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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走進失樂園 01-13 作者:okjoo  
 
son_yi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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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失樂園 01-13 作者:okjoo

走進失樂園
作者:okjoo
轉自:禁忌書屋

  這是我的半自傳的故事,在字裡行間我總想把自己隱藏得好一點,更好一點
,可我發覺那很困難,我無法背叛我簡單而真實的生活哲學,無法掩飾那種從腳
底心升起的戰慄、疼痛和激情,儘管很多時候我總在很被動地接受命運賦予我的
一切,我是那麼宿命、那麼矛盾、那麼不可理喻的一個年輕女人。

  所以我寫出所有我想表達的意思,不想設防。我不知道這本書的最終命運會
被引向何方,但我知道它一旦完成,就會走出我的視野,不再由我控制,它會被
放在你的手上,代替它的作者和你交流,和你傾訴。

  我很高興地出版個故事,它對有不尋常的意義,是一種紀念,一種開始,也
是讓我繼續對這世界保持好奇和愛的一個重要理由。

  在這裡感謝所有給我過鼓勵、幫助、和美麗回憶的人們。




第1章

  嫻是個非常活躍、能幹、而又成功的女孩。嚴格地說,她已不再屬於女孩的
年紀,卻還擁有著一顆女孩般的心。也許是由於職業和身份(用這年代的話說叫
:職業女強人)的原因,她在自己的社交圈子中,一直是拘謹著自己的行為。以
至她幾個要好的朋友都說她:「阿嫻呀,都什麼年代了,外表這麼開放,內心卻
這麼地守舊。你那光彩照人臉蛋、水葡萄一樣的眼睛都白生了,女強人。」

  嫻特討厭別人叫她女強人。她認為不懂得享受生活的女人不是一個好女人。
為了保持思想的活力,嫻需要有規律的感情生活,需要和藹的性生活,需要激情
,需要心蕩神馳,需要心潮澎湃的快感衝動,需要性愛時甜蜜的感受,她把這種
激情帶到工作中。她的事業是她自己成功的標誌。

  自從承包後,嫻感受到了戰場拚殺一樣的競爭環境和無所不在的挑戰氣氛。
似乎喘一口氣就會被別人甩到後面,少一鬆懈就會被淘汰出局。嫻必須保持旺盛
的精力和飽滿的工作激情,必須不斷地開掘自身的潛能,必須經常有的創見,必
須比他人好,總而言之要始終保持優秀。

  嫻一直這樣要求自己,即使一件事沒有做好,她都會耿耿於懷,內心禁不住
地責備自己。嫻雖不是一個唯美主義者,但她很認真。嫻確實是這樣的。她追求
完美,所以工作和家庭使她把自己封閉起來。嫻最愛的、也是她最恨的就是自己
的責任感太強。

  嫻很認真地對待著自己的一切。因此,她找了個她自認為是溫柔、體貼的丈
夫,十多年來,就這麼平靜安祥地生活著,直到中年危機,和丈夫分了居。她一
直沒有離婚,但也沒有再恢復同居。

  她想,在這個世界上,很難找到還能打動她的男人。

  *****

  夏日的夜晚十分悶熱。嫻躺在床上,熱得難受,就爬起來,到衛生間沖了一
個澡。在擦乾身子的時候,衛生間的鏡子裡照出她豐腴的身子,一顆處在成熟期
的果實。她知道肥胖和豐腴的差別。

  嫻進而走到穿衣鏡前,仔細地打量起鏡子中的人來,雖有過生育,但還保持
著少女般的身材,婀娜動人。雖說到了不惑之年,額頭眼角都沒有皺紋,但鏡中
的她有些憂鬱。她中等個子,鏡子裡是一副四肢豐滿,長得非常勻稱的身材,一
身皮膚象緞子一樣細膩和發亮。

  嫻做出個笑臉,鏡中的她頓時變得神情開朗,薄薄的嘴唇笑得很生動,成「
一」字型,嘴角露出淺淺的酒窩,有些俏皮,也透出俊氣,她眼睛大大的,眉毛
長得好,一道弧線長長的,長相端端正正。她皮膚滋潤,那是她平時注意滋養出
來的。像這張臉,顯然不屬那種溫柔型的甜姐兒臉,但有一種靈氣和秀氣,照說
也有它的魅力和迷人之處,只是得懂它的人才能欣賞。

  嫻看見自己的乳房像一對甜蜜的饅頭,鼓鼓的,微微懸吊著。小腹微隆,身
材越加豐腴。連接著乳房以下的曲線自然過渡,渾圓中透著柔軟的彈性。嫻挺直
了胸膛,把乳房挺得高高的,她用手去撫摸,豐腴、結實,更加濃郁芬芳。

  這樣豐滿的胸脯,是男人休憩的福地,是孩子乳汁的源泉……她知道豐滿的
胸脯的吸引力,坐公共汽車的時候,常有人借抬手去把車窗,故意碰一下她胸脯
的乳房。

  嫻不記得什麼時候丈夫曾說過自己漂亮。只是有時說一句「還可以」,她猜
不透「還可以」是什麼程度。也許丈夫只不過是想說自己並不難看,但他沒說自
己漂亮,也沒說自己是個美人。

  直到現在,嫻也不知道她在丈夫的眼裡是漂亮還是不漂亮。只有幾個要好的
朋友說嫻耐看,有氣質,是那種男人看了會喜歡上的女人。反正不管怎麼說,她
現在自我感覺良好。

  嫻很少過分打扮自己,她那本來就性感的身材自然光彩照人。她喜歡自己自
然的最佳形象,以別於他人。但她注意自己,從不隨隨便便,留心自然的修飾自
己,突出自己成熟和豐腴的長處。

  嫻側過身,看著自己的臀部和她那很值得驕傲的兩條修長的玉腿……結實而
光滑,纖細而飽滿,對著鏡子撫摸自己的身體,她發現了自己最敏感、最易產生
亢奮的部位,她感到是一種非常享受。裸體是美的,男女的結合是美上加美。

  她渴望把自己這樣的裸體投入對她好的男人的懷抱,同時也接受男人的裸體
……她的臉紅了,儘管衛生間只有她自己。

  嫻鑽進被窩,還在想這事。她孤零零地一個人躺在大床上,肉體懸浮在黑暗
中。她的影子被燈光射在牆上,空虛而寂寞。她的胸中湧起一股說不出來的情緒
,酸酸的,澀澀的。她的肌膚沒有親愛的人撫摸是多麼孤獨、多麼寒冷。

  女人永遠是一朵花,含苞欲放的時候,需要男人用愛情精心培育,而當鮮花
盛開的時候,更需要男人用感情來養護,可是嫻現在缺少的正是這種感情的養料
來保護自己。她感覺自己已經快要凋零了。她是多麼渴望有她愛的男人的親吻,
愛撫……

  女人在非常多的時候是脆弱的。她多麼羨慕那些小鳥依人般的女人,遇到風
暴能躲在她愛的男人的胸前,被他有力的臂膀所呵護。那才是真正的女人。做一
個小小的女人,讓她愛的男人在外面被大雨淋濕,讓他經風雨,受錘煉。

  每個女人都不希望變得跟男人似的像個女強人,可是,生活就是這般現實,
所有這一切要看你的命運如何。命不好,只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如嫁的男人
各方面都不行,又不戀家,就逼著女人變成了女強人,難免失去了昔日的純真、
嬌柔的本性。

  按照嫻的想法,她喜歡做一個小女人,守著她愛的男人和孩子,生活過得自
由自在,隨心所欲幹些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一生為她愛的男人和孩子操勞,和她
愛的男人相親相依到老。

  她曾常幻想她的男人能養活她,保護她,男人工作,回家把一身的疲勞扔到
一邊,能和她感受到溫馨的家庭氛圍;孩子們追逐著、嬉戲著,她和他在旁邊輕
聲交談,全家人在一起,沐浴在愛的海洋中,其樂融融。他們高興自己就高興,
為他們付出多少,都心甘情願,因為這是自己最親的親人……

  隨著生活的磨難,昔日活潑浪漫的她變得敏感,多疑,不愛說話,她像一條
乾枯的河水,有一種斷流的感覺,她多麼希望快點下雨,來澆灌她,滋潤她,使
她充盈起來,旺盛起來。她想成為真正的女人,渴望男人的愛撫,她覺得嗓子在
冒煙,心潮起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坐立不安。

  嫻心裡想:「人生能有多少好時光、好年華,這光陰豈不是白白浪費?我是
自己在束縛自己,自已作賤自己,怎麼這樣傻,何苦呢!為誰守著貞潔?男人有
什麼了不起的,又沒有人要求我這樣。但真想像『雞』一樣,也去勾引勾引男人
,隨便拉過一個男人來,自己又做不到。就是因為已經結過婚,體會到了什麼是
快感,什麼是高潮,知道了有男人的種種好處,自己要是再這樣下去,就會發瘋
的。人們吸毒,肯定是因為寂寞、孤獨,吸毒使他們進人幻覺,達到高潮,忘記
煩惱,置身於世外桃源之中。」

  嫻渴望、需要男人,可是當真的面對男人時,她又變得高傲起來,一臉的冷
漠、虛偽,在人前表現的道貌岸然。她最怕別人提男女之間的事,單位的女同事
誰一說她男人怎麼怎麼樣的時候,她總是想聽又不敢聽,這種矛盾的心理左右著
她,折磨著她,使她變得多疑多慮,總覺得別人在看著她,說她的閒話。

  嫻聽人說過亞當夏娃商店有賣電動陽具的,跟真的一樣,但是嫻總是認為,
什麼也代替不了活生生的男人,有感情,有血、有肉,能呼吸,強壯……替代品
怎麼能行?不要笑話孤獨的女人,她們承受的痛苦比已婚的人要多得多。

  已婚女人有丈夫保護,她們有愛、有性、有歡樂、有幸福,而孤獨的女人什
麼都沒有,尤其是生病的時候,身邊連個端茶倒水的人都沒有,再難受起不來,
也得自己做飯,自己照顧自己。

  沒有愛的性是不道德的,而嫻什麼都沒有,性和愛都沒有,她被這種孤獨包
圍著,吞噬著,這孤獨像一座高高的圍牆,怎麼沖也衝不出來。

  她就這樣想一陣,愁一陣。她發誓如果有來世,下輩子一定要做個男人。少
些情,少些痛苦、不再為愛和性所累所苦。

  嫻覺得頭漸漸的大了,非常疼痛,她強迫自己入睡,可是越想睡,越是睡不
著,她想有個家,有個完整的家;有性和愛和諧統一,愛裡包裹著性,充滿了歡
樂和幸福,充滿溫馨和甜蜜,被愛的海洋所包圍著是多麼幸福。幸福和不幸是相
對的,想要衝進和衝出圍牆都要想清楚,嫻,你是否要衝出圍牆?

  真是煩心,嫻覺得從來沒有像今晚這樣過不去。心裡這麼想著,她的目光是
那麼清冷,彷彿要穿透億萬光年似的,她的內心充滿了淒楚、寂寞,還有悲哀和
恐懼。在這空虛的時候,她想著用哪怕一種什麼方式來填充自己,找一個陌生的
身體整晚的做男女之事,沒有盡頭,在放縱的激情裡把它忘掉。

  帶著渴望、失望和慾望,她迷迷糊糊睡著了。她像是睡著了,或是墜入幻想
中……

  她穿著一條和她的心情相吻合的黑色旗袍裙,散發著一種過分憂鬱的氣息。
那深黑的眸子中有一種悲傷和茫然,像一個孤獨的漂泊者,不知向哪裡去。看著
街面上成雙成對的男女,她越發地可憐起自己來。

  她走過樹影婆娑的林蔭大道,又走上一條樹木鬱鬱蔥蔥的小路,旗袍的裙子
在風中輕輕搖擺著,像一朵巨大的,專門在夜間開放的花,像要把一切都收攏在
那黑色的,充滿彈性的花瓣下。

  突然,嫻發現後面有一個男人緊緊地跟著她。嫻一驚,一瞬間好像全身麻痺
,不會動了。可她很快恢復了意識。她開始急促地走了起來。她覺得自己渾身冒
冷汗了,她覺得那男人漸漸地逼近自己,她聽見那男人喊她「喂、喂」的聲音,
她驚悸得驚驚發抖,一種保護自己的本能促使她奔跑起來。她盲目地跌跌撞撞地
跑著,踉蹌得彷彿隨時可能撲倒在地。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家中,怎麼關上房門的。她無力地靠在門後,捂
著怦怦作響的胸口,淚流滿面,不能自己,就像個沒人保護的寡婦。

  她小心地來到窗前,偷偷往樓下看,那個男人正往樓上瞅,嚇得她不敢開燈
,忙把頭縮了回去。她把保險門的三道鎖都檢查了一遍才慢慢地恢復了平靜。

  嫻嚇得一直沒敢開燈,她一頭倒在床上,睜著兩隻大眼睛望著四周的黑暗。
躺在床上,她又想起了剛才的一幕。那個男人從小路、大街一直跟她走到家。他
肯定是在想:「這個女人半夜三更不回家,在外面瞎轉悠,一定是有心事,或者
是離異者,在這溫暖的,屬於情人的夜晚,為什麼她形單影隻,她是否能成為我
的獵物……」

  她又想,男人追女人不也就是那麼點兒事嗎?自己都是將近四十歲的人了,
還怕什麼,莫不如讓那個男人把自己強暴了,也同樣能滿足自己的要求。

  嫻並不是一個性慾很強的女人,但是不等於不需要性生活。俗話說「三十如
狼,四十似虎」,她已經接近如虎的年齡。最近這兩年,她對性的要求變得強烈
起來,有時甚至是性慾旺盛。

  嫻甚至有點後悔,不如不跑了。她想著:那個男人追上了她,一隻手拍在她
肩上,她立刻感到了他的不懷好意。剛欲起身跑掉,對方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想
呼救,對方的另一隻手摀住了她的嘴。她本能地反抗,他威脅地說:「別動,你
動一動我就捅死你!」她嚇得一動不動。然後讓她脫衣服,她便脫光衣服,赤身
裸體一絲不掛了。「躺下。」她渾身一抖,即順從地躺下了。於是他撲向她,她
就這樣被強暴了。自己象徵性的掙扎和反抗一番,而實際上是半推半就,被他摟
抱著……需要終於得到了滿足……

  嫻閉著眼睛,呼吸均勻,面色潮紅,彷彿剛剛被人通體按摩了一番似的,既
滿意、又舒服,只不過有點兒疲倦罷了。嫻進入了似夢非夢的朦朧情境中,這時
候,她想的人只是個男人,一個有性能力的男人。

  假如強暴她的男人是那種賞心說目的人,她肯定會更願意和他在一起,將當
初心中的恐懼化為烏有,生理上的快感得到了,心理上的不平衡也就化解了。那
男人對她的性攻擊行為,其實並不等於在生理方面強暴了她,傷害了她,而是幫
助了她,滿足了她。強暴也罷,幫助也罷,實際上完成了她從渴盼到貪婪到滿足
到平息的全過程。

  性慾畢竟是人的慾望中最強烈、最難被壓迫下去的一種需要。它一旦被調遣
起來,就強大的不得了。而女人的潛意識裡都有受虐傾向,都喜歡男人半強迫的
像凶獅一樣威猛。

  嫻自己都弄不明白自己怎麼變得有點淫蕩起來。她不由得鄙視起自己來,又
有點恨自己。她在心裡數落著自己:「我怎麼變得這麼厚顏,沒出息。」

  人的生理需要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漸變化的,男人和女人在這方面的要求
也是有所不同的。男人是二十多歲性慾強,到四十多歲就逐漸減弱了;而女人則
正相反。她二十多歲時,性慾主要是他男人的事。她第一一次不知不覺地做了大
家都知道的很辛苦的事,由於條件的限制,是站著的姿勢完成的,沒有太多的感
覺。

  幾年來,自己將近四十歲時,她對性的要求非常強烈,這恐怕就是人們所說
的生理和心理的第二個青春期吧?難關她看到不少中年飢渴的女人,目光貪婪地
在男人們的褲襠間遊走,那神情就像在挑選一匹健壯的牲口。

  嫻正處在虎狼之年,精力旺盛,渴望得到男人的愛撫。作為一個正常的女人
,她有權力得到生理上的滿足,可是偏偏常得不到。嫻想:可能是自己長期得不
到男性的愛撫,遭受性壓抑,才產生這種變態的幻想,才幻想著被剛才那個男人
強暴了,慾望能使人變成這般,自己彷彿都不認識自己了,真是不可思議。自己
是一個好女人,怎麼有這種壞想法……

  想到這,嫻驚醒了,她不由得哭了起來。

  她還年輕,還有希望,這種日子,她不想繼續下去了,否則,她會垮掉的,
她要振作起來,她要戰勝自己,重新贏得愛。

  為什麼要束縛自己,把自己變得這樣的自卑啊!你就不會像現代女人那樣敢
愛敢恨,輕輕鬆鬆地表白自己,輕輕鬆鬆地活著,非得套上枷鎖。嫻用堅硬的拳
頭捶著床,一直捶到她發現自己已經是在流淚。她感覺到冰冷的淚順著臉頰往下
蠕動。

  她抱著雙臂,從未有過的寒冷襲擊了過來。她往上拉了拉被子,把頭往裡縮
了縮。

  窗外不知何時下起了雨,彷彿這雨是為了安慰她的孤單而特地出現的。雨點
是那麼小,卻又是這般多,多得使她再度湧出淚水。如果世界遺棄了她,至少雨
不會。

  她的喉頭一陣哽咽,溫熱的東酉冒了上來,她開始更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哭聲
。帶著絕望,也帶著感激。

  嫻想:「我要是找到愛我的他,我會用心去體會這份真情……」她睡下又爬
起,爬起又睡下,反反覆覆朦朦朧朧直到深夜。

  天快要亮了。嫻仍就這麼胡思亂想著,雖覺得疲勞,但大腦卻持續興奮,又
累又睡不著。那是非常非常難受的感覺。





第2章

  初夏的一天,生活新的一篇要開始了。

  嫻和一位在單位認識多年,卻沒有深交的男同事垙一塊開會的時候,偶然地
把座位排在了一起。嫻和垙聽報告聽得無聊,就一會兒寫紙條,一會兒發信息,
或說俏皮話,或談正經事。最後,兩個人互相比年齡,垙說自己比嫻大,嫻說自
己比垙大。再後來決定,以身份證為證,誰小誰請客,到茶吧去唱卡拉OK。

  結果呢,嫻輸了。

  吃過晚飯,嫻信守自己的諾言,邀垙出外唱歌,還很慷慨地願意請幾位漂亮
的小姐陪垙。垙欣然前往,卻拒絕了小姐們的作陪的想法。

  一對孤男寡女來到了他清靜的汽車裡。

  嫻一開始就感到不自在。畢竟是和異性單獨相處,而且挨得那麼近,兩個人
就這麼坐著,中間隔著窄窄的一條縫。要知道,嫻並不是放蕩不羈,輕浮的女流
之輩啊?儘管不自在,心裡卻有一種異樣的感覺,說不出來。

  她喜歡垙這樣的男人,高挑的個子,很儒雅的風度,是一位白領的紳士,成
熟沉穩,教養當然沒有說的。他那天的穿著很瀟灑,一件藍格子襯衫配了一條淺
色的金利來領帶,外衣是一件皮爾卡丹西裝。

  他高高的身材,他的五官就像用刀刻出來的,比例勻稱,弧度優美,臉上洋
溢著溫文爾雅的神態。嘴角揚起一絲迷人的笑容,如同從畫面走出的肖像那般。
綢緞似的肌膚,平滑有光澤,雖稍嫌微黃,卻不影響雍容華貴的氣質。他的眼神
露出一抹銳利的光芒,想必他對自己的氣質和容貌充滿了自信和滿意,不時地溢
於言表,他的週身散發出一股濃烈的貴族般的氣息及骨子裡深藏著的狂傲。

  這氣質不是裝模作樣就能做得到的,也不是能夠速成的,它是一個家族幾代
風範的結晶。嫻悄悄地打量著他,又高又帥,週身上下憑添了渾然天成的風流氣
息,舉止瀟灑,這男人生來就是要勾引女人的,自己難保不會為他所傾倒。

  不知什麼時候,垙將將身體靠近嫻,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肩上。他屬於健壯類
型。他漲股的肌肉,無聲地引誘著她。這時候,她常發現垙在看她和她的乳房,
帶著不是那麼純潔的、也許是有點罪惡眼光。

  她知道,在這悶熱的夏日裡,她穿著白色的方領無袖衫,雙臂裸露在外,胸
部雖沒露出乳頭的形狀,但透出奶罩下飽滿的乳房對男人的引力。她看見了他那
幽冥般的炯炯目光,飄浮不定。這雙咄咄逼人的目光在她臉上、胸脯上放肆地烙
著,似乎已扒光了自己的衣服。她從垙的眼中看出了他的賊心:對她身體的貪婪
;她也聞到了他那男人情慾高漲的氣息。

  垙知道如何一點點地點燃嫻的火焰。他不但有個賊心,還有一個大賊膽。他
漸漸地把他和她的手握在了一起,嫻竟並不感到特別的陌生;垙和嫻的頭也就不
由自主地靠在了一起,竟不感到羞澀;垙突然將嫻相擁在一起,激情的熱吻,像
已奔放的潮水,兩張漲紅的臉,一陣陣急促的呼吸。

  當垙觸摸到嫻的大腿時,沒有受到抵抗,他緊張的心情頓時鬆弛下來,麻利
的左手鑽入了幾乎只能圍住嫻股部的裙中,右手攬住嫻的腰際猛烈地將她擁入懷
裡;進而他把嫻的無袖圓領衫象塊布片一樣搭在她高聳的乳峰上,解開她的乳罩
,將他的胸部緊壓住她的乳房,嫻的唇角正微揚起迎到面前,他們的鼻尖沒有相
觸但卻感到了對方的熱度。

  垙片刻地注視了這張雙眼微閉著的臉龐,精緻生動而美麗,他不是在吻它,
而是試圖一口將其吞入然後咀嚼。

  這時,她感覺到了一個熱熱的、硬硬的「賊」東西接觸到了她的大腿,啊了
一聲,手卻不知不覺伸向了它,就在手指剛剛觸摸到它的那一刻,又縮了回去,
她不知道他那褲子裡的東西是特號的。

  她驚叫一聲,掙脫他熱而濕的嘴唇,叫道:「不,不可以這樣!天哪,你是
屬驢的,還是屬馬的,傢伙怎麼這麼大!」她這輩子就只體會過她丈夫的中小號
,然而她的身子被他圈得紋絲不動。

  垙攀抱著她,他的手早就像蛇一樣地下去了,裙子太緊,他的手急得只在裙
腰上抓,把裙扣在後邊解了,於是那手就鑽進去,順著嫻的裙帶向下不斷尋,在
下面摸搓開來。他抱著、吻著、摸著……找到嫻的好感覺,摸到了濕淋淋的一片


  嫻不由自主地屈服於垙的兩隻熟練手。她在這個男人的擁抱和撫摸中開始一
點一點地縮小,她不動彈,也不想動彈,她願意就這麼縮小下去,直到自己化了
,沒了。她的身軀開始降服地癱軟下來……

  嫻開始清醒地明白當今新一代的理論:別抵抗你無法控制的事,面對你別無
選擇又無法逃避的欲!

  垙把軟得如麵條的嫻放倒,開始把短裙剝去,連筒絲襪就一下子脫到了膝蓋
彎。他的感覺裡,那像是剝一根蔥,白生生的肉體就赤裸在他面前。他手從她後
背伸進內衣,觸碰到乳罩的扣子,兩根手指從扣子兩側擠了一下,扣子就開了。

  他另一隻手也伸了進去,兩手一前一後地上下地撫摸著她那光滑的後背和她
豐滿肉感的乳房。他又脫下了她的衣服、乳罩,她赤裸的胴體一覽無餘地展現在
他的眼前。他兩手握滿她豐腴赤裸的肉體,溫柔地撫摸著她豐滿肉感的乳房,手
指撫弄她的乳峰……他的衝動在變得很堅硬……

  性興奮也使嫻失去了理智,她知道,這最後一道防線,兩個人都恐怕是守不
住了。她顫抖地抬起臀部,不自主的為他的身體展開,他毫不遲疑地迅速移到她
的身上。

  她想說別那麼衝動,可嘴已經被他灼熱的唇給封死了。她開始本能地、但很
微不足道地掙扎,手推著他顫抖的身體。他不管,一邊親吻,一邊粗暴的扯下她
身上僅存的三角褲。

  嫻有一點害怕起來,她只覺得她裸露的身子被他緊抱著,等待著他的來勢。
她心裡面的什麼東西在抖戰起來,而她的精神裡面,有什麼東西僵結起來準備反
抗,反抗這可怕的肉體的親密,反抗他的迅疾的佔有;但她這種反抗,帶著一絲
的渴望。

  原始衝動只需要原始的解決。幾乎是一瞬間,垙的臀部急促的往前頂了一下
,嫻的身子隨之一震,她推搡著他的手頓時軟了下來。垙的來勢是一種有力的、
原始性的進入……長驅直入,他猛烈地佔有她,好像一隻野獸,他的來勢象利刃
式地刺進了她溫柔的肉體裡。

  嫻覺著他的下體帶著一種驚奇的力量與果斷向她交觸,但他那種強猛的,不
容分說地的進入,是這樣的奇異可怕,使她顫戰。

  頓時,一根又粗、又硬、又熱的傢伙滿滿噹噹的擠滿了嫻濕潤的下身,這種
感覺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為丈夫也曾帶給她這種類似的感覺;陌生是因為這
東西明顯的與丈夫的不一樣,它是那樣的長而粗、那樣的有力,剛開始她竟被它
漲得十分的難受,尤其是當它被帶動、開始前前後後的伸縮滑動的時候,她幾乎
要哭出聲來。她在一種驟然的恐怖中緊繃而僵硬地抱著他。

  就在垙進入她到底的那一瞬間,忽然他感到下面嫻的那具軀體鬆弛了;不僅
是鬆弛,而是綿軟,那種交付於你、任由你擺佈的綿軟,彷彿被席醉、被槍擊中
。那正是女性肉體被征服的典形狀態,不是被男性武力,而是被男性肉體。她的
降服祈求著他男性的憐愛!

  垙開始迅速而堅定地推動,一手握住她裸體的肩膀,一手按在她乳房上,注
視著她的臉。他拉她,將她定住,繼續為所欲為。他越發亢奮,就大力的運動起
來……

  她一動不動地半躺著,靠住汽車的背靠,看著他在她上面的強烈動作,感覺
著他反覆深深地驅入她赤裸的肉體,直感覺到他射精時的驟然戰慄,然後他的沖
壓的動作緩慢了下來。

  但是嫻仍然靜靜地躺著,也不退縮,眼淚慢慢地在她的眼裡滿溢了出來。

  垙一動不動地感到了滿足,他仍緊緊地摟著她,他的兩腿壓在她的兩條赤裸
的腿上,身子壓在她的上面,用一種緊密的無疑的熱力溫暖著她。

  停歇一陣,垙一點點地觀賞著嫻赤裸著的肉體,豐滿的乳房,傲然的乳峰,
在他蓄滿了精氣的身軀裡,又激起一陣按奈不住的亢奮強勁的慾念,低下地道,
「難為你了,我要再做一次」。

  嫻軟下來了的身子仍無勁,「……時間太長了……怕……」。

  垙似乎沒有聽到,他躥起來,一把將嫻拽住,很快地把他那堅挺的下體又深
深地插入了嫻,繼續強勁有力的抽送著……他這種男性的粗魯和瘋狂激起了嫻一
陣陣按奈不住的情慾。

  這時,嫻感到下體攣縮,性快感輻射於全身,真正的性高潮形成一組波浪式
運動。它有節奏地時隱時現,週而復始,一次又一次地達到陣發狀態,模糊,下
降,卻不完全止息,沒有明確的界線,這種無限的感受延伸著。當高潮簡簡單單
到來時,她意識不到快感是哪裡來的;而她清楚地知道它來自陰蒂而非陰道。

  垙最後一道潮水終於傾瀉出來了。在他失控的那一剎那,嫻吃驚地愣了一下
,流露出一絲意外的驚恐,隨即便忘情地暢遊於縱歡的深情之中。他高潮射精後
,仍停留在嫻體內,和風細雨的在她的體內移動著……兩手並不斷摸捏著她的乳
房……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多少回合,垙和嫻徹底地完成了他們自己。這時,嫻舉
過手腕,瞧著手錶,開會時間已過十五分,她低聲說:「開會了!開會時間過了
!」

  兩人趕忙穿好衣服。

  垙說:「開會小組發言,我還是第一個哩。」

  「誰能想到一會兒你在將在會上莊重發言,這會兒卻在幹這事!」嫻戲言。

  他咬了她一口,說:「怪話!走啦,走啦。哎,你過會沒人再出去。」說著
就帶著下身的淋漓,故作鎮靜地走出了汽車門,大步地走了。

  嫻梳頭描眉,重塗了口紅,又整理了下衣服,直到看見外面無人時,才樹葉
一般地飄出車門,趕上垙,一同快步走向會場。

  *****

  在嫻近年來的記憶中,丈夫的冷漠,使她難以面對以往自己的性要求。雖然
她不拒絕他性要求,在那種心情下和丈夫性交,她麻木地躺在他身下盡妻子的義
務,只感到他的重量像一片黑雲漂壓在她的天空裡。

  丈夫動起情慾來是很磨人的,嫻不知道他是否得到滿足,反正他老是翻來覆
去、折騰好半天,而她得到的往往是身體的機械性震驚和疲勞,而不是心理上的
滿足。往往是她被打垮了,精疲力竭了,但沒有得到完全的發洩。

  有時,當他粗暴地做他的動作時,嫻想像的是一個強壯男人在強姦她,這種
想法便能使她達到一點肉體的性高潮。在想像自已被強姦時,和她性交的男人不
是她的丈夫,而是一個他者。她自己都弄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變得這麼沒出息,似
乎有一點淫蕩。她不由得鄙視起自己來,又有點恨自己。

  有段時間,她一直遏制著自己的慾望,與丈夫錯開上床的時間,即使是剛剛
洗完澡,也將內衣內褲穿得整齊,而是在淡淡的愧疚中,享受著丈夫的乞求和對
丈夫的拒絕所帶來的虛榮感。這種心理從無意漸漸發展到有意,連她自己也出乎
意料,她不得不承認是自己在捉弄自己。

  從垙進入她的生活那天後,原來與丈夫那時有時無的平淡性生活,突然變得
激情飛揚起來。原來僅不時出現的性高潮,卻能很容易就達到了。盡義務、獻身
、例行公事的感覺都淡化了,都沒有了,徹底放鬆了,負擔沒有了,只想充分地
體驗和享受。

  這將錯就錯的錯中錯,反讓她昇華了性愛,常達到了「極至」的境界。她想
,旦願丈夫也體會到了那惟妙惟肖的變化,儘管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了其它的交流
,而這原始的接觸,也變得愈來愈少。

  其實,從內心裡,嫻盼望著靈和肉的完美結合,盼望著生命中知音的出現。
嫻也知道,自己對這種完美的幻想根本就是一種奢望,美好的事物大都存在在夢
幻裡,存在於文學作品中,像自己這種被各種擔子壓得喘不過氣來的女人,享受
一番蕩氣迴腸的情趣已經很難得了!

  怪不得有人這麼說:「要找個愛你的人來做丈夫,找個你愛的人來做情人」
,如果能統一起來該多好啊!雖然她和垙之間,性是主要的。

  *****

  那以後,垙一直是嫻生活中的性夥伴,他們不像常人那麼虛偽,他們之間是
男女間的實質關係,那才是最本質的東西。他滿足她正常生理需求,嫻並想以此
填充她的空白的感情空間。

  垙的性慾一向也很強烈。他常會抑制不住的身上的慾火,強烈地要求見到她
,她只要有空,都不會拒絕。然後他們就開始瘋狂地做愛。在公眾場合垙像個紳
士,但在私底下,他會將她壓在床上,對她做出許多「骯髒」卻又解渴的事來。
她也不再像第一次那麼緊張、拘束了,變得很順從,迎合著他的各種要求,常做
得很棒,自己也得到一點滿足。

  剛開始,他們幹些偷雞摸狗的事,十天半月地苟且一次;後來,他們便頻繁
的來往;有段時間,他們很狂熱,次數頻繁,有時一天多次。

  他們一直保持著的夥伴關係。






第3章

  嫻和垙第一次一起出門活動是她丈夫搬離家後。

  他們一同參加她一個同學的二婚婚禮。女方懷著五個月的身孕結的婚,因為
她本來就瘦,加上特意把禮服做寬了些,所以除了幾個要好的同學知道以外,外
人誰也看不出來。

  新娘穿著大紅套裙,領子挖得很深,露出深層的乳溝,在大酒店門口風情地
迎賓,嫻笑嘻嘻地走到新娘面前恭喜,她把手放在新娘的腹部,悄聲說:「你總
算修成正果了啊。」

  新娘看了一眼四周,笑著將她的手打開說:「下一個就看你們的新紀錄了。


  而嫻抿著嘴,臉有點熱地笑,她看了垙一眼,轉向新娘說:「別指望啦,我
都老徐娘啦;還是管你自己生孩子做黃臉婆吧。」

  從婚宴上走出來,他們沿著江邊一路走著。江風吹得很舒服,人不少,大部
分是成雙成對的戀人。

  垙的臂挽著嫻肩,慢慢地走在江風中。嫻的神思扯了很遠,忽然說:「新娘
今天那套迎賓的禮服太大了點,她本來想遮住肚子的,沒想到一做做那麼大,晃
晃蕩蕩的,看來這結婚禮服真的很關鍵」。說到這裡,嫻的興致忽然提了起來:
「記得以前的結婚禮服是自己設計著的,現在想起來是太保守了一點。」

  垙一聲不響,沒有接嫻的話,也沒轉過頭來看嫻,他一直看著前方,步子頻
率有點加快。嫻也只得趕緊加快腳步跟上他。

  垙突然說:「你想過再結婚嗎?」

  嫻愣了一下,想了想,回答說:「想過。」

  垙:「那談談結婚這個問題好嗎?我指的不是什麼時候結婚,而是結婚的可
能性。你真的認為你和我會有結婚的可能嗎?」

  經歷了那麼多感情風險,嫻歎息地說:「現在談結婚似乎早了點吧。等關係
清了、我們成熟了,自然會考慮的呀。」如果垙不問,嫻可以下意識地一直迴避
這個問題,但是,它現在已經被垙翻了上來,使她不得不去面對它。

  她又接著補充了一句:「別忘了,現你、我都是站在圍牆內吶,我到算是要
出來了的人,你呢?」

  可是,垙不客氣地說:「別自欺欺人了,你自己都不知道,至少可能性不大
,對吧?」

  嫻悶聲不響,她想駁垙,但是卻再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覺得江風吹得有
些涼了。她把手縮回來抱在胸前,說:「沒有婚姻也可以過生活啊。」

  其實,即使垙不說,嫻也想找個適當的時候刺探一下他的想法的,她倒並不
想要和他說什麼時候結婚,而是希望能夠從他那裡得到一個答案,這樣她的心就
會安定下來。

  就在和垙沿江走回去的晚上,嫻並沒有告訴垙她懷孕了。在她和丈夫公式化
的性生活基本沒有了以後,她中斷了避孕。

  嫻在醞釀情緒,在腦子裡想像著垙和她談那個問題,還有他和她在某一次共
同創造的一個還不知性別的小生命。她沒法開口,設想了很多個引子、很多個開
頭,想像垙會怎樣回答,自己又怎麼說。她在腦子裡一問一答地演繹了整個過程
,想從容不迫、有條有理。

  進屋時,他的手機響了。

  垙一面開門進來一面拿手機在打電話,不知是打給誰的,但從他的聲音和表
情上看,他很興奮,一定是遇到高興的事情了。

  他進了門以後,順手把拿著的包一把扔向沙發,然後也不坐下,就在客廳裡
邁開了步。嫻躺在床上,看著他的身子過一會兒出現在臥室門口,然後消失,過
一會兒再回來。他沒有抬起眼睛看床上的嫻,也沒對她說一句話,只是全神貫注
地和電話裡的人熱烈地說著。

  從他的話中嫻知道他那個策劃了差不多一年的生意終於獲得了希望。這是一
年來最影響他心情變化的事,對於他來說,周圍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人和事,所
有的其它感覺頓時都不存在了,此時,他不會顧及到身邊任何人的反應和感受,
因為對他來說,那時身邊是沒有人的,或者都是無關緊要的人。現在,躺在床上
的嫻就是這樣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嫻早就瞭解了這一點,所以,她一直沒有說話。這時她決定不告訴垙她懷孕
了,她沒有信心。

  垙的電話終於完了,他咧著嘴笑著,罵了一句話,然後一揚手把手機擲到沙
發上,大步向臥室走去。嫻在他出現在臥室門口的時候臉上浮起了軟軟的笑容。
她躺著不動,她已經習慣了等待垙的反應。

  垙脫下衣服和鞋子就上了床,把嫻爽潔清香嬌小的身體一把摟進了他懷裡,
緊緊地按在胸前,一句話也不說,嫻也只是溫順地貼著她,一動不動。垙身上那
男人的汗味和慾望籠照住了她,她閉起眼睛深深地吸進這股氣味,讓它們進入自
己的身體,到達腹部,和那裡的一團血肉會合。

  垙的胸口起伏得越來越厲害,嫻感覺到一股火正在他身體裡越燒越旺。她睜
開眼睛,垙的臉上正浮出混合著笑容的情慾高漲的表情。他的手伸進嫻的上衣裡
,搓揉著她柔軟的乳房,再順著她纖弱的身體線條滑過細膩光滑的皮膚到達下面
。嫻悠長地嗯了一聲,不由地半閉上了眼睛,全身被一種溫水蕩漾的感覺包圍著


  他脫下她剩餘的衣服、奶罩,兩手撫摸著她豐腴赤裸的肉體,她豐滿的乳房
,又開始撫摸她的陰部,那裡已經非常濕潤了。

  當感覺到垙伏在她身上正要進入她體內的時候,嫻想起了什麼,一隻手按著
腹部,一隻手下意識地阻止垙的進入。但是,垙咕囔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話,將她
的手挪開,一挺身就進去了。嫻在一陣直衝腦門的刺激感中長長地呼氣長長地吸
氣,那種飛翔般的眩暈感在體內盤旋醞釀著。

  現在,嫻的身體裡不僅有他,還有他和她在某一次共同創造的「他卅她」,
他們的孩子,一個小生命。今晚,他/她的命運要被嫻決定了。

  嫻知道她開始已獲得性興奮,性喚起已出現。她告別了她的靈魂,不再顧慮
地只用肉體去做那很簡單的事。可是,她做得很壓抑……

  當他強勁有力的抽送時,嫻強忍著不呻吟,默不作聲地被動地接受他的「衝
擊」;她指甲都掐進了他的手臂裡。她動人的臉開始亢奮,肌肉緊張,她將全身
的力量全部集中到兩腿根之間,但她仍無法最後完成。

  垙在一大陣瘋狂地騷動後,大聲呻吟,他的極度性交歡樂隨著一次突發的週
身痙攣的射精動作,嘎然而止;一切都安靜下來,夜風沒有吹進房裡來,空氣慢
慢地地附在他們已平靜下來的皮膚上。

  嫻在垙身下,把臉抬起來,看著垙神清氣爽、心滿意足的臉,問:「今天怎
麼那麼高興?」

  垙咧開嘴嘿嘿一笑,說:「這幫傢伙,費了我一年的心血,終於搞定了。這
事說了一天啦,煩了,說點別的吧。」

  嫻心裡咯蹬一下,心跳頓時加速起來。

  停歇一陣,嫻說:「今天的婚禮呀,折騰了那麼久,她終於使那個老傢伙娶
了她,真是夠有能耐的了。你知道嗎?她告訴那個男的說她懷孕了,而且想要那
個孩子,一定要生下來,她自己養,不用他負責,那個男的就跟她結了婚。結婚
的時候,她已經懷孕五個月了呢,結婚禮服差點都遮不住。她從小就特別有心眼
兒,沒想到結婚也這樣。」

  這就是嫻在上床之前反反覆覆想的開頭之一,她小心翼翼地把話題伸展開來
遞給垙,等待著垙的回答。

  垙在聽了嫻的話以後,哼了一聲,說道:「這種女人其實最讓男人厭惡和害
怕,用孩子來做人質拘捕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即使不得不屈服,但是他心裡肯定
恨這個女人,男人是最不能被強迫的,只有最笨的女人才以為那樣是勝利了。你
看著吧,你那個同學以後的日子絕對好過不了。」

  嫻幾乎是在沒有呼吸的情況下聽垙說了這段話,她的腦子還沒有來得及完全
反應過來,手已經不由自主地放在了自己的腹部。

  她悄悄地閉上眼睛,把自己狂跳的心壓回胸腔,然後深深吸了口氣調整呼吸
,接著說:「她這樣做也是可以理解的,因為她愛那個男人,想和他結婚,想為
他生孩子啊。」

  垙說:「愛是一廂情願地決定,不顧對方的感受,只希望對方滿足自己的願
望嗎?這是自私、是控制。」

  嫻喃喃地說:「想和他結婚是控制他嗎?」

  垙說:「她也許並沒有完全這樣想,但最終結果就是控制那個男人。在我們
這個社會裡,婚姻本身就是控制男女雙方的手段,使你陷入複雜的社會關係中,
因為你不是和一個人結婚,而是和社會結婚,太可怕了。」然後他一翻身起來說
:「哎,一身都是汗,洗澡去。」接著,他在床上站起來,大步跨下床,吹著口
哨向浴室走去。

  嫻的心已經掉在床底了,但手仍然放在腹部,呆呆地聽著,垙的話一下子湧
進她的大腦,雖然還沒來得及被完全消化,但是明顯的意思她是明白的。這個結
論在她的腦子裡像一盞雪亮的燈照著。

  嫻躺在床上,枕著凌亂的床單,看著他赤裸的身體走出自己的視線;她的手
還放在腹部上,怔怔地摸著被他激烈沖創得發疼的骨盆和下身。接著,傳來嘩嘩
的水聲,嫻哭了。

  此刻,她覺得有種很悲哀的感覺,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男人?剛認識他的時
候,他是一個自大,但不讓人討厭的男人;後來成了一個霸氣又強勢的男人;在
剛才,他又表現出冷酷而可怕的樣子;不時,他卻像個陌生人似的可以和你生疏
的聊天,不著邊際,卻又透露出一些接近事實的事情……而在床上,他卻又是一
個掠奪而又貪婪的人,時常讓人誤以為他有多麼乎你渴望你;但,一覺醒來後,
你才會發現那不過是一場大川夢了無痕。因為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他性的魔法所創
造出來的。

  嫻又想,他渴望著自己的肉體,但自己卻又能在他們的身體結合中察覺出他
的疏離與刻意保持的淡漠,讓她每每在事後都覺得更加的空虛、痛苦,到底什麼
時候,她才能從這種痛苦中解脫呢?

  他究竟抱持著什麼樣的觀感和情感?

  每次想到這裡,她總是不敢再往下想,因為越想,她就越無法面對自己這種
肉體行為,可是每當想到自己身體主動投入,她又不禁迷惑。否則,為什麼在他
們的歡愛中,她能感到愉快呢?她真的茫然!

  嫻對腹中這個生命體的決定就是在這個時候做出的。

  *****

  去醫院做流產是那天上午十點,嫻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個時刻。

  嫻無人相伴,她感覺到醫院白色的牆壁和那些穿著白色衣帽的人是那麼令她
顫慄,她獨自行走在一片無人的但是卻暗藏陰謀的空間裡,各種各樣的念頭化身
為翅膀的影子在白色的牆上扇動著,像死者的靈魂行走在那上面。

  嫻心裡仍然感覺虛弱得要命,在婦產科那個淡黃色的門關起來之前,她只是
籠統地茫然地害怕著,那種把她的肉體和心靈割裂開一個口子的痛還沒有接觸到
她的身體,可這一切,在走廊盡頭那扇門關起來以後,就要開始了。

  所有的手續都是用一個假名辦的。在等待叫號的時候,她震了一下,眼睛瞪
大起來。恐懼的表情在她眼裡顫動,她不由自主地向已經開啟的黃色門走去。當
門關上時,她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從打開的門裡走出來時,她臉色蒼白,沒有休息,自個兒向過道外面走去。
她終於跌坐在走道邊的長椅上,臉色更蒼白,眼神有點直,說:「我的孩子沒有
了。」






第4章

  丈夫搬走後,房子裡留下了嫻一人,傢俱是她買的,裝修佈置是按她的意思
完成的,嫻擁有這裡的一切,但她心裡空空如也。一個女人最大的悲哀莫過於沒
有找到真正愛自己的男人。

  十多年的夫妻生活說完就完了,失敗的婚姻給人的打擊是毀滅性的,最重的
是自尊心和自信心,這些都需要長時間的修復。一想起來,嫻還是想罵人、想打
架、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場,這種死一般的寧靜太可怕了。

  這種沉重打擊使嫻更加懷念自己的往事,回憶添補了那塊荒了好長時間的感
情自留地,對異性的好奇和嚮往,愛的萌芽和對愛的幻想。

  *****

  女人總是要嫁的,這就是生活。嫻帶著對愛的幻想,嫁了,嫁給她那位後來
分居的丈夫,也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她看他的本份、樣子可靠,她是這樣想的。

  這樣,嫻成了女人,一個普通的女人。她圍繞著丈夫忙忙碌碌,養家餬口,
日子過得簡單而實在,簡單得就像是夢遊一樣。

  接下來她有了孩子,當嫻第一次見著自己的孩子,欣喜而來的淚水掛在臉上
,親吻著孩子粉紅的小臉蛋,親吻著孩子的微小的手指,慢慢地一點一點地親過
來,是那麼的依依不捨。

  孩子就是她,和她一樣生下來就有著粉紅色的健康的皮膚,不哭不鬧,卻動
彈個不停,像條小泥鰍。她解開懷,當著眾人的面給孩子餵奶。她奶水不夠,孩
子只能同時接受母乳和牛奶。她將鮮牛奶裝在奶瓶裡,懷裡抱著孩子。

  以後孩子就成了嫻一生的希望。孩子整日吃得飽飽的,小肚子像個小西瓜似
的。夏日裡總愛撩起小褂,有節奏地敲著進行曲,拍著肚子到處走動。見了人就
瞪直了圓圓的黑亮的眼睛,「啪、啪」地拍幾下肚子跑開去,羊角辮在腦後一跳
一跳地,蝴蝶結也跟著在飛。望著孩子長個兒,自己所有的郁愁的情緒都如陽光
般的明亮起來了。

  這就成了嫻存在的證明,她才知道自己還活著,但感情生活像一汪長滿青苔
的死水。

  她的確沒有認真想過,十多年就像是一場夢,懵懵之中就已經過去了。





第5章

  大川是嫻舊時要好的同學,大學畢業後到省城裡工作,他在事業上一直像駕
著順風船一般,雖然十分艱苦,但做事都卓有成效。轉眼十多年過去了,嫻再次
見到大川,彼此都到了中年,有點一見如故的感覺。

  其實,以往大川在她心裡跟本沒任何事,今生她也沒想到要去再見他。而那
天同學聚會後,大川送嫻回家。一路上,兩人說著、說著,就說開了,包括很多
從未向他人說過的、訴不完的人生感事……

  *****

  嫻的心開始狂跳起來。是的,十多年後的同學聚會,他那熟悉的、溫馨的笑
在她內心深處迴盪。她明白了女人不能沒有愛,不管是愛還是被愛,僅有性不成


  她想著他眼睛裡的目光,跟她對視,那目光深沉憂鬱而又銳利,直透進她心
裡最脆弱蓋滿塵囂的角落,記憶的霧中那盞搖搖欲滅的燈便轟然燃起。她忽然開
始感覺到刺骨的疼痛,痛斷肝腸,積壓了好多年的淚水開始瘋狂的奔流,她在回
家的路上對著曠野嚎啕大哭了一場,然後她就對自己說,好了,一切都過去了。

  好了,一切都過去了。她抹乾臉上的淚痕,輕聲地安慰自己。

  夜已經很深了,月光慢慢從她的身上退出了窗外……

  月光已經透不進窗戶,但是落葉跌落到瓦面上的聲音仍然清晰不斷,如呻吟
、如歎息,在沉寂的夜裡清冷地迴響,整夜地迴響。

  無論如何日子總是得,整個冬天她就像是一隻受傷的小鳥,總是充滿憂慮與
恐懼,忽然之間她變得多愁善感,她會看著落葉傷心,會隨著風莫名地歎息;她
庸倦得不願意走出門檻,多數的時間都是眼睛盯著電視發呆,電視上永遠演繹著
都市的燈紅酒綠、紙醉金迷,對於她來說都是另一個世界陌生的繁華,路燈霓虹
與田野上空的星星根本是兩碼事,可是為什麼卻那麼讓人神往?正清曾經在那些
路燈下路過嗎?曾經在那些霓虹下起舞嗎?

  街上的酒吧男女又開始跳起了瘋狂的舞蹈,五光十色、變幻迷離,舞曲卻總
是無奈而又空虛。

  *****

  獻出彼此是在大川的酒店的房間裡。

  第二天,大川和嫻約好了吃飯,嫻也是為這位外地回來的朋友接風。他們來
到大川的酒店,這座酒店裝修豪華,氣派宏偉。領班小姐將他們引到二樓的一間
貴賓包房裡。

  這包房的擺設十分講究,靠窗的一邊是一張可坐十餘人的大圓餐桌,潔白的
桌布如玉帛般垂落至桌腳,桌上一塊看似懸空的茶色玻璃其實連著桌下的一台小
電機,盤碗放上後便可自動旋轉,以便將飯菜餚轉到餐桌不同的位置供客人食用
。他們進了包房,坐下來後,開始點菜。

  大川揮揮手:「嫻,今天咱們是老同學,老朋友相見,要盡力呀。」小姐拿
出菜譜來點菜,大川又說:「小姐,你們這裡有什麼特色菜?給我說一說。」

  小姐把酒店裡最貴的菜就說了一遍,並俐牙俐齒地推薦了幾個。都是最貴的
沒人要的菜。小姐見得多了,一看這陣勢就知道有可乘之機,凡這時候,無論多
貴的菜,也敢點,飯店有規定,小姐有提成。

  大川拿著菜單點了嫻喜歡吃的菜。小姐服務員把酒菜端了上來,他倆邊喝酒
邊吃飯。悅耳的音樂聲柔和,緩慢。

  席間,可能是由於有服務員小姐在場的緣故,他們相互間說一些妙趣橫生的
話題,談笑風生,但都非常活躍,不時地插入詼諧的幽默。氣氛極為熱烈,嫻很
開心。

  十八歲的服務員小姐輕聲細語地問:「你們像是對純情的情人。」

  聽完後,大川和嫻會意地笑了。這是嫻又一次看到大川的笑容,很性格,不
經意地就會教人沉浸在迷惑的無意識裡。嫻知道,大川做的這一切都是為她。嫻
用灼灼的雙眼凝視著他,她的唇角自然地漾起一抹自在的詭譎的笑容。

  嫻感歎地說:「假如時光能倒流,我現在能像你這位小姐這個歲數那有多好
。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嫻發著言不由衷的讚美,像是說給小姐聽,其實是
說給大川聽。

  大川則一聲不吭,他的臉上漾溢著那種親和力。

  嫻又說道:「不說這些,我敬你一杯,希望你記住今天這個美麗的夜晚,有
美麗的小姐作陪。」於是一口喝了進去。

  大川則面帶笑容道:「謝謝,我會記著的。」

  嫻喜歡他的笑容,真的喜歡。性格隨意,這是一個沒有犀利言辭的大川,是
一個充滿誘惑的大川。如果可以一輩子看著他這瀟灑不羈的笑容,聽著他豪邁低
沉的笑聲,那會是多麼幸福!

  嫻為自己忽然沒由來的想法而自責和臉紅。

  突然意識到嫻的沉默,大川收起了笑聲,望著嫻那深情的眼眸,「在看什麼
?」他輕聲地問道。

  眼瞼一垂,嫻紅著臉,手足無惜地說道:「我……我沒在看什麼啊!我是在
想……你在笑什麼?」

  「是嗎?」低下頭,大川硬是不放鬆地盯著嫻的眼睛。

  「當……當然!」

  「那你說說看,」大川追問道。

  「我在想,男人都逃脫不了年輕女孩的誘惑,都喜歡年輕漂亮的女孩。可是
,假如我年輕,我會這樣嗎?我想我不會的,我會去深造,我這是不是又傻了呀
!」嫻終於說完。

  大川肯定地點點頭說道:「那是最好。不過,講到誘惑力,你還很有誘惑力
哪!」

  飯畢,嫻隨同大川一起來到大川的房間裡,又開始了訴不完的衷腸……

  嫻知道,一個女人跟或聽另一個男人倒苦水,說明這兩個人已經超越了一般
的朋友感情。她也知道,大川和她不是一般的朋友。他們是兩個心裡都有苦衷的
人,他們的靈魂是如此的接近,他們彼此都需要深深的瞭解和被瞭解,瞭解對方
的痛苦和感情。

  大川記得他是極少哭的,男兒有淚不輕彈!其實男人在情感上也是不堪一擊
的。最容易傷害男人的是他上心的女人。哭上一場,淚水在知心人面前化成笑語
沖天的豪飲一醉。那天,大川清楚地記得嫻的話:「人到世間就是要受苦的」,
這使她多年的磨難給她的安慰。

  這種盡情的訴說,極大的充實了他們被掏空了情懷。在這物慾橫流的世間,
很是難得、珍貴。

  大川不時輕輕摟一摟嫻柔軟的披肩髮絲,嫻覺得那種感受真好。兩人都有些
羞澀,互牽著手,輕輕地撫摸。大川把嫻擁到身邊,嫻盼望的就是這樣,不,嫻
希求的還不僅僅如此。嫻需要更多,嫻也願意。

  那天晚上他們一直聊到深夜。嫻被送到了到自家門口,又有意識無意識地和
大川走向他的酒店。他們輕腳地走進大川的房間,他向嫻打手式關上房門。當時
嫻的心跳有些急促,因為房間裡很靜,好像世界上只有兩個人似的。

  當他們面對面時,彼此都能聽見對方的呼吸聲,大川聞到嫻身體散發出的芬
芳。

  一種自然的無法、控制的衝動使大川突然抱住了嫻。嫻只是顫動了一下,她
立刻雙手溫柔而有力地勾住了大川的脖子,兩隻口不容分說地粘合在一起,嫻慌
張地用舌尖拔開他的唇與她的柔纏綿,長長久久地只有鼻子喘動粗氣。他們就這
樣手忙嘴亂地圓了人生情人之間的第一個「呂」字。

  從那一吻開始,嫻有一滴清清澈澈的眼淚從眼角滑下來,戀如初願。就像那
流星的開始,炫麗如斯。她空出口來,哺哺地說:「我太喜歡你了,真的。」

  大川瞧著她,心裡愛憐不已,用口去吻那淚眼,也竟撲撲籟籟掉下淚來,說
:「我也是。」他們吻著彼此的淚水。大川覺眼前豁然,當時心裡只容得下嫻,
嫻的身體有一種玫瑰的芬芳,唇是濕熱的。

  嫻整頓片刻,說:「我沒出息,自又見到你,心裡就愛上啦,覺得我們一定
有緣分。你是我心裡的男人。但是我心怯,只是想,只要你有一分的表示,我就
有十分的勇敢的。我怕……」

  大川把嘴巴張開,一下子咬住了她的舌頭,吸吮起來。嫻覺得心裡熱辣辣的
,伸出舌頭來給他,同時,也用她的舌頭去進攻了,在他的嘴裡掃蕩。

  大川的舌頭也伸過來了,她張開嘴,使勁往裡吸,好像要把那舌頭吞下去似
的。她就吃吃地笑起來,兩隻口就又碰在一起,一切力氣都用在了嘴上,不知不
覺間,四隻手同時在對方的身上搓動。大川感到她的身體還微微的擅抖,他們彼
此緊緊擁抱,體會對方的體溫。

  一切都很熱烈。

  大川站在嫻的面前,嫻聞著大川的氣息,溫柔且充滿陽剛味。於是嫻伸出指
尖撫摸大川結實的胸膛。大川伸手溫柔地撫摸著她豐滿的乳房。他們都不說話,
大川低頭又開始吻嫻半開的嘴。

  大川的吻很溫柔,嫻靠上去說:「你一定是個傑出的情人。」大川喃喃道,
一手仍放在嫻的胸前,另一隻手則從嫻的頸部慢慢移到臉頰。

  他沒有回答,僅繼續吻嫻,把嫻抱起來兜圈子。望著她,大川的那種沉睡了
很久的衝動,開始在他的身體深處緩緩地升起。嫻開始感覺到大川的下面發脹…
…,

  「哦,吻我,一千遍、一萬遍,直到我的嘴唇麻了,無法再說話。」她嬌羞
地對大川說今生的等待的是大川的火熱吻去暖透她的唇,她的臉,她的心,蕩滌
她身上的每一處愛的渴望。

  「好的,」大川笑著說道,「我會吻遍你的全身。」

  「我也會……」

  帶著情愛的撫摸,感覺多麼奇妙啊!嫻自忖著。她將身體貼向大川,大川彎
身吻嫻的粉頸、嫻的下顎、嫻的耳垂。他輕輕地、和風細雨般地吻著她,更多地
是聞著、嗅著、吸吮著,從頭髮、耳輪、兩腮、脖頸,他陶醉得忘乎所以,就這
樣一路吻下去。

  當行進到那高聳的乳房時,他掀起了她的衣裳,直至她的胸乳。他溫柔地吻
著她的乳房,把乳峰含在唇裡,輕輕地愛撫著。他似乎有些吃驚,他沒有想到嫻
的乳房還像少女的那樣挺拔豐滿,而她的肌膚又是如此的細嫩潔白如玉,他在嫻
的乳房那裡久久地流連忘返。

  他時而用輕軟的絲綢蓋著兩座魅力無窮的肉峰,隔著絲綢撫摸親吻,時而狂
吞猛噙,不能自持,嫻早已是全身發軟,慾望的波濤從內心深處泛起,一浪一浪
沖垮了理智和羞恥。她星眼微閉,嘴裡喃喃地發出模糊的聲音,一隻手摩娑著大
川的頭髮,一隻手向下探尋著引導著。

  大川解開嫻的衣帶,開始輕咬嫻的身體。

  「喜歡嗎?」大川問道。「告訴我你喜歡什麼。」

  嫻的頭往後仰,讓他自由地吻她的乳頭。像變魔法似的,嫻的衣服褪盡了,
他第一次看見她完整的肉體。大川的手在嫻平滑溫暖的肌膚上到處遊走,當大川
其中一隻手滑到嫻兩腿之間時,嫻的慾望使她變得更軟弱和溫柔。她攀住大川的
脖子,將赤裸的身體貼住大川。

  大川的手從嫻的背部慢慢地滑到嫻圓翹的臀部,「我要你一輩子都記得這個
時刻,」嫻喃喃道。「永遠記住!你要愛我。從來沒有男人真正愛過我,以後大
概也不會有人愛我。」嫻悲傷地說道。

  大川覺得懷裡的女人既乾淨又美。他抱著嫻,愛撫嫻的全身。

  「我給你脫衣服,好嗎?」嫻問道。感覺得到大川在微笑。

  「好,由你來脫。」大川笑著說道。

  嫻幫助大川脫掉他的衣服,像小孩一樣,這使得大川非常興奮。

  「我可以摸你這裡嗎?」嫻問道,說著她的手已放在大川的兩腿之間愛撫著


  大川把嫻抱到床上,開始吻嫻美麗的身體,享受嫻的歡愉,「你是我這一生
的獎賞。」他的手逐漸下移,掠過她激動起伏的腹部往下走去。

  嫻靜靜地躺著,受大川的愛撫所帶來的快感。「我愛你,大川」嫻喃喃道。
「要我,求你啦」,嫻嘶啞的聲音。

  雖然他們各自都有過各自的男歡女愛的經歷,但這第一次相擁相親時,由始
至終顫抖不已,天地萬物剎那間都消隱了,剩下只有仿如隔世重逢的激情無限膨
脹。那種滲透身心的震撼感久久蕩漾不息,至今歷十度大川秋猶如眼前。

  大川感覺到他不可抗拒的衝動,他壓在她的身體上進入她體內,她的下身已
沾濕、沾濕。

  嫻隱約地覺得有一種堅挺的東西,以頑強的力量,正插入她身體的深處。她
是熟悉這種堅挺的,但此時此刻對大川的堅挺和進入,她依然感到陌生,感到新
鮮,以致於有了些微微的驚懼。但她喜歡被大川充滿的感覺,她拱起臀部,以便
讓大川完全進入,嫻體驗到前所未有的愉悅。

  「太舒服了,」嫻伸開雙臂。「拿去吧,我是你的了!」

  那瞬間的感覺好極了,大川喃喃道,她那體內纖窄而有彈性,即使張開了腿
,他還是覺得十分緊湊,沒有任何的鬆弛;大川開始在她的體內移動,她的緊湊
使他在抽送中根本不會有脫出的擔心,這些都是她長期注意保養的效果。

  她體內的熱,從那敏感的結合點向全身各處延伸,滿足著她所有的渴求。她
霧濛濛的星眼半合,櫻唇微啟,雙額緋紅,他的每一個愛撫動作都促使她的慾火
更加熊熊燃起。

  「靠我緊一點……」他的聲音低沉沙啞,他的唇細細的品味著她柔嫩的面額
、峨眉、眼瞼和層瓣,「再緊一點……」他在她耳畔低低呻吟,心中的需要完全
表露無遺。

  他故意抽身離開她一會兒,暫時中斷迷人的歡愉,把她令人心蕩神馳的一模
樣飽覽一番。她波浪般的秀髮奔瀉在枕上,分外襯托出她美麗嬌柔的臉蛋,她渾
圓的雙肩閃著晶瑩的汗珠,修長完美的大腿更是撩人。他喃喃的說:「真是世上
一幅美麗的畫。」

  嫻睜大眼,喘息急了,感覺越來越棒了;出於本能,她抬起臀部,感覺大川
的如絲般柔軟的抽動。當大川加快速度,並進得更深入時,嫻緊緊抓著大川,使
自己十分地柔軟而又有彈性身體盡可能地貼近大川。

  嫻能感覺到他的胸部在她柔軟的上乳房有力地滾動。她完全失去了控制,瘋
狂地親吻他的臉,撫摸他的身體……忘記了自己的存在,忘記了自己在做什麼。

  她彷彿像個大海,滿是些幽暗的波濤,上升著,膨脹著,膨脹成一個巨浪。

  她讓一切盡情地奔馳,讓她自己整個地盡情奔馳,投奔在那氾濫的波濤裡。
於是慢慢地,整個的幽暗的她,都在動作起來,她成了一個默默地、蒙昧地、興
波作浪的海洋。

  在她的裡面,在她的底下,慢慢分開,左右蕩漾,悠悠地、一波一浪蕩到遠
處去。不住地,在她的最生動的地方,那她海底分開,在蕩漾,中央是探海者在
溫柔的深探著,愈探愈深,愈來愈觸著她的底下;她愈深愈遠地暴露著,她的波
濤越蕩越洶湧地蕩到什麼岸邊去,使她愈來愈暴露。

  他的深探,愈入愈近,她自己的波濤越蕩越遠地離開她,拋棄她,直至突然
地,在一種溫柔的、顫戰的痙攣中,她的整個生命的最美妙處被觸著了,她自己
知道被觸著了,一切都完成了,她已經沒有了,不存在了。

  然後大川似乎停住,打個顫,接著就癱在嫻身上了。幾分鐘前大川是如此強
壯,如今大川卻輕得像個孩子。而他並沒有退出她的體內,只是低下頭吻住她的
紅唇,溫柔地挑逗道:「要再來的,嗯!」他緊緊貼著她,不留絲毫餘地。

  嫻說:「歇會兒,歇會兒吧。」兩人粘在一起,一動不動地休息。

  嫻溫柔地撫摸大川的頭髮,很高興自己能帶給大川快樂。她靠著大川,忽然
有了一種十幾年前在一起的感覺。他聞著她頭上的髮香,晃然如夢。窗外的樹影
在輕輕搖曳。不知道是什麼地方飄來了悠悠的樂曲……

  「我今天特別高興。」

  「因為?」他用手支起身子,看著身下的嫻。

  「你知道,這些年我隱隱約約都有這樣期待,一直等著這一天,今天,終於
了卻這件心事……」嫻忽然使白潔抽泣起來。她為自己這些年的磨難,也是為大
川對自己的思念。

  嫻又說:「你是一個很優秀的男人,你是我心上的男人,是我接觸的第一個
男人中的男人,你是我心甘情願獻身心的男人……」

  聽到這話,大川愣了一會兒,猛地把嫻緊緊摟在了懷裡……在這個世界上,
能夠擁有這樣一份情感,就足夠了。

  大汗淋淋的大川裸著身子把嫻抱起走進浴室門,開了水,浴室裡就響起來他
倆歡快的笑聲。

  他看著她俏麗的身影立在傾灑而下的水花中,他到她的身後,雙手圍著她的
腰,手從她的纖腰滑向她的小腹,而後是她挺立的乳峰;他挑逗的指頭搓揉著那
兩點紅暈,直到它們挺立為止,才又漸漸移向她的頸窩、面額、秀髮,接著又移
向她的私處,不斷地撩撥著她的感官。

  他順著她的姿勢放低了自己的身子,讓自己貼緊她、進入她的下體,一陣劇
烈的律動下,他突然抽出身子,將她抱了起來,讓她的身子靠在光滑的牆上,並
將她修長的腿圈繞在他勁實的腰間,再一次長趨直入她的肉體,將她的身於緊緊
地和他相貼在一起,開始抽動著他自己的臀部……

  他們運動著,她的渾圓的乳房在他的眼前晃動著,形成另一股一股誘惑他的
波動,使他悶哼的一聲,張開嘴吸吮住她的乳頭。

  愈來愈緊繃的感覺在他們的體內流動著,當他們都快到達極限時,兩人忍不
住地低呼出聲。

  過了好一會兒後,他就才退出她的體內,抱著她進入放滿了清水的浴缸裡。
他隨後擠在她的身側,「我們來好好的洗個澡吧!」接下來,他們任由自己瞭解
自己的美好的身體,讓彼此分享人間的至樂。

  在浴室裡他們折騰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出來。到房間裡,嫻用浴巾幫大川輕柔
地擦拭著全身。擦完後他先躺在床上,欣賞著她給自己擦拭的美景。她彎下身來
,用浴巾反覆擦拭著濕淋淋的頭髮,雙乳隨著她身體的晃動有節奏地來回擺動。

  房間明亮的燈光打在她身上,柔嫩白皙的皮膚彷彿有些透明。美好的曲線不
時變幻出種種漂亮的圖形。可愛的面龐在黑髮與浴巾中時隱時現,此情此景,讓
大川的身體又漸漸開始反應。

  她擦完身體,隨手把浴巾扔到沙發上,就撲過來趴到大川的身上。渾身散發
的浴液芳香,使他嗅之欲醉。他倆就這樣緊緊相擁著,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緊
貼著的胸脯,彼此感覺著對方的心動。他們相互撞擊著的心臟似乎同時問著這個
問題:還有比這更幸福的嗎?

  他們進入小甜的夢鄉。

  *****

  小休後,大川先醒來,他輕輕撫摸著嫻的秀髮,不斷親吻著她那玲瓏的面頰
。當他的嘴唇貼近她耳垂時,便可以感受到她身體在微微顫動。她也用手指輕輕
捏大川的耳垂,還不時把一根手指伸進他的耳朵眼裡,來回挖摳著,那種感覺簡
直像是升天一般。

  大川的手又在嫻身上游移,溫柔地撫摸著捏她充腴的乳房,手指慢慢滑過她
的整個身軀。她嬌喘不已,性感地拱起身子迎接他愛的探索。他得到她本能的呼
喚,同樣的付出。

  「讓我看看,我要知道你的需要。」他喘著氣說,一邊深深地吻著她,彷彿
要把她整個靈魂都吸走似的。

  他然後轉親吻她的頸項,一手按壓著她雪白的乳房,另一隻手伸向她玉腿間
的溝壑,手指在縫隙之間穿插、撫摸著,又引出她不少汁液。

  嫻笑笑,抱著大川,「再來跟我做愛……」

  「當然!」大川的唇覆在嫻的嘴上。

  這次大川放慢速度,他的來勢只是一種緩緩的、和平的進入,但有力、溫情
,這種溫情是和那創造世界的溫情一樣。她的心安泰,毫無畏懼了,盡情地奔馳
,投奔在那氾濫的波濤裡。嫻很喜歡與大川結合在一起,但嫻最喜歡的是那份親
密、不再孤獨的感覺。

  大川不說話,只是望著嫻傻笑。

  嫻問大川在想什麼,大川說,「我在想,我這樣做倒底應不應該?」

  嫻問:「你喜歡嗎?」大川點頭。嫻轉過身來吻大川。

  大川一性起,又更深地進入了她的身體,大汗淋漓地一次又一次地再抽動了
起來……

  嫻赤裸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那是喜悅的顫抖。她抱住了大川,吻著,大川輕
輕的吸潤著她的舌頭。大川感覺到她的胸膛幾乎要爆炸,乳房在膨長。

  嫻激動地說:「我愛你,我的!」她的眼睛裡格外晶瑩的閃動著淚水的光芒
。大川把她摟緊了,幾乎透不過氣來。

  大川當時真的很感動,眼淚都要流下來,說:「雖然很多人已經不相信真情
的存在了,但我仍舊相信。」大川不懷疑自己的語言的真實性,它是真摯的,是
大川心裡自然流出的血。這血使她壓出來的。這時,大川感覺除了情之外,他們
之間的肉體開始增多。

  大川正視著她的眼睛,嫻也看著大川,她開始用她的舌頭舔著大川的每一寸
肌膚,包括大川堅挺和粗硬的下面,她幾乎瘋狂、貪婪的吻著大川,細細的咋磨
著每個毛孔裡滲出的汗液的滋味。

  大川沉浸在幸福之中。是激情的幸福和肉體的安慰!他再插入她的身體,兩
人幾乎融合在一起,她的悲傷和喜悅蔓延到了大川的身上。

  嫻看著大川說:「肉體就是一個人的帝國,而靈魂是整個帝國的精神信仰,
沒有了精神信仰的帝國,很快就會垮掉。一個人的生老病死就是外來的敵人在侵
略著他們,當他們犧牲了,但他們的精神信仰還在,他們的帝國也是存在的。」
她說的話是那麼的深奧,但大川理解。

  大川茫然的看著她,她的眼睛裡充滿了奧氣。她的身體更豐腴,草莓般的奶
頭更濃了。

  她說的話使大川感到大川的勃起更筆直堅挺,似乎要炸了……

  「世界上的幸福的生活是由情和肉體共同支撐的,完美的性是男女生活的本
原。一個真正的男人活著的很大意義在於他的性功能和他的有情人的美滿結合。
」大川說。

  大川輕輕的把手伸到她光滑的身體,朦朧中,她的身體飄了起來,她豐滿肉
感的乳房在大川的面前帶著淫蕩地扭動著。他們的耳邊響起了床「嘎吱嘎吱」的
聲音……有種力量在扭結著大川的鋼筋和她的混凝土,在擠壓的過程中成為紛飛
的世界。

  大川對自己喜歡的女人,才可以迸發出應有的激情。他下體加速,氣勢是排
山倒海不可阻擋的,是所向披靡的,猶如一頭發狂的西班牙鬥牛,無法控制。這
是一種似乎帶有毀滅性的進擊。

  嫻的身體不由地隨著大川的上下迎合著,渾身上下折射出一種蕩欲的滿足。
她呻呤著,她每一聲輕柔的呻呤都會激發起大川每一個細胞的亢奮,令大川在她
豐腴的土地上不知疲倦地狂奔亂闖,尋上巍巍山嶺,淌過潺潺流水,在每一寸沃
土上駐足忘返,盡情汲取她大川天般的明媚,忘記天地,忘記日夜,忘記她的美
妙以外的一切。

  這時,意識已完全失去作用,理智也不復存在,生理的本能使得一切虛偽都
蕩然無存。難怪有人說:有時候,人與動物真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大川還在做著上下運動,把大川的壓抑、克制、沉澱、以及肉慾,一古腦地
在她的身上全部地無保留地發洩出來。大川猛烈地撞擊著她下體的四壁,採用不
同的方法來讓他和她得到最大限度的滿足。嫻才終於知道原來斯斯文文的男人在
床上也會是如此瘋狂,她被一次又一次的推到那美妙的頂峰……

  嫻帶著一種受虐的快感,不時地要求大川變換姿勢;她的臉朝下,臀部上翹
,俯在大川的上面,在大川那堅硬的下體來回地動作著,這是大川獲得的最美妙
的刺激。這種刺激以一種從來沒有過強烈感受更直接地把他們彼此帶入了瘋狂的
狀態。

  終於,大川的身體真的承受不住這煎熬了,他渾身血管驟然暴漲,頭嗡的一
下,就好似進入了極樂世界,感覺到自己瞬間失憶了。高潮給大川和嫻都帶來了
好像一種要死的感覺,她輕輕地咬大川著,大川感到虛脫,毫無力量,大川窒息
了。

  嫻緊緊地摟著大川,她唯一能夠感知的是她和大川的心還在跳動。整個床和
樓房的結構開始被這種力量改變著,緩慢倒塌的床和樓房在時間的流逝中被淹沒
……火交融霧氣飛騰,模糊了家庭道德標準,模糊了塵世的一切。

  他們存在嗎?是以非人的狀態存在嗎?他們還是呼吸著。

  嫻睜眼看看大川,似乎有些羞,她無聲地笑一下,說:「你真行!」

  大川答:「我行嗎?!」他在欣賞著她那玉人睡態。

  嫻還是沒有力氣爬起來:「我真還沒有這麼舒服過的,你玩女人玩得真好!
」說著把她一雙腿往大川身上搭去。

  大川好不自豪,卻認真他說:「你可是我認真接觸的女人;今天奇怪極了,
我從沒有這麼能過。真的,我以前常有洩不盡性的感覺,我只以為我完了,不會
再感到做男人的味道了……」

  嫻打斷說:「男人沒有不行的,要不行,那都是女人的事了。」

  大川聽了,突然忍不住撲過去的抱住了她,頭埋在她的懷裡流淚了,說道:
「謝謝你,今生今世我是不會忘記你!」

  片刻,嫻問:「你妻子待你好不好?」

  大川說:「不壞,所以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平常我總能克制住自己的。」

  嫻又問:「那你是不是怪我勾引了你?」

  大川一笑:「當然不是。」

  嫻說:「以後你別再理我好了!」

  大川苦笑:「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忍耐得住。」大川無法解釋自己是不是一
個蔑視道德的男人。然而,面對赤裸裸的嫻,大川有一種輕鬆的釋放,大川會忘
掉一切的憂傷與煩惱,世界只存在他與嫻的激情與呻吟中。

  大川知道他有時生活在文學的幻覺中,而嫻真實的情懷和肉體讓大川感受到
靈魂的飛越,那是一種來到天堂的感覺。就是說,大川不想回到冷酷的現實,在
現實面前,他可以是一個無所適從的弱者。

  「就是我能,你也耐不住。」大川說完,嫻感覺著他的下體又帶著一種靜默
的、令人驚奇的力量與果斷在她體內堅舉著,嫻戰顫著不能自禁地去就他,她的
一切又都為他開展了,她在祈求他的憐愛!

  嫻溫存地說:「你沒有聽人說過,男人花心等於休息,女人風流等於墮落。
坦白地說,人從本質上,都是喜歡花心的。但男人花心讓他更男人。」

  大川答:「這太不公平了。你跟我在一起,一定不是墮落!」

  嫻又說:「這世界已經沒有一刀切的道德框框了,你如果認為自己是墮落就
是墮落,你如果認為自己是瀟灑就是瀟灑,別太在乎別人的眼光,你應該在乎自
己的感覺與渴求。就像歌裡唱的:愛上別人是快樂的事,為何你卻要對自己這麼
約束。每個男女追求更好的生活品質,這本是花開花落天經地義的事。青春,一
生,你有幾次?早就應該走自己想要走的路!愛上別人是快樂的事,只要你不要
拘泥那些人情世故……要是每個人都像這麼落伍,那這個世界又怎麼可能進步?
……」

  「你認為這世界沒有天長地久的愛情?」大川問。

  「如果這世界沒有天長地久的愛情,這世界早就粉碎了。不是嗎?」嫻答。

  他們整個晚上彷彿都沒有累過,不停地做愛,都恨不得能把自己融進對方的
身體裡,永遠都不要出來。他們在對方身上什麼東西都找到了,知道什麼叫愛,
也知道什麼叫性愛。嫻也找回了一樣東西,那就是帶著愛的高潮,在她全身劇烈
地顫抖時,她聞到了的不僅僅是性慾血腥味。

  當最後大川癱在嫻的身上時,他們都陷入了無夢的酣睡。

  就連睡著時,他倆的身體還是緊緊地相連。大川睡得像個嬰兒,帶著淡淡奶
香。嫻閉著眼睛,像一隻可愛的小貓睡的香甜。她蜷曲的赤裸的身體展現著線條
極致的美麗,光滑的皮膚閃著溫暖的光,盈滿大川的肉體,使大川變得平靜、祥
和。他們的這種靜祥漫溢過赤裸的性,使性愛變得純淨、聖潔起來。

*****

  一個晚上,嫻不能入睡就在大街上走著。匯入人群中,毫無目的地走著。這
是她生活了幾十年的熟悉的城市,又是一個讓她感覺陌生的城市。她專注於工作
,女孩們蕩馬路逛商場的嗜好,早已經被嫻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城市飛速的變化使嫻常認不出哪裡是哪裡了,像一個外來的陌生人,走在街
上眼前一片茫然。她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整個身體都是僵硬的。

  到處都是人,主要是年輕人,渾身上下勃發著火一般的激情。男孩們一個比
一個的瀟灑,女孩子們一個賽一個的妖冶。性感放肆的穿著,旁若無人的親暱,
大膽熱烈地擁抱,高談闊論地說笑,彷彿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們的,聲為他們而悅
耳,色為他們而快目,城市為他們而繁華,世界為他們而存在。

  嫻一直覺得自己是走在時代的前頭,是時代的弄潮兒,是時代的先鋒戰士,
忽然之間嫻才明白,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嫻走著走著,被迎面走來的一個男人攔住,嘴裡嘟嘟囔囊含含糊糊。那男人
死乞百賴地請嫻喝咖啡,並叫住了一輛出租車,請嫻上車。

  嫻用力甩開那男人,慌忙鑽進人群中,奮力向前跑去。她的心跳地厲害,一
邊跑一邊向後張望,心裡琢磨著人家是不是把她當成「妓女」了。旁邊有一家超
市,她一步跨進去,跟著顧客的腳步向前移動,老半天心情還不能平靜下來。

  嫻瀏覽著各種各樣的商品,可是老半天看不清手上拿的是什麼。她無心瀏覽
超市,卻又不想貿然走出去。嫻就這樣惴惴不安惶惶恐恐地消磨著她的一夜逃亡
,一直到商家打烊關門才回家。

  這夜,她披衣下床。嫻在想,大川這時一定是摟著妻子睡著了吧?

  憶起那天發生的事,嫻總是一陣興奮,她寫了一首詩叫做《激情》,還很鄭
重地把小詩印在精美的賀卡上,想一有機會當面送給大川,一直沒有機會給他;
她又寫了一篇《午間小曲》,排成了漂亮的分欄版面,還配上了小巧玲瓏的插圖
呢。嫻看了一遍又一遍,生怕寫錯了字。

  星期日那天,嫻特意找了個外地信封把小文章裝進去,還附帶了一張照片。

  也許是這一段工作太忙人很累,從郵局回來,已是晚飯時分,嫻胡亂地扒了
幾飯,倒在床上就睡著了。醒來一看,大川已給她打過電話了呢?大川今天一定
沒有在一起陪他妻子。

  現在的嫻,獨自一人躺在床上,大川的身影總在她眼前晃動,趕也趕不走,
好像正緊緊凝視著她,那目光好像在撫摸她,盯得她面紅心跳,她感覺他在擁抱
著她,那對眼睛好像死死地盯著她的身子,看得她渾身羞羞的,慢慢地他又離開
了,不見了,最終他的影子像泡沫一樣地破滅了,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全身騷
動不已,大川性勃發。

  她不由得呼吸急促,臉兒潮紅,情不自禁地哼嘰起來,用手不停地摸撫著雙
乳,嘴唇張合著,眼睛微閉著,哺哺地低語,腹部像波浪似的起伏,雙手揉搓著
下身,兩條大腿蹬端著,夾緊著、伸直著,舌頭在不安分地撞擊著牙齒,頭髮也
在微微地跳動,戰慄,彷彿體內電閃雷鳴,身心一通通的湧動著一股暗潮在撕扯
著自己。

  她是這般的不滿足,有一種抓心撓肝的感覺,是那種沒有得到徹底釋放和發
洩的感覺,胸膛就像有一個小蟲子在絲絲爬動,她真的受不了,這日子是這般的
難熬。她臉色發紅、發熱、燈光映在眼睛裡,顯得那樣的柔和美麗,含情脈脈而
富有詩情畫意。她將臉埋在手裡.心裡的恨與苦交織在一起,使她的心充滿了矛
盾……

  嫻躺不住了,在地下來回的走動著,她想要撲滅身上陣陣上竄的火焰。兩個
豐滿的乳房在不安分地隨著腳步抖動著,彷彿是要告訴世人,她是一個女人,是
一個實實在在,有血有肉的女人。

  她渴望愛、渴望性、渴望男人、渴望大川,她在想:「這就是『性飢渴』嗎
?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有男人(垙一直是她生活中的夥伴),想著大川,自己怎麼
就變得這樣,這就是『情飢渴』,真受不了!」

  尤其是今天晚上竟變得控制不了自己。嫻長長地喘息著,她納悶。

  嫻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她,一個孤獨身女人雖然和另一個男人(垙)沒法律
關係就常住在一起,這是因為人的生理和生活的需要。獨身女人被性所左右,被
性所煎熬,她們的苦衷誰人能知,誰人能解?她這不是淫蕩,是正常的人性。

  但性不能代替情,只有大川才能把性愛和情愛都給她。人可以有性而無愛,
但有愛而無性是一種殘酷。造物主在世上造就了男人、女人就是讓他們幸福,讓
他們滿足,讓他們合二為一,讓他們纏綿,讓他們有性慾和情愛,這樣才完美。

  如果女人沒有了這種激情,這種慾望,這種要求,那時候女人就有可能真的
衰老了,否則就是有病。嫻是一個健康的女人,到了如狼似虎的年齡,她離不開
男人就像魚兒離不開水一樣。

  嫻來到衛生間,用溫水擦了擦身子,讓自己冷卻下來。這份牽強、淒苦只有
自己知道,嫻想到這,不由得淚水漣漣。她是女人,又不是完整的女人,完整的
女人是既有愛,又有性,性和愛和諧、完美的統一,這樣女人是幸福的,快樂的
,此時的她多麼羨慕真正的女人,羨慕她們身邊的男人,羨慕她們的家庭,甚至
有些嫉妒她們。

  夜深人靜,嫻不再走動了。為了緩和一下心態,她到衛生間又衝了一遍澡,
把毛巾被當睡衣裹在身上,移步坐在梳妝台前,等著頭髮風乾。

  什麼也幹不成,嫻索性就到床上躺著。身子一挨床,就想到這是大川曾經躺
過的地方,彷彿還帶著他的體溫。被情和性所煎熬,她呼喚著大川,她的心真像
被抽空的感覺,這般難受使她控制不住地哭出了聲音。

  大川的面孔在房頂上不斷出現,她的喉頭一陣哽咽,拚命地要趕走那幻影,
但那幻影就是留戀不走……就是不走啊!

  感情上的事情,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只有對著黑暗迸出自己原始的喊叫。漸
漸地嫻靜默了,她知道人不能只想自己,還得替別人想,為他人活著;還需要自
律,那是一種品質,是比責任更高級的東西。她知道自己的位置,她這個癡心的
小天鵝,大概永遠也不能變成大白天鵝,她認命了,但她的靈魂是美麗的。

  嫻在不知不覺地引申到了對人的探索中。女人和男人就是不同。女人愛男人
,不是單純在感觀上享受,更重要的是追求精神上的享受。

  女人視愛為整個宇宙,女人的專一雖與女人的心胸狹窄有關,她們常容納不
了那麼多情,同時女人把愛看得很高尚。她們不是愛,就是恨,常從一個極端走
向另一個極端。女人愛男人就會真愛,恨一個男人也是如此,愛一個人恨一個人
都那麼強烈,常是終身。

  而男人則把愛比做宇宙中的某個星球。男人們希望他們的情人跟他們偷偷地
約會,相互歡娛,誰也不欠誰的,彼此情深意篤。男人們從妻子那兒得到家庭和
臉面,從情人那兒得到精神上的寄托,他們兩個女人都愛,誰也不願丟棄。

  嫻通過對男女的一番剖析,清楚了她的未來,清楚了她自己和大川需要的是
什麼。她不奢求很多,這種精神和感情的寄托使她很開朗。其實,雖然嫻一心一
意地愛著大川,憧憬著和他一起生活,甚至想給他生個孩子,但她知道理想與現
實永遠有一定的距離。

  有一天,她看見一漂亮的小孩,她想:「我要給大川生的孩子也一定會這麼
漂亮,那麼大川會多麼高興,多麼幸福。他辦公時,自己則在一邊跟孩子嬉戲、
玩耍,陪著大川工作。當他疲勞的時候,自己送一杯溫茶給他一些慰藉的話,自
己將多麼快活!我什麼都可以沒有,只要有他,此生足矣!節假日,他開著車,
我和孩子坐在他的旁邊……」

  這是在嫻夢中出現過多次的畫面,對於這個曾幾次出現的夢境,嫻也感到納
悶,她說不清楚為什麼總是會做這樣的夢。

  人生的磨難使她已經有足夠的心態面對現實了,生活就是如此,不能再編織
著脫離現實的舊夢,它永遠也不可能成為圓滿的現實。但做這樣的夢,對嫻來說
真是一種享受。

  她不想要什麼名份,什麼承諾,不想要做第三者,不想破壞他人的家庭,她
只是在追求一種新的從未嘗試過的寄托,輕鬆地活在一種自我滿足之中。

  不知上帝是公平還是不公平,給了她的情,卻縮短了她享受幸福的時光。在
這種時候她才體會到時間的可貴,特別是和大川在一起的時候,因認為那是緣份
;每一份心情都值得去珍惜,因為那是生活。沒有天長地久,但願曾經擁有,足
矣!





第7章

  大川也很快發現他很在乎這段情。他常醒來,他看見射進屋子的陽光裡佈滿
了嫻的臉,美麗、蒼白、流滿了淚水,一種久違了的情從他的體內升騰起來,他
的手伸向空中,似乎感覺著觸摸著她的身體,冰冷的,卻是充滿了渴望的,等待
著溫暖,等待溫暖過後的沸騰,等待著沸騰過去的空靈。

  伴隨著他的感覺,他的身體發生著急劇的變化,在這變化中,他喊了出來:
「我要你,嫻!」

  他知道,他也難以放下這個女人了。

  *****

  週末一天,大川在辦公室忙到10點多鐘,突然襲來的渴望他想到了嫻。大
川急不可待地拔通了嫻的電話。接電話的是個男人。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明白了什
麼。

  大川知道垙常在嫻那,週末是他們性解渴的時候。大川想著,心裡很壓抑。
他告訴那男人他要找嫻。男人馬上就問大川,你是誰。大川說他是她的朋友,後
來他就聽見男人在說:「找你的。」

  嫻的聲音終於響起來了,大川說:「嫻,知道嗎,你的身體是女人中最冰清
玉潔的,你的乳房是最美的,你的唇是最性感的。我要把你化在我身體裡。」因
為激動,他的聲音已經有點顫抖,後來上氣不接下氣了。

  小別重逢,嫻正在倚著垙看電視晚間新聞,只好說:「你說的事,我都知道
了,把事搞定了後再聯繫吧。再見!」然後就掛了電話。大川自己怪自己。其實
大川打電話也是很有原則的,週末這幾天是不會去干擾嫻和垙的。

  從嫻平靜的話語中,大川想明白她是否是他的。他咬著指頭回味,與其說在
回味話的內容,不如說在回味弦的聲音,這聲音就像散發在空中的琴音,振動著
他的每一根神經,讓他處於一種極度的亢奮之中,他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如同
做愛一樣的自慰著;不一會,他快活地、滿足地、舒暢地喘息,洪水象衝開了閘
門,一發不收。

  *****

  其實,大川也恨自己。別人說他是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傢伙。結婚進入
圍城十多年來,妻子還保持著許多少女般的脾氣,比如說我行我素等等,雖然她
對大川是很依戀的。妻子聰明但任性固執,有不少執著(指對某一事物堅持不放
、不能超脫)。

  他們這一代人最蠢了,處對像時都離著很遠,太單純了。那時候沒有啟萌教
育,不像現在電影、電視和影碟中都有男女這方面的鏡頭,他們上學時就八個樣
板戲輪著演,男的都是鰥夫,女的都是寡婦,沒有成雙成對的,京劇《紅燈記》
中,祖孫三代都是單身,阿慶嫂也不例外,什麼江水英啊柯湘啊等等都是女光棍
兒。

  妻子的那些莫須有的精神束縛,自找煩惱的性執著使她不能開放情感,開放
心靈,「順其自然」,充分享受夫妻生活的歡樂;在做那事兒的時候,常是在應
付差事,沒有衝動和激情,草草了事,淺嘗則止,從肉體到精神都難感覺到她的
存在,記得大川曾氣急敗壞地說:「我算服了你,你是個女人,你知道嗎?怎麼
對性常是那麼冷淡,有時真的和女魔有比。」

  大川告訴嫻說:「我們在一起沒有了激情,這些年來她一直對我性冷淡。這
種冷淡,對於身強力壯的我,無疑是一場災難。她不是拒絕,而是無所謂,這比
什麼都讓人難受;就像一根木頭似的,又冷又硬又麻木。你想,這樣的女人,跟
她睡在一起怎麼會有激情?她通常是平躺著,沒有多少附和動作,每一次做愛的
姿勢都基本就是這樣的,總是給人一種沒有完全投入的感覺。但我接受這個事實
,因為我認為這至少比偽裝出來的投入的樣子會好些。和她在一起,時常有一種
不能完全放鬆的感覺,雖然挑不出什麼常人說的大毛病來。心裡這種壓抑感使我
們的溝通無法良好的進行,在一起可說的不多,這種壓抑感影響著自信和自尊,
缺少激情。作為一個男人,家庭的主角,我的內心苦悶,而又不能對任何人說,
哪怕是最親近的人。」

  嫻聽著,想到了她和她自己的丈夫,不同的家庭,相似的生活;她想,他是
否也是這樣才離開我的,她推測著。

  跟妻子結婚十多年了,但大川從來沒有動過離開她的念頭。他相信自己對婚
姻有一種很高的責任感,那種男人的責任感。男人就是這樣,矛盾,自責,放不
下。他真的沒有理由對妻說「分手」,不管是婚前還是婚後。他知道,他不會離
開她,因為他感覺她就是他的家人,親人。

  那一種感情,就像是對爸爸、媽媽、妹妹、姐姐。他深深地知道,這和嫻在
一起的那種熱烈是不一樣的。他是有責任感的男人,不會拋棄他的「家人」。在
他的下半輩子,他們會是一對恩愛的老來伴夫妻。

  大川又說:「說實在的,我沒有怪過她。我知道我是一個凡人,有點小聰明
和奮鬥目標,沒太大的野心,就想這輩子輕輕鬆鬆地做人,安穩、快樂地活著,
不缺吃,不少穿的過一輩子。我的心態就是這樣,也可能是男人比女人心態更平
和。」

  實際上,大川知道,他的妻子是個很不錯的女人,聰明、講究自尊、不會拖
泥帶水。當然,她骨子裡有傲氣,她的容貌文雅,再加上受些文學的熏陶,言談
舉止又添幾分書香氣和大家氣派。這麼多年,她的心也許是放在大川的身上,但
他好像從來沒有真正地感到。

  和大川一樣,她有個優點,喜歡忙活,樂於助人,對人真誠,是那種熱心腸
的人,不論誰求她幫忙或是有什麼困難,都是有求必應。他們從不吵架,平心而
論,無論是做妻子還是做母親,從她的意義上看,她都已經盡力了。她對這個家
付出的心血比大川不少。

  大川的妻子也有不滿意他的地方,比如大川太不喜歡和她說話,太不在意她
的心裡感受;雖然心裡善良多情,但表面是那樣的「冷酷」,她羨慕那些小鳥依
人般的感受。久而久之,她總覺得自己的老公對於自己只是一個木頭伴侶。

  記得嫻說:「女人給男人的忠告,跟女人在一起,要經常知道女人想些什麼
,要經常地溝通思想,在女人感情最需要你的時候,在最為難的時候,在孤獨無
援的時候,要多給一些關心、理解和愛護,盡一個男人的義務和責任,哪怕是違
心的摟一次,都會使女人感動,都會覺得溫暖無比。今後你一定要掌握好『度』
這個問題,別等女人都流淚了,由渴望你的愛撫到恨你的時候,才來表達那遲來
的愛。討白己的女人歡心不是低下的事情。女人需要男人的親吻和擁抱,需要躺
在被窩中兩個互相溫暖的身體。不要冷落女人,冷落家庭,是你最後的歸宿。」
對女人來說,性應該跟著愛走。

  常想到這裡,大川有時摸著良心問自己,覺得有愧疚之感。他需要開放情感
、碰撞激情,但和別的女人來填補這塊空白公平麼?也許也是由於大川自己對妻
子的「冷酷」,她的生活才變得那麼不開心,她肯定也不願意每天在這種鬱鬱寡
歡中生活。

  大川也承認自己這兩年由於在外面接觸的人多了,也可能是受了一些影響。

  當今社會,那些有點兒錢、權的男人,十有八九都在外尋求異性的安慰;認
為有本事的男人才會有妻有妾,有外遇並不是罪過;在心理上不太有負罪感,反
而覺得是一份榮譽和自豪。另外,也有些中年男人,幾乎和色狼似的,對因錢而
投懷送抱的女人,完全是脫離理智地在縱慾。

  他們都覺得自己青春虛度了,拼著命要討回來。因而,他們會對討他們喜歡
的煙花女人而一擲千金,為她們會傾其所有,來享受雪白的大腿,高聳的乳房,
甜美的臉蛋。對這些男人來說,性愛也許代表了他們對這個世界的征服。

  雖然也受影響,但大川和他們有根本的區別。因工作關係,他常住宿大酒店
,時不時地去一些高消費的娛樂場所,夜總會之類的地方也偶爾會看到他的身影
。但他不嫖娼,這是大川的原則。自慰,找情人都不嫖娼,檔次問題。

  嫖娼僅僅是滿足人最本能的慾望,雖不意味著對愛情對家庭的背叛,但絕對
是空虛的發洩,這在都市裡,已成了一種時尚,生活在這裡,似乎別無選擇。

  但大川是成熟的男人,對一般的女人已經缺少幼稚的衝動,況且他是一位品
位極佳的男人,對女人有足夠吸引力和媚力。為什麼這麼多年他連一個正經的情
人都沒有?

  這是因為他一方面不易衝動,另一方面他無法和帶著企圖的女人來往,他不
要女人只因為地位、錢才跟他好。靠大款是女人的悲病。到大款那兒賺上一筆,
一夜之間富起來,這是許多女人想走的捷徑。

  因為聽過的和看過的太多,他不再輕易相信女人單純對他好,女人都是對他
的地位感興趣,他一眼就能看到女人的心裡,特別是年輕一點兒、漂亮一點兒的
女人。而成熟了的女人,也就難有了那種純情的愛。

  花花世界很容易使男人受到感官的刺激,不過短暫的刺激,一點也不會影響
做他做丈夫的職責感,如期地回到妻子身邊去。大川就是如此。

  雖然這些年來她有生理性的冷淡,他對妻子的感情還是比較完整的,包括對
家庭的責任感,這種感情像平靜的小溪水,永遠沒有間歇卻平靜地流下去。他在
外更多的時候是逢場作戲,可是妻子就是常不理解自己,這是女人想不到而且想
不通的。另外,女人常常把愛情和性慾看成一回事,而很多男人則可以將二者分
開。

  大川和妻子的關係的疏遠使他情不專一,是因為他發現嫻身上有妻子現在不
再具備的東西。他念及一日夫妻百日思,念及切膚之親,但因為妻子身上有著致
命的不足,而嫻身上正好可以彌補。

  因為對待嫻,跟其他的女人不同,他喜歡嫻的純真、狂熱的情,喜歡她的理
智,喜歡她的頭腦,喜歡她的通情達理、善解人意,喜歡她放開享受性愛。正因
為這樣,她即使不年輕,她給他常帶來激情和美好的回憶,這些都會使大川衝動
,使他變得有激情,有追求感。

  嫻很能夠理解他,大川與眾不同的的事業心似乎是與他旺盛的情慾是分不開
的。越是品位高的男人,越是如此。他們帶著這種激情和美好的回憶,通過男歡
女愛的本能,來達到情感上的享受,一種高雅、高境界的享受。





第8章

  嫻近段一直不太舒服,咳嗽、胃痛,也常常沒時間去看病。

  這當兒,她是往醫院裡跑。開了藥出來,一想,很長時間沒見著垙了,給他
打個電話吧!

  嫻邊等邊逛路邊小店,看見垙從大門口出來,她靜靜地跟著他後面進了茶館
。那茶館很靜,他們在外間坐下,要了一杯菊花茶和一杯鐵觀音,聊著聊著,總
是談一些單位和家裡的事。

  嫻的茶太甜,越喝越渴,嫻想少喝,因為不願意上洗手間,讓人碰見和男人
幽會,被好事婆一挑,那才尷尬呢!

  垙不時輕輕牽著嫻的手,撫摸著。他又把嫻擁到身邊,吻著,嫻無法拒絕,
但嫻今天希求不是如此。嫻是需要的,但不是今天。

  垙摟住嫻的脖子,柔聲道:「想你了!我們回家吧。」於是他把嫻摟得更緊
。他又想要幹那事了,想上床,拉開架子狠狠地幹上一下。

  最後的一道線終究沒有突破,這一次,她並沒有被她自己蠢蠢欲動的慾望所
壓倒。她平靜地向他道別,各自回到各自的家中。垙告別的話語是:「我回頭再
來約你!」

  他知道,大概是後會有期的。

  *****

  垙最後一道潮水並沒有傾瀉出來,他蓄滿了精氣的身軀,強忍著無法發洩的
情慾之火,回到家裡。他把鑰匙從門上拿下來,走進門廳,關上單元門。

  一轉眼就變了一個身份,剛才跟嫻在一起是情人,這會兒又是他妻子的丈夫
,有時上半夜是屬於嫻的,下半夜又屬於妻子了;他自己都覺得有意思,就像是
變魔術一樣地扮演不同角色,心思當然一陣得意。

  回到自己的家,垙的眼光轉到妻子的身上。妻子不難看,甚至還有幾分漂亮
,可是近幾年來,他們相互對自己的身體熟悉得沒法再熟悉了,而她大部分是無
動於衷;夫妻之間的熱吻、愛撫已全都沒有了,夫妻間的性生活,都是盡義務,
感覺不到應有的激動,雖然他性慾還是那麼強,做愛變得很麻木,簡直就是在機
械行事……

  垙的妻子也是在應付,在敷衍。她溫柔和順從的時候,是她也覺得需要痛快
淋漓渲瀉的時候。

  今天,在柔和的燈光下,妻子那張施滿粉黛的臉頰比平時鮮嫩了許多,一雙
杏眼似乎充滿了愛的渴望,他忍不住去捧起她的臉吻了起來。

  垙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忘情地吻過她了,她情不自禁地把嘴張開,接受著他的
親吻,並用雙手勾住他的脖子,用力地吮吸著他的唇,他的胸,他的……好像要
把久違了的親吻全部吸進她的心裡。

  垙脫下她那件貼身的小衣、奶罩,雙手撫摸著她的乳房,揉搓著。她完全赤
裸著,緊緊地貼著他,靠在他的身上,垙覺得他要渾身沸騰了,他使勁地在她的
脖頸、肩腫、臂膀、胸部門狂吻、吸吮,只吮得她渾身癢癢,嘴裡不停地呻吟著


  像出澗的野獸一樣,他猛撲上去,在她身上翻滾搖曳,覺得非常來勁兒,一
點兒沒有陳舊的感覺,倒覺得這個與他有十幾年生活的女人,今天特別的迷人和
溫柔。他的性衝動使他的下身猛地勃起了,硬梆梆的,龜頭充血,像一根燒紅的
大鐵棍。

  垙的狂熱使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無動於衷。他開始瘋狂地和妻子做性事,
強勁有力地,動物性地抽送,伴隨著咯咯吱吱床的聲響,他不停運動著他的身軀
,把他堅挺的勃起填滿她的身體,推向一陣陣的瘋狂。

  她不明白為什麼他今天是這樣強壯有力,好像要把她活吃了……

  「你煩不煩那,你,又沒到交公糧的時候。」躺在他身體下面的妻子無光的
眼神看著他的臉。她知道她丈夫平時已是厭倦了她,她也知道他和嫻的事。

  垙抱著她的屁股使勁地搖曳著,癲狂地嘶力竭地的喊:「操!我操你!操你
……」這一刻她的身體突然變得僵硬,既而她以迅雷之勢反身推他一把,他濕淋
淋地跌倒在床下。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她跪在床沿上俯視著,臉因憤怒而扭曲了。她當
然不買垙粗語助興的帳。

  他坐在床下毫不示弱,也顧不得擦乾下體,他仰視著她。

  「你他媽的斯文勁兒哪兒去了,你覺得你現在跟個下流嫖客有什麼兩樣?」
她得臉漲得通紅,赤裸的身體不停地顫抖。

  「你要沒做過婊子怎麼會知道我像個嫖客?」他終於有了直抒胸臆的機會,
說出了早已想說而被壓抑著不能說的話,他興奮地發抖,他的肋骨不斷地凸凹著
,他簡直痛快無比,他知道他可以解脫得乾乾淨淨、徹徹低底了。

  「滾你媽的,當你的嫖客,買你的餘糧去吧!」她把他掀了下來。

  雖然他戳到了痛處,被掀翻了下來,但是他還是有了如釋重負的感覺,他以
輕鬆的心態承受她的羞辱,他頓時男人的征服欲大起,不顧她的嚎叫,匆忙爬起
來,讓她趴跪在冷冷的地板上,站在她身後,捧起她的臀,分開臀瓣,將勃發的
慾望又刺進她的體內,開始無情而兇猛的在她體內衝刺起來……

  「真還比不上一個嫖客!」

  聽了她的話,垙的動作緩慢下來,然後停住了,突然的停住了。幾秒鐘後,
他淫威地在她下身狠狠地抽插了幾下。

  這時候,也就是她剛說完那句話,垙的興致少了一大半。他聞到了一股墳墓
般的霉味,它瀰漫在她的每一寸的肌膚上、汗毛間、頭髮裡、腋窩、洞穴裡、手
指間、腳丫間、嘴裡、眼睛裡、盈滿汗水的肚臍裡。

  她的身體,就像一個悲傷的物體,沒有體溫,沒有思想。或者說是一件珍貴
的光滑的器皿,光亮、平靜、冷酷。稍後,她整個身體開始變軟,空洞下來,肉
體如一具多年的木乃伊,乾枯、僵硬的陳列在時間的灰塵中。她的臉變得無比的
蒼白,像月光下的一根白蠟。

  她的陰道裡變得乾燥,生澀,雖然她緊緊地夾著垙的下身,他感覺他的東西
在萎縮。他沮喪的從她的身體上下來,躺在一邊。垙感覺她的身體冷冰冰的,他
不禁的抖動了一下身體,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沒有去看她,但感覺到她是無
比陌生的。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使垙這樣,一種在和妓女性交後的空虛襲擊著他的身體,
他整個人都墜了進去,彷彿有一個人在下面不停的拽著他似的。迷茫的、縹緲的
霧氣纏繞著他的身體,遮住他的眼睛,看不清那個世界。這一切使他疼痛,彷彿
滾動在無數的針芒之上。






第9章

  沒多久,嫻和垙還是又上了床。

  他們一進房,垙一下子就關了門,把她抱了起來。嫻乖覺,任他抱了,且雙
手攀在他腰際,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草莓的甜香。他嗅著這甜香,便變得迫不急待
了。他把渾身冰涼的她攬進他強壯的懷中,她溫柔地順從了他,她也覺得需要痛
快淋漓的渲瀉……

  垙的性事很少和風細雨,他耐力差,一上來就是狂風暴雨,來得快,去得也
快,可用「先姦後殺」四個字來概括,常使嫻不盡興,纏他繼續來一次才感到滿
足。好在是垙極少使她失望。

  這時,他已性起,一邊嚥著泛上來的口水,一邊剝她的衣裙。嫻順從地讓他
脫去她一件件的衣服,直到赤裸,不過她站起來,堅持自己去脫褲子,說:「走
路出了汗,我沖個澡吧。」便就進去了浴室。

  垙自個脫了衣服在床邊等待。一等等不來,他的心平靜不下來,情慾在他體
內如火山爆發般地不可收拾。他再也忍無可忍地伸手,推開了浴室門,見嫻一頭
長髮披散,一條白身子立於浴池,一手拿了噴頭,一手揣洗那乳房;他便撲了過
去,一把抱她在懷。

  嫻一時酥軟,丟了噴頭,任他在她的身上親下一個個紅印兒。

  垙關了噴頭,將她平抱出浴室來。他看得出在她眼中有著和自己一樣的慾望
,嘴角不由得漾起一抹笑意,對於即將來到的歡快,他已無法控制止。

  「你慢點動作……」她婉轉低呼。垙已把她放在床上,無助地獻上自己的柔
唇。

  一上床,他不再遲疑,就將她壓到身下,開始採取了最通常的體位,他一個
挺身,幾乎是立刻就進入她濕潤的體內,由於沒有多少前奏,粗大的堅挺使她覺
得微微的脹痛。他此刻,什麼情什麼愛都不重要,那都不過是慾念的前奏,在這
原始的衝動面前都那麼不堪一擊。

  當他完全長驅直入她體內後,她發出一聲小小的歎息,開始嗚嗚地直叫:「
不用急、不用急,一來就幹這事,那急勁倒比二十小伙子還急!」

  垙精力充沛地在她身上撞擊著,發瘋發狂地從不同角度,用不同的姿勢進入
她、撞擊她,似乎是要補回那天沒有突破性的約會……

  嫻說:「這麼混帳,才那麼幾天就受不了?」

  垙說:「你也知道好幾天了呀,再不,我要成強姦犯了哩!。」

  他一再的進出著她,根本不多想,他只覺得身子是籠罩在一張慾念的大網中
,離開現實,飛到一個曾經造訪、如今又欣然重臨的快樂國度,一波波難以置信
的狂喜充塞全身。

  衝撞吧,吸附吧,暈眩吧,有多大的力量,就盡情地淋漓盡致的放縱吧。

  「活著幹什麼?就是要做愛,就是肆虐地釋放,其餘全是虛無的東西。」他
低聲地道。

  嫻在他的身下搖拽著,附應著。當她在感覺到他的射精已要來臨時,才開始
追求屬於自己的高潮,按照不同的步調,從慢到快地走近頂點……

  垙忽然地如蟲一樣跌急劇移動,嘴唇抽搐,雙目白翻,直到他最後一擊,猛
地激動一聲驚叫,一瀉如注,在她的體內釋放出所有慾望。

  洩完後的他伏在嫻的身上不動了。片刻後,他歉意似地說:「對不起,等下
再來,等下再來。」登時喪了志氣,窩在那裡如死豬一般。

  嫻氣得一把推了他下來,她還不行,道:「你整天心裡都想著,憑這本事,
還想去做強姦犯呀!」。

  小休一個時辰後,嫻說:「再來一次你還行不?」她用手去摸他身體的下面
,軟的呀。

  「我暫時進不去啦,我伺候你把。」垙跪在床前,把嫻的身子往床沿拉,分
開她的腿,用手去輕輕地摸她的下身,滿足她。

  接著,他彎下身子把頭俯下去,兩隻手支撐在床上,將臉埋在她雪白而豐嫩
的腿間,用舌頭去代替手指舔起來……他先是用炙熱的唇在她兩片臀瓣間舔吮、
輕咬,細細的舔,比手指還細,像是在研磨珍珠一樣;嫻感到癢癢,她張著嘴,
呵呵地吐氣。然後他又伸出舌頭舔進她下身,在她的下體中進出,像蟲子一樣地
鑽動,往上爬到她的蒂帶,在那裡踮著舌尖跳舞,滑進去,又爬上來。

  嫻的身體開始不甘寂寞起來,她要那種充實的感覺……

  嫻那麼一激動,便用手去撫摸他的下身。垙那柄塵根被動地顫抖著,競又重
整旗鼓地挺了起來,他現在進去,是最好的時候。

  垙站在嫻兩腿之間,一挺也就進去了,他兩手把著嫻的腿,像是推著獨輪車
一樣,上下抽動。嫻坐起來了,用手緊緊抱住他的腰,雙腿夾在他背上去了。他
也就像懷中抱著一個嬰兒那樣不停地搖晃……

  嫻閉上了眼睛,儘管她充滿慾望的身體變得瘋狂,肉體得到了那種充實的感
覺,但她心裡是失落的。

  「想問你,你以期和你丈夫常上床做愛嗎……」垙壓在了她身上。

  「不少,不時還能達到高潮。什麼啦?」一句話,嫻輕輕推開壓在自己身上
的垙,沒再說話。

  「我想搞清楚你為什麼才跟我上床……」

  「我並非是輕易和男人上床的人,我和你上床,我只想體驗一下一個真正男
子漢的滋味。」

  垙聽完,壓上了她身上,反覆地進出她的體內。在他剽悍野蠻的衝刺下,她
的下體溢出更多的液體,潤澤了兩人間的結合點;他仰頭低吼著,而她則因激烈
的刺激而承受不住,癱軟在床上,幸而有他扶持著她嬌軟的身軀。

  他更買力地在她身上撞擊著……他衝擊的力度,汗水的氣味,渾圓的股部,
堅鋌而特號的下體,還有呻喚的音色,低沉雄厚持久,像頭正在交配中的一匹野
馬。

  嫻緊緊的抓住手上的被單,逐漸地開始叫喚起來,似乎是職業的呻吟,他更
加興奮了,於是開始換位置,翻滾,她坐到他腰上拚命地竄,他看著她豐腴赤裸
的乳房在他跟前搖晃。

  他們反覆了很多次這樣的過程,直到最後一次進入高潮時,在那最為關鍵的
時刻,彼此都大喊出來,接下去便是死一樣的沉寂。

  垙的身體重重地摔在她的懷裡,軟化在她的下身裡。雙方都已無力再叫喊,
無力再呻吟。

  片刻,他從她身上翻下來。她渴望他在退出來前能多擁抱她一會兒,但他不
喜歡在炎熱的天氣下擁抱。

  「你真狠,跟瘋子一樣,撞得我那麼痛,胯骨都被你磨破了;看,人家下面
都快被你搗爛了,這回我要吃藥了」嫻撅著小嘴說。她在鏡子前摸弄著她草莓般
的奶頭又說:「你看奶頭被你咬的,都要破了。」

  垙看著嫻說:「對不起。下回會輕點了。我不是故意的。」他攤開手做出認
真誠懇的表示。

  「狗改不了吃屎。你這麼狠,還有下回嗎?」嫻抱怨地這麼說。

  「你那麼些天沒讓我干,想輕點也不由得我呀。」說完,他一伸展著他赤裸
的背,成了一灘爛泥,瞌睡了過去。

  嫻趴在他身邊用手肘撐起自已,並輕輕地用手指探索他的下顎。他嘴角牽動
一下,但並未醒來。

  嫻也很累,這一夜垙把她弄得很疲憊。她赤裸的身體仍緊貼著他,她消耗了
身體並沒有起來,而是躺在那裡,發著呆,身子軟得如剔了骨頭一般。這時,外
面的世界逐漸關上……她也睡著了。

  她夢到自己變成了仙女,似乎蛻變得還不完全,有兩個前腿仍然支楞楞地長
在頭上,仙女看到了王母娘娘,王母手裡拿把刀,藏在袖口裡,臉上卻笑吟吟地
看著她,柔和的目光和刀口的寒光一起向她射來,她正疑惑不解地望著王母,又
一道更強烈的寒光從袖口射出,她頓時覺得兩隻前腿滾燙,血從腿上噴射,她痛
苦至極,在地上翻滾,她抓住兩隻腿,想減輕點痛苦,但也無濟於事,她只好跪
拜在地上求饒,當她抬頭乞求時才發現玉黃大帝正站在面前,張開雙手在她頭上
傷口處扶慰著,痛苦居然消失了,產生了一種奇異的快感,一會玉黃大帝的臉漸
漸模糊,變成一個她所見過的人,像是她的大川。

  後半夜,嫻被驚醒了後,是他把她摟醒的,她發現垙早已在她熟睡時又一次
進入了她的體內,他衝鋒陷陣,如狼似虎往她身體內衝殺。她的身體正被撞擊著
和床一起振顫,發出有節奏的沉重而斯啞的嘎嘎聲……

  這回垙的進入,嫻感覺到她自己如此的女性化,如此清楚地察覺到自己的身
軀、及其他的堅硬和結實,感覺到他每一吋的來回抽動,感覺她的女性肌肉收縮
,純粹的肉體歡快遠遠超過她過去和他所曾經歷過的性事。她接納他每一次的衝
刺,並愈來愈接近高潮。

  她灼熱無比,痙攣、顫抖著想要抓住那觸手可及的狂喜。她抓著他的臀部,
讓自己盡可能地把他包裹得更緊更深入,並因為那益發深切的狂喜而喊叫出聲。

  垙也發出粗嘎的喊叫,臀部用力擺動,他射出灼熱的精液。

  嫻這時融化在她疼痛、悸動、痙攣的感官狂潮裡。嫻肯定這是她的夢和她的
大川給她帶來的奇異快感。





第10章

  為了那封發出去的信,嫻問了好幾次,大川都在電話中說沒有收到。

  那天,嫻終於接通了大川的電話,道:「我在火車站,很快會見到你!」嫻
很欣喜,興奮,一種類似性高潮般令人窒息的興奮。此時她意識到,這些日子以
來自己等待的正是這個興奮,一個最絕妙的刺激。

  嫻請了個假回家,為了迎接大川的到來,她穿梭於菜場和廚房之間,照著菜
譜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其實她對做飯做菜這類事情是很不在行的,她的想法是
越簡單越好,只要能填飽肚子補充足夠的營養就行。她常常是訂些快餐,或讓人
送上門來,一邊吃一邊聽音樂,一天三餐就這麼打發過去了;大川來了,也常常
是到飯館去用餐。

  今天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她做菜的慾望竟是如此強烈,著了魔一般,到了樂
此不疲的地步。照著菜譜,將中國八大菜系中最有代表性的各做了一樣,還做了
兩道西餐。

  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她終於停止了下來。卸下轉圍裙,沖了個淋浴,換上
了一件晚禮服,點上蠟燭,斜靠在沙發裡,等待著大川的到來。她一眼瞄見了那
一桌色澤鮮艷的菜,在燭光的映照下飄溢著許多香味混合著的氣息。她從沙發上
坐直了身子,像欣賞自己的作品一樣欣賞著這些菜

  。這是為了什麼?它們又代表了什麼?說明了什麼?對著那些菜,她陡然莫
名其妙地笑了一聲,便有一種萬籟俱寂的東西在房間的空氣中流竄,她又有了一
種失重的感覺,彷彿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人掏空了似的,從裡到外都是輕飄飄的


  她不能再在家裡等待了,她了上路,沿著通往大川來的方向的大道,恍恍然
地走著,盼望著大川的馬上到來。

  大川從出口出來,他一眼就看見專程來迎接他的嫻。看著那個熟悉的身影漸
漸走近,他親切地打著招呼,兩隻手輕輕抱握在一起,兩個人邊走邊興高采烈地
說著。

  大川的眼光,專注地停在嫻的臉上,那種驚心動魄的專注!

  嫻站在原地端詳著大川,臉上的表情可謂千變萬化。那是他真的來了。酸酸
澀澀,甜甜蜜蜜,喜悅,痛苦,一波波地湧向心中。直到大川他人真地站在她的
眼前,一切的感覺都還像是在夢中,她揉揉眼睛,知道這是真的,他真的來了。


  嫻道:「盼望著你呢!」嫻的兩頰立刻佈滿了紅暈,滾燙起來。

  這時候,嫻感到自己下體已經變濕,她的情慾如軟體動物那般輕輕地蠕動著
,渴望著。嫻這時想到一個引句:「一個女人,假如你覺得自己愛一個男人卻又
不想脫光衣服和他做愛,你絕對沒有真正愛這個男人。」

  大川一聽,心裡非常高興,但又不好表現出來,僅僅分別才一陣,好像經歷
了一個世紀,如今,他滿心歡喜,滿心激動地又站在嫻的旁邊。

  嫻覺得那個一向英俊瀟酒、風度翩翩的大川一點也沒有改變,還是一樣的年
輕,一樣的瀟灑,看上去一樣的溫文爾雅。

  嫻的膚色燈光下變成了淺黃色,半透明的,像牡丹那樣美麗。這種半透明的
黃白,足以引起任何遐想,那伸出手臂的姿勢都那樣優雅,那是極優美的線條,
像水流劃過的弧線那樣。平時喜歡化一點點淡妝的嫻,與大川見面都素面朝天,
不施粉黛。

  不是嫻誇張了自己的魅力,嫻知道,大川的妻子和自己一樣漂亮,也許大川
還有更年青更出色的女朋友。但嫻很坦然,她真的不想在大川面前做作,她覺得
一切的一切都需要表現得真真切切,那樣才實在,如同自己是從浴缸中走出來的
清香女人。

  他們走到一靜處,大川把嫻擁到懷中,嫻剛一張嘴就被他吻住,瘋狂地深吻
嫻的唇,熱烈再熱烈,猶如一團火焰在燃燒,嫻很快也隨之瘋狂,伸出無比興奮
的舌去迎接大川那顆滾燙的心;她的舌頭如小松鼠般地在大川嘴裡跳動,他們拚
命地吻不知道有多長時間,漸漸地身上燃起了一團團的火。

  坦率地說,嫻每次在大川的擁抱之下,極像一個興奮的新娘子,那張蒼白的
臉泛著酒醉般的酡紅。

  大川挺起身來,向天空張開雙臂,看著月亮說:「啊,好美的月亮。」

  嫻說:「好美的月亮,你能用一個比喻來形容它麼?」

  大川挺抒情地脫口而出:「就像一個美麗女人的渾圓豐滿的乳房。」

  嫻禁不住瞪大了眼睛,吃吃地笑了起來。空氣裡彷彿飄著甘蔗的香甜的氣息
。那是一種醉人的氣息。

  「我想看看你美麗的乳房。」嫻突然聽到大川這桃逗的聲音。

  嫻默許地點點頭,她撩起她那乳白色的無袖圓領衫,解脫乳罩,然後拿住大
川的手,放在她豐滿的乳房上。那一刻大川的心禁不住怦怦更快地跳了起來,大
川想不到一向恬靜平和的她會如此大膽,他感到一種不羈襲擊著他。大川的手掌
緊張得冒出了汗。那種肉感的彈性,肌膚的柔和,就像夢幻般行走在大川的心跳
中。

  大川看到她微仰著頭,吐氣如蘭,在月光下,一幅仿若天仙出浴的樣子。大
川的手禁不住游動起來,把他那隻手插進她的內褲裡,在她那兩片如小山坡的滑
嫩之地,那條淺而巧的股溝,到前面那芳草茂密的美妙地帶……

  「吻我,用力地吻我!從乳房開始……」

  還不容大川說話,她就用力地把大川拉入她懷裡。於是,在她的肉體的大地
上,大川的嘴唇開始了暢快淋漓的吮吸、行走……她的手不時抓著大川的頭髮大
川的臉,她的呻吟就像小夜曲飛揚著……

  突然間大川感覺到有些濕潤。這時他看到她的臉流淌著無聲的淚水。大川停
止了吮吸。大川驚詫地望著淚流滿臉的她。她突然撲在大川的肩上哭泣起來,那
種悸動,那種表露無遺的傷情……

  一剎那,大川明白了。這個一直陷在性的壓抑,愛的痛苦,情的傷逝中的女
人,此刻她是哭泣她的激情,她的遭遇,她整個無所適從的生命……不知為什麼
,那一刻大川就像看到了她的愛的靈魂在哭泣,大川的眼淚也禁不住地奪眶而出
,就像一個多情傷悲的二八女子流下了長長的淚水……

  半小時的路很漫長。一進門,他們就抱住了對方,一切都彷彿休止了。

  大川的雙手抱著嫻的肩,嫻的身體頂在了一個直挺的硬物上,儘管是隔著一
層褲子,她還是非常敏感地知覺到了那是他的勃起。大川使勁扣著她的腰,嫻像
是立在耍雜技的棍子上一樣,動不了啦;她怕一動,把下面頂著棍子的人傷了。
她輕輕地把自己的身子往大川身子上靠,想減輕棍子的壓力。

  嫻說:「你挺起來是那麼強勁有力!男人就是這樣的了不起,一個勃起可以
托起一個地球。」

  大川說:「我一想著你,就唰的一下立起來了,這些天來都這樣;我憋得真
難受,看看吧。」

  嫻點點頭,並解開他的皮帶,說:「瞧你剛才那個斯文正經樣子,現在就這
麼瘋了!」

  大川嘿嘿一笑,說:「夢你夢瘋了。昨兒晚上還夢到了你,你猜怎麼著,我
背你上山,背了一夜。」

  「鬼,恐怕是夢到做愛做了一夜吧,那真不怕累死了你!」

  大川赤裸著下身站在她面前,粗壯的勃起驕傲地豎著。她用手去撫摸那勃起
,手感非常光滑細膩,她禁不住嘴裡發出嘖嘖聲,多麼筆直堅挺呀!燈光把這個
連體的影子映在牆上,不停地閃動。

  大川的手有些顫抖地輕撫在嫻那圓挺的乳房上,軟綿綿的溫潤,似有一股無
形力量緊緊地牽引著他的手,在玉乳上迴旋片刻,他的手滑到嫻的腰部、背上,
又滑回了她的胸部。

  嫻已淹沒在這激情中,她多麼渴求,多麼想念大川的身軀的眷顧與愛憐。她
整個身子在慾火中膨脹,任由他的手在她的身上遊走;她的呻吟也開始顫抖,兩
隻纖細的手在大川赤裸的背上胡亂的抓扯著,她渴望他壓下來,將她緊緊壓在他
的身下。她好像一秒鐘都不能等待了。

  大川揭開了嫻的上衣、奶罩,又去狂吻嫻的乳房;她那象梨似的成熟的乳房
平時沒有意義地吊在那兒,只有被吮吸被愛撫方才盡其用。大川那醉人心脾的吮
吸,蕩漾得嫻全身酥軟。嫻情急中解開了大川的襯衫扣,要貼近他的胸,嫻要感
受他的心跳,嫻要撫摸他的身軀,嫻要享用他的魅力!

  「把我的內褲脫下來。快點……」

  當大川哆嗦著把她的內褲脫下來。她已經把她的長裙解脫了。此刻她完全的
赤裸裸。一具美神在召喚著大川狂跳的心。大川屏住了氣息,大川浸在一種比月
光更皎潔更耀目的光芒中,那不僅是狂野肉體的光芒,那是不羈的光芒,那是盡
情的光芒……

  「我的身子美嗎?」此刻她的聲音簡直可以把大川化了。

  大川全身的血液已經沸騰,他貼住嫻的耳垂柔聲問道:「太美啦!」。她看
著大川吮吸她,直到大川的衣服也被她脫淨,她的嘴唇也開始小雨般落在大川赤
裸裸的身體上……

  嫻用她兩臂把她赤裸的兩隻乳房擠得湊合攏來,極為蕩漾地向著大川。大川
盡情地吸吻著嫻肉感的乳房,喃喃自語:「在你面前,我真是有點墮落啦。」

  嫻對他說:「幹嗎要自責呢?做過的事就不要後悔!想的和說的都只是一剎
那間的事。這世界沒有一刀切的道德框框,你如果認為自己是墮落就是墮落,你
如果認為自己是瀟灑就是瀟灑,別在乎人家的眼光,你應該在乎自己的感覺與渴
求。」

  嫻這話使大川的情慾和想像達到高峰,儘管他還沒有開始進入她的體內。

  兩個人都急不可待,不再耽擱,直奔主題,大川一把摟住嫻,將她的裸體橫
抱在懷裡親吻,大踏步地向大床走去。那張精緻的大床,就是他倆魂斷藍橋的地
方。

  嫻赤裸地橫在大川的懷裡,大川嘴含混不清地咕噥著:「我要讓你溫暖……
」嫻猶如聽到了那啦啦的情歌聲,一種突如其來的巨大的驚喜,使她彷彿渾身癱
軟了,意識處於模糊狀態。她用手去捧接那男人堅強的生命之根,投向自己那片
最隱秘的草地深處,那裡已沁出緩緩的情水,那血色的玫瑰花怒放了,瓣兒膨脹
了!

  大川一鼓氣衝向了她溫熱的小腹,挺進了她已十分潮濕的體內……當他完全
進入嫻體內時,她發出一聲小小的歎息,像頭恭順的貓一樣,開始嗚嗚叫。兩股
激情的火焰迅速地燃燒在一起……於是兩具赤裸的欲獸在嘶咬,在顫慄,在無所
顧忌地深入……

  大川全身壓在嫻的身上,猛烈地抽動;嫻幸福地呻吟……覺得美妙的快感一
波一波地傳遞上來;大川的身子起伏著,變幻著;嫻在他懷裡扭動著,迎合著;
大川大口大口地喘息著;他們熱血沸騰如膠似漆地融合在一起。

  大川由於壓抑太久,洩洪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在他接近高潮的時候她把她的
嘴給了他,送他一個長長的濕吻,她知道他需要什麼。大川無法形容他那時的感
覺,要去死的感覺,他很感激,因為淋漓盡致的性愛太需要嘴唇了,大川伏在嫻
的身上,把他的激情埋進了她的下身中……

  緊張和快感還沒有徹底消除,他騰出一隻手來,撫摸著嫻嫩白而富有彈性的
乳房,道歉似地說:「憋得太久了,我真的不想也無法控制它。」

  月光依然明亮皎潔。赤裸裸的他們緊緊地依偎著。世界彷彿只剩下了兩顆接
近無限透明的心。

  嫻有點內疚,覺得自己沒有給大川帶來更大的快樂。但嫻會的,只要大川願
意,嫻要和大川演一回經久不息的對手戲,嫻希望大川的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
!她大方地看著他,慢慢擦去她身體下面緩緩流出的他的液體,眼神裡沖滿歡娛
,帶著一種看著孩子似的母性,望著他臉上那種真正的滿足。

  她躺在大川的懷裡,任憑大川的愛撫。大川全身都已濕透,嫻吻著他,輕輕
地為他揩去背上的汗珠。她觸摸著他那漸漸變小的下身和他花蕊似的靜美,柔嫩
,好像一個新生似的東西。

  大川就那麼柔情的抱著她:「嫻,你說你還想要嗎?是嗎?這傢伙要停歇一
會兒,就又行了。」他溫情地、自我解嘲地說。

  「看,它現在可愛極了!美極了!它安靜,卻又帶著敏銳!強壯,卻又純潔
!」嫻摸觸著這溫暖生動的男性身體,真是妙不可言的!她感到一種驟然的火焰
,又打她的身裡穿過,這是生命中的生命,溫暖而又有力。

  嫻這是第一次這麼近、這麼細、這麼全部、這麼清晰地觀察一個男人的下體
。她撫摸著,像在撫摸自己馴服的寵物。她繼續撫摸著,他那粗硬的東西在她的
注視中變得親切起來,嫻每一個毛孔都盛著感情……

  「這東西剛才那麼粗狂!你知道,我沒有得罪它,它插進我身體這麼深,插
得我那麼狠!但現在它這麼天真!」她呻吟著說,「它不單是你的!它也是我的
!我的!這麼可愛,這麼天真!」她溫柔地把那個飽含著生命意義的東西握在她
手裡,軟軟的,看上去是那麼微不足道,但是開始顫動起來。

  大川站立著,他的「生命」昂首向前。她跪下來,小心地理順了它旁邊的荒
草。當她打量它的時候,大川有一點靦腆,而它,卻是帶著自豪的自信和純潔的
驕傲,並期望著幹一番偉大的事業。它有些書生氣又帶著粗曠,文明中透露著野
蠻,是最令人心醉神迷的地方。

  嫻驚訝於它的精緻。像一件剛完成的雕塑藝術品,還帶著藝術家手中的餘溫
,卻已完美定形。她認為那是她見過的最美的「卵」。她愛上了它。它顯得很乾
淨,深肉的色彩令人充滿慾念。她覺得它根本不是僅用來做愛交配的,而是給你
審美和用舌頭品味的。

  她手指輕輕觸摸著它,感覺它微微地顫慄。它那張臉因為興奮顯得光潔紅潤
,透著熱情、飢渴、衝動,性感、濡濕的小嘴唇微張,一張一翕,脈搏跳動。它
的這一切引起嫻胃部的飢餓。她純潔無邪地含住了它。她是在用嘴唇與舌頭品味
,以淺舔、吸吮來滿足她熱血沸騰的慾望。

  大川發出了似乎是痛苦但很幸福的呼喊:「啊!啊!」他看著他的下體出入
她的嘴裡,憋著氣,汗水流下了他的額頭,「吸吧,吸吧!」他覺得自己好像快
要爆炸似的,可是她又弄得他那麼的舒服,令他忍不住又痛苦又歡愉地把他的手
指深深地插入她的發中,不一會兒,他的下體開始變得又長又大,他緊摟著她貼
著自己,讓他的下體在她的愛撫下變得更加巨大……

  突然被塞滿了嘴,這對嫻來說是一件十分奇怪又新鮮的事,她主動的吸著、
上下的滑動,而且還伸出舌頭舔著,這勃起的堅挺迷住了她,她開始頑皮地上上
下下戲弄,挑逗著他的忍受力。

  品味情人的「生命」,奉獻與享受合一,可以獲得許多感覺:如純真、恬靜
、隱秘的快樂、童年的足跡、故鄉炊煙、游移的夢;甚至有懺悔、懷念、埋怨、
癡呆、舞蹈、飄浮,美妙與虛幻共存。那裡有一種氣味,與故鄉的味道很似,與
過去的歲月相近,與大川花秋月同在。

  當你把它放到唇邊,當你仔細吻過那直插青天的柱子,你看到了:堅挺、堅
決、堅韌、堅硬、堅固、堅強、堅信……

  嫻不斷地吻著那開始顫動的東西,很快就變得像槍那樣有力,並滲出了一滴
晶瑩的潤液。多美啊!她喃喃地說,這簡直就是一個奇跡!說著,她便握得更緊
了。她又把他那兩腿間的那軟軟的,沉重的睪丸放在手上。這是根蒂,一切可愛
的東西的根蒂,一切完備的美的原始的根蒂。

  好一會兒,大川才依依不捨地放開她,誘導她重新往上滑,最後,他們又臉
貼著臉,他用拇指摩攀著她甜美的唇瓣和面頰,眼中滿是幽深的慾望。大川轉過
身來,嫻將她豐滿的乳房送入他嘴裡。這吸吮的感覺是如此的好。嫻的乳頭堅硬
而結實地挺立起來。

  一會兒後,他將另一邊乳房送入口中,原來在她下體聳動的手指上移,溫柔
地撫摸著剛剛才離開他嘴裡的一邊乳房。他把全副心神放在她的那對豐乳上,撫
摸著一隻,吸吮另外一隻。他在激情中含著的嫻奶頭喊:「嫻,我還想要,再來
!」他已在心理、肉體、感情上徹底放開了。

  嫻又感到他的下體在慢慢在挺起,變粗變硬,她戲耍的說:「聽說男人,特
別是優秀的男人,要在做愛結束以後,才能集中精力幹事情。說上帝只給男人足
夠的血液去控制大腦或者下體,絕對不能兩者兼得,所以男人有慾望的時候是不
能集中精力工作的。難怪西班牙人說:男人慾望未滿足時是用雞巴想問題的。」

  她又說:「男人做愛做得越發盡情,工作越發有成就。」嫻知道,大川是個
精力旺盛的優秀男人。他與眾不同,他的事業心與旺盛的情慾是分不開的。

  嫻在他兩腿之間跪了下去,雙手抱著他的臀部,把臉埋在他那令人崇拜的勃
起上摩挲、吸吻了起來!

  這時候,大川的手指撩撥著她雙腿間的兩片肉唇,在越發緊促的撩撥搔弄中
,她無意識地扇動張開的雙腿而後蜷曲,大川發覺了她的響應,小腹下迅速膨脹
,達到最大張力時,他心中再次充滿激情地低語:「拿去吧,它現在完全是你的
!」說完,他試圖再一次挺入嫻的體內。

  不料,嫻一個翻身,猛然躍起將大川放倒在床上,她跨騎到他的身上,雙手
猛力抓按著他前胸,他平展放開,他感到嫻下體那濕潤正與他的堅挺對接著,流
出的汁液已經浸滿了他的兩腿根之間,隨著嫻身體的下坐,他整個下身都被浸入
濕潤汁液,和她那兩片滾燙的陰唇擁貼著。

  她把他的力量深深地埋入她的下身,繼之強有力的移動抽送著。

  大川望著她,他是如此堅挺,像一樽正在燒製中的瓷器,在火爐上高速旋轉
著,經過嫻匠雙手的揉拈逐漸呈現出精美的輪廓,那是一個從胚胎到達成品的過
程。

  窗外的光透過縫隙射到嫻的雙乳,顫動的乳房使光交錯變幻成一個具有樂感
的律動,柔和的光線灑落在嫻的正在顫動中的胴體構成一首詩,一段命運交響曲


  嫻一次又一次的奮力騎乘,幾乎把他整個人埋進她火燙與濕潤的深處。她的
臉象奔馳中的馬,頭部有力地上下起伏昂揚頓挫,翕張的唇在亢奮到來之前的時
刻勾勒出一道動人的弧線,和季動的乳交相輝映,大川伸出手竭力向上觸摸那善
亮的乳房,突然間她那動人美麗的弧線不斷張開,肌肉極度緊張鼓起,臉驟然後
仰同時將全身的力量全部集中於一點,集中到兩腿根之間的最尖端,如推土機一
般極盡全力地前推,下壓下壓……

  「啊…啊…啊…」一聲比一聲尖銳,嫻把所有的聲音都渲洩了出來,隨著一
次突發的週身痙攣嘎然而止。嫻迷失在這一刻裡,她的身軀浸溺於純粹的愉悅中
……

  一顆淚珠滑落到大川的小腹,嫻似乎也意識到了失控的淚水。

  隨著嫻痙攣的鬆弛,大川覆蓋住她,開始了他的動作,他熱情地呼喚著嫻的
名字,嫻潛意識深處的門又一層層被打開。如大旱逢甘霖,她承受著他的每一個
吻,每個碰觸及抽送。

  嫻美麗的身體又在大川身下移動,嘴裡發出喃喃低語,貪婪地享受這種她從
未知道的強烈的歡樂。嫻狂喜地迎合著大川,大川把嫻帶向另一個極妙的歡樂高
峰,在這種充滿情愛的結合中達到了靈和肉的完美結合的高潮。

  「哦,哦,大川,哦,」嫻半清醒地低語著,不斷地扭動身體,浸溺於狂喜
中,感覺似乎要死於那無盡的性感高潮。

  嫻的渴求漸漸退時,大川又重新開始移動了。他再次喚起她,低語道:「讓
我再次感覺到它,讓我感覺到你的又一個高峰。」他繼續了一會兒,感覺的是不
可思議地灼熱,濕潤,和緊繃。嫻緊攀著他,熱切地愛撫著他,想要帶給他同樣
的歡愉。而由她的呻吟聲判斷,他顯然成功了。

  在嫻已經享受多次高潮後,他從她後面進入她;嫻跪在床上雙肘支撐於床呈
跪臥,臀部翹起,身體下腑。

  大川也跪俯於她臀背部,雙手支撐在她的臀部,雙腿夾住她的腿,她高聳的
臀部給大川引起極為強烈的性興奮,他大川意蕩漾,隨意控制著他抽動的幅度和
頻率,淺進深入,感受溫柔的摩擦快感,然後又強勁有力的一插,直抵陰道最深
處,並給宮頸以心動氣顫的觸壓;嫻陷入極度的興奮狀態,陰道反覆膨脹及不斷
緊縮;大川還一抽一送,左插右摩,像鰻魚游進,擦她陰部右邊幾次,再左邊幾
次,交互磨擦,感受到來自兩壁的不同的快感;不時,他一上一下,縱體拱身,
使她上下壁也能明確地感受到插擦的快感,終而使她神魂顛倒;嫻女性臀部豐富
的脂肪對大川的抽動動作如同海綿一樣,形成壓力的緩衝墊,雙方都更能感受到
舒適和快樂。

  大川雙手還不停地揉捏著她乳房,敏感地帶和背部,快感欲更是高漲,不能
自己。

  嫻也積極配合大川,主動迎合他的抽送動作;她雙腿拼攏,緊縮下身肌肉,
使大川有強大的緊握感和刺激力,也同時對她自己產生極大的陰道刺激,陰道型
的性高潮性高潮。

  大川因受她內壁的蠕動緊縮的壓力和溫度的刺激,激動而極為堅硬,很快不
自主地就感覺到自己要開始射精了,他要享受延長的性愛,不想馬上再射精,於
是他放慢節奏,降低性緊張感,但還是不成,他只好完全抽出身來,停歇一會,
直到那種感覺消褪,再行插入,恢復抽送。

  大川拖延的插入,讓嫻感到焦慮。她要大川不斷的深入,她開始體驗著一種
極高境界的性高潮……不只是性器官的高潮,而是得到全身心的滿足,最終體驗
那美妙境界的頂峰。

  大川開始了他強有力的最後衝刺,她也試著跟上這節奏,疲勞令她落後了,
但她努力把雙腿彎起來,夾到腋下,這樣他可以進入的更深。最後,他已不再需
要溫柔的碰觸,除了攀向高潮的衝刺力道之外,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的衝
刺漸漸地越來越急,離射精越來越近。

  突然,大川稍一停頓,終於又在嫻的體內爆發,帶著從內心深處湧出的激情
將他的精液射入她體內。

  那天,他們把能想到的姿勢不斷地交換,嘗試了一遍又一遍,體會到:「只
有和你自己真愛的人做愛,你才會有那種爆發出來的力量與激情」。

  經過長時間的抽送,叫歡,呻吟,悲啼,流汗,和難以抗拒的欲覺,他們折
騰了一夜仍很興奮,大川射了數次精都不感到累。使嫻第一次領略了強壯的男人
那種性狂熱的激烈,幾乎使她暈死過去。

  最後大川將嫻緊緊地擁抱在懷裡,滾躺在地毯上,他壓在嫻身上,她的乳峰
挨著他裸的胸膛,雙腿和他緊緊相纏,肌膚緊貼在一起,任心中海潮波浪的力量
越來越細。

  大川輕輕地吻著嫻柔軟、熾烈的嘴唇,吸取嫻身上那種生命力,他隱約也感
到了嫻的肉體的癱軟,大川抵著嫻的下身不情願地鬆懈下來……

  太美了,太可愛了!

  在那波濤退落之中,嫻體會到這一切的美和可愛。她整個身體深情地緊依著
大川,依著他那滿足了的下身。它,經過了全力的的衝刺後,現在柔軟地、嬌弱
地、不自知地退縮著。當這神秘的銳敏的東西從她的身體裡退了出來時,她不自
覺地叫了一聲,一聲迷失的呼喊;她試著把它放了回去,它在她體內的徘徊,以
保持著這種美妙和歡快!

  他們象曬太陽一樣躺著一動不動。大川仍不斷溫柔地撫摸著嫻堅挺的乳房,
他整個人都空了:體力和精液都掏空了,他將身體裡所有性衝動都引發了出來,
很滿足。

  嫻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疲憊地把自己埋在了大川的臂彎裡陶醉地低語道,
「我從來沒這麼開心過。真的!不知是緣分還什麼,自從又見了你,一滿地相思
,和十八的時候一樣利害,常整日慌得什麼事兒也做不成。咳,什麼是同床異夢
,我實實在在是體會到了!」

  她接著說:「我想過我們的長久,我雖不是有什麼特別本事的人,恐怕也難
伺候得很周到,但我敢說我會讓你活得快樂,永遠會讓你快樂!因為我看得出來
,我也感覺到了,你和一般人不一樣,你是很重情感的人;你需要不停地有激情
的活力來激發你的成功。而一般人,她們可以跟你過吃穿日子,卻難以不停地調
整自己給你激情和活力。使你這麼陰鬱,即使笑著,那陰鬱我也看得出來,我猜
想這其中有許多原因,但起碼暴露了一點,就是你平時的一種性的壓抑。我並不
是水性楊花的浪蕩女人,成心要勾引你,也不是企圖享有你,不是的,人都有追
求美好的天性,作為一個成功的人,有激情的活力是一種創造欲的表現!可男人
的這些,自然難被一般女人所理解。在這一點上,我自信我比比較強,我知道:
你有激情,有活力,卻反倒使我也活得也更有滋味。反過來說,就是因為我活得
滋味了,你也就常有常新了,也會使你更有強烈的力量去發展你的創造力……有
時候,我很激動,要是不是你,我也不覺得我有這個自信,是你給了我一點陽光
我才燦爛的!」

  大川抱住她的脖子,一瞬間,那種奇異美好的感覺融化在他們之間……彷彿
進入了渴盼嚮往已久的福地。

  嫻又說:「你有家有小,妻子又漂亮,我既是愛你卻不把你害了?所以,我
你那一場事後,我心裡說,風流一下就風流一下算了,以後見面只風流,不往深
處陷了,但我有時無法控制我的夢……咳,我當著你的面說出來,心裡就好受多
了!」說完,就埋在大川的懷裡,不動了。

  大川不防她說了這班話來,更覺嫻不但可愛而且可貴,一下子雙臂緊緊地把
她箍在懷裡,臉對臉地看著她,心裡難受,一顆淚先禁不住地滾下來,說:「謝
謝你!你有這麼個心思,我這下輩子就將惶惶不可終日了!十多二十年前,我發
誓要活出個名堂來。艱苦奮鬥得出入頭地了,誰知道現在卻活得這麼不輕鬆!我
常常想,這麼大個世間,什麼真正是屬於我的哪?只有這名字吧。可名字是我的
,用的最多的卻是別人!出門在外,是有人在恭維我,我明白是為什麼。弄錯了
,不是因為我的成功,是為他們自己要得到什麼。我的痛苦和折磨又能去對誰說
,誰能理解呢?

  仃了一下,他又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是那種不想要撈到什麼好的朋友
,是唯一能什麼都說的朋友。我妻子,確實是傳統的賢惠,在別人看來,有她這
樣的妻子是該念佛了,可我無法去給她說這些。我心裡苦悶,在家自然言語不多
,她又以為我怎麼啦,總是拿煩事嘟嘟嚷嚷。也是我不好,相互溝通越來越少,
越少感覺都沒有了,心裡就又焦急,怨天尤人,終日浮浮躁躁,火火氣氣的,我
真懷疑我要完了。有時神經衰弱得厲害,連性功能都幾乎要喪失了!就在這個時
候有了你,我如實地對你說,我接觸過的女人也並不少,但我僅僅是接觸罷了,
不是杯水主義,真是沒法有感情的投入;如果死貓爛狗地見著就吃,吃過便走,
真不如自個兒去手淫了!你,使我怦然心動!我覺得你你身上有一股我說不清的
魅力,有聲有韻,有火有焰,你是真正有女人味的女人。更令我感激的是,你接
受我!我們在一起,我重新感覺到我又是個完整無缺的男人了,心裡有了湧動不
已的激情,我覺得我並沒有完!我不必用甜言蜜語來哄你,我只能把我的想法告
訴你。」說著就吻了她的頭,說:「給我笑一笑吧」。

  嫻很欣慰地笑了。

  大川看到她如此純真傾心的笑,甚至願意犧牲自己的笑。就為這個,他一生
也不再對老天有怨有恨。雖然他苦過,傷過,哭過,痛過,差不多死過,但是,
就在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他經歷過的所有一切磨難都算不了什麼。他猛然發現,
嫻是一朵人世間的奇葩!為了這個真心痛我的女人,大川他也不枉為人生,值了


  兩人重新抱在一起滾在床上,嫻說:「你還行嗎?」

  大川說:「你要我行,我能不行嗎!」

  *****

  和嫻在一起,大川又真正地感受到了年輕人般的情愛生活的甘美。起初,他
還是心有餘悸,後來他感覺都很盡興,對他的男人式的「過分」要求,嫻從沒有
流露出不滿的神色。就是在她激情爆發以後,她也總是能那樣安祥地、寧靜地、
默默地給大川。

  大川知道,嫻的感情實際上是非常細膩而敏感的。大川感覺自己明顯地有了
變化,一種從未有過的激情爆發出來,心靈和肉體極度的愉悅彷彿達到了一個嚮
往已久的自由王國。

  做愛的過程中,從嫻的回應和情緒看得來,她是個非常多情而細膩的人,不
過她極少表面上張揚作勢作態,總是善解人意體帖他人,特別是和她的有情有意
的人。

  清晨來到這愛的樂園,一切歸於平靜,大川仍是緊緊抱著嫻,溫情地貼著她
,嫻已沉入睡夢之中,大川還久久地凝視著她那張純情的臉寵。如果說他對她充
滿了情,不如說更是充滿了深深的謝意。她不僅給了他最美好的真情生活,還給
他找回了一個男人的自尊!

  從嫻那柔軟的身體上,大川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和滿足。嫻那炙熱誘人的
神態、光滑性感的體態、善解人意體帖、及細緻熟練的做愛技巧都使他男性的自
我得到了極大的鼓舞。他嫻從那兒得到的不僅是酣暢淋漓的肉體發洩,壓抑的釋
放,還有他的自信、自尊滿足;他從嫻那兒體會到了一種全新的感受,一種從來
沒有過的舒心和盡興,並勃發出一種真正男人的自大和驕傲。

  有位名詩人說得好,只有精神的情是虛偽的,只有肉體的情是沉淪的。只有
二者的完美統一,才是完整的情。





第11章

  大川在省城裡工作,和嫻難得會面,但他們是否會面完全不影響他們那種始
終有的戀愛的感覺。人們常問到:一個人有過一夜情,他/她就一定會珍惜自己
的這份情緣?或僅僅就是為了發生性關係,解性飢渴,讓匆匆的瀉精宣告結束呢


  其實,那些真正銷魂的性愛之夜往往是需要許多超出性交之外的東西,一個
人可以和任何的人發生性關係,而真正讓你感到心靈肉體同時滿足的,一定是那
種真正的靈肉結合的性愛,給你帶來難得的清香和清新。這種刻骨銘心性愛往往
可達到那些純精神意義的結合而無法達到的更高境界。

  *****

  歲月不撓人。大川和嫻他們都如同熱風吹過了紅火的花季,如同歡騰的涓涓
小溪彙集成平靜的大河,到了不惑之年。不再如十來歲,有著許多天真;不再如
二十歲,有著許多幻想;不再如三十歲,有著許多不平。

  不惑之年,開始了生命的第一次徹悟,凡事想得更開,更為豁達,更為超脫
,更為寬容,更為成熟。雖然未必會有光宗耀祖的功名與地位,但歲月的磨礪總
是使人有了一份獲得,有了一份坦然,不會再隨波逐流。既使面對失敗和挫折,
也更平添了幾分底氣和平靜。

  人們常說淡泊明志,寧靜致遠,這與其說是一種信念,毋寧說是一種境界,
達到這種境界靠悟性,更靠時光的磨礪。古人云,四十不惑,說的大概就是這個
道理。

  他們都感到人生有了這樣的資本,可以在生命的歷程中,享受從磨難的樹蔭
中透出的和藹的陽光,可以在喧囂中獨享一份寧靜。「人生到處何所以,應似飛
鴻踏雪泥。」

  他們都已經過了「為伊消得人憔悴」的階段,但還不到「驀然回首,那人卻
在燈火闌珊處」的境界,因此,多了一份自信,少了一份虛幻;多了一份自尊,
少了一份虛榮;多了一份追求,少了一份慾望;多了一份堅定,少了一份張狂;
多了一份對情愛的眷戀,少了一份對浪漫的盲從。

  中年是這樣一個年齡:可以堅定的去做,也可以無悔地說「不」。從此,世
界展開了又一張可以任你描繪的潔白的紙。

  大川常對嫻比喻,不惑之年以前是人生的吸納時期,學習、實習,接受來自
各方面的知識和教育,好比桑蠶,拚命地咀嚼桑葉。終於,有一天,它吐絲,結
繭,完成了一生中最輝煌的一刻,不是為了死亡,而是為了飛翔,為了一次最有
價值的蛻變。

  人到不惑之年,恰恰如蠶完成了人生的一次蛻變,進入一個嶄新的境界,這
個境界是在此之前怎麼描述都難以理解的,這是生命的一次昇華。

  對大川和嫻可以這麼說,新的人生是從不惑之年開始的。






第12章

  嫻和大川的下一次會面是在星月滿天的情人節。說來是巧合,大川的差日和
情人節是同一天。大川打電話給她,真沒想到……!

  嫻提早下班走出單位時,嫻低頭看了一眼手錶,忍不住仰起頭來朝天空大呼
一口氣。這真將是一個多有趣的情人節!嫻甩甩頭,看到街上一對對的情侶相攜
著。

  驀地,她的眼前多出一束花,一束好大的紫色鬱金香,她震住了!不可能!


  「情人節快樂!」大川相當具有磁性、沉穩的聲音。

  哇,好浪漫。嫻路起腳尖,親了他一口。

  他的微笑更有魅力。嫻接過花,說滿意地道:「這是你第一次送花給我。我
們現在要去哪兒?」她問。

  大川牽起她的手就往另一個方向走。他們在市裡最氣派、最宏偉、最豪華的
一座酒店的頂樓轉動餐廳裡用晚餐。

  從不喝酒的他有點醉了,於是,嫻開著車回家。

  大川一手抱住嫻,緊靠著她豐滿的身體,隨著車速的忽快忽慢,他就忽緊忽
鬆。嫻減慢速,喊到:你喝多了,開得慢一點吧,風吹在臉上醒酒。

  大川把頭埋在嫻的黑髮裡,聞到她的體香,他很想摸摸嫻,但一些平常的動
作不太聽使喚,他抓到她豐腴裸露的手臂。嫻知道他的身體在發熱,她也在焦喝
也想要他的愛撫。

  下了車,當發動機熄火的時候,大川扳過嫻的身體,讓嫻面對著他,他看到
嫻眼中閃亮的光影,此時的嫻展示著等待的天性,繼續下來就是意想得到的動作
,嫻得到了他深情的吻,帶著一點酒味。

  進了家,慾望繼續發展,兩人抱在一起,大川的手伸到嫻的衣服下,溫柔地
撫摸著她的乳房,一種溫熱讓她暈眩,這時候,受不了的等待簡直就是折磨。

  洗完澡他們就做愛,她身上香噴噴的,這一次他們的動作都很輕柔,很纏綿
和甜蜜,一切如行雲流水,他覺得她呻吟的聲音有點變化,溫柔了很多,也幸福
了很多,他們好像已經慢慢找到了一種默契,也慢慢地有點接近夫妻生活了,他
陶醉在這種感覺裡。

  房間的燈亮著。大川一眼就看見房間裡嵌有的一面巨大的鏡子及鏡子裡的自
己和嫻的影像。

  鏡子和做愛同樣令人興奮,因為它們都會使人多出來。這話出自博爾赫斯之
口。嫻奔到鏡子面前端詳了一下自己,然後在鏡子前轉了一個身,鏡子看見大川
和尚打禪似地正坐在雙人床上,用一種異樣的目光望著自己。她笑了起來:「你
說鏡子是討厭的還是可愛的?」

  大川沒有答話,笑了起來,眼角堆起的皺紋如光影一樣在臉上躍動著。「照
著鏡子做愛,你有羞恥感嗎?」他問。

  嫻的身子又轉了過去,審視著鏡中的自己,彷彿在審視一個陌生美麗的物體
。「為什麼這麼問?應該感覺更好才對」。

  大川從後面抱住了她,她就在鏡裡看著他撫摸著她的胸脯,笑著說:「你瞧
瞧你自己,哪兒像個斯文的讀書人?」

  「斯文的讀書人應該是什麼樣兒?」大川兩手握不停地揉捏著她挺立的乳峰
,如揉軟麵團一般。

  「應該正正經經、文文雅雅的吧。」嫻說。

  大川說:「是嗎,那好吧。」就把他的手去摸揉她的那下體,羞得她忙說:
「好啦,好啦,不說啦。」又感到有一股東西湧出,再也無力說話,只在鏡裡看
著。

  突然,嫻咯兒咯兒地喘著說:「不要動,再動下邊都流水了。」

  他把嫻抱放到床上,拉了被子墊在她的頭下,輕柔地粘在一起……寬大的席
夢絲劇烈的顫動著……古老的律動開始展開了……

  大川讓自己與她的小腹貼在一起,讓他們的絨毛緊緊地糾纏,甚至連腳趾都
要纏得緊密。她摟著他的脖子,他圍著她的腰,輕柔地呢喃。這種時間停頓了似
的感覺太美妙啦,他的全身興奮的顫抖超過了與以前的每一次。

  大川開始在上下抽動著,他抽動一陣,停一陣,嫻的感覺很好,她太喜歡大
川的性愛了。大川上下不停地抽動,時而左右搖動,沾著動著,嫻一時不能自己
,便顫舌呻吟,嬌語呢喃,就喚聲「大川,大川!」地小呼小叫起來,這是他很
少經歷過的,竟數百下都沒有洩,連自己都吃驚了。他眼盯著她的下身,歇下來
,只是氣喘不止,沒法言語。

  嫻早已滿臉潤紅,烏髮紛亂,撐坐起來說:「我給你變個姿勢吧!」她下床
來爬在床沿,他便把兩條腿舉起來,立於床邊繼續行起好事來,直到摩擦得嫻又
是呻吟又是叫:「不得了,不得了」大川忙上來用舌頭堵住她的口,兩人都只有
吭吭地喘氣……

  抽動的聲音出現了咕嚕嚕的水響,滿出來了,滿出來了,嫻只覺得自己全被
淹住了。

  大川用嘴對著嫻的耳朵,輕聲問:「感覺好嗎?」

  嫻摟住他的脖子說:「你壞,你壞……太好啦,舒服。」

  「怎麼舒服?」

  「痛、癢、脹、穌、觸電,還有刺激、驚心動魄。」

  「你裡面的感受真是好,你以前那個男人真有福不會享……」

  「不許亂說,這麼美妙的時刻不許說別人。有了他的還有你的嗎?」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的身體就像二十幾歲人的身體,你看
我一動,你那水就嘩嘩響,我像在通下水道……」

  「什麼,什麼,通下水道?哎呀呀,這麼美好的事,你說是通下水道!」嫻
咯咯咯地笑起來。

  「你不是要問我的真實感受嗎,我聽著那水聲,那抽動,真的像是通下水道
。」

  「有你這樣比喻的嗎?你應該比喻美好一點嘛,像是輪船駛進了港口,像是
鐵犁在富饒的的土地上耕耘,或者像是把魔鬼打入了地獄,都比你那』通下水道
美』呀。」嫻笑得蜷曲著身子,她被大川怪模怪樣的摹仿腔調逗得直樂。

  「我知道,書上都有。你聽《俄狄浦斯王》是怎麼說的:「哎呀,聞名的俄
狄浦斯!那同一個寬闊的港口夠你使用了,你進那兒作兒子,又扮新郎作父親。
不幸的人呀,你父親耕種的土地怎能夠,怎能夠一聲不響,容許你耕種了這麼久
?」還有那魔鬼下地獄,《十日談》裡也講得有。

  「都是書上說的,我不要。」

  「這麼美的東西你不要,你要什麼?」他去搔她的胳肢窩。

  嫻拚命躲,身子離開了他,「我要吃的,糯米團裹油條,麵包夾火腿腸,還
要擂缽舂花椒,又穌又麻。」

  「我看你野得很,讓我來舂你。不要亂動,你在哪,在哪?」

  「哈哈哈,《羅密歐與朱麗葉》不是說:愛情本來是盲目的,讓他在黑暗裡
摸索去吧。」

  他找到了方向,那筆挺的硬物,直楞楞地再深深的進入了她,搖晃著在溝裡
撞,像是一挺機槍在掃蕩。

  嫻哎喲一聲,也突然來了興致,猛地把大川拽下來,她翻到大川上面去了:
「火腿腸還緊緊地夾在麵包裡。看我來倒著耕耘你那心愛的犁頭吧。」她把雙手
撐在床頭,使勁前後犁,犁頭觸著了溝底,上面的人和下面的人都同時發出了哎
喲的顫聲。

  她咬著牙,忍著那傳遍全身每一根神經的戰慄,繼續衝撞。

  大川被撞到床沿了,嚷著:「不行,不行,要掉下去了。」

  「我要你行!」嫻身子前探,像狗一樣,雙手觸到了地,她和大川都掉到了
床下。兩人汗流滿面地坐在地板上,直喘氣。

  大川說,「你可是青出於藍勝於藍呀。」

  嫻說:「我是心有靈通的。」

  「棋逢對手。」

  「棋鼓相當。」

  兩人笑起來,大川拍一下嫻的屁股,抱著她爬上床去,他吻著她的頭髮,問
:「還要嗎?」

  嫻在他的胳膊彎裡動了一下,把一條腿搭到他的大腿上,「我累了,我要睡
覺了。」說罷,就在大川懷裡睡著了。

  大川撫摸著貼在自己肉體上的她的肉體,多麼真率的感情,難得呀。他也累
了,好久好久他都沒有這樣的體驗,而且沒有這樣的獨特,這樣的享受。他的手
抱著她的背,他也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時,門外面有了雨聲,屋裡的兩個人還纏在一起大睡。

  嫻感到有人在撫摸她的乳房,手是那樣輕,那樣細。她睜開了眼睛,翻過身
去,大川正看著她。她望著他笑了。大川用手指去抹她的嘴唇,在上面劃了個「
一」字:「別動!你笑起來很好看,還有點頑皮有魅力。」

  嫻忍不住又咧開嘴笑。

  「你看你看,就是這樣的,很美。」

  嫻用手去摟他的脖子:「我們再來一次就起來了。你還行嗎?她用手去摸他
身體的下面。」

  「我暫不進去,來,讓我來慰勞你一下。」大川把嫻的身子拉過來,用手指
去輕輕地摸,「好吧?」

  「癢。」

  「你呀,真爽快,好就說好,癢就說癢,舒服就說舒服,一點不惺惺作態。


  「那是在你面前呀。哎,你那意思你還和很多女人了喲?」

  「哎呀,你看你說到哪裡去了,男人們在一起,總要議論一下女人嘛,交換
一下經驗;女人們也一樣議論男人。」他手指細細的觸摸她下身,像是在探囊取
寶物一樣。

  「好癢好癢」,嫻張著嘴吐氣,朝大川莞兒一笑。大川的手指摩挲著爬到陰
蒂上,向裡鑽,在那裡面跳舞,又輕輕地落在陰蒂上了。

  這時,他小腹又變硬了,他爬了上來,又深深地進入了她,又開始做那做不
完的事……

  他們彷彿完成了一次歷史性的使命。嫻躺在大川的懷裡,告訴大川:「你真
棒。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好像快要死了,變得像空氣一樣虛無,你呢?」

  大川氣喘吁吁地說:「我也有同感,剛才覺得好像和你一起死掉了。」

  「為什麼想到死?」嫻問。

  「也許是因為太美好了。」

  「為什麼不讓我們永遠留住它?」

  「下一次,會比這一次更美好。」

  大川托起嫻的下巴。微弱的暗光下,嫻的臉顯得格外柔和、美麗。大川很驚
奇:「一個結過婚,並當了媽媽的女人,會因為與他相吻、做愛而羞紅了臉?」


  嫻渾身顫慄,全心全意地看著大川,一字一頓地說:「我愛你,大川……說
不出來,那是大概是最高境界了……你也不年輕了,真行啊。」

  「我不行還敢來找你?那你不說遇上騙子了?對你,我是捨命陪君子,好在
不是經常這樣。」

  嫻問大川:「你跟妻子做愛也是這樣嗎?就像要把人吞吃了似的。」

  大川說:「希望是啊。」

  嫻問:「為什麼不一樣?」

  大川說:「你知道你是多麼性感、誘人嗎?看見你,就想同你做愛,只要跟
你在一起,就能讓我激動,所以做愛時就有些失態,你不會見怪吧?」大川自己
也搞不清楚,自己怎麼一見到嫻就感覺到性的誘惑,他感到自己的臉通紅,好像
有些發燒。

  嫻說:「那我倒是不見怪,我只是想知道你在家的時候,每天與你妻子做幾
次。」

  大川對嫻說:「說實在的,曾經很不錯,但這些年來她一直對我有性冷淡,
我們在一起沒有了激情,大多行公事似的。」說完,拍了一下她光溜溜的屁股,
笑道:「還嫌不夠呀,你這個蕩婦,怎麼著,還想讓我再收拾你一次?」

  嫻吃吃地笑著,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你知道嗎?你是一位很優秀的男人
,是男人中的男人。」她用充滿敬佩的語調說道。

  在這間屋子裡,嫻放肆地奉獻著自己,她盡情地享受著自己,也讓大川盡情
地享受著她。她很高興地這樣做,她想讓大川永遠記住和自己做愛的滋味。

  「男人中的男人是……?」,大川故意地問。

  「是那種有血有肉的男人:上床前是男人,上了床是男人,下了床還是男人
;這就是男人中的男人!」這是嫻真實的想法,她此刻不必要掩飾自己。

  「其實,男人中的男人是真正的女人造就的,你……」大川。

  「你床上真是夠厲害的,我全身到處都沒力了,快散架了。」嫻笑著說。

  她這麼一說,大川感到他的胯骨和膝蓋在隱隱的作痛,大川睜開眼睛看了一
眼大川的膝蓋,大川驚呆了。磨破的皮膚在往外滲著血珠,像紅色的珍珠從皮膚
裡滾動出來。

  「嫻,你看我的膝蓋。」

  嫻看了一眼說:「活該!」她不懷好意的笑著,但還是心疼的拿出一張紙巾
給大川擦:「你看你也太厲害了點吧?」

  大川一個勁故意喊著:「疼,疼。」

  「疼死你。看你還敢不敢這麼厲害了?。」嫻的眼睛裡含著一汪迷戀的大川
水,撅著小嘴故意這麼說。

  大川從後面摟住她的細腰,手撫弄她的乳房,吻著她細細的脖子,心裡充滿
了纏綿,目光戀戀不捨的在她的圓韻的屁股上遊走,她嬌小的身體是那麼的令人
貪婪。

  大川從嫻那兒得到的是酣暢淋漓的釋放和滿足,遠遠強於單純的性發洩。嫻
炙熱誘人的神態、光滑性感的肉體及細緻熟練的技巧都使他得到了極大的鼓舞,
他從嫻那兒體會到了一種全新的感受,覺得她本身就是一份送給男人、送給自己
的最好的禮物。

  大川感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舒心和盡興,並勃發出一種男人的自大和驕傲,
在嫻面前,他感到自己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大川在妻子面前感到受到性壓抑,沒有激情,他的自信、自尊都在下降。作
為一個男人,他想成為家庭的主角,他的內心不允許女人的輕蔑和忽視;他苦悶
,而又不能對任何人說,哪怕是最親近的人。

  可是,在嫻面前他能對她說哪怕是親人都不能說的話。他要安慰和寄托,他
終於找到了嫻。這是上帝給自己的補償吧?大川最近經常這樣想。

  大川邊撫摸著嫻圓潤的肩膀邊說:「我需要感情,需要激情的碰撞來產生火
花,需要你來填補這塊空白。」頭一低吻住她的紅唇,溫柔地逗道:「幹嗎?再
來,嗯?」

  「嗯。」她低喃,一邊用鼻子在他臉上輕輕磨蹭著,「我鼻子好癢。」

  「是嗎?」他輕笑一聲,抬起上身凝視著她,然後低頭用牙齒輕嚙她秀挺的
鼻樑。「好一點了沒?」

  「好多了。」她嫣然一笑。「不過,還有一個地方更癢。」她眼中閃動若一
抹揶揄的笑意。

  他懷疑地咪著眼間:「什麼地方?」他的唇移向她的須窩。「這裡?」

  她咯咯笑著,覺得這遊戲好玩極了,「不對!」她搖若頭,笑得好開心。

  他用舌頭舔她酥胸上的乳房,「這裡?」

  「也不對。」她嬌嗔道:「不過,差不多了。」

  「告訴我,是什麼地方」他笑著問,對於她如此的嬌嗔感到十分的挑逗,也
再度激起他的慾望,開始似乎有點把持不住了。

  「這裡。」她拱起臀部,讓他深深地送入了她。

  「哦……是這裡」他的聲音低沉,「沒錯嗎?」

  「沒錯。」她低吟了一聲,款擺臀部。

  「很癢」他又邪氣的問著她,對於她那熱情又瘋狂的她感到十分的滿意。

  「癢得不得了。」她知道自己的動作對他起了什麼作用。

  他邪笑著看她,「我要替你止癢!」他大動作一下。

  「太好了,勞駕你啦!」

  他不留絲毫餘地動作著:「好一點了嗎?」

  「呀,差不多了。」

  「差不多?」他濃眉微揚。「我的女神,我已經差不多無能為力了。」

  她唆哧地笑了,隨即被他熱切的唇蓋住,埋在她體內的慾望又開始勇猛地動
了起來……

  神仙也有凡人的七情六慾。他們開始一如既往地在床上度過了瘋狂三天。餓
了就洗洗臉,穿上衣服去吃街邊的大排檔,做愛,無休止地做愛……

  直到周未的下午,陽光像夢幻般地射進臥室。大川和嫻仍赤裸裸地躺在床上


  *****

  嫻先從床上起來,靠近窗口,俯視著街上的風景,她赤裸著的身體,讓陽光
與風恁意地撫弄她的乳房,說:「此時此刻從這裡跳下去,一定有種飛翔的感覺
。」

  大川也醒了,開玩笑地對她:「春光乍洩,這麼赤條條的,當心別人看見。


  嫻卻滿不在乎地說:「看見是他們的福氣……此刻我愛赤裸。」她越來越不
羈。她不羈的赤裸與那流淌的汗水相映生輝,使大川有一種的預感:刺激的情慾
和誘惑總含著危險。

  但當大川摟著嫻的身軀,感受她吹氣如蘭的氣息,他體會到情慾就像一股無
法控制的氣流,使人變得不是靠理智求存,而是憑需求活著。他知道他不是一個
無道德的男人,但他想擺脫孤獨,他需要溫情,需要感情的滋潤。

  大川和嫻在一起,可以像一個男人那樣享受一個女人,從精神上到肉體上都
讓他感到駕馭著一個女人,這是他在妻子那兒得不到的。這是作為一個男人值得
驕傲的事。他可以開懷暢飲、縱情號啕、縱慾通宵,他的靈魂可以在這裡得到釋
放。緊張、壓抑、勞累、煩惱、怨恨、憤怒,都可以以通過一種載體發洩出來。
在這種意義上,大川覺得他已成為完整的,有信心,有激情的真正的男人。

  嫻也感到心靈和肉體的同時滿足,這是種真正的靈肉結合,只有這種結合才
能達到那些純精神意義的、純肉體性的結合而無法達到的更高、更神聖的境界。






第13章

  嫻和大川好像有說不完的話、訴不完的情。他們一有時間,常找一塊居高的
草地,看著最後一顆星辰從天際墜落,看著紅通通的太陽從東邊徐徐初升。彼此
吹著風,說著話,訴著情,聊他們的艷史。從星辰墜落到太陽初升,那片的草地
成了最好的見證。

  大川常會寫首詩給嫻,用一張精緻的卡載著,字不多,情滿懷。他很念嫻的
純情,他知道嫻是一個真正的女人,她能給一個男人三個層次的東西:情愛的歸
屬、慾望的滿足和夢想的實現。塵世間能這樣給男人情慾的女人已經不多了,更
不消說夢想了。

  嫻珍藏著大川的一張卡:「我曾認真地想過,如果有一天你我可能成為生活
的夥伴,我會做你最模範情侶,補償你所受的全部痛苦;我這輩子永遠忘不了的
是你臉上的傷痕和生活磨難帶來給你的憔悴,而我也沒有機會能為此再更多地做
點什麼;我不慣於講大話、假話,這是發自我的內心話,請你把我當作一個真摯
的大哥哥,我無論如何都會在我心裡給你留存著一塊特殊位置,不管我是誰的丈
夫,誰的父親,誰的爺爺。希望你的生活平安,如意!大川」

  嫻也把愛情箴言和心靈小語寫下,送給大川。

  「幸福這東西真的很奇妙。幸福其實就在於一種感覺。沒有約定,來得也很
突然,卻是那麼的自然,就像山中的潺潺流水,未經雕飾,卻回味無窮。」這是
此時嫻吐露的一段心裡話。她想告訴大川,如果她這時把他們的故事寫出來,說
不好得上個諾貝爾純情獎什麼的。

  她不奢求很多,她從不讓他累著,她不要求他任何事,她並不期望他們的長
久結合,也從不追著問「你愛我嗎」。只有一次在作愛的時候,她太動了情,一
邊流淚一邊喃喃地說:「我要嫁給你!」。但完事後,她說:「不要放在心上。


  嫻喜歡大川,更多的是想找一個精神寄托。她也知道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是
不現實的,她潛意識是把他當做一個好朋友,可以說說話,在她非常苦悶的時候
,在精神上找到一個載體。她知道他心裡有她,這就很夠了。

  嫻從來沒有對大川要求過那種:「完全佔有的愛」,因為嫻的理智告訴她,
他們之間發展到這一步是很可貴的,她原來也沒有奢望得到什麼,這樣避免了相
互犧牲,到今天還彼此懷念,他們擁有多麼豐富的精神財富。但要她避開與他見
面,她做不到。

  這麼多年,嫻用心良苦地偽裝著自己,是不想傷害大川,好在大川似乎也知
道這一切。那是一種至愛,一個女人真正在心裡愛上一個男人才能有的一種感覺
。讓這段情,這段思念、悲傷和難過全都化作火焰,讓它們燃得更長久、更明亮
,在孤獨的時候陪伴著她……

  她暗示給大川道:「願天下的男人,無論是窮還是富,都不要傷害自己心愛
的女人;要學會寬容女人,因為女人把自己最真誠的感情獻給了她的男人;學會
原諒女人,那麼你就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男人。」

  嫻神色茫然地看著百看不厭的窗框,默默地自理著:「我愛慕大川不僅僅是
因為作為女人,我太缺少愛,而我的情商又比一般女人高,因此也就格外渴望愛
。只要有愛,就會有自律,只要有愛,就不會受外界的干擾。旦願我跟大川的愛
會長久!會麼?」

  嫻不由打了個寒顫,「別人說,美麗的卻總是短暫的,就像流星。可是我卻
希望,那短暫美麗的流星總和我一輩子在一起。」

  嫻明白,有了往事,才有日後的老練和平靜,才有日後的深沉和智慧。過去
是我們品賞人生的一部分,只是我們因為年輕淺溥而不得知而已。然而在幾經挫
折之後,我們才知道珍惜感情。痛過的人,才能體會到痛苦。愛過的人,才知道
愛不容易。

  情愛是理解、接受和奉獻。

  旦願人長久!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12-3-15 19:11 編輯 ]
2012-3-11 19: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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