀟
搖頭又道:「今天『紅慶戲院』有他的戲嗎?」
方溯將手中雜誌往桌上一放,「你忘了?你怕他唱戲成癡正事不幹,所以限
他一個星期只能唱兩場。這可讓他少了許多『挖金礦』的機會。」
這時大門突被開啟,走進來的正是被他圍剿的十二少傅禦。
「嗨,你們兩個都在啊!」傅禦打著招呼邊坐下,突然看見桌上的雜誌,猛
地吹了聲口哨,「想不到你們還有閒情逸致關心影劇界名歌星的動向。」
「你有點兒內涵行嗎?它可不同於其他雜誌,是專門批判日本皇軍的罪狀,
替中國人申的代言人。創辦者不怕腹背受敵,挑戰日軍與英軍的威信,實為難得
的人才。」方溯拿起雜誌敲了敲他的腦袋。
「喂,會痛吔。他關我啥事?我幹嘛要替他捱疼?」傅禦揉了揉腦袋,瞪了
方溯一眼,隨即轉向戈瀟道:「撒旦,我想跟你打個商量。今天讓我表演好不好?
一個禮拜多兩場就行,反正現在又沒事,悶著也是悶著。」
「你身旁的女人擺平了,沒再對你下藥了?」方溯卻在這當頭好死不死地說
道。
關於這件烏龍事,戈瀟自然有所耳聞:「你別一心放在唱戲上,多多注意她
吧!我們都不希望你有危險。」
這個寶貝十二少老是少根筋般最令他頭疼:說他蠢嘛,出任務給他,他卻又
機伶得要命,往往把對方搞得雞飛狗跳才罷手。像三個月前讓他去對付法租界的
軍事館長,他扮成了個美女,連哄帶騙的把人家玩得團團轉,最後對方送上合約
不說,還附贈五百個洋錢。
隔了幾天,他又搖身一變,成了個大帥哥,跑去找那軍事館長的情婦調情,
騙到了不少他的把柄。
直到那館長被鬥垮,還不知那美女和帥哥是同一位呢!
「放心,她對我起不了什麼作用。」傅禦瀟灑地揮了揮紙扇,「別顧左右而
言他,幫主你到底答不答應?」
「你就那麼想唱戲?前陣子你不是對反串感到無趣嗎?還直喊著再這麼下去
就沒姑娘肯嫁給你了。」方溯調侃他。
「我雖愛唱戲,可沒說想反串啊。」傅禦笑意盎然道。
戈瀟擰起眉,眼神滿是鑽研與探究,「我就不信你真喜歡穿著厚重的戲服在
臺上耍寶。風流,我覺得你有事瞞我。」
「唉,幫主就是幫主,疑心病比旁人重。好啦!我直說……我錢用光了,明
天是翠兒生日,總得表示表示嘛!你若要我回家跟老爸伸手,打死我都做不來。」
傅禦收起扇子,挺不好意思地說。
「什麼?!你唱戲是為了送女人禮物!前幾天你不是也坑了人家不少錢,那
些錢呢?」戈瀟終於擺出他那張撒旦臉。
「這……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誰記得嘛!好啦……」傅禦走向他,扯著
他的衣袖。
最後方溯一笑,打著圓場,「幫主,就讓他去吧!反正最近正是空閒時期,
就放他去玩玩好了。」
「算了,看在方溯替你說話的份上,我就答應你。不過你可不能要求愈來愈
多啊!」戈瀟放下身段道。
「絕沒問題!謝謝幫主、方溯。」紙扇帥性一展,傅禦又搖搖擺擺地走出
「風起雲湧」 .「方溯,你得多注意這傢伙到底在搞些什麼。」戈瀟交代著。
「你也覺得他奇怪?」
「嗯。由他剛才轉話的牽強樣,定有事瞞著我們。」戈瀟沉穩一笑。
「好,我會注意他的。」
☆☆☆
海希藍一雙翦翦秋瞳四處流轉,眸底隱約射出酸味十足的精光,恨不得將這
裡女人的眼珠子和妖手全給挖了、剁了。
她再摸摸自己肥胖的身軀和黏滿鬍鬚的臉龐……怎麼跟這些鶯鶯燕燕比啊!
真是嘔死人了!
這十二少也真是的,說好了不讓她再穿這身衣物,卻又臨時改變主意,說什
麼這樣對她才安全,也比較不會讓人說閒話。
什麼閒話?難道她就醜得沒資格待在他身旁?就因為她學不會她們那種嬈嬌
諂媚的伎倆,所以她就沒法子以女人的身分面對他?
看來怕閒言閒語的人是他吧!
現在那個工業局課長夫人就噁心巴拉地倚在他身旁東摸摸、西碰碰,只差沒
當場撲到他身上學惡虎撲羊吃了他,而他還樂在其中,笑得合不攏嘴,甚至毫不
客氣地接受她們贈予的金表、金領扣和大批珠寶。
這算什麼嘛!他們傅家也算是上海灘的富賈,為何他老貪別人賜予的身外之
物?原以為他和老爹所形容的不一樣,想不到她錯了,且錯得離譜極了!
狗改不了吃屎,他嗜錢如命、遊手好閒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十二少,你剛才那小生的扮相可真俊,尤其你那皮膚又白又嫩,簡直是妒
忌死我了!」芳勝電影公司今年剛竄起的紅星蔣藜也在場,她柔聲緩緩地又道:
「要不要來咱們電影公司軋一角?保證你聲名大噪。」
「謝了,小藜。我雖愛表演,但那種日夜顛倒又太過緊湊的生活不適合我。」
傅禦擺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臉應和。
「真可惜,人家已經和胡導演說了,可以讓你擔任第二男主角。我保證憑你
的條件絕對可以一炮而紅,如此一來,下部戲的第一男主角肯定逃不過你的手掌
心,到時候咱們就可合演一齣好戲了。」
「是啊!十二少,你就答應吧!上大螢幕吔,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另
一位高官夫人也敲著邊鼓。
傅禦笑著擺擺手,露出一口白牙,「算了,我當真沒興趣。這幾年來多虧你
們照顧,我的戲院才能繼續下去,否則早就被新進的電影事業打倒了。」
「你放心,只要你的紅慶戲院永遠存在,我們就永遠支持你。」
眾多女人們一塊兒起哄,場面熱鬧非常,只有海希藍遠遠地坐在一旁愈看愈
火大,猛一起身推倒椅子,倏然沖了出去!
「咦,你那個胖呼呼的幫手今天吃錯藥了嗎?怎麼火氣那麼大?」蔣藜睨向
海希藍消失的方向,不在意地問。
「她——她可能是『大姨媽』來了。」傅禦笑說。
「你說什麼?」每個女人都疑惑地盯著他。
「呃……我的意思是今天她『大姨媽』正巧來找她,她可能忽然想了起來,
就冒冒失失沖了出去。」傅禦技巧地轉著話。
「原來是這麼回事。」
「我也該回去了。」他徐緩地站起身。
「那麼快?!」她們可捨不得他離開啊!
「助手的親戚好不容易來上海玩,我這個做主子的總不能裝做不知道吧!容
我失陪了。」
他紳士帥氣地行個禮後,便在眾女人癡迷的眼神中翩然離去。
事實上,他是一心糾結在那個可愛的小女人身上,搞不懂她的怒氣是由何而
來。
看來小浦和夏侯他們說得沒錯,女人真是世上最難搞的雌性動物。
☆☆☆
「喂,稀巴爛,你在搞什麼鬼?」傅御手長腳長,在家門外追上她。
「你別理我!」她揮開他的手。
「小女人就是小女人,這麼小器。」他低著頭瞄著她,企圖以如珠妙語逗笑
她。他似乎愈來愈喜歡與她在一塊兒的感覺,該怎麼形容呢?應該說是種很奇妙
的滿足感。
「是啊!我小器,我買不起金表、金袖扣,也付不起金金亮亮的大元寶。」
她噘起唇,皺著小鼻子,攪弄著自己的手指。
「哇!敢情你是吃醋了?」
傅禦托起她泛紅的小臉,在她的唇上竊了一個吻!
「你不要命了,這是大街上吔!」原本的紅暈已蔓延到了脖子,她手足無措
地看了看路上的行人。
「大街上又如何?如果我高興,一樣可以在這裡與你做愛。」他故意鬧她,
就喜歡看她紅透的蘋果臉。
她連忙捂住他的嘴,直拿他的玩世不恭沒辦法。「拜託!以我現在這副樣子,
你的話如果讓人聽見了,就算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他卻啄了下她的手心,笑意滿滿道:「你那麼關心我?」
「我……我是怕別人誤會我。」海希藍一抬頭,從他那詭祟的雙瞳看出了惡
作劇的神采,「哦,原來你是在開我玩笑……看我饒不饒你!」
「喂喂喂,君子動口不動手的。」他裝模作樣地閃著她的拳頭。
「我又不是君子。」她追得氣喘吁吁。
「是,你不是君子,你只是稀巴爛——」他笑得狂放,邊躲邊往屋內跑。
「不准你再喊我稀巴爛!」她仍不肯放過他。
傅禦溜進了「禦咸居」,待她追上便霍然旋身一把抱住她!他陰惻惻地笑說:
「要我不叫你稀巴爛也行,給我個熱吻。」
「你別——」
她根本來不及抗議,小嘴已被他擄獲。如此近的距離,足以讓她感受到他的
呼吸,看到他瞳仁中反映的自己……
他眼神中燃燒的光芒是這麼危險、熱烈,海希藍覺得自己就快被吸入他那兩
泓深潭,幾要滅頂。
傅禦咬住她的雙唇,雙手似鷹爪般緊緊攫住她的肩膀,舌頭更加狂肆地在她
口中翻攪,點燃熱情之火。
海希藍呼吸急促,被他熾烈的吻撩動得快喘不過氣來;在無法言語下,她只
好對他做出求饒的表情。
他眯眼淺笑,這才放開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天,你的鬍子紮疼我了。」
他指著她那礙眼的落腮胡。
「我順便將你這身障礙物拿掉好了。」趁她不注意,他已動手解開她的上衣
衣扣。
「啊——不可以!」她急忙往後閃,跑進自己的房間。
「其實我早就看出剛才你對於我向其他女人示好可吃味極了,現在我已自動
送上門來了,你還躲什麼?」他矯捷地擠進了她房。
「誰說我吃味了?你最好天天玩女人,染上花柳病死了最好。」她用力推著
他的身軀,而他卻穩若磐石,一點兒也不為所動。
「天哪,果然最毒婦人心!」傅禦卻乘勢攬住她,一塊兒往她的床面撲去,
眼神轉為黯沉,對住她無措的眼。
「你放開我——」
「不放。」他薄唇勾起笑意,大手霸住她胸前的聳圓,但摸著的卻全是軟綿
綿的東西。他眉一蹙,又道:「逗些麻煩的玩意兒,不要也罷。」
他狂地將她的棉襖一褪、膠皮一卸,礙眼的東西全都落了地;他一雙深黝大
眼又凝上她的假鬍子,很快地將它撕下。
「你好粗魯哦!」她咕噥著。
「男人在欲望高漲時是沒什麼耐性的。」他唇角揉入一絲溫柔笑意,蕩漾人
心。
「但我們之間根本就……」她掩住胸,擋住他進犯的手,「你甚至連我的底
細都不知道,就常常……你是不是把我當泄欲的工具?」
「別胡思亂想了。我雖不知你是誰,卻明白你不會害我,否則你有得是機會,
是不?而且我只和我喜歡的女人上床。」
他雖說來雲淡風輕,但意思已經很清楚了,他喜歡她。
「我看只要是女人,你每個都喜歡。」小妮子又在洗醋酸浴了!
「原來你還是一點兒也不瞭解我,我好傷心哦!」他故作捧心狀,緊接著又
扯開笑臉,「不過沒關係,我會讓你知道我是在乎你的,而且是我傅禦今生最在
乎的女人。」
「禦,你……」
聽他這麼說,她怎能不感動?只是她還不知該怎麼對他坦白老爹的事。「請
再給我一點兒時間,過一陣子我會把我的來歷告訴你。」
她也不想欺瞞自己,她愛上他了,愛得好深好深……
「你什麼時候願意說,我就什麼時候洗耳恭聽,這事不急。」
他本就不急,至於她的底細,他那幾個無聊兼多事的傢伙已經在進行調查了,
相信過不了多久必能真相大白。
只是在這之前,他似乎犯了戒,對敵人動了情……
倏然,他伸手覆上她花俏的胸衣,揉捏她一方柔軟,粗嗄道:「這胸衣穿在
你身上真是美極了!」
海希藍再次感到臉紅心跳,這些小布衣還是他買回來送她的,還命令她以後
不許再束胸。
「可是我穿得好不習慣。」長那麼大,她還是頭一回穿女人的衣物。
傅禦性感的唇彎起一抹浪笑,俯身咬著她俏麗的胸衣頂端,以眼神勾引她,
狎昵愛語,「久了就習慣了。看你穿上它後,胸脯又翹又挺……」
海希藍因他的曖昧之語,心跳又漏跳了半拍。她羞赧道:「你喜歡就好。」
「我當然喜歡。坦白告訴我,你是不是愛上我了?」他一雙深邃狹長的黑眸
爍亮深沉,漂亮的薄唇始終斜揚,大手同時趁她驚愕的當口輕鬆卸載她的胸衣。
海希藍心跳劇烈,雙手急忙掩胸。
「別躲。說,是不是愛上我了?」他臉上掠過一抹淡笑,對她的反應直覺有
趣極了。
他抓下她遮胸的小手,兩片唇就這麼自然而然地夾住她的凝乳,牙齒曙住她
顫動的乳蕾,賣力吸吮。
「呃……我好愛你……」海希藍情不自禁地表露愛意,渾身也灼燙起來,燥
熱不堪。
傅禦笑了笑,舌尖戲譫地描繪她弧度優美的雙乳溝壑,玩弄她那已脹紅如蜜
桃的雙峰。
「你愈來愈有女人味了,香甜得讓我愛不釋手。」他的目光鎖在她無懈可擊
的傲人身軀上,下腹已是欲火狂燃。「你可知,我也喜歡你,所以信任你。」
「我……我死都不會害你……」
「我知道。」傅禦勾起性感的唇,看她的眼中淨是稠沉的黑暗。
「禦……」海希藍不知如何說出自己的感動,只能啞著聲說:「我已是你的
人了,愛我吧!」
「小女人,你終於學會撩勾我的技巧了。好,為不負你所望,我今天就做給
你看。」他眼中佈滿欲望的血絲,抓住她的手高舉過頭頂,放肆地親吻著她細膩
的腋下、側腰、小腹……
就是這種眼神,這種野性十足又蕩肆無害的滾燙目光讓她不知所措!
海希藍呼吸急促地看著他每一個狂野的舉動,感受他每一次愛撫,心與身交
進出激烈的火花,酥麻難忍,深深鎖住她的靈魂。
「讓我看看你為我顫抖的身子。」
他邪氣地打開她雙臂,隔著一段距離欣賞著她曼妙的身段,眼中就像燃著兩
團火球……
「你真的好美,是誰那麼狠,讓你白白過了二十年的男人生活?」
下一秒,他已強悍地壓上她,再次火辣又饑渴地佔有她的身子。他鋼鐵般的
手臂如溫暖氣流環繞住她,令她動彈不得;他如火焰般的舌駭人地侵擾她身上每
一寸脆弱的細胞,她的下身已弓起,緊密地貼近他。
她驚愕又無助的喘息全融入他激狂的掠奪中,他雙手沿著她的背脊往下滑,
一直深探到她那兩片圓臀的凹穀中。
「啊……那裡不行……」他怎可這樣?
海希藍已喘不過氣來,一陣瘋狂又滾燙的騷動酥軟了她全身……
「有何不可?兩方夾攻,你會更舒服。」
傅禦的唇舌霸住她的兩團挺峰,吻得更加激烈,吮遍她嬌嫩有型的蕊花,齧
啃她那迷人如蜜桃的奶乳。
突地,他中指猛地深刺入她後臀的凹洞中,帶給她一股前所未有又無法言喻
的快感。
海希藍簡直不敢相信那兒也會給她欲死欲仙的感覺。
「怎麼樣,感覺不一樣吧?」他蕩肆的微笑慢慢勾起,俯身逼近她,看著她
星眸微啟,完全迷醉於他挑逗下的嬌態。
「我……」她已陷入亢奮的漩渦中。
「還不夠是不是?那這裡也來……我最喜歡你這兒了。」他頑皮的手指往前
撥弄著她濕潤的陰穴,徐徐深戳……
「禦——」她尖聲呐喊著,小小的拳頭緊握又鬆開,瞬間已墜入萬丈欲流中。
「怎麼樣?喜歡這種感覺嗎?」他笑得狂妄且性感。
事實上,他下體緊繃得難受不已,直想立即進入她溫軟柔嫩的體內衝鋒搗刺!
「嗯——」她瘋狂地點著頭,在他這般曖昧的動作下已是雙頰漲紅、意亂情
迷。
「嗯?是什麼意思?」他謔笑,故意不放過她。
「別……別問……」好可惡!他是故意的。
「不說是嗎?」他柔聲道,焚紅的眼盡情飽覽著她已是發腫漲紅的隱密地帶,
手上動作也隨之加快。
「禦,我受不了了……」隨著他的愛撫與撩撥,她全身力氣似被抽光了般,
讓她無法控制的呻吟。
「我就喜歡看你這樣。」他低沉的嗓音充滿蠱惑,眼中滿是野性的狂熾,一
步步技巧地攻陷她的身子。
「喔……給我,禦……」
她的語意柔軟如絲,身子幽香四溢,使他再也無法冷靜。他高舉她的玉腿,
霸道地鉗住她的身子,一覽她所有的敏感點。
「不行——」她的抗議竟變成難以壓抑的低喃。
「噓,別說話。」他鎖在她甬道中的手指繼續邪惡地挑逗,宛似地獄之火,
就要將她吞噬。
之後,他捧高她的臀,輕柔地分開她的雙腿,以吻封緘她的呻吟與嬌喘,一
手褪下自己的衣物,動作徐慢又輕緩……
海希藍就要承受不住他這殘酷的折磨,終於逸出斷斷續續的索愛聲,「求求
你……好想……」
「別急,等待的果實會更甜美。你該在第一次的經驗中領悟了不是嗎?」他
要她在他的撫觸下嬌豔綻放,將她禁錮了二十年的女人媚態在今天全都解放出來。
她搖著頭,無法理解他的話。老天……她就快爆炸了!
傅禦看出了她的饑渴,俯身輕咬著她的耳垂,野性地笑說:「來,讓我滿足
你。當然,我也需要你來滿足我的需要。」
就在海希藍咀嚼他的話意時,他已猛然將自己的陽剛深深嵌入她的體內。
她四肢一緊,頓覺天旋地轉,只能緊緊抱住他,無言地告訴他,她要他,要
他的所有……
他會意一笑,倏然將她的雙腿繞到他身後,同時間加快速度,霸道又剽悍地
深刺禁地。
「好熱……」她不由自主地嚶嚀。
海希藍惹人愛憐的嬌容銷魂又蝕骨,更激起他的欲火急竄,他加快了速度,
粗啞地低吼,「你是我的……」
「我是你的……」
「記著你的話!」他將她的雙腿抬至肩上,以最深的角度往她的幽穴中衝刺、
深搗,猛力釋放出火力,強烈刺激著她!
海希藍抓住他的雙臂,激喘地向後仰,完全陷入瘋狂……
而他的律動並未稍歇,胸前的汗水滴落在她雙乳間,表現出不同于他秀麗容
貌的雄健陽剛、碩壯英挺。
她本能地配合著他,在兩心相屬與愛的滋長下雙雙共赴火海,燃燒出次次情
狂之焰!
第七章
海希藍趁傅禦外出的空檔,一路沿著阿飛所畫的暗號來到老爹的最新落腳地。
由於老爹正被通緝,所以得經常更換落腳處,以防被盯梢。
「你終於回來了。」海明天坐在屋角,一道傷疤由額頂蜿蜒至下顎,看來恐
怖至極。
「老爹我……」海希藍又回復成大胖子的模樣,只因她沒膽子向老爹說明她
已知道自己是女兒身的事實。她想,老爹有意瞞她必有原因,而她並不想知道。
「是不是玩瘋了?」他眯起眼,眼神清明。
「不是的,我……」她躊躇著。
「別找理由推卸責任。說,你何時才要取下傅禦那傢伙的命?」他不容她打
馬虎眼,疾言厲色地逼問。
海希藍是他從小帶大的,腦子裡轉些什麼心思他哪會看不出來。瞧她畏首畏
尾又不敢坦言的模樣,想必沒得手。
再這麼下去,他拜弟的仇何時才得以報?
「爸,我——」
「喊我老爹。」從小,他就命令她不能喊他父親或爸爸,只准她與阿飛一樣,
以「老爹」稱呼他。
「是,老爹。我的意思是他不像壞人啊!他雖然沒啥作為,終日只知唱唱小
曲兒娛樂別人,但我從沒見他做出任何殘忍的事。」海希藍急急為他辯稱,企望
自己能說服老爹,別讓她再做這種她根本下不了手的事。
傅禦在她眼中雖無作無為,但愛上一個人本就是沒有道理的,況且他是如此
信任她。她也承諾過絕不負他,甚至將整顆心、整個人都交給他了,就算要死,
她也會陪他一塊兒。
「你這個傻瓜,壞人會寫在瞼上嗎?還有『風起雲湧』這個幫會你用心去查
過沒?」他下許她再做無意義的反駁!
「我哪有機會去查?老爹,這件事能不能到此為止?」她的心緒已被扯成一
團糾結難解的亂線,只能盡力而為了。
海明天的老臉瞬間刮起狂風厲雪,眼底射出兩道寒光,「你他媽的胳臂往外
彎!分明沒有盡力,還要我放棄!」
若非他年紀大了,已沒精力再與那些年輕小夥子鬥,阿飛又太輕浮沒定性,
做事毛毛躁躁,他也不會將這麼重要的事交給這個不肖子;他的拜弟竟為了一個
假女人而喪生,他一定要為他報仇!
「可是……」她怔忡了;老爹從沒對她發那麼大的脾氣啊!
「別再推諉責任,難道你要讓你二叔死不瞑目?」海明天牛眼一瞪,不容她
再說半句他不想聽的話。
「那也是他自找的,誰要他去調戲十二少,又吞了大批公款。」海希藍再也
受不了地大聲痛批二叔的行徑。這些全是她間接向旁人問來的,賀長生惡名昭彰,
幾乎沒有一個人說他的好話,大家都額手稱慶,說他死有餘辜。
「你……是誰告訴你的?」海明天猛地站起,抓住她的衣領,指甲不小心刮
傷了她細膩的頸子,劃出一條血痕。
「是……是我向人詢問的,他們說的完全不一樣!每個人都對『風起雲湧』
擁護有加……」
「你這個廢物!我不是告訴過你,他們的正義只是華麗的外表,事實上是個
包藏禍心的組織。他們不過是想幫日本鬼子併吞上海,從中獲得利益。」他更用
力地將她逼向角落,重重將她的身子撞上牆面,扣緊的衣領差點兒勒死她!
「咳……老爹……我知道了……」
海明天倏然收回手,冷眼瞪著她,「再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擺平傅禦,如果辦
不到就別再回來,就當我沒你這個孩子!」
他明白海希藍是個孝順的孩子,這麼說只是要逼她就範。
「咳……」她順了順氣,揉了揉撞疼的後腦,含著淚說:「我……我會盡力
的,您別生氣。」
「那快回去吧!免得讓人起疑。」他命令道,目光狠佞。
「是……」
☆☆☆
赫連馭展坐在「左護衛」的專屬座位上與傅禦對視良久,雖未言語,但傅禦
已明白他想說什麼了。
他隨即以風趣的言談化解彼此間詭譎的氛圍。「告訴你們一件有趣的事,昨
晚我們戲院裡——」
「夠了!風流,你是真傻還是故意逃避?」狂徒夏侯秦關忍不住罵道。
「我看他根本就是不想也不願知道她的來歷。他以為只要兩情相悅,一切阻
礙都不成阻礙了。」方溯接了一句。
「媽呀!才幾天你就喜歡上她了?不會吧!」夏侯秦關謔睇他一眼。
傅禦暗自磨了磨牙,無奈地瞪著這幾個損友。
「調查出她的底細了?」戈瀟原本是故意留下一段時間給這幾個傢伙「培養
感情」,眼看感情已培養得都快「長面發酵」了,於是他便開了口。
「冷獅,你真查出來了?」浦衛雲連忙問道,神情中難掩對赫連的佩服之色。
「是查出來了,但主角似乎沒興趣知道。」赫連馭展的眼光又漫不經心地轉
向傅禦。
他倒要瞧瞧這小子能冷靜到幾時!
「管他有沒有興趣,這可關係到咱們『風起雲湧』的安危,你身為左護衛,
有保護幫會安全的責任,還是說了吧!」右護衛方溯可不希望因一時的大意而造
成幫裡的危機。
赫連看向幫主,以為請示。
戈瀟點點頭,「說吧!」
「這要從數月前逃獄的那人說起。經過我不斷調查,得知他名為海明天,而
她正是他的女兒海希藍。至於她接近風流的目的,你們可想而知。」
他說完後,所有人的眼光全瞟向傅禦,而他仍是那副吊兒郎當樣,笑容可掬
地回視著每個人,好像他是來看戲的。
好個不要命的牛皮!
「風流,你醒醒吧!她是要依父親的命令殺了你啊!」浦衛雲倏然沖向他,
真想將他那可惡的笑容搖下來。
「我看就由惡魔出面把她抓回幫裹問話吧。」戈瀟的聲音輕輕緩緩地,卻透
著實實在在的威脅。
「我贊成——」
「我也是。」
堂內的男人都揚聲附和,唯獨傅禦繃緊了俊美的臉,笑容頓時轉成冷漠!
「我不准你們動她。」他怒言道。
「這下可有趣,一向笑臉迎人的傅禦竟然動氣了!」方溯也換上冷峻的表情,
渾身發出一股逼人的火氣。「我知道你對她動了情,但你可曾想過她是個危險人
物?」
「這又如何?我相信她不會傷我。我和她之間的事不是你這種翻臉像翻書的
冷血鬼會懂的。」傅禦反手一抓,揪住方溯的衣領,劍芒逼上寒眸,神情僵冷。
「我冷血又如何?你呢?周事不管,只知談情說愛,可知現在北方軍閥、武
漢政府,甚至租界地的洋鬼子都群起鼓噪,上海灘愈來愈危險了!如今的風平浪
靜不過是風雨前的寧靜——」
「你以為我不明白?那些日本人四處叫走狗在租界地放炸彈,就是要讓洋鬼
子誤以為是情報分子幹的,好間接趕走租界的驅日組織!而你們就和那些白人一
樣,自以為是南方政府地下組織所為,把走狗當神看,蠢的人是誰?」
傅禦當真是氣不過了,但話一出口後,他就知道自己無端端惹來了一身麻煩。
這下不只方溯震住了,在場的其他四個男人也不免對傅禦投以好奇的眼光,
彷似聽聞了什麼天方夜譚似的。
「風流,你瞞著我們什麼對吧?」戈瀟代替眾人問出口。
「沒有。」他俐落地回答。
「你沒把咱們當兄弟看?」方溯眼神犀利地探究著他,這才發現在傅禦嘻皮
笑臉的皮相後似乎還暗藏玄機。
這傢伙真不愧是名角,演技一流,連他都矇騙過去了。
「我反問一句,如果你們拿我當兄弟,是否能看在我的面子放過她?」他又
擺出笑臉,但精爍的瞳仁卻有著與表情迥異的神辨。
「我同意。」戈瀟二話不說的答應。
「可是幫主……」夏侯秦關仍覺不妥。
「我說了就算。聽好,你們誰也不能為難那個女孩,懂嗎?」戈瀟難得對兄
弟以命令的口吻說話,這次算是給足了傅禦面子。
「謝了,撒旦。我還有幾場戲得排演,告辭了。」臨去前,傅禦還好整以暇
地對其他夥伴眨眨眼,露出勝利的笑容。
浦衛雲火了,戈瀟是愈混愈回去了嗎?難道他看不出那傢伙百分之百的有問
題?「幫主——」
「小浦,就由你暗地裡跟蹤海希藍,但別傷她。」戈瀟阻止他再說下去。
「是。」浦衛雲雙眸一閃,幸好幫主還算有理智。
「風流肯定暗藏著秘密,這事就由我去查。」方溯補了句。
「行,就交給你了。」戈瀟露出早已預見的笑容。
☆☆☆
傅禦在書房內盤算著帳目,心力交瘁。雖然近日他加接了不少戲,姨太、大
少們也送了他不少寶貝,但對每月雜誌的開支仍是不足,頂多能救急兩個月而已。
辦「中國雜誌」冒險萬分,得時時提高警覺防止日軍搜查,又得遏止他們更
進一步侵犯上海的野心,激發中國人的民族意識,的確不容易!
但他絕非一時興起才辦雜誌,他幾乎已將它視為畢生職志。戲院不過是他隱
身的屏障及籌措經費的第二事業,他希望能藉由自己的能力支持中國雜誌壯大。
「那麼晚了,你還在忙啊?」海希藍幫他泡了杯咖啡進來,卻見他倏然將桌
上文件塞進抽屜。
難道那裡頭有什麼秘密嗎?
「你怎麼也還沒睡?」傅禦接過咖啡,淺嘗了口。「嗯,愈來愈進步羅!不
過……」他頓了下。
「不過什麼?還是不好喝嗎?我剛才邊泡邊想心事,結果忘了到底放了幾塊
方糖。」海希藍俏皮地吐吐舌。
「哦——難怪那麼甜!像放了十斤糖。」傅禦立刻抓著喉頭,怪聲怪氣地大
叫。
「真的?我幫你倒杯水……」
她急忙轉身,卻被他由身後抱個滿懷。他低頭欺近她頰邊笑道:「不用,我
吃你的口水就行了。」
「不可以……」海希藍張嘴嬌喊,聲音卻被傅禦吃了去。
他揚起笑,雙眼閃過一道幽光,舌尖不斷攪動著她口中的滑嫩,大手解開她
的睡袍,拇指眷戀地在她纖柔的峰頂上玩著縱情的遊戲。
他就是喜歡看她軟綿綿地偎在他懷裡的模樣,那軟玉溫香的甜美的確讓人百
嘗不厭。或許他那些兄弟說對了,他已愛上這小丫頭,更沉迷在這場情愛陷阱中,
是吉是禍他已顧不了了。
他就是完全沒道理地信任她。
傅禦在她唇邊吐氣道:「喜歡我叫你希藍還是小海?」
「都……都可以。」
「小海這名字太男性化,還是喊你希藍吧!」他安坐在楓木椅上,將她抱上
大腿,手指纏上她的一繒烏絲,在掌心中把玩。
她垂首調皮道:「只要別再叫我『稀巴爛』就成了。」
「哈,我怎忘了你這個可愛的外號?經你一提,我倒覺得喊你稀巴爛也挺適
當的。」他狂野一笑,狎近她的嬌軀。
「你亂說,才不適合。」
她朝他吐吐小舌,傅禦卻動作極快地以嘴叼住她的丁香,火熱的唇整個包裹
住她,充滿佔有性地狂吻著。
最後他撤了嘴,她則俯在他肩上大口喘息,嬌乳緊貼著他,一起一伏地挑勾
著他的自製力。
「你有意勾引我,嗯?」壓抑不住欲念,他突然掀起她的衣裳,張嘴吞噬了
她彈性極佳的熱乳,以舌席捲她的思潮,火熱深吮著她如蜜的粉色乳暈……
「人家沒有……」她忍不住顫抖。
「人家偏偏說你有。」他繼續扯咬她粉嫩的頂峰,故意以她說話的方式調戲
她。
「討厭……呃——」他牙齒正齧緊她敏感的乳頭,「禦,不可以啦……」
「小聲點兒,你想把我們家的人全叫起來嗎?」他擰住她兩團雪白豐乳,愛
死了她這憨柔的傻氣。
或許他該感激海明天送了個寶給他。
「嗯……」她明明很難受,卻又擔心會真如他所說被外頭的人聽見,只好以
悶哼來化解這種無止境的淩遲。
「哈……你當真有意思。這離內堂還有好長一段距離,真讓人聽見的話,我
就不得不佩服你的嗓門了。」他已逗她逗出了趣味。
「你又耍我!」海希藍接二連三被騙,氣得想推開他,怎奈他卻擁得更緊,
整個腦袋索性埋在她頸窩,啃咬著她鎖骨、頸線……
「啊!好疼……」她身子一僵,立刻推開他,一手緊緊撫在頸上,痛苦地絞
著眉。
「怎麼了?我看。」
「別——」
他卻以極快的速度抓下她撫頸的手,她要閃躲已來不及了。
一道爪印和著血跡嵌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傅禦急忙移了下身,讓燈光照明她
的傷口。
「這是怎麼回事?」他悶悶地問,目光幽晦。
「沒……沒什麼,是我自己不小心抓傷的。」她忙不迭地拉攏上衣,跳下他
的大腿,離他遠遠的。
傅禦走至玻璃櫥櫃拿出一隻木箱,轉身對她說:「你過來。」
「我……」她愣了下。
「過來!你緊張什麼?」他揚起眉。
海希藍怯生生地走了過去,在他面前立定。
「坐下。」他指了指前方的小椅。
她聽話的坐下後,傅禦便由木箱中拿出消毒水,以棉花蘸上沾在她頸部傷口,
一股刺疼讓她忍不住低呼出聲。
「得忍耐,你的傷口已有點兒發炎了。」他隨後又拿出一罐藥膏為她塗上,
「這藥是方溯給我的,可好用了。我們要是身上有傷時,大多靠它。」
他謹慎地為她上藥,神情卻少了方才的隨性,倒多了幾許肅穆。
「你常受傷嗎?」他不是只會唱戲嗎?那他應是風起雲湧內最閑涼的一位,
為何還會受傷?
他魅眼一挑,笑在眉梢,「你以為我應該只會與女人、男人打混?」
「我……」
「告訴我,你會不會做出讓我失望的事?」他話鋒突然一轉。
這問題讓海希藍陡地一愣,「你說什麼?」
「我說,你會不會背叛我對你的信任?」為她包紮好,他將木箱放回原位,
轉身看她。她頸上的傷太可疑,但他仍不願往壞處想。
「你怎麼會這麼想?我說過我不會的……是不是你懷疑我了?是我頸上傷痕
的關係是不是?」她急忙抓住他的手,「沒錯,剛才我是騙了你,這傷痕是被我
老爹抓的。是他告訴我你和風起雲湧組織裡的人全是賣國求榮的壞蛋,你更是殺
了我二叔的兇手,所以要我來——」
「殺我報仇?」他冷冷地接續她的話,這些他老早就從赫連口中得知了。
她點點頭,「除了殺你,還要毀了整個風起雲湧。」
「他好大的野心啊!能告訴我老爹是誰嗎?」其實他早巳從赫連口中得知答
案,問她只是想再試試她。
海希藍痛苦的搖搖頭,她不能讓他知道老爹的身分,如果他去找老爹算帳,
她夾在中間該怎麼辦?
「好,不說算了。我說過,我會等到你自願為我敞心。」說實在的,博禦是
有點失望。他扣住她的後腦往自己身上一帶,卻不小心觸碰到她後腦的腫包,讓
她疼得直往他懷鑽。
「你後腦又怎麼了?」他心一緊,撥開她頭頂的髮絲一瞧,發現那兒又紅又
腫。「這也是他傷的?」
「我幫……幫你說幾句話,他一不高興……你別怪他,只要能證明你們是好
人,他就會改變初衷的。」
海希藍處在中間,深感為難,但她極希望老爹有天會看清傅禦並非他所想的
那麼惡劣,繼而接受他。
「你受傷是因為我?」
他唇線彎起,將她按在胸口,輕輕揉著她的小腦袋,眼底流轉著一絲狹光。
這陣子他一直處於不安的矛盾情結中,生怕自己的心軟與動情會害了整個幫
會與雜誌社,如今他終於能安心了!
他溫熱的掌心順勢滑向她的面頰,海希藍被他手指的熱力燙得臉紅,心跳與
呼吸也隨著他的一舉一動愈加急促。漸漸的,他的手指沿著她的頸側、纖腰往下
移,直到她睡袍下纖柔的大腿內側……
一股強烈的火熱快感竄至她腦際,她不知所措地緊緊抓住他的身軀,「我不
希望你受傷害。只要你平安,我受這點小傷沒關係。」
「希藍,我會讓你明白,你這麼做是值得的。」
他的動作輕緩,將她的衣物徐徐褪下,並在她柔軟的曲線上印上一個個吻痕。
當他的唇舌來到她纖腰時,她忍不住嬌笑。「好癢……」
他將她輕輕放倒在地板上,大手滑入她緊緊併攏的雙腿頂端,熟稔地找著她
的敏感點,她一陣抽搐,整個身子緊繃起來。
她注視著他深情、漆黑的眼眸,發覺他對她的撫觸更加溫柔了。
「準備好了嗎?讓我們一起共赴巫山。」
他隨即解下褲腰,以充滿欲望的眼神看著她,看她在他的熱情撥弄下不斷地
呻吟,低喊出他的名字。
「禦……」她的聲聲囈語直接刺激著他,加強了他想要她的衝動!
「希藍,我來了!」他狂狷一笑,將其堅挺如脫韁野馬般的速度擠進她那又
濕又緊又熱的蜜穴——他先放慢速度挑勾她的欲念,沒想到她那兒的魅力簡直是
令他瘋狂!最後他加快了速度,低頭吻著她發脹的乳房及光滑誘人、雪白裸露的
豐盈曲線。
他熟知女人的每一處敏感點,不忘以舌頭一處處膜拜它們,帶領她進入更深
一層的高潮中……
「嗯——」海希藍已瀕臨崩潰,下意識縮緊下體,使他膨脹的男性享受到前
所未有的快感。
「我要開始了……」
他迅速抬高她的腰臀,俯身疾沖深深埋進她的體內,幾次重重的戳刺後終於
將種子播灑在她的子宮裡。
傅禦呼吸急促,瘩地道:「寶貝,吻我……」
海希藍如受蠱惑般張開誘人的小口吻住他,而他的舌卻一舉挺進,接續方才
的快意,讓她重獲激狂的甜蜜滋味,迷失在這場激情的挑勾節奏中。
她淺喘著,半合的眼眸、兩腮的酡紅都說明了她的羞澀。
他輕聲狎語,「無論你我做了幾回,你永遠都是那麼害臊。」
「我……」她低頭,嘴畔露出幸福的笑容。
「為了犒賞你,等我回來,請你去洋人餐廳吃飯。我要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他起身從書櫃中拿出一個紙盒。「送給你。等我回來時,你得穿上它。」
希藍扣好衣服,走過去打開紙盒,赫然被裡頭的蕾絲蓬裙小禮服給嚇傻了眼!
「這……我能穿嗎?」
「當然可以。經過我多次『鑒賞』的結果,你的身材絕不比那些洋妞差。—
他魅肆大笑。
「你看過她們的身子?」不知怎地,她眼中已覆上一層酸霧。
「小寶貝生氣了?」他摟緊她,俊美的眉微蹙,並以大拇指拭去她的淚影。
「我雖風流,但還不到饑不擇食的地步。洋妞太魁梧太火辣,不是我喜歡的
類型。」
「真的?」她仍不相信。
「愛我就要相信我。」他五宮中刻劃著懾人的霸氣。
「我想知道……知道……」她突然開不了口。
「嗯?」他恣意撫弄她纖柔的下巴。
「你也愛我嗎?」她鼓起勇氣,終於問出梗在胸中許久的疑問。
她知道他對她很好,簡直好得無可挑剔,但沒有言語上的保證,似乎總少了
些什麼,她想要他相對的真心。
「先問你,你覺得我愛你嗎?」他笑了,純粹只是覺得好笑而已。沒想到至
今這丫頭還問他這種會傷他心的話。
「不知道。」她無垢的大眼蓄滿期待地望著他。
面對她的天真,他著實哭笑不得。「在你心裡,『愛』像什麼?」
她想了想,「太陽吧!溫暖又熱情。」
「那我呢?我在你的心裡又像什麼?」
「嗯……」她又沉吟了會兒,面帶窘澀道:「我沒念過什麼書,實在不會形
容你,只覺得你好神秘。」
他幽魅的眼謔睇著她,「那我告訴你,我就是熱情的生產者,而且只為你而
生。」
「啥?」什麼意思?
傅禦眯起眼,垂首看她,聲音輕得像歎息。「別再胡思亂想、淨鑽牛角尖,
回去好好睡一覺。我有點事得出去一趟,明晚六點半會回來接你。」
「那麼晚了,你還要出門?」她總覺得他今天心事重重的。
「一些瑣事待處理。要乖。」拍了拍她的臉龐,他綻露一抹勾凝人心的笑靨,
轉身走出了書房。
她看著他頑長的背影發呆良久。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說他是熱情的生產者,那不就是愛的生產者?而且只為她而生——海希藍
突然笑開,兩頰的紅暈更深了。原來他繞了那麼大圈就是告訴她:他愛她。
想不到他一個大男人連說這三個宇也要拐彎抹角!
她的心頓時溫暖起來,決定帶著這份愛去好好睡一覺。拿起那件禮服,她不
停在腮邊磨蹭,感覺它的柔軟與舒服的質感。
她作夢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能擁有它!
將它重新放回盒內,她正欲離開,卻發現他書桌上淩亂一片,便打算替他收
拾好。
她拿起幾張草稿紙,將它們堆疊整齊,為怕又散落地面,她好意地將它們放
進抽屜中。一打開抽屜,一份眼熟的黑色資料夾映入眼瞼,正是剛才傅禦亟欲藏
起來的東西。
明知道不該,卻又鬥不過自己的好奇心,她還是打開它偷瞄了幾眼。然後,
她的杏眸愈睜愈大,被那裡頭所寫的東西麻掉了所有神經!
原來他不是不學無術的闊少爺,不是個只愛唱大戲的無為男子,更不是個貪
財愛富的鐵算盤!
他的不學無術只是他為了掩飾身分所製造的假相,他愛唱大戲不過是想籌措
更多的經費,他的貪財愛富更是因為雜誌社開銷日漸吃緊,他不得不把握每一分
別人贈予的金銀財寶。
天哪,原來他正是上海灘眾人所景仰的中國雜誌的創刊人!
對了,如果她將這事告訴老爹,老爹就不會誤會他了。
一思及此,她立刻拿著它飛奔出門,迫不及待要還傅禦一個清白!
第八章
「幫主,幫主!不好了……」
風起雲湧的巡邏弟子江華倏然沖進幫內,沒想到其他五個頭兒也在,他連忙
又道:「副幫主、右護衛、左——」
「甭了,等你喊完天都黑了。有事嗎?」傅禦喝止了他點名高唱的動作。
「中國雜誌社的辦公室被日皇手底下的巡官查獲,已將印刷機器全押走了!」
江華急急道來。
上回右護衛方溯才命他們趕緊查出中國雜誌社的藏身處,好暗中予以保護,
想不到日軍卻已先下手了!
上海市所有人民的精神支柱「中國雜誌」在一夕間被毀,看來他是罪過深重
了,但願右護衛別怪他辦事不力才好。
他抬眼一瞟,就瞧見方溯冷著臉沒有反應,倒是執法者十二少臉色鐵青、額
上青筋暴露、雙拳緊握、渾身發顫……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人呢?」傅禦冷冷地問。
「啊?」
「我問你還留守在那裡的人呢?」他目露凶光,腦海中不斷搜尋可能出賣他
的嫌疑者。但雜誌社裡的幾個人全是他的心腹……
「裡頭的人也被抓了——」
他沒心情聽完,倏然拔腿欲奔出去,卻被夏侯秦關喊住。「風流,你上哪兒?」
傅禦頓住步子卻未語。
「現在這時候你還有心情去唱戲?」夏侯秦關還不放過他。
「副幫主,別誤會他,他這個中國雜誌社的創刊人兼大老闆不去瞧瞧,怎說
得過去?」變色龍方溯隱隱一笑,這句話足以破壞傅禦的「無動於衷」。
其他人只是一臉茫然和驚愕,傅禦就是名揚上海灘的精神雜誌的大老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傅禦深吸口氣,緩緩側過身,彎起俊魅笑眼,「我還在想,這事能瞞你變色
龍到幾時呢。」
「好說好說。如果你多留片刻,將會得到更多你要的答案。」方溯的目光轉
向浦衛雲。
「你的意思是——」
就在這僵凝的時刻,浦衛雲的手下葉剛已然進門。浦衛雲立刻命令道:「把
你調查到的真相說出來。」
「是。經過我監控的結果,昨晚十二少離開傅宅沒多久後,海希藍也跟著離
開,手裡還拿著一個黑色資料夾,回到海明天躲藏的地方。然後……」
「說!」傅禦悶著聲說。
「緊接著海明天就出門了。我派另一位弟兄跟著,才知道他聯絡上日本皇軍
去了位於淤霞道的『中國雜誌社』印刷所,毀了裡面的一切。」
「媽的!你就不會出手救人嗎?竟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抓!」傅禦猝不及防地
一個反剪手,將葉剛夾制在身下!
這些人什麼時候變蠢了?幫裡的守則明文規定不得見死不救、不得隔岸觀火!
「別遷怒他,是我要惡魔教他暫時別插手的。」方溯倒是氣定神閑。
「什麼?」傅禦狠狠地瞥視,慣有的和煦笑臉已不復見。
「本來就是。她既是你擔保安全的人,是不是該由你這個下保證書的笨蛋去
處置?至於中國雜誌社的幾個人當然也得讓你去救,好讓你認清『她」的真面目。
「方溯解釋道。
他一直對海希藍存有戒慎之心,偏偏傅禦這小子被愛情沖昏了頭,老是為她
說項。如今他就是要下猛藥刺激他,希望傅禦別外表長得像女人,就連心地也成
了婦人之仁。
不過話說回來,當他得知這小子竟是萬眾矚目的「中國雜誌社」的幕後老闆
時,確實是暗吃了一驚。
這愛財守財的傢伙之所以要開闢那麼多財源,不惜花時間與那些姨太貴婦、
高官日閥耗,都是為了需要挹注大量資金的雜誌社。
真是難為他了。
傅禦猛地放下葉剛,眸光冷沁。「好,我捅的樓子,我去收拾。」
「風流!」戈瀟喊住他。「別意氣用事,事實得用心去剖析。」
他微頷首,大步定出去。
「幫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方溯擰眉,戈瀟明明話中有話。
「方溯,傅禦是被愛情沖昏頭沒錯,但你呢?你是不是被自信攪混了該有的
冷靜?」
戈瀟雲淡風輕的一句話,登時讓方溯愣住了。他看向戈瀟面無表情的臉龐,
對他赫然產生了一種無法捉摸的謎樣感覺。
☆☆☆
「小海,真有你的!老爹看見你拿給他的東西,得意得不得了!」
阿飛仍不知海希藍是女兒身,還是拿她當兄弟看。這會兒他又將一隻胳臂橫
在她肩上,動作粗獷隨意。
倒是海希藍有些不自在,她不停地動一動肩、搖一搖身,就是甩不開他擱在
她肩頭的那只手臂。偏偏她又不能說出自己的「苦衷」,只好儘量忍著了。
「喂,你怎麼了?瞧你從剛才就不停地動來動去,身上長跳蚤還是蝨子啊?」
阿飛皺著粗眉看著有點不一樣的小海。
「你才長蝨子、跳蚤哩!不要碰我啦!」
她甩開他的長臂,與他隔開一段距離。以前她不知道自己的真實性別,可以
隨他摟抱,但現在不同了,她的身子只有「他」可以……
忽地一抹嫣紅掠上雙腮,她嬌羞地低頭沉思,心底想的淨是傅禦。
昨夜老爹看見那份資料後笑得好開心,這還是她頭一回在他臉上看見如此得
意的笑容。能見他這般,她也沾染上那份愉悅。
不過之後他就出門至今未歸,是去哪兒呢?
「你到底怎麼了?」阿飛被他這突然的改變弄得一頭霧水。
「呃,沒什麼。」她隨意問道:「現在幾點了?」
阿飛從懷裡掏出從舊貨攤低價買來的懷錶,「快五點半了。」
「什麼?只剩一個鐘頭了!」六點半傅禦要來接她上餐廳呀!
「你說什麼?」
「我沒時間跟你解釋,下回見面再說。」海希藍擺了擺手,剛要走卻被阿飛
猛地一拉,撞上了他的胸。「哦——你怎麼那麼粗魯啊!撞到我的鼻子了啦!好
痛……」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哪知道你那麼虛弱,才拉你一把就撞成這樣。」
阿飛一臉無奈,幫她揉了揉紅透的鼻子,「好了,別哭了。你怎麼搞的,突然變
得那麼愛哭,一個男人哭個什麼勁兒?」
「我才不是——」算了,跟他也解釋不清楚。「沒事了啦!下次再去找你聊
天……」
又一次揮揮手,她轉身直奔傅宅。阿飛只是聳聳肩,雖覺得小海今天有些反
常,也懶得追究。
在傅宅二樓的窗口,有個人影站在那兒。
他表情沉晦,口中徐徐吐出的煙霧迷蒙了他的眼,卻無法迷蒙他恨意滿滿的
心。
甫進門的海希藍見屋內尚無任何燈光,以為傅禦還沒回來。
她暗自松了口氣,走進房裡小心翼翼地從紙盒內拿出傅禦為她精心挑選的小
禮服,不知她穿在身上會是什麼模樣?
眼看時間不多了,她趕緊進浴室洗個澡,還輕灑了些傅禦買給她的香水,上
了些胭脂口紅,再穿上那件小禮服。
看著鏡中反映出的纖影,她簡直不敢相信那人就是自己!
明眸靈動、娉婷嫋娜、粉雕玉琢……雖說不上是豔冠群芳,但是她這輩子所
見過最美的自己。她更詫異的是,這件禮服太合身了,不僅將她細緻的腰身表現
出來,更襯托出她傲人的胸形,雖不暴露,卻百分之百展露出她的柔美與纖細。
他是怎麼把她的尺寸拿捏得這麼恰當呢?
難道他摸摸碰碰就能有那麼準確的估計?可見他摸過不少女人,才能累積出
那麼好的本事。
想到這兒,她心頭不禁又感到一絲酸味……
突然,她聽見屋外有走動的聲音;是他回來了嗎?
再看看自己,她突然裹足不前了。不知當他看見她這身打扮時,會有什麼樣
的反應?讚美還是好笑?
躊躇了一會兒,正好時鐘敲了六點半的聲響,她才鼓起勇氣走出房間。
打開房門,客廳竟是漆暗一片,窗簾不知何時被拉上,整個空間只餘自簾縫
照進的殘霞光影。
傅禦呢?她忽覺心驚膽跳!
梭巡片刻,海希藍終於在窗邊看見他背光的身影,不禁咧嘴笑了。「你怎麼
不出聲呢?嚇死我了。」
她走向他,打算將窗簾拉開。
「別過來!」他冷聲說,一股森冷的寒氣開始彌漫。
海希藍停住腳步,凝望著他。「怎麼了?是不是為雜誌社的事煩惱?有什麼
苦水可往我這兒倒,雖然我幫不上忙,但我可替你分憂。」
「你果然知道雜誌社的事。」他陰驚的眼鎖住她。
「什麼?」
「還在假裝無知嗎?省省吧!」他勾起唇,卻不見笑紋。
四周空氣陡變得詭異,海希藍猜測該不會是自己闖禍了吧!「你是不是怪我
偷看了你的東西?可是我是因為關心——」
「住口!你膽子倒不小,出賣了我,居然還敢回來。你是想穿這套衣服誘惑
我,好挖出我更多的底細嗎?」他狎肆的目光掃過她高聳的胸部。
「禦……」她被他的冷冽嚇呆了。
「別喊得那麼親熱,那只會讓我覺得矯情。」他輕緩的低語仿似毒鞭,抽得
她都無法呼吸了。
傅禦狠狠的瞪著她,恨她竟然違背了他對她的信任,讓他成為被眾人取笑的
廢物!更恨她利用他毀了他的事業,害了他的夥伴!
方溯說得對,他是被愛情沖昏頭了,才會被這種口蜜腹劍的女人所耍。瞧她
那無辜的委屈樣,當真擁有一流的演技,看來他這個「紅慶戲院」的台柱該滾下
台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更不懂你為何要隱瞞自己的另一個身分;我
只是把你真實的一面告訴老爹……」她翦翦雙瞳閃著淚霧,無法忍受他的誤解。
傅禦狹長的眼進出一道鑠光,「你這個走狗當得還真徹底!老爹不過是個幌
子,幕後真正訓練你的另有其人吧?」
「訓練?」她表情一片茫然,被他驟變的性情所駭。
「說!是日本、英國、還是法國人訓練你的?」
他倏然站起,一步步逼近她,漆黑若子夜的雙眸如網般緊緊攫住她臉上驚慌
的表情。
「不要這樣,你……你誤會我了。」她抖著聲說,雙手因不知該放在何處而
緊握,十指深深嵌入手掌心。
「嚇到了?你這個女人也會有害怕的時候?」
直到傅禦走到她面前,她才發覺他已換下常穿的白色長褂,身著剪裁合身的
棕色皮衣,腰際尚有一把配槍,不僅將他身上的傲氣襯托得更強烈、狂野,也令
她產生一種恍似奪魂使者的錯覺。
「你要出門?」她輕聲問,生怕觸怒他。
「沒錯。本來是要出去找人生死決鬥,臨時想起我和某人有約,所以就暫時
留下了。」他漂亮的長睫緩緩煽動,輕柔的語調令人抖瑟。
海希藍倒抽口氣,「你的意思是……」
「難道你忘了我們的約會?我想餐廳就甭去了,咱們就在這『禦咸居』裡約
個小會吧!反正我已將門窗全關了,想叫、想吼、想打也沒人知道。」
他一把掐住她的下顎,擰笑睨著她瞬間血色全無的慘白容顏,「別哭喪著臉,
穿得如此誘人,何不笑一個?」
「不要……你別嚇我……」面對他突然激射的眸光,她當真傻了!
「我要你笑!」他抿唇冷笑,一雙銳眸挑戰性地盯著她。
她打著顫,小嘴抖出苦笑,渾身恍似通過高壓電流般戰慄不休。
「說!為什麼要出賣我?」傅禦問得痛心。
該死的,為什麼他就是無法把所有怨氣全出在她身上?他該一槍斃了她,或
是拿刀子抵在她頸上逼她說出雜誌社同仁的下落,為什麼他就是做不到?
「我沒有出賣你……」她直搖頭,已處於思緒紛亂的狀態。
「你答應過不會背叛我對你的信任,為何要讓我失望?想不到我對你的信任
換來的竟是『社毀人空』!」
「社毀人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
「閉嘴!你還狡辯?當初我就是鬼迷心竅,才會被你所騙!你知不知道,你
把我雜誌社的地點洩漏出去,害死了我多少同伴?」他啞著聲說道,字字心痛。
雜誌社毀了可以重來,但那些朋友的性命呢?海明天最好別動他們,否則他
傅禦第一個不放過他!
「不,不可能!我除了告訴老爹外,沒對任何人說過——」陣陣屈辱籠罩住
她,眼淚已在眼眶裡威脅著要氾濫。
「是嗎?」他以大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淚滴,冰冷地一字一句道:「或許你不
知道你老爹就是洩密的人。他其實不是你心目中的正義之士,只不過是想藉你的
手將真正的正義幫會『風起雲湧』消滅而已。事實上他是只徹頭徹尾的走狗!」
「不——你騙我!你騙我……」她不願相信,喉頭發出悲切的哀鳴。
老爹是她的父親,她怎能相信他會如傅禦所言,是個表裡不一的人?
「你寧可信他,也不願信我?」
他斂去狂態,俊冷的面容複添三分邪譫。他挑起她的下頷,湊近她顫抖的唇,
「還是你本就是他計畫中的一個子兒,接近我後又天真的向我坦白,全都是奸計
的一部分?」
「不是的,不是……」她緊閉著眼。
「狡辯!」他一掌抓住她的右方凝乳,無情地扯弄著她挺立的頂峰,狂亂地
吻啄她的嘴、她的粉頸,原有的冷靜已瀕臨崩潰!
「你弄疼我了!」她用力推開他奔到門邊,企圖奪門而逃,然而大門卻上了
鎖,任她怎麼用力也扭不開!
「打算回去討救兵,還是去向剛剛送你回來的小情人求助?」他眼眉斜揚,
勾情的黑瞳點燃肆掠之火。
「你不要過來!你變了,變得好可怕……」她蹲在地上,全身不斷戰慄。
他霍然拉起她,灼灼黑眼凝住她,「我變是因為我受了傷害!是你——是你
狠狠傷害了我!」
「禦……我……」
「你滾吧!」他赫然用力將門撞開,「去,回去告訴海明天我不會放過他,
叫他把自己的腦袋保管好,別哪天一個不小心腦袋就飛了。還有我奉勸你,孝順
固然很好,但助紂為虐便是天地不容。關於你的欺騙我會引以為戒,謝謝你讓我
得到一次慘痛的教訓!」
「我沒騙你,真的沒騙你!」
海希藍突然沖向他,緊緊抱住他的身體,陷入百口莫辯的恐慌中。「給我時
間,我回去問清楚,如果他真的做了這種惡事,我會想辦法替他贖罪。」
「你打算怎麼贖罪?用身體嗎?」他伸手撫摸她的臉和下巴,原本冷淡的聲
音變得低沉而煽情。
她頓覺胃好痛,難過的翻攪著……
「我早已是你的人了,為什麼還要說這種話傷我?」她淚眼婆娑,但仍不放
開他。
傅禦閉上眼,隱隱一笑,「你這是幹嘛?戲已落幕,別再演了。」
「你不可以這麼說我——」她一慌,不顧一切的獻上自己的吻。
她的吻毫無章法地掃遍他的臉,像貓兒一般,舔吮得他又濕又黏,引發他體
內高張的欲火,在他體內囂張的奔竄!
「你當真趕不走?」他深喘口氣,用力拉開她,瞪著她沾滿淚痕的小臉。
「我要證明我對你的愛,證明我沒有背叛你!」她一字一淚,就怕他不信任
她。
「你……你這丫頭,要我怎麼對你才好?」他使勁掐住她的肩,她卻硬忍住,
不敢喊疼。
「我要你相信我,好嗎?」海希藍整個人定住不動,因為他的答案對她而言
是非常重要的。
聽見她的問句,他赫然放手,語意又回復調笑。「我說過我不會再相信你。
你趕緊離開這兒,同時我也希望你能懸崖勒馬,別再替日本人做事。」
「老爹是為日本人做事?我怎麼不知道……」海希藍痛苦地抱頭呻吟。
「夠了,別再裝模作樣!你快滾離我的視線。」說完,他拿起桌上的帽子戴
上,準備出門。
「你要出去?」
「我不能不管雜誌社同志的性命。」
他才將門開啟,海希藍立即將它掩上。「不,我不讓你去!」
「你——」
「我不讓你去,那太危險了!」她怎能讓他去送死?
「你不是一心計畫想讓我死嗎?我去了不正合你們心意?」傅禦的目中掠過
一抹教人無所適從的黯影。
「我沒有這個意思——」
「哦?那你是想為你的老爹求情了?很抱歉,我和他之間只能活一個。」他
嘴角拉起一絲冷笑,欲推開她走人。
「不要——」她橫起雙臂擋住他,淚水淌落不停。
「你當真要對我要弄這種『投懷送抱』的手段來保住你老頭的命?」他回她
一個玩世不恭的噯昧笑容。
海希藍緊揪著心,她不僅想保住老爹,更想保住他啊!「如果可以,我——」
他臉上的笑容僵在唇角,「你真傻,被他利用又被他欺瞞真實性別二十年,
到現在還傻得自願為他付出一切……既然你要這麼做,我就成全你!」
他霍然抓住她的手腕拉近自己,順手拉下她背後的暗鏈。不一會兒,她身上
的小禮服便滑下地面,露出她完美無瑕的身子……
傅禦悍然剝開她的貼身內衣,張嘴吞嚼她彈脫出來的乳尖,完全瓦解她脆弱
的掙扎。
「禦……」她的呼吸已然紊亂。
「這就是你想要的對不對?」他將她推倒在地板上,火燙的舌洗滌過她每一
寸肌膚,給予她陣陣狂喜,使她頻頻顫抖。
「呃——」海希藍無法反應了,他焚熱的眼神熾燙了她全身……
他的黑眸緊眯,粗啞的笑聲在她耳畔輕揚,「好好享受吧!就當是咱們倆的
最後一次。」
兒女私情已羈絆他太多,他不能再與走狗之女牽扯不清。
「最後一次?」她渾身一震。
「自古正邪不兩立,你顧念海明天,我也不會再要你了。」他炙熱的雙手流
連在她圓潤的乳丘上,撩逗不去。
「你……不要我了?」
海希藍聽出了他語意中的決絕,卻無法抗拒自己身體傳來的愉悅感受。好不
容易,她推開他想問個明白,無奈他又霍然銜住她粉嫩的蓓蕾,狂肆舔吮,撩勾
她火熱的需求,堵住她欲出口的話。
「別想太多,讓你我再瘋狂地做一次愛。」他笑得深沉。
「禦……」海希藍梨花帶淚、楚楚可憐地看著他。
他卻瞬間封住她的菱口,狂野地掠索著他要的甜津,舌頭靈巧的在她口中放
肆蠕動,每一個吐息都夾帶著撩人的火焰。他並動手解開自己身上的衣扣,當扣
子一顆接著一顆被解開,露出健實壯碩的胸膛時,她的心也跟著急速跳動。
「把腿張開。」傅禦攫住她一方柔軟,滾燙的手指詭譎地玩弄著她的豐盈,
直到她吐呐出快慰輕歎。
「嗯……」她唇微啟,已迷亂在他邪惡的挑勾中。
他嘴角噙著放浪笑意,勾睇著她殷紅的雙腮、半合的星眸,以及那淺喘起伏
的誘人酥胸……他知道她已準備好了。「放心,我會很溫柔的,就當送你一份分
手禮。」
「分手?!」海希藍赫然清醒,他卻冷不防含住她翹挺的乳丘,輕舔挑弄已
脹紅的乳暈,猛力吸吮直到它發燙、變硬……
傅禦大手撥開她雙腿,幽邃的柔瞳裹有抹放肆的詭火,刻意俯下身將自己的
亢奮抵在她女性的嬌嫩地帶,輕聲緩語道:「對,就是分手。我要你永遠記得我
的好。」
他下體的腫脹已宣告了他的需求,長臂順著她的纖腰滑進她兩腿間的幽壑,
輕探敏感的核心,彈弄那頂端核果……
「天——」又是這種感覺,讓她禁不住呻吟,按捺不下地發出陣陣亢奮的嚶
嚀。
「舒服嗎?」他喉頭梗塞,如火在燒,滾沸的熱團在他硬鐵處燎燃,額上已
泌出絲絲汗水。
她狂亂地搖著頭,想要推避他的狎戲手段。
「既然舒服又何必逃避?這樣不是更癲狂?」他指尖突然鑽進密林中,撥弄
撚揉著那已然濕透的層層嫩瓣,女性的敏感點他一處也沒放過,漸進滑進那燠熱
花心。
「呃——禦……」一抹紅暈掩上粉頰,她已被情欲覆滿全身。
傅禦藉著她不斷泌出的滑液,毫無阻礙地將兩指擠進那溫熱的緊穴中,大拇
指覆於上,大膽的撩勾她。
「濕滑軟熱,你簡直就是勾引男人陷入深淵的魔女。」他俊臉綴上笑痕,忽
而幽冷地戳刺其中!
她身子一僵,控制不住體內狂熾的欲火,嘴裹禁不住狂喊著:「愛我……禦,
我好難受……」
「還要不要?」他誘哄著,徐緩加速手指的動作,一手抬高她的細腰,細看
她那泉湧而出的欲水。
突然。他俯下頭,往她那綻放的花苞一吸——「啊……」她渾身抖顫,看著
他肆無忌憚地掠奪,但她卻心甘情願沉浮在這欲海中。
他眯起眼,以眼神繼續撩勾著她。
「禦……」她弓起身,嬌喘連連,已忘情於這狂愛索情的節奏裡,只覺自己
的靈魂己快被他吸幹了!
他驀地抬頭,撤出兩指,在她來不及反應下,倏然挺身搗進她濕潤溫熱的窄
穴中。
「呃……」她下意識地夾緊他,下身不停擺動。
「你真性急。」他嗄笑兩聲,眼神濃濁,一掌握住她粉白的熱乳,壯碩的陽
剛在她體內猛力抽刺。
傅禦喑啞地低吼,動作忽而溫柔、忽而粗暴。他沉聲問:「我是誰?」
「禦……」她已啞了聲嗓。
他邪惡地揉蹭他倆交合處前端的小核,使她在迷亂中呐喊。
「很好,這輩子我不准你忘了我!」
剽悍一推,他深深埋進她體內,眼底有著依戀和不舍……從今以後,他不能
愛她,為了幫裡的安全,他只能讓這個危險的女人永遠離開他身邊。
她是善是惡、是無辜是蓄意都已不重要了,唯一得承擔的是他倆情緣已盡的
痛楚……
思及此,他更猛地推入、衝撞——「痛……」他的男性滿脹,拉扯得她已有
點兒不舒服。
傅禦重重地喘了口氣,頓住了動作,直到她臉色紅豔,情欲再度襲來,他才
又挺直腰杆,以更狂烈的姿態再一次戳進她濕漉漉的甬道……
她深歎口氣,已不再疼痛,只有那接連而來的欲望刺激得她下腹緊縮、抽搐。
他呼吸變得濃濁、淺促,在最後一聲低吼中,他以極快的節奏擄獲了她的靈
魂、身子與整顆心……
高潮後,她半啟紅唇,虛軟道:「我……我不要和你分手。」
「由不得你。」
他倏翻起身,躲開她那張惹人愛憐的悽楚小臉。「我勸你好自為之,不要再
聽他擺佈了,他不是個好父親。」
「我……」她抽噎著,淚如雨落下。
「我言盡於此。定時別忘了替我把門帶上。」他迅速穿好衣物,不再看她那
脆弱的容顏,翩然步出了禦咸居。
海希藍臉色瞬間慘白,心底滿滿地烙上絕望。
轉瞬間,一個念頭閃過她腦海,讓她沉晦的心霍然開朗起來。
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第九章
海希藍又打扮成胖男生的模樣回到海明天原來的藏身處,卻已不見老爹和阿
飛;她心一涼,難不成他們真如傅禦所言,做了戕害民族國家的事,畏罪潛逃了?
那該怎麼辦?她要如何才能找到他們?
找不著他們,她就沒辦法幫傅禦救出雜誌社的同伴了。
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她悵然若失地歎口氣,好像一隻迷路在森林裡的小兔,
前途茫茫、無所歸依……
天哪!她該怎麼辦?
她痛苦地坐在石椅上,仰頭長歎——才一抬眼,她卻看見屋角有著阿飛留下
的記號,一定是他怕她找不著他們,才瞞下老爹好心地為她畫上線索。
那形狀是一艘船,不就是「舊船塢」的意思嗎?那兒是老爹入獄前他們三人
所住的地方,一個專門堆積廢船的空地。
有了希望,她便迫不及待地轉往「舊船塢」。
到了船塢口,她霍然停下腳步——這裡原是空曠無人,而今卻突然有那麼多
日軍在這兒看守巡邏?
眼前的情況,已讓她明白傅禦說的是對的,老爹才是真正的叛國賊!
老天……她怎麼這麼愚蠢,傻到為老爹做了那麼多笨事,不僅害了傅禦,還
害了雜誌社。她真該死,就算死一千次、一萬次,都無法彌補她所做的錯事!
她要贖罪,一定要讓傅禦對她刮目相看,至少要讓他相信她是無心的。
深吸了口氣,海希藍直接往船塢走去,卻被幾個日本人阻擋下來。「你是誰?
這裡不是你能進來的。」
「我找海明天。」海希藍無畏地道。
「我們這兒沒有叫海明天的,去去去!」他們兇狠的拿起槍托趕人。
「你們是這麼對待有功人員的嗎?難道你們不知道『中國雜誌社』會被查獲
全是我的功勞?」她瞪著他,理直氣壯地道。
「這……你叫什麼名字,什麼身分?」
「我叫海希藍,是海明天的兒子。」她機伶地說。
「你等會兒,我進去通報一聲。」那日軍上下打量了她一會兒才進去。
海希藍忐忑不安地在外頭走來走去,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更顯心浮
氣躁,害怕被看出意圖,更擔心老爹不想見她。
她腦中一片混沌,一心只想救人,卻沒有很好的主意。希望老天不要再棄她
於不顧,好運別再與她失之交臂啊!
約莫十幾分鐘過去,剛才那個日本兵終於出現了,而站在他身後的就是老爹
和阿飛!
「我還沒叫阿飛去接你,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兒?」海明天沉著臉問。
「是……」海希藍瞧了阿飛一眼,只見阿飛低下頭,一副害怕受責的模樣。
海明天見狀已瞭解個大概,於是瞪了阿飛一眼,「自作聰明!」
「我下次不敢了。」阿飛吐吐舌。
海天明轉而看向她,面無表情道:「進去說話。」
海希藍立刻眼著進去,雖知裡面有危險,但已傷透心的她根本不在意了。
果不其然,裡頭竟有兩位日本軍閥,由他們那種「搖頭擺尾」的模樣看來,
職位定是不低。
「既然海老有客人來訪,那我們就回去了。那幾個人就麻煩你幫我們看一下。」
其中一個戴眼鏡的露出虛偽的笑。
「哪兒的話,您慢走。」海天明笑送他倆離去。
之後他才對海希藍說道:「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我怎麼會和日本人打交道?」
「沒錯。」海希藍瞪著他。
「你別怪老爹,這是趨勢,在這個時代想活下去就必須趨強而生,否則只有
等著被淘汰。」他笑了笑,邪氣已擴散開來。
「你不是說二叔就是被傅禦所殺,而他正是附日走狗嗎?為什麼你——」
「這你就不用懂太多,只要聽我的話准沒錯。傅禦那兒你也甭回去了,我會
另外想辦法對付『風起雲湧』。唉,應付那兩個日本人還真累,我想下去休息了。
還有,左邊船艙千萬別進去,你給我牢牢記住。」交代幾句後,海天明有意回避
她的問話,便藉口去歇息了。
「阿飛,左船艙關著人是不是?」海希藍立刻拉住他問。
「我……你別管那麼多啦!」
「我怎能不管?你難道不覺得一切都變得好奇怪?根本和我們當初所想的不
一樣!」海希藍急呼道。
「噓……你小聲點兒。我當然覺得有異了,否則怎會留線索給你?老爹雖很
奇怪,但憑我們兩個人的力量又能做什麼?」阿飛只能勸小海少管閒事。
海希藍眯起杏眼,她才不甘心就這麼被擺佈。既知左船艙藏著人,說什麼她
也要冒險救人。
☆☆☆
當晚,海希藍趁著夜色,摸黑竄到了左船艙外。她貼著艙門,果真聽見了裡
面有說話的聲音。
只可惜艙門被鎖上,她沒法子進入,如果硬是要撞開門,又會吵醒沉睡中的
老爹。靈機一動下,她突然想起小時候與阿飛玩捉迷藏時,曾在甲板下看到一個
通往船艙的暗門,這可是唯有她知道的小秘密。
她把握時間躡手躡腳地走到甲板,憑著記憶一塊塊找著可移動的木板。皇天
不負苦心人,費了大半天工夫,終於讓她找到了!
拉起木板,她跳了下去,沿著壁面不停摸索,果然找到了一個洞痕。
她深吸口氣用力推開它,裡頭的光線微微透出來,也讓她看見了裡面的情況。
他們有五個人,全被繩索綁著手腳,看著她的眼神透著驚惶。
「別害怕,我是來救你們出去的。」海希藍對他們表明立場後,立刻上前為
他們鬆綁。
「你是……」其中一個看似大學生的男同學問道。
「我……我是十二少派來的。你們松了綁後就快從那個洞口上甲板,然後拚
命逃就是了。」她抽出腰間的小刀,替他們割開繩索。
「那你呢?小兄弟。」另一人又問。
「我自有辦法,別管我了。」
「要走一塊兒走,我們不能棄你於不顧,否則怎麼向十二少交代?」
「你們——好,我跟你們一塊兒走。」真羅唆,被救哪還有那麼多條件的!
海希藍帶著他們爬上甲板,正要逃時,突然聽見艙內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你們先走,由我來斷後!」
「不行!我們怎能放你一個人在這裡?」那位大學生又道。
「放心吧!我已有退路,你們待在這兒只會耽誤我的行動。」事到如今,她
只好扯謊了。不過,她也為他們的義氣所感動,這些革命同志果真不簡單,個個
忠肝義膽。
「那……好,咱們後會有期。」他們躑躕片刻後,這才快速逃離。
眼見他們愈跑愈遠,海希藍這才松了口氣。而她身後卻響起老爹的聲音——
「你這個吃裡扒外的傢伙!」
她才轉頭,一記重拳便狠狠地敲上後腦勺,在她昏厥前的刹那,所看見的竟
是老爹那雙如鬼魅般的厲眼!
這一切正好被隱身於黑幕中的五個人所見,他們一致決定先去找十二少求救!
沿路上,他們不敢稍有停頓,一口氣直奔「風起雲湧」。
到了幫內,五個人已是氣喘吁吁、語不成句……
「小江,你們不是被抓了?!我們正在想法子救你們,你們又是怎麼逃脫的?」
傅禦一見是他們,興奮極了。
負責印刷工作的老劉說道:「經理,不是你派人去救我們的嗎?那個小胖子
還真勇敢!」
「小胖子?!」傅禦心口一窒,大喊不妙!
方溯聞言,俊臉亦是覆上一層澀意。
「只可惜他來不及逃,被抓了。」大學生吳辛搖搖頭。
「他叫什麼名字?」傅禦眼中跳動著憂焚,全身緊繃得已超過了他可承受的
極限!
「名字?」吳辛這才發覺有異,「難道他不是你派去的?」
傅禦直搖頭,對著幫裡弟兄憤懣嘶喊,尤其是方溯——「都是你們!每個人
都不信任她,逼著要我提防她,與她劃下距離,這下可好,她跑去送死了!」
「你冷靜點兒;海明天是她的父親,虎毒不食子,她不會有事的。」事到如
今,方溯只能先安慰他了。
「不,沒那麼單純,我總覺得她有危險。別忘了,還有日本皇軍在那兒壓制
海明天。虎真不食子嗎?如果它餓極了呢?」
「風流——」戈瀟想說什麼,卻被他揮手制止。
「別衝動,我們可以一塊兒想法子——」
傅禦對浦衛雲的話充耳不聞,轉向那五人問道:「她現在在哪?」
雖然他們不太明白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不過他們還是說了,「舊船塢。」
☆☆☆
「老爹……」
海希藍昏昏沉沉的,只覺得後腦沉甸甸的,好似被一塊大石壓在那兒,好難
受。
「你居然罔顧我對你的養育之恩,把他們給放了?」海明天原是躊躇滿志,
直以為只要取得日本天皇信任,少說也有個官可以做做,想不到全被這個丫頭給
搞砸了!
「老爹,別怪小海,他只是不希望你做出會後悔的事。」阿飛趕緊出聲熄火,
他也是在睡醒後才知道發生這麼大的事。
但他一點兒也不意外,老爹的改變太突兀,若非他膽子小,早就行動抗議了,
哪用得著小海出頭。
但老爹的手勁兒也未免太大了,小海是他的親生兒子吔,他竟差點兒就要了
他的命!眼看小海後腦還有血漬,那一拳定是不輕。
「我後悔?我為什麼後悔?現在我恨不得殺了她——」
海明天高舉一拳正要砸下,卻被阿飛死命地抓住手臂,「老爹,你冷靜一點,
小海怎麼說也是你的骨肉,你千萬別因為一時氣憤鑄成大錯啊!」
「誰說她是我的骨肉?養她不過是要她為我賣命!」
海明天此話一出,不僅讓阿飛嚇了跳,更讓海希藍難以相信地瞠大眼,兩片
唇辦不停輕顫!
「老爹……你說我不是你的……」她問不下去了。
「你不過是我撿來的,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小雜碎。」他毫不留情地說,
每一宇都鞭笞著海希藍脆弱的神經,令她疼痛難抑!
爹不疼、娘不愛,老爹只當她是個賣命貨,如今連傅禦也枉她、誤解她、不
要她了……
「這也是你明知道我是女兒身,卻故意當男孩養的原因?就因為男人辦事方
便多了?」她抬起滿是淚影的小臉,一針見血地問。
阿飛聞言又是一驚,「什麼?你是女的?!」
但沒有人有閒情理會阿飛的疑問,現場突來的安靜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海明天怒視著海希藍,眼神如炬,仿佛要射穿她;而海希藍一顆心全碎了,
被那碎片紮得幹瘡百孔。
「沒錯,你說的都對。我沒想到你已知道自己的性別……原來你早已被傅禦
那男人所收服,一心替他做事!更沒想到,我處心積慮才擁有的一切居然毀在你
這個小雜種手上!」他惡狠狠的說。
「我不是雜種……」她嗓音破碎,眼淚更加氾濫!
「不是雜種的話,怎會被人扔在垃圾山?」他的話語更惡毒了。
「我……」
阿飛也受不了海明天惡劣的言詞,壯起膽子反駁道:「老爹,我們就算不是
你親生的,但多少年的感情——」
「感情算什麼?!我好不容易在日本人面前建立起來的地位就這麼被她搞完
了!說不定他們還會要我拿命來抵!」他的目光突地變得猙獰,「不過沒關係,
日本人最好色,我已答應他們拿你去換。」
他上前一步,一口氣扯下海希藍臉上偽裝的假須,又撕開她的衣服扒掉藏在
裡頭的精細偽裝。
「不要……」海希藍緊緊抓著貼身內衣,抖得全身骨頭都快散了,牙齒也頻
頻打顫,淚更像洪水狂泄不止!
她直搖晃著小腦袋,不敢相信這一切。
「你到底要怎麼對她?」阿飛更亂了,不過一會兒工夫,怎麼會發生那麼多
事呢?眼看一直稱兄道弟的小海變成了女人,又被老爹淩虐,他當真是看不過去
啊!
海天明冷笑一聲,突然走到門邊把門打開,從門外定進兩位日本人。當他們
看見海希藍那纖麗的臉蛋和隱隱展現的動人身段時,那涎著臉的噁心淫穢樣更加
倡狂。
「她就交給你們了,麻煩你們在天皇面前美言幾句。」海明天立即斂去兇惡
嘴臉,覆上一層諂媚。
「沒問題!」他們大笑著露出一口牙,簡直讓海希藍作嘔。
「別過來……別碰我!」她嚇得直往後縮。
「你們走開,太過分了!」阿飛也豁出去了,他才要撲上前打那兩個色鬼,
卻被海明天拎住後領直往外拖。
「這沒你的事,出去!」他與阿飛纏鬥了幾秒,但阿飛終究年輕,搏鬥功夫
不夠,只能讓海明天拖著走。
「小海!小海……」阿飛仍在屋外狂喊著。
海希藍想從大門溜走,卻在門邊被日本人逮住雙腕。「你還想逃去哪兒?既
然敢放人,就拿身體來抵吧!」
那人的眼珠子賊溜溜直盯著她僅著內衣的胸前,若隱若現的乳頭簡直激得他
快要發狂,直想一逞獸欲!
「王八蛋!你走開……」海希藍只能奮力抵抗他,但那人的臭嘴卻已霸住她
的頸子,往下貪婪舔吻。
「不要……」海希藍抬腿踢他,卻被另一人抓住腳,絆倒在地。
他們迫不及待地想要剝開她的衣服,突然兩聲響徹雲霄的槍聲響起,一攤血
頓自他們腦袋噴出,下一秒已撲倒在她身上。
「啊——」她驚惶地推開他們,嚇得幾近歇斯底里;她緊抱著自己,不停尖
嚷呐喊。
「希藍……」傅禦收起槍,急奔進屋內,脫下外套包裹住她不停抽搐的身子,
柔聲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
「別碰我!別碰我!」她仍狂亂尖叫。
「我是傅禦啊!」他在她耳邊低吼。她這副模樣讓他心痛極了……都是他害
的,全是他害的!
「走開,你們全是壞人!走開——」她像發了瘋似的揮動四肢,傅禦沒轍下,
只好忍痛敲昏她。
他將她抱起,正要離開時,卻意外地看見了方溯。
方溯誠心地說道:「帶她到我的診所,我可以醫治她。」
傅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這個『嫌疑者』,承受不起你這位神醫屈就醫
治她。」
「風流,你還在恨我?」方溯叫住他。
「不敢。」
撂下這句話,傅禦抱著海希藍回到車上,直接開回傅宅。
到了禦成居,他將她放進浴池內,先褪下她身上殘破的衣服,然後扭開水龍
頭,沖去她身上的血跡,直到她身子完全乾淨後,便在池內注入溫水,讓她整個
人浸在氤氳水氣中。
傅禦不停揉捏著她僵硬的後頸,焦急地喚道:「希藍,醒醒!希藍……」
海希藍輕咳了數聲,暖熱的水流溫暖了她的身子,而他親昵如愛撫的叫喚更
暖和了她的心……
她一睜開眼,那從未有過的恐懼又一次衝擊她的心頭,以致她又慌亂大喊、
雙拳亂揮,一時之間水花飛濺。
「走開!你們不要過來,別碰我……」她花容失色,尖銳地叫嚷著,紅唇因
激動而輕顫。
「希藍,看清楚,是我!」
見她這樣,一股焦灼與痛心不停絞扭著傅禦的心臟。他又懊悔又苦悶,最後
只得狂熾地壓縛著她,暗沉如黑曜石的瞳仁在陰影下發亮!
「不!滾開……」她仍然使盡全力抵抗著他的鉗制。
傅禦眉峰緊蹙,雙眼陰鷙閃爍,霍然俯身咬住她亂吼的小嘴,深深吮住她的
尖喊與低泣,以愛去包容她……
不久,她停止了掙扎,呼吸逐漸乎穩下來,雙手由抗拒轉為攀附,緊緊依在
他懷裡,亟須他的安慰與憐惜。
「我好恨!好恨……」她幽幽地開口,突然在他胸前放聲大哭。
她哭得驚天動地、地晃山搖的,搞得傅禦一身難受。
「好了好了,別哭了……」天哪!他雖常扮演女人,卻從學不來女人哭;而
瞧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弄得他心都擰了。
「藍,別哭了好不好?」他握住她潤如凝脂的皓腕,目不轉睛地凝注她的秋
瞳。
「那……那些人好壞,他們想……」她由嚎啕變成抽噎,斷斷續續地連話都
說不完整。
「我知道,我知道。他們全被我宰了!」說到這兒,他幽深的眼底擦出怒意。
「他們死了?真的?那我是不是也安全了……」仿似到現在,她才回復了神
智,看清眼一剛的人。「禦……」
「還好我及時趕到,他們並沒有做出傷害你的事,別難過了。」他抱緊她,
然她胸前兩團引人犯罪的豐盈卻直抵著他的胸,讓他身心為之悸動,額際頻頻泌
出汗珠。
「你走!」她突然推開他,「你們全都別理我!你攆我走,老爹不要我,你
們既然都這麼殘忍,幹嘛還來找我?」
她想起來了——想起老爹的殘酷、他的驅離、父母的無情,總歸她就是沒人
要,她是讓人厭煩的垃圾!
老爹說得對,她不過是個小雜種!
「我沒說不要你!我愛你,希藍!」
傅禦擰眉大吼,眉頭深紋又多了幾條,希望這一喊能把她喊醒。
「你說什麼?」她是醒了,卻不敢相信。「你是安慰我的吧?」
蟄伏在心頭的不安讓她下意識地逃避,像她這種四處惹人厭的女人會得到他
的愛嗎?更何況她還因為一時的無知害慘了他的雜誌社啊!
「你下相信?」他欺近她,吻上她倔強的紅唇。
「嗯——」她心口陡地一牽,被他的溫柔所俘虜。
「嗯是什麼意思?信還是不信?」他的俊顏露出久違的笑意,雙手碰觸上她
白腴的酥胸,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耳畔蠱惑著她。
「我又不美,又……又男孩子氣,你還會愛我——呃!」
他的指頭突然將她的乳尖一夾,撩撥激情,也讓她梗住了話。
「聽你這麼說,好像你真的挺男孩子氣的。」他支額想了想,「我想……我
是不是該收回剛剛的話?」
「啊?」她蹙眉看他,原來他剛剛的示愛只不過是種安慰罷了。
傅禦性感的薄唇噙著一抹放肆調笑,玩味地品嘗她那驚愕的表情。「但是…
…」他指尖突然滑過她綻放的乳頭。「但是現在我的胃口被你養刁了。」
「什麼?」她愈聽愈迷糊,而他的手也愈來愈放肆大膽的往下摸索,這時她
才發現自己原是全身赤裸地在浴池內。「別說了,我知道我做錯很多事,不值得
你愛。」她伸手急忙掩胸。
「你值得。而且我已對你上了癮,再也沒有任何女人能取代你給我的感覺。」
他的手指終於探尋到她的灼熱處,輕輕一頂——「哦……」
他銳眸輕閃,看見她眼底出現一絲歡快,呼息也變得急促。
隨之他手指一探,攫住她脆弱的幽穴,粗喘了聲。「我還對這兒上癮了——」
他滑軟的舌驀然舔吮住她的豐乳,空出的一手開始在她身上愛撫輕探,恣意揉弄。
「啊——」她身子一縮,腳趾頭也蜷起。
「這一生任何人都可捨棄你,但我不會,相信嗎?」他手指不停戳動,按住
她私處的拇指拂弄她腫脹的花瓣,眼中出現焚肆欲火。
她迷惘地點點頭,臉蛋愈顯嬌紅,拱起胸脯喟出呻吟……
見她滿臉羞紅、杏眸微醉,他輕笑出聲,大手更放浪地在她著了火似的蜜穴
內盡情揉玩、挑勾。
他要她同樣也離不開他,再也無法抵擋他交付的情意!
「呃……」她迷亂地吟哦,羞怯地無法面對他的火眸。
「看著我的眼睛。」他醇柔的嗓音細哄著她。
「我——」她別開如紅柿的嬌顏,窘愧極了。
「看著我,別害臊。嗯?」他輕聲又說,熱氣吹在她頸側,讓她禁不住打了
個哆嗦。
她羞澀地抬起小臉,媚眼對住他清澈的眼瞳。
「看見我眼底的真心嗎?」他嗄聲問道。
「嗯……」她知道他的心,可是他置於她體內的手卻不讓她平靜細想這層關
系,讓她好難受。
「那就好。把自己給我吧!」
他赫然加快手上律動,使她驀然尖喊,頓感暢意。「啊……」
「叫吧!我要你完全依賴我。」見她搖擺雙臀,濕潤的甬道將他的手吃得死
緊,使得他原就快不受控制的欲火更加難耐。
「禦……」她雙手無力地拍打著水面,水花濺濕了他的衣。
他索性褪下衣物,兩腿夾住她亂動的嬌軀,俯身舔去附在她蓓蕾上的水珠。
「來,我們換個位置。」
他抱著她俐落地翻轉過身,而後捧高她的腰,讓自己的熱鐵對住她早已腫脹
的幽穴口。
「準備好了嗎?」他重重喘著氣,就在她點頭之際抽出自己的手指,瞬以自
己衝動的勃起取代,深深刺進她體內!
「啊——」她下體一陣抽搐,緊緊裹住他。
他嘶啞地笑出聲,「你好熱又好緊。」
「禦……」她情不自禁地上下擺動豐臀,讓他的陽剛在她的甬道中不停抽進
抽出,刺激著她!
他低沉粗喘,承受著她的需索。
而她的動作卻愈加狂野,已完全捨棄了矜持,她要得到他最深的愛!
「夠了,你這個小女人!」
傅禦低吼了聲,雙手掰開她的兩片粉臀,讓自己更深入,直到頂點!
他一次又一次往上疾沖,一次又一次抽回,磨蹭得她小腹又脹又酸,全身彷
若要裂成一片一片——她的嬌喘與呻吟不斷刺激著他的感官,他一下下狂烈勇猛
地掠奪,無法克制地在她濕潤多汁的下體飛快律動,水波隨之蕩漾,高潮有如狂
濤席捲向他倆。
低吼與細吟聲交織成一首情歌,回蕩在這小小的空間裡……
第十章
三天后,禦咸居意外地來了位訪客。
海希藍對他並不陌生,雖未正式交談過,但她知道他便是「風起雲湧」的軍
師兼右護衛,外號「變色龍」的方溯。
他眼神如炬,仿似能看透人心般,給人一種無盡的壓力。
海希藍擔心又害怕,他該不會是風起雲湧派來趕她走的吧?
「你……十二少不在,他剛出去。」她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應對。
「我知道,我是看他離開後才進門拜訪的。」方溯拿下帽子,長披風將他神
秘的氣質襯托得更加詭邪。
海希藍胸口頓時漲滿了失望,心底紊亂地想著,看樣子她猜的沒錯了。
她低著頭,半晌說不出話,只能緊抿著唇,心跳更快如擂鼓。她等著……等
著他開口,現在傅禦不在,也沒人會幫她說話了。
唉,該來的還是會來,她再逃避也逃不過命運糾葛。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她氣虛道。
「你知道?你又知道什麼?」他挑眉笑問,這才發覺她的可愛之處。以往的
確是他對她的成見太深了。
「你們全認為我不適合和傅禦在一塊兒,一心想將我驅離他身邊,最好遠離
上海,對不對?」她幽幽道,心底震動得更厲害了。
她的確曾毀了傅禦好不容易建立的雜誌社,但那真的是她無心的過錯。
「你說的對極了!」方溯談笑自若。
海希藍身子一僵,佯裝的冷靜終於崩潰!她扶著牆壁,眼中出現一抹憂傷,
「我不想離開他,真的不想啊!」
「你太激動了,我沒要你離開他。況且我想趕你離開的念頭早在你為救出雜
志社的同仁而身陷賊窟時自動消失。」他爾雅地一笑,「我在此向你道歉,說真
的,你還是我第一個看定眼的人。」
「你的意思是……」她完全弄混了!
「除了虔誠歡迎你加入我們外,還想請你幫個小忙。」
「幫忙?」
「是這樣的,當初我一直以為你有嫌疑逼著傅禦與你劃清界線,直到他真的
聽了我的話勉強趕你離開,你卻因而遇險,所以他一直對我懷有恨意。他雖表面
不說,但向來有說有笑的他這兩天卻刻意與我保持距離,即使碰頭也像不相識般,
讓我難受得渾身發毛。」方溯搖搖頭,英俊的面容閃過對友誼不復見的遺憾。
「這樣嗎?」傅禦不像這樣的人呀!
「你別懷疑我的話。其實他的不對勁全是因為你,所以你應該知道你在他心
目中的重要性了。」
方溯眼見海希藍一臉的怔忡,又補充道:「我說的可都是真心話,絕不是客
套的恭維。再說我這張嘴還不及風流那小子的十分之一,我可不敢在你面前獻醜。」
海希藍一聽,忍不住噗哧笑出聲,流泄出一串悅耳如鈴的聲音。
方溯這才松了口氣,「你現在相信我這次來找你絕無惡意了吧?」
海希藍揚起笑道:「我當然相信;唯一不信的是……」
「什麼?」他挺有興趣知道。
「你說你的口才不及他,我倒不以為然,因為能逗女人開心的男人並不簡單,
否則你也不會有『變色龍』這個雅號。」她認真剖析著他帶給自己的感覺。
「哦?想不到你這麼瞭解我!這件事算是我倆的秘密,可不能讓風流那小於
知道,否則准會愈糟。」他爽朗大笑,反映出他的另外一面。
「其實我對你們『風起雲湧」裡每一個人的心性與習慣都了若指掌。你懷疑
得沒錯,當初我接近他的確是有目的。「說到這兒,她又露出落落寡歡的神情。
「別再說了,你現在一心為他,我們也會把你當自己人看。對了,今晚麻煩
你務必將傅禦帶到這個地方來。」方溯拿出一張紙條,上面寫了地址。
「這是……」
他附在她耳畔輕聲說明,只見海希藍咧開了嘴,興奮之情溢於言表。「真的?!
你將傅禦的——」
「噓!這是你我間的另一個秘密。」他的淺笑中反射著絕俊神采。
「嗯,我知道。」她欣喜笑答。
「那我告辭了。」方溯戴上帽正要離開,卻看見站在門邊的傅禦正以危險冷
冽的眼神看著他。
「你們在幹嘛?這樣親昵。」他的舉止雖仍保持優雅,但彎彎的笑眼卻閃耀
著冷光。
「傅禦,我——」
海希藍正想解釋,卻被方溯拉住手臂,無聲制止。
「放開你的賊手!」傅禦輕喝,極端不悅。
「是是是,我這不就放開了嗎?別用這種眼光看著我,這會讓我受寵若驚、
難以招架的。」
方溯揚揚唇角,有意逗傅禦生氣。所謂愈吵愈熱絡,或許經這一吵後,他們
能恢復以往熱切的情誼也說不定。
傅禦嘴角也隨之一勾,並未如他所意料的發怒。他攬住海希藍的肩,「你趁
我不在時跑來我家幹嘛?回去當你的軍師,少來這兒裝白癡惹我討厭。」
「我裝白癡?!」方溯指著自己的鼻尖,有口難言啊!
這個風流一發飆,什麼缺德話都說得出口,跟他吵可就顯得自己小器了。
再說他本就理虧在先,算了,隨他去罵吧!
「我正要走,你別急著拿掃把了。不過希望我下回來,是受到你竭誠的歡迎。」
他噙著一抹笑,睇了傅禦那蹙眉不悅的神情一眼後,轉身離開。
待他消失後,傅禦霍然轉身攫住海希藍驚疑不定的小瞼。
「說,他來這兒幹嘛?你知不知道他對你有敵意,居然還和他有說有笑!他
是只笑面虎啊!」他缺氧的胸腔發出劇烈的壓力,簡直快氣斃了!
「我……我知道。」面對他的怒氣,海希藍覺得很好笑,不過她還是忍著。
「你知道?那你還讓他吃你豆腐?」這才是他雙眼冒火的真正原因。
「你胡說什麼?」她嘟起小嘴,笑瞪他怒意勃發的臉孔。
「是我胡說嗎?我明明看見他在咬你耳朵。」他漂亮的眉頓時打了好幾個結,
全身上下被醋酸所覆,又嗆又酸。
「沒有啦!他只是說……只是說……哦,今晚他打算開一個生日宴會,特地
來邀請我參加。」她一急,隨口胡縐兩句。
「生日宴會?那傢伙什麼時候也跟起流行來了?」他嗤鼻道。
「那你讓不讓我去?」
「不許!」他可沒那麼大方。
「為什麼?」她撒起嬌來,這可是方溯軍師交代給她第一個任務,她可不能
搞砸啊!
「不為什麼。」他擺擺手,一副沒得好說的模樣。他突然又問:「他只邀請
你,可有問到我?」
「這……沒有吔。他說你最近對他有偏見,他怕破壞氣氛,所以叫我千萬別
讓你知道。可是我怎能瞞你嘛!」她偎在他胸前,食指鑽進他衣衫內,輕輕在他
堅實的胸膛畫著圈圈,語調柔得能侵蝕人心。
這可是她頭一回對他做出挑逗的行為呢!
「是嗎?」傅禦怎會察覺不出她怪異的表現,只是美人在抱,他已懶得計較
她有何企圖了。
「當然。人家對你那麼真誠,你是不是也該對我體貼一點兒?」海希藍又開
始對他動手動腳,還開始扯他胸前的鈕扣,親吻他健碩的胸肌。
「我對你難道還不體貼?」他霍地抓住她的小手,耳根微熱地盯住她,「告
訴我,你究竟在打什麼主意?」
「我哪有?!我不過是想『愛』你,你不要就算了。」她甩開他的手,佯怒
地離開他的身軀。
「好好好,算我說錯話,你別生氣了。」哪個鐵漢一遇上會撒嬌的女人,還
能偽裝冷硬的?
「那你答應嘛!讓人家去參加方溯的生日宴。」海希藍的眼珠子一轉,笑逐
顏開。
「哦——我終於明白了,這就是你的意圖。說,他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小
心點,別被他賣了還替他數鈔票。」傅禦半掩的眸透出一道幽狹的光束。
見鬼的,這小女人是不是被那只噁心龍給下了符咒,開口閉口就是替他說話,
光聽就一肚子火!
「你怎麼老是要誤會我?!」
「好,那我就去找他問清楚。」他冷聲說,打算去找那個始作俑者。
「不要啦!今天怎麼說都是他的生日,你這時候去找碴就太不大方了。你不
讓我去就算了,那你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又來了,酥言軟語媚惑人心。傅禦再氣憤也停下了腳步。「藍,你今天的表
現真的很奇怪,我……」
「我當然奇怪了,昨天你去戲院忙了一整天,都沒陪人家。」
她一雙藕臂纖柔地攀上他的肩,再次解開被他悄然扣回的扣子,最後索性脫
下他整件上衣,小嘴含住他的乳頭,恣意玩弄……
「呃,你這小女人是在氣我冷落你?」傅禦倒抽口氣,幾乎快招架不住她這
種細膩的折磨。
「你昨天好晚才回來,你說,有沒有冷落我?」她邊推邊捱地將他壓倒在沙
發上,自己則整個人霸住他,像小狗似的在他身上亂舔亂咬。
「我是為正事……」哦!他怎麼不知道他的小女人還會這種勾引的絕活?
「可是今天一早你又出門了。」她不依地道,纖細的手指輕輕撩過他的胸,
滑過肚臍,停留在他的褲扣上。
「但……咳!我不是急著回來了嗎?」他急忙按住她蠢動的小手,卻被她輕
巧甩開,猛地拉下他的長褲。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這不像她會做的,可是他一點兒也不排斥。
「我當然知道。」她對他魅惑一笑,隨之低頭含住他的驕傲。
傅禦閉上眼,深吸了口氣,全身緊繃!
海希藍媚眼一勾,小舌旋轉著它,一會兒舔舐,一會兒深吮,一會兒磨蹭,
激起他滿腹熾熱的欲流。
「一天沒喂你,你就餓成這樣?」他提起氣猛然翻身,兩人雙雙摔跌在地板
上。
「啊——你撞得人家好痛哦!」她慘叫了聲。
「哪兒疼啊?」他邪魅低笑,眼神霎時變得熾烈,被她撩起的灼熱亢奮已是
挺拔如劍!
「這裡。」她撒嬌地指著自己的胸。
「那我幫你揉揉。」他蕩開一抹謔笑,伸手撫揉著她傲人的胸乳,玩味著她
迷惘的媚態。
她失控的嬌吟出聲……
他喜歡看她陶醉的神情,一手探向她脆弱的核心,「這裡呢?難受嗎?」
他的耳語讓她的心跳頓漏一拍,低嗄的語調更曖昧地讓她難以喘息!
「說,你蓄意挑逗我,要的是不是就這個?」傅禦沙啞地問著,單掌有力地
擠弄她豐潤渾圓的右乳,另一手纏綿在她腫脹的蕊瓣上。
「嗯……」她如凝脂般的柔軀己映出淡淡粉澤,迷蒙如霧的雙眼半掩,更加
刺激著他的欲火!
「你已流出不少愛液,它告訴我你嚮往著我的身體。」他的指尖深入她兩腿
間的窄穴中……
「啊——」海希藍弓起身子低喘了聲,卻不甘被他控制。她調皮地探手撫觸
他裸露出的胸肌,那是屬於他獨有的男性壯碩身軀,不帶一絲贅肉。
「你不單是臉長得漂亮,就連……就連身材也那麼棒。」她真心讚美著。
「你喜歡我的身體?」他吐出濃濁的呻吟,一雙灼灼發亮的黑眸凝在她那副
美麗誘人、完美無缺的胴體上。
她羞赧地點點頭。
傅禦勾眉肆笑,兩指隨之一曲,如爪勾般緊緊鉗住她,絕對地佔有她!
她四肢緊繃,下身像著了火似地,發出一聲聲饑渴的歎息。
「禦……」她閉上眼,任由他在她體內挑出熊熊烈火,已在焚火的情欲邊緣
遊走不定……
霍然,他褪下她的褻褲,小心地挑逗她已呈腫脹的苞核。
海希藍羞愧極了,急急用手去遮掩私處。
「既有意勾引我,就讓我好好看看你。」他迅速脫掉她身上的累贅,讓她完
美白皙的身子完全展現在他火紅的眼前。
「別……」海希藍就快融化在他的熱情中了。
天,她是有意勾引他,可並沒要他這麼看她啊!
最後他扳開她的玉腿,粗嗄地呢喃道:「讓我看看你那兒是不是已經準備好
迎接我了?」
「禦,不可——」
說時遲那時快,他狡猾的軟舌已沿著她的大腿內側往上滑,最後停頓在她三
角地帶轉圈圈。
此時一波波強烈的浪潮開始在她體內擴散,奔騰至血液中,雙腿內側肌肉已
顫如風中落葉。
海希藍一雙小手緊緊抓住傅禦的頭髮,抵抗著就要失聲尖叫的衝動!
「要喊就喊出聲,不要忍!」
他的舌尖探入她已濕潤的私處,在那滑膩溫熱的幽道中攪動吮舔,牙齒還不
斷齧咬著她的欲望辦蕊。
「啊呀——」她呐喊著,將心中快慰的暢意發揮得淋漓盡致。
「喜歡這樣嗎?」他翻起身,著火的眸睇視她嫣紅的俏臉。
「好……好喜歡……」她全身輕顫。
傅禦抿唇一笑,「不小心冷落了你一天,這樣的補償你滿意了嗎?」
「嗯。」
「給我——」他低笑,將自己早已挺立的陽剛對準了她火熱的欲望之口,猛
力攻進她的下體深處。
「啊——」她低喊了聲,下意識地收攏雙腿。
「你好熱啊!」他開始一次次的抽送,吻著她已是充滿瘀紅指印的雙乳。
氣喘吁吁的她已不能說話了,渾身已柔成一攤水。
他一手抓著她的玉乳,一手磨蹭著他們交歡點上那顆濕透的小核,摩挲出更
激狂炙燙的欲念!
傅禦挺直腰,一個挺身,更深更猛地刺進她濕窄又熱情似火的甬道中。
她夾緊他,意亂情迷地搖晃著小腦袋,欲火倏然被勾撩起,她再也忍不住地
搖擺圓臀,放聲呐喊。
他低吼了聲,迷惘的眼凝睇她半醉的水眸,呼吸濃濁地再一次重擊,搗進她
體內。
「啊——」她猶如被雷電擊中,一陣抽搐、一陣抖瑟,享受到了無法比擬的
觸電般快感!
最後他幾下猛烈的動作,身子一抖,發射出欲海熱流……
「舒服嗎?」他粗喘笑問,一手輕輕拂過她沾在頰上的髮絲。
她羞窘萬分地往他懷裹鑽。
「一定把你累壞了。好好休息一下,我有點事出去一會兒就回來。」他將她
抱進臥房放在大床上,為她蓋好被褥,自己則走到衣櫃翻出乾淨衣物。
「你一點兒也不累嗎?」她有點兒受挫地反問。
「累,當然累。你這個女暴君快把我整慘了!」他擰了擰她的鼻尖狎戲道。
才怪!累他還要出門?騙誰啊!海希藍自知不能放他走,否則他必定又會忙
到好晚才回家,那麼方溯的生日宴怎麼辦?
為了完成方溯交代的事,她豁出去了!
「禦……」她悄悄地將身上的被子掀開,擺出一個最妖嬌的姿態。
傅禦轉首一瞧,鼻孔差點噴血!
「你……你今天是怎麼了?你真是餓壞了?」他眯起眼,呼吸已開始不規律。
「是,人家餓壞了,你喂不喂?」她對他拋了一記媚眼。
「你這丫頭是想榨幹我?」他坐到床邊,撇唇邪笑,長指拂過她豐滿的酥胸
與綻放的核果。
只見她雙峰微微一顛,最後整個人撲向他,勾住他的頸子開始亂吻亂咬,
「我就是要榨幹你,你給不給?」
他傅禦又不是和尚,當然給!
他立即反撲過去,狠狠的要了她數回,直到他累極了沉沉入睡……
☆☆☆
等到傅禦再度清醒,天色已暗。
看了看腕表,已是六點半。咦,他怎麼睡了那麼久?都是那個渾身著火的小
女人,搞得他首次嘗到「彈盡糧絕」的滋味。
經過「養精蓄銳」後,現在他可是體力充沛,正想與她再翻雲覆雨一回,卻
發現床畔佳人已杳,只剩下枕上一張紙條——親愛的禦:你醒了是嗎?有沒有很
想我呢?剛才你的表現實在是好神勇!我已徹底投降了。
為了讓你多睡一下,我捨不得吵醒你,所以就一個人搭車去參加方溯大哥的
生日宴。你不能生氣喲!
你不用擔心我,我會好好玩的。如果你不想來就不要來,我也不希望你來破
壞氣氛。玩痛快後我自然會回家,別太想我。
愛你的希藍
「啐!什麼玩意兒?方溯大哥?叫得挺親熱的嘛。我去了還會破壞氣氛?這
是什麼鬼話!」傅禦氣得將那紙條撕得稀爛。
原來那個小女人今天這麼熱情是有目的的!王八蛋,那只噁心龍到底是對她
施了什麼魔咒,讓她對他是言聽計從的!這個笨女人難道就不怕他把她偷偷賣到
「紅慶妓院」?
哼,他就偏要去砸場,偏要去破壞氣氛,怎麼樣?
穿好衣服後,他跳上車,疾速開往「風起雲湧」。
到了幫會,裡面留守的小黃居然告訴他方溯的生日宴是在租界的「瀅華大通
路」舉行。
瀅華大通路?那會場就是在瀅華酒店羅。
什麼跟什麼嘛!「母難日」那傢伙不回家孝敬老母,還有心情跑去那種地方
鋪張浪費!
憤怒地折返車上,他踩下油門往租界的方向直沖。
轉過瀅華大通路,還不到瀅華酒店,傅禦便看見路口處站了不少幫內弟兄。
他踩了煞車停在他們身旁,「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參加軍師的生日宴。」眾人回道。
「不是在瀠華酒店?你們杵在這兒幹嘛?」傅禦神情詭怪地盯著他們。
「酒店?不是吧!是在這間屋子裡面,全都佈置好了。」弟兄們指了指身後
這間原是無人的建築物。
「在這?」傅禦皺了下眉,不假思索地下了車,快步往屋裡走去。他渾身散
發著優雅氣息,性感的臉孔、漠然的眉宇,懾住了大夥的心神……
大家都非常有默契地往旁讓出一條路,直覺今兒個的十二少萬分的不尋常,
還是少惹為妙。
才踏進門檻,傅禦隨即定住了,因為他居然看見海希藍和方溯正在共舞!
他臉上瞬間蒙上一層怒意,直接走向他們,用力扯開他們緊握在一起的雙手。
「咦,風流,你也來了?」方溯一雙賊溜溜的眼瞳突然變得精亮,瑩瑩閃光
中還夾帶幾許會心笑意。
「你少在那兒黃鼠狼給雞拜年。噁心龍,朋友妻不可戲,你難道不明白?」
傅禦黑瞳中閃著星芒,正處於極度憤怒的當口。
「咦,你這話就有待商榷了,她是你的妻嗎?我又戲了她哪兒?」方溯倒是
對他的怒氣不以為意,更不忘調侃他兩句。
「你——好,希藍,我們這就去結婚!」傅禦突然拉起海希藍的手就要住外
走。
「禦……」她嚇了跳;這是怎麼回事?
「你們去吧!我不介意當見證人,況且三喜臨門也不為過。」方溯目光裡有
笑有謔,不知心底到底是何思量。
「三喜臨門?」傅禦終於發現他話中有異而停下腳步。「噁心龍,你究竟在
搞什麼東西?千萬別告訴我是因為這兩天我懶得招呼你,讓你深受打擊而變得陰
陽怪氣的!」
這時候突然從屋後走出四個男人,他們集體鼓掌道:「恭喜你了,風流。」
「我婚還沒結,你們恭喜啥?」傅禦瞪著這幾個讓人唾棄的弟兄。
俊邪中帶有一絲訕笑的變色龍方溯說話了,「若真要恭喜你脫離單身漢,可
沒這麼寒酸。」他又指了指牆上蓋了紅布的招牌,「小江、吳辛,把這塊紅幛給
拿下吧!」
傅禦一臉莫名地看著以前雜誌社的同伴,他們從側邊走了進來,合作拿下那
塊紅幛,然後他看見金匾上的五個大字——中國雜誌社!
這是怎麼回事?
「風流,恭喜你的雜誌社重新開張。這是我們幾個人的敬意。」戈瀟笑意盎
然地看向傅禦錯愕的俊容。
「你們……」
「禦,這事我事先就知道了,但方溯怕你不來而傷了他那顆龍心,所以請我
將你拐來這兒。」海希藍不好意思地說。
「你們居然一起欺瞞我?」他回瞪著她。
「別這麼說,他們全是關心你,見你這幾天為重建雜誌社忙碌不已,只想分
一點心、盡一點力。而我……我這個害了你的罪魁禍首能做的就只有……」海希
藍說得可憐兮兮地。
美人在抱又淚雨滂沱,他火氣再大也被澆熄了。「我又沒怪你,我是怪那幾
個擅作主張的傢伙。」
「我們是不希望你成天為了籌錢又周旋在那些男男女女身邊而冷落佳人,真
是狗咬呂洞賓。」
夏侯秦關發洩兩句後,突然拉開身後帷幕,裹頭赫然出現一些印刷機台,
「這是我和幫主合送的。別不好意思,我只出了一小部分,幫主財力較雄厚,我
就大方讓他盡較多心力。呵呵……」
「而這些事務桌椅與周邊設備則是我與赫連的心意。」惡魔浦衛雲露出淺笑。
「以後有需要我效勞的地方,也儘管開口。」赫連馭展嘴裡叼了根煙,在微
吐煙圈的同時也揚起一抹笑。
「今後『中國雜誌社』正式納入『風起雲湧』,由風流負責。」幫主戈瀟正
式公佈這個大好消息。
「撒旦,你瘋了!這不知會引來多少外敵,你幹嘛往身上攬?」傅禦對他吼
嚷。
以往雜誌社是地下組織,他可肆無忌憚,如今搬上檯面,這不是正面與日本
人為敵嗎?他怎能拖他們下水?
「你不怕,我們當然也不怕。再說憑我們在上海灘的地位,他們也只敢睜一
隻眼閉一隻眼。倒是你欺瞞了我們那麼久,幹了那麼多轟轟烈烈的事,這我卻無
法諒解。」
「幫主……」
「別說了。」戈瀟伸手制止,突地轉向變色龍,「方溯,你不是還有禮物要
送嗎?」
「風流,你也知道,我是你們裡頭最窮的,容我假公濟私一下羅!這是我
『紅慶船運』的貴賓艙船票兩張,祝你們有段羅曼蒂克的愛之旅。」方溯將船票
塞進傅御手中,隨即對四周人眨了眨眼以為暗示。
突然大夥蜂擁而上將傅禦與海希藍兩人扛起,送上車,直開往碼頭,又將他
們扛進貴賓艙,重重地往床上一擲,這才對他倆眨了眨眼,曖昧一笑後,掩門退
下。
臨走前,方溯不忘丟下一句,「儘管叫,我這貴賓艙別的沒有,就是隔音效
果其佳。哈……」
「禦,怎麼會變成這樣?」海希藍被他們扛得暈頭轉向的,想不到這些大男
人整人還真有一套。
「你這個同流合污的不知道,我哪知道?」傅禦點了下她的額頭。
「人家才不是同流合污,不過是想幫你——唔……」她的小嘴霍然被他叼了
去,他不羈的俊顏乍現一絲笑意,「收了那麼多好禮物,我最愛的就只有你了。」
「討厭……」他的手又開始不規矩了。
「偷偷告訴你,加入幫會那麼久,我還頭一次住貴賓艙呢,算是托你的福羅。」
他又啄吻了下她的紅唇。
「你真的……不怪我?」她的語氣中含帶一絲擔憂。
「怪!怎能下怪?你讓我在那些同伴面前變成一個傻瓜似的。」他戲狎的眸
光隱隱一閃,讓人瞧不出端倪。
「那我要怎麼做你才不怪我?」她輕聲問。
「你再表演一次白天的勾引術,我就原諒你。」他邪笑了下。
「你……你好壞!」海希藍小臉瞬染上兩片紅雲。「人家才不要,好丟臉…
…」
「勾引老公怎能說是丟臉呢?這樣吧,那由我開始。」他低下頭,目光仿若
要吞噬她一般。「我現在得好好想一想,該從哪兒下手?」
他溫熱的雙手立即攫住了她所有感官,「禦……」
「以後不准再和別的男人這麼親熱的跳舞了,知道嗎?」他咬著她的乳尖,
以示他的所有權。
「嗯……」
「你只屬於我一個人的。」他又咬了下她的纖腰。
「嗯……」
「等回到上海後我們就結婚?」
傅禦抬頭,眼露濃情,在接獲她允諾的眼神時,霍然進入了她;彼此的情意
已隨這艘愛之船隨風微蕩,像是首亙久不變的情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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