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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錦瑟當歸(01~05)作者:八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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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瑟當歸(01~05)作者:八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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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瑟當歸


作者:八戒

  
                        第一章:蔣安邦(上)

  晚上七點,上海世貿大廈的下班時間早早過去,昔日裡熱鬧非凡的辦公樓裡,
只剩下幾盞孤零零的燈光。

  空曠的辦公樓裡,只聽見窸窸窣窣的敲鍵盤聲。極速的鍵盤聲透露著加班員
工急切的心情,大概是想早點回家吧。回到妻兒的身邊,老婆孩子熱炕頭這已然
是這個時代大多數奮鬥青年的終生夢想。

  人來人往,加班族常有,但是依舊忙碌於加班的老總不常有。

  在世貿大廈的某一層樓內,沿著桌椅的擺放佈局,最裡面那一間最大最顯眼
的自然是某個公司老總的辦公室。

  此時,從屋外看不見那辦公室內究竟是什麼個情況。百葉窗被人粗暴地拉上,
牆角那一抹被夾在其中的植物綠葉彰顯著這棟隔間的主人糟糕的心情。

  此刻,倘若有員工看到總裁辦公室內部的話,定會大吃一驚。

  往常乾淨整潔的辦公室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淩亂,糟蹋。

  究竟是誰敢這麼囂張?

  那屋內到底又發生了什麼?

  強人蔣安邦,今年已經滿39,一隻腳邁向了40的大門。在外人看來,事
業家庭已然是人生贏家的他,正面臨著將近40年以來最大的挑戰——中年危機。

  透過百葉窗,將目光投放其內,由於沒有開燈,烏漆墨黑的80平的房間內,
那一閃一閃的紅星格外耀眼。

  「咳咳咳……」

  蔣安邦自己也不忘了距離上次戒煙有多久了,久到這回準備抽根煙竟然還被
嗆到了好多次。記得剛結婚那會,蔣安邦的妻子易知難同蔣安邦協定好,備孕期
間不准抽煙,不然對寶寶不好。

  那個時候,蔣安邦和易知難的事業剛剛有了起色。蔣安邦其實不太贊成現在
要個孩子,但是他寵他的女人,他以為他的女人喜歡娃娃,那就養一個唄。大不
了到時候他蔣安邦自己努力養一家三口還是沒問題的。

  就這樣,蔣安邦稀裡糊塗的被易知難忽悠了。到如今,十年彈指一揮間,孩
子沒見個影,煙反而戒了下來。

  「咳咳……咳咳咳……」

  人們說,抽煙的男人都有傷痛,換言之也就是有傷痛的男人才喜歡抽煙或者
抽煙始於傷痛。那麼抽煙的男人就應該是涅磐的的鳳凰,在陣痛,撕裂,呐喊中
重生。選擇了抽煙,大概也就選擇了這種毀滅的淒美。

  滋……滋……

  劃開火柴的聲音在封閉的房間內格外響亮。

  又點燃了一隻煙,男人沉浸在淡藍色的煙霧中,是那麼的迷茫,那麼的無助,
那麼的悲情。細細看去抽煙男人的眼角似乎有一滴潮濕的晶瑩。

  十四年前,也就是1993年9月9日,那天天還沒亮,排隊的戀人早早就
在民政局等候多時。約莫十點一刻,研三的蔣安邦和剛步入大四的易知難扯了證。

  興許是應了那句老話,戀愛中的情侶智商為零。哪怕如他們這般強悍的創業
者,還是選擇了閃婚。那個年代還不流行「閃婚」這一說法。守舊的親朋好友甚
至都勸道不要這麼急,你們還年輕等等。

  可是,既然喜歡了,那不就應該在一起嗎?

  後來,一對紅本本擺在大家面前。既然如此了,周遭的一圈人也只好其樂融
融,開始替他們二人鋪張婚事、酒席以及蜜月等等的建議。

  當然了,最開心的當然還是那天的主角——蔣安邦和易知難。

  長久以來,他們倆給人的形象就是雷厲風行,是強人。僅僅是大一的易知難
居然就敢跟著快要畢業的蔣安邦一起創業。要知道,當時女方也才17歲,而當
時的社會更是處在風雲莫測的二十世紀九十年代初。

  張愛玲曾說過,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
的荒野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正巧趕上了,那也沒有什麼別的可說,
唯有輕輕問一句:「哦,你也在這裡嗎?」

  幸運如他們,無條件的信任與默契,讓彼此攜手度過了18個年頭。這其中
的辛酸溢於言表,在外人看來,自然只有一串串長長的稱呼以及羨慕嫉妒恨的眼
神。

  可現在,原計劃本應該在美國進行商務談判的蔣安邦,此刻卻獨自一人坐在
公司辦公室內,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煙,透過層層煙霧,那雙炯炯有神的丹鳳眼
裡不停地閃爍著,不知在想些什麼。

  今天早上,蔣安邦故意跟妻子打了一通電話,大致意思就是自己這邊工作進
展順利,讓她放心。

  聽到手機那端,妻子欲言又止的回音,他就忍不住想笑。

  今天是2007年9月9日,蔣安邦並沒有忘記這個重要的日子,每年都是
如此,今年也一樣。

  他玩心大發,想著去跟妻子開個玩笑,故意營造自己因為工作繁忙忘了十四
周年紀念日。實則不然,早在前幾天,他日夜加班,想著的便是提前一天完成行
程表上這一趟美國之行。

  事實上,蔣安邦也做到了。

  美國和中國時差大約12個小時,蔣安邦在上機前給妻子打的這一通電話,
等到他本人平安抵達上海虹橋機場的時候,恰好是北京時間2007年9月9日
上午八點整。

  一切都是按照蔣安邦的計畫順利進行著,直到給妻子一個驚喜——他蔣安邦
依然愛她易知難,十八年前如此,十八年後依舊。

  這天上午是空出來的,難得的個人消遣時間。

  蔣安邦在差遣下屬準備禮物的同時,他準備去郊區打打高爾夫球。

  約莫40分鐘,蔣安邦就從上海虹橋機場自駕到了上海佘山國際高爾夫俱樂
部門口。下了車,他手中的鑰匙拋給了門童,扶了扶眼鏡框,嘴角彎彎翹起,哼
著小曲,大步走了進去。

  陽光明媚,綠草如茵,秋風吹得人臉上說不出的舒坦。

  這是有多久了,好久沒這麼舒坦,蔣安邦自己下意識的感覺到了愉悅的情緒
在心中飄蕩著。

  長期以來繃緊的神經,皺起的法令紋,炯炯有神的雙目,這些都讓蔣安邦有
了強大氣場的同時,也有了沉重的負荷。興許是打高爾夫,興許是周年紀念日,
興許是心中的那個她,種種因素使得蔣安邦揮桿打球的姿勢都那麼飄逸,哪怕不
標準又有何妨。

  上海佘山國際高爾夫俱樂部坐落於上海松江佘山國家旅遊度假區,總佔地面
積2200畝,其中1700畝為18洞72桿國際錦標級高爾夫球場,由N

  諾大的球場裡,如果由上而下俯瞰整個區域,依稀只能看到少部分原點在走
動,亦或著驅車前往下一個地點。

  如果此刻將俯瞰的區域慢慢的放大,放大,再放大。這座森林丘陵原生態高
爾夫球場的某些角落裡會有兩個,甚至多個似人形的黑影糾纏在一起。

  草坪上,溪流邊,岩石上,森林裡等等,倘若能夠如上帝視角般望去,定是
別有一番風味。

  此刻,上午九點四十左右,蔣安邦正盡情地揮向第六洞,然後獨自一人向落
球點走去。

  在那裡,他看見了兩個人正在旁邊揮桿. 恰好其中一人他認識,是他的大學
同學林勁松。

  於是,蔣安邦徑直向那兩人走去,準備打聲招呼。

  蔣安邦看到他的大學同學此刻正享受著當一名教練的樂趣——視野中的一男
一女,男子正拿從後面伸開雙臂,落在年輕女子的雙手上。女子隨著男人的牽引,
拿起球桿,擺好姿勢,只聽「砰」的一聲,球桿打到了地上,球沒打出去。女子
又打了三次,還是沒打出去。最後一打,總算出去了。

  蔣安邦這下就樂了,沒想到這個林勁松居然好這一口。

  「哈哈,阿薇,你看你這個姿勢,哪裡像是打高爾夫,反倒是像在刨地。」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近,蔣安邦聽到兩人在那裡嬉戲打鬧的趣談,也就朝著二
人招了招手。

  而當事人應聲嚇了一跳,回頭看了一眼,男人倒是沒什麼外在的波動,反而
身旁嬌俏玲瓏的女伴立馬嬌羞地撲在男人懷裡,細膩白皙的纖嫩小手緊緊摟著男
人的後背,下身超短百褶白色裙擺搭配著細長的白玉脂般的細腿在草地上來回挪
動,一時之間竟不敢說話,似偷腥的貓被人發現了的神態,讓人忍俊不禁。

  蔣安邦走到近處時,濃眉大眼也不由自主的被這女子的倩背所勾引。

  女人上身穿著的修身白色T恤內裡若隱若現,恰到好處地看到紅色蕾絲Br
a,透過擺動的雙臂,甚至能看到一絲露出來的紅色蕾絲花邊,隱約間可見性感
胸罩的縷紋。

  「咳咳……」

  林勁松突然響起的咳嗽聲,打斷了蔣安邦的觀摩。

  作為老司機,他也不至於會感到害羞,甚至於臉紅。蔣安邦很平靜的與對方
聊了聊,套了下交情,約了改天再聚聚後,林勁松就扔下蔣安邦,摟著懷裡嬌小
的年輕女子,朝著另一個方向駛去。

  想到今天晚上要給老婆一個驚喜,蔣安邦今天心情那是特別好,也就不計較
他這老色鬼般的大學同學。只不過剛剛自己微微失態,倒是很不應該的。

  多年來,蔣安邦創業生涯中,無論從最初的無人問津,還是到後來難以計數
的年輕貌美的女子千里邀約,他都是一一回絕。原因無他,他已經結婚了。原則
性是一方面的,感情也是一方面,最重要的大概是事業還是更加重要一些。

  很多的成功人士,在人生的青蔥歲月,就面臨一個選擇——愛情還是事業。
成功的人也不能免俗,大多數是先事業後愛情,往往到最後彼此相中的更多的卻
是利益。

  先愛情後事業,都說女人是男人的英雄塚,多少男人最終沒能自律,倒在女
人的石榴裙下。

  蔣安邦在他的人生十字路口面前,他倒是灑脫,因為他愛情事業都選了!

  成功的人,特別是將要成功的人,會對自己特別自信,無論是誰,無論何事,
蔣安邦也不例外。

  想到這裡,他有想起了一些囧事,記得當初投懷送抱好幾次被自己拒之門外
以後,圈子裡的人都傳出自己是gay的謠言。

  蔣安邦沒有想著如何去闢謠,因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兒女情長對於他
來說,一個就足夠了。

  搖了搖頭,蔣安邦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他眺望著林勁松遠去的方向——
不是擊球的方向,反倒是更加偏僻了——他笑了笑,這個老林啊,虧他還是心理
學教授,成天亂搞自己的學生,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遲早要大事的。

  轉過身來,蔣安邦準備繼續自己的獨樂樂,卻發現碰到老林後,心態發生了
微妙的變化。他看著手中的高爾夫球桿,盯著眼前的小白球,又回想了會之前的
偶遇,頓時索然無味興致全無。

  是的,他想念家中的妻子了。

  蔣安邦一腳踢開旁邊的高爾夫球,一手隨意拿著球桿,邊走邊掏出了手機,
準備給自己的妻子再打一通電話——好久沒這麼無聊了,他想再戲弄戲弄妻子。

  嘟……

  嘟……

  嘟嘟嘟……

  看了看自己的手機螢幕,蔣安邦有些奇怪,怎麼妻子沒接電話,於是又撥了
一個電話過去。

  嘟……

  嘟……

  嘟嘟嘟……

  此刻的蔣安邦,將球桿扔在旁邊,絲毫不顧形象,逕直坐在了地上。

  沾染到清芬土壤的黑色棒球帽,隨意放置翠綠草坪的太陽眼鏡,鬆開了一個
紐扣的POLO衫領口等等都暗示著眼前它們的主人心情似乎不太好。

  蔣安邦不喜歡這種感覺,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描述,就是不喜歡。倘若是往
常,他可能會做好溝通工作,確保團隊效率都是線上的。而今天,他似乎有些放
縱自己,沉迷於這種幼稚的遊戲,變得有些淘氣——那就繼續打電話唄。

  嘟……

  嘟……

                ◇◇◇

  接通了!蔣安邦此刻宛如得到糖果般的小孩子,愁眉苦臉的臉面逐漸舒開,
喜笑顏開。

  嘟嘟嘟……

  正當蔣安邦將左手上的手機螢幕貼在臉頰旁,準備和妻子吐槽的時候,電話
再一次掛斷了。

  他額頭上的青筋突了突,兩條劍眉微微往上一翹,左手五指緊緊扣住手中的
手機顯示幕,怔怔地發了一會呆。

  陽光明媚,綠草如茵,秋風吹得人臉上說不出的舒坦,可此時蔣安邦心情有
些不太開心。

  妻子這是怎麼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他想了想,一邊拿起手機准備查查老婆的具體位置,一邊朝著高爾夫球場門
口走去,準備立馬回家去看看。

  記得好幾次了,因為早出晚歸,又是喝酒吃飯又是夜總會的,那時候恰好妻
子懷孕了。

  懷孕的女人脾氣捉摸不定,甚至於發火都是無名火,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安全感是一個很微妙的東西,隨著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妻子易知難對蔣安
邦的無名火越來越頻繁了。

  弄得後來蔣安邦好說歹說,為了下軍令狀,甚至夫妻雙方弄了一個彼此即時
定位系統,確保彼此即時知道彼此的位置。

  正所謂因果迴圈報應不爽。蔣安邦一直以為是那幾個投懷送抱的女人故意造
謠自己性無能,其實恰恰相反,有好幾次他的妻子挺著個肚子,通過這個定位系
統,偷偷去了他的所在地——蔣安邦獨自一人在那抽著煙。

  夜總會某包間內,一群人在客房裡啪啪啪的聲音都能傳到門外去了,而她家
男人居然能夠獨自一人在外面唱歌抽煙。若不是她對她老公知根知底,恐怕還鬧
出了性無能的笑話。

  有一次,她在和閨蜜和下午茶的時候,正好談到這方面,一時說漏嘴,結果
一傳十,十傳百。

                叮——

  蔣安邦陡然停止了急行的雙腿——手機傳來的訊號,顯示另一個手機居然也
在上海佘山國際高爾夫俱樂部!

  信號顯示的方向和他目前離開的方向恰恰相反,蔣安邦微微錯愕,一時有些
沒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看著一閃一閃地小黑點,蔣安邦擺動著雙腿,一步一步向著目的地前進,只
是這一次的行程似乎稍顯狼狽,沒有一絲瀟灑。

  蔣安邦早有所聞,這間高爾夫球場是多功能會所,有許多未公開,卻可以自
己探尋的趣味。一些興趣寬廣、荷爾蒙分泌旺盛的男男女女慕名而來,偶爾會來
到這裡尋找著機會。

  性欲是人的本能,而人也可以通過它找尋自己的方向。有的人為了錢,有的
人為了性,然而對於某些人而言,女人是象徵,也是附屬品,通過她們進行的交
流溝通反而是整合手中資源的重要途徑之一。

  在尋求事業上的一步步突破,我們的蔣安邦先生就是後者。

  跨越整齊的大路,越過綠茵草坪,走入一片茂密小樹林,啪——在林間疾馳
的蔣安邦沒有留意到腳下的小水坑,右腳穿著的白色球鞋猛地一下踩了上去——
頓時一片狼藉。

  蔣安邦的心情很糟,糟到此刻他都能忽略掉他的完美主義,左手死死扣住的
手機螢幕上顯示著兩個黑點越來越近,他的心也愈加不安了起來。

  人工移植的樹木間距不算太大,逐漸成長的過程中,高大的樹木早已將陽光
隔絕了絕大部分。

  當蔣安邦走出小樹林,天空中的太陽格外的晃眼。他下意識用手擋了擋眼睛,
瞇著眼看了看眼前的手機螢幕——兩個黑點即將重合——他的妻子應該就在附近!

  人呢?正當蔣安邦四處張望的時候,茂密的小樹林前方一條河水旁的岩石處
傳來一男一女的竊竊私語,哪怕是壓低了聲線,哪怕是在戶外,蔣安邦依然能夠
聽出來妻子那婉轉動人的嗓音。

  躊躇中,蔣安邦下意識順聲望去,在靠近他這一邊的某塊岩石處,在他稍微
往前走了幾步,他看到了妻子的側臉!

  
                        第一章:蔣安邦(下)

  死生契闊,與子相悅;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回想起剛剛眼前浮現的畫面,今天的一切是多麼的嘲諷,而自己簡直就是一
個小丑!

  猛地一下,蔣安邦感覺自己的心臟被狠狠地打了一拳,他想大聲叫出來,因
為很痛很痛,痛到刻骨銘心。

  驚慌失措之余,蔣安邦沒站穩,腳底弄出了些許聲響。緊接著,他立馬轉身
躲在粗壯的大樹身後,就像電視劇裡面被甩的瑪麗蘇一樣捂著自己的嘴,年近4
0的他滿臉褶皺,此刻更是不堪直視。

  一滴水無聲的滴落在林間小石子上,不曾有人發覺,就像自己內心深處某個
重要的東西碎了。

  時間大約是上午十一點左右,熾熱的太陽使得蔣安邦將眼前的景色一覽無餘,
自己則藏在陰影裡。涓涓細流日復一日的流淌著,豔陽高照,卻不知道春秋幾何,
往日裡有些寂靜的區域此刻突顯沉悶、躁動。
                
    啪——

  溪水間一隻魚兒躍出水面,似乎是要打破這沉悶的寂靜。

  「呀……」

  「誰?!」

  蔣安邦聽到了身後傳出的動靜,以為出了什麼狀況,趕緊扭過頭望了過去。

  在蔣安邦的可視範圍內有兩個人在岩石旁竊竊私語。一個女人,她是蔣安邦
的妻子易知難,兩人結婚14年,雖然近年感情逐漸趨於平淡,但每當蔣安邦安
靜下來認真審視思考以後,這個女人依然能俘獲他的身心,令他重燃激情,繼而
想要更加認真的面對生活,她是一個漂亮知性、時尚大氣的少婦。

  另一個人,蔣安邦看著很面生,花了一些時間才想起來。這人叫安以行,據
說是上財經濟專業的本科生,現在應該在妻子旗下的公司幹事。

    蔣安邦之所以有些印象,是因為妻子曾提起過,有一個小男生居然專門在公
司門口守了好幾天,打算霸面,而且找的是她。

  很多男人和易知難雙眼對視的話,大多會躲閃,更別談正常說話了,因為工
作時間的易知難的氣場太過於強大了。對於這些,她早已習慣周圍人的反應,結
果就那次面試,出乎意料的讓易知難措手不及。

  有一次,大約是在一年前左右,蔣安邦和妻子吃飯的時候,兩個人談著談著,
就聊起了這個人。當時,他也沒怎麼在意,試問大象會去關註腳下的螞蟻過得如
何嗎?

  沒想到啊沒想到!蔣安邦狠狠地盯著這個男人,似乎要將他牢牢刻在心中!

  岩石旁的男青年文靜清秀的長相,帶著眼鏡片反而將其英姿銳氣稍微收斂,
使得整個人更加的有氣質,尤其是從那兒傳來的聲音充滿著陽剛磁性,加上18
3cm的身高優勢,更是讓自身顯得更有魅力。儘管如此,蔣安邦還是覺得厭惡
與反感,原因也理不清楚,興許是沒有眼緣。

  總之,這種人,在蔣安邦看來,在見過他第一面之後就認定和他做不了朋友
的那種人。怎麼說呢?就一小白臉!!!

  但就是這個令自己厭惡的男青年居然和自己明媒正娶的老婆有一腿,無論是
在大學期間,還是在上海他們圈子裡,都是男人們關注的焦點女神之一。

  就在剛剛,那個叫安以行的男人強吻了蔣安邦的妻子,在不知情的情況下,
還當著他的面激吻。

  蔣安邦看到不遠處的男人慢慢試圖更深入的去和自己的妻子觸碰,而自己的
妻子這時候沒有絲毫阻攔,反而雙手緊抱著對方,熱情地回應那男人。

    只見易知難緊閉的那雙有些妖豔的大眼睛,似正在深情的體會著安以行舌尖
上的觸感。就連站在遠處的蔣安邦不時都能聽到他們嘴裡傳出滋滋的因為唾液交
融的聲音。很顯然,他們都在用力品味對方口中的味道,易知難像是盡力在吸吮
安以行口中的唾液,而後者也盡情感受一直那香甜柔軟的舌尖,兩人宛如一對熱
戀中的情侶,難捨難分的似乎是黏在一起了一般。

  蔣安邦站在原地雙手緊緊的攥起,要知道是個男人都無法忍受這樣的打擊。
本來他剛回來,是想著以後將重心放回家庭,用心經營自己的婚姻,沒想到反而
會受到如此的打擊。

  正當蔣安邦抬起一隻腳向前時,他的雙腿就像是灌注了水泥一樣,一動不動。
他意識到,如果他邁出了這一步子,這個家也就完了。

  破罐子破摔?還是挽回看似四平八穩實則危機四伏的婚姻?

  最終,蔣安邦屈服了,他默默地收回了那懸空的右腳,往後退了一小步。謹
慎入微的心態還是稍微引起了一點點石子摩擦的聲音,「別人」聽不到,可在蔣
安邦心裡彷彿是來自周圍無形無聲的嘲笑。

  正當這時,蔣安邦聽到妻子低聲壓抑的呻吟聲。

  「啊……」

  臨近中午,太陽當空照,高爾夫球場某處小溪旁的景像是格外的清晰,以至
於蔣安邦再次回頭望去的時候,那一幕幕深深地映入了他的心上,一切是那麼的
清晰明瞭——自己被綠了!

  在溪水附近某塊大岩石旁邊,那名年輕的陌生男子左手摟著妻子的水蛇嫩腰,
不安分的右手已然悄悄的深入妻子的白色百褶短裙裡面。配合著妻子的嬌喘以及
剛剛突破喉嚨的呻吟,傻子也明白那只罪惡的右手在做些什麼了。

  此時此刻,蔣安邦的心態慢慢的發生了一絲變化……

  他想要當場走開,卻又因為眼前的妻子,而不得不沉默。沉默意味著暫時的
妥協,而蔣安邦一時間不太適應這種變化。

  此刻,從側面看去,青年男子的臉色並不和善,他那俊俏的臉頰繃得緊緊的,
看著自家妻子的目光有些瘋狂,裡面好像壓抑著一股炙熱的欲望。

  蔣安邦看到妻子有些不知所措的依靠在岩石旁邊,乾淨精緻的短裙緊緊貼在
她的玉體上,讓那曼妙無比的曲線暴露無遺,兩條白藕般的長腿有些緊張的並在
一起,白色桑蠶絲面料在沾上男人的口水之後簡直跟透明一般,毫不費力就可以
看到妻子胸前那兩坨豐滿的雪乳,以及頂端高高聳起的兩點鮮紅。

  雖然距離不太近,但此刻蔣安邦清晰的感覺到兩人之間的距離卻是無限的小,
小到眼前兩人彼此雙目對視都是鼻子碰鼻子,好似熱戀中的情侶,有著無窮盡的
欲望要宣洩一般。

  看到眼裡專注著彼此影子的兩人,聽著他們呼吸急促而又粗重,兩股呼吸正
在靠近,蔣安邦嫉妒了,嫉妒的欲火點燃了他的內心深處。

  不知何時起,兩人的雙唇已經粘到了一起,雙方瘋狂追逐著對方的唇舌,相
互向對方傳遞著津液,如饑似渴地糾纏著對方的舌尖,竭盡全力地索取對方口中
的溫暖。

  一切都是那麼的突然,又是那麼的順理成章,這樣的場景給了蔣安邦極大的
衝擊,男人的大手已經攀上了妻子那座雪峰,隔著真絲的衣料愛撫著裡面那團嫩
肉,哪怕遠遠佇立著,蔣安邦也能感覺到妻子的緊張,她那尖尖的指甲都要嵌入
肉裡了。

  面對著安以行一米八三的身高,易知難還是努力把腳尖踮起得更高,雙手抱
起男人的頭緊緊地按在了自己潔白光滑的脖頸上,微微皺起眉頭,閉上雙安,嘴
裡不停地喘著粗氣,發著若有若無的呻吟聲,呈現出一種極為痛苦,極為難受的
表情,與此同時,口中還反覆念叨叫喊著「以行……以行……」

  此時的安以行正焦頭爛額。一方面他正隨著內心深處最為原始的欲望行動著,
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顧及到女人的感受。以往,兩人做愛到了極致的時候,眼
前的嬌美人會比較低落,興許是因為對不起家裡面的老公等等,但這卻是他不得
不考慮在內的因素,也是他的優勢之一。

  今天,安以行正在準備今天公司週報的材料,不到一會,接到在女人的來電,
大意是讓他來一趟,地點就是佘山會所。

  聽著電話裡甚是低沉的語氣,安以行想都不想,直接答應了。

  到現在,安以行慢慢的回味出了些許不一樣的東西出來。正當他思緒萬千的
時候,忽地覺得胸前涼颼颼的——女人將他的白襯衣給解開了。兩人眼神剛剛對
接上,易知難就低下了臻首,隨即,他便感受到女人濕潤的香舌的美妙之處。

  好一會兒,安以行才緩過來。緊接著,他在女人的脖頸上不停地啃著,那條
濕潤的舌頭在女人潔白如玉的脖頸上舔舐著每一寸白嫩肌膚,好似上面抹了蜂蜜
一樣,讓他如此如醉的用那條粗魯莽撞的大舌頭,不停地在上邊反覆來回。

  隨著安以行頭部不斷地用力,易知難被他頂的身體一下一下往後傾斜,最終
抱著男人的頭,一起傾倒在岩石上。易知難的依舊是閉著雙眼,表情痛苦緊緊的
抱著男人的頭,始終捨不得鬆開。

  倒下之後,安以行一隻手仍然按在女人的胸前用力地揉搓,另一隻手,則放
在女人的白皙玉腿上,在大腿上舒服的摸了幾下,就開始往上移動,然後伸入到
了白色百褶連衣裙的內部,順著光滑的肌膚,朝著女人大腿根部那個神秘的黑森
林遊去。

  吱呀一聲!從林間傳來輕微聲響,安以行雙手略微停滯,下意識朝森林方向
望瞭望,身下的女人反而因為過於投入竟沒有任何警惕。

  易知難輕輕推了推男人那陡然停滯的大手,羞澀地看向眼前的男人心裡想到,
莫不是又在打趣我?

  刹那間,易知難又回到了剛剛那種感覺——那雙令自己又愛又恨的粗糙大手
又開始了新一輪的開墾。

  這時,蔣安邦看到岩石旁,男人已經將他那雙髒手移到了妻子的兩腿根部,
在妻子的臀部,胯間,甚至是只屬於自己的私密地帶來回撫摸。

  片刻後,他看到妻子鬆開了雙手,一下子將男人推開。蔣安邦有些愕然,沒
看明白,似乎那男的也是傻傻地呆在那兒,蔣安邦僥倖想到,難道是妻子醒悟了
嗎?

  可似乎又不對,妻子看向男人的眼神是那般含情脈脈,胸前兩隻飽滿的小白
兔隨著她的喘息聲不停地波蕩起伏。在蔣安邦的注視下,兩人對望了幾秒,妻子
便伸出了溫柔潔白的玉手,放在了男人的腰前,主動去解男人褲子上的皮帶!

  沒幾下,男人的皮帶就被妻子解開,妻子抓著男人的牛仔褲一直將它拉到了
小腿肚上。

  穿在男人身上那條黑色的四角褲衩頓時暴露在空氣當中,褲衩正中間正冉冉
升起雄性鮮明的特徵。

  蔣安邦看到妻子將她那溫柔的雙手放在了男人雙腿間的那頂帳篷上,隔著男
人身上的那條褲衩,開始撫摸著裡面逐漸蘇醒的巨獸。

  妻子一邊撫摸,一邊抬頭嫵媚地看著男人的雙眼。男人則輕輕靠近妻子的臻
首,男人在其耳邊細細私語,引得兩人一陣嬉鬧。

  具體細說些什麼,蔣安邦是無從得知,當然他也不想知道。

  雖說佘山高爾夫球場平常人也不大多,但稍微靠近此處的人,必然會有所發
現——此刻林間溪水旁的春意盎然。

  蔣安邦很擔心,妻子被外人看見總歸是不大好的。在他還沒有從巨大的打擊
中緩解出來之前,他也沒折——如今,進不是,退也不行。

  蔣安邦再一次將目光投向不遠處,此刻妻子抓著男人的胳膊,和男人換了一
下位置,讓男人背靠在岩石旁,然後妻子在男人面前蹲了下來。

  老婆!你想幹什麼!你蹲在他腿下邊要做什麼?難道你是要……老婆,你收
手吧,我求你了,你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麼嗎?你是不是已經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什麼時候你變得如此人盡可夫了?蔣安邦頭一回如此無助又絕望,在內心一遍又
一遍對著妻子痛苦的呐喊……

  老天爺並沒有因為蔣安邦此刻的處境而有所動靜,眼前的劇情依舊朝著他不
願看到的方向發展著……

  果不其然,妻子蹲下之後,絲毫沒有猶豫,十分嫺熟地將男人身上的那條黑
色內褲給扒了下去。裡面的那根巨物就像是脫韁的野馬,瞬間跳了出來,遠遠望
去,依舊醒目。

  由於妻子離得太近,那根粗大的巨物跳出來的時候,差點打到妻子臉上,後
者本能地把頭往後揚了揚,閉著眼睛,兩坨暈紅悄然浮現兩側的臉頰。

  真沒想到安以行身材看起來瘦弱,那玩意竟然會這麼粗又這麼長,一時之間,
蔣安邦有些擔心妻子了,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狀態。

  那個肉莖出來之後,先是上下跳動了幾下,等靜止了之後,龜頭筆直的呈現
在妻子眼前,就像是在向妻子示威一樣。

  妻子似乎非常喜歡,對著男人的肉莖癡迷的看了好一會兒,伸出舌尖在肉莖
前沿的龜頭處輕輕舔了兩下,接著抬起頭,微笑著看了看男人的反應,貌似動作
太輕,男人並沒有什麼感覺。

  妻子竟然再次將高貴的頭顱低下,將手中的緊握著的肉莖慢慢吞入口腔之中。

  妻子的澶口逐漸被打開,順延著男人黝黑的皮兒,率先將碩大的龜頭盡數含
入嘴中。不待男人有所反應,妻子繼續向前推進,被妻子小嘴兒擼開的大肉莖在
這一刻顯得格外猙獰,凸出在表面的青筋一動一動,好似男人此刻激動的心情一
般。

  終於,在妻子再三嘗試下,最終在男人肉莖的三分之二處停了下來,一動不
動。

  蔣安邦盡數看在眼裡,他的雙手早已合攏握拳,青筋暴起。

  在此之前,他還曾幻想著,如果,如果妻子是被脅迫的,那麼不管怎麼樣,
他必然會出手!可是隨著時間一點點逝去,尤其是剛剛妻子深喉之後,男人痛快
地發出了長長的一聲呻吟,他就覺得自己被打敗了,竟然就這麼被打敗了。

  妻子好像是很想把他的肉莖全部含入嘴中,但是發現做不到,所以才停頓了
好幾秒,然後才慢慢把男人的肉莖吐了出來。

  妻子已經為男人做了一個完整的口交動作。等到妻子吐出了他的肉莖,用力
的喘了口氣,這次並沒有抬頭看他,直接雙手扶住男人臀部兩側,再次將他的肉
莖含在了嘴裡,頭部也開始由慢到快,一前一後有節奏的對他的肉莖做起了活塞
運動。

  蔣安邦炯炯有神的雙目失去了神采,慢慢地,他背靠在大樹身後,儘量遮住
自己的身影,不知是被他人看見,還是怕看見他人。

  不知不覺中,??啪啪的聲音在溪間回蕩著,那「嚶嚶嗚嗚」的低吟聲雖然
很小,但卻是從那靚麗美人的澶口中發出,瞬間將蔣安邦的思緒拉回到當下。

  他想回頭看一看,卻又覺得眼前的妻子甚是陌生,除了皮囊,他不知道哪裡
還像他平常那端莊賢慧的老婆了。

  蔣安邦不敢回頭望去,他怕自己一怒之下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他不喜歡
衝動,沒人喜歡後悔。

  就這樣,他魂不守舍地胡思亂想著。

  終於,他邁出了堅實的一步,向著背離這對狗男女的方向,落荒而逃。

  沿途,蔣安邦看見老熟人也從某個地方出來,旁邊依舊是之前見到過的高挑
女子,除了衣衫有些褶皺,白皙的臉頰染上暈紅以外,絲毫看不出破綻。

  不用看,他也知道發生了什麼。此刻,他卻失去了調侃的心思,沒有理會老
林的招呼,朝著既定的方向獨自走去。

  豔陽高照,照落在地面上的影子卻如此孤單淒涼,拿起手機更是不知道給誰
打電話,蔣安邦頭疼欲裂,腦袋裡不停地在腦補之前未曾觀望的畫面。

  就這樣,蔣安邦下意識地走向了公司總部的辦公室。

  關上門後,背靠著木質大門,他竟然在公司裡面找到了些許的安全感。

  他蔣安邦竟然需要安全感?

                ◇◇◇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六點多了,蔣安邦痛呼了一聲,使勁揉了揉太陽穴,
興許是酒勁還沒消去。

  蔣安邦順手點了根煙。

  一根又一根。

  他想要站起來,一看,煙盒裡還有最後一根煙,又坐下,點上,火柴滑亮了
暗淡的角落,臉上顯露出那憂鬱深深地痕跡。

  蔣安邦恨那對狗男女,但他更恨他自己。

  他突然後悔了,興許是運籌帷幄久了,凡事就想著謀定而後動。

  當時自己真該沖過去,先踹翻那個男的,再好好質問一下妻子,不然現在也
不會這麼痛苦。蔣安邦此刻猶如阿Q附身,腦回路擰巴在一塊了。

  忽然,他手機響了,在寂靜許久的辦公室格外刺耳。

  蔣安邦順手拿起,妻子來電。他隨手摁掉,也不知今天多少回了。

  看著亮起的螢幕,時間已然是晚上八點些許,是時候回家了,蔣安邦心想道。

  回家?我還有家嗎?

  想到這裡,蔣安邦垂下了僵硬在半空中的手,最後一根煙已經燒到了尾部,
卻不見他抽上一口。

  漆黑的辦公室內,透過一絲猩紅的光亮,瀰漫在四周圍的白霧圍繞在男人四
周圍,就在火光即將熄滅的刹那,中年男子丟下了手中的煙屁股頭,雙手掩面,
失聲痛哭。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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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的名字易知難有 D 怪,改為姿蘭會好 D!

另外,如果男主角睇埋老婆替奸夫口爆吞精才走會更正斗!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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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瑟當歸(02)作者:八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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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瑟當歸


作者:八戒


                     第二章:易知難(上)

  九間堂某棟別墅內,易知難穿著居家的寬鬆衣服,光著腳丫子踩著拖鞋,纖
細腰間合上圍裙,櫻桃小嘴哼著小曲,兩隻潔白無瑕的雙手正在廚房四處忙碌著,
肢體協調,一氣呵成,賢妻良母的形象薰染著整個廚房。

  易知難走向炒鍋所在的位置,簡單的再度確認了一下調料的擺放之後,便開
始清理灶台。

  易知難喜歡吃魚,尤其愛吃水煮魚。

  往常她都是在公司就著外賣含糊一頓,亦或與丈夫一同下館子,真正自己動
手的時間要說沒有,那是假的。

  可不逼迫著自己,易知難也是得過且過。

  直到後來,某一天,易知難經人提醒,吃了比較正宗配料以及特殊加工的水
煮魚之後,對那些酒樓,尤其是主打水煮魚的酒樓,都不再那般酷愛,反倒是覺
得那些個菜品不倫不類。

  此刻,易知難合上水汪汪的大眼,腦海裡不斷浮現之前琢磨許久的水煮魚—
—這是今晚的主菜,也是給丈夫的一個驚喜。

  想來,他應該會很驚訝,她猜想到。

  其實水煮魚說難不難,說簡單還是得入了門道才行。

  其中最為主要的,就是用油的煉製,只要將油煉製好,其餘的,也就沒那麼
複雜了。

  上次吃水煮魚的時候,恰好易知難得到了這麼一瓶煉製好了的油。

  「香菜梗,記得帶根洗乾淨,西芹下腳料,以及紅蘿蔔的下腳料各半斤,都
洗乾淨之後,控幹水分拿過來……」

  不知不覺中易知難腦海裡回想起那個男人教授她做菜時的情形,磁性的聲音
飄蕩在腦海中,引得她陣陣出神,臉頰悄然浮現兩朵紅暈。

  搖了搖臻首,易知難熟練地將剛剛處理完的草魚拿到砧板上,去頭,三兩下
切成片魚。

  待到一整條草魚頃刻間成了一連一斷的片魚,她拿起生薑,輕拍一下,然後
切片。

  隨即,一大顆蒜也是先輕拍,後剁成蒜末。

  就著一小撮薑片,加入少許鹽料酒、豌豆粉、蛋清,易知難纖細的雙手,一
只扶著不銹鋼盆具,一隻在裡面均勻攪拌。

  家裡雖然多年未成開火,但易知難做起菜來,還是有模有樣,整個步驟一氣
呵成。

  基本的程式準備好了,接下來也就簡單多了。

  鍋裡燒開水,把豆芽過一下,五成熟後,放入盆底。

  蒜末、薑片、豆瓣、八角、花椒、幹辣椒段,然後快速的翻炒。

  迅速抄起手邊準備好的底料,加入之後,等到幹辣椒快糊了的時候,加入開
水。

  味精、雞精、鹽紛紛下鍋,易知難挑起一隻勺子,舀起些許湯汁,輕啟紅唇,
微微抿了抿。

  似乎對眼前的傑作十分滿意,隨即她將剛剛調製好的魚片一片片的放入鍋內。

  易知難在廚房看著熱氣騰騰的鍋面,一股油然而生的成就感飄蕩在她的心中。

  趁著還有時間,她漫步走向客廳,拿起準備好紅酒,注入一旁的高腳杯中。

  呼~抿了少量紅酒,葡萄的酒香在易知難的口腔內醞釀著,些許是之前忙活
著有些累了,她依靠在飯廳的木桌邊沿小憩了一會兒。

  吊燈的照耀下,易知難紅潤的臉頰透露著此刻的好心情。

  今天是夫妻二人的結婚紀念日,她提前回家,佈置家庭,親自做飯,無非是
想給即將回國的丈夫一個surprise。

  興許也是覺得自己有些虧欠丈夫的,此刻的易知難熱情格外高漲。

  看了看左手上的手錶,易知難估摸著丈夫也該快到家了。

  輕輕地放下手中的高腳杯,她拿起木桌上的手機,給丈夫蔣安邦打了個電話。

  嘟嘟嘟……再打一個!嘟嘟嘟……

                ◇◇◇

  不管這邊如何打電話,到了那邊,便是石沉大海。

  易知難皺了皺眉,這時,廚房裡熱氣直冒,她想起來水煮魚差不多好了,於
是急忙小碎步走去。

  廚房內,估摸著七八成熟的樣子,易知難連湯一起倒入盆裡,湯汁剛剛淹沒
魚片。

  同時,她加入煉製好了的菜油,在魚片上撒上花椒面、海椒面、幹辣椒段、
蒜末。

  最後撒上香菜便端了出來。

  木桌上,透過盆裡的熱氣可以看到,此刻,屋內的女主人似乎有些魂不守舍。

  「難道……他忘了今天什麼日子?」

  易知難心想納悶著,同時,她拿起手機翻看,準備再打一個電話試試,卻發
現手機螢幕的左下角有許多未接來電的標誌。

  易知難點了進去,發現約莫中午的時候,丈夫居然一連打了好些個來電,這
是……忽然間,略施粉黛的易知難面色通紅,似乎想到了什麼,隨即,也皺了皺
眉頭,當時都靜音了,哪能接到電話,難道是生我的氣了嗎?牆上的時鐘一點點
向前推進,木桌上的佳餚逐漸沒了熱氣,易知難的家中格外寂靜,似乎掉了根針
也能聽到。

  可她的心卻靜不下來,她很煩躁。

  丈夫總歸是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亦或著是回不來,提前打聲招呼的致電,
再不就是讓人代送禮物。

  十四年了,除了最初的幾年,似乎越往後,兩個人真正在一起度過的日子本
身就少,哪怕是結婚紀念日。

  今天早上易知難突然間沒由來的煩躁,她叫來了安以行來陪她,陪她打打高
爾夫,舒緩舒緩,好在最後也達成了她心中的預期。

  可現在,她又無端的煩躁起來。

  易知難性格屬於隨遇而安,遇強則強。

  外人看來,她性格要強,這只不過是環境使然。

  多年下來,隨著生活壓力的積累,易知難的內心深處更希望的是有人疼有人
愛有人呵護。

  她開不了這個口,旁人,甚至於是自己的丈夫,都是下意識地給自己貼了貼
標籤.

  易知難想了很多很多,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某個不曾有過的念頭後,她呆了呆,
朱唇輕啟,晶亮皓齒咬著精緻的指甲,正當她情緒爆發之際,走廊前沿的大門處
傳來開門聲。

  蔣安邦回來了,帶著一束玫瑰。

  易知難看著風塵僕僕的蔣安邦,哪怕再多的怨言,此刻的女人也只剩下滿滿
的感動。

  蔣安邦拿著一捧玫瑰走了進來,邊走邊叫喊著。

  「老婆,這是啥呀,怎麼這麼香?」

  「嘻嘻,親手做的水煮魚哦,專程犒勞犒勞你~」

  易知難極為難得地展露了小女兒心態,嬌嗔著回道。

  她露出笑容,起身離桌,快步走進,在蔣安邦木愣之餘,她興喜地接過玫瑰,
給了丈夫一個大大的擁抱。

  興許是丈夫還沒有緩過來,易知難明顯感覺到男人僵硬的身軀。

  她沒有過多想,側身,雙手拉著丈夫的右手,一起走向飯廳。

  待到木桌前,透過吊燈,易知難這時才仔細打量自己的丈夫。

  看著丈夫那褶皺的西裝,滿臉的鬍渣以及佈滿血絲通紅的雙眼,易知難微微
一愣,什麼時候出趟差事這麼費神費力了?她伸出纖手,準備撫摸丈夫的乾癟的
臉頰,不曾想蔣安邦偏過頭,躲了過去。

  易知難看著蔣安邦的側影愣在了一旁,舉起的右手更是凝滯在半空中。

  與此同時,蔣安邦很自然地撇著腦袋望向不再冒氣兒的水煮魚,貪婪地吸一
口氣,並緩緩說道。

  「老婆,什麼時候你都成大廚了?做得還有模有樣!」

  「瞧你說的,這又不難,只不過你從來沒從這方面想過罷了。哎,這都放涼
了,先別吃,也不急這一會兒。我再回鍋裡熱一熱吧,你先去洗個澡吧,髒死了。」

  就這樣,易知難將偷吃的蔣安邦推到了浴室。

  轉身,用力端起菜盆,易知難就像個乖巧的小媳婦一樣,走向廚房。

  等到蔣安邦穿上家居服走了出來,176cm的身高雖然不甚高大,但多年
堅持健身的結果還是彰顯得十分魁梧。

  再次回到飯廳,蔣安邦微微佇立,複雜地瞟了一眼正在廚房忙碌的身影,轉
頭看向木桌,有些許錯愕。

  除了重新熱氣騰騰,充滿食欲的水煮魚之外,還有幾道佳餚.

  菌菰土雞湯、咖喱牛腩、麻婆豆腐、手撕包菜。

  蔣安邦緩緩邁起佇立的腳步,走向了廚房,看著正在忙活著清晰鍋碗瓢盆的
妻子,他竟然有些陌生了。

  這還是自己的老婆嗎?也沒多想,蔣安邦下意識伸出雙手,從後面抱住易知
難,前者嬌軀僵硬片刻後,緩緩靠向後方。

  易知難淨身高也有170cm。

  平常工作的時候,她穿上高跟鞋就和蔣安邦差不多高了,是以很難有這種姿
勢。

  此時,感受到髮絲被丈夫的臉頰來回磨蹭著,片刻的安詳,她很享受。

  突然間,腦海裡浮現了另一張男人的面孔,易知難渾身一激靈,為什麼自己
會突然想到他這樣抱著自己的模樣?好在,身後的男人不曾有所發覺,只是跟她
說了句先來吃吧,隨即,拉著易知難的纖手,轉身走向飯桌。

  踉蹌中,易知難感受到男人緊握的大手,看向那熟悉的背影,她臉色郝然,
一言不發,低頭跟著。

  木桌上,出奇的安靜,竟沒有易知難預料到的,來自丈夫的讚賞。

  四菜一湯,除卻早已叫人煲好的土雞湯外,其餘四菜易知難還是花了不少心
血與時間,她的心裡還是有些許低落。

  抬起頭,易知難望向對面,看著一言不發,低頭狼吞虎嚥的丈夫,突然間,
她也喪失了交談的雅趣。

  這種寧靜安詳的氛圍下,窸窸窣窣的吃飯聲響宛若交響樂,竟成了難得的奢
侈享受。

  飯後,易知難癱坐在椅子上,看著此刻廚房裡收拾餐具的背影,她莞爾一笑,
這種感覺真棒!於是,她興致高昂的起了個頭,和丈夫有一陣沒一陣地閒聊著。

  「你在美國那邊的事進展還順利嗎?」

  「嗯,挺好的,不然今兒也不好這麼早就回來了。」

  「哼~你要是沒回來,那以後就有得受了。」

  易知難摸著充實的腹部,嬌嗔道。

  「哎,你別說,這次工作隨行的那個新來的幹事挺不錯的,多虧了這人,這
才能早些完成工作!」

  「嗯?既然這樣,那就多觀察觀察,爭取好好培養唄。」

  易知難皺眉道。

  「對了,快年底了,財務那邊估計得吃緊了,到時候還得靠你了。」

  「嗯……」

  易知難眉頭緊皺,輕聲附和道。

  「你要是工作上有啥困難跟我說,其實我也怕你壓力太大了,畢竟你那邊擔
子本來就很大。」

  「嗯……」

  雖說是關心,可易知難還是覺得哪裡不太對。

  這讓她感到不適。

  好好的結婚紀念日,結果還是在談論公事!天天談論公事,這都談了十幾年
了!「灶下有洗碗機,用不著你這麼麻煩洗碗!」

  想著想著,易知難脾氣來了,丟下一句話,起身便走向浴室。

  忙碌了這一晚上,易知難的嬌軀也有些疲憊。

  此刻,她躺在浴缸之中,閉上眼睛,短暫的小憩一會兒。

  今年易知難已經34歲了,時間長了,人也是會有些改變。

  一路走來,夫妻二人相依為命,在商場上也可謂是雙劍合璧。

  儘管歲月未曾在易知難的嬌軀面容上留下痕跡,可時間的沉澱下,她愈發清
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內心深處的想法——做一個普通女人。

  記得最初認識丈夫的時候,自己剛剛步入大學還沒些日子,丈夫便熱情地送
上了一捧玫瑰。

  她很喜歡那一刻,但現在想來,她更喜歡的是那種被人捧著的感覺,畢竟懷
春少女,初次遭遇,內心早已是波濤洶湧。

  她很聰明,聰明到一點就通,夫妻二人搭配起來,更是親密無間。

  興許是太聰明了,她自己說話慢慢地,也就習慣性先走一遭大腦,再說出口。

  長此以往,更多的,便要靠他人猜了。

  於是,丈夫便從一開始就認定她喜好的是玫瑰,畢竟沒有哪個女人說自己不
喜歡玫瑰的。

  她的小小暗示,諸如臥室、書房以及辦公室內,點綴的山茶花往往被自己的
丈夫視而不見。

  她一直都喜歡山茶花,簡單素雅。

  山茶花就像一個安安靜靜的溫柔女子,在山野間靜候佳人。

  她也想做一個受人疼愛的懷春少女,但她的人生早在十幾年前便做了選擇。

  機會只有一次,也只能有一次。

  突然間,赤身裸體,神情安詳平和,面容姣好的易知難皺了皺眉頭,片刻後,
又舒展開來。

  她輕啟朱唇,喃喃自語。

  「好在……」

  嘩——蔣安邦拉開浴室的玻璃門,邁過門檻,從浴室外走了進來。

  「呀……」

  易知難驚得叫了起來,當她看見眼前男人的面孔之後,轉瞬間,就恢復了心
內的平靜,只是臉頰處的紅暈不知是驚是羞。

  「你嚇死我了!」

  易知難責怪地說了句,便又合上了雙眼。

  片刻過後,不見答話。

  正當她準備坐直了身子的時候,易知難感受到左肩處來自男人寬厚手掌的溫
度。

  緊接著,還未等她有所反應,自己的嬌軀已經被翻了個身,臉部枕著男人剛
剛遞至的浴巾上。

  「啊~」

  突然間,易知難感受到來自背部的按摩,接踵而至的摩擦感讓她有些不適應
地發出了一絲呻吟。

  夫妻多年,這還是頭一回給自己按摩呢,這麼一下子竟弄得自己有些許不適
感,可又卻是很舒服。

  易知難知道,這是丈夫的道歉。

  可知道是一回事,她還是在生丈夫的氣,氣他不懂自己。

  她索性將就著現狀,默不作聲地感受著背部傳來的陣陣酸麻觸感。

  「怎麼今天累著了?」

  丈夫打破了浴室內的沉寂,易知難正享受著,也沒搭腔。

  「今兒是咱們的大日子,一晃十四年了,你反倒是越來越漂亮了。」

  丈夫若有所指,在易知難看來,他這是服軟了。

  唉,易知難在心底默默歎了一口氣,還是接著話茬說道,「還真別說,就這
麼簡單的四個菜,做起來還是挺費神的。」

  「不是四菜一湯嗎?怎麼,今天累糊塗了嗎?」

  蔣安邦打趣道。

  「那個土雞湯我是讓陳大姐幫忙燉的,這個我做不來。」

  談及到做菜,易知難反倒是提起了興致,暫時忘卻了那些煩惱,搖搖頭說道。

  「什麼時候會學做菜了?記得平常你最愛吃水煮魚,可也沒見著你親手做,
還真別說,味道挺正宗的。」

  「額……」

  和丈夫的閒聊中,易知難不知不覺中又陷入了沉思,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

  差不多也有一年多了吧,自己學會了做菜,雖然品類不多,原來丈夫一直沒
曾發現啊!「怎麼了?」

  很久沒有這樣隨意的交談了,可易知難卻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她更不
想胡謅糊弄過去。

  「怎麼,還生我的氣啊?」

  感受到頸部稍微加重的力道,易知難的鼻息聲粗重了些,似有些承受不住這
樣的手勁,連忙反手拍了拍身後的大手。

  「幹嘛啊,這是要掐死人家嗎?」

  「瞎說些什麼,就是……就是想你了。」

  「人不就在你眼前嗎?都一大把年紀了,還羞不羞啦?」

  易知難嘴上不饒人,但是心裡還是挺受用的。

  今天,丈夫的嘴巴像抹了蜂蜜似得,極為難得的誇了又誇,馬屁拍得十足。

  今天是九月九,雖然發生了許多事,但好在易知難心情似乎又好些了。

  正當她準備彎膝起身的時候,忽然間,她的嬌軀就像是被電觸擊中了一樣,
僵在了那裡,一動不動。

  原來,易知難的丈夫在身後按摩揉捏了一會兒,就從脖頸游向了香肩,悄然
間,又從背部滑向了雙乳。

  粗糙厚實的大手在雙峰狠狠地捏了幾把,幾欲要將易知難捏疼了刹那,不老
實的雙手,一隻停駐在左邊的乳房上,細細撫摸;另一隻手則徑直伸向了下方。

  「啊……」

  易知難感受到下體被兩根手指入侵。

  丈夫那粗糙有力的食指與中指就像兩個永不停歇的鋤頭,一下又一下,不知
疲憊地深耕著肥沃的黑森林。

  與此同時,就連大拇指也不甘寂寞,憑藉著先天獨有的粗大密集的螺紋,簡
單粗暴地摸到了黑森林的彼端,三兩下就將沉睡著的精靈喚起,在黑色土壤裡凸
顯的格外明顯。

  而那一隻流連于豐乳的手掌幾乎同一時間有了回應——兩隻白嫩碩大的玉兔
此刻精神抖擻,傲然佇立著。

  雙手齊用,而他們的主人蔣安邦更是直接壓了過來,嘴唇朝著玉頸親吻。

  不一會兒,停留在乳峰處的大手也向著下方移去,不再沉迷于眼前的美景,
竟是孤零零地去架起了火炮。

  「啊……」

  易知難呻吟著,玉穴早已是洪水氾濫。

  夫妻多年,自己身體的敏感處早就被丈夫知曉,這三下兩下,自己就已經節
節敗退。

  感受到嬌軀下方,一隻大手緩緩地摸索著自己嬌嫩的玉穴,另一隻大手更是
扶起了火熱的肉棒。

  易知難感受著丈夫的情意,自己也是欲火焚身。

  悄然間,她已經噘起來翹臀,微微抬起臻首,合上汪汪大眼,準備接受接下
來的狂風暴雨。

  突然!腦海中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第二章:易知難(下)

  很多人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只有當東西擺在他們面前,他們的腦海中,屬
於自己想要的那個東西,方能具象化。

  易知難便是如此。

  今天早上,躺在床上的易知難很是煩躁。

  性欲是個好東西,剛結婚那會,易知難開始有了深切的體會,自己和丈夫每
天都要做個好幾次,每次也都是精疲力竭的大戰。

  可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做愛竟然乏味了許多,兩個人都沒怎麼深談這個問題,
放任現狀,每週一次也都是交公糧和檢閱士兵一樣,竟成了走過場。

  一年、兩年、三年……一晃,十三年過去了,也就在這時,易知難結識了安
以行。

  那個男人幫她重新喚起了性欲,在此之前,她還以為是自己更年期到了呢。

  就像某個領域的專有名詞,可你不知道,即便掃過一眼,也是轉瞬即逝。

  倘若你稍加瞭解,日後便是突然撞見,也能道出一二。

  性欲便是如此。

  三十如狼的年紀,加之逐漸開發的嬌軀,少婦的性欲深不可測,尋常人更是
鞭長莫及。

  是的,易知難出軌了,偷情也有一年有餘。

  可她心裡還是有些莫名的底線,比如,一天不侍二夫。

  該死!今天真不該叫他過來的。

  既然是結婚紀念日的話,肯定會跟丈夫行房的,這可怎麼辦?易知難本來沒
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可她實在是做不出來同一天裡,自己被兩個男人,在同一個
地方做愛做的事。

  本來不覺得髒,可莫名的覺得自己的玉穴髒了,尤其是今天還被他給內射了!
如果再和丈夫行房,易知難實在是接受不了。

  說個不恰當的比喻,這就跟一些大學生應援妹一樣,有的不讓口,有的必須
戴套。

  有的比較玩得開的姑娘想要賺更多錢的,則會在腳踝處系一根紅繩,代表著
自己的底線並沒有脫掉!道理簡單,性格使然,人就是這麼神奇,簡單的理由便
可以聊以慰藉,使自己心安理得。

  浴室內,易知難突然想到了什麼,她下意識想將高高噘起的圓潤翹臀低下來。

  與此同時,身後的丈夫那火熱的肉棒已經悄然徘徊在玉穴邊緣。

  易知難作勢下沉,恰好將丈夫的肉棒連根吞沒。

  好在前戲夠足,玉穴四周內裡也早已瀰漫著愛液,充足的潤滑使得丈夫的肉
棒長驅直入,刹那間,就到了蜜汁盡頭。

  「啊……別……別別在這裡……」

  易知難想要起身,纖細的水蛇腰已經被男人的大手擒住,不得動彈。

  她強忍著內心深處的衝動,低壓著嗓音,苦苦哀求著她的男人。

  片刻過後,易知難沒有得到任何回音,身後的男人一動不動,就連早已沾滿
蜜汁,青筋暴怒,火熱通紅的肉棒竟也沒了動靜。

  易知難扭動了兩下,發現身體的反應愈發的強烈,也似認命般,不再掙扎,
由著他去。

  一秒,兩秒……易知難睜開雙眼,水汪汪的桃花眼露出困惑,剛剛不還好好
地嗎?怎麼一動也不動?難道是在調戲我嗎?想到這裡,易知難臉頰紅暈,嬌嗔
了幾句。

  不過今天畢竟是個喜慶的日子,片刻後,易知難也就從了男人,竟自己主動
套索起了嬌軀。

  蜿蜒曲折的羊腸小徑此刻恰似一隻飛機杯,緊密之際,包裹著男人的肉棒。

  易知難扶著浴缸,挺著翹臀,來回扭動著。

  玉穴包裹之下,暴起的青筋,龜頭一圈凸起的小顆粒,都被自個真切地感受
到。

  就連皺起的黑峻峻的皮兒也被靈巧的蜜穴擼得筆直,在光照下,顯得黝黑黝
黑。

  不知不覺中,易知難自己抬起一隻手,逕直摸起了玉門關——陰蒂。

  白皙的皮膚在這一刻變得粉嫩通紅,感受到下身火熱的呼喚,易知難香汗漣
漣,嬌喘不止。

  可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就像……就像自慰棒一樣。

  是了,她突然發現身後竟然真的一動沒動,易知難很納悶,難不成丈夫去了
一趟美國成了柳下惠了?想到這裡,她輕輕噘著圓潤玉臀,有意朝著身後連續推
動了兩下,壓抑著喉嚨深處來自靈魂深處的叫喚聲,扭過頭來,疑惑地看著自家
的男人。

  不成想,竟在這時,她真切地感受到玉穴裡面那火熱硬直的大肉棒這一刻竟
然焉了。

  易知難下意識地夾了夾玉臀,收縮了會陰穴,試圖檢驗一番。

  啵~那是肉棒從蜜穴深處拔出的聲音,在寂靜無聲的浴室內,是那麼的突兀
靡靡。

  又因為肉棒已經處於軟趴趴的狀態,而易知難恰巧緊了緊蜜穴,提了提肛,
這下弄得靡靡之音更加地持久。

  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

  如今花徑有意,君卻無情,竟這麼交代在這裡。

  易知難錯愕之餘,身後的男人徑直起身,沉默不語,走了出去。

  難道是早洩?她下意識將右手的中指慢慢深入蜜穴,輕輕扣了扣,喉嚨悶聲
了兩下,拿到眼前瞧了瞧,沒有發現任何精液的痕跡。

  這麼一弄,反倒是弄得易知難很莫名其妙。

  一時間,她竟不知如何應對,僵坐在水中,雙手抱膝兩眼迷茫,在浴缸裡發
著呆,如果細看的話,臉頰處還有尚未退去的暈紅。

  過了好一會兒,浴缸裡的水漸漸有了一絲涼意,驚得易知難回過神來。

  她坐在水中,清水倒映著她那嬌美的容顏,一切都顯得是那麼的美好。

  忽然,她雙手拍向水面,逕直起身,胸前兩隻玉兔也隨之一顫,可惜的是,
這般風景卻無人欣賞。

  易知難走向臥室,看見男人已經沉沉地倒在床的一邊。

  床頭櫃處已經空了一半的紅酒瓶彰顯著某種莫名的氛圍,配合著男人身上所
散發的酒味,整個臥室內的氛圍顯得格外的沉重壓抑。

  她下意識地想要逃離這間臥室,腳步一頓之際,女人還是走向了男人身邊。

  易知難坐在床鋪邊沿,手感舒適柔軟且厚實耐磨的棉布床單給了她一絲暖意。

  她輕推了推男人寬闊的肩膀,後者一動不動,她又鍥而不捨地推搡了幾下。

  今年快要入秋了,即將入秋之際,秋風也是蠢蠢欲動,秋季大概是一年裡最
舒適最能彰顯生活的季節了。

  隔著窗,易知難便能感受到窗外的風兒一陣又一陣拂過。

  一牆之隔,裡面卻猶如荒漠一般,氣氛僵硬地令人難以呼吸。

  通過細微的波動,易知難察覺到丈夫並沒有睡著,只是……為什麼會這樣子?
她坐在床邊沿一動不動,僵直的身軀似乎是在和男人對峙。

  自己今天又是籌備又是做飯,到底哪兒不對了?過一會兒,易知難還是想不
明白,她一隻手來回撫摸著男人結實的後背,輕啟朱唇,慢聲問道,只是語氣中
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不滿。

  「今天是怎麼了?是不是公司裡有什麼難處?」

                ◇◇◇

  「你不要這樣好不好?到底發生了什麼?」

                ◇◇◇

  「今天是什麼日子,你也知道,可為什麼這樣的日子裡你還要和我討論公事?
我自問這一天裡各種準備都挺周全,可是你呢?忙忙忙……不累嗎?現在還將公
事帶到家裡面來,把氣撒在我頭上!我招你惹你了?」

  說到最後,易知難近乎哭噎的嗓音已經隨著醞釀已久的情緒爆發了。

  這時,屋內躺在一旁的男人聽到最後,竟有了動靜。

  易知難還未反應過來,一瞬間,她便被扔在了床上。

  引入眼簾,她剛剛觸及男人的目光,轉眼間,又被男人粗魯地翻了個身。

  許是柔軟舒適的床鋪,易知難突然被這麼一弄,肌膚上迅速傳來一陣陣疼痛
感。

  「蔣安邦!你到底要幹什麼!」

  易知難慌張失落的斥責著,她原本還念叨著丈夫興許是遇到什麼事了,那自
己就好好做好疏導工作,讓丈夫舒緩舒緩,可現在是什麼情況,她完全是蒙了。

  回家到現在,幾近一言不發的狀態讓她真切地感受到了冷暴力。

  暴力!忽然間,家暴這個詞浮現在她的腦海中,這個詞從未在她的生活中出
現過。

  可如今她不得不朝這方面想了。

  易知難嬌軀一顫,她的內褲已經被丈夫粗暴地扯了下來,拉扯了股間幾縷漆
黑發亮的陰毛。

  轉眼間,她正想著撐起兩隻手掌,卻又立馬被什麼東西給系住了。

  似乎那個詞離自己越來越近了,易知難嚇得自己都不敢動了。

  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丈夫會這麼對待自己,她像是一隻被驚呆的小鳥一般,
任由男人在身後肆虐。

  當然,她也根本無力反抗丈夫那強壯有力的胳膊,以及莫名的暴力。

  「啊!」

  易知難突然間聲嘶力竭,沒有絲毫的前戲,沒有任何的情意,她感覺自己的
下體被撕裂開來,錐心的痛讓她都想起來初夜的情形。

  她的丈夫竟然簡單粗暴地直接插入乾涸的黑土地中。

  「嗚嗚嗚……」

  疼痛感猶如洶湧氾濫的洪水般襲來,可就在此時,她的櫻桃小嘴竟然被堵住
了。

  鼻尖傳來的一絲熟悉的清香,以及嘴間明顯的異物感,易知難瞪大了眼睛,
淚水瞬間漫布迷人的眼眸,丈夫竟然將自己的內褲塞進自己的嘴裡。

  「嗚嗚嗚……」

  她嘶啞著喉嚨,可卻絲毫沒有任何辦法,整個人像條白花花的蟲子在那裡扭
動著,身後的男人和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隨著時間的流逝,或許是因為身體的摩擦帶來的火花,或許是晚餐時喝的紅
酒起到了作用,易知難的抵抗變得越來越弱,她雙手掙扎的力度也越來越小。

  演變到後來,只要男人將手指輕輕扣在上面,細微地撫摸著,她細長優美的
鼻翼翕動的節奏也越來越快,鼻腔中的氣息也越來越粗,白玉般的臉龐上呈現出
一抹亮麗的桃花,與她暈紅臉頰上凸顯的淚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漸漸地,嗚嗚作響的屈辱聲變成了陣陣嬌喘。

  她的呼吸隨著男人下身簡單粗糙的抽動,更加急促了,白得透明的臉上泛起
一陣緋紅的霞光。

  不知不覺中,她的下體竟隨著男人的肉棒來回湧動,迎合著男人的節奏感,
也迎合著她澎湃的潮水。

  可就在易知難的嬌喘聲愈演愈烈之際,身後的男人竟停止了繼續侵略的步伐,
她下意識間又聳動了後方噘起的翹臀。

  當她意識到這一點時,內心又浮現出一絲屈辱感,她從來都是作為獨立女性
的存在,無論是丈夫還是另一個男人,對她也都是相敬如賓。

  她從來沒有過這般體驗,如果勸說讓她嘗試,不如讓她死好了。

  到如今,內心真切地感覺又讓她感到羞愧——她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戛然而止的瞬間,她感覺自己的蜜穴深處猶如萬千螞蟻在撕咬著,她下意識
想要繼續動下去,所幸她的人格強制性制止了,儘管無比難受。

  啪……突如其來的擊打聲響徹整個臥室,易知難更是猶如被雷電擊中,渾身
的力量似聚集在下體,痙攣著,吞噬著。

  這時,身後的男人也發出了一絲低吼,似這一變故也令他出乎意料。

  啪……啪啪啪……此刻房間裡,除了有規律的肉體碰撞聲以外,夾雜著兒時
父母打孩子屁股的聲音,是那麼的真切,種種的這一切都縈繞在兩人的心頭。

  最後,易知難妥協了,象徵性地又一次扭動著白花花的身子,似為了屈辱而
抗爭著。

  她實在是無法在意識清醒的情況下,在這般屈辱的場景裡,以這樣的姿勢體
態,主動地迎合,只能扭動聊以自慰。

  當她還處在天人交戰之際,身後的男人打破了這一瞬的寂靜。

  易知難的身子再一次被男人扶起,旋轉180度之後,兩人四目對望,只是
她的眼裡噙著淚水,他的眼裡佈滿了內疚。

  易知難嘴裡的內褲被拿了下來,身後被束縛的雙手也得到了解放。

  她下意識瞥了一眼,竟是她的胸罩。

  「囡囡,我……」

  囡囡是易知難的小名,夫妻十四年間,隨著時間的推移,就連易知難自己都
快忘了這個名字。

  唉,易知難心想,興許是丈夫遇到了天大的麻煩吧。

  本身自己的丈夫就屬於積極進取的男人。

  十幾年,初心未變。

  如今能讓他方寸大亂,亂至如此的地步,實屬罕見,可他又不肯說。

  罷了罷了,易知難心裡一絲歎息又起,恍惚間,她將目光再一次投向丈夫,
男人那殷切的目光透露著一絲誠懇。

  她真切地感受到了丈夫又回到了當初的那個他,只是如今,還能怎麼辦?總
不至於接著這個鬧劇吧。

  更何況……易知難想了這裡,臉上又是一朵紅暈浮現,身下也是處於緊繃的
狀態。

  感受到男人那裡依舊火熱堅挺,她懸之久久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易知難並沒有讓男人繼續說道下去,這也不是男人的性格,她都清楚。

  隨之,她將柔軟小巧的雙手摟過男人的雙肩,輕輕撫摸男人的後背,回應男
人的同時,也讓男人目光裡多了一絲自責與哀傷。

  她的目的也達到了,儘管扭動手腕的時候,她還是能感受到那種火辣辣的樂
痛感。

  似明白了易知難的心意,蔣安邦也恢復了往日裡的神態。

  「老公……」

  易知難嫵媚的吐出這句話,鳳目中的柔情以及臉頰處的淚痕,在那動人的玉
容上,顯得分外淒美絕俗。

  男人也是回過神來,又是驚歎又是心疼,開始變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粗暴
地動作再次喚起不美好的記憶。

  易知難感受到男人略微緊張的姿態,此刻兩人抱坐而起,四目對視,觀音坐
蓮。

  她正享受著男人粗厚的嘴唇吸允著自己的面頰,彷彿之前種種煙消雲散一般。

  當男人再一次挺動著自己的臀部,將肉棒一下下的插入易知難那淒美的腔道,
她明顯感受到龐然大物野蠻地分開了嬌嫩無比的花瓣,渾圓滾燙的龜頭粗暴地擠
進嬌小緊窄的幽谷花徑,分開花徑腔壁內的粘膜嫩肉,深深地刺入最深處那飽滿
滑膩的嬌嫩花心。

  男人的動作迅猛而剛烈,卻又有條不紊,像一個老練的船長般駕駛著胯下的
肉棒,在易知難那蜜汁嫩肉的海洋中暢遊。

  初時,易知難還盡力保持著淑女的矜持,側著頭,躲著男人侵略的目光,雙
手合攏,抱緊男人,任由身下的肉棒在她的花徑裡七進七出,臉上依舊維持著往
日裡的端莊。

  可惜的是,花徑裡的反應卻出賣了她,腔壁裡一圈圈嫩肉開始翻滾著迎合上
來,從裡面分泌出源源不斷的透明液體,恰好緩解了之前折磨她許久的瘙癢觸感。

  黏在男人的肉棒上的愛液也愈來愈多,隨著男人肉棒的動作被一次次帶出,
飛濺在兩人的下體上,空氣中開始瀰漫著一種清冷獨特的芳香。

  易知難的蜜穴肥厚異常,極有彈性柔韌性。

  也因此,能容納粗暴地動作不至於撐破脹痛,反而蜜汁會因此越流越多。

  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推移,房間裡開始響起「咕嘰咕嘰」的淫靡水聲,易知難
柔美的雙頰因為情欲的高漲而一片嫣紅,蛾眉輕顰,朱唇微張,只是微微的喘氣
逐漸變成了低低的呻吟,然後又被死死壓制強忍著,反倒顯得異樣的誘惑。

  不多時,男人便換了個姿勢,趴在易知難那峰巒起伏的光滑玉體上,兩隻手
也不閑著,毫不客氣的抓住她那挺拔白皙的雙峰,揉起了胸前那對白皙滑膩的雪
乳,細細把玩,用力揉捏。

  易知難感受到男人的手指深深地陷在乳房之中,柔軟白皙的入肉都從男人的
指縫中溢了出來,自己那兩點紅寶石般的鮮紅乳頭,在丈夫的刺激下泫然欲滴,
傲然挺立。

  男人時而用力夾住那兩點鮮紅色的蓓蕾,手掌拚命擠壓飽滿的乳房,像一個
嬰兒般貪婪吸吮著。

  而後,易知難又感受到來自舌苔的粗糙感——男人伸出舌頭狠狠地舔舐,甚
至用牙齒輕輕地撕咬著那兩點嬌嫩的乳頭,揉的身下的美人兒杏眼迷離,紅暈遍
佈。

  「啊……」

  易知難終於忍耐不住,從那兩片朱唇中溢出一聲輕吟。

  雖然她的聲音很低,只是簡單的一個字,卻讓身上的男人渾身熱血沸騰了起
來。

  耳邊剛聽著男人深呼吸一口氣,隨之而來,她的蜜穴開始承受著狂轟亂炸,
一下一下地,蜜穴的快感隨著肉棒的抽插次數增加,一次比一次強烈,爽得幾乎
無以復加。

  與此同時,那種螞蟻撕咬的感覺再一次冉冉升起。

  只是這一次,伴隨著快感而來,越動越癢,越癢就越想動,蜜穴深處盡是別
樣的滋味。

  易知難感受到內心深處的呼喚,她需要更多更多的抽插。

  她終於仰著臉轉過頭來,秋水般的迷離眼神中閃過無數光芒,神色複雜,似
埋汰、似羞愧、似癲狂,又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愛意,優美嘴角彎曲成一個嘲
弄的弧度。

  她搖了搖頭,臻首再次一仰,揮灑三千煩惱絲,這一次只有愛欲!易知難主
動去親吻丈夫,口舌相交的快感,同時胯下的肉棒狠狠地大力操弄,激烈的頻率
衝擊得潔白大床搖搖晃晃。

  一次次的深入深入再深入,只攪得下面嫣紅花瓣肉香四溢,青筋環繞龜頭處
凸點腫脹的肉棒整根抽出時,從裡到外刷了一遍,把整個蜜壺兩瓣異常飽滿的嫩
紅花瓣整個帶的往外翻了出來,露出裡面嬌豔迷人的花徑。

  霎時間,肉棒上的青筋以及那些個凸點還帶出一絲絲細密的水線,瀰漫在喜
愛按劈啪作響的胯部連接處,沾濕了兩人的小腹。

  易知難感覺男人的陽具比以往要粗大了一些,體力也似更勝往昔。

  而男人越是深入抽插,自己的下體越是奇癢難耐,如萬蟻上身,附骨之疽,
從花心裡一直癢到脊髓裡,直至遍佈腦海中每一個神經末梢。

  易知難開始迎合著男人的肉棒,兩條白皙如玉的大長腿夾著男人的腰,腳尖
翹的高高的,直指天花板,十個腳趾緊緊蜷曲著又打開,粉紅色的腳趾和不斷開
合的動作完全出賣了她內心深處的欲望。

  情形愈演愈烈,到最後,男人每一下都是用盡全身的力量進行最後的搗鼓,
似和蜜穴對上了。

  大肉棒每一次深深地刺向花心,膨脹堅實的龜頭擦刮著花心那團嫩肉,直直
的插入滑膩溫熱的花房裡。

  「嚶……?……」

  易知難的朱唇裡發出了即將達到最高潮時愉悅的徵兆,雖然她的聲音還是那
麼的細聲細語,但卻不由自主的帶著歡愉的顫抖。

  緊接著,她感受到包裹著男人肉棒的下體一陣痙攣,自己的花徑裡肥美多汁
的嫩肉像一隻嬰兒的小嘴,緊緊纏繞包裹著男人的肉棒,用力吸吮著,蠕動著,
彷彿正在搾取著肉棒裡的所有液體。

  男人一陣抽搐,馬眼一麻,精關一開,憋忍已久的精液洶湧而出,順著正在
抽動中的肉棒噴射而出,那充血已久的肉棒把大量白濁濃厚的精液強力地射出,
就像一柄機關鎗在進行掃射般。

  與此同時,身下的易知難感受到花徑內膨脹的肉棒不斷在跳動著,她被這種
強烈洶湧的衝擊推至到巔峰,她嬌豔的朱唇發出了一聲舒爽到極致時那種帶著無
限膩意的呻吟。

  潔白如玉的滑膩嬌軀在高潮的抽搐痙攣中不由自主的向上高高弓起,瑩白光
滑的修長大腿不由自主的緊緊夾住男人粗壯的腰身,一時之間,盡是顫抖。

  肥美誘人的蜜穴緊緊地吸住男人正在射精的肉棒,不肯放鬆。

  易知難那尖尖的十指深深地嵌入男人的肉中,白藕般的細長四肢翻了上來死
命抱住,纖細修長大的玉體將懷裡的男人纏得結結實實,兩人赤裸的肉體此時以
最完美的方式緊密地結合在一起,任何力量似無法將彼此分開。

  射精結束後,易知難的耳邊傳來了男人粗喘的氣息,柔弱白皙的身子也壓著
一動不動。

  此刻,男人極盡溫柔地親吻著她光潔紅潤的臉頰,女人感受著高潮後的餘韻,
以及片刻的溫存。

  高潮過後,易知難有個撒尿的小習慣,多年以來,早已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她感受到腹部腫脹的感覺,只好推開溫柔鄉,一隻嬌嫩的小手兜著下體,另
一隻手下意識捂著胸,一步一步,彆扭著往隔壁的廁所前行。

  「嘩——」

  沖水的聲音響起,易知難也進了臥室,在簡單的清理了下體後,此刻的她也
想早些休息。

  走向床沿,映入眼簾的自然是自己的丈夫。

  此刻他正背窩著熟睡,鼾聲驚起一陣一陣。

  隨著呼嚕聲此起彼伏,易知難說不清的煩惱。

  忽然,她想到了今次的做愛,前後一共算是三次,第一次她不懂為何丈夫會
中途軟掉,第二次又是那麼的粗暴,自己像是被強姦了,只有第三次才是正常的
狀態。

  她真的很想知道為什麼?易知難神色複雜,她不知道今天是她做錯了什麼,
還是丈夫遭遇了什麼。

  儘管性愛很完美,可事後該面對的還是得面對。

  丈夫不說,自己又從何得知?夫妻雙方藏著掖著算個什麼事?忽然,她臉一
紅,發現似乎哪怕第三次的時候,自己的那種快感盡然還沒有第二次強烈,儘管
那情形讓自己很是屈辱。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利索地上了床,側臥抱著丈夫。

  感受到臉頰處傳來的溫熱以及安全感,易知難仰起頭看了看眼前的背影。

  許久,一股睡意襲來,易知難逐漸合上了雙眼。

  在意識即將陷入沉睡之際,她微微張開紅唇,喃喃自語道。

  「你還愛我嗎?安邦,我……」

  說到這,易知難整個人便陷入了睡眠之中。

  在她念叨完這句話之後,她沒有發覺身前的男人虎軀微微抖動了片刻,呼嚕
聲也隨之戛然而止。

  唉(愛)……男人一聲歎息回蕩在整個室內,似自言自語,似回答了那番問
話,神色甚至複雜。

  過了一會兒,他翻過身來,透過月光,仔細端詳了自己的女人。

  他緩緩抱住,似用了全身的力氣,生怕弄丟了一般。

  午夜時分,呼嚕聲再一次飄蕩在整個臥室。


                             【未完待續】
2017-1-1 20:0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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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jl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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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一篇好文,将妻子出轨后的愧疚心理、身体上的反应和丈夫发现妻子出轨后矛盾心理表现的淋漓尽致,肉戏写的也很精彩,特别是三次性爱三中不同方式表现出丈夫痛心、恼恨、愧疚心理真是绝了。
2017-1-1 2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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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kebowench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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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sjl123 於 2017-1-1 20:30 發表
难得的一篇好文,将妻子出轨后的愧疚心理、身体上的反应和丈夫发现妻子出轨后矛盾心理表现的淋漓尽致,肉戏写的也很精彩,特别是三次性 ...
怎麼都是妻子出軌後還一直沒反省
但是打丈夫發現後天人交戰寫的非常好
三次作愛
1看到妻子出軌而自己陽萎
2是想懲罰妻子又是暴力對後丈夫的愧疚了
3所以又好好的愛妻子

這的丈夫心的劇很難寫的好
因為實在太難了
像第二篇而言是想報復 還是想挽回呢 還是都有的矛盾心理呢
2017-1-2 01:3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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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6165s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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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瑟當歸(03 上/下)作者:八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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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瑟當歸


作者:八戒


                        第三章:安以行(上)

  「尊敬的乘客,您所乘坐的MU587航班已經到達上海虹橋機場,請帶好
您的行李物品下機。歡迎再次乘坐中國東方航空公司。」

  安以行坐在飛機上小憩。

  夢境中,他在回味著和易知難第一次相遇時的情形,嘴角微微上翹,整個人
心情明顯不錯。

  今年25歲,瘦瘦高高的他帶著一副眼鏡,乾乾淨淨,不像外面的那些妖豔
賤貨,形象頗佳,運氣也不錯。

  研究生的三年裡,他一直在目前從事的投資公司裡實習。

  研究生生涯一結束,幸運的他今年上半年剛畢業就轉了正,羨煞旁人種種,
不足道也。

  而這一切的開始,都得從研二的那一天說起。

  早在研一的時候,安以行就爭取到這份投行的實習工作。

  工作表現良好,為人寬和,待人真誠,在這個以孤零零個體聚集社會裡,這
樣的素質總是受人歡迎的。

  漸漸地,安以行和周圍同事打成一片,同時,自己也有了個外號——老幹部。

  老幹部安以行平常穿著白襯衣工作,閒時也兢兢業業,恪盡職守。

  並沒有沉醉於大上海的花紅柳綠,紙醉燈謎,他反而能降低自己的節奏,慢
生活的狀態在上海的氛圍裡還是挺格格不入的,但這也增添了些許不一樣的魅力,
畢竟物以稀為貴。

  有一次,安以行在路邊看見一位漂亮的女人在路邊被自行車撞了一下,崴到
了腳,整個人都弓在那裡,一動不動。

  世人都偏好於看熱鬧,而止於幫忙,是以稍微有人停駐腳步,主動幫忙都顯
得難為可貴。

  2006年的社會風氣雖說並沒有後來的諸多冷漠,可當時也是處於比較壓
抑的社會氛圍之中,國家崛起,民族自信這些在後世看來還是挺遙遠的,畢竟中
國入世也才五個年頭。

  人們執著於埋頭苦幹,銳意進取的同時,往往也就忽視了身邊的風景。

  那一天,安以行停下了腳步,在其他人圍觀且細細低語,嫌多一事不如少一
事的同時,老幹部選擇了上前幫忙,伸出援手。

  因為當天早上也是上班的時間,在安頓好那個女子後,他就不辭而別了。

  沒有所謂的豔遇,也沒有遭人訛詐,種種狀況似乎也讓周圍的觀眾有些失望,
紛紛離開了。

  從外貌上看安以行瘦瘦的,可脫下衣服後,那一塊塊肌肉都是硬邦邦的。

  這一切都源於平常的鍛煉,源於他一日又複一日的堅持。

  安以行家境貧寒,一家四口,母親早年去世後,家裡的重擔就全落在父親的
肩上。

  好在如今熬出了頭,熬到了現在,他總算是能為家裡創收,補貼家用,這讓
他挺自豪的。

  同時,自然也沒有閒錢去健身房。

  每天安以行在公司那個屬於自己的角落裡加班完以後,都會去員工休息室換
上一身清爽的短袖運動衫,帶著工牌號,輕鬆上陣,在世貿大廈的樓梯處來回跑
動。

  是了,這樣簡單的鍛煉一二,不沉醉於酒吧夜店,安以行的精力自然也就比
常人要好很多,工作效率也自然而然地提了上去。

  說回鍛煉,都市裡逐漸流行起健身的熱潮,前往辦卡的人絡繹不絕。

  健身房的年卡好比是對賭協議,賭的就是你不去。

  安以行的諸多同事都選擇辦理一張健身卡,挺時髦的,可事後卻經常不去,
他都看在眼裡.

  後來實在是蹭的次數多了,他就換了個自己琢磨地土法子,省錢還圖個方便。

  那一天,對他而言十分重要的一天裡,安以行在樓道裡,和往常一樣,從1
0層到30層來回跑。

  直到某個來回,他居然再一次看見了那個漂亮的女人。

  女人依靠在樓梯口某處的窗戶旁,安安靜靜的看著窗外,窗沿上還有打開的
紅酒瓶。

  和上次遇見相似的是,他覺得這個女人看上去挺孤零零的,儘管她很漂亮。

  當然老幹部也是人,何況是個男人呢。

  透過背影,這個女人著一身黑色正裝,腳踩著一雙黑色高跟鞋,近乎於透明
的肉色長襪包裹著暴露在外的一雙大長腿甚是吸引人的眼球。

  安以行還沒見過這麼好看的腿,雪白圓潤而修長。

  豐滿圓潤的大腿閃著光澤,纖細的小腿結實筆直,短裙也處於一個恰到的位
置,盡顯優雅。

  哪怕是不經意間的站姿,兩條美腿也擺著優雅的姿態,一雙細細的高跟矜持
地輕輕靠在一起,顯得很淑女。

  安以行好奇的瞅了一眼又一眼。

  肉色的絲襪包裹著鼓鼓的腳背,反射出微弱而奇妙的光澤,挺拔的小腿和小
巧玲瓏的踝骨線條分明,腳踝後部跟腱兩側自然形成的凹陷十分柔美嫵媚,散發
著含蓄的性感意味,美足和高跟鞋渾然一體,相映生輝,令安以行百看不厭。

  恰好那個女人似聽到身後的動靜,轉過身,抬起臻首。

  兩人四目對視,刷的一下,安以行就臉紅了。

  他迅速地撇過頭,尷尬地向上跑去,似落荒而逃一般,過了一會兒,樓梯間
傳來一陣銀鈴般清脆的笑聲。

  女人的聲音不大,卻在空蕩狹窄的樓道裡來回飄蕩,也傳入了安以行的心中,
激起一片漣漪。

  此刻的安以行有些失了魂,只是習慣性地繼續跑動著。

  剛剛那驚鴻一瞥,女人頸部一條精緻的項鍊首飾,搭配上女人那美如天仙的
面容和吹彈可破的雪肌玉膚,粉耀生輝。

  一頭如雲的烏黑秀髮自然寫意地披散在肩後,只是頸間用一根白色素花的髮
箍挽紮在一起,渾身給人一種鬆散舒適、澹澹溫馨的韻味。

  就在安以行細細回味的時候,身體仍舊不由自主地跑動著。

  當他再一次返回剛剛的事發現場時,安以行的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那個漂
亮的女人將他叫住了。

  「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驚愕間,安以行停駐了腳步,反過身來,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哦,是你啊!」

  在看到安以行面容之後,在女人仔細打量片刻後,她眼前一亮,肯定的說道。

  「救命恩人?」

  安以行聽到女人略帶一絲調侃的聲音,又想起剛剛的失態,挺不好意思的用
手撓了撓後腦勺,大大咧咧地說道,「上次趕著去上班,沒來得及細看,原來你
這麼好看呀。」

  女人也是微微愣住了,這麼多年來,知道她很美的大有人在,畢竟眼睛不瞎,
可膽敢這般直言的還真沒有過。

  她注視著男人的眼睛,想要從中看出什麼似得,卻又搖了搖頭,啞然笑出了
聲。

  「額……怎麼了?我有說錯了嗎?」

  安以行不解道。

  「沒沒沒,倒是你的話……」

  女人不經意間往後捋了捋一縷青絲,繼續說道,「你怎麼會在這裡?現在不
都是下班的時間嗎?」

  「你這麼漂亮,我當然是跟蹤你的啊,哈哈。」

  安以行撲通撲通直跳的心總算是安穩了下來,還略帶惡趣味的捉弄了女人一
番。

  「這……」

  女人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從小到大還沒有人敢這麼肆無忌憚地看著他,更別
說看到她之後還敢這麼跟她說話。

  安以行見到女人這麼發呆愣在了那裡,他以為女人生氣了,於是趕緊打住,
解釋了剛剛的玩笑,希望她別當真,手舞足蹈的時候,額頭上分泌著不知是汗水
還是緊張。

  他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怎麼了,著了魔似得,各種醜態百出。

  「你在哪裡層樓上班啊?」

  女人不經意間問了句。

  「目前在指南投資實習。」

  安以行如實答道。

  女人恩了一句,最後,她問他叫什麼。

  安以行老實回答之後,感覺剛剛那個漂亮爽朗的女子儼然成了一個老幹部似
的。

  一問一答,有板有眼。

  在查戶口般的問答結束後,女人也失去了說話的興致,準備結束話茬,離開
這裡.

  安以行突然說道,「那個,你能不能借我10塊錢吃麵條嗎?錢包落在家裡
了,這是我的工作證,你給我手機號碼,回頭還你錢。」

  「行吧……」

  女人翻開自己的小錢包,正掏出一張紅色毛爺爺。

  安以行又繼續說道:「要是能借20的話,我請你也吃一碗!」

  噗嗤一聲,女人再一次被安以行逗樂了。

  她連忙擺手道,「不用了,你拿去吧。」

  「不行!怎麼說,也不能白拿嘛,我明天就還給你。」

  看著安以行認真的眼神,女人似乎被他那老幹部的氣息鎮住了場。

  這一插曲,使得兩人都放鬆了許多。

  在報出手機號碼以後,錢包裡響起了電話鈴聲,女人接聽後倉促地離開了樓
道間。

  與此同時,安以行不知不覺中套到了對方的私人手機號碼。

  正當他得意的時候,他發現他似乎忘了問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來。

  啊!安以行心中無限悔恨,剛開始不好意思打聽,可如今卻是得意忘形了。

  ◇◇◇「尊敬的乘客,您所乘坐的MU587航班已經到達上海虹橋機場,
請帶好您的行李物品下機。歡迎再次乘坐中國東方航空公司。」

  忽然,艙內傳來的廣播驚醒了他,似打擾了他的好夢,整個人精氣神瞬間萎
靡了些許。

  一番折騰過後,從國外出差十來天的他終於回到了祖國大地,回到了他自己
的辦公桌前。

  安以行前腳剛到,後腳手機便陣陣發響。

  鈴鈴鈴~他拿起手機,意外地發現是老家父親的來電。

  本以為家裡是有什麼事發生,沒想到只是父親想他了,就打了電話過來。

  自己出差在外半個月,也是忘了給家裡問候下,安以行想到這裡,暗自拍了
拍腦袋,自責了起來。

  安以行在確認家裡平安無事,也不缺錢花,也就心安了。

  隨即,便和父親聊聊家常。

  因為家中就他一個兒子,母親也走的早,所以兩人的家庭感觀都比較濃厚。

  聊到最後,父親問他下個周國慶日回不回家,也順便叮囑他早點找個媳婦,
好讓他抱孫子云云。

  安以行幾番欲言又止,似又想問問家裡其他狀況,思索再三,還是順著老父
親說回找媳婦的話題。

  一通電話,一家人在電話兩端其樂融融。

  突然,老父親跟他說,聽到旁邊菜地裡有動靜,可能有人在偷菜偷瓜,要過
去看看,於是匆忙中掛了電話。

  「撒女內(草泥馬),又糟蹋老子的菜園子!!!」

  耳邊的手機響起了父親爽朗的叫駡聲後,嘟嘟聲再三作響,安以行才不捨的
放下了電話。

  其實他也挺想念家中的父親,想著什麼時候要是能接過來住些日子就好了。

  緊接著,安以行陷入忙碌的準備工作,因為這趟出差超出了預期,所以回國
以後還有許多事情要跟上司交代清楚。

  公司在發掘了安以行這個新人以後,本身就比較著重培養。

  再加上和易知難的關係,當初易知難本著報答一下的心思,卻反而成就了這
個男人,讓他在職場上越走越遠。

  這一趟出差,比以往還是要麻煩許多。

  聽說公司考慮到後期會派他外駐一段時間,所以安以行除了一些必要的手續,
諸如護照這些,還得有一份全身體檢報告。

  安以行實在是不想回憶當時的情形了,本來接到一份好差事就挺棒的,去中
外合資的醫院做一份全面體檢報告也不是很繁瑣,可當時卻整整花了一天的時間
——碰上了醫鬧。

  就算是老幹部的他,碰上那種一家幾口拖著一屍體橫在醫院門口,也是沒法。

  好在最後還是圓滿解決了。

  安以行估摸著時間七到十四天的話,等這兩天有時間的話,他再去取出來存
個檔。

  想到這裡,他心中一片火熱。

  從這個月九號到如今二十四號,安以行已經長達半個月沒有近女色了。

  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尤其是初嘗禁果不到二三年,自身的素質以及精
力都是很旺盛的。

  想到心中掛念的女人,認真工作的他難得的心猿意馬起來。

  忽然,安以行想起父親的叮囑,隨手輸入公司內部網路,查查工作行程表,
隨後,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國慶要加班!看來是回不去了,安以行輕歎
了一聲,只是這回也不苦惱,大概是想到了那個她了吧。

  他心中一片紅熱,想要儘快處理完手頭的事情,然後去見她。

  深吸一口氣,安以行調整自己的情緒,儘量使自己全身心投入到工作狀態,
兩隻手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打著,透過鏡片,眼睛裡倒影的光芒透露著自己對未來
的希望。

  過了一會兒,安以行辦工作右前方的座機響起,他接起電話。

  「您好,請問是安以行嗎?總經理這邊有事傳喚你。」

  說曹操,曹操到!安以行儘量平復激動的心情,在這個時候,尤其是在公司
的時候,他還是比較克制的,畢竟有些見不得光的事,還是小心為好。

  安以行四平八穩的走到總經理辦公室門前,敲了敲門,聽到裡面一聲應允,
他打開門,走了進去,隨手將房門帶上。

  唔!安以行懵了!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似被什麼堵住了,他也不反抗,像
一個柔軟的女人一樣。

  辦公室內,一男一女,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

  前不久,安以行剛剛步入室內,不曾想竟然就被易知難索吻了。

  他的腦袋裡猶如一道閃電劈過,他沒有想到易知難會這麼的瘋狂。

  最開始,兩個人認識一段時間以後,意外地好上了。

  到如今,已經快有一年了。

  期間,兩人的感情如膠似漆,甚是要好。

  安以行也曾想過一些比較刺激的畫面,比如在公司內調戲捉弄女方,可都被
女方強烈的制止了。

  一開始就遭受重創,安以行後來也就不敢造次了。

  諸如公司,女方的家裡等等,這些比較敏感的場合,他還是十分規矩的,慢
慢的,也就養成了一種習慣。

  「可現在是怎麼一回事?難道是我回來的驚喜嗎?」

  安以行心裡捉摸著,他也有些拿不准,只好順著女方,順著心中激起的火花,
依靠在剛剛合上的房門處激吻了起來。

  他的手也不老實,漸漸地從抱著女方的後背,演變成揉搓女方的臀部。

  安以行隔著短裙,伸出手,由點及面,狠狠抓了抓懷裡女人的臀肉。

  似乎自己的雙手並沒有得到滿足,最後他徑直繞開了短裙的邊緣,伸向了裙
裡.

  安以行邊搗鼓著,心裡也似做賊心虛,偷偷睜開眼,看了看女方。

  安以行注視著閉上雙眼的易知難,在她那晶瑩雪白的俏臉上,兩條柳葉彎眉,
長長的睫毛下是一雙迷人的大眼,筆直秀麗的鼻子,鼻翼彷彿在微微煽動,好像
隨時都可能睜開雙眼。

  秀挺的鼻子下面是櫻桃小嘴,輪廓分明的嘴唇豐滿紅潤,彷彿成熟的果實,
小紅燈籠般,讓人隨時都想採摘,誰人見了也都有一種想要親吻的慾望。

  隨著迷人的小嘴兒,安以行低下眼瞼,雪白的脖子下聳立著兩座挺拔的乳峰,
似又大了一分,想到這裡,他心中的火苗更是旺盛了。

  再往下,兩隻手傳來的觸感依舊是那麼的醉人。

  渾圓的香臀,眼前佳人全身散發著澹澹的香味,種種的這一切都讓安以行心
火燎燃。

  安以行看到後者並沒有過多的掙扎,反倒是一直安心閉著眼睛在那裡索吻。

  女人不時從香唇裡發出一聲悶哼,撩得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下體當然也
回應了大自然的偉力。

  他心一橫,隔著絲襪,撫摸了幾下女人的下體之後,得寸進尺,竟將女人的
絲襪撕破。

  這一舉動驚醒了懷裡的佳人,她睜開眼睛,恰好看到安以行急不可耐的火熱
目光。

  可看著看著,她哭出了聲。

  安以行再一次懵圈了。

  這又是什麼情況?難道不是因為想念我了嗎?可哭又算是什麼回事?他急忙
靠攏一些,正欲作些解釋,可此時,兩人本就相隔緊密,加之他下體堅挺火熱,
一下子就頂到了易知難。

  一時之間,女人哭泣的聲音戛然而止,隨即,竟破涕為笑。

  安以行今天本身就比較累了,這一下弄得他更是兩眼發黑,完全搞不懂狀況。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尷尬地在那裡頂著一頂帳篷,發著愣。

  另一邊卻笑出了聲,整個辦公室內響起了鈴鈴清脆的笑聲。

  
                          第三章  安以行(下)

  「以行?以行……」

  女人迷人的呼喚聲傳入耳邊,安以行回過神來,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眼前。

  啪……惱怒的安以行下意識的伸出手掌,朝著剛剛還無比留戀的豐臀打了過
去。

  隔著包臀裙,拍打聲顯得有些低沉,可兩個人卻一動不動,僵持在門口旁。

  安以行大感不妙,以為女方會覺得他有失尊重,抬起頭卻發現易知難臉頰悄
然浮現兩朵紅暈,煞是好看。

  易知難的嬌羞讓他內心狠狠地跳動了一番,安以行似乎領悟到了些什麼,他
深吸一口氣,強有力的摟起女人的水蛇腰,朝著前方的總裁椅走去。

  安以行坐在椅子上,女人騎在他的身上,兩人四目相望,久久過後,他緩緩
問詢道,眼睛裡卻閃著一絲精芒。

  「難道總裁大人叫我來是幹這個嗎?」

  話音剛落,接踵而至的卻是「啪」的一聲,就連胸部兩團高聳的玉兔也驚得
一陣亂顫。

  一時間,房間內的空氣不再那麼凝重,反而多了幾許異樣的激情。

  安以行原本以為眼前的女子被打了以後會疼得大叫,不再理他。

  沒想到自己的一巴掌打在她的屁股以後,女人並沒有追究的意思,反而陷入
了沉思,緊閉的雙眼似乎沉浸在某種享受當中。

  第二巴掌下來,安以行更是連自己也驚呆了,似乎喜歡上了這種感覺。

  平日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總裁不僅在自己懷裡,還能輕微的蹂躪打擊一番,
這種別樣的滋味縈繞在他的心頭,猶如嘴裡抹了蜜一般。

  感覺到自己的屁股接連兩下受到侵犯的易知難,此刻睜開了水汪汪的眼眸,
她的喉嚨極深處「唔」

  的嬌吟了一聲,聲音似乎讓她聯想到了那天晚上丈夫對她的些許暴力些許淩
辱。

  如今這種感覺再一次啟動,這回她真切地確定了自己的狀態,不由得呆了呆。

  啪……豐臀左瓣接二連三的遭到了襲擊,易知難這回再也不敢分身,抬起臻
首望向眼前的男人,大大的眼睛裡透露出一絲疑惑。

  「你還沒回我話呢?叫我來辦公室就是幹這個?」

  安以行不再有著往日裡平等的姿態,反而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戲謔道。

  「哦……這個……這個……」

  易知難眉頭微微上揚,清醒狀態的她還是有些不適應這樣的語氣。

  她準備起身,梳理一下妝容,調整一番蕩漾的心情後,在與眼前的男人好好
說話。

  安以行似乎發覺了她的動作,預感到如果這麼一鬆手,錯失了大好機會,以
後的自己定會追悔莫及。

  突然間,他雙手再次用力,扶著易知難水蛇腰的兩隻大手,巋然不動,將女
人的小心思消滅在萌芽之中。

  隨即,安以行抱緊懷裡的女人,生怕她丟了似得,柔聲說道。

  「工作壓力大了,就多注意調節,這麼大的人了……」

  安以行說到這,頓了頓,聲音變得更加的磁性柔和。

  「你還有我呢……」

  他繼續補充道。

                ◇◇◇

  安以行並沒有得到對方的回復,哪怕是一點點暗示,儘管早早便知道會如此,
可內心深處不免還是有些低沉失落。

  兩個人就這樣懷抱對視,僵持在座椅上。

  片刻後,安以行便調整好了心態,收拾起眼眸深處的失望,他拍了拍女人的
後背,示意對方他已經恢復如初了。

  安以行知道女人很享受這一點,從第一次無意間摩挲著女人的背部,他就發
覺了女人情緒上的變化。

  後來,幾番嘗試,果不其然,後背中心那一塊猶如易知難的心頭肉一般,這
也就漸漸地成為了兩個人獨有的小秘密。

  「他……他上次明明就已經答應過我了,要帶我出去遊玩的。」

  安以行聽到女人開口,便放下了心,這在他的解決範圍之內,不然自己也就
不會被傳喚過來了。

  想到這,安以行不免一絲苦笑,儘管他知道女人口中的那個「他」

  是誰,可到了這個關頭,他也不便多說什麼,唯有繼續溫柔的摩挲著女人的
後背。

  他知道,她需要一個聽眾。

  若不是機緣巧合,縱使易知難這般的佳人,有幾人能有幸聆聽,又有幾人能
走進她的心扉?算來算去,符合條件的只有他安以行一人。

  但很顯然,安以行想要的更多。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倘若自己不生那般心思,也就不會有那麼多的煩惱了吧?安以行邊摩挲著後
背邊思索著,越是如此,他反而愈加溫柔了,直到耳邊再次響起哽咽的聲音將他
拉回眼前。

  「他還沒有帶我去過廈門呢,本來前些日子,他還答應要陪我去旅遊的,可
到頭來還是食言來。」

  「工作都已經十幾年,可公司越是做大,時間反而流逝地越快。」

  「你說!你說……人到底是為了什麼而賺錢啊?」

  「還!還……過不過日子了!?」

  易知難聲音略帶哭泣,到最後竟有些聲嘶力竭。

  安以行事先雖不知情,但一年多下來,見到易知難失態,或多或少,他都能
猜出一二。

  就這樣,兩個人坐在椅子上,男人在下,女人在上,咋一看不雅的姿態,可
當事人卻早已拋之腦後。

  你一眼,我一語,一番溝通。

  原來,上次結婚紀念日蔣安邦惹得易知難不高興,第二天醒來男人便向易知
難道了歉,說是這個月23號,也就是今天便要陪她去旅遊,去她最愛去的廈門
轉轉。

  避開國慶本是好意,可眼看著明天就要出發出去了,易知難卻接到了丈夫的
電話,來電簡要的說明了自己的歉意——因為工作繁忙,下次再陪她去玩。

  簡單說,易知難被放鴿子了。

  恰逢這一天,安以行出差返回,於是,便順理成章,有了這一幕。

  等待著易知難吐完苦水,他依舊安安靜靜地看著她,眼裡帶著一絲暖意。

  感受到懷裡女人逐漸平復下來的心情,隨即,安以行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示
意她可以起來了。

  這時,易知難才意識到兩人的坐姿是何其不雅,嗖的一下,臉又泛起了紅暈,
刹那間,她便起身往後退。

  安以行笑了笑,他也很奇怪,明明是一個三十好幾的女人了,臉蛋身材卻不
輸給二十來歲的小姑娘,和他在一起,給他的感覺更像是同齡人,沒有過多的壓
迫感。

  他看到易知難起身,當下,也想要站直了身子,畢竟坐著的是總裁的位置。

  突然,安以行便向眼前的易知難倒了過去。

  原來,長久僵坐在一起,安以行的雙腿不知不覺已經發麻了。

  隨著女人「哎呀」一聲,兩人就這麼一齊倒向了桌前。

  砰——關節肘撞擊木桌發出的聲音。

  安以行作勢倒下的同時,也趕緊抱緊女人,用雙手肘部撐著,不讓女人受到
一絲傷害。

  這一刻,辦公室內充滿了寂靜。

  兩人四目相對,時間彷彿停止在這一瞬間。

  不過,倘若細細聽聞,會發現這一對俊男美女的呼吸愈加的沉重,男人更是
卸下了往日裡的偽裝,眼神裡充滿了情慾.

  這就像導火索,只需片刻,便可點燃兩人心中的炸藥,刺激著彼此最原始的
慾望。

  安以行扶著易知難的同時,舒展著自己的兩條長腿。

  隨即,他圈在女人腰上的手一緊,頭一低,便找到了女人仰起頭送上來的紅
唇。

  女人更是「唔」了一聲,立馬熱情地迎了上來,一張嘴就是大膽的法式濕吻。

  安以行見招拆招,扶著她,又回到了之前的座椅上。

  他的雙手從豐臀上分開,沿著兩條大腿內側,很輕鬆的分開兩條玉腿,隨即,
又將手掌心朝向臀肉,托住大手掌也握不住的豐臀,微微用力,將女人抱了起來。

  坐在椅子上,安以行撥弄著舌頭,與女人唇齒相吸。

  易知難的口腔裡有一股獨有的味道,卻不令人反感,反而讓他有了些著迷。

  安以行有技巧的輕啄著她的紅舌,時而舒緩時而猛烈,把懷裡的女人逗得氣
喘吁吁,垂涎滴滴。

  趁此良機,他將自己的口水推送過去。

  光彩亮麗滿臉紅潤的易知難此刻緊閉著雙眼,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情緒
似不受自己控制一般,每次都淪陷在眼前的年輕男子懷裡.

  這種感覺,讓她很受依賴,她卻不敢往下繼續想起去,搖搖頭,朱唇裡繼續
熱情地回應著對方,如獲甘露般大口吞嚥著彼此交融的唾液。

  不一會兒,她的俏臉已經一片潮紅,一雙水汪汪的大眼裡更是春情濃郁。

  「哎……哎,以行……讓我喘口氣吧。」

  女人的喘息聲傳入安以行耳邊的同時,女人就推開了他的腦袋,高聳的雙乳
在白襯衣內劇烈的起伏,豐滿的肥臀不經意間在他的大腿上扭動著,好像難耐自
身的慾望一般。

  這一切,安以行盡收眼簾,當下,他朝著女人耳邊細細低語。

  易知難一反常態,不再那般嬌羞,只是輕推了下男人的胸膛,便把自己身上
的正裝外套脫下,隨手扔在了一邊。

  安以行看到女人脫了外套,露出兩條白嫩圓潤的胳膊,不消片刻,女人伸手
把胸前的白襯衣紐扣逐一解開,頓時,春光便灑滿了他的雙眼。

  他沒有忍住,有些急躁著伸出了自己的兩雙大手,朝著女人肋下進軍。

  安以行很熟練地解開了女人的胸罩,有些頑皮的玩弄著女人的白嫩雙兔,手
上像和麵般來回揉捏著。

  「哼」一聲悶哼傳入耳朵,安以行看著女人再次陷入迷離的雙眼,他決定再
加一把大火。

  安以行依靠著女人的臻首,伸出舌頭,舔著女人玲瓏精緻的左耳兒,一時間,
屋內傳來了女人放浪的聲音。

  一系列挑逗輪番使來,安以行的下身早已是高高挺起,女人不經意間觸碰到
了關鍵位置,更是讓他的下身昂首挺胸,敬禮致意。

  忽然,女人的耳朵兒從他的嘴裡掙脫開來,興許是受不了,她也展開了進攻,
只見女人白嫩的小手已經握在了安以行的褲襠處。

  下身拉鍊被拉開縫隙,隨即,安以行感受到襠部一絲涼意,那是女人的白皙
小手探了進去,接觸在熱乎乎的肉棒上所造成的溫度差。

  僅此一下,安以行就有些遭受不住,除了上一次在佘山高爾夫球場以外,他
真的很少有這樣的待遇,這樣的郎情妾意。

  不待安以行溫存那片刻溫馨,女人便抓住他的肉棒,用自己柔軟的雙手撫摸
著,略帶生澀地套弄著肉棒。

  不一會兒,安以行便感受到下身的血脈更加膨脹,他低頭望去,兩隻秀手在
那裡把玩著肉棒,像是遇到了珍品古玩一般,愛不釋手。

  再朝著下方望去,一顆紅的發紫的龜頭映入眼簾,頂部的馬眼處漸漸有了水
光。

  「姐,你喜歡它嗎?」

  安以行不安分的心再次跳動起來,他輕聲調戲著易知難,眼眸裡有著某種期
待的光彩。

  女人抬起頭,應聲望去,她哪裡不知道男人打的什麼心思,也不拆穿,心情
舒緩的她,此刻也算是神清氣爽,於是,她默契的低下了臻首。

  頓時,寂靜的辦公室內飄蕩著撲哧撲哧的聲音,宛似兒時舔舐冰棒的歡樂聲。

  女人嘴裡不停,手上也沒閒著,逕直伸向了男人的胸前。

  一陣摩挲過後,她輕車熟路,解開了白襯衣上的紐扣,映入眼簾的是男人充
滿雄性荷爾蒙的胸肌,以及兩點綠豆大小的紅點。

  「唔……」

  忽然,易知難下意識想要吐出嘴裡的傢夥——剛剛自己去作弄男人胸前兩抹
紅點的時候,竟然使得嘴裡的肉棒似又大了一分,弄得她都有嘔吐反應。

  此刻,安以行正在享受著女人給他的極致體驗,突然,他感受到胸前的兩隻
秀手停了下來,漸漸在往後退,似一對逃兵。

  他下意識伸出空閒久已的雙手,順從內心深處最原始的慾望,死死箍住女人
的臻首,不讓其有喘息的機會。

  就這樣,男人俯視著女人,面帶得意之色。

  女人嘴裡含著大半截肉棒,由下朝上,透過一片黑森林望向男人,不時隱隱
作吐的感覺襲來,惹得佳人直翻白眼。

  僵持不到片刻,女人面色愈加桃紅,水汪汪的大眼似滴出了水。

  易知難白了安以行一眼後,停擺的雙手再一次伸向了前方的目的地。

  兩人一番折騰,弄得安以行呼吸愈加急促,尤其是胯下女人那得意的神情,
在他的內心掀起一陣龍捲風。

  安以行再也忍耐不住,輕輕拍了拍女人的臉頰,眨了眨濃眉眼睛,示意女人。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白色牆壁上的石英鐘不知疲倦地走了一圈又一圈。

  沿著牆壁往下,實木地板上只見四處丟擲的外套內衣,平日裡乾淨整潔的環
境不復存在,甚至於一隻點綴著白花的黑色蕾絲胸罩半掛在旋轉椅的扶手上。

  旋轉椅和木桌是配套的,可此時的椅子緊挨著牆壁,似乎被人拋棄了一半,
而屬於它的另一半——木桌也慘遭毒手,上面的滑鼠鍵盤紙張筆筒等等都是一片
狼藉。

  屋子的主人素來偏好整潔,不論公司還是家裡,屬於自己的地方,總是會整
理的落落大方。

  今天到底是怎麼了?又有誰敢如此膽大妄為?越過木桌,將目光投向前方靠
右的沙發,兩具肉體幾近糅合在一起,原來,女主人她自己也無暇顧及。

  一套黑白色彩的精緻沙發上,兩雙赤足靜靜地交錯在一起。

  把視線稍微往前延伸一段,就可以看到這對精緻赤足的女主人了。

  兩條白藕般纖細頎長的玉腿躺在沙發上,這兩條細細的長腿線條極為優美,
膚色更是光滑細膩宛如嬰兒,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白皙的小腿上,宛如童話裡的場
景,令人目不轉睛,流連忘返。

  美中不足的是,這對誘人至極的嬌嫩白皙的長腿中間,卻橫插進來一隻男人
的大腿,上面長滿了濃密的體毛,頓時,整個畫面詩意全無,好像是一幅精妙絕
倫的畫卷中多了一些瑕疵,顯得有些突兀和不協調。

  若將視線沿著玉腿繼續上移,那兩條纖長玉腿的終端開始向外擴張開兩道優
美的弧度,光滑白膩的大腿根部是一塊飽滿的三角地帶,滑膩平坦的小腹下方有
些許稀鬆柔軟的恥毛。

  那烏黑亮麗的毛髮點綴在白皙的肌膚上,更加顯得女人膚白似雪,而在那縷
恥毛下方不遠處,一具風景秀麗的桃花源毫無掩飾的展現在眼前。

  女人的蜜穴豐腴飽滿,嫣紅的蜜唇猶如花瓣般袒露在外,花枝招展;而此時
正有一根年輕的肉棒正橫插在這具蜜穴內。

  男人兩腿中間的肉棒,隨著七進七出,殺得下方的嬌軀顫抖連連,倒捲著的
蜜穴,揮灑出好些蜜汁。

  隨著時間的推移,每當肉棒將要抽出的時候,四周圍的花瓣被動著翻了出來,
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緊緊包住其中的肉棒,四條腿上盡數沾染上了或是透
明或是白色的愛液,這樣一來,整個畫面反而增添了幾許原始的獸慾,令人熱血
澎湃。

  片刻後,淫靡的畫面感轉瞬即逝。

  沙發上的男人此刻直立著上半身,屈膝,用著最為傳統的傳教士的姿勢,虔
誠的向著前方揮動著汗水。

  兩人都十分配合,互相取悅,宛如一對熱戀中的情侶,又似兩塊磁石般,不
由自主地吸引著彼此,完全不顧自己身處在何方,完全不管自己的身份與關係,
毫無忌憚的向對方敞開彼此的肉體,就像一對飛蛾般撲向慾望的火焰,在熊熊的
慾火中燃燒殆盡。

  等一切都平息下來,兩人依然保持著男上女下的姿勢,感受著彼此的喘息和
有力的心跳聲。

  每次事後,安以行都會溫存片刻,看著眼前的女人,至少在這一刻裡,這個
女人由內到外,都屬於他一個人。

  女人交歡過後的慵懶,那副柔順體貼的嬌俏小女人模樣,還有柔情似水的目
光,這些在安以行眼裡便是人世間最美的景象,他願意為之付出一切。

  鈴鈴鈴……鈴鈴鈴……辦公室的電話再次響起,安以行壓抑著內心的不岔,
看到懷裡的女人已經睜開了漂亮的大眼睛,看著她那明媚的眼眸深處又恢復了往
日裡的聰慧,他很善解人意的拍了拍女人的後背。

  女人看了看他,欲言又止,此時電話鈴聲持續著響起,好似催促她趕緊接電
話。

  這時,女人下定決心,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溫暖迷人的懷抱,走向辦公桌前。

  看著女人近乎全裸的軀體雙手捂著嚴實,一邊拾起實木地板上散落衣服的姿
態,一邊走向辦公桌前而背對著自己的身影,安以行就想笑。

  看著女人撇著腦袋,夾著電話,捋了捋剛剛淩亂的秀髮,一邊在穿著衣服,
一邊等待著電話那頭的回話。

  安以行不敢說話,甚至於不敢弄出哪怕一絲的聲音,想到這裡,他就更加想
笑了。

  女人仍舊在那邊忙碌著,沒有抬頭看向他這裡,神情專注著桌前,一會兒這
一會兒那,唯有腦袋旁邊的電話筒是不變的。

  整個房間裡,近乎赤裸著的安以行躺坐在沙發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陽光灑在他雄健的身姿上,靜落在沙發一旁的影子竟顯得形影蕭索。

  忽然,安以行裂開嘴,露出迷人的潔白牙齒,只是這無聲的笑聲中不知又有
幾許歡樂幾許愁。


                                【未完待續】
2017-1-7 18:4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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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rage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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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蔣安邦(上)

  「撒女內(草泥馬),又糟蹋老子的菜園子!!!」

  隨著福建省倉南區某村某戶農夫一聲厲呼,頃刻之間,一老農夫就從屋內拿起笤帚衝向了隔壁的菜棚,氣勢猶如萬夫不當之勇。

  糟了!就在剛剛蔣安邦不小心在菜棚裡碰倒了盛水的壺,急忙中正欲逃脫,又踩壞了幾塊熟透的瓜果,一連串的動靜驚動了戶主,此刻他就是想逃跑,也免不了一頓棍棒。

  老農乾癟的嘴巴裡咕噥著一連串方言,配合著臉部溝壑四溢的皺紋,煞是凶狠。

  蔣安邦眼看著自己將要被老農拿著笤帚開打,急忙之中,他心生一計。

  他連忙向著老農擺手,說道自己是你們家兒子的同事,路過這裡,想過來拜訪一下。

  蔣安邦見自己唬護住老人,越說也是越上道了。他先是謊稱自己是他兒子的同事,借道過來看看他,順便想討點水喝,結果不小心弄倒了水壺。

  蔣安邦穩住了老人之後,假意親切地問問老農,他兒子在不在家。

  一番費勁的對話後,老人連忙陪不是,也不在意臉面,執意邀請蔣安邦去他家裡吃頓飯賠罪。

  造化弄人,此刻坐在安老漢家中大廳的蔣安邦哪裡想得到,自己如今會光明正大的在仇人的家中,本來準備今天就回家,老漢的舉措卻打亂了他的計劃。

  兩個星期前,其實蔣安邦早已安排人給安以行定下滿滿一個月的日程計劃表,就是為了抽身出來調查一下他家裡的具體情況。

  說來也是好笑,明面上蔣安邦是執掌好幾個公司的董事長,暗地裡他自己更是「骷髏花」的財神爺,可偏偏遇到上次那種事以後,他整個人變得躊躇不前。

  這一切都得從那天中午在佘山高爾夫球場開始說起,他整個人的身心從那一刻起,不似往日裡的睿智,反而突顯遲暮迷茫。

  蔣安邦的大學同學林勁松,那天碰面之後,兩人還聚過一次。他本想著請教一下這位心理學的大師,可是,話到嘴邊,自己怎麼都說不出口。

  那天晚上,在某個私人的會所裡面,蔣林二人舉杯碰撞,單純地喝酒聊天,時而談談往昔,時而聊聊未來,怎一個恣意了得。

  猶記當年,大學時代的蔣安邦還有林勁松和常年不知所蹤的王立行,當年叱吒風雲的上海復旦三騎士可是時常把酒言歡。

  可年紀大了,歲數上來了,聚少離多便成了常態,甚至於聚聚更多的也是滿腦子的生意。

  目的不單純,時間久了,心也就倦了。

  那天晚上,他們喝了很多,儘管醉酒,可兩人都沒談論當下,似還保持著當年的默契。

  酒醒之後,睜開眼來,太陽照常升起,耳邊響起妻子的呼喚聲,這些都令蔣安邦不得不面對現實。

  當時,他腦袋特別疼,什麼也記不清。不過酒醒之後,自己的思路竟然清晰了。

  既然自己心裡依然在意妻子,那麼自己就要奪回來!

  既然不能讓他人知曉,那麼自己就親自出馬!

  擺正心態之後的蔣安邦,在結婚紀念日後的某天,他找了個機會,跟妻子道歉。

  坦誠自己的不足,沒有花時間多陪陪她。為了哄好妻子,他信誓旦旦說自己要放下工作,決心帶妻子去旅遊以作彌補。

  趁著離出發還有幾天,蔣安邦調出安以行所填寫的入職資料,只身前往安以行的老家,調查他的情況,以尋找突破口。

  這些都是蔣安邦第一次親自去做,形單影隻間,他的內心深處莫名的有一種神聖感夾雜其中。

  可今天突然被帶進賊人家中,雖然打破了他的行程計劃,這卻讓蔣安邦有了一絲明悟——突破口已然出現。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蔣安邦連忙打了電話跟妻子解釋緣由,說是明天實在抽不開身,誠懇地勸說了妻子,下周國慶再帶她出去玩。

  一番折騰過後,此刻蔣安邦正坐在土屋裡,看著老農忙碌的身影,暗自沉思,在心裡盤算著自己的小九九。

  如今蔣安邦已經來到這個村子將近一周了。四下打聽,發現這個安以行是出了名的孝子,卻不是獨子!?

  可記得公司檔案室資料裡面寫明了他是獨生子,蔣安邦確信自己沒有看錯,這引起了他的關注。

  在隨後的調查中,蔣安邦得知他的爺爺竟然是一位老紅軍,父親是土生土長的農民,比較傳統,為人剛正不阿,卻好面子。

  後來,蔣安邦多次想要將話題引導到安以行的母親,村裡人卻欲言又止,似不便與他一個外人說三道四。

  這更是極大的勾引了蔣安邦的好奇心。

  蔣安邦趁著農婦們準備散伙回家之際,拉住那個眼冒精光,四下打量著他的農婦,偷偷塞了一筆錢,最終他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安以行的母親在十五年前服農藥去世了!

  這一個坐落在華夏大地東南方向的小村落,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難免有些閒言閒語。

  安以行的母親雖然身材不夠苗條,穿著也是籠統的碎花衣裳,但是整個人充滿了成熟女人的豐腴柔軟,碩大的屁股和奶子更是招人眼珠子。當年村子裡的漢子們都是成天朝著她吹口哨,儼然間,她成了村子裡的一朵花。

  後來安母嫁給了安父,兩人相敬如賓,生活也是和和美美。

  直到十六年前,安母的肚子越來越大了,村裡開始傳出留言,說是她在外面偷漢子。

  因為早些年插秧的時候,安父的腰不小心被受驚嚇的牛踢到,後來送去醫院已是血肉模糊一片,更有甚者,傳聞他已經不算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男人了。

  當年出了這檔子本也沒什麼,畢竟安家早就有後了。

  可安母的肚子越來越大了,村裡平常閒著也沒事,家長裡短的,一下子便讓人產生了聯想。

  令人不解的是,安父惱羞成怒幾番後,竟沒有過多的辯解,這讓風言風語愈演愈烈,傳遍了四周好幾個村子。

  安以行一家成了村子裡的笑話,安父更是抬不起頭,一怒之下,差點撒手人寰了。

  最終,在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安母又給他們安家生了一個女嬰兒。

  從此以後,安家不得安寧,興許是安父覺得自己的女人髒了,畢竟不算是他的種。

  女人終日鬱鬱,沉默孤僻,偶爾竟有些癲狂。

  直到那一天,月子都沒有坐好,安母病犯,趁著家中無人看管,便鎖上房門,獨自一人在室內服了農藥。

  雖然故事零零碎碎,時而有些前後出入,但是村婦越說越是起勁,渾然不覺。

  蔣安邦震驚不已,後來又找了幾個農婦,以相同的法子百試不爽,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

  聽著雖然版本有些不同,但大體意思卻也差不多。

  後來,也就是今天,蔣安邦準備親自去會會這個傳聞中的老父親,看看他是否如傳聞中的愛好面子,單單這一點,蔣安邦便覺得自己可以大做文章。

  一番周折,蔣安邦萬萬沒想到自己竟有機會進入他的家中。

  此時,安父已經前往大廳後面的灶台前,準備著今天午餐。

  忽然,門口響起了吱呀的開門聲,蔣安邦下意識的回頭,順眼望去,他看到了一個女孩!

  女孩蓬頭垢面,鵝蛋型瘦黃的臉蛋上一對清亮烏黑的眼眸令人印象深刻。

  此刻,晶瑩透徹宛若兩汪潭水投向了蔣安邦,潭水深處卻並未有過一絲波瀾,整個人的氣質與她的年齡似乎並不掛鉤。

  呵!沉熟穩重!蔣安邦一陣好奇,心裡更是直觀的對這個女孩作了一番評價。

  都說窮苦人家的孩子早當家,蔣安邦四處打量著這個女孩,雖然她的臉上鼻樑上長髮上儘是數不清的灰塵,似剛剛農作回來,但隱然間,他覺得這個女孩不簡單,卻又說不上來。

  蔣安邦搖了搖頭,暗道自己這陣子真是太疑神疑鬼了,不免啞然失笑。

  「你笑什麼?」

  「額……」蔣安邦被問住了,他眼神裡透著一絲疑惑,問道,「你是……?」

  「安以然。」女孩簡單明瞭,微微抬起下顎,示意對方,你也該自報家門了。

  「哈哈……」蔣安邦還沒見到過這麼不識大體的女孩,打趣的說道,「你一定是安以行的妹妹對不對?我是他的同事,今天順路過來看看。」

  蔣安邦說完,卻發現女孩還在打量著自己,並沒有接話,他也不再說話。

  不一會兒,女孩搖了搖頭,緩緩說道,「你不是他的同事。」

  蔣安邦愣住了,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一下子被拆穿了,對方看上去還只是個高中生模樣的孩子。

  他朝後廳看了看,炒菜的聲音很大,柴火?裡啪啦的燃燒著,後廚的動靜並沒有中斷。

  他稍微鬆了鬆口氣,正欲岔開話題。

  「你不是他的同事,他從來不會對人介紹我是他妹妹,更沒有他的同事來過我家。」

  女孩面色從容,再一次篤定地說道,神色不似孩童應有的模樣,對著蔣安邦說教,眼眸深處更有一絲光芒閃爍著。

  安以然說完,不待蔣安邦作何解釋,便拖拉著農具,轉身朝著一處偏房走去。

  蔣安邦呆在了那裡,看著那個渺小的背影,幾番欲言又止,鋤頭拖拉著地面的摩擦聲宛如對他拙劣演技的嘲諷。

  這家人真有意思,蔣安邦笑了笑,他覺得距離自己的小目標越來越近了。

  又過了一小會兒,後面廚房裡傳來老漢的叫喊聲,開飯了。

  小小的土屋大廳裡,對著大門,擺了一張大桌子。

  桌子上已經有些灰塵,可這卻阻擋不了老漢的熱情,他利索地拿起一塊破爛的抹布擦起了桌子,還叫喚著安以然去招呼貴客。

  安以然沒有拆穿蔣安邦的謊言,也沒有搭腔老漢,逕直走向廚房,安安靜靜的從裡面端出了一盤又一盤佳餚。

  蔣安邦的眼神一直盯著女孩,這個神奇的女孩給他深刻地印象。

  漸漸地,蔣安邦發現女孩乾澀脫皮的嘴唇愈發的紅潤有光澤,透過吊頂的大瓦燈泡,更是閃過一絲油膜。

  瞬間,蔣安邦明白了什麼,他惡作劇般咳了咳,引起了女孩的注意。

  隨即,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作勢擦了擦。

  淡然的女孩立刻變得不淡定了,她惡狠狠的瞪了蔣安邦一眼後,立馬伸出袖子往嘴巴抹了抹,落荒而逃。

  蔣安邦似乎找回了場子,整個人也格外的提起了興致。

  飯桌上,蔣安邦和安老漢你一杯我一杯喝著,而安以然很自覺地拿起一隻碗,朝著飯碗裡,刷刷兩三下,利索地扒滿了各種佳餚後,走到偏房去了。

  「安……嗯……以行……還沒有結婚嗎?」蔣安邦不經意間試探道。

  「說到這個,可急死俺了,我當年到他小子這個歲數,兒子都可以摸爬滾打了。」安老漢不滿的吐槽道。

  「怎麼?以行還沒處對象嗎?」蔣安邦敬了老漢一杯二鍋頭,呲咧著嘴角問道。

  「嗐!」老漢歎了一口氣,隨手悶了一口二鍋頭,待酒釀下肚,朝著蔣安邦繼續說道。

  「這小子啊,前些陣子倒是鬆口,說是談了個女朋友,可不知怎麼,就是不肯帶回家瞧瞧。說是人家還沒準備好,唉,你也看到我家這個情況,要我說的話,城裡姑娘不好找啊,我看隔壁村那小翠就挺不錯的。」老漢喃喃自語道。

  「呵!」蔣安邦聽完後,拿起酒杯的左手,不待老漢朋碰杯,自個送到嘴邊,仰頭悶下。

  「還別說,你小子挺對老漢我的胃口的,年輕人就該這樣子嘛,煙不抽酒不喝,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老漢押了一口紅星二鍋頭,黝黑的膚色泛紅一片,大概是酒勁剛過,他緩緩張嘴說道,「唉,還沒見過以行的同事來家裡坐坐呢,你也別笑話,雖然咱們家這個家雖然落魄,但以行是個好孩子啊。你們工作上……」

  這時,安以然不合時宜地出現,從後房乘著些許飯,又準備夾一些菜餚下飯。

  安以然恰好聽到老漢感慨,她也默不作聲,只是筷子和碟盤的聲音變得清脆響亮,似打斷老漢的發言。

  老漢正是興致高昂地念叨比劃著,結果被這麼一打斷,也就索然無味。他正準備開口教訓一下安以然,後者已經轉身離開,留下桌前已經有些凌亂殘敗的菜餚。

  他歎了歎一口氣,望著安以然有些蕭索孤單的背影,話到嘴邊,隨著一大口二鍋頭,順溜著回到了肚子裡。

  大概是怕冷了氛圍,老漢也不想提之前那一茬子話題,尷尬地跟蔣安邦解釋了起來。

  「那是……額……是我閨女,不瞞你說,這女孩性格比男孩還要男孩,越長大也越不聽話啊。」

  蔣安邦聽著老漢解釋著,言語中有些出入,他也不細問,就當是酒後胡言亂語,不過他很好奇,為啥這自家閨女反倒是跟個外人似得,難道真如外面傳言那般?可看老漢那眼神裡流露出的情感,他還是有些琢磨不定,卻也更加有了興趣。

  他略微思索,手也不停,三下兩下地和老漢碰杯,試圖套出更多的關於安以行的信息。

  兩個人加起來也有將近一百的歲數了,坐落在這間其貌不揚的小土屋內,兩個人你來我往,不時就著小菜押一口酒,好似喝的瓊漿玉釀。

  蔣安邦沒有注意到的是,偏方的門漸漸打開了,無聲無息。

  略顯稚嫩的臉蛋沿著門邊沿露出了半張臉,長長密密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上,安以然飯前洗把臉後,整個人更是顯得清水出芙蓉,悄然間,綻放著這個年紀應有的美。

  可眼下,那雙清亮烏黑的眼眸四下轉悠著,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他在說謊,可是她感覺得出來,這不是一個壞人,至少沒有壞人的氣質吧。

  那他為什麼要說謊?還要套老頭的話?

  那雙單純的眼眸子隨著眼瞼的啟合微微眨動,安以然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觥籌交錯間,時間自然過得極快。

  不知不覺中,兩個男人已經趴在了桌子上,鼾聲更是不知從何時起響了起來,很是惱人。

  此時,安以然從偏房走了出來,她看向趴在一旁的蔣安邦,之前他和老漢話嘮的時候,每當提前安以行,眼前的男子面容神色便顯得有些說不清的怪異。

  她不知道這代表著什麼,但總覺得很危險。

  好在是吃飽喝足,等醒來,這人便該離去了吧。

  安以然邊想,手裡的動作絲毫不受阻攔,一疊堆落著一疊盤子,拿起桌布掃了掃眼前的殘羹冷炙,輕輕放下桌上的玻璃瓶,然後端著高高的碗碟筷子走向了廚房。

  不一會兒,安以然便悠然的哼著小曲,再次回到了大廳。

  人未至,呼嚕聲便早早傳入耳朵。安以然皺了皺眉,神色不悅的看向了這趴著熟睡的二人。

  本來,她只需要忍受老漢一人的鼾聲,現在情況顯得愈加的惡劣,那個自稱是同事的男人呼嚕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吵了。

  安以然無奈的搖了搖頭,從臥室裡拿出兩個薄毯子,輕輕走向桌前。

  此刻的她,眼神裡平靜如湖面,眼眸深處有著一絲複雜,卻還是輕輕將右手上的毯子蓋在了老漢顯得單薄瘦小的身子上。

  隨即,她毫不在意地將左手上的毯子扔在熟睡的蔣安邦身上,轉身,正欲朝著偏房走去。

  刷!

  安以然的眼前一片漆黑,她撞在了男人的懷裡。

  此時,蔣安邦已經起身。原來他並沒有熟睡,剛剛的呼嚕聲也只是童心大發,惡作劇這個早當家的女孩。

  忽然,他雙手合攏,抱住懷裡嬌小的女孩,不待她呼喊,便用剛剛的毛毯塞住了她的大嘴。

  蔣安邦抱起女孩,有力的雙手禁錮著安以然的嬌軀,朝著她的偏房徑直走去,完全沒有喝醉的模樣。

  而後者已經不似先前那般悠閒淡然,精緻的面容顯得格外的慌張。

  「唔!嗚嗚嗚……」

  安以然不敢往下想了,她萬萬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是想對她下手!

  難道這就是他的目的嗎?

  在嘗試掙扎好幾次之後,女孩嘴裡含著自己剛剛好心遞上的毛毯,嗚咽著嗓子,驚嚇得整個人都呆了,唰唰唰,大顆的眼淚兒從清秀的眼睛裡溢了出來。

  第四章蔣安邦(中)

  當蔣安邦抱著六神無主兩腳亂蹬的安以然步入這間偏房的時候,他下意識掃視了四周,小姑娘的房間收拾得整整齊齊。

  這是一個挺愛乾淨的女孩,蔣安邦一改之前第一次看見她時,那渾身褶皺,佈滿灰塵,蓬頭垢面的初次印象。

  忽然,腳下一個踉蹌,蔣安邦一不留神,被腳底下一落放在門邊沿的書給絆了一下。

  懷裡的女孩趁機想要掙脫開來,逃離魔爪。

  蔣安邦不想把事情弄大,連忙急轉著身子,努力維持平衡。

  慌亂中,他伸出長長的雙手,往空中抓了幾下,就這樣的,倒霉的安以然再一次落入了龍潭虎穴。

  嗚嗚……嗚嗚……

  安以然拚命嘶吼著嗓子,想要將自己的危機狀況告知村裡其他人。

  沒吃過豬肉,但總見過豬跑。

  安以然面色不再淡然平靜,有些猙獰的她實在不敢想接下來的情形,在接二連三嘗試自救都沒有成效的時候,兩行清淚不知不覺佈滿了她的俏臉。

  連帶著鼻涕,涎水以及眼淚,小姑娘清秀的面孔上此刻顯得格外的淒涼。

  蔣安邦看到自己把姑娘嚇得不輕,心裡也是一陣內疚。

  這回,他看著腳下密佈的一摞摞書,小心翼翼的避開,走到床前,連忙把姑娘放到了床上。

  這時,小姑娘安以然看到自己離平日裡最愛的床鋪愈來愈近,掙扎的力量也是越來越強。

  蔣安邦一不留神,就被小姑娘突然爆發的力量給掙脫開來。

  看到小姑娘立刻扯下嘴裡的棉布,作勢準備逃跑,他連忙撲了上去,宛如狼入羊圈。

  蔣安邦用手摀住了女孩的大嘴巴,結實強壯的身子壓著女孩的身子,一動不動。

  「你很聰明,但是聰明的人都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處境。」

  蔣安邦有些玩味兒的看向身下僵硬在那裡的女孩,不懷好意地四下打量。

  緊接著,在女孩驚恐的目光下,他伸出了空閒的左手。

  蔣安邦左手拿起剛剛堵在女孩嘴裡的棉布,右手依然捂著女孩的大嘴巴,一點一滴地擦拭著女孩有些淒慘的面容。

  懷裡的女孩漸漸安分了下來,看著蔣安邦神情專注著給自己擦臉,她心想,難道我想錯了嗎?

  當蔣安邦擦拭完以後,發現女孩白皙的臉蛋兒有了些紅潤,他詫異的望向女孩的雙眼。

  在一番艱難的溝通中,蔣安邦示意自己並沒有什麼壞心思,只是想問一些問題,希望她如實回答,而自己不但不會對她做什麼,反而會給予她一些物質幫助當作報酬。

  安以然本來想學著電視小說裡面,繼續拚命掙扎的。

  可她發現,那些橋段都是騙人的。

  現狀是,自己並沒有任何資本底牌可以跟眼前這個孔武有力的男人較量。

  尤其在聽到男人的一番承諾,看到男人的略微真誠的眼神後,安以然思來想去,大大的眼睛四下轉悠,最終趨於平靜,她點了點頭,妥協了。

  「你今年多大了?」

  女孩不答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蔣安邦,一時半會,他也沒整明白。

  啪……

  蔣安邦見女孩不答話,以為死灰復燃,又要和他鬥智鬥勇一番,甩手便朝女孩的臀部打了一下。

  女孩瞪了一眼,又有些拿捏不準男人的心思,於是,她委曲求全,細聲說道。

  「有……有你這樣問話的嘛?」

  蔣安邦這才意識到,兩人之間已經沒有多餘的間隙,似乎這樣壓著也不是個事,更別說自己一百五十多斤的體重快要壓得女孩喘不過氣了。

  尷尬之餘,蔣安邦扶起女孩,兩人對坐在床前,他沒有在意女孩投來埋汰的目光,略顯不自然地過渡到之前的話題,繼續剛剛的問答。

  「你今年多大?」

  「嗯……虛歲16,怎麼啦?」

  啪……

  蔣安邦故意做出一副凶狠的模樣,閒置的右手啪的一下,打在了女孩的翹臀上,隔著薄薄的褲子,彰顯著年輕姑娘所獨有的彈性。

  「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回答我就行了。」

  「哦……」

  女孩略帶委屈的神情,讓蔣安邦感覺自己是在犯罪,眼神深處有了一絲精光,也有一絲歉意。

  此時的兩人端坐在床前,一板一眼的對話。

  「今年上高一?」

  「沒讀書了……」

  女孩略顯低沉的聲音,讓蔣安邦有些意外。他看了看這個小小的偏房,裡面最多的東西便是厚厚的書籍。

  「你應該挺喜歡讀書的才是,怎麼不繼續讀書了?」

  「……」

  女孩抬起頭,望向蔣安邦,好不容易裝作淡然的神色又一次支離破碎,她顫著嗓音,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

  「沒書讀了……」

  「嗯?不應該吧,現在條件改善很多,不至於吧?」

  「沒書讀就是沒書讀,問別的吧。」

  女孩似乎不想在這個問題上面繼續深入了,顯得很不耐煩。

  蔣安邦看罷,意識到自己好奇心太重,本身這件事和自己來這的目的截然不同,沒必要深究,於是尷尬地繼續探索著那個男人的秘密。

  「我剛剛看了你們家,為什麼牆上床頭前的照片都是他們兩個?」

  蔣安邦指了指床頭櫃上擺放著的相框,黑白相片鑲嵌其中,畫面上兩個男人並肩站立,一大一小的反差,很是討喜。

  蔣安邦一眼便看出來這個男人便是此刻正在正廳裡面熟睡的老漢,旁邊那個孩童,不言而喻,自然是安以行了。

  相片裡的男人完全不似如今這般落魄,一身普通素衣彰顯男人獨有的氣質,孔武有力,英姿勃發。

  蔣安邦還注意到一旁的男孩胸前掛著功勳章!

  他當過兵?蔣安邦很是困惑,為什麼村裡的人沒有提及到這一點,彷彿是刻意忽略似的,只是簡單的談及安家的爺爺輩倒是出過紅軍。

  可這枚功勳章明顯是79年那會立下戰功才有的,他不會記錯的!

  蔣安邦回過神來,將目光轉移到眼前的女孩身上,神色中的困惑愈來愈多。

  「你和你媽媽的照片呢?」

  蔣安邦突然的一句問話,好像是大貓踩住了老鼠的尾巴,眼前的小姑娘剎那間就跳了起來,似勾起不美好的回憶。

  蔣安邦沒有動,靜靜地看著這個聰明伶俐的姑娘,不一會兒,女孩冷靜了許多,坐下來,緩緩說道,只是這回聲音裡多了一絲冷意。

  「我沒有媽媽……」

  安以然說完,繼續補充道,「我也沒有爸爸!更沒有哥哥!!!」

  看著小姑娘神色堅決的說完了這句話,好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蔣安邦心裡不由得有些同情她了。

  早慧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古人有雲,難得糊塗。

  呵!蔣安邦又聯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偷偷摸摸的舉動,還不是探個究竟。

  所以,知道是一回事,怎麼做又是一回事。

  他在心裡暗自嘲諷片刻,便回過神來,也不知道怎麼安慰眼前的姑娘,只好拍拍她瘦小的肩膀,投以鼓勵的目光。

  女孩並不領情,好似沒有看見。兩人都沉默了下來,一時之間,小屋裡的空氣壓抑地讓人都快喘不過氣。

  許久,女孩率先打破寂靜,驚醒了陷入沉思的蔣安邦。

  「我不知道你想要幹什麼,但是我幫你!你也不需要彎彎繞繞了,我想要出國,聽說國外教育條件更好,我想要讀書!」

  女孩拽著一口蹩腳的南方普通話,神色果斷,嘗試與蔣安邦進行交涉。

  就這麼簡單?蔣安邦心裡想到,忽然,他笑了起來,暗道自己真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眼前的小姑娘才多大,眼界能有多高,只是湊巧眼下,讀書成了她的奢侈。

  「行,我答應你了。我……」

  蔣安邦剛想要繼續自己的話題,此時,大廳裡響起了老漢不合時宜地嗚咽聲。

  這時,安以然趕緊起身,下意識理順自己的衣著,然後偏過頭,示意蔣安邦趕緊出去。

  安家村,某間偏遠的小屋內,大廳裡沉睡的老漢慢慢睜開了渾濁的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他兒子的同事以及安以然,日子平淡,日復一日,只是今天兒子同事的道來掀起了一絲漣漪,喝得有些多了,自己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老漢咳嗽兩聲,想要將喉嚨裡的濃痰弄出來,一時間,整個大廳蕩漾著老漢濃烈的咳嗽聲。

  蔣安邦看著老漢顫顫巍巍的身軀,那單薄瘦弱的身子和相框裡的壯漢子完全判若兩人,他四處尋找水壺,正準備給老漢倒一杯水,卻發現安以然已經端著一碗溫水走了過來。

  「喝吧。」

  老漢聽到後,不抬頭,也不在意語氣的冷淡,似習慣了一般,默默地端著碗,一飲而盡。

  咳嗽聲隨著一碗溫水潤過喉嚨,小屋內頓時安靜了很多。

  安以然打破了難得的寂靜,她直接開口說道,自己要讀書。

  老漢半瞇著的雙眼頓時睜開,擰巴在一起的抬頭紋突顯幾分恐怖,似想起了什麼不太愉快的回憶。

  他沒有搭腔,安以然卻不肯罷休。

  她努了努嘴,說這個同事可憐她,說會負擔她的學費。

  老漢直接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脫口而出,你沒有戶口,鎮子上的高中就去不了,你更去不了市裡。

  言罷,老漢才意識到自己家裡還有一位賓客,他連忙起身,準備招待蔣安邦。

  這時,女孩不罷休,上前一步,冷靜的比劃著,說是自己去美國讀書,這個男人出資。

  老漢剛站直的佝僂身軀,一下子又坐了下來,疑惑的目光更是投向這位陌生的同事。

  忽然,他想起來,自己並沒有和兒子通過話,這些年來,也沒有同事來他們家,一時間,老漢覺得自己腦袋轉得無比的敏銳。

  坐在大廳中,安分的蔣安邦感覺自己身上投來的兩束目光,一束帶有希冀,一束卻是凶狠質疑。

  他心頭一緊,畢竟沒幹過著這種事,生怕露出了馬腳。

  轉瞬間,蔣安邦又感覺那股凶狠的目光轉瞬即逝,似不曾有過,心頭的壓力也轉瞬即逝。

  此時,老漢已經起身,一言不發的走向臥室,留下大廳中的兩個人四目相對,愣在了那裡。

  安以然感覺到老頭和平常有些不一樣,一時間,大氣都不敢喘一個,只是狠狠地盯著對面坐著的蔣安邦,示意他可別騙她。直到後者笑著點頭致意,她才罷休。

  兩個人都在心裡面琢磨著,畢竟今天有些不尋常。

  時間都有些久了,久到他們以為老漢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

  在蔣安邦的眼神示意下,安以然也幡然領悟,急忙著準備動身前往主臥,儘管她不太想進去。

  就在這時,安老漢從屋內走了出來,此刻,他的身上再也看不到一絲慵懶渾濁之意,望向蔣安邦的眼神也有了一絲疑惑與不善。

  「周圍人都上高中了,就我不能讀書,憑什麼啊!?我要讀書!」

  女孩見老頭出來,語氣裡儘是冒犯,大聲地吼道。

  「沒戶口,怎麼讀?」

  老頭的推托讓安以然神色間漸漸有了一絲痛苦,似想起了痛苦的記憶,她全然沒有往日裡的冷淡,嘶吼著嗓子對著老頭咆哮,額頭上的青筋時隱時現,甚是猙獰。

  「現在有人願意把我送我去讀書,你怎麼還不樂意啊?」

  「他?」老漢頓時精明起來,他看也不看蔣安邦一眼,揮手一指,大聲喝道:「萬一他是個騙子,那你怎麼辦?賣了替他數錢?」

  老漢見女孩依舊不為所動,僵持片刻,又妥協著緩和了語氣。

  「等等吧,等你……等你哥下周回來,到時候再說!你想讀書,到時候上戶口,咱們就在當地讀,這也是為你好!」

  「呵呵呵……」女孩一聽到老漢這麼說,像是被踩住了尾巴似的,跳起來,怒視老漢,厲聲說道,「為我好?這就是為我好?上戶口?我倒要問你,怎麼上戶口?」

  安以然胡言亂語的說道著,弄得蔣安邦有些頭暈,還沒弄明白到底出了什麼狀況,怎麼情形陡轉之下,安老漢似乎在女孩的一番追問下,低著頭,竟然蔫了吧唧。

  正當蔣安邦想要上前勸勸架,女孩推開他伸來的大手,逕直跑了出去。

  蔣安邦能夠理解老漢的心情,倒是不太懂這個早慧的姑娘,甚至於當時被她看穿自己的意圖,又提出的條件弄得震驚不已。

  自己和她鬥智鬥勇,到最後,她不揭穿,反而還相信了他。

  看到逐漸遠離小屋的倩影,蔣安邦和老漢再三解釋,說可以等到安以行國慶回家都行,一家人還是要和和氣氣的。

  最終,老漢擰巴的神情有了些許緩和。

  他偏過頭,望向蔣安邦,渾濁的眼神裡有了些許歉意,隨即,擺了擺手,說是由她去吧,待會自然就會回來。

  蔣安邦看老漢這邊穩定了,也不多話,示意自己過去看看,在老漢點頭後,他自己便急忙走出了大門。

  邁出大門,蔣安邦左顧右盼,最終決定朝著自己停車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蔣安邦發現這家人關係極其複雜,自己最後竟然當起了和事佬。

  眼下,這安老漢對自己起了疑心,小姑娘又太精明了,另一邊,雖然安以行國慶是回不了家的,但是自己今天剛剛答應了妻子,要趕著國慶前回去將功補過。

  本來就不知道小姑娘上哪去了,蔣安邦邊走邊估摸著,暗碎一聲「去他媽的安家!」,心一橫,打算驅車離開,目前的信息已經足夠他好好利用起來了。

  晌午過後,村子裡的人家都已經早早午睡了。蔣安邦哼著小曲,神色平和的在村裡悠閒踱步,朝著停車的方向走去。

  滴——滴——

  摁了兩下手中的車鑰匙,蔣安邦拉開駕駛座的車門,俯身坐了進去。

  呼~

  蔣安邦吐出一口濁氣,大概是被天氣熱的。

  這天都已經九月下旬了,秋老虎仍舊沒有離開的意思,盤旋在神州大地,全國上下大部分區域還是處於炎熱的狀態。

  蔣安邦打開車載空調,將座椅靠後,準備睡個美美的午覺,然後離開這裡。

  砰砰砰——

  蔣安邦剛剛合上沉重的眼皮,一陣門窗敲響的聲音,使得他瞬間驚醒。

  他抬起頭,神色極為不善,朝聲源處凶狠的瞪去,那個早慧的小姑娘赫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第四章:蔣安邦(下)

  安以然用手戳了戳窗戶,示意坐在車內的男人開門,隨後,她大大咧咧地坐了進去。

  「哇~好爽啊~」

  小姑娘這個年齡所獨有的率真在蔣安邦面前展現得淋漓盡致,她坐在副駕駛上歡呼雀躍,對著空調通風口處來回比劃著,神色間似乎早早忘了之前發生的事情。

  「咳咳……注意形象,畢竟你也是個姑娘人家呀!」

  說到最後,蔣安邦故意語氣加重。

  「怎麼?這麼快就想溜走了?」安以然不接話茬,一臉懷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蔣安邦,不信任的神情直白的寫在了臉上。

  「說什麼呢?」蔣安邦跳開話題,從後坐上拿出來兩瓶礦泉水,遞給小姑娘一瓶後,自己打開手中的瓶裝水,猛灌了一大口,隨即補充道,「天太熱,過來睡個午覺。」

  「切,鬼才信呢。」

  「……」

  被拆穿的蔣安邦很尷尬,他都數不清這是第幾回被這個小姑娘看破,難道自己的演技有這麼拙劣嗎?

  一時間,寬敞的SUV內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兩個人心裡都在嘀咕著,只是沒有誰想先開口。

  安以然忍不住了,啪的一下將水放在前方,坐直身子,撇過頭瞪了過去,瞬間,她呆住了。

  眼前的男人竟然就這麼睡著了,安以然一臉不信任的湊上前,盯著他看了許久,甚至於從鼻腔中傳來了若隱若無的鼾聲。

  從這個男人的面容來看,褶皺魚尾紋都不算多,一頭短髮漆黑亮麗有光澤,安以然簡單的得出結論——應該三十出頭吧。

  為了確認這一結論,她繼續上下打量熟睡中的蔣安邦,似要從中找出更多貼切自己觀點的證據。

  不知不覺中,坐在副駕駛座的安以然,筆直的嬌軀慢慢偏向了蔣安邦。她屏住呼吸,佝僂著身子,瞪大眼睛,目不轉睛地望向身邊的男人,十幾年來,這還是她頭一回這麼直接的盯著別的人,還是異性,想到這裡,安以然心裡不免有了些害臊。

  忽然,那緊閉著的丹鳳眼睜開,男人的鼾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小姑娘驚恐的尖叫聲。

  好在SUV質量上佳,停車點也比較偏僻,蔣安邦氣定神閒,倚靠在駕駛座上翹著二郎腿,滿臉戲謔的看著安以然。

  「你叫什麼叫?叫破喉嚨也沒人理你的。」

  「喂!你……你眼角里有坨屎!」

  安以然出其不意,粗俗的話語卻有著意想不到的效果,看著旁邊的男子急忙用手擦拭眼角,她的心裡說不出的高興,籠罩在心頭的煩悶也一掃而空,只是不知為何,安以然的俏臉上一陣通紅。

  「不鬧了不鬧了,你……你叫什麼?」

  「……」

  「你不說,是不是因為不想讓別人知道你的名字?」

  「……」

  「喂,我總不能總稱呼『喂』吧?」

  「……」

  「你就說嘛,我保證不會和別人說起的,大叔~」

  安以然使出渾身解數,想要套出眼前男子的秘密,哪怕使出必殺技,死纏爛打她也在所不惜,嬌嫩嫩的嗓音頓時充斥著整個車廂。

  好奇害死貓。

  蔣安邦總算是遭到了報應,他沒想到自己千里迢迢來到福州這疙瘩村,卻被一個少女反偵察了。

  如今,他的耳邊充斥著源源不斷的「大叔」,靠近副駕駛的右手臂還被小女孩拽著不放。

  剛剛蔣安邦其實是真的挺累的,想要小憩一會兒,但是車裡突然多了一個人,車內又突然變得極其安靜,他自然是睡不放心。

  他一睜開眼,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個嬌美稚嫩的年輕女孩的面容。

  他下意識眼瞼朝下望去,女孩穿得本就單薄,一對嬌滴滴的酥胸近乎展示在他的眼前,儘管女孩還不自知。

  挺大的,蔣安邦心裡冒出這麼一個評價,他自己也是嚇一跳,覺得好不害臊,實在是太無恥了。

  剛剛女孩似乎在問自己名字,蔣安邦聽是聽到了,但是此刻他覺得自己有些丟臉,不知如何作答,索性沉默。

  他回想著自己這一趟遠行本來進展挺順利的,可半路殺出這麼一個小祖宗,自己現在著實頭疼。

  大概蔣安邦是受不了女孩的糾纏,他甩開耷拉在一旁的瘦小手臂,插上車鑰匙,點火,雙手緊握住方向盤,在感受到一絲安全感之後,他示意女孩,自己要走了,她可以下車回家或者愛哪玩兒哪玩兒去。

  安以然卻對他的眼神視而不見,死乞白賴地坐在副駕駛上,雙手抱胸,似慪氣著,也不搭理蔣安邦。

  蔣安邦沒折,腳踩油門,直接衝了出去!

  半路上你喊哭,我再送你回來。蔣安邦心裡不無得意的暗笑,畢竟只是一個小孩罷了。

  從這個村落到福州市中心的路段不好走,車程也要兩個多小時。

  蔣安邦邊開車,邊聽著歌,好不愜意,而車內兩個人卻並不搭腔。

  漸漸地,蔣安邦看到了市區的輪廓。

  又過了一會兒,他看到四周圍燈火通明一片,已然是市區繁華地帶。

  他忽然想起旁邊還有一個人,急忙間,他撇頭望去,只見女孩竟然睡著了。

  蔣安邦之前都忽視了趴下去的瘦小嬌軀,到達自己所住酒店時,猛然想起還有一個小祖宗沒有送走!

  福州市鼓樓區新權南路9號香格里拉大酒店門口,蔣安邦猛地一個剎車,驚醒了熟睡中的小姑娘。

  他正準備和女孩理論理論,突然,身後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鳴笛聲。

  這時,他朝後望去,恍然大悟,自己擋道了!

  蔣安邦急忙點火,不顧女孩在一旁歡呼雀躍,悶頭驅車前往A區停車場,連早早等候在一旁的泊車服務員都忽略掉了。

  停完車,蔣安邦猛地轉過身,凶狠地朝著安以然叫囂著。

  「你猜對了,我才不是你哥的什麼同事!人販子聽過沒?我已經聯繫好買家了!像你這麼水靈的姑娘,準能賣個好價錢!」

  出乎意料的是,蔣安邦沒有得到預期的反饋,副駕駛上的女孩並沒和他拌嘴。

  此時,安以然靈動美麗的大眼睛裡噙著淚水看著他,也不說話,一個勁的低聲抽泣著。

  蔣安邦滿頭黑線,最終還是敵不過女孩,心頭一軟,強行變了個笑臉,又開始哄著小祖宗了。

  轉瞬間,那個蜷縮在副駕駛座上,顯得楚楚可憐的小姑娘破涕為笑。

  她一隻手捂著肚子,一隻手指向蔣安邦,絲毫不顧及形象,弄得蔣安邦不知所措,還沒弄清楚情況。

  「大叔!你真好騙!」

  這時,蔣安邦才知道自己原來被騙了。

  現在的90後真是不得了啊,他感慨著,準備教訓教訓這個得意忘形的女孩。

  「大叔,你是個好人,才不會把我賣掉呢!」

  忽然,安以然一臉肯定的說道,誠摯的眼神逼得蔣安邦都不敢直視。

  蔣安邦話到嘴邊,嚥了回去,撇過頭去,一言不發的下了車。

  關上車門後,蔣安邦正欲走向另一邊,副駕駛的門打開了,女孩三步並作兩步,跑到他的跟前,急忙問道。

  「大叔,你不會丟下我吧?」

  「哼!現在知道怕了?」

  「嗯嗯……」

  安以然小雞啄米似的,一個勁的點頭,這個時候乖巧的她,身上完全看不出之前的狡詐模樣。

  唉,蔣安邦心裡歎氣,算是被這小女孩打敗了,他完全沒想到這次會遇到這麼厲害的對手。

  他想仔細端詳眼前湊近的女孩,卻看到女孩那泫而欲泣的眼神,當下便打住了念頭,答應了她今晚就住這,不會趕她走。

  電梯裡,女孩眼眸裡充滿了好奇,透過透明玻璃,望向四周圍的夜景,蔣安邦在身後注視著眼前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孩。

  兩個人,一前一後,站在電梯裡,出奇的安靜。

  酒店某間套房內,蔣安邦此刻坐在沙發上,喝著酒,神情中有些不岔。

  剛剛他給妻子打電話,電話是通了,可兩個人還是陷入冷戰當中,三言兩語,實在是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也就掛斷了。

  本來……本來今天兩個人就應該雙雙抵達廈門,歡樂度假。

  可如今是自己身在福建,卻還得得罪妻子,謊稱忙於工作。

  也不知道囡囡現在在做些什麼,會不會……

  蔣安邦一陣苦悶,思緒萬千,隨手便是滿杯紅酒下肚,絲毫不顧及佳釀。

  砰,突然間,浴室的大門打開,神情愉悅的安以然走了出來。

  「啊!」

  一個踉蹌,安以然身上的浴巾滑落下來,嬌嫩白皙的身子盡數落入蔣安邦的眼裡。

  剎那間,平靜的套房不得安寧,四周響徹尖銳的叫聲。

  蔣安邦也是愣在那裡,一動不動。他依稀記得,這個女孩說自己虛歲也才16,可放眼望去,除了臉上偶爾展現的稚氣以外,這身材誰敢說是個高中生才有的?

  暴露在空氣中的赤裸嬌軀,展現了女孩這個年齡所獨有的魅力——青春。

  她修長白皙的身子沐浴在吊燈光下,緩緩鋪開,就像一幅尚未染上油墨的白紙,嬌美的身軀尚帶著少女的瘦削,白得透明的肌膚一塵不染。

  女孩的腳掌稍微偏大,十根玉脂般的腳趾頭緊緊彎曲,抓著地面,彰顯著女孩內心的緊張。

  一雙潔白無瑕的長腿,比例恰到好處,從正面望去,弧度恰到好處,甚是誘人。

  兩條玉腿間緊緊交叉在一塊,中間密佈著些許肉眼可見的汗毛,她們茁壯成長,眼前正試圖遮掩那迷人的曲徑,阻擋不懷好意地目光,靜候佳人。

  順著目光,由下往上,略過平坦光滑無一絲贅肉的小腹,看到了小氣可愛的肚臍眼。

  略微停駐,再往上,一對尖翹的乳鴿遠超同齡人,甚是吸睛,而那粉紅色的鴿嘴隨著女孩的驚呼,上下起伏,牽引著目光來回打轉。

  剛剛沐浴更衣,洗去塵土後,女孩顯得有些出塵,洋溢著之前未成見到過的笑容。

  女孩兒鵝蛋型略微發黃的臉蛋上有一雙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長而卷的睫毛下,柔軟的覆蓋在眼瞼上,一雙像朝露一樣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樑,像玫瑰花瓣一樣粉嫩的大嘴唇,還有水嫩的皮膚,讓人很難忘記這張別緻的面容。

  清水出芙蓉,蔣安邦將美景盡收眼底,心中頓時便想到這一句話,還未待他細細品味,女孩尖叫神早已突破了他的忍耐極限。

  「叫什麼叫……好像我對你做了什麼,再叫,我就真把你賣了!」

  蔣安邦惡狠狠地說道,心裡微微驚訝,原來早先竟一直把女孩當成一個假小子。

  鄰家有女初長成,可他卻是寶山在前,空手而歸。

  蔣安邦看女孩蹲下身子,捂著胸前四兩肉脯,也不好繼續訓斥,轉過身,走向一旁的同時還不忘跟她指了指一旁沙發上的衣服,那是蔣安邦吩咐服務員去買小姑娘穿的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蔣安邦看到女孩自身穿著間還分佈著零零散散的補丁,周邊的毛線也早已捲起,實在是不忍心女孩這麼受罪下去,便好心一回,買了一身衣裳。

  片刻後,女孩的聲音再次迴盪在他的耳邊,蔣安邦走回大廳,看著穿戴整齊,眼中不時露出好奇目光的女孩,他的眼眸深處閃現出一絲柔和。

  如果當年囡囡沒有意外流產,我們的孩子也該有這麼大這麼漂亮了吧?

  蔣安邦陷入了回去,直到耳邊猛地響起一聲「大叔」,驚得他立馬回過神來,皺著眉瞪向眼前的小仙女。

  此時的安以然穿著深紅色的裙子,搭配著米黃色的上衣,胸前點綴上同款深紅的胸花別針。

  臭美的女孩還將小紅帽也戴上,半壓著梳帶整齊的雙馬尾,光著腳丫,原地轉了幾個圈,喜悅之情,言語溢表。

  女孩的身子還是有些單薄瘦弱,撇開燈光的熏染,仔細望去,臉上還是有些瘦黃拉幾。

  咕嘰——

  咕嘰——

  就在此時,兩人的肚子同時響起了飢餓聲。

  安以然毫不在意,拉著蔣安邦的說,大大咧咧的說道:「大叔,我們去吃飯吧。」

  一時間,她宛若一個集寵愛於一身的鄰家小女孩,此刻,正在向著自家大人調皮。

  蔣安邦望著她,不由得出神了,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孩實在是琢磨不透,現在這嬌小可愛的模樣哪裡能看出來早些時候那般精明狡詐,聰慧有心機。

  走出房門,蔣安邦領著安以然走向酒店的餐廳,一路上,女孩四處張望,不時拉了拉他的手臂,詢問一番,晶瑩剔透的眼睛裡儘是好奇與興奮。

  點了兩份海鮮自助,領了票,兩個人選擇了一個靠近窗戶的位置,對於安以然來說,這回又是一番新的探險。

  好在她興致勃勃,樂此不疲,在囑托一個服務生跟著她以後,蔣安邦便坐在餐桌前小憩,享受著「小祖宗」的伺候。

  今天一路奔波,來回驅車將近四個半小時,又是詢問村婦,又是做客安家,還要和安以然鬥智鬥勇,蔣安邦此刻是心神俱疲,這不,才過了一會兒,坐在桌前的他,一隻手托著臉腮,沉重的眼皮只打哆嗦,竟瞇了過去。

  蔣安邦醒的時候,香味撲鼻,很明顯他是被餓醒的。

  此刻,他滿頭黑線,怒聲指斥對面正津津有味吃著皮皮蝦的安以然。

  「安以然!你這都開吃多久了,怎麼不叫我?」

  「我……我這不是……看你累著了嗎?對,所以想讓你多休息會。」

  不知道是嘴裡塞滿了東西,還是不好意思,安以然支支吾吾地解釋一番,藉機起身,說是再去端點海鮮過來。

  蔣安邦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心情一片大好,轉過頭來,定睛一看,桌上密佈著各式各樣的海鮮、蔬果、飲品還有熟食。

  看著周圍人不時流露出來的眼神,蔣安邦就一頭黑線,怎麼這個小鬼點這麼多東西啊?她吃的完嗎?

  蔣安邦心裡吐槽,手上功夫卻不慢,很是利索地將鍋裡煮好的皮皮蝦還有海蟹撈了出來。

  在處理完一隻海蟹以後,他四下望去,沒有發現食醋。

  蔣安邦一陣無語,只好拖著咕嘰咕嘰的身體前往櫃檯。

  等到他回來的時候,那個機靈的小姑娘赫然出現在了桌前,大口啃食蟹肉蝦肉,絲毫不顧及自己的形象。

  ◇  ◇  ◇

  本來還想著叫你幫忙去端一疊醋,可結果……

  蔣安邦心裡碎唸唸,滿懷幽怨的眼神望向了對面。

  可惜,安以然此時無暇顧及,拿著蟹鉗,手舞足蹈。

  桌上的美食數不勝數,尤其是安以然聽到服務員說,這些都是免費的,她更是驚呼得不要不要,醉心於自己的小世界,埋頭苦吃。

  自然而然,她也就沒有時間去關注大叔那不岔的目光。

  蔣安邦也是餓極了,對面這個小吃貨吃的又特別香,一時間,食指大開,也不慪氣,拿著自己的碗筷,在一旁安安靜靜的撥殼,不時還得專心守護懷裡那一畝三分地,不讓小惡魔偷拿。

  到最後,兩人從開店吃到關店,桌子上還殘留著許多盤熟食。

  蔣安邦這才意識到,這個小姑娘不懂自助的規矩。無奈之下,他向著餐廳報以歉意,並附上罰金。

  餐廳門口,蔣安邦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意猶未盡的安以然拖拽出來,後者甚至向他投以深深的怨念。

  一路上蔣安邦對著安以然的調皮搗蛋視而不見,拉著她徑直朝著套房走去。

  到了酒店套房門口,蔣安邦示意自己去隔壁套房睡覺,叫她明天醒了過來找他就行。

  蔣安邦轉身就走,不曾想右手卻被人拉住。

  「大叔……大叔……」

  安以然急著說道,再也沒有之前的囂張得意。

  「嗯?怎麼了?」

  「我怕黑……」

  「開燈唄!」

  「我怕一個人睡……」

  「嗯?」

  這就不由得蔣安邦胡思亂想的,好像現在的年輕人確實比較開放,他抬起頭,不懷好意的望向安以然。

  「我想你也進來睡。」

  這……這也太直接了吧?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孩心思如此邪惡,蔣安邦想到這裡,不由一歎,正準備一番說教,女孩卻是不管他,用力拉著一不留神的他進了房間。

  「大叔,一個人我怕,你睡沙發,我睡臥室,嘻嘻……有你在,我也就踏實多了。」

  蔣安邦看著安以然轉身的倩影,心中只剩些許悲涼,踏實是什麼鬼?自己沒同意都給整成同意了。

  當天晚上,蔣安邦躺在沙發上,雙手枕著頭部,透過玻璃,看著窗外的星星。

  今天很累,可蔣安邦卻又覺得自己年輕了許多。

  一種奇藝的感覺飄蕩在他的心頭,整個人都覺得矯健輕盈,似拂去了些許積壓在蔣安邦身軀上的沉重。

  不一會兒,客廳裡飄蕩著陣陣鼾聲,與此同時,套房臥室內安以然整個人蜷縮在被子裡,佝僂著僵直的身子逐漸緩和,似鬆了一口氣。

  剎那間,整個房間裡的氛圍輕鬆不少。

  仔細聽,依然還有守著殘夏的蟋蟀,在某個角落裡鳴叫。

  窸窸窣窣的演奏樂傳入室內,熟睡的人們嘴角兒微微翹起,享受著奢侈的美夢。


  ◆第四章:蔣安邦(終)

  第二天,清晨,蔣安邦在噩夢中驚醒。

  夢中,原來正在廈門某個私人海灘和妻子度假的他,突然發現海灘上有千軍萬馬疾馳而過,震得躺在地面的他驚呼出了聲。

  忽然間,蔣安邦坐直了身子,努力睜開雙眼,視網膜逐漸聚焦,眼前令人恐懼的小惡魔從兩個合二為一,此刻的她正在柔軟的沙發上來回跳動著。

  「安以然,你這是要幹嘛啊?大早上的……」蔣安邦瞇著丹鳳眼,一隻手撐在沙發上,另一手打著呵欠幽怨地說道。

  「嘻嘻……大叔,我在叫你起床啊,不用感謝我。」

  透過玻璃,陽光灑在安以然背上,不經意間將她的嬌軀度上一層金邊,從正面望去,配合著她那嬌美的神情,玲瓏有致的身軀,宛若一個天使。

  當然,蔣安邦是不答應這個說法的。

  他倚靠在沙發上,看著安以然大大咧咧地跳動著,擾人清夢,這不是惡魔是什麼?

  「讓我再睡一會兒吧。」蔣安邦面容悲慘的懇求道。

  「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你已經睡了將近十一個小時啦。」安以然無視他的請求,繼續自己好心的起床服務。

  蔣安邦聽到這話之後,迷糊間,摸索著桌子上的手機,定睛望去,赫然是早上九點十分。

  刷的一下,蔣安邦就起來了,之前還囂張得意的安以然此刻人仰馬翻,倒在了沙發上,慘叫連連。

  蔣安邦工作這麼多年以來,還從未有過睡懶覺的習慣。

  忽然,他意識到自己早先就將工作交給助理代為處理,蔣安邦又坐了下來,怔怔出神。

  睡懶覺真舒服,啊,不對,被窩是奮鬥者的墳墓。

  蔣安邦的心態有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他覺得自己宛若一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有著無窮的精力,絲毫看不出一絲頹態。

  「咦?大叔,你好像變帥了一些哦~」安以然坐直著身子,鬆垮著睡衣,不修邊幅地在一旁盤著腿,拙劣的拍著馬屁。

  膨著亂髮的蔣安邦翻了個跟頭,一下子湊到安以然面前,使勁的用手揉搓她的秀髮,聽到後者慘叫聲不絕如縷,他會心一笑;又看到後者伸出雙手想要打擊他的時候,他縱身一躍,跳過茶几,邁入衛生間,開始洗漱。

  等到走出酒店門口,蔣安邦才意識到自己並沒有具體的事情要做。他將目光轉向安以然,後者趕緊後退一步,雙手交叉,一臉戒備的看著他。

  「丫頭,你也該回去了吧,不然你家老頭會擔心的。」

  「大叔!我以往離家出走,都是好些天才回家,沒事沒事……都習慣了。」

  「真的?」

  「千真萬確!」

  「那你不回去,你想幹嘛?」蔣安邦一臉的不相信。

  「你幹嘛,我就跟著你好了。」安以然立馬答道。

  「你跟著我幹嘛?」蔣安邦繼續逗著她玩。

  「大叔,我給你端茶倒水揉背捶腿,好不好?」安以然睜著大大的眼睛,委屈地說道。

  「我才不信呢……我看啊……還是把你送回去得了。」

  「別別別,大叔,這樣吧,你帶我去玩幾天,我把你想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你,行不行?」

  「嗯?」蔣安邦見達成目的後,為避免拆穿,還是故作沉思一番,然後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簡單的小計謀便使得安以然落套,蔣安邦看在眼裡,可原本預計的愉悅感蕩然無存,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到底小丫頭片子還是個孩子,自己跟個小孩子較什麼勁啊。

  安以然並沒有去過福州,廈門,乃至於北上廣深,所以原本就有將近一周時間的蔣安邦,昨晚上便有想過要帶著小姑娘一起去見見世面,不知為什麼,想到這裡,他很開心,這就是所謂的好人有好報嗎?

  每一個故事裡面都會有一場探險,探險的背後是隱藏的獎勵,故事的主角們最終一定是歡呼雀躍,HappyEnding。

  從2007年9月24日上午十點半開始,蔣安邦和安以然兩個人便開始一場華麗的探險。

  誰也沒想到屬於安以然的探險,到最後,兩人收穫的並不是驚喜,蔣安邦也沒有攢到所謂的好運。

  一連五天,兩個人先後去了福州的三坊七巷、廈門的南普陀寺、廣州的遊樂園等等。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當兩人再次驅車到達香格里拉大酒店門口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了五天。

  五天的時間,兩個人的關係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蔣安邦不時樂呵樂呵的,宛若慈父,眼裡儘是笑意。

  安以然戴著一頂樣式別緻的草帽,一副小巧紅色邊框的黑色墨鏡,白色的寬鬆上衣,配上一條剛從海灘邊買的貝殼項鏈,穿著一條流光溢彩的裙子,大腿上放著小背包,整個人打扮得像一個小公主。

  雖然她的言談舉止和外表淑女的穿著極其不搭配,但她卻樂此不疲,極為享受。

  只是此刻的安以然坐在副駕駛坐上,兩隻略顯粗糙的小手來回盤弄著懷裡喜愛的小背包,低著頭,沉默不語,彷彿回到了最初認識蔣安邦時的那副表情。

  快樂的時光畢竟短暫,安以然知道,吃完這頓晚飯就到了兩個人說分別的時候了。

  到那時,眼前的大叔便要把自己送回家中。

  安以然胡思亂想著,待會自己回答完大叔的問題,以後也不知道會不會再見面了。

  想到這裡,她悄悄抬起頭,看向身旁的男子,大大的眼睛裡再也沒有了一絲猜疑,反而多了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色彩。

  與此同時,SUV剛到酒店門口。

  蔣安邦停下車,便準備示意女孩下車。

  兩個人四目對視,才一個回合,機靈古怪的安以然竟偏開了頭。

  「大叔,你眼神不好吧?」安以然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的酒店大門,很自然的順嘴說道。

  「嗯?怎麼了?」蔣安邦不解道。

  「大叔,你眼角里有眼屎,哈哈哈~」

  「臭丫頭!你騙我!」

  話音剛落,安以然便立馬打開車門,隔著玻璃窗,對著蔣安邦做鬼臉。

  蔣安邦下意識摸了摸眼角,才發現自己上當受騙。

  當下,他將車鑰匙拋給了等候在一旁的服務員,隨即,朝著小姑娘落荒而逃的方向,追趕著。

  今天是2007年9月29日星期六,下午七點半。

  每逢週末,香格里拉大酒店海鮮自助餐廳總是格外熱鬧,不少人都在櫃檯處拿票等候著。

  某個角落,蔣安邦和安以然兩個人好不容易等到了這麼一個位置。

  這一回,安以然輕車熟路,自己一個人便陸續端回來許多食物。

  餐桌上,兩個人似乎都有心事,神情有些低落,氣氛也略顯壓抑,竟沒有交流,好像整個餐廳唯獨這個角落被遺忘似的。

  雖然自己和小姑娘相處的挺不錯,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想到這裡,蔣安邦準備起個頭,大意便是明天送她回家,畢竟在外呆的時間也是夠久的,總不能讓家裡乾著急。

  忽然,他意外的聽到了清脆熟悉的聲音。

  自己竟然聽到了妻子的聲音!?

  蔣安邦有些不確信,下意識便朝向身後望去。

  恰巧此時,一男一女正俯身,準備坐下,位置就在他們身後的卡座!

  「安……」

  蔣安邦轉身的同時,安以然也看到了前方空檔裡露出的臉,下意識失聲驚呼,嘴巴卻被蔣安邦堵住了,她向眼前的男人投去疑惑不解的目光,卻又再一次看到了蔣安邦那種凶狠的眼神。

  「噓!」

  蔣安邦邊將一根食指放在嘴唇邊上,邊輕聲說道,在對方滿滿點頭以後,他十分信任的收回了大手。

  「他是……」

  安以然的聲音也刻意降低了,剛準備向蔣安邦說明,後者直接點頭示意,表示自己早已知道。

  眼睛是不會騙人的,安以然逐漸可以肯定的一點是,眼前的男人真的要針對自己的家庭。

  為什麼?

  安以然十分不解,繼而她聯想到將近一個周發生的事情,男人的種種行為在她的腦海裡逐漸有了較為清晰的輪廓,可仔細探究時,卻一觸即散。

  一定還有什麼是自己沒有考慮到的,安以然肯定的默念著,同時,拿起手邊的水杯,邊喝水邊盯著眼前的男人。

  此時,蔣安邦心裡很亂,他想坐下來,又想揚長而去。

  過了一會兒,他似乎實在受不了這種莫名的氛圍,拿起安以然的草帽以及太陽鏡,利索地戴上後,便直接起身,粗暴地拉著安以然的小手,逕直走了出去。

  此時的安以然雖然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可頭一次看到對自己好的大叔如此失魂落魄,像一隻驚慌失措的流浪狗,她也就溫順的跟著對方,走了出去。

  在經過自己哥哥桌子的時候,安以然下意識回頭望去,恰好看到對面的女人抬起了頭,疑惑的朝著她這個方向瞥了撇。

  隨後,這個身著長衣長褲的漂亮女人搖了搖頭,繼續和身前的安以行說笑。

  忽然!

  那個漂亮女人托著臉頰的左手莫名的被安以然的目光所吸引!

  漂亮女人纖細的左手無名指處有一枚樸實無華的圓形戒指,恰巧,安以然之前見到過一模一樣的戒指,它就靜靜地箍緊在牽她手的男人的大手上!

  想到這裡,安以然腦袋裡頓時猶如一道閃電劈過,剎那間,籠罩在沉沉迷霧身後的東西,現出了原形!

  安以然臉色煞白,六神無主。

  當安以然回過神時,她已經身處在臥室當中。

  套房客廳裡,那個可愛的男人正喝著悶酒,落在安以然眼裡,一切竟然順理成章了,只是不知為何,她的心也不好受。

  最後,她實在受不了,摔開門,逕直走到男人跟前,搶走了那正在被糟蹋的紅酒。

  很明顯,她也不是懂酒的人,拿到酒之後,竟直接朝著蔣安邦的臉潑了過去。

  「你怎麼這麼沒用啊?按我們村裡講的,是自己的就要靠自己奪回來……」

  此時,蔣安邦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迷糊之際,酒沒有醉人心,卻讓他覺得眼前的小姑娘格外的討人厭!

  嘮嘮叨叨一大堆,可惜自己啥都沒聽進去,蔣安邦突然打了一個酒嗝,熏得眼前的女孩直皺眉頭。

  剎那間,蔣安邦發現,眼前的兩個人影竟然有了重合。

  在蔣安邦的視線裡,左邊的安以行和右邊的安以然竟然重疊在一起。

  此刻,安以然指著蔣安邦,從不爭氣地怒罵,到反諷的嘲笑,為了喚醒心中的大叔,無所不用其極。

  人生就像一枚硬幣,一面是人頭,另一面是字頭。當你把一枚硬幣往上拋,你得到的可能是人頭那面,也可以能到的是字頭那面。生活就是這麼簡單,生活也是如此難以揣測。

  滿懷好心的安以然,此時在蔣安邦面前苦口婆心,乃至於手舞足蹈。

  在蔣安邦眼裡,這一切都化身成那個搶奪自己妻子的男人對自己的嘲笑。

  那個小三安以行竟然敢當著我的面,奚落我!?

  蔣安邦沒忍住,通紅的雙眼朝著前方瞪了許久,忽然,他猛地朝前撲去。

  套房內,好心人安以然的苦口婆說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驚恐聲連綿起伏!

  客廳的地板上,蔣安邦和安以然糾纏在一起。

  蔣安邦用膝蓋壓著身下的安以然,想騰出雙手。

  安以然絲毫不給他這個機會,以為這人要將氣撒在她頭上,於是不停地扭動著。

  許是平時農活幹得利索,困境當中的安以然猶如小宇宙爆發出萬鈞之力,蔣安邦一個踉蹌的間隙被她捕捉到,當下彎曲了長腿,心中默唸一聲抱歉後,便朝著男人蹬去!

  電光火石之間,安以然手腳並用,爬到了臥室內,關上門,正欲反鎖。

  門卻被強壯的漢子衝開,安以然「哎呀」一聲,整個人兒便朝著床鋪飛去。

  被激怒的蔣安邦自然而然也就順著那道拋物線,撲了過去!

  第二天清晨,一縷陽光透著透明的玻璃窗,灑在純白的床鋪上。

  蔣安邦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他努力回憶昨晚的情況,卻發現自己腦袋一片空白,倒是清楚的記得了一個奇怪的夢。

  怪異的事情總是激發人的好奇,也使人們刻骨銘心。

  蔣安邦昨晚斷片了,此刻躺在床上,他卻在努力的回憶一個匪夷所思的夢境。

  在夢中,他撞見了那個小三安以行,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他也失去了理智,二話不說,上前就要一頓猛揍!

  強壯如他,居然被一個小男人掙脫了!

  隨即,他再次撲過去,這回成功的制住安以行!

  緊接著,作勢欲打!

  突然,用膝蓋制住的男人變成了自己的妻子。

  易知難此刻衣衫不整,面露痛苦,更是嘶啞著嗓子哭聲求救。

  在蔣安邦面色變換,躊躇不定,咬牙切齒,正欲攤牌之際,身下的女人面部再次變回了小三男,他厲聲呵斥,揚起高高的手掌,突然間,他的耳邊傳來了熟悉的哭泣聲。

  是他的小祖宗——那個磨人的丫頭片子!

  是誰敢這麼對待這個小丫頭,蔣安邦心疼的想到,腦袋裡還暈乎乎的,他順聲望去,努力睜大了那雙渾濁通紅的丹鳳眼,只見剛剛還是令他深惡痛絕的安以行,轉瞬間,變成了安以然。

  蔣安邦看到身下的安以然一個勁的哭泣,他趕緊上前去哄她,任誰見到如花似玉的姑娘哭成這個樣,都會心疼的。

  過了一會兒,安以然破涕為笑,只是不知為何,她的眼裡有了一絲嬌羞。

  蔣安邦呆著腦袋,盯了許久,總覺得那抹神情似曾相識。

  哦,對了,自己和妻子當初結識時,她眼裡的神情和此時一模一樣。

  嘿嘿,老婆,我來了……

  最後一個念頭閃現在蔣安邦的腦袋裡,他一個激靈,渾身冷顫。

  倉促間,他掀起旁邊的被套,枕邊人早已不見蹤影。

  忽然,他看到了一處紅點,隨即,他下意識用腳蹬開了礙眼的被套。

  一處紅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瞬間染紅大面積純白的床單,蔣安邦目光所及之處,儘是落紅。
2017-1-20 21: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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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rage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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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易知難


  2007年9月30日早上,隨著太陽升起,空氣中的溫度也逐漸升高。寂靜了一宿的街道逐漸有了生氣,人來人往,川流不息的車輛不時傳來喇叭滴滴滴的聲音。

  香格里拉大酒店的某間客房臥室內,牆上的時針走了一圈又一圈,床頭櫃前的手機也不時響起,只是蜷縮在床上的女人絲毫沒有清醒的跡象,她側臥著身子,兩隻娟秀的手指緊緊握著床被,露在枕邊上精緻的面容還不時挑起眉頭,緊皺的模樣惹人心疼,大概是在夢中遭遇了什麼可怕的事。

  興許是手機鈴聲太惹人厭了,熟睡中的女人下意識朝著那個方位抓去,猛地一揚起白嫩的胳膊,緊緊遮掩的被子甚至掀起了一絲春光,隨即,只聽見「啪」的一聲,剛才還洋洋?瑟不停地手機此時宛如一個知錯的小寶寶,躺在地板上,一動不動,好似怕出了主人的霉頭一樣。

  頓時,整個房間再次陷入一片寂靜,床上的女人似沒了煩惱,拉了拉床被,繼續安詳的在被窩裡當一個睡美人。

  可好景不長,才過不久,就有人想爭著當她的王子,將她喚醒。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終於,在某個時刻,連綿不絕的敲門聲傳入了睡美人的夢境當中,漂亮女人微微動了動長長密密的睫毛,緩緩睜開了那雙惹人心動的眼眸。

  當易知難徹底清醒的時候,她猛地坐起來,絲毫不顧及形象,赤身裸體朝著門外吼了吼,當即,好意的王子似聽到了睡美人的呼聲,惹人清夢的敲門聲戛然而止。

  房間裡再次回到寂靜的狀態,只是這一次易知難神情有些不岔,呆坐在那好一會兒了。

  本來蔣安邦和易知難夫妻倆早就在這一塊度假了,可因為丈夫推說公事繁忙,結果順延至一周後。

  都說戀愛的女人智商為零,可戀愛的女人一旦對枕邊人有所懷疑,那往往一抓一個准。

  愛情也是同樣的道理。

  易知難查了查丈夫的日程表,在明裡暗裡一番調查詢問過後,才發現丈夫早就將自己的事物交由大秘打理。

  顯然自己的丈夫並沒有他所說的大事,如此蹩腳的理由都能想得出,大概是連謊話都不想編了吧!

  顯然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了情況!

  易知難摸了摸平滑白皙的肚子,她也曾想過自己也會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時候,自己還是不太能接受。

  她很難過,可周圍卻沒有一個人可以訴說。

  她的心緒很複雜,她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樣的心情來面對這件事,畢竟理虧在前。

  昨天晚上,易知難和安以行兩人同行前往福州。

  安以行是9月30日的生日,今年他想要易知難陪他度過這一天,做他一天的女朋友。

  易知難當時聽完之後,下意識便答應了。

  話音剛落,她就想反悔。

  一直以來,她對待安以行的態度都是模稜兩可的。

  相處也有一年多了,易知難愈發察覺到這個年輕又有內涵的男人那顆火熱又迫切的心,那越來越不加遮掩的侵略目光。

  可她並不想給予這個男人,哪怕一絲希望。

  有希望,意味著會失望。

  更何況她是誰?

  一個人妻陰差陽錯和別的男人有了一腿,不代表兩個人就在一起了。

  安以行越來越不知分寸了。

  易知難眉頭緊皺,在處理和他的關係時,自己都是小心翼翼,不多不少,沒有希望也就沒有失望。

  自從那年自己意外引產以來,夫妻間就再也沒有談及孩子這個問題,似成為彼此的禁區。

  小兩口都全身心撲入工作當中,生怕不小心觸到了禁忌話題。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老天就像開了個玩笑一樣,自那以後,邁入新世紀,兩人的事業是越做越大,越做越強。

  一個人的時間精力就擺在那裡,24小時的蛋糕,漸漸地,丈夫留在易知難盤子裡的那一塊越來越小。

  兩個人都是聰明人,他們也只是想讓時間沖淡這一切,工作便順理成章的走進了彼此的生活重心。

  只是誰也沒想到,七年後,一個男人悄悄地也走進了他們的生活圈。

  夫妻間的距離就那麼近,突然闖入這麼一個人,自然而然,彼此間便會有隔閡。

  那人就好像……自慰棒?

  忽然,易知難俏臉通紅,暗罵自己老不正經。

  大概她的丈夫也沒有察覺到,她早已慢慢退出了公司的決策層,安安靜靜的在那裡當一名才智俱佳的執行者而已。

  從那次事件以後,她身心俱疲,那股子闖勁也隨著早早夭折的孩子一同逝去。

  易知難只是不想著丈夫難過,於是打起精神來,和丈夫一起參與公司事務。

  她知道她的男人骨子裡的驕傲,也不願意成為阻擋他的絆腳石。

  不對,他應該已經看出來我的意志消磨,呵——大概他以為女人就是女人,只適合顧家生小孩吧。

  想到這,臉頰上紅暈還未褪去的易知難眼眸一陣失神,令人煞是心疼。

  砰——

  砰——砰——

  忽然,門外又響起了斷斷續續的敲門聲。

  她才意識到門外面有個人還在等候著呢。

  易知難現在真的挺後悔自己草率答應了安以行的小願望,雖然這個並不怎麼過分。

  當時,她差一點就脫口而出,直接反悔不認賬。

  可看著眼前男人歡呼雀躍的樣子,她莫名的有些心疼,最後心腸一軟,竟沒了勇氣。

  易知難一隻手襯著臉頰,獨自思忖著。

  突然,她想起來,昨天晚上吃飯遇到的女孩,那麼靈動可愛的女孩還是挺少見的。

  當然,這些都是其次的,主要是那個牽著女孩的男人,映入易知難眼中,熟悉的輪廓背影簡直是閉著眼睛都能猜出是誰。

  是他嗎?

  易知難臉色煞白,柳葉眉梢陡然翹起,捂著渾圓的左胸,心兒不由得一痛。

  過了一會兒,她搖搖頭,心底又嘲笑自己太敏感。

  眼瞅著床前圍欄的影子在地板上越來越長了,易知難當下就決定起床,實在不能繼續賴床了。

  唰的一下,易知難雙膝跪在地上,兩隻手掌著落,整個人差點被自己的牛仔褲給絆倒了。

  原來,昨天晚上,易知難在拒絕了安以行的「好意」後,獨自一人回到了酒店內。

  那天晚上,她的思緒也是這般來回顛倒,到最後,她依靠在窗台前,看著窗外的景色,一個獨飲。

  拿破侖曾說過,獅子睡著了,蒼蠅都敢落在它的臉上叫幾聲;中國一旦被驚醒,世界會為之震動。

  這片歷史悠久傳承不斷的神州大地,東方失落的雄獅,隨著改革開放,逐漸甦醒。

  落地生根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也逐漸解放了他們的思想,一代又一代人,到了新世紀,人們越來越開放,逢年過節,若不早預定下客房,必然遭遇賓館間間爆滿。

  三十年前,三十年後,恍如隔世。

  這家香格里拉大酒店是三面環繞,夜晚燈光的渲染下,光彩奪目,燦爛吸睛,不失為一美景。

  昨晚,易知難就著一瓶瓶紅白葡萄酒,欣賞著對面同一樓層,正對著她的那間房間裡所上演的活春宮。

  酒亂人心,若是平常,易知難必然是避而不見,甚至暗地裡覺得污穢不堪。

  夜黑風高,盈滿的圓月提供了絕佳的作案場所。

  因緣巧合,那天夜裡,這裡多了一位看風景的人。

  易知難望著對面,一男一女春宮戲惹得她面色潮紅。

  那女人真不知羞,叫聲那麼大又那麼慘烈,好似第一次做愛,隔著那麼遠都能聽到浪聲連連,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男人強壯的聲影,最後竟直接將女人抱起,抵在透明的玻璃上,似挑釁一般,從後面壓著女人,下面那粗大的東西更是來回不停。

  易知難眼力向來不錯,隔著老遠,還能看到女人那對小玉兔被擠壓成圓餅的模樣。

  呸!

  易知難暗啐一口,自己的雙手不知不覺就摸上了那曲徑通幽處。

  白葡萄酒的後勁似發作了,易知難白皙的臉蛋愈加的通紅,她死死盯著現場春宮圖,漸漸地,喘息聲越來越大,兩隻放在蜜穴處的手顫顫巍巍。

  小巧的手撫摸的幅度越來越大,力度也越來越重,越過水簾洞,逐漸伸向一些靠下的敏感肉壁。

  易知難將對面被壓在玻璃上的女人幻想成自己,一想到身後的老公在自己身上熱情火熱,她彷彿回到了大學時代。

  她瞪大了眼睛,朝著對面望去,想要真切地看清自己和老公做愛的模樣,卻在全身的軟麻感下雙眼迷離,一陣嬌哼。

  ◇  ◇  ◇

  此時,從床下一路拾起丟掉的衣服,易知難走到了窗台前。

  她看著眼前凌亂的事發現場,腦海裡頓時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忽然,一個倒在一旁的葡萄酒瓶吸引了她的目光,只因瓶口沾染了些許白色物質。

  易知難這才意識到昨晚的自己有多麼膽大了。

  她連忙拾起「物證」,似做賊心虛一般。

  易知難拿起摔落在地上的手機,安裝好掉落在一旁的電池,發現已經十一點一刻。

  倉促間,她連忙給套房外等候的人發了個短信,讓他在停車間等她。

  隨後,易知難花了十來分鐘簡單收拾了一下臥室,梳洗打扮一番,從行李箱中拿出一套衣服換上,便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易知難邊看著手邊,邊盯著電梯上邊顯示的數字,等候著電梯上來。

  忽然,旁邊傳來保潔阿姨麻木的聲音。

  「2302清理完畢,除了床單不能用以外,一切正常。」

  叮——

  易知難這邊的電梯已經到了,她走進去,轉過身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堆滿贓物的清潔桶,一條漏在外邊的鮮紅色床單格外引人注目。

  恰好此時,電梯門剛剛合上。

  當易知難再一次出現安以行面前的時候,整個人讓安以眼前一亮。

  易知難腳踩一雙白色球鞋,修長的大白腿裹著深藍色的緊身牛仔褲,褲腳微微捲起,露出迷人的腳踝,凹凸有致的上身搭配著淡粉色圓領百褶裙,精緻小巧的裙擺彰顯著女人的活力,繃得鼓鼓的胸脯將內裡的胸衣與外面的褶紋緊緊擠在一起,彷彿凸起的山巒,縱使女人極力掩蓋自己的魅力,卻也抵擋不住男人們攀登山峰的目光。

  易知難姣好的面容略施粉黛,兩隻小巧圓潤的耳垂裝飾著水晶長掛墜,頭上別出心裁的戴著一相同色系的綵帶,黑色長直的三千煩惱絲披灑在雙肩上,整個人彷彿回到學生時代,嬌滴滴的模樣讓人佔有慾爆棚。

  整個人出現在安以行面前,那秀雅絕俗,渾身籠罩著一股輕靈之氣,肌膚嬌嫩,神態悠閒,眉目流盼,桃腮帶笑,氣若幽蘭,說不盡的溫柔可人,一時之間,他呆在了那裡,一動不動。

  她看出坐在一旁男人呆滯的眼神,這已經是她很保守的打扮搭配了,只不過很少在人前穿戴罷了。

  易知難推了推旁邊的男人,問他今天什麼計劃,絲毫不提及其他。

  安以行看到女人雙目猶如一泓清水,頓時一個激靈,他抬起頭,看向前方的方向盤,緊握著輪盤的雙手青筋若隱若現,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說道。

  「姐……今天,要不,去我家吧?」

  「嗯……嗯?什麼?!」

  易知難緩過來之後,驚呼道,皺起的眉梢不解的看向旁邊的男人。

  安以行好像沒有看見一樣,依然注視著前方,片刻後,他解釋道。

  「我爸那邊催我結婚了,說是如果沒找到女朋友的話,到時候就安排我和隔壁村的小翠相親。所以我才……」

  「嗯……嗯……可是……」

  易知難沉默了,商務車裡的氣氛頓時降到了冰點。

  她看向身旁男人的側顏,那張俊秀陽剛的面孔漸漸有了些難看。

  就在安以行心灰意冷之際,她艱難的蠕動著喉嚨,盡量安穩自己的情緒,善解人意的說道。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也答應做你的女朋友,嗯,不過就這一天哦。我們去你家……」易知難說到這裡,又想起什麼,立即補了一句,「下不為例!」

  當安以行聽到自己的女神答應之後,簡直不敢相信。

  他也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已經做好了萬分的失敗準備。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夢想還是要有,萬一實現了呢?

  轉瞬間,欣喜若狂的安以行用手摟著易知難的臻首,低頭親吻了過去。

  易知難下意識想要推開,後來一想,這裡是福州,遠離自己公司,也不可能撞見熟人,自己剛剛又答應了他,實在是不好掃了他的興致,半推半就下,兩人的唇舌攪拌在一塊。

  許久,易知難推開男人,兩人的嘴唇上還沾有一絲津液線,惹得她紅暈遍佈。

  「你還沒答應我呢~」

  「啊?哦……恩恩,答應答應,傻子才不答應呢!」

  兩人一番打趣,驅車前往井大路。

  井大路上新興的美食和福州老味道一直是饕餮們的最愛,琳琅滿目的沿街小店充斥著各種風格迥然的美味,新潮加舊愛的聚集地更是吸引不少遊客。

  安以行好久沒有這麼光明正大的牽著易知難的小手漫步了。

  兩個人宛如神仙眷侶,吸引著周圍人的目光。

  他們卻好似沒看到,真切地沉浸在二人世界當中。

  蘭蜜園、一點點、第五大道、熱狗巴士、斯利美、大呼過癮、東興牛肉王、可勝魚丸店、煌景一號、INCAKE、半品咖啡、大鬍子拉麵、天麩烏冬面、巴黎風味館。

  易知難流連忘返,每家店舖吃一些,嬌嗔著將手中大部分殘餘的美食遞給安以行處理。

  一開始還是安以行拉著她,邊走邊介紹;後來,易知難反客為主,拉著他一個店舖接著一個店舖,從頭到尾,吃了個遍。

  此時,易知難正在啃食著豬蹄,原本排了好久隊伍才買了兩份的豬蹄,全部被易知難搶到了手中,也是她唯一吃完整的食物。

  「唔唔唔……好好吃……好過癮啊~嗝……」易知難突然打了一個嗝,弄得她立馬摀住了櫻桃小嘴。

  「哈哈……不用遮掩了,已經藏不住嘍!」安以行故意加重語氣調侃道。

  兩人你追我跑,沿著大道歡樂的嬉鬧。

  片刻後,安以行突然停住大長腿,剛剛還逞兇的「追擊者」頓時成了獵物,撞進了獵人的陷阱中。

  「你幹嘛呀,大街上人這麼多,快放開我。」

  「幹嘛放開,我女朋友當然得寵著啦~」

  安以行歡快的聲音使得易知難逐漸停止了掙扎,嬌軀輕輕反抱著男人,臉頰側著靜靜躺在男人的胸膛上。

  「喂喂喂,囡囡,你在幹嘛?」安以行進入了狀態,卻又發現懷裡的女人有些不對勁。

  易知難突然就推開了安以行,得意的看向他,順便指了指他的休閒襯衣左胸處,只是神情還是有些略微的僵硬,似乎不太適應這樣的稱呼。

  順著目光,安以行看到了一大塊污漬,頓時一陣驚呼。

  「你瞧你……都多大人了,吃東西滿嘴都是。」

  「哼,姐姐天天十八歲,你說呢?」

  安以行向前邁出一大步,左手端起那精緻又熟悉的面孔,右手擦拭她的嘴角,很認真的說道。

  「很好吃嗎?瞧你貪吃的樣子,肯定讓人大跌眼鏡。」

  「嘻嘻……好吃的當然好吃呢……風景也不錯……」易知難說完,臉色有些黯然,隨即岔開男人的目光,觀摩著四周的景色,在心裡補充一句,「謝謝你啦。」

  安以行會心一笑,他摟著易知難的嬌軀,後者慢慢的將臻首依靠在他的胸膛,兩人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旅人在橋下看著俊男美女。

  以前易知難僅僅知道個三坊七巷,國家級5A景區自然不會錯過,但匆匆遊客,往往會忽略掉那些悠久的吃食文化。

  這回,午餐都搭進去了,整整一個下午,兩個人,宛若神仙眷侶,穿梭在福州各色小吃街。

  傍晚時分,兩人滿懷愉快的心情驅車前往安家村,準備在那邊吃晚飯,路上有說有笑,好不愜意。

  安家村的安老漢眼下正四處忙活著,利索的身影完全不見往日裡的蕭索頹廢,眼角里儘是笑意。

  今天老漢接到電話,安以然今天到家,沒想到臨時接到兒子電話,那頭興高采烈的跟他老人家報喜,說是自己提前回來了,還帶了女朋友過來。

  這破舊的屋子一下子就要擠著五個人,安老漢自然很上心,又是打掃衛生,又是張羅著借一些桌椅。

  不多時,後院裡響起了劈柴聲,隨著安老漢利索的身姿,木頭敲擊地面時清脆的聲響。

  一下兩下,時間靜悄悄的從指間溜走,安家村每家每戶屋頂煙囪開始鬧騰起來,隔著老遠都能聽到柴火也不甘寂寞,?裡啪啦拍手稱快。

  晚霞也逐漸佔據了大片天空,不時有一家三口四口,乃至祖孫滿堂,其樂融融的坐在屋前的桌子上吃飯。

  仔細望去,某個偏遠的角落,有個老頭,坐在自家門檻上,美滋滋的抽著旱煙,遙望著遠方,常年緊皺的眉頭緩緩展開,眼裡儘是笑意。

  等了好些年,也不耽誤這幾個小時。

  安老漢抽著旱煙,手裡拽著兒子給買的小靈通,時不時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老是往電話上瞅,滄桑的眼眸深處儘是希冀。

  終於,遠方有動靜了。

  老頭站直了身子,微微前傾有些駝的背,使勁揉了揉眼睛後,閃耀著光芒的小眼睛裡有了些暗淡。

  隨即,他低頭將手中的煙槍放在窗戶上,收拾好失落的心情,抬起頭時,人已經到了眼前。

  「還知道回來啊?這些天都跑到哪野去了?也不知道給家裡打個電話……」

  安老漢正準備繼續訓斥著歸來的安以然,卻發現她孑然一身,於是疑惑的問了問她:「你哥的那個同事呢?」

  心事重重的安以然沒有過多在意,大眼珠子也不似往日裡那麼靈動,逕直朝著自己的小屋裡走去。

  「咦?你腿怎麼了?去哪裡野去了,把腿傷著了?」

  老頭的擔心讓安以然心裡好受了些。

  「走得累了唄,我去睡一會了……」安以然突然想到了什麼,有意回頭問了下老頭,「安以行回來了?」

  「是啊……還帶了個女娃娃回來,哈哈哈!」安老漢顯然心情不錯,也沒和安以然計較。

  小姑娘「哦」了一聲,轉身朝著偏房小鋪上奔去,眼角里竟然有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不消片刻,老漢終於盼到了歸來的遊子,商務車的前車燈打在他的臉上,逼著他瞇著眼睛,一邊用手捂著眼睛,一邊又打開手指縫,像個小孩子似的,非要看看前方是什麼。

  車燈轉瞬即逝,老漢眼前出現了一男一女。

  男的自然是他的兒子,女地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他佝僂著身子,連忙招呼著女方進來坐,邊走邊喊著安以然出來招待客人。

  嗖的一聲,安以然端著小靠椅就出現在門前,她很有禮貌的將椅子給了女方,倘若蔣安邦在的話,定然是不敢坐的。

  可落在易知難眼裡,她就覺得這個小姑娘不僅長得精緻,還很懂事,頗討人歡喜。

  一陣簡單寒暄,安以行放下手中的禮物等等,就脫了衣服,和老父親一起去後廚做菜去了。

  小屋前,兩個女人坐在小靠椅上,一左一右。

  藉著月光,她們一邊拉拉家常,一邊打量著對方。

  易知難十分疑惑,她總覺得自己在哪個地方見到過這個女孩。可聊著聊著,卻發現她因為家境貧寒,連市裡都沒怎麼去過,後來更是大吃一驚,原來小姑娘竟連高中也沒讀了。

  她沒有細問,怕引起小姑娘反感,可小姑娘一直滿臉笑意的看著她,反而弄得她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好在,很快這種感覺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陣陣襲來的飢餓感。

  易知難看到安以行利索的搬起了桌椅,她想幫忙,卻被安以行勸阻了。

  這時,安以然一聲「嫂子,你別管他!」更是讓她一陣臉紅,好在天色已黑,不大看得清。

  過了一會兒,當家的男人又將廚房裡飄香的佳餚一一端了出來。

  紅糟雞、淡槽香螺片、雞湯汆海蚌、豆腐蠣、荔枝肉、白炒鮮竹蟶、花芋燒豬蹄以及若干時令蔬菜。

  食物之豐盛,讓人食指大動,尤其是易知難還沒怎麼吃過地道的福州菜。

  飯桌上,安以然一反常態,主動地坐在桌前,一邊說著好聽的話,一邊樂呵呵的給易知難夾菜。

  頗令人詫異的是,飯桌上的四個人,除了小惡魔沒心沒肺以外,其他人神態各異。

  安老漢鬆了口氣;

  安以行卻繃著身子,有些緊張;

  而易知難心裡的荒誕感再一次席捲而來,她不由得苦笑著望向飯碗裡堆積如山的佳餚。

  「平常你那性子怎麼今天一下子轉變這麼多?」坐在主座的安老漢美滋滋的喝了口「兒媳婦」買給他的五糧液,朝著安以然樂呵樂呵的說道。

  「嘻嘻……誰讓姐姐漂亮呀~」

  安以然順口張來,絲毫不落的下風,偶爾將充滿笑意的目光偏向安以行,更是讓後者有些坐立不安。

  一頓家常便飯,一家三口人的熱情讓易知難哭笑不得,心中的荒誕感十足。

  無奈之下,她只好笑著點頭應允,實在是招架不住的時候,只好向旁邊坐著的安以行求救。

  簡單的一頓晚餐,卻在不同人心裡有著不一樣的意義。

  安老漢飯後推搡著安以行帶易知難去屋裡坐坐,他這邊催促著安以然回房準備睡覺,不允許她瞎摻和。

  當老漢回到大廳的時候,他想朝著臥室裡探探風聲,卻又不好意思,哼著小曲,端著碗碟朝向後廚走去了。

  屋內,易知難正坐在破舊的木製沙發上,好奇的打量著四周,不時和安以行聊聊他的往事。

  「咦?這小孩是你吧?小時候這麼可愛。」

  易知難手裡捧著一張相片框,鑲嵌在裡面的黑白相片上,一大一小兩個男人並肩站在一起。

  她抬起臻首,瞧了瞧正望向她的安以行,又低下眼瞼打量了那個帶著勳章的小男孩。

  「你爸爸是一名軍人嗎?」

  易知難有些不解的望向安以行。

  「嗯……嗯嗯,我爺爺以前當作紅軍,後來我爸爸也是受他的影響,參加了軍伍行列,直到79年那次恰巧立了二等功。」

  安以行很耐心的對易知難講解著自己的家事。

  「呃……那怎麼會……」

  易知難覺得這樣問不太好,眼神裡過於冒昧,一時間,氣氛尷尬在那裡。

  好在安以行及時緩解,兩人也沒有再觸這個眉頭。

  易知難並沒有打開電視,環顧四周,也就在屋內走走看看。

  她覺得這家人都比較奇特,又說不上來是哪兒,總的來說,挺有意思的。

  她下意識望向安以行,會心一笑。

  忽然,她終於忍不住好奇心,不經意間脫口而出自己的一個困惑。

  「你的母親呢?」

  「呃……去世了……」

  易知難暗罵自己太粗心了,可真怪不得她,任誰看到家中女主人不在,都會隨意的問上一問。

  她很詫異,家中竟然沒有女人的照片,無論是安以行的母親還是那個小姑娘。

  易知難暗自思忖著,難道這家人重男輕女?可是不像呀……

  她再次將頭轉向安以行,後者這時正端詳著她之前詢問過的相框,整個人彷彿扎根在那裡,一動不動,陷入了沉思。

  站在床頭,她仔細看著眼前男人的側面,像是要看透人心一般,深邃迷人的眼眸不時閃過一陣迷茫。

  當初,在自己心神動亂之際,這個男人走進了自己的心房,彌補了那道縫隙,直到現在,將近一年。

  那時,易知難已經走出了流產的陰影有兩三年了。

  那幾年裡,她的重心逐漸從事業工作轉移到享受生活。

  去年的國慶,易知難已經和蔣安邦約定好,兩個人一同前往廈門遊玩。

  早年間,在事業起步期間,二人其實很少抽身出來遊玩,最多也就一起吃吃飯散散步。

  後來,易知難認識了安以行,她發現生活中許多不經意間的趣味,比如樓梯走道間居然還能健身。

  每次想起初次相逢以及樓道間的偶遇的場景,她都會心一笑。

  原本她只是想報恩還人情,僅此而已。

  後來,一次又一次,兩個人的生活開始有了交集。

  爬山游泳、跑步打球、逛街購物、乃至簡單的買菜做飯,易知難的生活裡多了一個人的影子,那道人影令她的世界煥發光彩。

  安以行在知道了易知難並沒有去過福建省以後,極力推薦她去廈門,帶上她的老公,去一趟鼓浪嶼,做情侶愛人該做的事。

  易知難一直覺得這個朋友挺不錯的,念及此時,她忽然意識到能夠和自己交心的朋友,似乎也沒幾個。

  她覺得自己很幸運能夠結實安以行。

  幸運的她當天便和丈夫商量,後者也爽快的答應了。

  可惜,天公不作美,蔣安邦最後因為一宗國際商品買賣合同問題爽約了!

  這自然惹惱了易知難,但她也沒折,只好隻身一人前往廈門。

  鼓浪嶼美華沙灘浴場,易知難眺望著遠方,傳說中「鼓浪石」所在地。

  孑然一身的易知難看著期盼已久的美景,眼前晃過的儘是一對對情侶,成雙入對來來回回,不一會兒,她便沒了心情。

  易知難身穿淺紫色的泳衣,纖細的帶子繞過背後,綁在脖子上,上衣的袖口是荷葉袖,泳衣的腰部繫著一個大大的藍色蝴蝶結,下身的裙子則是短裙,三層旋轉的裙擺,顯得氣質十足。整體上看,既遮擋住了春光,又不失展現女性獨有的美。

  她一頭黑長直的秀髮高高地紮成一個馬尾,露出飽滿的天庭,整個人洋溢著青春活力。

  易知難沿著海灘走去,海水拍打著岸邊,不時沾濕了兩隻嬌嫩的小腳丫子。擺動的修長美腿暴露在空氣中,令人羨慕的美貌更使人頻頻回頭。

  不時還有情侶因此而吵架鬧脾氣,真不知是成雙入對的戀人惹惱了她,還是形單影隻的她妨礙了別人。

  易知難走著走著,發現前方同樣出現了一個人影朝回去,她露出一副理所當然的神情,又是一陣苦笑,不知想到了什麼。

  忽然,前方的人影逐漸走進,最終,兩人相遇。

  易知難這才發現原來是他——安以行。

  那天偶遇過後,他們相約一起吃晚飯。

  等待易知難再一次出現在安以行面前時,她換上一身衣服,那是一條華麗的裙子。

  深藍色的絲鍛吊帶連衣裙,裙子的製作十分精良,群身很短,差不多剛剛蓋過半個大腿,恰當好處的展現了婀娜多姿的身段。

  珠片鑲製的華美大花朵朵分明地閃在胸前,將胸部的形狀襯托得非常完美,隱約間可以看到內裡黑色的蕾絲邊。

  與這條裙子搭配的是一雙簡約款式的藍色涼鞋,上面鑲嵌著數顆圓狀水鑽,十根白玉脂的腳趾頭乖巧的成列在鞋子前端,形成一幅完美的畫卷。

  與此同時,到了晚上,易知難不再梳成小女生的馬尾,而是讓烏黑亮麗的長髮柔和地披散下來,襯托出白皙的面龐。

  易知難沒有去過酒吧,一來是沒有多少朋友,二來以她的身份也不適合去那種地方。

  但今天,她卻想隨著內心,放縱一番,抒發內心已久的煩悶。

  易知難刻意化了一個對比度很高的妝,嘴唇很紅,睫毛很黑,眼眶附近還打了暗暗的眼影。這幅裝束與其說適合鼓浪嶼,不如說適合上海的新天地或衡山路。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穿成這個樣子,可能是想變身為成熟風情的小女人吧。

  換一個形象,總是可以讓人精神振奮的。

  走在路上,易知難的姿勢依舊沉穩,可不自不覺間,自己會輕輕扭動腰肢,彷彿是要看到周圍人群的醜態笑話,而她享受著這種匿名行走的自由感。

  她走向約定的酒吧門前,觀察著周圍人的神情,不時還朝裡瞧了瞧。

  忽然,她一回頭,看見了安以行。

  那一瞬間,她驚呆了。他還是白天那副裝束,格子襯衫和牛仔褲,只是襯衫顏色稍有不同,眼睛裡少了一分初見時的禮貌拘謹,多了一份朋友重逢的熱情。

  兩人進入酒吧裡面,易知難發現和她想像的還是挺有出入的。她疑惑的望了望四周,準備開口問道。

  「還沒到時間呢,別急~」安以行彷彿精通讀心術,提前在一旁輕聲解釋著。

  兩個人坐在酒吧的一個角落,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高掛的電視,上面正播放著足球比賽,四周圍都是擺放好的桌椅,整個室內燈光有些偏暗,每一處角落都不能一眼望盡,巧妙地設計佈局使得整個酒吧營造出一種神秘感,未知意味著探索。

  搭訕自然便是酒吧的主題之一。

  漸漸地,不到一會兒,空擋的酒吧已經擠滿了人,檯子前的駐場也已經唱了一首又一首,換了一批又一批。

  易知難他鄉遇故知,鬱悶的心情一掃而空,此時正與身旁的安以行有說有笑。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

  忽然,她看了看手錶,時間已經將近凌晨。

  她連忙起身,示意安以行,自己準備返回酒店。

  起身後,易知難感覺腦袋一陣眩暈,調製的雞尾酒的後勁直衝腦門。

  她的腳步虛晃,邁出的剎那,一個踉蹌倒在了安以行身上。

  那一刻,她的內心竟想著停留在這個結實有力的懷抱當中。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酒後的易知難有些神經大條,朝著安以行擺了擺手,示意自己可以回去,讓他別因為自己掃了雅興。

  那天晚上,易知難一直沒有攬到出租車,前方似總是有人能先她一步。

  到後來,她突然喜歡上了獨自一人漫步的感覺,索性,她便打算邊走邊等出租車好了。

  夜燈的照耀下,佳人扭動著水蛇腰,孤零零的影子逐漸拉長。

  過了一會兒,那道熟悉的影子卻又變短。

  就在剛剛,易知難給丈夫打電話。

  不在一起的晚上,她都會向丈夫道一聲晚安,一來是想念,二來也是擔心他的安全。

  今天,易知難差點就忘了這茬子事。

  出門後,凌晨降低的氣溫刺激著腦袋,她連忙掏出手機,一個兩個,電話都沒有接通。

  忽然間,負面的情緒再一次湧上心頭。

  兩個人雖然處於冷戰,可想到自己孤身一人在陌生的城市,丈夫也沒有關心一二,她的心就堵得很。

  鬼使神差間,她轉身,準備返回酒吧。

  剛一回頭,易知難便看到後面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呀!你怎麼在這裡?」

  「哈~路過的唄……」

  「切,誰信?不會是跟蹤我吧?」

  「大晚上的,你一個人不打車也不叫人陪著,孤身一人走著,就不怕有變態尾隨你嗎?」

  「姑奶奶又不是一二十歲的小姑娘,你以為是電視劇呢,更何況國內治安還是挺靠譜的~安保鏢~」

  說到最後,易知難加重了語氣,雖有調侃的意味,但眼神裡充滿了感激,想到自己出門在外還有朋友照應,心裡便暖暖的。

  「你發現了我?」

  「額……這倒沒有,剛剛其實準備再回去喝喝酒的。」

  易知難像是窘迫的小孩子,吐了吐舌頭,調皮的說道。

  「這樣的話,我這保鏢看來就不用失業了哈。」

  「走走走……請你喝一杯去……」

  易知難推搡著高大的安以行,兩人悠悠蕩蕩,再次回到酒吧時,卻已經沒了位置。

  易知難執意要請安以行喝酒,美其名曰,他鄉遇故知。

  兩人去了吧台後,易知難情緒卻有些低落,她坐在吧台前,一隻手撐著紅腮,卻沒了說話的興致。

  望著前方男男女女,出雙入對,好不快活,她就一口悶了一杯又一杯。

  有人瞧出了不對勁,趁機過來揩油。

  「滾!」

  易知難直接將杯中的酒灑在那個小混混的臉上,厲聲罵道。

  後者一看這嬌美的小娘子,滿臉通紅,卻仍有意識,居然這麼潑辣,想到自己若是征服這女人的場景,胯下的肉棒便緩緩撐起。

  當下,他招呼了四周的狐朋狗友給自己助陣,他則再次躍躍欲試。

  「啊!」

  易知難似乎看出了這個男人齷蹉的想法,直接拿起手中空置的小酒杯,朝著小混混頂起的帳篷,猛地砸去!

  後者應聲倒下,慘叫不停。

  而易知難見到如此反應,反而興奮地歡呼雀躍。

  甚至因為嬌笑的幅度過大,直接導致她的胸脯上下起伏,晃得四周的男人雙眼裡一片火熱。

  與此同時,四周圍逐漸將要形成一個包圍圈,而吧台正中心的易知難渾然不知,一隻手趴在櫃檯上笑個不停。

  「走!」

  尚處在興奮狀態當中的易知難,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

  安以行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一聲疾呼,拉著她的小手,猛地跑向後門。

  一番追逐下,安以行活生生撕開一個口子,逃了出來。

  更加幸運的是,在後門處,一輛剛剛到附近的出租車恰好載上他們。

  香格里拉大酒店,安以行抱著已經迷糊睡著的易知難走向了所在的客房,經過一樓接待處後,他隱約間聽到前台兩個小姑娘竊竊私語的聲音。

  步入客房,安以行將易知難放在了臥室床上,替她脫下一雙涼鞋,十根白玉脂的腳丫子從他的指間劃過,蓋上被子後,他轉身欲走。

  只聽見易知難喃喃自語「熱」「熱」,大長腿毫不在意地將身上的被子踢開,整個人再次陷入熟睡。

  安以行看到這裡,只好低著頭,一聲不吭地將被子合上。

  就像是故意戲弄安以行一般,易知難再一次將被子蹬開,這一次的幅度更大了。

  安以行看在眼裡,臉色卻愈加通紅。

  床頭處,安以行順著那揚起的裙擺,交錯的兩條玉腿,裙底的風光一覽無餘,甚至能看到那微微露出尖角的黑森林。

  他趕緊低下頭,不敢望去,這時,又聽到易知難連連喊熱,無奈下,他咬了咬牙,又將被子蓋上。

  這一回,被子包裹的易知難總算是安分了。

  安以行鬆了一口氣,輕輕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低下頭時,發現自己的褲襠早已撐起一頂帳篷。

  他又將目光投向那熟悉的容顏上,一時間,也忘了回去,沉迷於某種莫名的情愫當中。

  「老公~」

  忽然,易知難微微睜開了雙眼,她發現自己的丈夫一直就在身旁陪伴著她,目不轉睛。迷糊間,她連忙起身抱著對方,用著獨特的腔調嬌聲說道。

  這是有多久了?丈夫總算是有了些情趣,還知道玩些小把戲,故意不接電話捉弄我,好討厭。

  易知難側臉摩挲著丈夫硬朗的胸膛,兩隻纖纖玉指靈巧的解開了男人的衣扣。

  易知難的耳邊傳來了丈夫的粗重的喘息聲,當她順聲望去,映入眼簾的便是充滿佔有慾的猩紅大眼。

  她嬌美一笑,藉著一股酒勁,主動吻了過去。

  易知難感受到自己的雙手被男人握得很緊,以為丈夫緊張了,下一秒鐘,她便張開了櫻桃小嘴。

  那是一個很熱情的吻,易知難的雙手繞到男人背後,將男人順勢倒入她的懷中,精準地吻上了他的嘴唇,即時男人用力擺動腦袋,仍然躲不過去。

  僅過去不到一兩秒,男人便放棄了掙扎,轉為了主動進攻。

  易知難感受到丈夫的熱情,她也被自己的主動嚇壞了,但一想到丈夫這麼慇勤的陪伴著自己,那就當是自己對他的獎勵好了。

  男人稍微品嚐了易知難嘴唇上的口紅,就徑直叩開了她的嘴唇和牙關。

  一聲嬌喘正要順應而生,那條粗大的舌頭堵住了整個口腔,很快兩人的舌頭就攪拌成了一團,片刻後,易知難只好悶哼一聲,臉頰上儘是紅暈,迷離的雙眼水汪汪的看向男人。

  酒壯慫人膽。

  酒精下肚,後勁不斷湧入大腦,撞得易知難頭腦暈乎乎的。

  就這樣,酒勁不費吹灰之力撕破了她的面紗,易知難再也不是人前那個穿著套裙和高跟鞋的總裁。

  這一刻,在床上躺著的她,只保留女人這個身份,做愛做的事。

  忽然,她感覺整個人飛起來了,飄在了空中,下意識裡,她的兩隻玉臂摟得男人更緊了。

  男人身體強健,很輕鬆地對易知難完成了公主抱,調整好姿勢,男人將她扔到床上,易知難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片刻後,男人再次撲了上來,猶如猛虎下山。

  易知難還覺得上一刻的自己處在溺水當中,下一刻就幸運的抓到了一根浮木,她連忙抱緊這根「救命稻草」,生怕掉了下去。

  此時,房間裡易知難宛如八爪魚一樣纏繞在安以行身上,後者原本想要挪開身子好上下其手,結果只能歎一口氣,再次吻了上來,拚命吸允易知難的舌頭,一隻手伸向了玉頸後部,另一隻手撫摸著右耳的耳垂,試圖讓她脫力。

  在感受到彼此情愫醞釀差不多的時候,安以行將雙手移動到易知難的腰臀,將裙子的下擺捲了起來,露出了同樣是深藍色的內褲。

  一條透明蕾絲邊繫帶內褲,堪堪遮住私處,安以行垂下眼瞼,朝著神秘地帶望去,易知難雪白大腿根部頓時一覽無餘。

  易知難緊閉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長長的睫毛整齊有致,男人吻著她的睫毛,動作溫柔,許是有些日子沒做了,丈夫變得比以往更加熱情了。

  熱情似火,一下子,也點燃了她的身心,僵硬的手腳也得到了舒緩。

  忽然,她感覺自己的腰部被一個軟軟的東西墊起,腦海中剛要形容那東西的形狀,易知難瞬間察覺自己的私處高高的突出來了。

  她下意識就要伸手去遮掩,自己的雙手卻被男人一手抓住,不得動彈。

  男人另一隻大手輕而易舉的解開了繫帶,身下女人的內褲就這樣被扯了下來,變成了兩片平淡無奇的布。

  易知難見自己雙手被束縛,下意識就要合上大腿,但還沒來得及合攏,就被男人再次打開,緊接著,一個火熱的東西向著自己的蜜穴搗杵著,卻因為摸不著門路,三番兩次路過家門而不入!

  易知難的「愛豆」也因此被男人碩大的龜頭接二連三的撩撥,劃弄,身下的蜜穴還不時收縮,引起涓涓溪水。

  十天半個月沒做過,丈夫連家在哪裡都忘了嗎?

  易知難迷迷糊糊的,心卻急如焚火,忽然,猛地一下,她雙手掙開了囚籠,直接伸出右手,扶住好「大禹」,引導他「治水」。

  「啊……」

  「啊……」

  男人和女人同時發出一聲纏綿的舒爽,緊接著一個火熱的肉棒,像初生的牛犢,在黑森林的深處橫衝直撞,賣力耕耘。

  頓時,屋內響起了陣陣呻吟。

  自從半個月前,丈夫出差到現在,也該是今天回來了。哼,還以為真的回不來,原來是騙我的!

  想到這裡,易知難趁著男人全速衝刺下,竟然收縮了會陰。

  那火熱的肉棒在巨大的刺激下,猶如吃了一記興奮劑,速度之快令胯下的易知難都開始夾住他的腰部,輕聲喊疼。

  但安以行明顯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只知道用力突入,不給易知難任何緩衝的時間和空間,那久違逢甘露的花徑正一寸一寸的重新開拓。

  丈夫初時還挺溫柔,又是濕吻,又是撫摸,比以前好多了;可不知為何,進入之後,變得這般饑色,像初出茅廬的後生小子似的。

  一大把年紀了,還老不休……

  易知難喃喃自語著,不時喉嚨裡響起了清脆的呻吟聲,她發現丈夫很強力,不似以往婉轉前戲,很是霸道直接,她感受到以往不一樣的體驗,在酒勁的作用下,更是卸下了往日裡的端莊冷靜,嬌喘連連。

  「啊……老公……深……好深……」

  男人每一次都可以突入到自己的最深處,易知難甚至不知道可以如此深入,真害怕自己會被劈成兩半。

  在初時的緊張和不適後,她的身心都高度興奮起來,兩條長腿彎起,玉足耷拉在男人的兩瓣屁股上,體內大量的蜜汁不斷湧出,甚至於都能聽到「滋滋」作響的聲音。

  易知難身上還穿著裙子,胸前的珠片在劇烈的運動中散開,落得到處都是。

  易知難的呻吟聲越來越大,迷糊中的她都開始覺得自己不要臉了似的,可就是停不下來,一個勁的在那裡搖晃著腦袋,似掙脫這種非正常狀態。

  這時,男人稍微放緩了速度,輕輕吻了她的臉頰,然後再次含住了她的嘴巴和舌頭。

  男人用厚實的手包住女人的乳房,腦海裡在回憶昔日裡「啟蒙老師們」是如何教學的,隨即,用自己的舌頭、手指、肉棒同時刺激著女人最敏感的部位,海陸空三位一體協同作戰,牢牢佔據制高點,節奏把握的分毫不差。

  今夜,易知難的興奮閾值似乎降低了許多,身體變得異常敏感,稍微擺弄一下就全身酥軟。

  這不到一會兒,自己在男人的攻城略地下,就開始丟盔棄甲。

  易知難感覺胸前濕滑濕滑,原來男人用靈活的舌頭裹住了自己的乳頭,再輕輕吮吸,同時下面加快了速度。

  不到一分鐘,易知難的高潮終於來臨,她全身劇烈顫抖,更是叫喊著自己都不知道的詞句。

  盤桓在男人腰部的白皙長腿突然僵直在半空中,十隻白玉脂般小巧的指頭半彎曲著,整個腳背與小腿勾著一條弧線,又過了一會兒,才緩緩垂了下來。

  差不多同一時間,她感受到男人的精液在自己體內噴薄而出,陰道彷彿一張小嘴,不斷吞嚥,不浪費一點一滴糧食。

  那種裡面全部被充滿的感覺一直蔓延到了子宮,更是爽得易知難胡言亂語。

  ◇  ◇  ◇

   再次望著佇立在床頭前陷入沉思的安以行,易知難臉頰浮上一層紅暈,嬌羞不已。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到第一次和他做愛的場景,就像她不知道為什麼那天和安以行做愛以後,自己心底並沒有過多的生氣,反倒是有了一絲快樂與滿足。

  當然,她沒有跟任何說起,包括眼前的男人。

  總有一些困惑是需要自己發現與探索,別人幫不了絲毫,也無從下手。

  她感受到下身的一絲潮意,下意識併攏雙腿。

  隨後,她坐在床邊,將白球鞋脫下,捏了捏小腳,畢竟走了一天,腳也有些累了。

  走動聲似乎驚到了安以行,後者走上前,坐在旁邊,將女人的另一隻腳抬起,好一陣按摩。

  忽然,只聽見安以行沒來由的說了句,「今晚我父親不在這屋子裡睡。」

  落入易知難耳朵裡,卻又是一番滋味。她嬌羞的輕點頷首,想要縮回左腿,卻被男人牢牢固定。

  男人粗糙的大手摩挲著她嬌小的玉足,一股燥熱從易知難的小腳直竄心頭,這種奇異的舒適感讓她全身一軟,差點就控制不住要呻吟起來,大腿根部更是潮意連連。

  易知難看著男人捧著她的玉足,越來越靠近他的臉部,而自己兩條長腿卻是越分越開,以為他是在戲弄自己,正準備嬌嗔兩句,忽然,熟悉的感覺再次回來,直接打斷了她的思緒。

  安以行忽然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易知難的大腳趾,一下兩下,像是孩提吃糖一樣,緊握著易知難的玉足舔舐。

  舌頭在腳趾縫間滑動,每一個腳趾,每一個縫隙,都沾滿了他的唾液。

  舔完腳趾,安以行繼續捧著佳人那對美足,像是老練的古玩愛好者,遇到了喜愛之物,端詳片刻後,又朝著腳背和腳踝進攻,直至易知難玉足上濕漉漉得近乎洗了個腳。

  易知難此時已經完全投入到雙腳的快感當中,早已忘了這裡不是賓館酒店,忍不住呻吟了起來。

  「啊……用……再用些力氣……」

  易知難似乎用完全身力氣才說完這句話,而男人得到激勵後,更是將舌頭在腳上來回不斷滑動。

  種種一切讓易知難心頭的燥熱感越來越烈,直到她拋開了矜持,將小腳伸直,準備配合安以行的舔舐。

  忽然,窗外傳來「啪擊」的響聲,似什麼東西被人踩到,刻意維持,卻還是弄出來的響聲。

  但這一切都與屋內的人毫無關聯,彷彿一牆之隔,便是兩個世界。

  牆內的世界,易知難沉浸在這種異樣的快感當中,不能自拔。

  半響後,安以行突然停了下來,眼裡燃燒著火焰。他喘著粗氣,低聲嘶啞著喉嚨對易知難說:「我們該休息了。」

  易知難「嗯」了一聲,卻在安以行就要縱身撲來的時候,伸出了白皙的雙腿。

  她分開兩條長腿,隔著逐漸陷入愛慾的安以行,嬌聲提醒著:「門……」

  滋呀一聲——

  破舊的小木門合上了,安以行順手將吊燈關了,憑藉著窗外投進的月光,摸黑走向床前。

  一番嬉戲打鬧過後,伴隨著木板床吱吱呀呀的聲響,小屋內再一次傳出陣陣呻吟。
2017-1-22 00: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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