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囉OP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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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 作者:咖咖
這 一年來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台北的夜晚其實很寂寞，倒不是客觀上的寂寞，忠孝東路的騎樓
下閃著詭異霓虹燈，我抱著一個叫做小步的女孩，很久很久，然後，
不知何時開始，或許是從她的嘴唇湊上來的那一刻起吧！我們慢慢的
開始接吻，慢慢的開始咬著對方的嘴唇，不知不覺的舔舐著對方的臉
頰，咬一下對方的上嘴唇，舔一下對方的齒縫；輕觸一會兒彼此的舌
尖，綿綿的軟軟的感覺逐漸從接觸的地方開始擴散，然後爆開成為一
種莫名奇妙的罪惡感，於是我的唇狠狠的離開了。
?抽不抽菸？?她沒等我回答就自顧自的點了菸
?很久沒抽，抽菸對身體不好，不過我愛看女生抽菸的樣子。?
凌晨兩點，我和幾個小時前才剛認識的女生抱在一起，我一直覺
得我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能夠和剛認識的女人擁抱，親吻的人。
?你說這是你第一次來夜店？?
?來過幾次又有什麼分別？?
?你還是處男嗎？第一次做愛跟不是第一次做愛有什麼分別？?
她的語氣充滿了挑釁的意味。讓我猶豫了一下……
?我不太想回答欸。?
其實我也不是不想回答，只是心裡不停的在揣測她問這個問題的目的
，深怕自己不小心說錯了什麼話，想著想著我覺得頭有些沈，沒想到
才幾杯自由古巴就讓自認酒量不錯的我昏沈欲睡。
?我好像有點醉了，想先走了，要一起走嗎？?
?不用了，等等我男朋友會載我回去。?
?男朋友？你有男朋友了？妳愛妳男朋友嗎？?
?我很愛他阿。?
?那為什麼......?
?有男朋友為什麼不能？?她一臉狐疑的看著我
她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刺了我一下，我趕緊推開她，好像推
開一件很危險的物品那樣沒有遲疑。眼前的人讓我想起我不願再去想
起的一些回憶。
突然，視線有點模糊。
回憶起一年前和小芊最後一次的吵架。
?有男朋友就不能和其他男生做愛嗎？?小芊哭喊著
我根本聽不進去他說的任何話，我只是一直想著，難道我對她還不夠
好嗎？為什麼要背著我和其他男人牽手、擁抱、親吻，甚至是在我們
曾經做愛的床上做愛？我真的不懂，是她已經不愛我了嗎？
?小芊， 妳還愛我嗎？?
?我愛你，沒有人能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小芊很堅定的說。?
她的堅定讓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正因為那份堅定使得那一句?
我愛你?已經超出我的思考範圍，這一刻我面對著一個我曾經以為很
了解她的人迷茫了。我不懂她，我真的不懂。最後，我們分手了。
詭異的燈光依舊閃爍著，面前的女人看起來不像是小芊阿！那為
什麼，為什麼會說出和小芊一樣的話呢？真是太奇怪了。
?怎麼啦？?
?沒什麼，突然有點想吐的感覺，八成是喝太多了。我去一下廁所?
難道小芊是對的嗎？我搖搖晃晃的走進廁 所，看見男人鳥醉後
永遠也對不準那白磁磚內的凹洞，所洩體液就這樣落在腳邊，男人
搖晃著手上的軟物，完事後也不洗手，以致深夜的狹窄空間裡瀰漫
著可怕的腥臊。突然覺得有些噁心，嘩啦一股腦的吐在洗手臺上。
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那一刻我彷彿吐掉了我心中長久以來的疑惑
，或許小芊是對的吧！洗了把臉，確定自己已經清醒許多。清醒的
時候下的結論至少有點參考價值。我暗自竊喜，因為今天晚上我想
通了一件困擾我很久的問題。回到包廂裡，發現剛那個女孩還在。
?你還好吧？看你臉色好像不太好。?
?好！好得不得了阿！我 好久沒有這麼高興了。?
那天晚上，小步的男朋友沒有來接她。我們瘋狂的在她的床上做
愛，看著她因為一次又一次的抽插眼神漸漸渙散，感受著我們一致的
呼吸頻率，聽著她斷斷續續的說著淫蕩的話，好像我就是她男朋友一
般。我不禁想起小芊說過，那個學長很體貼很關心他，所以他能和他
做愛。那些我一直以為要真心相愛才會發生的事情，和陌生人原來也
能夠如此愉悅的發生。我終於懂了，我終於了解了小芊說她還愛我，
但是卻和其他男人做愛的想法。
那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看著身旁陌生的臉孔，我突然覺得有些感傷。一種說不
出的空虛從我內心深處竄起。
「你醒啦？」她的聲音伴隨著我洗臉時嘩啦的水聲傳來。
「嗯，剛剛才醒的。妳累不累阿，再睡一下吧？」
「我洗個澡，然後一起出去吃東西吧！我好餓！」
我躺在床上按著遙控器搜尋著能夠打發時間的節目，然後螢幕停在看過八百次的電影，心
裡想著接下來會發生的劇情，接著發出會心的一笑，好像自己能夠預知未來一樣。
「好了，我們走吧！」
素顏的她看起來帶有幾分學生的稚氣，褪下妖豔夜間裝扮，她看起來就像個鄰家女孩般的
普通。我雖然愣了一下，卻還是不改嘴賤的個性。
「哇靠，小步呢？妳把小步藏到哪裡去了？」
「少耍嘴皮子了。再不走，我男朋友就要來了。」
「幹！真的假的？」
不改一貫冷漠不理人的態度，她自顧自的拿了皮包和手機在玄關穿起了鞋。臨走前我下意
識的回頭環顧了一下整個房間。應該沒有機會再來這裡了吧，我心裡很清楚昨晚的一切，
是一種人們稱之為一夜情的遊戲。縱使以前從沒有過一夜情的經驗，但我想我還懂得這個
遊戲的規則，藕斷絲連絕對是破壞這個遊戲平衡的大忌，可我真想不透。難道除了藉由彼
此的肉體來發洩以外，不是情侶的男女之間，就這麼難有更進一層的心靈交流嗎？
穿越人來人往的東區接著彎進一條小巷子裏，她打開了一扇掛著準備中木牌的門，令
人窒息的菸味混著類似香水的氣味迎面而來。走下很窄的階梯，裡面別有洞天。空間雖然
不大，但是有個看起來很有歷史的吧台。似乎是個很適合喝酒的地方。說不定哪天可以自
己來喝喝酒。
「這裡是我跟我朋友一起開的店，隨便坐阿，我去弄點吃的。」
二十分鐘以後，她穿著紅色圍裙端了兩盤色香味俱全的義大利麵出來。一個二十歲的女生
竟然能夠開店，而且還會煮菜。這下可勾起了我對她的好奇，事實上我對年紀輕輕就自己
出來創業的人都帶著一種崇拜和好奇的心理。我興高采烈的問著她關於開店的種種情況，
而她也熱烈的回答著我的疑問，不像之前那般的冷漠。從她的言談裡我感覺的到她對這間
店的用心，至少聊到這間店時她那眉開眼笑的模樣其實還蠻讓人賞心悅目的，比起之前冷
漠的樣子好多了。
「和妳聊天真的很有趣耶！之前幹麻都裝得這麼酷。」
「你還敢說我，你自己昨天晚上在喝酒的時候還不是裝得一副靦腆。」
她一邊調侃我一邊還趁機捏了我幾下。時間過的很快，這樣和她打打鬧鬧不知不覺三小時
過去了。她靠在我身上閉著眼睛休息。昏暗的燈光、小步身上的香味和她微開的唇構成一
種十分誘人的情境。我輕輕的將我的嘴唇湊了上她的唇，她也開始有所回應。我的手開始
輕輕劃過她的背部不經意的挑逗著，而我的嘴巴也沒有停下來的往下吻著小波的後頸和鎖
骨，正當我的手要去解開她內衣的扣環時，她推開了我。
「你知道昨天是我的第一次嗎？」
「怎麼可能？妳的技術一點都不像處女阿。」我有點開玩笑的說。
「唉唷，第一次一夜情拉。」
「為什麼會想……」
我問了一個我自己也想問自己的問題。到底我為什麼會想要一夜情呢？仔細回想起來，一
夜情並不像小說中描繪的那般自然。從昨天晚上我們倆不斷的用言語挑逗對方就可以了解
，這是個雙方都想玩的遊戲。
「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想報復我男朋友吧？他跟我的好朋友上床。」
她說得輕描淡寫，卻掩不住她臉上的落寞。落寞很快的轉成悲傷，眼淚一滴滴的落在她紅
色的圍裙上。我摟著她，突然很不希望她繼續悲傷。在那一刻，覺得自己應該好好保護她
，不再讓她哭泣。這種感覺有點突兀，有點像我就是她男朋友的錯覺。我想大概是因為我
曾經有過類似的遭遇產生了同理心，又或者是因為我和她做了兩次愛。如果說做愛就會愛
上對方，那為什麼有這麼多人可以輕鬆自在的玩著一夜情這個遊戲呢？我不知道答案，但
是我卻突然有種愛上小步的感覺。我把她摟得更緊了些，甚至有點享受那樣的感覺。直到
悅耳的手機鈴聲打斷了那美好。
她接了起來。留下一句「你先走吧，再連絡。」
一個禮拜以後，某個無聊的夜晚，我撥了通電話給小步。我最近常想，如果我已經看
過我和小步的故事這部電影，能夠預知我和小步的未來。我還會不會做同樣的選擇呢？我
不知道，但是命運似乎就是會把靈魂相近的人帶到相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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