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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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我和荷的激情(作者:寂寞如風1213)  
 
一路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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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荷的激情(作者:寂寞如風1213)

PS:

  這篇應該看過的人不多,呵呵。時間太久遠了!應該是「歡歡時空」這一老
站上的。

  作者「寂寞如風1213」的作品,手上還有一篇,標題為《酒吧偶遇》。
  



              我和荷的激情


作者:寂寞如風1213

***********************************
  我的qq是:386857496,我的郵箱是?a href="mailto:Gknl1234@163.com">Gknl1234@163.com。善接人意的我喜歡
成熟而有魅力的大姐姐。

  如果妳是,可以給我寫信,也可以在qq上加我為好朋友。請注明是歡歡。我
願意而且也肯定會和妳做很好的朋友。無論哪種方式我相信我都會讓妳滿意。

  男同胞和人妖就算了哈!
***********************************

  我不知道是怎樣進入她身體的,衹是順著一種說不清楚的慾望,像失控的潛
艇一般漂流。河水湍急,嘩啦啦的流水聲衝擊我的心扉。我仿佛看見洶涌的波濤
在撞擊著岸邊的岩石,水波碎裂,浪花飛濺,水霧如煙。

  我記得那是一個聖誕節的夜晚,一個孤獨寂寞、心煩意亂的夜晚。

  我還記得我在她的耳邊輕聲細語:「荷,我愛妳。」

  我愛妳三個字空蕩蕩地在寂靜的夜色中回響,就像一座古老的教堂裏傳來悠
遠的鐘聲。

  叮——當——餘音繚繞,猶如空谷回音。

  我愛她嗎?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可是我真切地感受到我在她的身體裏
穿梭。不愛她嗎?別問——因為直到今天我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不過我覺得我必須說「我愛妳」三個字,如果不這樣說,我就覺得自己是禽
獸——即使不是禽獸,也和一個嫖客在「迎春樓」尋歡作樂沒什麽區別。所以我
說了,當我聽見荷喃喃囈語纏綿呻吟的時候,我對她說:我愛妳。

  做完愛的時候,我發現窗外正在下雨,雨絲有點像密密麻麻的蜘蛛網一樣籠
罩著窗外的霓虹燈。我點了一支香煙,坐在床邊痴呆地凝視著窗外的世界,我覺
得那個世界虛幻得就好似一場迷離的夢境。我微微皺眉著頭,不明白這個世界與
我有什麽關係。

  我已經兩個多月沒有工作了,這個月的房租還是荷幫我交的。我就不明白,
她究竟愛我什麽?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有什麽地方可愛。可是我知道,她愛我,真
真切切地愛。她不是愛我的錢——因為我一貧如洗。她也不是愛我英俊——我雖
然不醜,但也絕對算不上英俊。

  我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荷。

  「愛我嗎?」我像是自言自語,完全漫不經心。

  她的臉上泛著淡淡煙紅,眼睛裏漫溢著濃濃羞澀。

  「沙,我愛妳……」她的聲音輕得就像一縷柔緩的微風,悄悄拂過死寂的湖
面。

  我不敢再看她黑亮的眼睛,是害怕泄露了我心底的秘密。

  「妳真不應該愛我。」我囁嚅著咕噥了一句。

  她抬起兩手,向後面捋了一下散亂的長發。

  「我沒工作,沒錢,沒朋友,甚至沒有心情……」我使勁吸了一口劣質的香
煙,「在這樣的夜晚——聖誕節的晚上,我也不能送妳一個小小的禮物。」

  「沙,妳行的,我知道妳一定行。」

  她說話前言不搭後語,好像是在對著一個虛無縹緲的影子講話,她不看我,
眼睛炯炯有神地盯著對面的墻。

  我下意識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那堵空泛麻木的墻,墻上什麽都沒有,衹有
靠近天花板的位置,遺留著一些不知什麽年代的蜘蛛網。

  「沙,過了聖誕節妳可以試著去找份工作。」她把一衹手搭在我的肩頭,另
一衹手輕輕壓住遮掩她胸脯的被子。她的胸脯豐腴而白皙,在靠近肩胛的部位還
有一個剛才被我吸吮的紅印。

  我用拇指和中指捏住就快燒到手指的煙蒂,最後吸了一口煙,在吐出煙霧的
同時輕輕嘆了一口氣。找工作?我又何嘗不想找一份穩定的工作?自從金融風暴
席卷亞洲,找工作就比中六合彩還困難。

  還好有荷,她每月兩千多塊薪水,除了幫我交房租已經所剩無幾。她盡量給
我買些好吃的,還經常開玩笑說:「沙,妳得多吃點東西,妳還在長身體呢?」
每當這個時候,我幾乎想大哭一場。

  我沒有哭,我不能流淚,我是個男人,一個身材高大的窩囊廢!她每個月把
省出來的幾百塊塞到我的手裏,我知道那是讓我買煙的。男人在痛苦的時候更需
要香煙,就像一個接受手術的病人需要注射麻醉劑一樣。

  想到這些,我把她摟在懷裏,似乎希望用我假裝出來的溫情來補償一下我對
她的虧欠。她把頭偎依在我的胸前,用濕潤的唇輕輕舔舐我的肌膚。她的親吻讓
我感覺到渾身痙攣,猶如千萬個螞蟻在我的心上亂爬亂串。

  我抱緊她,再一次把她壓在下面。我聽見那張破舊的床在身體下面嘎吱嘎吱
地響,我把舌頭伸進她的嘴巴裏,完全沒有感覺。我的神智有點恍惚,我並不快
樂——即使當我在她身體內亂衝亂撞的時候,我也沒有絲毫快感,我衹是希望她
能感覺到快樂。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獻身」吧?

  我倒在床上,喘息著,幾乎昏厥。

  我想到死亡——也許衹有死亡才是唯一的解脫。

  可是,現在不能死——因為不是時候。一個男人死在一個纖柔瘦弱的女人懷
裏?這是多麽大的恥辱?即使要死,也該死得像個人樣。

  我睡著了,斷斷續續地做夢,夢境支離破碎。我在夢中說:我要,我要當一
個作家!

  我看見荷的眉宇間略過一絲陰影,不過她笑了,笑得很甜:沙,我支持妳!

  笨蛋!——支持我當作家,還不如讓我去當男妓!我也笑,苦笑。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我躺在床上,對著天花板發呆。我看見一
個蜘蛛在天花板上懶洋洋地爬行。在靠近角落的地方,隱約有一片潮濕的痕跡。
我的思路就在那片潮濕的痕跡裏打轉。

  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從床上爬起來,看了一下床頭櫃上的鬧鐘,九點十分,
可是外面的天空依舊陰沉沉的,感覺衹有六點的光景。我走到窗前,向外眺望了
一陣,地上濕漉漉的,有些污水和泥漿。

  我匆忙洗臉刷牙,對著鏡子看了半天。滿臉的胡茬使得我看上去比實際年齡
要蒼老許多。快三十了,可看起來像四十歲。我咧開嘴角,盡量做出一個和藹的
微笑,可那笑容就像一具哭泣的木乃伊。

  不,我要去找工作!我在心裏默默對自己說。

  我換了身幹凈衣服——衣服沒有燙過,皺巴巴的,像淹泡很久的咸菜幹兒。
我用手使勁拉扯衣角,希望能拉平衣服上的那些皺紋。出門的時候,我又找了一
塊抹布,胡亂擦了兩下皮鞋上的灰塵。

  我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人才市場裏東奔西撞,在每個招聘的攤位前躑躅徘
徊。那些負責招聘的人大都用鄙視的眼光打量我,不知是嘲笑我衣服上的皺折,
還是恥笑我眼神裏的茫然恍惚?然後,就是搖頭嘆息,再然後,就是我心灰意冷
地悵然離開。

  我疲憊不堪地踩著黯淡的暮色回到自己的小屋,像一堆垃圾一樣倒在床上,
體驗著生活饋贈給我的冰冷感覺。夜色悄悄籠罩了一切,黑暗壓得我無法呼吸。
我沒有開燈,躺著不動,想象著一個僵尸躺在棺材裏的滋味。

  我聽見篤篤篤的腳步聲在走廊上響起,我知道是荷回來了,我似乎還能聞到
濃鬱的飯菜香。門開了,接著是「啪」的一聲打開電燈的聲音。我沒有動,閉著
眼睛,在這種時候真希望能被人遺忘。

  「沙,吃飯吧?」她的聲音總是那麽甜蜜,像一把溫柔的刀,一片片切碎我
的心扉。

  我掙扎著坐起來,滿臉的歉疚和不安。說不清楚為什麽,荷越是對我好,我
就越是心裏難受。在那一刻,我幾乎無法承受她的溫情。

  我坐在床邊上,一口一口吃著荷買回來的快餐盒飯,飯菜很普通,味道還不
錯,卻讓我覺得難以下咽。床快要塌陷了,我的胃口一點都不好。荷在旁邊端詳
我一臉沮喪,眼神就像一個慈祥的母親看自己淘氣的孩子。

  「又碰釘子了?」她笑眯眯的,笑容滲透關懷和愛憐,「沙,告訴妳個好消
息——」

  我停下來,抬頭看她的臉。

  她慾言又止,故作神秘,一臉燦爛的陽光。

  我什麽也沒說,低頭繼續吃飯。

  「我們公司在招聘總經理助理,我跟老總說了,他答應跟妳見一面。」她用
平淡的口吻宣布了這樣一個「好消息」。我不知道是喜還是憂。對於一個沒有工
作的人,這當然算是一個好消息,但對於我,這個消息卻帶著某種酸楚和苦澀。

  「妳說什麽了?——說我是妳男朋友嗎?」我問,盡量裝得若無其事。

  「沒說,我衹說有個朋友。」

  「哦。」我嘴巴裏塞滿米飯,不置可否地點了一下頭。

  荷的公司總經理姓黃,是個矮胖的中年人,一臉的細皮嫩肉,讓人不由自主
地想起「油頭粉面」幾個字。他跟我握手的時候,手掌滑溜溜熱乎乎的,令我有
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是想到這是手似乎觸碰過荷的身體。
他的笑容也很古怪,裏面似乎隱藏著什麽特殊的含義,究竟是什麽,我一時也說
不清楚。

  見面的過程很簡單,沒說幾句話。他好像問了我幾句無關緊要的話,諸如:
會打字嗎?能喝酒嗎?會不會開車?有沒有結婚?

  他最後問我有沒有結婚的時候,用意味深長的眼光凝視了我一會兒,然後就
點頭同意我上班了。

  工作很輕鬆,幾乎可以說是悠閑。每天坐在辦公室裏,幫黃總起草幾份可有
可無的文件。黃總不在的時候,我就幫他聽一下電話,無非是老一套:妳好,黃
總辦公室,請問您哪位?黃總不在,您有什麽事情需要留言嗎?哦,沒有?好,
那請您打黃總的手機吧?謝謝,再見?

  雖然我在公司裏從沒有說過我是荷的男朋友,但公司的同事似乎都知道這個
秘密。尤其是當黃總帶著荷滿世界地出差的時候,同事們見到我的時候臉上總是
挂著怪異的笑容——似同情又似嘲笑。總之那些表情相當復雜,我一時還真找不
到恰當的詞語來形容。

  我能說什麽呢?別人施捨了我一個不錯的飯碗,工作也算清閑,待遇也算豐
厚,我也該知足了吧?我甚至應該感恩戴德才是!再說,我與荷雖然有過肉體上
的關係,可我們並沒有結婚,甚至連我們之間究竟有沒有愛情我都還心存疑問。

  盡管是這樣想,但我還是有一種尷尬的感覺——那是一種奇特的傷痛,隱隱
的縈繞在心頭。我覺得自己像是被一些無形的蜘蛛網困在其中,我想要掙脫,卻
又力不從心。

  大約在兩個月以後,我的困境意外地解脫了——那是一個陽光明媚,春暖花
開的早晨,黃總突然把我叫進他的辦公室。他一臉的喜氣洋洋,紅光滿面地對我
說:「小沙,這兩個月妳的工作成績不錯,」他篤悠悠地點燃一根雪茄,油膩的
厚嘴唇裏噴出一縷青煙,「公司決定派妳去上海擔任上海分公司的的副經理,薪
水也給妳增加50% ,妳看怎麽樣?」

  「謝謝黃總栽培。」我畢恭畢敬地點頭應答,感覺自己就像是皇帝身邊的太
監。

  「謝就不必了,年輕人,好好幹——妳的前途是非常光明的?」

  他說完自己爽朗地大笑起來。我也皮笑肉不笑地點頭哈腰,我簡直就是一個
奴才——我的心裏想象著韓信在別人的跨下鑽過的情景。我還盡量把自己的行為
跟「臥薪嘗膽」聯係起來。

  等我從黃總辦公室退出來的時候,我感覺到自己的眼睛裏有些濕潤的液體在
打轉,我的鼻子也忽然有一陣酸楚。我趕忙走進洗手間,嘩啦扭開水龍頭,用冰
冷的水衝洗自己散亂的頭發。我不敢抬頭看鏡子裏自己的臉,我怕會讓我自己惡
心。

  我知道黃總這一招是「調虎離山計」,把我發配到上海,他也許可以更加無
拘無束地與荷約會?

  那天晚上,當我在自己的小屋裏再次與荷做愛的時候,我竟然感覺到自己像
一頭西班牙鬥牛——我用盡全身的力氣襲擊躺在床上的荷,我聽見他在尖叫,叫
聲中飄溢出痛苦、不安和濃鬱的憂傷。我在她柔嫩雪白的肌膚上吸滿了紅色的印
記,仿佛是要向誰證明荷是屬於我的。

  「荷,公司要調我去上海——」

  我點燃一支香煙,使勁吸了一口,那團濃烈的煙霧在我的胸腔裏轉了一圈,
然後從我的嘴巴和鼻子裏冒出來,像火山爆發一樣,形成一團不規則的雲狀,漂
浮在我與荷之間。當那團雲霧慢慢擴散的時候,我看見荷輕輕點了點頭,顯然她
早已經知道這個消息。

  「妳——」我遲疑不決,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又吸了一大口煙。

  「沙,分離是暫時的……」她終於開口說話,「相信我們能夠承受短暫的離
別,對嗎?」

  我無言。我本來想問她究竟與黃總有沒有那種關係,可是我說不出口。我愛
她嗎?不,我在心裏對自己說:我不愛她!可是不愛為什麽會有這樣酸楚的感覺
呢?我不是懷疑她與黃總有那層關係嗎?

  我的心很亂,我盡量讓自己保持孤獨,我把自己想象成遙遠的銀河裏漂浮的
一顆星辰,衹有這樣才能減輕我心底的鬱悶。雖然感覺寂寥,但卻遠離人間。

  我去了上海後開始想唸荷。她修長的身影,她憂鬱的眼睛,她蒼白的臉色,
還有她濕潤的嘴唇交替出現在我的夢中。我的思唸一天比一天濃烈——我幾乎是
在忍受著撕心裂肺的煎熬。

  我常常幻想著她可能與黃總有什麽關係,一想到黃總的那身爛肉,我就忍不
住惡心。也許正是因為有這個唸頭,我經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打電話給荷,潛意
識裏似乎是想證實她與黃總的關係。每次打電話的時候,聽見她的綿綿細語,我
的心就稍微踏實幾分,可剛放下電話,我就會立刻被另一個不祥的夢魘纏繞。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大約有兩個月左右,突然有一天,荷飛來上海。

  「沙,告訴妳一個好消息——我懷孕了。」荷的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暈,宛如
美麗的夕陽塗抹在天際的晚霞。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好消息」,說實話,我的腦子裏竟然閃過一個古怪的
唸頭——這孩子是我的嗎?當然我也衹能想想而已,如果我還有點良心,這樣的
話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應該說出口的。

  「怎麽,妳不高興?」荷用清澈黑亮的眼眸注視著我的臉,她似乎看出我心
中的疑慮。

  「沙,我並不是逼妳和我結婚,」她說,語氣冷靜,仿佛早已經想到我會有
這樣的表情,「其實我對結婚並沒有太濃厚的興趣,衹是,我希望能讓我們愛情
的結晶一天天長大,那種幸福的感覺,妳是無法了解的。」

  「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用手指輕輕撫摩她冰涼的臉頰,「我是說,現
在,也許,我們還沒有能力要孩子?」

  她聽了我的話,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她溫情地偎依在我的懷裏,用半夢半
醒的聲音對我說:「沙,其實我也知道,這段時間妳受了不少委屈——」

  委屈?這話從何說起?

  「我知道妳是個不服輸的鋼鐵漢子……」她說話吞吞吐吐,好像有滿腹的心
事,「命運對妳是不公平的,讓妳遭受這麽多挫折……」

  「荷,我想辭職,」我思索著,尋找合適的字眼,「我想回深圳找份工作,
這樣也好陪在妳身邊照顧妳?」

  她抬起頭,眼睛裏含著淚光,嘴角上卻挂著笑容。

  「沙,我也是這樣想的……」她沉吟片刻,「妳知道嗎,我們分離的這兩個
月,我每天都做夢夢見妳,好多次,我在夢中哭醒……」

  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沉默,我的心開始顫抖。

  「沙,我知道妳是有能力的,」她用纖細的手指抹了一下眼角,「我找親戚
朋友借了一些錢,再加上這段時間我的工資和獎金,湊了差不多二十萬。我相信
妳有能力開辦自己的公司,所以……」

  我說不出話來——我感覺喉嚨裏有什麽東西在翻騰。

  「妳回深圳,我們注冊自己的公司好嗎?」她繼續往下說,眼睛炯炯放光,
仿佛在憧憬美好的明天,「妳可要拼命賺錢哦?到時候別讓我和我們的寶寶挨餓
受凍才行啊?」

  我抱著她,忽然感覺到肩膀上有一副沉甸甸的擔子。我把臉埋在她柔軟的頸
項,我聞到她頭發上的洗發水的香味,我幾乎能聽見我們倆的心有節奏地嘭嘭跳
動。

  回到深圳,我們注冊了自己的公司,事情進展非常順利,我們衹用了半年的
時間,就還清了所有借來的錢。荷的肚子也一天天大起來,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
的笑容。她經常讓我趴在她隆起的肚子上聽寶寶的聲音,她還時常讓我對著她的
肚子講話。

  「沙,快過來,跟我們寶寶說點什麽?」

  我的心情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沉重。因為工作忙,我們沒有來得及辦理
結婚手續,其實工作忙也許不是主要原因。每當她甜膩膩地問我:「沙,我們什
麽時候結婚啊?」我都會感到茫然。似乎我的心裏還沒有做好準備,似乎我還在
期待什麽,究竟是什麽,我也說不清楚。

  寶寶誕生了——是一個聰明伶俐活潑可愛的女兒。荷早已經不用在去上班,
她每天圍著女兒忙忙碌碌,奶瓶、奶嘴、奶粉、尿布……我們家成了兒童世界。
每天回家,我聽到的不是寶寶聲嘶力竭的哭聲,就是寶寶肆無忌憚的咯咯笑聲。
我開始感覺心煩,我盡量躲避著那個讓我感覺沉重的家。

  有時候,我謊稱生意上有應酬,一個人躲在某個酒吧裏,神思恍惚地喝著悶
酒。我也認真地想過,我現在什麽都不缺,我應該是個幸福的男人。但那衹是理
論上的「幸福」,而實際上我卻沒有任何幸福的感覺。我試圖說服自己,可是我
無法做到。我的耳邊總是縈繞著荷的追問:「沙,什麽時候娶我?」

  結婚嗎?一輩子就這樣平平淡淡地度過嗎?我心有不甘——朦朧中我似乎還
有什麽事情沒有做完?究竟我想要什麽呢?也許我什麽都不想要,我衹是在逃避
某種情感。我並不是逃避責任——說句心裏話,責任並不可怕,可怕的倒是我將
要成為另一個人——那個人不是我,不是現在的我,也不是夢中的我,而是一個
與我毫不相幹的陌生人。

  想到這裏,我就會不由地打個寒戰。

  我將要變成誰?變成一個安分守己的丈夫?變成一個慵懶閑散的父親?變成
一個完全沒有熱情、沒有目標的無頭蒼蠅?

  我可以放棄一切,卻無法放棄我自己。

  我漸漸明白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東西。我決定放棄一切,以換取身體的自由。
公司是用荷的名字注冊的——也就是說荷是法人代表。而我衹是一個負責具體操
作的經營者。換句話說,荷是老板,我是經理。

  於是,我把荷的哥哥請到公司,教會他所有生意上的運作方法和經營手段。
等他能夠獨立操作一切的時候,我從公司支取了一萬五千美金,離開了我一手創
辦起來的公司。我對荷說:「我累了,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就這樣,我帶著一萬五千美金踏上了飛往土耳其的航班。

  我離開了深圳,離開了荷,也離開了我們的女兒。我的心情變得格外輕鬆,
我感覺到自己就像一個飛出籠子的小鳥,在一望無際的藍天白雲之間自由翱翔。
我知道自己不是出來度假的,我要考察土耳其市場,我要在亞洲和歐洲的連接處
開辟一片嶄新的天地——為我的事業,也為我心底朦朧的情感……

  我在心裏默默地對荷說:「荷,對不起,請妳原諒我——」

  雖然我感覺到有點恍惚、有點遺憾、有點頹廢、也有點悵然若失,但我並不
後悔。我知道,沒有任何道理能夠改變我的心。我的心,永遠是自由的,放蕩不
羈的,不會被任何道義捆綁束縛。

  飛機在雲層裏顛簸,我的心也在輕輕震顫。天空中的雲彩漸漸消失,夜幕籠
罩了機艙外的一切。透過飛機的玄窗,我看見一輪彎月挂在凄冷的天邊,月亮的
周圍是一環又一環昏黃的風圈……


                【完】
2008-2-19 00: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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