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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腳趟過女人河 1-10 作者: 黃河擺尾
第一章
我承認自己是個天生的流氓,可是男人有幾個不是流氓呢,當我把那些女人壓在身下,聽著她們滿足地發出不同的聲音,我覺得我這個流氓當的好,起碼我可以給女人帶來快樂,盡管爬起來以后,她們有的還是罵我流氓。我覺得一次暢快淋漓的做愛,對男人和女人來說都是一種享受,至于為什么稱這種行為為流氓,我查查字典和有關的資料。
從流氓的含意上來講,真的還挺復雜,有的指無職業的流浪者的,有的指不務正業的街頭混混兒,有的指調戲女的行為。有的人把流氓分成了職業,有政治流氓、文化流氓、地痞流氓、階級流氓等等。以前我一直沒有認真地研究過,上述的流氓和我們哪兒理解的不一樣,我第一次聽到這個詞,是支書張寶貴和婦女主任李玉花的被捉奸在床,工作組的劉對長指著支書說:“沒想到,你是混到革命隊伍里的一個流氓——流氓。”從此,流氓在我心里就根深蒂固地成了搞女人的代名詞了。
那年我十六歲,也就是從那天晚上,我第一次遺精。那天晚上,我做了個夢,搞婦女主任的不是支書,而是我自己,我趴在婦聯主任略顯肥胖的身體上,用力地動做著,這時,劉組長進來了,用手指著我大喊著“流氓——流氓!”于是我就流出來了,早晨起來,我偷偷地看我的褲頭兒,濕濕的一大片,我第一次有了自己的秘密。也有那天起,我從內心深處把自己定位在流氓的角色上,直到今天。
在村里,我們家的成分不好。我祖上是行醫的,到了祖父那一輩,醫術到了最高峰,我祖父成了百里之內有名的醫生,自然也給家里掙來了不少的金錢。舊社會在鄉下,有了錢第一個目標就是買地。當祖父從張寶貴的父親手里把他家的地都買過來時,土改開始了,張家劃了個貧農,而我們家卻成了地主,人民斗爭的對象。地給分了,祖父還要戴上大牌子游街。他老人家不理解,這世道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一條白帶結束了自己的生命。父親從小跟著祖父學醫,經歷了這場變數之后,再也不談行醫的事情了,他低頭認罪,老老實實地當一個最下等的地主,以改造自己的罪過,還包括替他的父親戴著牌子挨斗。
我就生存在這樣的一個環境中,目睹了家庭由盛而衰的過程。自己也由以前的受人尊重,讓小伙伴羨慕變成了人人可以欺負的地主崽子。以前我走路,那怕是在小胡同里,也盡量走在中間;現在走路,那怕是大路,也要蹭著墻跟兒走。我吃進了別人的白眼兒,憋憋屈屈地成長著。
幾年之后,我目睹了支書(應該是原支書)被拖上批斗臺,任人打罵的慘景,為自己成為一個流氓時刻擔心著。因為我覺得流氓確實不是好當的,它需要付出的代價太重;如果這件事兒真的是我干的,大家肯定要把我打死。于是我心中的秘密一直保守著,就連最要好朋友李紅旗也沒說。他是支書的兒子,跟我同歲,雖然我是地主崽子,但是他對我特別好,把我當成他的朋友。他父親雖然被批斗了,不當支書了,但還是黨員,他的身份還是在我之上。我們倆的交往中,我對他保存著一份感激。
我們那個地方成家都比較早,李紅旗就說上了一個媳婦,是鄰村的,他對我講,那個姑娘長得很好看,過年就要娶過來。他還悄悄地告訴我,他老爹雖然被批斗了,但是還是和婦女主任有來往,治他的人是想把他趕下臺,達到目的后,也就不再管他了。這件事兒,是有一天晚上他起來上廁所,看到老爹也起來了,他還以為老爹也上廁所呢,就等他上完了再出去。誰知他開了院門出去。李紅旗就悄悄跟在老爹的后面,眼瞅著他進了婦聯主任的家門。這件事兒,他誰也沒跟說,只對我一個人說了。
我不知道李紅旗告訴我這件事兒是什么意思,但從我的心里,我覺得既然當流氓不是好事兒,支書(我總是還把他當成支書)為什么還要繼續當下去呢,看來當流氓的滋味能頂得上那些批斗和挨打,于是心理就想著有機會要當一當流氓。
當流氓可不是想當就當的,我這種身份,說個媳婦很困難,眼見得和我同齡的人都相繼結婚,可是我連個提親的也沒有,父母和母親為此也整天唉聲嘆氣,我自己關在屋里不出來,不和他們交流,也不和其他人溝通,我變成了一個內向的人,除了李紅旗,我不和任何人來往。李紅旗帶給我的信息往往使更加沮喪,他結婚了,他告訴我許多男人和女人的知識,他講得很生動,很逼真,在他面前,我總是嘴唇發干,不自覺地咽著唾沫。他走了之后,這此描述就在我眼前浮動,讓我晚上想入非非,經常在夢里實踐,醒來更加欲火難熄。有時不自覺地淚水打濕了枕頭。
李紅旗比我大幾個月,第一次見她媳婦是他們結婚的那天。我作為李紅旗請的好朋友,參加了晚上他請來的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的聚會。其他人都拉開了一副鬧洞房的樣子,只有我安靜地坐在一邊,讓喝酒就喝酒,讓吃菜就吃菜,不時用眼睛偷看一眼新娘子。新娘長得真是不賴,方頭大臉的,眼睛也挺漂亮,那時我還不會品味女人的身材,只知道看這個人的臉上漂亮不漂亮。喝酒過程中,有一次我和新娘子四目相對的時候,她竟然笑了。這一笑讓我心里一顫,女人的笑竟然有如此的力量,像吃了一大口芥茉,上下一下子通了。別人喝了酒后開始胡鬧,我只在一邊看,有一個哥們兒喝多了,抱著新娘子不松手,把新娘子憋得臉通紅,可是又不好發作。這時,我不知從哪里來的勇氣,一把把那個家伙給拽開。這家伙一看是我急了,沖著我直喊:“你這個地主狗崽子,敢拽我,今天我非把你小子打殘不可。”眾人一見那小子惱了,趕緊把他拉到了一邊。我站在那里在,不知道說什么好,這時有人過來拉了我一把說,你還不回家,想挨打啊。我不情愿的離開了,當時想看新娘子一眼,但是我沒趕抬頭。當晚,我始終被新娘子的那閃電一般的目光照亮著,整個夜晚成了白天,甚至比白天還要亮,在這種亮光中,我自然是無法入睡的。折騰了一晚上,第二天,我發起燒來,一燒就是三天,據我娘說,發燒的時候,嘴里盡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他們聽不懂,也不記得。多虧我爹從爺爺那時學得的醫術還沒忘記,喝了幾副草藥也就漸漸好起來了。
從此以后,我出門更少了,除了去李紅旗那兒(那是因為我管不住自己),別的人我根本湊合。漸漸地我和嫂子混熟悉了,有一次,她問我:“你怎么不把祖傳的醫術繼承下來?”我回答:“我爺爺就死在這件事兒上,我爹為此發誓不再行醫,所以也不讓我學。”嫂子說:“已經是過去的事兒了,老常話藝不壓身,學到手里本事是你自己的,能給人看病什么時候都能有碗飯吃。”我說:“回去跟爹商量商量吧。”商量的結果自然是爹堅決反對,即使我磨破了嘴皮子,也無濟于事。再次到李紅旗家去,我就怕嫂子問我學醫的事兒,可是他偏偏見了面不問別的,劈頭就問:“你爹同意了嗎?”我佯裝不知道:“什么我爹同意了嗎?”她不依不饒接著問:“學醫的事兒啊!”我被堵到了死角,只能破著頭皮回答:“我爹死活不同意。”嫂子一聽有點生氣地說:“你這么一個大活人,怎么能讓尿憋死呢,他不讓你學,你自己不會看書,不會自己鉆呢!”我一下子臉紅了,嘴上什么也說不出來,心里卻也定了決心,一定要把老祖宗的本事繼承下來。
我們家的醫書畢竟有限,而且中醫的實踐性強,不是照本宣科那么簡單,看完了以后,我覺得自己還是什么也不懂。這時農村開始興西醫了,我想倒不如學習一下西醫。于是,我托人買了一本《赤腳醫生手冊》,專心致志地研究起來。一開始,爹是極力反對,看我真的入了迷,心也就軟了下來。有天晚上,爹爹放下飯碗,把我叫到里屋,來開始傳授我祖傳的中醫。什么往聞問切,各種脈相,各種草藥的配比,我記得都非常快,我爹說我天生就是干醫生的材料。雖然我爹已經不公開行醫,但是一些老主雇還是經常找上門來。以前看病是他自己去,他從來不收病人的錢,只管開藥方,不管抓藥。有時頂多喝人家幾碗水,趕上飯時在人家吃頓飯。我開始學醫以后,爹就帶我一起去。我總是躲在爹的身后,他不讓我上前,我不上前。每次都是他先摸完脈,然后再讓我摸。于是我就有了摸婦人手腕的機會,也許我真的天生就是流氓,對頭病人的手腕,我也能浮想聯翩。它們有的滑膩如粉皮,有的柔軟如絲棉,有的白如蛋清,有的暖如春風。我一摸上女人的手腕,就會有一種不同的感覺。漸漸地,我又下了一個決心,就是專為婦女看病,好在我們家祖傳的醫術也包括婦科。
有了一定的經驗之后,我再到李紅旗家,就主動給嫂子把把脈,嫂毫不猶豫地擼起胳膊,把嫩白的手伸到我的面前,第一次,我有點緊張,旁邊的李紅旗和嫂子一起鼓勵我,我的手終于搭到嫂子的手腕上。我的手指雖然不抖,但心卻在不停地顫著,我不敢看嫂子的眼睛,也不也看旁邊的李紅旗。雖然那時我還沒有什么實質的想法,總覺得自己是個賊,在偷李紅旗的東西。嫂子看我頭上冒出了漢珠,就安慰我說:“你別緊張,看錯了也不要緊,嫂子支持你。”我結結巴巴地說:“嫂子是不是晚上睡不好啊!”嫂子一聽,臉紅了,李紅旗湊過來說:“你小子還真行,你嫂子這段時間就是晚上總是翻來覆去,弄得我晚上也睡不好。你看看她這個病能治嗎。我故意買個關子說:“論說這個病沒有什么辦法可治,但是我剛聽我爹說了個方子,還沒有試過,不知道行不行。”還是嫂子痛快,她說:“你盡管開出來,我讓紅旗去抓藥,吃吃試。”旁邊還有點猶豫的李紅旗也符合說:“我明天就去,你小子跟我一塊。”我也欣然答應了。”
說來也怪,吃了我開的藥,嫂子說睡覺比以前踏實了。從此,我更加得到了嫂子的信任,她那里不舒服就叫我去幫她看看。她也成了我的義務宣傳員,逢人就說我會看病,而且看得很好。漸漸地村里找我看病的人多起來,主要還是一些上了年紀的人,他們不懂得西藥,相信老祖宗的玩意。年輕的則多到鄉衛生院去看病,他們不愿意喝中藥,太苦,太難喝不說,一個人吃中藥,一家人跟著聞藥味。還是西醫,吃點藥,打兩針,小小不然的病就好了。為了提高我的水平,我把自己學西醫的事兒跟嫂子說了,她非常支持我的想法,并通過老支書的關系,讓我到鄉衛生院了學習一個月。在那里我學會了打針,一般頭疼腦熱肚子疼也知道開什么藥。回到村里,我就開始中西結合看病,上年紀的用中藥的法子,年輕用西醫的法子,很快就得到了全村貧下中農的認可。經過現任村支書的確認,我成了一名正式的赤腳醫生。
第二章
人們都說,當流氓一般從偷窺開始,可我卻沒有這種機會。小的時候不懂,懂得的時候我已經成了地主崽子。別人可是去聽新房,我不敢往前湊,別人可以扒墻頭,我不敢,別人可以湊在一起說一些黃色的笑話,我不想參加。總之,我想偷窺沒有機會,對于男女之事,只有李紅旗告訴我的那一些。如果非要說有什么偷窺行為的話,我想我應該是從偷窺女人的屁股開始。
作為一名赤腳醫生,我學會了打針,學會了打針也就掌握了讓女人自覺自愿地脫下屁股的權利。一開始,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婦在我面前還有點害羞,一說打針要打屁股,她們覺得很不情愿,我也不著急,把注射器往盤子里一放,點上一支煙等著。每每不等我抽完,她們就說:“咳!打吧,誰讓自己有病呢!”于是就甘心情愿地蛻下褲子,露出或圓或癟或黑或白或黃的一瓣屁股來。我總是看也不看,繼續抽我的煙,讓她們先晾一會兒,誰讓她們不積極配合我的呢,我是誰,我是赤腳醫生,我讓誰蛻下褲子誰就得蛻。看我吐著煙圈望著別處,好像是把她們忘了樣子,她們開始對我不關注她們的屁股感到失望。不關注屁股就是不關注她們,不關注她們就是說明她們不值得關注,女人覺得不值得男人關注,心里肯定不是滋味,表現出來的是一種不耐煩的并帶著幾分火氣。“快點!”我知道,時候到了,我不緊不慢地取出一塊酒精棉球,一點點地在女人的屁股上擦著,擦著,酒精是涼的,屁股是熱的,這時女人有了第一種感覺,涼!消完毒,我一只手要按住女人的屁股。一般情懷下,打針時只需要用兩個手指按著就行了。我從不這樣敷衍了事,我總是把整個手掌都捂到女人的,這不只是因為我是一個新手,而是因為我喜歡這樣。這時我就給了女人第二種感覺,溫暖。我的左手捂著女人的屁股,右手舉著注射器,做瞄準狀來回晃幾晃,然后狠狠地扎下去。我和針頭讓女人有了第三種感覺,插入——疼!推藥——一個看似簡單的過程,里面卻藏著弦機。推得太快,疼得厲害,推得太慢,延長疼痛的時間。在一般大夫打針,推藥的速度根據藥來,而我是根據屁股來,男人的,或者是討厭的女人,我就推得很快;漂亮的女人,喜歡的屁股,我就盡量慢點推,并且另一只手還會配合著輕輕地揉,保證讓女人感到非常舒服,不知不覺中就把藥推到底了。所以對我的打針技術,就有了兩種截然不同的說法,一種說我打針的技術特別好,一點都不疼,另一種是說我的技術太差,不是一般的疼,具體什么原因,只有我自己心里明白。這時,我就給了女人就第四種感覺疼中有癢。到了拔出針的時候了,我又拿起一只棉球,貼在針頭上,用力一提,針出棉球堵針眼兒。然后,我洗針頭和注射器,她按著屁股,我們誰也不看誰,各自忙自己的,第五種感覺就出現了,一種釋放后的快感。這時我還沒有一點性經驗,不知道去想屁股前面的事兒,只把打針的過程當成了一次性完成。
現在看來,我的文化水平太低,如果從那時起,我就開始進行女人屁股的研究,早就應該能出幾本專著了,肯定比現在的性學家們研究要深入,因為我的實踐經驗要比他們豐富,而且有些東西,是語言是無法傳遞的。現在的研究多數是機械的解剖,對真情實的體驗少得可憐,也就多數是從人的生理角度研究,很少從情感反映方面入手。有些寡婦、光棍號稱自己是性學專家,提倡性這性那,讓我覺得真是好笑。
我第一次接觸嫂子的屁股,我被驚呆了。我在村里見過那么多人的屁股沒有一個像她的那樣,看起來圓滑,摸起來柔軟,手一接觸,就不想松開,甚至于我的手捂著的時候,竟忘記了晃幾晃注射器。嫂子還以為我手生,鼓勵我說:“別緊張,我不怕疼。”我被她這一說,臉紅了,草草地晃了兩下,用力地扎了進去。我的兩只手配合,一手只推藥,一只手輕輕的揉搓。嫂子沒有吆喝,我把針拔出來,沒讓她自己捂著,我用藥棉按住,心嘣嘣直跳,臉上冒出了虛汗。嫂子趴在炕上,有點著急地催促我:“快點打,我不怕!”我這才松開手說:“已經打完了。”嫂子驚訝地提著褲子,一邊說:“我還沒有感覺呢,怎么就打完了!”我吃驚地看著她:“怎么會沒有感覺呢?”她解釋說:“我是說沒覺得疼,你到底給我打上沒打上。”我說:“打上了,你看針管里沒有藥了。”嫂子看了看我,笑了:“你的技術還真不錯,真是一個干赤腳醫生的好材料。”我笑著說:“還不是嫂子的鼓勵,要不然,我還是那個縮手縮腳的毛頭小子呢。”嫂子說:“還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我也只是看著你無所事事,想幫你個忙。”我說:“嫂子幫忙可要幫到底,以后打針我承包了。”我本來想說屁股我承包了,沒有說出來。嫂子爽快地說:“這個沒問題,你打針技術這么好,我就交給你了。”她轉念又一想故做生氣地說:“你小子是不是盼著我生病啊,怎么老是想著給我打針呢?”我趕緊解釋說:“我不是那個意思,能送嫂子打針我非常高興。”她也一下子笑了:“逗你玩的,人怎么能不生病呢,這不是盼不盼的事兒。”
那個時代可不像現在,女人的屁股滿大街貼得都是,什么電影、電視,不露點出來就沒人看。那時候女人都封建,整天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想偷看,只有一個途徑,那就是女人上廁所的時候。村里也有幾個半大小子,沒事兒總想偷看女人的屁股,看完之后,互相交流,誰的黑,誰的白,誰的毛重。也有被人抓住的時候,輕則挨頓臭罵,重則還要被打一頓。為此,同為成分不好的劉四還受過一次冤枉。一個小媳婦上廁所,有一個半大小子偷看,媳婦發覺了,提起褲子就往外走。半大小子及時跑了,正好劉四走到那兒,媳婦照著劉四就是一巴掌,然后破口大罵,正好有兩個民兵趕到,當時就把劉四押到大隊部,晚上進行了批斗會。劉四有口莫辯,別人也不會聽他的辯解,那個半大小子一看這陣勢,也不敢站出來承認,劉四就成了全鄉二流子(流氓的別稱)的典型,層層進行批斗。在村里,他成了過街老鼠,男人看了想罵就罵,想打就打,小孩子則跟在他被后扔土坷垃,姑娘媳婦見了老遠就關上院門。大家都認為這個人不可救藥了,為此,他一輩子也沒說上個媳婦,成了有名的老光棍。如果當年那個當大小子永遠不說的話,也許劉四得冤枉一輩子。改革開放以后,那個半天小子靠著邪門歪道竟然混了農民企業家。有一次,他喝醉了酒流著眼淚對大家說他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劉四,就把當年的事兒對大家說出了。當時在座的有一個劉四的本家,當天晚上就跟劉四說了。劉四第二天一早就找到這個小子,他頭天晚上雖然是酒后失言,但對當年的事兒還是承認了,他說他對不住劉四,他要用實際行動補償劉四。他說話算話,當天帶著劉四進城,給他買了一身新衣服,又請劉四好好吃了一頓,然后把他送到了某洗浴中心,讓他徹底風流快活一把。沒想到,可能是劉四年紀大了,也可能是他從來沒見過女人太激動,也可能是其他原因,劉四當晚竟然死在了一個小姐的身上。這一下子成了當地的新聞,洗浴中心被迫停業整頓,那個小子也不再承認劉四的事兒。所以,劉四的死,更加證明了他是實足的流氓,并沒給自己洗清多年的冤枉。
當了赤腳醫生,我就不用下地干活了,隊上依舊給我記工分,看病也只收藥錢,沒有其他的費用,我從公社衛生院提多少藥,就往上交多少錢,中間一點利潤也沒有。我也不想多賺錢,現在是窮人的天下,沒有人敢說自己富有,只要能吃飽飯,就是好樣的。村里有很多成分好的人都羨慕我,有人甚至跑到支書那里要把我換下來。那時,支書他娘正病著,我一天兩次去他家里打針。老太太挺喜歡我,她說:“從嫁到這個村里來,就吃你爺爺的藥,你爺爺可是個好人啊,可惜這世道……”一說一這里,支書就截住說:“娘,當說的說,不當說就別說。”支書他娘就不說了,停了一會兒,她還是憋不住,又說:“可惜你爹是傷透了心,所以他死活不行醫了,你接著你爺爺干正合適,而且你還學會了西,將來肯定比他們有出息。”在老太太的嘮叨中,我用開水洗著針頭針管,一遍遍,像小孩子刺水一樣。也許是因為這個老太太對我很和善,也許是因為她是支書的娘,面對著她那又老又丑的屁股,我沒有像對待其他不喜歡的屁股那樣,讓她疼得半天捂著屁股。而拿出了我最好技術,在老太太的說話的時候就打完了。老太太又把我這打針的技術夸獎半天,說我比縣醫院的大夫打得都好。所以在那些人提出要換我的時候,支書沒說話,老太太先罵上了,弄得那些家伙灰頭土臉的跑了。從這點上,我得感謝這個老太太,感謝老太太還得從我爺爺哪里開始,祖上積下的蔭德,給我們后天留下了福祇。我對自己的父親也多了幾分尊重,沒事兒愿意聽他講中醫中藥,甚至他小時候跟著他爹學徒的故事我也愿意聽。
正在我為自己能成為一個赤腳醫生暗自慶幸的時候,李紅旗要去當兵了。
第三章
李紅旗去當兵了。那幾年,斷不了有上邊到農村招工、招兵什么的,村里有點出息、有點文化的都走了。大家首先是當兵,因為當兵復員后可以安排工作。所以一般能當上兵的不但身體要好、成份好,還得有點門路。當兵本來是不要結婚的,可是李紅旗有一個伯伯在縣城里工作,有門路,愣是把他給弄出去了。對于這樣的消息,我一般聽了之的心里不滋味,眼看著別人都跳出了這個窮村子,可我還當老老實實當自己的農民,雖然是赤腳醫生,但還得拿工分,剛剛能混上口飯吃,一輩子只能老死在這塊土地上。
李紅旗的走得前一天晚上,把我叫到他家喝酒,喝到最后,他拉著我的手說:“玉成兄弟(我的名字叫牛玉成),哥哥出去當兵是好事兒,可是我就是放心不下你嫂子,他可是個饞嘴的貓(他說著指了指外面,我明白他指得是自己的父親),我這一去好幾年,唉!”我說:“哥哥放心,我一定勤來照顧嫂子,這件事兒就包在我身上。”本來我的情緒并不高,話說到這個份上,我覺得李紅旗確實對我不錯,他走了我還真有點舍不得。于是兩個放開酒量,你一杯,我一杯,那晚,我們都喝醉了。最后,我是怎么回得家,自己都忘記了。
第二天,村里敲鑼打鼓地送新兵,我一直在家蒙頭大睡。一是因為確實喝多了,二是這樣的場合,我一般不湊熱鬧,眼瞅著身邊的人一個個走了,留下我一個地主崽子在農村。按我的理想,根據我的文化,我怎么也能當個國家干部,最不濟也能當個正式醫生,可我這種身份,不被拉出去整天挨頭就高興得不得了。一想到這些,我就自己爬在床頭上傷心地掉淚。有人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那是胡說,男人的哭同樣也是一種武器,劉備的哭可以爭得一分天下,我的哭也打動過不少女人。
李紅旗走了之后,我經常去嫂子那兒。在她屋里也撞到過幾次她公公,不過他一見我來,就尷尬地走開了。按照我們那里的風俗,老公公是不能隨便進小兒媳婦的房間的,而我作為一個小叔子則隨便,不會有人說閑話,所以,老頭兒一見我去,就不好意思的走開了。我不得不佩服李紅旗的判斷力,常言說知子莫如父,我看是知父莫如子。不過,我倒是很想和這個老流氓談談,我想當流氓的想法應該算是受他的啟發,我很想知道怎么樣才能當上真正的流氓。好幾次,當著嫂子的面,我沒法開口,又不能無故跟著他出去。再者,我也知道流氓不是什么好話,我要是直接問他,他也不會告訴我,說不定還要罵我一頓,或者揭發我,讓群眾對我進行斗爭。于是,我把這個念頭暫時放下,一心一意地陪嫂子說話。久而久之,我一天不到嫂子那里坐就覺得心里跟有事兒似的,吃不香,睡不寧。有一天,我到鄰村去給一個病人看病,回來已經是傍晚了。這時,突然上來了云彩,一道閃電,一聲雷鳴,雨說下就下,大個的雨點就往身上砸。我受下意識的驅使,直接往嫂子家里跑去。
嫂子正一個人坐在屋里,看著外面的天氣,不知道該干些什么,我趕緊放下行醫的布包,跑到院子里,幫她抱了一些干柴到屋里。她拿過來一條毛巾對我說:“紅旗在家的時候,都是他干,我自己想不起這些來。”我說:“他把你托付給我,以后就我來干,這些已經夠明天一天用的了。”外面的雨漸漸下大了,我們相對坐在黃昏的黑暗里,彼此能感覺到對主地注視。是我先有點不好意思了,我拿起布包對她說:“沒什么事兒,我先回去了。”她趕緊站起來說:“別!我怕打雷。”我猶豫著放下布包,她對我笑笑說:“晚上我給你搟面條吃。”我一下高興起來,溢于言表地說:“我幫你燒火。”于是我們兩個分別干起來,她和面,我往鍋里放好水,點著火。干柴噼噼啪啪地燃燒起來,火舌在灶堂里舔著鍋底,隨著風箱鼓出的風起伏著,我的心也像灶里的火一樣,忽高忽低,忽明忽暗。一會兒,水開了,嫂子的面條也搟好了。那細長的面條托在嫂子手里,軟軟柔柔的,被滾燙的開水所接納,幾經沉浮,終于漂在水面上。
面條盛出來了,一人一大碗,我放下炕桌,嫂子還拌了個黃瓜。我們兩個面對面地坐著,我看了她一眼,她臉紅了,低下頭兒說:“快吃吧,涼了就會糗的。”我也低下頭開始吃起來,我覺得從來沒有吃過這么好吃的飯,不想一下子吃完,我一根一根地挑起面條,然后用嘴使勁往里一吸,呲嘍一聲吸進嘴里。嫂子一看笑了:“第一次見人這樣吃面條,像個孩子似的。別舍不得,吃完了鍋里還有。”我說:“嫂子搟的面條好吃,舍不吃得太快。”嫂子說:“什么時候學得嘴這么甜了,像抹了蜜似的。”我說“有蜜也是嫂子抹得。”“我才不給你抹呢,有蜜我還留著自己吃呢。”嫂子給我夾了些黃瓜說。我看了她一眼說:“如果嫂子真的想吃蜜,我還真能弄得到。我到馬家莊去打針的那家就養著蜂,下回去給他家要點。”嫂子一聽,瞪大了眼睛說:“真的,我聽說蜜水比糖甜,可就是從來沒嘗過。”看著她那充滿向往的樣子,我想逗逗她說:“我給你拿蜜來,嫂子拿什么好東西給呀?”嫂子倒也大方,她往屋里環顧一下說:“看看這屋里,喜歡什么隨便拿。”我搖搖頭說:“這些東西我可不敢拿,紅旗回來了還不得跟我打仗啊。”“那你想要什么?”嫂子看著我問。我說:“我喜歡嫂子……”我本來想說喜歡她的屁股,可是又覺得這樣說太直接,肯定會被嫂子罵的,就改口道:“我喜歡給嫂子打針。”嫂子聽完,樂得把挑起的面條放回碗里,好半天才說出話:“上回我就說你盼著我生病,看來是真的,你是不是看到誰都想給人來一針啊!”我認真地說:“我在研究屁股。”嫂子又笑了:“屁股有什么好研究,吃著飯說這個,還能吃下去嗎。”我說:“好吧,吃完飯我再給你講。”接下來,我們吃飯就快起來,我也不一根一根地吸了,三下兩下把面條吃光。嫂子又把鍋里的盛給我,我也不客氣,吃完了一抹嘴,把筷子往桌上一放,自己圈起了旱煙,抽了起來。收拾完碗筷,她拿出茶壺,沏了壺茉莉花茶。她坐到炕里面,我坐到炕沿上。這時外面依舊雷聲陣陣,震得煤油燈的火苗直晃。我心想,如果這雷一晚上不停,我真的在這兒陪她一晚上嗎。
我低頭喝著茶,隨手又卷了一個喇叭筒,摸出煙荷包一點點往里倒旱煙末。嫂子看著我這嫻熟的動作,對我說:“給我也卷一個。”我說:“你不是不會抽嗎。”她說:“你哥不在家,沒人的時候我自己也卷來抽,現在還真有點上癮了。”我把卷好的煙遞過去,又摸出一盒洋火給她點上。她雖然是這么說,第一口還是嗆了一下,咳了半天。我說:“還說自己會抽,嗆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抽煙要順著呼吸,吸氣的時候把煙吸進去,呼氣的時候把煙再呼出來。就像這樣。”我也把另一支煙點著,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吐出來。嫂子也學著我的樣子,果然吸得自如多了。這時嫂子忽然問我:“剛才你說研究屁股,怎么個研究法。”我說:“我說出來,嫂子可別笑話我。”嫂子對我點點頭兒。我打針的過程給女人五種感覺,開始給女人的屁股分類。我說“女人的屁股可以分為四類,一類是青春型的,繃得緊,有彈性,二類是少婦型的,手感不錯,彈性稍遜一點;三類是中年婦女型的,彈性沒有了,有點稀松;第四類是老年婦女,屁股就開始耷拉了。”我說這些時,不敢看嫂子的眼睛,怕她中間截住不讓我再說下去,沒想到,嫂子并沒有打斷我,這讓我有了幾分勇氣,我接著說:“在青春型和少婦型里,還可根據顏色、胖瘦進行分類。”我還想繼續往下說,嫂子把話截住了:“你這哪是給人看病打針,簡直是偷看人家的屁股啊,如果把這個公布出去,看哪個女人還找你打針。”我一聽慌了,趕緊求饒:“好嫂子,你就可憐可憐我吧,你兄弟長這么大,還從來沒嘗過女人的滋味,就是偷看一下屁股,還只能看半截。好嫂子,以后我什么都聽你的,求求你了……”嫂子看我真的害怕了,就笑著說:“我是逗你玩的,你這么相信我,我還能給你說出去。不過……”她稍微一頓,接著說:“怨不得你說喜歡給我打針呢,我可讓你看了不是一回了。”我知道嫂子其實并沒有生氣,就大著膽子說:“因為在我接觸過的所有屁股中,嫂子的最好。”她不解地問:“怎么個最好法,說給我聽聽。”我說“嫂子的屁股首先是白,像新蒸的白面餑餑一樣,見了就想咬一口。其次是軟,這種軟不是單純的軟,軟中帶彈性,讓人的手碰上就不想離開。第三是味道好,我看到它,就有一股香氣撲上來,聞了還想再聞。”嫂子伸手打了我一下,很輕。我想她當時肯定臉紅了,她假裝生氣地說:“一個屁股讓你說得跟一朵花似的,趕明兒你娶了媳婦,好好地自己研究吧。”我嘆了口氣說:“我這一輩子恐怕也沒有這樣的福氣娶到像嫂子這樣的媳婦,我現在真有點妒忌紅旗哥了。”嫂子說:“我有什么好的,一個家庭婦女,跟其他的農村老娘們沒什么兩樣。”我也上來了犟勁,瞪著眼睛說:“我就是看著嫂子好!”嫂子一看我急了,就說:“我好,我承認我好!”我甚至激動地抓住了她的手,在她小心翼翼掙開的時候,我才感覺到。
第四章
一陣狂風,刮開了屋門,把屋里的燈也吹滅了。一道閃電劃開了夜空,可能照到了我的臉,嫂子說:“你怎么有點緊張。”我說:“沒有,我緊張什么。”說這話的時候,我覺得我的心在蹦蹦地跳,臉上火辣辣的。為了讓自己放松下來,我關上了屋門。嫂子說“插上吧,省再刮開了。”我回到嫂子身邊,往炕上摸洋火想點上燈,一把摸到嫂子身,我覺得嫂子一顫,其實可能是我顫。我沒有摸到洋火,卻握住了嫂子的手。我再次感覺到她的顫抖,下意識地問了一句:“嫂子,你冷嗎?” 嫂子沒有說話,我順勢坐在的旁邊,我們聽到了彼此的心跳,這是我平生第一次和一個女人坐得這么近,甚至她的呼吸我都能感覺的到。我終于摸到了洋火,點了好幾下才劃著。油燈下,嫂子已經漲紅了臉,她見我看她,就低下頭不好意思地說“你既然這么喜歡嫂子,嫂子就讓你摸摸。不過得吹熄了燈。”聽了這話,我本來已經緊張的神經,更加緊張了,我竟然連續吹了好幾下沒把燈吹滅,最后把嘴湊到跟前才勉強吹熄了。嫂子已經縮到了炕里面,并自己解開褲子,露出了半邊屁股。我還不知道,就往炕上摸,我的心嘣嘣直跳,當我摸到那柔柔的一團的時候,幾乎是趴了上去。嫂子說:“你去把門插上吧,別有人來了就不好了。”我說:“剛才你不是已經讓我插上了嗎!”嫂子說“再去看看,插結實了沒有。”我聽話地又去把門插了插,回來也干脆脫鞋上炕。這次我鎮定了許多,習慣地左手先伸過,像打針一樣捂著,我閉上眼睛,回憶著她屁股的樣子,輕輕地揉著、捏著。我的右手又去把她的褲子往下蛻了蛻,捏住另一個屁股。嫂子說:“你的手好熱啊!”我說: “我可以親一親你的屁股嗎。”嫂子說:“我先放個屁,你揉得我直想放屁。”我說:“去你的!”并在屁股上輕輕拍了一下。然后,我伸過頭去在她的屁股上親吻起來。她在我瘋狂的親吻中開始嘴里哼哼起來。嘴里還小聲喊著“要我!要我!”當時我真的很傻,以為她是在喊“咬我呢”,我不敢太用力,輕輕地咬著她的屁股。這時,她的手開始摸過來,她在找我的下身,一把抓住了我的命根子。這時,我才有點無師自能地主動脫掉衣服。然后又幫她也脫掉,兩個人赤裸地面對著,我把她的身子摟在懷里,在她的引導下,我好不容易才進入她的體內,沒幾下就泄了。我摟著她的手一直沒有松開,她也把我摟得緊緊的。我們都沒說話,她趴在我懷里,開始親吻我的身體,不一會兒,我又硬了。這回我主動地把她壓在身下,像個男人似的(我覺得自己今晚才真正地成為了一個男人)或者準確地說,像個流氓似的,享受著作為男人(流氓)的快樂。在我享受的過程中,我發現她也在享受,她的嘴里一開始哼哼嘰嘰,后來我覺得她想大聲的喊叫,所以自己咬住被子的一角,咬得很緊,她渾身顫抖。我也加快了速度,和著她的節奏,最終把彼此推向高潮。這回是她摟著我不松手了,她像一條蛇一樣纏繞著我,讓我透不過氣來。我說:“我想抽煙。”說著,我把兩只手抽出來,去摸煙荷包。我耐心地摸索著把煙卷好,摸出洋火,嚓地一下點著,深深地吸了一口。我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我想當時我一定很得意,得感謝這場雷雨,他把我從一個毛頭小伙了變成了一個真正的男人,身邊這個女人幫我打開了一扇門,我對她只有感激。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她又湊過摸我的命根子。我想,男人長這個東西就是當流氓用的,也是天生給女人長的,不讓女人玩讓誰玩呢。盡管中醫上說男人不能過度,可是我這么年輕,又是第一次,偶然放縱一下也沒關系。那天晚上,我也記不清弄了幾回,總是睡著了又弄醒,反反復復,第二天我走路都直打晃。
為了不讓外人察覺,天不亮我就從她家出來了,回到家門口推了推,好在沒插門。那個年代真是夜不蔽戶,路不拾遺,所以經常不插門。再者,家里也確實沒什么好偷,除了能將就吃上飯,再沒什么值錢的東西。爹還是聽到了動靜,問了一聲,我說下雨病人家里留我,我早早地回來了。回到自己的屋里,我倒頭便睡,第二天,娘叫我好幾遍我都沒起來。
自從和嫂子有了那種關系,我反倒不像以前那樣天天去了。一是覺得不好意思,二是怕外人看出來,這就叫做賊心虛。很長一段時間,我心里覺得很對不住紅旗,他把年輕的媳婦交給我照看,我卻自己先做了賊,等他回來,我還有什么臉見他。我一連四五天沒去,終于被嫂子堵到一個墻角上,她生氣地說:“你這個沒良心的,干了一次就把嫂子甩了。”我趕緊辯解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覺得對不住紅旗哥。”嫂子不依不饒:“這個時候想起來對不住你紅旗哥了,早干什么去了。”我被她說的無言以對,只好低著頭說:“我知道你對我好,今晚我一定去,還要帶上蜜去。”嫂子這才高興起來,小聲地說:“晚上,我給你做好吃的。”我也激動起來,當時就想摟摟她,可被她推開了:“讓人看見,晚上讓你摟個夠。”
當天晚上,她給我包了餃子,還熱了一壺酒。天一黑我們就插上門,兩個人干脆脫光了衣服,摟在一起,一邊喝酒,一邊吃餃子,興頭兒上來就做一把,也別有味道。期間,我擔心地問她:“如果你懷上了可怎么辦呢?”她好像早就想好的似的說:“跟了紅旗兩年多也沒懷上,我不信你的家伙就那么厲害。萬一就是有了,咱就往那個老東西身上推,反正他兒子走的時候就不放心他。”我一聽有點發愣,不知道她怎么能想出這樣的辦法來,連我自己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我當了流氓,還是她當了流氓,應該說都是流氓。見我發愣,她又說:“我想好了,過兩天給你說個媳婦,你成了家,別人就更不會懷疑了。”我一聽說媳婦,說著反駁說:“我就要嫂子,說什么媳婦啊!”她說:“你這個傻瓜,你可不能明著要我,這叫破壞軍婚,要法辦的,最好還是我們暗中來往,這樣不更好嗎。”我聽她說得也有道理,就隨著她說:“一切由你安排吧,我聽你的。”
兩個月后,我的婚事和嫂子懷孕的消息一起在村里傳開了。由于我們事前做好準備工作,大家都認為嫂子肚子里的孩子是她老公公的。這期間,嫂子故意當著外人的面請老公公晚上到她那里去吃飯,她公公有請必到。為這事兒,婦女主任還跟她公公吵過一架,鬧得全村紛紛揚揚,幾乎都認為這個老公公扒灰成功,永遠把他定位到流氓上。其實,真正的流氓正在準備著自己的婚事兒,這時,我不得不佩服嫂子的心計。她公公好象還蒙在鼓里,不知道一盆大糞正澆到他的頭上。具體是怎么對付這個老公公的,嫂子一直不對我說,我也不好追問,反正她說不讓老東西占到便宜,我也就放心了。
其實我心里對于嫂子害怕起來,如果她真的設了圈套,讓她老公公既沒占到便宜又背了這樣一個惡名,那害一個人豈不太容易了,自己說不定那天走在大街上就讓人潑一盆臟水出來,自己還美滋滋地什么也不知道呢。人生險惡,人最可怕,為了保住自己,不惜犧牲別人,這種人后來我見得多了,但當時還是沒成家的小伙子,哪里考慮這么多的事情。再者,我還懷疑嫂子可能真的和她老公公辦過那事兒,這個她不說,她老公公肯定也不會到處說,大家認為是這樣,可我心里只是猜測。所以對嫂子又害怕,又生氣,心想,盡量還是少來往的好。
我的媳婦是嫂子介紹的,和嫂子有點扯拉子親戚,一開始人家也不太同意,因為我的成分不好,經不住嫂子說我人多么多么好,醫術多么多么高明,對方才勉強答應見一面。未來的岳母是個見過世面的人,她曾經是團民黨一個團長的三姨太,團長點死了,留下她和一個女兒,嫁了個當地的農民,沒一年就死了,又嫁了第二家,沒一年又死了。村里人就說這個女人克男人,打一輩子光棍也沒人敢娶了。聽說她城里人出身,和農民的婦女不一樣。見了面我才知道,確實和農村的女人不一樣,具體哪里不一樣,我也說不出來,就連嫂子身上好像也比這個女人缺點什么。可能是我光往這個準岳母身上瞅得太多了,嫂子直拉我,小聲說:“你是來相媳婦還是來相岳母,怎么老盯著她娘看呢。”我自己沒感覺,經她這么一提醒,才注意起來。這次相親,我是有信心的,因為除了成分之外,我覺得自己沒有什么可挑的,我不敢說自己好看,論健壯還是可以的。相親的結果,當然是雙方都很滿意。回來的路上,嫂子問:“你對媳婦還滿意吧?”我回答說:“我沒仔細看。”其實,我真的沒仔細看,只是大概上看著沒什么毛病就行。嫂子說:“別是你看上了丈母娘了吧!”我也順坡上驢:“你還別說,這個女人是挺有味。”嫂子不依償饒:“哪咱回去,我給她說說,看看她同意吧!”我無奈的來一句:“你也盼著我早點被人克死啊!”
相親過后,我一次也沒去過媳婦家,中間有什么事兒都是嫂子替我們傳信。有一次我去鎮上趕集,回來的時候走到他們村忽然下起了雨,我無意間在一家門洞下躲雨,聽到屋里有人喊:“是玉成嗎?”這是誰喊我的名字,我在這個村沒有熟悉的人,正在納悶,又聽見有人喊:“是不是玉成啊?” 聲音是從院子里傳來的,我往北屋里一伸頭。影影綽綽看著屋里有人。那人繼續喊:“玉成,到屋里來吧!”我想,這人肯定認識我,人家既然叫我,我就進去吧。我進了屋才看清楚,喊我的原來是準岳母。我的臉一下子紅了,有點不知所措。叫了一聲:“嬸子!”其他就不知道說什么好了。還是她見過世面,一邊給我倒水一邊說:“還害什么羞啊,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娘倆以后就得依靠你了。”聽她這么一說,我心里踏實一些,抬進頭看著她的臉。兩個人四目相對,我又不好意思了。她把水碗遞過來說:“喝點水暖暖吧。我給你炒兩個菜,喝點再走吧。”我趕緊起來說:“不麻煩了,我回去還有事兒呢……”沒等我說完,她已經從里屋到外屋去了,我站在炕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說什么,又不知道對著誰說,說些什么。沒辦法只能低頭喝水,瞅機會再告辭脫身。
不一會兒,她就端上了兩個菜,并讓我幫著把桌子放到炕上,并拿出一個酒壺,三個酒盅,打上了一壺燒酒。她先把一個酒盅倒上酒,找了一點圈煙紙往里一放,用洋火把燈點著了。然后用手拎著酒壺在火上加熱。面對她這一套是如此的嫻熟,我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看我傻傻的樣子說:“這可是我當年伺候團長的時候練出來的,多少年不用了。”說著,酒熱了,她給我倒了一杯,我趕緊搶酒壺說:“我來倒,我來倒!”她不高興地說:“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喝酒,那有男人自己倒酒的。”我沒有辦法,只能聽憑她倒滿。
第五章
準岳母端起酒杯,我們倆人一人一口地喝了起來,一開始,我還很拘緊,架不住她左一個大男人右一個大男人,弄到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酒。等我清醒過來以后,我已經光溜溜地躺在被窩里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反正天已經黑了。我驚得一下子坐了起來,坐在炕頭上準岳母嚇了一跳:“你這是怎么了,看把我嚇的。”我不解地問:“我這是怎么了,誰,誰……”我本來想問是誰幫我脫得衣服,可我沒問出口。她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直截了當地說:“你喝醉了,我幫你脫得衣服。”她看上去很平靜,可我摸了摸自己的下身,竟然連褲頭也沒有穿。莫非她趁我喝醉了,我實在不敢想,努力回顧自己是不是做過什么夢,可是怎么也想不起來,以前的歷史就是一段空白。我還是準備起來穿上衣服,看到她在旁邊,有點不好意思,就隨口說:“天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她說:“有點晚了,你還是明天早上走吧。”我說:“不了,家里不知道,我得回去。”這樣說著,我卻遲疑著沒穿衣服,她看出了我的心思,笑著說:“脫都幫你脫了,還怕我看不成嗎!”萬般無奈,我摸索著穿上衣服,盡量把一些動作在被窩里完成。臨出門時,她說了一句:“來了一趟,也不看看小蘭就走嗎?”我愣了一下子問:“她在哪兒呢?”“已經在西屋睡下了。”“那我就不看了。”兩人說著話,我出了院門。
一場大雨過后,夜空顯得格外的高遠,我踏著一路的泥濘,心里始終在盤算今天發生的事情,自己平時酒量也不算小,怎么就喝得什么也不知道了呢,難道她在酒里下了藥,這不可能啊,她口口聲聲說我是娘倆的依靠,不可能害我啊。難道她想偷女婿,想到這兒,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襠,也沒什么特別的感覺;這種事兒以前可沒聽說過,女人的欲望不至于這樣吧。我思來想去找不到答案,想找個人問問,這事兒能跟誰說呀,只能吃個啞吧虧了——或者竟然是占了一次便宜。我被自己的這一想法下了一跳,跟自己的岳母,竟然會想到是占了便宜,我也太流氓。流氓,我就是流氓,于是我情不自禁朝著夜空大喊起來“我是流氓!我是流氓……”
我的婚期定到了陰歷十月十八,結婚的頭一天,我履行完告訴本家長輩的儀式,等幫忙的人們都散了,按照和嫂子的約定,悄悄地來到她家里。嫂子專門準備了一大盆熱水幫我洗洗身子。那時農村根本沒有洗澡堂,農民們一年到頭也就夏天在水灣里泡泡,其他的季節從來不洗澡,這還男人。女人更是一年到底沒有地方洗澡,只能在家里自己燒些熱水擦擦身子。我有點難畏情地說:“用得著嗎,這得燒多少柴呀!”嫂子說:“結婚可是大事情,不洗干凈,你好意思嗎。”我說:“我從來沒洗過,這么多年不是也過來了嗎。”我一邊說著一邊摸出旱煙,準備圈一支。嫂子一把奪過來說:“洗完了再抽,要不水涼了。”我還有點猶豫,嫂子急不可耐動手幫我脫衣服。我說:“我自己來。”嫂不管那一套,七手八腳地把我脫得只剩下一條褲頭兒了。“這個也脫下來,跟嫂子還不好意思嗎!”沒辦法,我把自己脫得精光,站在水盆里。一股暖流沿著雙腳一點點升上來,我輕輕地撩了幾下水。嫂子急了:“你這是洗澡嗎,跟孩子玩水似的。”一邊說,一邊動手幫我洗起來。為了緩解一下自己緊張的情緒,我開玩笑似的說:“嫂子,你的手可真滑,比水還滑,讓你幫著洗澡,真是一種享受。”嫂子用力地搓著說:“別娶了媳婦忘了嫂子,你媳婦的手比我的還滑。”我說:“哪能呢!沒有嫂子我恐怕一輩子也娶不上媳婦。”她說:“算你有良心,嫂沒白疼你。”在洗我的小雞雞時,她捏了又捏,搓了又搓,還給我打上胰子。我有點受不了啦,就“唉喲”起來。嫂子問:“洗得不舒服?”我說:“不是,我想尿尿。”嫂子一下子氣樂了:“瞧你這出息,連個尿都憋不住,等著,我去拿尿盆。”她真把尿盆拿到跟前來時,我怎么也尿不出來,氣得嫂子不知道說什么好。我心里明白,我哪里是想尿尿啊,是想那個了。嫂子也不挑明,我也不明說。終于洗干凈了,我迫不及待地穿進了她的被窩,沒想到卻被她趕了出來。她說:“今晚上你要好好的休息,明天晚上新婚第一晚,一定得好好表現,窗戶外面可有聽新房的。”我雖然有點不太情愿,嫂子真的關心我,我還是乖乖地穿好衣服,回家睡覺。
我結婚的那天,本來想從生產隊借一匹馬的,可是有人說,地主結婚不能騎馬,只能騎驢。我跟隊長爭執了半天,看看沒什么結果,一咬牙,騎驢就騎驢,我只能裝作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可心里真的不是滋味。不想到了岳母家,他們都說沒見結婚騎驢的,硬是不讓娘子上驢。盡管我說:“生產隊的馬都在大搞社會主義建設,只有驢閑著,騎驢也是支援社會主義建設。”他們根本不買賬。這時還是我媳婦厲害,她根本不管這套,家里人沒攔住,她愣是自己騎到了驢背上。我所記得,她這一生只有這一次壯舉,當時我還以為她有多大的脾氣呢,沒想到了我家,一切都聽我的,從來不說半個不字。驢子一見自己該出力的時候到了,就像吹喇叭似的叫起來,不用我吆喝,自己往我們村走。一路上,驢子高興,我也高興,看到驢子的那個東西在兩條后腿間一甩一甩的,自己的下邊竟然硬了起來。
雖然我們家成分不好,但我家世代行醫,我又是赤腳醫生,鄉親來喝喜酒的還是不少。席間,我挨桌敬酒,自己也喝了不少。送走了客人,天也快黑了。我們一家人吃完晚飯,鬧新房的也來了,一直到半夜以后,大家才陸續的散了。我渾身就像散了架似的,倒在炕上連衣服也沒脫就想睡覺。媳婦把我拉起來說:“脫了衣服再睡,這樣歇不過來。”我迷迷糊糊地脫了衣服,一頭鉆進了被窩。經過這一折騰,我倒精神了,我說:“你也脫了吧,從今天開始咱們就是兩口子啦,也別不好意思的。”媳婦不做聲,先吹熄了燈,然后開始一件件地脫衣服,一團白光鉆進了我的被窩。我忽然想起來了,白天有人給了我一塊白布,讓我晚上用。我說:“點上燈,我找點東西。”她說:“什么東西,明天再找不行嗎?”我說:“不行,今晚上用的。”她說:“是不是找這個?”我從她手里接過一塊布問:“你怎么知道?”她說:“這是我自己帶來的。”我說:“哪,咱們來吧!”她說:“哪,你輕點,我怕疼。”
第二天早晨,我拿過布一看,差點沒氣過去,原來她拿給我的是一塊紅布。她卻滿臉正經地說:“我們家給我的就是這個,你看看上面有沒有痕跡不就知道了嗎。”我覺得也是,往紅布一看,上面果然有斑斑的痕跡,這一點證實了我娶了一個黃花姑娘(現在想想,那痕跡是不是她提前弄上的,也無從驗證了,任何人都有可能有被涮的時候)。那時沒有現在還有人造的處女膜(不知道這是人類的進步還是人類的退步,我對這種行為實在是不敢恭唯,即使當流氓也得當的實實在在的),一切都是實打實的。如果娶到家的不是處女,即使不馬上離婚,這個媳婦在這個家里也得受氣。
娶了媳婦,我本來想收收心,好好過日子,偏偏我這媳婦剛嫁到這個村里來跟村里人都不熟悉,沒事就往嫂子家里跑。于是我經常面對嫂子和媳婦兩個女人,自己覺得很尷尬,再加上嫂子不時開個“別娶了媳婦忘了媒人”的玩笑,我越發覺得不自在。她也許說者有心或者無心,可我必須聽者有意。趁媳婦回娘家的空,有天晚上我又到嫂子那里。這回她可真有點急不可待,一副把我吃了架勢,讓我有點著架不住。我說:“你的肚子都大了,還這么大的胃口。”她笑著說:“孩子也需要有人來關懷,不是我要,是孩子要。”我說“我不信,孩子能在什么感覺啊,還想要男人,虧也想得出來。”嫂子說:“我又不強占你,你媳婦回來,我絕不去騷擾你;不過,她來騷擾我,我可管不了。”她給我倒了杯熱水接著問我:“玉成,你覺得媳婦怎么樣?”我說:“連嫂子的一半都不如。”她說:“你別光當著面說我的好話,這媳婦哪里不好。”我說:“哪里不好,就是那里不好。”說著,我摸了一把嫂子襠。她說:“你少胡說,都長得一樣的玩意兒,有什么差別。”我說: “差別大了。跟嫂子在一起,我總感覺是一種享受,可是跟她在一起,我總覺得是在干活,必須干的活,不干不行。”嫂子說:“你們男人都這樣,家里不如外頭的,自己的不如偷來的。”我說:“也不完全是,我媳婦可能不太喜歡這個,她始終是在應付我,總是問我,完了吧,出來了吧,再好的興致也讓她給問沒了。”嫂子想了想說:“也是,有空了我開導開導她。”
我去她娘家接媳婦回來的時候,岳母提出了一個要求,讓我們把她接到我家住,我想人家好不容易把女兒拉扯大,如今女兒跟了我,提出這樣的要求也不算過分,就答應。不過我也提出了一個條件,就是等我蓋好了房子,再把她接過去,她也答應了。
那個時候蓋房子,沒錢買磚,只能靠鄉親們幫忙打點土坯,好在祖上留下的村邊的十幾棵樹沒被分了,砍了當檀條。就這樣,還用了三個月時間才把房子蓋好。這回去接岳母,我架了一輛驢車,好在她也沒什么東西,幾床被子一圈,拉著就回來了。一家三口,三間北屋,我們倆口住一間房,岳母住一間,中間一間盤灶做飯。
這期間,我媳婦及時的懷孕了,兩個月多的時候,反映的特別厲害。為了能夠更好地照顧女兒,岳母提出她和女兒一起睡,我則一個人睡到她原來的那間屋里。摟著媳婦睡慣了,一個睡還真有點不太適應,有時晚上睡不著,我就悄悄溜到嫂子家里,可是她也快生產了,即使在一起也很不方便。我這才發現,自己確實是個缺了女人不能活的男人,經常睡到半夜忽然醒來,就怎么也睡不著了。有一次,我迷迷忽忽地醒過來,發現炕邊上站著個人,我以為是媳婦想我了要過來和我云雨一番,可又覺得不對,媳婦干這事兒從來都是被動的,她是不會這樣主動的。于是我判斷,這個人肯定是我岳母,我沒有說話,假裝著繼續睡覺,過了一會再睜開眼,人已經不見了。
第六章
我這個岳母,長得比較年輕,村里人甚至說她看起來和我媳婦更像姐妹,甚至有的中年女人悄悄地問我岳母是怎么保養的。我也偷偷觀察過她,她的臉上幾乎沒有什么皺紋,胸部的奶子并不十分耷拉。有一次,我正在一邊悄悄看她,看著看著,心里就有了欲望,就罵自己實足的流氓,連岳母也不想放過;這時她會忽然回過頭來,我臉一下紅了。
事情的發展是我所沒想到的,有一天晚上我到鄰村給人看病,病人家屬非要留下我喝兩杯;盛情難卻,我只能從命。一喝喝到了很晚,不知不覺中就過量了,不是人家一再相勸,我還要再喝幾杯。暈暈忽忽回到家,衣服也沒脫就上炕了。這時,我覺得有人幫我脫衣服,我以為是我媳婦,就一把摟過來說:“我想死你了!”對方有點不太情愿,我想肯定是懷孕了不愿意干這事兒,也難怪,平常她就對此不太感興趣,更何況這種非常時期。多日沒有得到釋放的我,此時也管不了那么多,把她摁在炕上,三下兩下就脫光了她的衣服。一開始她還咬著牙一聲不吭,隨著我的速度的加快,力量加大,她竟然從牙縫里哼哼唧唧起來,她在我身下的配合也恰到好處,這些在以前可是沒有過的。我心想,媳婦終于開竅了,以后我們的生活會更加美好的。一場酣暢淋漓的戰斗終于結束了,我還不顧得回味就呼呼地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我走趁著岳母不在跟前,湊到媳婦的跟前嬉皮笑臉地說:“昨晚上你像換了個人,表現不錯,以后要繼續保持和發揚。”媳婦瞪了我一眼說:“別大白天說夢話,胡說八道什么呀!”她這樣一說,我一下子愣在那里了,難道昨晚不是她。為了進一步證實我繼續問: “我昨晚回來不是你幫我脫得衣服嗎?”媳婦說:“我早睡著了,可能是我娘吧!”我一聽腦子就像炸了一樣“嗡”地一聲。媳婦看我表情不對,滿臉懷疑地問: “怎么了,有什么事兒嗎?”我趕緊回過神來說:“沒事兒,沒事兒,我做了個夢。”這回我徹底明白了,昨晚上我是和自己的岳母,怎么能這樣呢,這叫什么事兒,我這流氓真的當出花來了。
吃早飯的時候,我頭也不敢抬,兩個女人我都不敢看,一個是害羞,一個是愧疚,我恨不能找個地溝鉆進去。吃完飯,為了避免媳婦上工我和岳母獨自在家的尷尬局面,我早早地拿上行醫包就出門了。正值麥苗拔節季節,野上一片蔥籠,一場春雨過后,野草和麥苗比賽似的瘋長,正是城里人休閑踏青的好季節。我漫無目的的走著,最后干脆找了個土坡躺了下來。暖烘烘的太陽曬到身上,讓人什么都懶得想,很快就進入了一個朦朦朧朧的境界。這時,一聲大喊嚇得我一下子坐了起來。我回頭一看,原來是生產隊里放羊的小矬子,他和我年齡差不多,但不知患了什么病,長到一米二高就再也不長了,平時我都覺得他很可憐,離老遠就主動和他打招呼。別人可沒我這么友好,大人孩子都叫他小矬子。等他成年了,重活干不了,又不能白吃飯,生產隊就買了一群羊專門讓他放,每天給他記工分。他也樂得有這么一個差事兒,整天起早貪黑的挺上心。他現在跟著他父母過,下邊還有一個弟弟,大家都擔心,如果他的父母不在了,他這個弟弟能不能管他。我一看是他,心情放松下來,叫了他一聲“石頭哥”。他好像沒聽見一樣,一本正經地對我說:“貧下中農都在加快社會主義建設,你跑到這兒來睡大覺,是不是對建設社會主義有意見啊?”我一見他上綱上線,笑了笑,拍拍我的醫用包:“我也在建設社會主義,在為廣大貧下中農服務。”他繼續說:“態度還不老實,你以為你是誰,地主壞分子,明明是在偷懶,還敢抵賴,一會兒我到大隊部告你一狀,看你還不老實。”他仿佛一下子刺到了我的痛處,是啊,我有什么資格建設社會主義,我是社會主義打擊的對象。就連廣播也不是給我聽的,對農村廣播時,總是先說“社員同志們、貧下中農同志們”,從來不說地主同志們。想到這兒,我站了起來,陪著小心說:“石頭哥,我正要給貧下中農去看病,走在這兒感覺有點頭暈,就停下歇歇,我這就走。”說完,我拿起包,匆匆地走開了。
生在這個時代,我不知道自己應該報怨誰,新中國、社會主義,那不是我的,我是代表舊社會的地主階級,是新社會要掃除和斗爭的對象,別看我整天夾著個包像個人似的,可這天不是我的,這地不是我的,我必須時時刻刻夾著尾巴做人,不能亂說亂動。我恨不得自己生長在鬧鬼子的年月,把破布包一扔,我也去打鬼子,輕而易舉地就把自己匯入了抗日戰爭的偉大民族事業當中去了,可現在我想匯,往哪里匯,只能低頭認罪,甚至一個侏儒都能把唾沫星子噴在我的臉上,我還得陪著笑。此時,我才感悟到為什么我總是想當流氓,其實我當不當流氓都是流氓,時代已經把我定位在下流的位置上了。這時我又想起一件事,我給民兵連長他老婆看病時,認真問過他,我是不是可以入黨,他當時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那種不屑表情讓我一輩子也忘不了。老老實實的為貧下中農服務,這就是我唯一的出路,什么上進,理想,抱負,這些好詞不是給我用的;合適我的只有流氓、壞分子、被斗爭的對象等字眼兒。不是我從來沒有認真考慮過,而是我從來不敢面對這樣的事實,是矬子教育我,提醒了我,我就是這么個東西,時刻等待著貧下中農的斗爭和審判。早上出門我還為自己頭天晚上的行為而痛恨自己,可現在我覺得,自己的行為正好符合自己的身份,我就是這種偷雞摸狗的人,連岳母也偷!連岳母也偷!我就是要偷,我要偷遍天下所有的女人,讓她們在我的身下呻吟,讓她們為了我的給予而快活,這也是為貧下中農服務,為所有需要男人的女人服務。我不當流氓誰當流氓,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
進一步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之后,我心里反而輕松了,在村頭轉了一圈,我就回到了家里。這時我媳婦已經上工走了,岳母在院子里喂雞。我徑直來到自己的屋里,往炕上一趟,假裝睡著了。岳母進來,輕輕推了我一下問:“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我睜開眼說:“是不太舒服,昨天晚上用力過度,現在還沒緩過來呢。”岳母不好意思的說: “昨天晚上你也太……也不管是誰就……”我一聽,心想難道是我占了你的便宜不成,于是假裝一本正經地問:“嬸,你說女人想男人也和男人想女人一樣嗎?”岳母畢竟是見過世面的,她也一本正經地回答:“當然,現在不是講男女平等,其實講不講都一樣,男人和女人,誰也離不開誰。”我想了想說:“那你為什么不再找個男人,臨時的也行?”她回答:“我也想過,可連嫁了兩個都不到一年死了,我受不了這種打擊。至于說到找臨時的,在原來的村子里也有不少男人打過我的主意,還包括一些黨員和村干部,可我為了女兒,不能那么做,所以……”“所以你就選擇了我!”我有點氣急敗壞地說。“也不全對,一開始,我也想給女兒找個成分好的,架不住她表姐(指嫂子)說你多么多么好,我就動心了,看到你以后,我覺得你這個人確實不錯,所以就答應了。”她不著急不著慌地回答著。我又問她: “那天我在你家躲雨,你把我灌醉了,是不是已經……”“沒有,那天我只是把你扒光了,并沒做什么,你不知道,我剛給你脫完衣服,女兒就回來了。”我步步近逼地問:“你這樣做不怕讓你女兒知道了,她會怎么看你,怎么看我?”“她會理解我的,我這個當娘的為了她所做的一切,難道還換不來和一個男人快樂一場嗎?”我無言以對,心想,到底誰是流氓,我被這個女人給耍了,反過來又想,誰耍誰呀,我睡了個國民黨團長的姨太太,哈哈,管她是誰呢,岳母也是個女人,更一個風韻猶存的女人。迎著我不懷好意的目光,她竟然笑了。如果除去年齡的因素,我從心里感覺這個女人比她的女兒更迷人,在她的身上,確實有一種不同于農村女人的味道。我不禁伸過手去想把他摟過來,院子里忽然有人喊,玉成在家嗎。我趕緊從炕上爬起來,一邊應著一邊往外走,看來又要出疹了。
找我看病的是臨村的一個寡婦,她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男人得病死了,她一個人拉著兩個孩子過日子,難免就有點不守婦道。于是就成了村里男人獵取的對象,結婚的沒結婚都往她那里湊,不用出工隊上也給記工分,家里吃的用的什么也不缺。就是一來運動,她就得脖子上掛著破鞋挨斗。婦女們往她的頭上扔雜草、高粱殼子、有的甚至往她身上吐唾沫,她一點也不在乎,她公開宣稱,自己就是喜歡男人。這次,她沒什么大病,患了重感冒,我決定給她打針治病,在注射的過程中,當著兩個孩子的面,拖著發燒的身子,她竟然伸手摸我的臉一下。當時把我這個流氓都嚇了一跳,我還以為她燒糊涂了,后來才知道,她是確實是那種離了男人一天也活不下去的主。她親口告訴我,他之所以不改嫁是不想把自己捆到一個男人身上,一個男人是絕對滿足不了她的欲望的。我一連給她打了一個禮拜的針,最后一次是晚上,我在別的地方看病有點晚了,到了她家,兩個孩子都睡了,我一邊用開水洗針,一邊對她說:“再打完這針,你就好了。”她也高興地說:“我試著現在就差不多了,打不打這一針也不礙事的了。”我說:“那可不行,最后這針最關鍵,如果再犯了,比這個更厲害。”她沖我笑笑說:“看不出來,你一個大老爺們兒,心還挺細,這回長病,虧了你天天來給我打針,我還以為自己活不過來了呢。”我也笑了,心想這么潑辣的人,沒想到內心深處竟是如此脆弱。于是開導說:“就是一個重感冒,沒你想得那么嚴重。”她說:“我覺得像脫了一層皮。”我把針管吸滿藥,她早已配合地把褲子蛻了下來。我開玩笑地說:“你蛻得沒有必要這么大。”她說:“男人不都想脫下女人的褲子吧,脫得大點,讓你看得真切,干起活來也有勁。”我不知道她說得干活是指打針還是別的,不過她的屁股確實不難看,我的手捂上以后,感覺也很舒服。她說:“這回打針讓它疼點,你每次打針都不疼,一點感覺也沒有。”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這種要求,覺得有點好笑,就說:“你怎么有這樣的想法,女人都怕疼,可你卻想疼。”她說:“你們男人不是都想把女人弄疼了嗎?男醫生不也是男人嗎,我想今天你不要把我當成病人,把我當成一個女人。”我無可奈何地說:“好的,我給你點疼的感覺。”我把針扎進去之后,用力一推,一下子把藥都推進去了。她嘴里呻吟著說:“真的很疼,不過很痛快,你能幫我揉揉嗎?”我一手拿著針,一手按住藥棉,幫她揉了起來。揉得的過程中,她轉過身來,眼睛看著我,一只手慢慢朝著我的褲襠里伸過來了。我沒有動,因為我的東西已經硬了。她說:“你的家伙好大啊,肯定能讓女人舒服。”我在她的屁股上擰了一把說:“沒見過你這么直接的女人。”她說:“其實女人和男人一樣,這方面的要求也很強,只是女的靦腆,總是放不開,想開了,這就是個樂子,有樂子不找,那才是傻瓜呢。”經她這么一說,我覺得她和我想當流氓的想法一樣,應該是個女流氓,既然是同行,我也就不客氣。
我不得不佩服這個女人對付男人確實有一套,她玩的那些花樣兒就拿現在的A片比較也毫不遜色,按她的話說,干什么事兒都需要技術,沒有技術就是干活,有了技術,就是享受。我從這個致力于研究技術的女人身上確實學習了不少技術,在以后對付女人過程中能夠如魚得水,不能不說這是她的功勞。她的另一個好處是不拴著某一個男人,你不來找她,她也不去找你,不像現在的人,當了幾天情人就纏著別人鬧離婚,逼得男人死去活來,那樣的話,生活的滋味就變了,變成了人和人之間互相算計了。
第七章
嫂子終于生了,順產一個男孩。老支書一家人高興的了不得,這時,部隊上又給發來了喜報,說李紅旗在部隊上干得很優秀,立了個三等功,真是喜上加喜。過滿月的時候,親戚朋友請了好幾桌,我作為李紅旗的朋友,我媳婦又和嫂有點親戚,當然是一家三口早早都去賀喜。我們買了雞蛋還有掛面,岳母專門給孩子縫制了一個紅布兜肚。席間,男人喝酒,女人傳看著孩子,都說這孩子長得像紅旗(如果真是他爹的,怎么能不像紅旗呢?)我的心里既踏實又不是滋味,想想和嫂子度過的那些快樂日子,也許永遠成為一種美好的記憶了,不禁有點傷感。回到家里,媳婦跟著忙了一天,早早就睡下了。我在屋里看書,岳母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進來。她一說話,嚇了我一大跳。她問我:“你說那孩子像誰?”我放下書回答:“像紅旗呀,還能像誰?”“我看那孩子像你!”岳母用眼睛直瞅著我說。我更是一驚:“別胡說八道,人家的孩子,怎么能像我呢!”她并不示弱:“你愛承認不承認,反正我看那孩子長得像你,你跟她表姐肯定那個。”我耍賴地說:“你怎么能捕風捉影呢,我和嫂子哪個啊,我成分不好,你可別壞了嫂子的名聲。”岳母一看我急了,緩和了口氣說: “我也就是在家里說說,到外面打死我也不說,再說,我也不是那嚼舌頭的人啊。”
晚上躺在炕上,我不得不佩服岳母是個見過世面的人,她的目光怎么就那么犀利。上次我從寡婦家回來,她溜達到我屋里小聲地問我:“又和那個婦人鉤上了?”我一愣:“你怎么知道,沒有的事兒。”她笑笑說:“你還別不承認,我從你從中的姿勢中就看出來了,要不你喝碗涼水試試。”我當然不敢試了,作為一個人,我只剩下這一點,怎么也不能把它再葬送了。于是我就厚著臉皮說:“別拿涼水了,你自己試試不就知道了嗎。”她用手指一戳我的額頭說:“我可舍不得,把你累個好歹的,我們娘倆還找誰去。”我心想真把我當冤大頭了,就不無譏諷地說:“是啊,你就看著我好欺負。”她還得理不讓人地繼續說:“你別不知足了,我們娘倆伺候你一個男人,享福去吧,你!”我也有點急了:“你以為我愿意啊,要不是看在你女兒的面子上,我什么樣兒的女人找不到啊。”他一看我著急了,便不笑呵呵地說:“急什么呀,給你鬧著玩呢,我老太太感激你。”我不再說話,她悄悄地出去了。
嫂子出了月子之后,我也曾偷偷地去過她那里,瞅那孩子,確也有些地方像我。我曾問過她,那個孩子究竟是誰的。她只有一句話:“你說呢?”又把球踢了回來,我再問,她還是這一句,我也沒辦法。到現在這個孩子的身世還是一個謎,那個時候也不興什么DNA鑒定,這么多年過去了,誰還去追究這事兒啊。現在紅旗的兒子見了面叫叔叫得挺親熱。這就夠了,沒有必要把什么事情都弄明白了,真得都明白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兒。
嫂子生了孩子幾個月之后,李紅旗從部隊探親回來了。他是抱著兒子到我家來的,一副樂得合不上嘴的幸福樣子,我還能說什么呢。晚上我留他在家里吃飯,并找來了幾個不錯的哥們,大家喝得很高興。李紅旗給我們講了他在部隊的一些事情,讓我們羨慕得不得了,最后他說,組織上已經考查他,準備提拔他當排長,當了排長就是軍官,就是國家干部了。我聽了都為他高興。席間,村東頭的劉二有點喝多了,提高了嗓門問李紅旗:“你說你那兒子長得像誰?”聽了這話,桌上人都不言語了,我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李紅旗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什么也沒發覺,大聲地回答:“他們說像我,我覺得也像。”其他人趕緊把話接過去說:“對,對,像紅旗,像紅旗。”同時有人踢了劉二一腳,怪這個家伙多嘴。李紅旗沒有懷疑的主要原因是孩子早產了一個月,再加上嫂告訴他說是晚生了一段時間,算起來也差不多,所以也就沒有懷疑。以后他又有了一個姑娘和一個兒子,也就更不懷疑了。
岳母沒吃過苦,不能下地,好在我媳婦比較能干,她到生產隊里干活,我干赤腳醫生,生產特別忙的時候才下地,平常以搞醫療為主。反正去不去都給工分,我樂得多在家里呆著,兩口了掙得工分也夠三個人吃飯的。所以,多數的情況下,家里出現這樣的場景,媳婦下地干活了,留下我跟岳母兩個人。夏到了,天氣熱,沒人找我看病,我就只穿一件大褲衩子,我就坐在一邊看書,喝茶,有時她過來幫我扇扇扇子,我不好意思讓她扇,她就去擰把毛巾讓我擦汗。我熱得大汗淋漓,她卻從來不出汗。我奇怪地問:“嬸,你不熱嗎?”她回答說: “不熱,我從年輕的時候就不怕熱,從來不出汗。”她也從來不像和她年齡差不多的女人一樣,會肆無忌憚地脫光胖子,最熱時候也要穿一個短褲的背心。她有一條綠色的裙子,從來不穿著出門(因為那時候穿得花梢也要受到批判)。只有在大家都上工干活的時候,她才悄悄地拿出來穿上,其實是只給我一個人欣賞。她下面露出的一截白腿,真的讓我想入非非。有一次,我開玩笑地問:“嬸,你的腿怎么那么白呢,是不是晚上悄悄地抹了什么粉呢?”她一本正經地說:“現在哪有什么粉可抹,不像我當姨太太那陣,到城里一買就是一大堆。”接著她會反過來逗我:“你這個反革命分子,本性不改,不好好地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躲在家里看書喝茶不說,還看女同志的腿,看來你這輩子是改造不好了。”聽了這話,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反唇相擊道:“你這反動軍隊的家屬,還在我面前指手劃腳,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看我不先把你改造了。”說著,我抱起她就往里屋走,本想用力往炕上一扔,可又怕把她摔個好歹的,就輕輕放下。她輕微地掙扎著,摟著我的脖怕摔到地上的樣子。
我還是第一次大白天觀察她的裸體。那勻稱的身材,光滑細膩的皮膚,不大不小的奶子,都讓人覺得長得恰到好處;尤其是她的下身,竟然一根毛也沒有。我心想,怨不得別人說她克男人呢,原來是個白虎星(我們那里管不長毛的女人叫白虎星,據說這種女人克夫)。“你看什么呢?”一她一邊問我,一邊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下身。我說:“你太迷人了,能改造你這樣的反動家屬,我這地主沒白當。”說著話,我把她壓到身下嘴里喊著:“改——造,改 ——造,改——造……”“改—造,改—造,改—造……”“改造,改造,改造……”“改改改改改改……”隨著我的頻率加快,她也符合著“接受,接受,接受……”“受受受受受愛……”在她一再鼓勵的眼神中,我已經大汗淋漓,她看到我這個樣子,笑著說:“讓我再來改造改造你。”說著話,她竟然翻到我上面: “改造,改造,改造,哈哈,改造,改造,改造,哈哈哈……”
這時,院子里一個女人的聲音把我們嚇了一跳,接又是一聲:“牛大夫在家嗎?”我一把把她推下來,自己麻利地穿上褲衩,她想穿上衣服,我感覺已經來不及了,就拉了床被子給她蓋上,自己則快速地迎了出去。“誰呀?”我一邊問一邊抬著往院子里看,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女人見我迎出來,才不緊不慢地往堂屋這邊走過來。我沒認出這個人是誰,只是覺得自己光著膀子不好意思,我就隨手抓一件背心穿上,把她往屋里讓:“你請進,你是……”“我是新到咱村駐村的,你以前沒見過。”我一聽,原來是公社派來的駐村干部,前兩天才聽說的,好像是姓白,我趕緊陪著笑臉說:“原來是白支書啊,歡迎指導批評。”她倒沒什么架子,而是好奇地問:“剛才我聽你在屋里改造改造的,改造什么呀?”我一聽臉紅了,急中生智回答:“我和岳母出身都不好,所以我互相鼓勵對方,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要好好改造自己。”“是嗎,有這種認識很好,成分不好,同樣可以為人民服務嗎,只要好好接受改造,你們一定能進步。”說著她進了里屋,看到了躺在被窩里的岳母。我趕緊過去說:“她今天有點不舒服,早上就沒起來。”“好啊,身體有病還不忘改造自己,值得表揚和學習。”他回頭看看我:“你怎么出這么多汗,是不是也不舒服。”我抹了一把說:“我沒有,我怕熱,愛出汗,領導你找我有什么事兒。”她這才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腦袋說:“光顧了說你們改造了,把我自己的事兒忘了,咱到那個屋說吧,讓老人好好休息。”
到了另一間屋,我請白支書坐下,然后給她倒了碗水。白支書問問我的工作,我如實進行了匯報,她一邊聽一邊點頭,沒有提出什么。最后她問我:“聽說你家是祖的醫生世家,中醫很有一套。”我謙虛地回答:“從我爺爺那輩上就開始的,也沒什么大本事,十里八村的還有點小名氣。”她說:“那好,這兩天我覺得沒有精神,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既不發燒,也不感冒,說不上怎么著,就是覺得不對勁。”我恭恭敬敬地請她伸出手腕,仔仔細細地分析她的脈相。然后我說:“你身體有點虛。”她說: “我覺得不虛,整天不少吃不少喝得,怎么會虛呢。”我說:“中醫和西醫不一樣,講究陰陽調和,任何一方太強或者太弱,都會不正常,就必須地補,或者泄。你這個脈說明你有點陰盛陽衰,應該吃點藥調理一下。”她說:“是不是得吃中藥啊?”我回答:“是!”她咧咧嘴:“中藥我可不愿意喝,太苦了。”我趕緊獻殷勤說:“我可以給你弄點蜂蜜,摻在一起吃,不會太苦的。”她說:“真的!”我說:“我還敢欺騙支書嗎!”“那好,你給我開個方子吧,我吃吃試試。”開完方子,我沒有馬上遞過去,而是舉在空中說:“白支書,我去抓吧,你工作忙,干大事要緊。”本來我是虛讓一下,沒想到白支書還挺痛快:“就這樣吧,抓回來給我送到大隊部去。”安排完了,轉身走了。
我忽然想起還捂在被子里的岳母大人,趕緊跑到另一間屋里。岳母已經穿上衣服起來了,見我進來,不無譏諷地說:“讓支書改造改造你,一定能改造好。”我見她這樣說,我也不懷好意地說:“改造支書我可不敢,繼續改造你沒問題,不滿足,咱們就繼續。”她毫不在乎地說:“別吹牛了,見了支書像親兒子似的,你摸摸你那東西還硬得起來嗎。”說完一甩手,到院子里去了。我站在那里用手的摸,果然,改造或者被改造的武器已經低頭認罪了,我的心緒低落到了極點。
第八章
在抓藥的路上,我忽然高興起來,我是替誰來抓藥啊,是替黨支部書記,村里的最高統治者,如果能攀上這棵大樹,我還怕那些革命群眾再欺負我。想到這些,我不禁興奮起來,加快腳步,沒注意地上的一塊磚頭,摔了個嘴啃泥。正好走過來一群上學的孩子,對著我笑得直不起腰來。有個膽大的還走過來問:“玉成叔,撿到什么寶貝了沒有。”我知道他是在笑話我,可是還得裝著沒事兒似的回答:“撿了一塊錢,來,給你賣糧吃吧。”他也知道我是逗他,答應著就是不過來,我本想抓住他擰一下他的耳朵,沒成功,就繼續逗他:“吃了我給錢買得糧能考一百分,不吃,只能扛鴨蛋了。盡管跌了個跟頭,我不定期是早早地就把藥抓回來,并且親自熬藥,憋足勁要在黨的面前好好表示表示。熬藥的過程中,我忽然想起來自己答應的蜂蜜。到養蜂人家里去拿已經來不及了,怎么辦,只能到嫂子那里碰碰運氣了。于是,我把熬藥的事兒交給了岳母,自己朝嫂子她公婆家走去。
嫂子自從生了孩子以后,就搬到了公婆家,為此,我們也很少見面。到了院門口,大門開著,一個孩子正坐在院子里玩,我喊一聲:“大伯!”嫂子從屋里走了出來,她一見是我,沒有往屋里讓我,而是站在那里,仔細地打量了我半天才說:“我爹(指她公公)上工去了。”我說:“嫂子,我就是找你。”“找我干什么?”長時間沒見,話語里有了點生分。我趕緊解釋說:“我想問問嫂子,上次我給你弄得蜂蜜你存得還有嗎?”嫂子一愣回答:“哦,你說那蜂蜜啊,可能還有點。”我有點激動地說:“你快拿給我,我有急用。”嫂子沒好氣地說:“什么重要人物想吃啊,看把你急的,是不是又找了新相好了。”經她這么一說,我倒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臉紅著說:“是咱支書需要,嫂子你想到哪兒去了。”“哦,又巴結上支書了,本事不小嗎,我說的這么長時間也不來看看嫂子呢。”我不知道該怎么對她解釋,只能哀求道:“嫂子,你就別拿我開玩笑了,我是什么人哪,我自己心里最清楚,你就別糟踐我了。”嫂子看到我的可憐相,“撲哧”一下笑了,抱起孩子,往外就走。
我小心翼翼地跟在她后面,本想緊走幾步,把孩子要過來自己抱一抱,可是看今天嫂子的態度,我又不敢太親近了,再者走在大街上也怕貧下中農看見。到了嫂子家,那曾經熟悉的院落,熟悉的房門,以及屋里的擺設,都已經有點陳舊感了。這些曾經給過我多少快樂與激情,讓我魂牽夢縈,現在卻有了一種真實的陌生感。我不禁有點傷感,嫂子看我一臉木然的感情,問我:“怎么了,不認識了?”我有點傷感地說:“沒什么,這里你好長時間不來了吧?”她把孩子放到炕上說:“是啊,一個人在這兒有什么意思,沒人疼,沒人愛的。”我見嫂子這么說,不禁上前一步,把她摟在懷里。看她沒有拒絕我,我更加大膽地撩起她的衣服,露出了兩只鼓漲漲的奶子。我把雙唇湊過去,輕輕的含在嘴里一吸,一股甜的液汁滋了我一嘴。這時,一雙憤怒的眼睛正瞪著我,他兩個小手揮舞著,像是在抗議。我趕緊把嘴抽了回來,嫂子回頭一看,也笑了: “這小鬼才多大呀,就知道護食了。”我也對小家伙主說:“好了,叔叔不搶你的好吃的,叔叔給你媽媽好吃的。”小家伙像是聽懂了似的,依舊舞動著小手,笑了。我們在一起的全過程都在小家伙的笑容下完成,一開始面對著第三雙眼睛,我還覺得有點不太適應,可后來一想,這才多大個孩子。于是就放開膽子,借著上午還沒“改造”完的余威,讓嫂子著實過了一把癮。完事之后,嫂子說:“多日不見,你小子長能耐了,還多了不少花樣,跟那個女人學的。”我只是看著她笑,一句也不回答,伸過手去逗孩子。她也去幫我找出了蜂蜜,我拿到手里說:“謝謝嫂子!”嫂子說:“本來就是你的,謝什么謝。”我怕耽誤時間長了讓別人撞見,就匆匆的告辭了。
我把熬好的藥裝入一上唐瓷缸子,外面罩上布,提著直奔隊部而來。社員們剛收了工,找著各種家什往村里走,我接連地打著招呼,一直來到隊部。進了門,我看見白支書正跟大隊的幾個干部說著什么,她見我進來,毫不客氣的說:“我們在開會,你先在外面等一會兒。”我沒趣地走了出去,不想站得離隊部太近了,讓別人看見還以為我是等著挨批斗呢。就走到不遠的大樹下,假裝乘涼,時不時和走過身邊的人打個招呼。天漸漸黑下來了,遠遠的我看見小矬子趕著一群羊從村邊走過來。自從那次被他叫醒,我很討厭見到這個家伙,當他走過身邊的時候,我故意假裝沒看見,把眼睛朝著天邊的那片淡紅的云彩。 “呸!”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小矬子仰著頭走了過去。我真想扔塊磚頭砸死這小子,可是我不敢,我真的不敢。這時從大隊部里傳來人聲雜踏,我知道是散會了。
當我再次走進隊部時,白支書像換了個人似的,顯得非常熱情。她正在打開煤油爐,準備自己做飯,看我進來,放下手里的家什,讓我在凳子上坐下。我把熬好的藥放到桌上,給她交代了藥的服用方法。她認真的聽著,甚至找來一枝筆要記一下。我又不厭其煩地重新交代了一遍,最后,她問:“這藥多少錢?”我回答說: “什么錢不錢的,以后再說吧。”她認真地說:“這可不行,不拿群眾一針一線,這可是我們的紀律,你要是不要錢,這藥我可不吃。”我見她這么堅決,就告訴了她價錢,她一分不少地數約我,看我裝到兜里才高興地說:“這樣才對!這樣才對!干革命工作就得一是一二是二,不能拖泥帶水,不能馬馬虎虎,不能占群眾的便宜,不然,毛主席他老人家也不會放過我們的。”我連聲說是,并表示一定要好好學習,不斷改造自己的世界觀,她聽了認真地說:“這就對了,不要覺得自己成分不好就放棄學習和改革,偉大領袖毛主席說:‘有成分論,不唯成分論,重在個人政治表現。’我看你比較善于學習,也自覺受貧下中農的教育,勇于改造自己,將來一定以成為一個有用的人。”我聽了她的話,心里熱乎乎的,有點感激地說:“我也能成為有用的人?我也能為社會主義建設事業添磚加瓦?”她接過話去: “能,當然能,你現在給群眾治病就是為社會主義建設添磚加瓦,我們黨有統一戰線,決不會拋棄一個愿意改造自己的人,盡管他原來有可能是我們的敵人或者是斗爭對象,事物都是發展變化的嗎。”我可能有點激動過了頭,大著膽子問:“我的成分能改嗎?”白支書一聽愣住了,兩只眼睛像瞅一個怪物似的看著我,我知道自己問錯了問題,想糾正可又不知道怎么說,我猶豫了半天,還是解釋道:“白支書,我是說,我的孩子是不是能夠改成分。”白支書終于說話了:“雖然我們黨對成分有政策,但是我還沒聽說改成分的說法,總之,只要表現好,群眾還是歡迎的。”
她的這種回答,讓我感到一種莫名的悲哀。從大隊部出來,我越想越恨自己的爺爺,掙了錢干什么不好,就是多娶幾個小老婆也比買地好,掙個地主的成分,自己一蹬腿走了,讓子孫后代替你受罪。如果他要是真的像劉文彩、黃世仁似的欺壓過良善,糟蹋過貧下中農,也我被斗爭也活該,中國有句老話叫父債子還嗎;可他偏偏沒有做這些事兒,一輩子替人看病救死扶傷,根本不懂得種地,地租給別人,往往被人所騙,別人一掉眼淚他就免了一年的租,大家背地里都叫他“大善人”(并不夸他,而笑話他傻),該劃地方的時候,沒有人給他說話,也沒有人敢給他說話,地畝擺在那兒了,他不是地主誰是地主,如果一個村里沒有一個地主,這土地改革還怎么進行啊。我爹為什么不行醫啊,不是他不喜歡這一行,是他看不慣這個世態炎涼,別說我們村了,就是這十里八村的,哪一家沒讓我爺爺瞧過病,反過病好了就不認人了,你就是地主,就要踩上一萬只腳,就要你永世不得翻身。我生在這樣一個家庭里,一輩子就是讓人斗爭的,讓人當耙子的,你覺得自己冤,告訴你,如果你敢站在村頭上喊一聲“冤”,那個放羊的小矬就敢把鞭子抽到你臉上。我越想越覺得自己很絕望,很無助,不但是我,還有我沒有出世的孩子,也將在的家庭成分上填寫“地主”。我有資格生養孩子嗎?再造一個像自己一樣的被斗爭對象,再造一個活耙子。不知不覺,我走出了村子,翻過了北坡,滾滾的河水擋住了我的去路,當時我真想跳下去,去找地下的哪個爺爺算賬,自己也一了百了。一棵樹根把我絆倒了,連樹根都和我過不去,我趴在地上放聲痛哭。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從迷迷糊糊中醒來,滔滔的河水,滿天的星斗,一身的泥土,疲憊的身子,我還得回到那人現實的世界,還得老老實實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夾著尾巴做人,踏踏實實做事。
以后,我還是天天送藥給她,再也沒討論過成分的問題。吃了幾副藥之后,白支書當面對我說她的身上覺得有勁了,夸我醫術高明。我也不敢再說別的,只是謙虛地說:“有可能是蒙上了,有可能是蒙上了。”她一聽不高興了:“怎么能是蒙,看病也是干革命,來不得半點馬虎。”我趕緊說:“對!對!”她看到我唯唯諾諾的樣子,開心地笑了。笑過之后,她又有點不好意思地對我說:“我有個老毛病,每個月都要疼幾天,一疼起來就什么也干不了,這回下來駐村,最擔心的就是關鍵時刻不能和廣大貧下中農一起戰斗,你能不能再幫我治治。我一聽她說的是痛經,我心里高興,這算她找對人了。我前面說過,我雖然是赤腳醫生,什么內科外科都懂點,但我一直感興趣的是研究婦科,所以,她這么一說,我心里就有數了。我問她:“到沒到醫院看過?”她回答:“去了許多醫院,老醫生都下放了,年輕的也沒什么醫術,治了一段時間也不見效。”我說:“把手伸過來,讓我給你把把脈。”她乖乖地把手伸了過來,我仔細地摸了半天,心里有數了。我對她說:“我給你開個方子,得到縣醫院去抓藥,吃完十副,如果這個月覺得有效,下個月我再給換換方子,再吃十副,如果繼續見效,我再給你換個方子,再抓十副,你的病就會痊愈了。”她聽了以后,有點著急地說:“這也太慢了,前后得三個月時間,能不能再快點。”我說:“這就是最快的了,你這么多年落下的病,一下子總是好不了。”她拿起藥方看了看說: “還是你去抓吧,我聽你安排。”
我不敢怠慢,第二天就進城,抓齊了藥,回家繼續給支書熬藥。第一個月,她對我說確實比以前疼得輕了,但還是疼。我勸她注意休息,可她還是堅持天天到地里和社員們一起勞動,這一點也著實讓我感動。我覺得一個女人家拋頭露臉不說,還要干男勞力們干得活,真是不容易。為了表示我對支書工作的支持,我專門研究了推拿按摩的知識,當然是先在我岳母和媳婦身上練習,到了能把她們按摩睡著,又能讓她們從睡夢中醒來的程度,我才給支書提出。起初,她還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這是不是資產階級的享受啊,我可不行。”我機智地回答:“這不是資產階級的享受,是赤腳醫生為人民服務。”她倒也不封建,試著讓我做了兩回,覺得很舒服,就讓我繼續給她做下去。經常,她坐在板凳上老老實實地讓我按摩,按摩之后還夸獎我的手藝好。“一天的勞累都沒有了,沒有了!”有時她會看著我說:“你還真有兩下子,我還真有點離不開你了。”她雖然是在開玩笑,但是我覺得她說這話時,才真正的像一個女人。不過,這種服務與玩笑,也只是在我們兩個人之間,當著外人的面,她依舊是高高在上,我依舊是被斗爭的對象,這個我能理解,我也從心里愿意給她服務。
第九章
三個月之后,白支書的病徹底好了,我也當爹了。媳婦給我生了一個大胖兒子,一家人都高興,只有我一個人心里明白,我又給社會主義造了一個小地主,他的命運將來可能也和我一樣。當天晚上,我喝了點酒,趁著媳婦和兒子熟睡之際,把岳母從炕上改造到炕下,嘴里還一再喊著“改造改造改造!”第二天媳婦問我:“你昨晚上改造什么呢?”我淡淡地回答:“我在說夢話吧!”
這天,白支書安排我跟她去看一個病人。我老老實實地跟在她身后,來到了村后邊老烈屬張老太家。提起張家,在我們縣也大大地有名。張老太太的老頭子早年參加八路,被鬼子打死了,她一共三個兒子,解放前先后把兩個兒子送去當兵,一個死在渡江戰役,一個犧牲在剿匪的戰斗中。剩下最后一個兒子,政府幫他成了家。朝鮮戰爭爆發了,她又把兒子送去朝鮮,結果又犧牲了,家里剩下兩個寡婦,守著這屬的榮譽,也成了村里和公社驕傲。每年縣里開擁軍優屬大會,都要請這婆媳倆到主席臺就坐,好多機關、學校、企事業單位都請她們去做演講。老婆子沒有什么文化,也說不出什么道道,都是媳婦講,她在一邊喊口號。我爹被批斗的時候,這個老太太也在臺上大喊:“打倒地主老財!”下邊的群眾也跟著喊:“打倒地主老財!”其實,據我爹說,老太太的男人打鬼子的時候,我爺爺還給她治過傷呢。現在張老太住得房子就是我們家的老宅,她自己家的房子早已倒塌了。對這處房子,我很小的時候在里面住過,印象不是太深了。
我不知道到這里來干什么,只能跟在支書的后面。進了門,白支書大聲地喊著:“張大娘在家嗎?”里面沒有人應,我們又往里面走。“張大娘在家嗎?”白支書繼續喊著。“在呢,進來吧!”這時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里屋傳出來。我跟著進了里屋,只見老太太和兒媳婦都坐在炕上。可能是她們被宣傳的太厲害了,大人物見得多了,我們進來,她倆依舊干著手里的活,沒動地方。白支書還是滿臉熱情地對老太太說:“大娘,聽說你不舒服,我給你請了個好大夫,讓他好好給你看看。”老太太看了白書記一眼,好象沒聽明白。白書記趕緊又說:“我是新來的駐村干部,我叫白麗萍,叫我小白就行。”老太太哼了一聲:“原來是白支書啊,你們坐吧!”白支書沒坐,我更不能坐,她還是滿懷熱情地問:“大娘,你哪兒不得勁啊?”張老太太回答:“不是我,是我媳婦,這兩天身上不舒服。”“哦,我請了個大夫,給他看看。”白支書說著沖我使了個眼色,我走到媳婦跟前:“嫂子,讓我給你把把脈。”媳婦好像有點不大情愿,她一直在聽我們說話,一句也沒插言。把這個脈我用了足足有三分鐘的時間,才從媳婦的手腕上移開已經出汗的手指。從白支書的表情看,她嫌我時間太長了。我支吾著說:“嫂子沒什么大毛病,吃兩副藥養養就好了。”這回輪到我給支書使眼色,我示意出去說話。她明白了我的意思后,熱情告別:“大娘,嫂子,我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找我就行,我會經常來看你的。”
出了院門,白支書一把拉住我說:“到底是什么病,在她家里當面不好說。”我說:“她懷孕了。”“你說什么?再說一遍!”,我說:“她懷孕了!”“你小點聲,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如果你診斷錯了,可是要負責任的,這可是影響到咱們村、咱們公社的大事。”我說:“我敢拿性命擔保,她絕對懷孕了。
那個時候寡婦懷孕可不只是個人問題,領導干部要是作風問題,要丟官罷職,普通就是流氓行為要掛上破鞋游街示眾。可她是烈屬,人物特殊,傳出去就是給黨抹黑,是政治事件。所以白支書并沒放我回家,而是單獨把我叫到辦公室里,關上門。首先她宣布這個消息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知道,讓我管好自己的嘴。其次,她讓我替她拿個主意,因為這事兒她既不敢向上級匯報,也沒有人可商量。我琢磨了半天說:“如果能把孩子拿掉,這件事兒就可以大事劃小,小事劃了。”白支書說:“對呀,可是怎么拿呢,誰會拿?”我想了想說:“書上說現在可以手術流產,估計得到省城的大醫院才能做,傳統的中醫也有過一些方子,我可從來沒用過。”白支書畏難地說:“到省城動靜就大了,我看不行,你就試試。”我說:“這我可沒有把握,萬一出什么事兒……”她這回倒爽快:“出什么事兒,我擔著,還有什么事兒能比眼的事兒更大嗎。”聽了她這話,我還是不太放心,不是對她不放心,是對我的方子不太放心。于是我說:“這得她配合才行,到時間會流很多的血,應該讓她有個思想準備。”白支書一揮手說:“這個事兒你別管了,我會找她談,自己犯了錯誤,要是不配合,大家一起完蛋。”我看出來了,白支書是真的著急了。我也不敢怠慢,趕緊起身到鎮上抓藥。
等我抓藥回來,烈屬媳婦還在白支書的辦公室里坐著,眼睛好像剛才哭過。我叫了一聲嫂子,就把藥放到桌上,然后告訴她怎么煎,怎么服用,注意些什么。打發走了媳婦,白支書長出了一口氣。她對我說:“牛大夫,如果這件事兒辦好了,你可是為黨的事業立了大功啊,人民不會忘記你的。”我謙虛地說:“為廣大勞動人民服務是我應該做的,如果我做不好,愿意接受人民的處罰。”
在那幾天緊張的日子里,我天天晚上到白支書的辦公室轉一圈,打聽一下結果,因為我不能自己去烈屬家,白支書就成了義務的赤腳醫生,她親自去指導烈屬媳婦孕婦,觀察她的反應,甚至陪她一起上廁所。終于,三天后的一個夜晚,白支書興奮地告訴我:“下來了,好多血,得流了一盆子。”我也暗自慶幸,說實在的,這個方子我真的一點把握也沒有。于是,我抑制不住激動地說:“謝天謝地,我心里的一塊石頭總算落地了。”她說:“你不是說很有把握嗎,還拿性命擔保,怎么你也擔心。”我不好意思地說:“我是看到你著急,才那樣說的,要不然,你能急出毛病來。”她聽了這話,感激地看著我,柔聲地說:“幫我按摩一下吧,這幾天把我緊張壞了。”
我開始給她按摩,她像是自言自語地說著話:“下鄉的時候,算命的說我有貴人相助,看來算得一點也不錯,最艱難的一關終于過去了,我還有什么可怕的……”我一邊聽一邊心里納悶,共產黨的支部書記還相信算命那一套,我不是聽錯了吧,按著按著,我感覺她好像睡著了,可我剛一停手,她就對我說:“別停,繼續。”我不得不繼續按摩,她接著說:“烈屬這件事兒,是咱們倆人之間的秘密,對誰也不要說,這可關系到咱們兩個人的前途命。實話對你說吧,我到這個村里來下鄉,也是迫于無奈,本來在縣城找了工作,可是由于其他的原因就到你們公社來了,公社機關人滿為患,我就被派到鄉下了。像我這種沒有門路的人,也只能下來鍛煉了。”聽了她的這番話,我心里有點激動,她能對我說這些話,就是沒有把我當外人,甚至把偉大事業中個人的實際情況都告訴我了,我一個地主還有什么奢求,只能全身心義無返顧地支持支書的工作,甚至不惜用生命來報答她的信任。見我沒說話,她問我:“你在想什么?”我趕緊回答:“我在想,我要用什么樣的行動來報答您對我的信任,我一定好好工作,不辜負黨和貧下中農對我的期望。”她面帶微笑地說:“你有這個認識就很好,這村里,我就愿意和你說話,如果不是你的成分問題……”“你不是說過嗎,有成分論,不唯成分論,重在政治表現。”我接過話后,又把話題轉了一下說:“烈屬媳婦告訴你那個讓她懷孕的男人是誰了嗎?”她一下子睜開眼說:“沒有,她只說是回娘家的路上碰到壞人,雖然竭力反抗,但畢竟打不過男人,所以……”我說:“一般情況下被強奸懷孕的幾率非常小,我懷疑后面可能有個男人,如果不及時發現并加以制止,懷孕的事情還有可能發生。”她一聽我這么說,示意停止按摩,并讓我坐到她的對面,一臉焦急地問我:“那你說怎么辦,要不再給她吃點藥,讓她永遠也不能再懷孕,還是向上級報告。”我看她心急火燎的樣子,笑著說:“沒那么嚴重,我有一個辦法,不知道行不行。”“有什么行不行的,你快說。”“女人犯這方面的錯誤是因為想男人,我們何不對癥下藥,就給她找個男人。”“讓她改嫁,這可不行,不要說別的,她婆婆那一關就沒法過,再者以后做報告她怎么參加,上面問起來我怎么交待。” “你別忘記了我們村還有一個殘疾軍人,他為了不拖別人,才拒絕組織多次給他介紹的對象。有一個姑娘甚至跑到了他家里,哭著喊著要照顧他,可他還是把人家趕了出去。到現在一直一個人過,如果把他倆撮合到一起,讓媳婦帶上婆婆,也算有仁有義,三個人一起去做報告,豈不是擴大了我們村的影響。”白書記一巴掌拍到我的肩膀上:“你這個人就是有辦法,就這么定了,我先去做做他倆的工作,然后向上級匯報。”
我不得不佩服我們支書的能力,經過她的努力,終于促成了烈媳婦和殘疾軍人的婚事,烈屬媳婦要帶著烈屬婆婆改嫁,殘疾軍人沒有意見。結婚那天,村里敲鑼打鼓,張燈結彩,真正舉辦了一個革命化的婚禮。公社的領導都來了,還有一名縣里的領導也參加了。在在眾多的客人中,還有一位一開始大家并不知道的新聞記者。我作為一名工作人員,負責接待工作,心里特別開心。因為從內心深處講,我才是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不但解決了支書的難題,而且也幫著一對曠男怨女找到了歸宿,也算做了一件大善事。白支書作為大紅媒,著實被各級領導好好地夸獎了半天,并被灌了不少白酒。我見到她時,她滿臉通紅的嘴都合不上,好像忘記了場合似的,沖著我直豎大拇指。
沒過幾天,我到從大隊部經過,白支書在門口召呼我過去。我來進了隊部,她滿臉興奮地拿了一張報紙給我看。我拿過來一看,上面黑字大標題寫著,《駐村干部當紅娘,功臣烈屬接連理》。原來上面寫的就是我們村殘疾軍人和烈屬媳婦結婚的事兒,最讓支書開心的是還有一張照,是白支書給他們主持婚禮。我也高興地說: “你上報紙了,祝賀,祝賀!”她也高興地看著我說:“這里面可有你大大的功勞,如果沒有你,我那能有現在的成績。”我說:“白支書,你可別這么說,你放著城里優裕的生活,跑到我們這個窮鄉僻壤來帶廣大貧下中農搞社會主義建設,我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再者,沒有你的教育幫助,我這個赤腳醫生也干不好哇。”聽我這么說,她看著我若有所思地對我說:“你的醫術這么高明,我想應該把你推薦到公社醫院去,更好更多地為人民服務。”“那感情好了,可我的水平真的能到醫院里當醫生嗎?”“絕對沒問題,我已經給你在公社宣傳過了,那里的院長表示,如果缺人的話,就準備抽你過去。”我有點擔心地說:“支書是一片好 意,我心里明白,可是誰讓我出身不好呢,少不了要給支書添麻煩。”她見我這么說,一拍我肩膀說:“我不是說過,不唯成分論,重在政治表現,你的歷史問題我也知道,不是那種罪大惡極的情況,也基本上沒有什么民憤,就是當時你爺爺一念之差。”能從支書嘴里說出這番話,我心里簡直感激的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要支書有這個心,我就感激不盡了,至于成與不成,我心里永遠也不會忘記你的。”
第十章
白支書叫白麗萍,文革前的大學生,畢業分到了縣政府機關工作。文革開始后,受造反派的排斥,被下放到公社,好在她在學校就入了黨,公社就安排她下鄉當駐村干部。她男人也是個知識分子,跟她的境遇差不多,在一個離我們那幾十里的公社的一個小工廠工作。兩口一子個月見不了一面,也沒有固定的住房,一般是回他男人的老家(也在鄉下的另一個村子)。兩個人結婚五六年了,到現在還沒有孩子,這件事兒讓兩個人者非常苦惱。尤其是白麗萍,不但公公婆婆給她臉色看,村里的人也議論紛紛,讓她更不愿意回婆家,一來二去,兩個的感情也漸漸淡了。好在那個年代個人的事兒都是小事兒,只要投身到偉大的社會主義建設事業當中,什么都可以忘記。這些都是我在和白支書單獨交流的時候她告訴我的,村里的其他人根本不知道。這也說明白支書真的把我當成他在我們這個村的知己了,為了報答的知遇之恩,我必須竭盡全力支持支書的工作,照顧好支書的生活。
針對我和支書的交往,村里的一些貧下中農也確實有過一些意見,有的人還到公社反映過,但是經過調查,我們確實是工作關系,能改造好一個地主也是干部的能力體現。別人一看提也白提,也就不了了之了。當白支書把這件事兒告訴我之后,我覺得自己終于要走出成分的陰影,見了一點陽光了。不過白支書還是提醒我,以后還是少接觸的好。
白支書雖然是個女同志,但非常要強,每天早上上工,她都比貧下中農到地頭要早,晚上收工,她總是最后一個往回走。到了收玉米的季節,正好一場及時雨剛下過,為了保住墑情,村里發出了“大干二十天,搶收搶種,向國慶獻禮”的口號,全村上下齊動員,平時不出工的都要到地里去,白支書還動員學校的老師領著學生也參加勞動。我和岳母都得到地里去勞動。村民們遠遠就能看見白支書脖子里搭條白毛巾,站在地頭上安排生產。
有一天,天已經黑了,由于我平時不太干活,遠遠落在別人的后面,別人干完了自己分的活兒都收工回家了,我還得完成自己當天的任務。當我好不容易干完了,望著身后倒下的玉米,心里有了一些成就感,心想勞動真好,它確實可以凈化人的心靈,改造人的世界觀。當我費力地刨起一株株玉米,我忘記了自己的地主身份,而回歸到了人類的群體中,我是作為人類的一部分,在和大自然作斗爭。這一感覺把我拉回到了作人的感覺,我為自己能是一個有智慧的人而努力是刨著。當我興奮地拖著疲勞的身子往回走時,遠處聽著有個女人在喊些什么,由于這里離村莊比較遠,現在地里一個人也沒有,四周看看,什么也沒有,我心里有點害怕。接著又是一聲呼喊,我聽著就在我前面,我惴惴不安地往前走著,聲音越走越近,我聽著好像是白支書的聲音,于是加緊了腳步。
前面是一片還沒有收割的玉米,聲音就從玉米地里傳出的。我確定就是白支書的聲音,喊得有點嚇人,我心想,是不是遇到壞人了。有了這個念頭,我三步并作兩步朝喊聲跑過去。一片被壓倒的玉米,白支書被一個人按在地上,嘴里不住地罵著:“流氓!流氓!”我手里拿著收割的鎬頭,大喊一聲:“住手!”那個人一聽有人來了,扔下白支書,往青紗里面跑去。我想還是先看看白支書要緊,就沒有去追,低下頭來再看地上,一片被撲倒的玉米秸上,白支書的上衣已經被撕爛了,下身被蛻去了一半,裸著大半個身子,驚恐地喘息著。我低下頭幫著她整理衣服。白一看是我,也顧不得地主不地主了,一頭扎進我的懷里,嗚嗚地哭了起來。我一邊輕輕地撫慰著她,一邊慢慢地幫她穿衣服,她用力摟著我的脖子,我有點喘不過氣來。我用手撫摸著她的身體,涼涼的,澀澀的,偶爾會發出一兩下顫抖,我的心也跟著發顫。過了好長時間,她才穩定了情緒,不好意思地從我身上掙開。整理好下身的衣服,上身已經不能遮身了,我脫下已經的服務給她穿,她看著我光著的上身,不好意思地說:“這回多虧了你!”說完,眼圈又開始發紅。
這次我主動把她摟在懷里,讓她趴在我的肩頭,痛快地再大哭一場。她沒有拒絕,但是她沒有哭,而是小聲地對我說:“你看這事兒要不報告公安局?”我想了想說:“論說應該報告,讓公安局抓住他好好地收拾一頓,再判他坐幾年牢,甚至都應該槍斃。可是對你個人來說,痛快是痛快了,別人會怎么看你,怎么議論你呢,以后你的生活……”她嘆了口氣說:“你說的有道理,再說我也不認識這個人,如果抓住還好說,抓不住自己白落一身騷。我有個女同學,也是被壞人給什么了,她報了案,捉住了壞人,可是自己的名譽也毀了,到現在還沒了嫁出去。”看來她比我還明白,我也就不再擔心了。她把頭從我的肩膀上移開,面對面地對我說:“這事兒你可千萬不能給外人說,你要是說出去我一輩子可悔了。”我一聽這話有點關著急了:“我對天發誓,我要是說出去讓我不得好死!”“啪”地一口,白動詞在我臉上重重地親了一口,然后用她的嘴堵住了我的嘴。
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是我終生難忘的,遇到那樣的事兒,是我所不敢想的,但無論如何是我救了她。也許是為了徹底堵住我的嘴,也許是她真的喜歡我,也許是沒有夫妻生活,也許是還沒有從被強暴的陰影中起來心理依托的延續,以至于接來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以我多年來的經驗和與她繼續交往的了解判斷,應該是那個強奸犯激發了她對男人的渴望,借著黑夜無人知道,她才勇敢地邁出了那一步。當然,也不完全排除她對我的好感和想堵我的嘴的因素。一開始我覺得她可能是一時沖動,沒有投入地去吻她,可她的舌頭攻勢太強了,不由的我不反抗,一反抗就不可收拾了,我的手自覺不自覺的去摸她的胸部,她的手也去摸我的下身。在這一段時間里,我還是比較清醒的,心里有點擔心,但轉念一想,她是領導干部,她不怕,我怕什么。對女人的情感,我也大概了解,只要她一動情,就會忘記一切,什么門第、信仰、貧富、種族、語言、是非、年齡、美丑都能超越,就是不知道這成分是不是能夠超越,這是以前沒有過的東西,我也把不準。再往下,我也激動起來,再也考慮不了那么多了,我變被動為主動,輕松進入了她的身體。這時,技術起了決定性的作用,不一會兒,她小聲地對我說,:“玉成,我想叫!”我說:“叫吧,反正四下也沒人。”一開始,她的叫聲很小,可能是害怕被人聽見,后來就漸漸放開膽子喊了起來。晚上,這聲音會傳得很遠,我心里卻害怕起來,掰了個玉米塞到她嘴里,咆哮的大海立刻變成了強有力的暗涌,我深深地感覺著她的力量,并被這力量鼓舞著、推動著,一直被拋向云端……我確實感受了一種饑渴的力量,她來勢兇猛,能傾刻間吞噬一切,我被這種力量牽引著,翻過高山,越過大河,既有快樂的呼喊,也有激動的呻吟,一種被點燃的感覺,是我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我在燃燒中奔跑,奔跑,我想喊,想叫,想一切送入無限的永恒,想把永恒定位在一個無人知道的夜晚。
夜變得異常寧靜,我們躺在玉米秸上望著高而遠的天空,星星們眨著星期,好像是說你們那點事兒,可都讓我們看見了,都不害羞。我主動地把我的上衣給她蓋上,怕她著涼。她興致未盡地說:“玉成,沒想到你這么棒。” 我知道她這是真心地夸獎我;我沒有說話,只是把她摟得更緊一些。我們兩再不說話,又過了很長時間,她輕輕地推了我一下說:“不早了,咱們回去吧。”我說, “你穿上衣服在前面先走,我悄悄地跟在你后面。”對我的安排,她相當滿意,最后關于她的那件被撕碎的衣服,她想直接扔了,我說:“這可不行,明天收割到這兒,一看就是你的衣服,還不如拿回去。”她想了想也是,就卷了卷,夾在腋下,走出了玉米地。我光著膀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慢慢跟上,我不走大路,順著莊家地邊往前溜。進了村子之后,我便不再跟著,悄悄溜回了自己的家門。
老婆干了一天活累了,摟著孩子睡著了。岳母雖然也很疲勞,可她還是在等我。我進了門,岳母迷迷糊糊看了一眼,馬上精神了。奇怪地問:“你這是怎么了,上衣也不穿,身讓玉米葉劃得一道一道的。”我說:“干活劃的。”“你的上衣呢?”“丟了!”我只能撒謊。“怎么能丟了呢,這么大人了。”我只是繼續說謊:“干活干得出了一身汗,我就把衣服脫下來放到玉米秸上了,等晚上我干完活,回頭再找,就找不著了。”好在男人脫了衣服干活是常見的事兒,我說的又真切,不由她不信。她打來了水,我洗了洗臉,又擦了擦身子說:“明天我再找找,說不定落在什么地方了,天黑一時找不著。”岳母把飯端給我,我三口兩就吃飽了。岳母收拾碗筷,我到里屋躺在炕上想剛才發生的事兒,岳母悄悄走進來說:“今天這么累,你還想‘改造’啊?”我無意識地回答:“改造什么,我想睡覺。”岳母說:“你不在哪屋睡了?”我這才想起來,孩子出了滿月之后,我已經和岳母換過來了住了,她想的時候偷偷把我叫到她這屋來,“改造”一番,我再回去睡覺。見她這么說,我不好意思地說:“今天太累了,我想自己睡。”岳母識趣地到哪屋和女兒外孫一起睡去了。
雖然已經極度疲勞了,可我怎么也睡不著,我回著在玉米地里的每一個細節,總覺得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一個黨支部書記,怎么能和我一個地主發生那種關系呢,是不是我自己在做夢呢。我一直覺得黨的干部都很神圣,她們屬于那種我遙望而不可及的領域,而我永遠是被斗爭、被凌辱的對象,這輩子甭想翻身,兒子也甭想翻身。可是剛剛我卻騎在支書的身上,讓她痛苦,讓她快樂,讓她在我動作下情不自禁。怨不得古時個人要崇拜生殖器,這個東西竟然有如此的功效,讓人發瘋,讓人癡狂,讓人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和處境,能把一切都拋開了。我用手摸著自己的命根子,它仿佛蘊藏了無限的能量,這是地主爺爺爹爹給我留下的唯一有用的東西。摸著摸著,那東西竟然又硬起來,這時我想把岳母叫過來,可一想她肯定睡著了,就沒有動。我越是回憶細節,就越想摸它,越摸它,它就越硬,最后我只能自己解決了。這次的釋放,讓我親身感受到了自身的力量,并對自己充滿了信心,我就在這種興奮的心情中睡著了。
第二天上工時,我滿以為白麗萍能給我一張笑,最好那種帶羞澀的樣子。可是在地頭上見到她時,還是一副兇巴巴樣子,連正眼都沒看我,儼然還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支書。在走到我的地壟的時候,我發現了自己的上衣。她來得早,就給我放到玉米秸上了,這樣才神不知、鬼不覺。整整一上午,我都在一種忐忑中度過,對頭天晚上的發生事件的真實性產生了懷疑。提起褲子就不認人了,天底下有這樣的事嗎,我恨恨地朝著莊家撒氣,這天竟然干得比誰都快,第一個干到了地頭。這塊地一頭頂到河岸上,我跑上河堤,任自由的風吹開我的衣衫,一種從來沒有過的痛快感覺讓我真想大喊一聲。河水清清,被微風吹起陣陣漣漪,輕輕的水草浮在水面上,不時有幾只小魚蕩起朵朵水花。我在河邊洗了把臉,也洗去了半天的勞累。正當我直起腰時,一塊土坷垃滾到我的腳邊,我抬著一看,支書的身影一晃,閃過去了。我低看地上的土坷垃,外面包著一層紙。我看看旁邊沒人,撿起來一看,上面簡單地寫著:今晚河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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