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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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暴力園丁俏廚娘(第1章~第10章全) 作者:陶汐語  
 
yen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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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園丁俏廚娘(第1章~第10章全) 作者:陶汐語

第一章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一大早,烈日散射出強力的紫外線,市場裏的女人無不把自己包得像顆粽子,當然,也有少數穿著背心的愛美女士,但都沒有人及得上她的大膽和無視紫外線。

為節約資源,采用「一路狂奔」的粗排貼。請理解!最後依然謝謝兄的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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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9-23 13:5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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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東門古堡來了一對看起來很登對的男女——巫醫師,和傳說中東門京的前女友。



  有情人的夜,鴛鴦也羨。


  【全書完】


為節約資源,采用「一路狂奔」的粗排貼。請理解!最後依然謝謝兄的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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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9-23 14: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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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呢?

請LZ查一下,補齊。謝謝
2007-9-23 20:0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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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力園丁俏廚娘

作者:陶汐語

  第一章

  一大早,烈日散射出強力的紫外線,市場裡的女人無不把自己包得像顆粽子,
當然,也有少數穿著背心的愛美女士,但都沒有人及得上她的大膽和無視紫外線。

  站在賣涼飲的攤子前,司綠綃用手扇著風,「老闆,給我一杯椰子汁。」

  圓睜睜的嬌眸往天空望去,毒辣的太陽下,最可怕的是一絲風也沒有。台灣
的夏天,只有一個字--熱。

  夏天的味道濃了一點,好像燒得正好的一杯濃縮義式咖啡。

  但她並不想喝咖啡,她只想要能生津解渴的冰暢冷飲。

  好不容易捱到兩個禮拜一次的採食日,身為東門古堡最搶手也是唯一的主廚,
司綠綃自然放棄了超市,直奔傳統菜市場,堅持買菜兼逛看衣服這種魚和熊掌兼
得的聰明做法。

  她不逛百貨公司,她喜歡菜市場裡喧雜的人語和可以漫天砍價的空間。這是
只有在死氣沉沉的東門古堡待上一天的人才能體會到的感受,還是平民小老百姓
的世界比較親切叮愛。

  「小姐,你要在這裡喝還是帶走?」

  「在這裡喝,我才不想帶顆椰子跑來跑去:」

  男老闆以一種「四十如狼」的飢餓目光,心神不寧、神魂俱飛地往女客人瞧
去,一雙眼差點要凸出來。

  這個個子不高、半個月來一次的小女孩,一張秀而不媚的臉蛋,像個清純無
害的高中牛。

  她有一頭及腰的長髮,任由長髮流洩在雙肩,前額的右額際邊,用漂亮的緞
帶綁著個小包子頭,顯得非常有造型。

  她的穿著也很有型,日本風的短袖和服,腰際的帶子就像死守著貞操的寡婦
綁得死緊,V型的開襟開至腰際,露出大片滑膩的胸肌,和可以夾死上百隻蚊子
的乳溝。能擠出這麼一條深溝,那對胸部自然不可小覷。

  日照下,那雙戴著好幾串不同顏色珠珠的小手,正往胸前揚著涼。隨著她扇
涼的動作,胸前的光影有一下沒一下的,那前胸,宛如兩顆被剝了皮、雪肉豐盈
的白椰子,在樹葉的光影間顯得招搖動人,雪波交光,乳濤洶湧得令人不禁嚥了
好幾口口水。

  不只如此,勻稱的玉腿裸露在和服外,踩著一雙綁帶的恨天高。沒有任何穿
短褲的跡象,不知是穿著熱褲、小褲褲還是什麼都沒穿,想像空間無限大……

  「老闆,你還沒給我椰子!」司綠綃催促著,絲毫沒有察覺老闆流了滿地口
水。

  「這就來了。」賣冷飲的老闆親自捧著剖開並且插了根吸管的椰子來到司綠
綃的面前,一般人休想得到這麼貼心的眼務,除了年輕又可愛的大奶妹。

  司綠綃接過,口乾舌燥的她,就著吸管迫不及待地專注吸著。

  隨著小嘴吸吮的一吸一放之間,很像色情片裡的AV女優為男人提供欲死欲
仙性服務的煽情動作。

  半掩在和服底下的豐盈玉蒲,如同吹漲了的氣球,差點就爆破般地挺起又微
微頹下,如此反覆數回,直到椰子汁被吸完,賣冰飲的壯年老闆已經匍匐在地上
狂噴鼻血。

  嗷--狼聲四起,一連左右隔壁數家店的男性老闆、男性員工,人手一張衛
生紙捂著鼻子,紛紛撞牆拍壁,企圖用肉體痛苦解決下半身的火熱。放眼望去,
若是仔細觀察,就能發現這些店家門口都架著望遠鏡,視焦全對準著彷彿從日本
性愛卡通裡跑出來的美少女。

  冷飲老闆滿足地趴在地上,從這個角度大飽眼福,瞥見和服下的裙底風光。

  「呃……老闆你身體不舒服嗎?」司綠綃兩腿微開站立,由上往下看著一手
捂著鼻子、一手遮住褲襠,顯得可憐狼狽的男人。

  「我……我沒事。」老闆哂笑著。

  好可愛的蕾絲底褲哦!只是光線幽微,但他還是極力瞧見底褲裡面小小的黑
洞。年輕女孩就是不一樣,雙腿細緻光滑,就連那個地方也似乎很緊,如同殼合
得緊緊的小蚌珠……

  「哦!那就好。」司綠綃把椰子往攤上一放,轉身便走開,拇指不忘朝著身
後一比。「錢找他要。」

  美少女走開,頂替她位置的是一個氣勢如山河的力士。

  汗衫下的僨起剛剛好,增一分則太壯、減一分則太弱的結實肌肉,如同一首
高昂的前進軍曲,教人看了不害怕也難。

  「我請客,不用錢了。」冷飲老闆連忙說道,被那雙能透視人心、烏沉沉的
陰亮眸子盯得直打哆嗦。

  誰知道楚楚動人、嬌弱單純的美少女,今天帶了個殺氣很重的保鏢?!

  「誰說不用錢,我們又不是打劫。」力士輕輕一哼,但從鼻孔噴出來的氣,
彷彿是狂風驟雨,嚇得冷飲攤老闆飛快躲進攤子。

  「喂,也給我來顆椰子。」力士喊道。

  「好。」老闆不敢怠慢,抖著身子站起來,又抖著手拿起刀。

  「怎麼這麼慢?」粗臂一伸,碩大的椰子轉眼間由主人的手下易手到客人的
手上。

  力士對準椰子一劈,椰子殼瞬間變成兩半,半滴椰子汁也沒浪費地進了張開
的大嘴。

  「一百元在這兒,不用找了。」力士抹抹嘴角,大方地掏出錢。

  老闆欲哭無淚,兩顆椰子加起來是一百七十元,當然不用找了。

  「錢都給你了,幹嘛那張死人臉?」力士對老闆的苦瓜臉很有意見,打算追
根究柢。

  「小的不敢。」生怕一拳揮來,冷飲老闆飛快地搖著頭。

  「那是不是我多付了?既然這樣,幫我打包兩顆,回頭我再過來拿。」力士
簡潔地下完命令,才要轉身離去,就聽見一聲高拔的尖叫。

  「死丸奇,你快給我過來!」

  尖叫魔音傳腦般飄過來,力士反應迅速地飛快奔過去。

  那道魔音,來自令方圓百里男人流鼻血、也令冷飲老闆五體投地的美少女-
- 司綠綃。

  ************

  剛開始是那個水果攤的老闆請她試吃西瓜。

  西瓜很甜,又是夏天解暑聖品,既然試吃不用錢,她也就大方盡興地吃著。

  誰知道吃著吃著,一隻不知打哪來的莫名小蟲子,竟爬上她的腳踝。

  傳統市場就是有個壞處,不夠衛生,而司綠綃和一般女人一樣,生性最怕爬
蟲類。她一急,張口尖叫,直在原地跳著,想把小蟲子甩掉,誰知小蟲子不只沒
掉下來,反而更加快速地溜到她的大腿上。

  也不知是不是被她的尖叫嚇著,小蟲子在她身上亂鑽亂竄,最後跑進了和服
裡面。

  「閉嘴!」石丸奇首先摀住司綠綃的嘴。

  他們兩個人是同事,也是堡友,一個是東門古堡的主廚,一個是保全兼園丁,
以往的採食皆由司綠綃負責,今後也是這樣,而這次石丸奇之所以跟著出堡,純
粹因為閒得發悶。

  司綠綃小石丸奇兩歲,芳齡十八,古堡管家歐陽俊逸見他們兩人年紀相仿,
又基於堡內人口稀少,才四個人,加上堡主東門京總共三男一女,陽盛陰衰,於
是老是叮嚀石丸奇要多多照顧司綠綃。

  「你先不要叫,我再放開手。」

  見她點頭,他於是放開手。

  「啊--」司綠綃立刻張嘴大叫。

  「到底怎麼了?」大掌馬上又將她的嘴摀住。

  司綠綃不能開口說話,只能淚眼汪汪地瞄了眼自個兒的胸部。

  「有人偷襲你的胸?」早警告過她穿衣服不要太暴露,偏偏她主張美麗無罪,
屢勸不聽。

  偏偏,他也愛看。

  司綠綃哀怨地搖搖頭。

  「那我放開手,你說,我才能幫你解決。」

  「丸,有骯髒的不知名蟲子在我衣服裡面。」司綠綃拉著石丸奇的兩手求助,
心中想著:他是救兵!他不怕蟲!

  「你要我怎麼做?」石丸奇沉著烏眸,隱約知道她的答案,所以眸裡的烈焰
更熾。

  雖然才同事三個月,但他們都是好動的年輕人,適應環境與對方的能力都很
強。其實這方面也由不得他們挑剔,堡內人口稀少,再挑就等著和牆壁說話,加
上個性上也沒有龜毛的地方,兩人很快便培養出默契。

  司綠綃白目地看不出石丸奇眼中的烈火,其實,她對男女之間的事所知甚少。

  她很小的時候在東門古堡待過,那時候她的父母剛去世,便由在東門家當管
家的爺爺照料她,直到爺爺死後,才被舅媽接去。舅媽死了丈夫,膝下無子無女,
因此她的童年和少女時期單純潔白得如同一張白紙。

  「當然是把它抓出來。」她擺出一副「廢話」的表情。

  「在這兒?」石丸奇瞄了眼四周的好事者。

  「難不成要等回到堡裡?它真的很噁心,而且好像伸出了舌頭,你快動手啦!」
司綠綃哀求著,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那蟲子又會四處作虐。

  她眼淚含眶的模樣,長城會倒,黃河會殤,西域的黃沙會止,鐵漢也會化成
繞指柔。

  「我看我們回車上好了。」石丸奇就怕司綠綃會像小孩子一樣當場哭了起來,
要他在這兒幫她處理那只蟲子,所以二話不說,便抱起她走向傳統市場旁的停車
場。

  「在哪裡?」到了車上,石丸奇將司綠綃放在後座,大掌探入她的襟口,避
開了會令男人噴鼻血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好像在左邊乳房下面。」司綠綃心煩意亂地說道。

  在她的觀念裡,發生突發狀況求助別人,如同生病了就該看醫生的道理一樣。

  人無法全知全能,更非超人,偶爾需要別人幫助是很正常的,她並不會帶著
異色的眼光看待石丸奇摸她身體這件事。

  但是,她畢竟也是個自愛的女生,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允許被男人這般隨
便地摸著,找尋那只該殺千刀的蟲子。

  幸好對方是石丸奇,可是又因為兩人太熟悉的緣故,總覺得怪怪的,又說不
上來是哪裡怪。

  石丸奇的手指自司綠綃的肩胛骨滑下,立即摸到了一團雪軟,那是無法令男
人一手掌握的巨乳。幾乎是同時地,他感到下腹熱浪滾來,只得撇開眼睛不去看
未解世事的她。

  未料,他撇開臉的動作,引來她的誤解。

  「你在看哪裡?你要幫我抓蟲,就應該看著我!」司綠綃氣呼呼地扳正石丸
奇的俊臉,怪他辦事不力。

  「我沒有摸到。」石丸奇口乾舌燥地舔了下唇。

  「那你就換地方。」司綠綃也覺得好熱,看見他舔唇的動作,不自覺地模仿
著他的動作。

  兩個人的目光交會,又看了眼彼此的唇,然後被猶如被閃電打到般地雙雙移
開視線。兩個人都感覺到車內的溫度火速地上升。

  他們突然尷尬地看車頂、看地板、看車窗外無數輛擺放得整整齊齊的車子,
就是不看對方。

  可是,車頂靜默無聲,看地板又很蠢,而旁邊那些車子則令人想到他們也在
車內,見了更是令人心煩。

  兩人視線繞了一圈,不小心迎上了,又飛快挪開。

  天哪!真不曉得他們在害羞個什麼勁。

  石丸奇比較幸運,他比司綠綃高出許多,所以可以看著她的頭頂。頭顱中間
的小小發漩,就像它的主人,很難搞地亂翹出幾根髮絲。他的手不敢隨意亂動,
只好擱置在她的腰際。

  呼!司綠綃呼了一口氣。面對著眼前有著男子漢味道的胸膛,她拉著一邊胸
前的襟口扇涼,感到酷熱難當。

  「快……快一點啦!」一股難耐的怒火不由得升起,她催促著。

  「等一下,你的嘴邊有西瓜汁。」石丸奇低頭,很自然地用舌頭幫她吮去。

  換成別的男人對她做這個舉動,她定會一巴掌呼過去,但對於石丸奇自以為
是的舉止,她卻不覺得奇怪,因為他常這麼做,她也不排斥,反而讓無父無母、
無親無依的她,有種受到寵愛呵護的虛榮感覺。

  男性的大手在她身上遊走撫摸,做起雷達偵測的工作,她也不曉得自己怎麼
回事,只能全身酥軟地攀著石丸奇。

  「有沒有呢?」她軟聲儂語地問,那只蟲了當真太厲害了!害得她全身無力。

  石丸奇的手掌,所到之處都是熱辣辣的,令她再也感覺不到那只蟲子在她身
上何處。

  「還是沒找到。」掌下的女性肌膚,香軟滑膩,石丸奇一面緊緊摟住嬌軀,
在和服內的大掌從她的後背移至她的小腹,再搓揉著玉蒲香乳,另一手將她的臀
挨近他的火熱泉源。

  這下子司綠綃全身都軟在石丸奇的懷裡,「啊……」她小聲地慘叫著。

  「怎麼了?」莫非她覺得他在冒犯她?

  「它跑到人家小褲褲裡面去了。」司綠綃嚇得花容失色。

  「不用怕,有我在。」石丸奇的手指立即移至她的底褲裡,發覺那裡早就濕
淋淋的,他摸著、探著,撥開兩瓣縐摺的花唇,手指挺了進去。

  此時的司綠綃,早伏在他肩上細細吟喘,眼神迷離。

  「唔嗯……丸奇,它會跑到那裡面去嗎?」司綠綃不由自主地夾緊雙腿,結
果使得他的中指更深入她的水穴。

  「我不知道,總得檢查一下。腿張開點。」石丸奇注視著眼前天使臉蛋、身
材火辣,簡直是宇宙第一的美少女。

  「嗯,好。」靈澈的眸底有著百分之百的信任。

  司綠綃深深相信著石丸奇絕對能把那只該死的蟲子找出來。他全身都帶著勁,
帶著逼人的鋒芒,根本就是動漫裡的格鬥天王。

  天王是不敗的,再加上一雙硬邦邦的腿,更是無敵……

  石丸奇一面隨著西瓜的汁液吮到司綠綃的鎖骨處,一面緊緊摟住嬌軀,手在
和服內,一邊玩狎水穴,一邊慢慢探到酥胸之上,握住溫軟滑膩的玉乳,輕輕撫
摸揉捏。

  「唔,好癢……好癢哦……」司綠綃嚶喘著。

  她埋首在石丸奇的胸膛裡,全身火熱,雙腿不自禁張得更開,希望他的手指
探得更加深入。

  他另一手從和服後方溜進她的後庭,前後夾攻之下,司綠綃差點昏厥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耳邊傳來一聲歡呼。

  「我找到了!」石丸奇從她的底褲裡抓出一隻半節拇指大的綠色小蟲,那是
從她水嫩的花穴裡勾出來的。

  「你好厲害哦!」司綠綃又羞又開心地摟著石丸奇的頸子,親吻了一下他的
臉頰,並且驚奇地看著那只已呈死亡狀態的小蟲。「它死了!」

  「你這裡這麼濕,它當然會死囉!它是淹死的。」他把小蟲丟到車窗外,食
指又再度探進水穴裡。

  「淹死的?」司綠綃睜著無知的眸子。

  她兩腿間的花蕊被他的手指弄得濕答答的,蜜液穠稠的花唇仍舊激喘著。這
會兒他的進攻,使嫩紅的幽穴加深了濕度。

  石丸奇點頭。「它的死法很慘,既是淹死,也是慾火焚身而死。」

  第二章

  一片孤城萬仞山。

  山是有的,孤城便是東門古堡,坐落在陽明山區,是日據時代遺留下來的一
級古跡。

  由於建築本身的歷史年代悠久,加上主人並沒有翻修它,每當日出映現,虹
光霞雲、白雲飄渺,就如同一艘航行在清晨薄霧裡的巨船,神秘壯大,又彷彿高
處不勝寒的古老帝王,盤踞山頭。

  幾隻蒼鷹,在古堡四周飛翔,其中一隻用尖尖的嘴喙在司綠綃工作的食房視
窗啄了啄。

  「去,別來礙著我工作。」司綠綃將握在手中的鏟子一揮,沒打算傷它,只
想趕它走。

  原以為這樣老鷹會嚇得飛走,沒想到它只是拍了拍翅膀,和她表示抗議,依
然盤踞在窗台。看來是和人類相處得太久,也知道人類故作姿態、狐假虎威的一
面。

  司綠綃沒再理會它,仍舊在食房裡忙碌著。

  她把幾株檸檬草往正冒著小泡的沸騰大鍋裡丟去,主要是添味添色。鍋裡有
黃有白有紅有綠,縷縷白煙往上竄,飄來鮑魚粥香。

  食房位在東門古堡北側,偌大的空間就像是古代皇宮裡準備御膳的地方,這
也是因為死去的東門老爺喜愛招待朋友的緣故,但今非昔比,東門古堡不管里外,
都顯得冷清許多。

  不到六步開外,和禿鷹隔著扇窗的石丸奇,正臥在另一窗台上吹簫。

  簫聲甚美,淒情婉約,聽得鷹也悠然嚮往。一人一畜,當真人也幽哉,鷹也
幽哉。

  驀地,簫聲戛止,石丸奇手中拿著一根三尺長勺,不用跳下窗子,不必動用
到身上的肌肉,只須稍稍動動手指,便能輕易勾來一勺清香熱燙的鮑魚粥。

  「喂,這是要給京少吃的。」司綠綃飛快喊道。京少,就是東門古堡的主人
東門京。

  說時遲那時快,待她發現石丸奇的舉止,想伸手抓下,已被對方給得逞,並
且慢慢細嚼下腹。

  見狀,禿鷹展翅飛至石丸奇的手臂上,涎著嘴討吃。

  「完了,完了,一隻老鷹居然沒志氣到向人類乞食,它還是鷹嗎?」司綠綃
大受打擊地搖頭厲斥。

  發覺那一人一鷹目前滿足於偷來的食物,沒時間搭理她,於是又轉頭去做她
的早膳。

  她是堡裡的小廚娘,要忙的事情到明年也做不完,哪裡有多餘的時間浪費在
那一人一鷹身上?放過他們,等於放過自己。

  尤其是昨天,被那只惡蟲驚嚇過後,幸好石丸奇把嚇得腿軟的她抱回車上,
再按著她寫的字條,採買完未買齊的食物。

  石丸奇聽見,也沒回嘴,嘴角露出淺淺的笑紋,低頭餵著禿鷹,用手指逗弄
它,「還要嗎?」

  「不行。」司綠綃飛快拿來鍋蓋,蓋住香味四溢的鮑魚粥。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石丸奇在問那只沒骨氣到極點的老鷹。

  「這雖然是我們四個人的早餐,但京少還沒吃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先開動,
這是規炬。還有,我要你來幫忙挑水升火,不是來瞎攪和。」

  石丸奇依然臥在窗台,一副天塌下來也無所謂的模樣,姿態如同一幅寫意畫。

  他拿起簫,隨意地吹著不成調的曲子。簫聲、美人、蒼鷹、落拓的力士,任
誰見了,都會認為是一幅隱世桃源的畫面。

  但司綠綃板起晚娘面孔,破壞了一幅桃花源的畫面。

  「你有沒有聽見我說的話?」她轉身,讓石丸奇再也欣賞不到圍裙底下小可
愛加小熱褲所暴露出來的姣好惹火身材。

  食色性也,這個女人,不當情婦太可惜。

  可是,如果有人不讓司綠綃在東門古堡當廚娘,他鐵定將那人剁成肉醬。

  她做的菜,天下第一美味。而且人又嬌美,每當她彎腰弄柴火時,熱褲底下
搖晃著露出的半截圓臀、纖白的玉腿,令人很想把它們撐開,

  雖然看不到,但可以想像一對碩大的胸乳在圍裙下滾動,他昨天已經摸過也
看過,男人無法一手掌握的巨乳,香軟雪滑。

  「火升好,水也打好,沒我的事。」石丸奇放下簫,眼底浮漾闃暗的流光,
閃耀著慾望。

  他見司綠綃又彎下腰去,胸前兩團乳肉幾乎快把緊身的小可愛給繃爆。

  「應該叫歐陽把這裡改成現代化的廚房,這樣我們大家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你認為呢?「司綠綃喃喃抱怨著。這種古老的廚房,早就應該汰舊換新,才
能跟得上時代。

  「麻煩的只有我們兩個。」石丸奇聳聳肩。

  堡主不做事,管家忙的也不是這種小事。

  東門古堡是民國早期的建築,爐、灶自然也是那時候的模樣,除了得用木材
放入灶裡升火,加上今天莫名其妙地停水,他是男人,不必女人開口,就自動到
古堡後面的井去打水來。砍柴,也是男人的工作,只有男人有力的臂膀才做得起
這種粗活。

  「你去幫我拖地打掃房子好不好?」司綠綃眼眸倏地一亮。「體力好的人多
做一些。」有求於人,總是比較低聲下氣。

  他是男人,又是練武的人,動作快速,沒兩三下柴也劈好,水也打好,所以
才閒得在那兒吹簫。

  聽他說先前吹的那首曲子叫「月琴」,她聽都沒聽過,但他吹得好,可以想
見是首雋永的曲子。

  只是,司綠綃非常懷疑石丸奇到底是不是真的日本人?簫耶!又不是劍術,
他也才大她兩歲,會的中國玩意兒倒是不少。

  死去的東門老爺所愛的古琴古瑟,全都被他從收藏室裡拿出來玩,並且無師
自通玩得頗有心得。

  吹簫只是其中一項,他會下象棋、編中國結,學孔明焚香彈箏,還能吟上幾
句唐詩宋詞,出處、意境都難不倒他。

  他會的,她一概不會,她只懂得燒飯做菜。

  在司綠綃快手快腳之下,轉眼間已有三盤香味四溢的菜被擺在桌上,分別是
蔥烤烏參、百合羊肉、生煸豆苗。

  一日之計在於晨,因此她特別重視早餐,非得豐富營養不可。

  時令正夏,若是走出食房,古堡內到處冷氣十足,但她仍怕大夥兒嫌熱,還
特地弄了鍋解暑聖品:冰糖官燕,至此,早餐的工作告個段落。

  「要我幫你,就得多給我吃點。」石丸奇的目光凝視在她胸前的某一個焦點。

  「行。」司綠綃爽快地答應這門交易。知道他嘴饞,她特地做多,為的就是
這樣交換條件。

  「晚上到我房裡幫我按摩。」

  也許他能說服她陪他做愛做的事,古堡的夜晚如此無聊,他二十,她十八,
是可以做些成人做的事,那種男歡女愛,乾柴烈火,賣著風情的事……

  「沒問題。」司綠綃心底自有打算。踹他幾腳就行了!

  「晚上我等你。」石丸奇俐落地跳下窗,再待下去,他怕不是他切腹自殺,
就是會把她壓在地上,瘋狂地要她。

  血氣方剛的年紀,本來就有著無窮的旺盛精力。

  在日本時,他曾經一夜要過三個女人,而且三女全都在隔天下不了床。

  如今,他的眼前老是晃著一個衣衫清涼、三十四G乳的女人,只要是男人,
小弟弟就不可能不硬。

  但他也不是時時刻刻都在想著這種事,只有在看見年輕美眉豐滿的女性胴體,
男性荷爾蒙分泌一多,下體自然受到強烈的刺激。那種腫脹感一來,沒有發洩之
處,可真會要人命。

  他可不打算節欲。

  「嗯!不要偷懶,要擦乾淨些。」司綠綃揮著手,揮蒼蠅般地趕著石丸奇,
待會兒她還得把精心準備好的早膳送去給京少。

  她的一顆芳心,早就獻給這座古堡的主人--東門京。

  兩年前東門京因車禍半身不遂,脾氣暴躁,性子乖戾,早已無心兒女情長。

  對她就算沒有惡聲惡氣,卻是相當冷漠。

  「晚上去你房間,我順便捧碗冰的椰汁西米露給你,你這人就是怕熱。」司
綠綃沒回頭,嘴裡說著,手沒聞著,仔細地將菜擺在美麗的瓷盤裡。

  她的性子,有著女人的嘮叨,也有著母性的本能。

  「隨便你。」石丸奇慵懶地掠過她的身旁。

  兩個少男少女的身體,若有似無地碰觸了一下,司綠綃忙著為早餐做下最完
美句點,束在腦後的淡淡髮香,令石丸奇的心兒開了個口,顫了一下。

  「門前的落葉記得掃一掃,後面的花圃也要澆水。」司綠綃叮嚀著那個傭懶
的身子。

  但她絕不會輕忽石丸奇的本事。只要見過他劈柴練武便知道,那懶洋洋的身
子底下,潛藏著強大的力量。

  「她是不是很聒噪?」石丸奇問著他肩上的蒼鷹,

  鷹拍了拍翅膀飛走了,懶散的腳步也跨出食房,聲音逝遠。

  好不容易等待了一百八十天,上個月終於過完她的十八歲生日。

  她成年了,以豐美的姿態,饜足世人貪婪垂涎的目光。也清純得不知,在她
身旁有一隻狼,伺機埋伏。

  狼的晚餐可不會只滿足於一碗西米露。

  *********

  每一天,司綠綃最期待的事情,就是給東門古堡的堡主送餐。

  她總是快快樂樂的來,又快快樂樂的定,穿梭在每扇窗都被厚簾覆住、暗無
天日的古堡內,如詩的少女情懷,令她腳步輕盈,心裡哼著愉悅的曲子。

  人類一天吃三餐怎麼夠呢?她異想天開地巴不得堡主吃第四餐、第五餐,以
此類推下去,她也是心甘情願忙得無怨無悔。

  「放著吧!」東門京冷冷地命令著,並沒有從那本醫學大監抬首。

  陰暗的房裡,只在他坐的位置的後方,有顆斗大的夜明珠綻出如月光般的亮
度,照著那書扉,照亮那憂側的俊美線條。

  他的女廚子沒有離去,反而用更加熱烈的目光盯著他。

  他抬首,「還有事?」語氣相當冷淡。

  「早餐是鮑魚粥,我特地創新手法,加進香茅、馬鞭草、檸檬草、薰衣草,
口感很好。」司綠綃露出甜美的笑容。

  看來今天京少的心情還不錯,他已經罵跑十八個看護,常說那些護士們人頭
豬腦,她絕對不能像她們那樣。

  而且因為豬頭護士都被趕跑了,所以在新的看護來之前,由她代理京少的生
活起居,包括他有需要的時候幫他洗澡。

  這真的是一項福利,每次摸著他偉岸的身軀,她總是禁不住幻想,甚至還利
用過身體勾引他,但京少大聲斥責她這種做法。

  「嗯。」東門京應了聲,又埋首回書中。

  司綠綃站在原地,熱情地介縉著早餐,「另外,我還準備了三道菜,百合羊
肉的肉感Q嫩;生煸豆苗是採用生機食物,完全沒有農藥;還有京少最喜愛的蔥
烤烏參。另外,如果京少口渴了,還有冰糖……」

  東門京再次從書中抬首,冰雪般的目光,令司綠綃頓時失去說話能力。

  他雖然坐在輪椅上,但大生尊貴的氣勢,不必開口也能讓人手足無措。

  「我這就出去,不打擾京少了!」司綠綃猛彎著腰鞠躬著,然後轉身飛快跑
出東門京的寢室。

  直到消失在東門京的視線外,她依舊緊張得上氣不接下氣。

  好冷又好可怕的眼神哦!

  因為長久沒曬到太陽,使東門京的臉色異常蒼白,但那折損不了他絲毫的俊
美,他有一雙美麗的眼睛,雖然眼底充滿憤世嫉俗,一副冷漠蔑視的神氣,還有
他顰眉、犀利不悅的眼神,都使她立刻回到現實,不敢多做妄想。

  司綠綃拍著胸脯,慢慢走在陰暗的廊上,打算回到廚房。

  突然,她面前不知打哪兒冒出一顆人頭,

  「早餐很好吃。」那顆人頭說著誇讚的話,但五官沒有表情。不只五官沒表
情,聲音裡也是沒有情緒,沒有溫度。

  「厚!歐陽,遲早有天我會被你嚇死。」司綠綃又被嚇了一大跳,哀怨可憐
地拍著胸脯。大概她老是被嚇到,老是做著拍著胸的動作,所以她的胸部才會越
來越大。「我的薪資裡面可不可以加進一條」收驚費「?」

  眼前這位走路悄無聲息的管家,很認真地考慮了她的問題,慎重回答,「不
行。」

  「為什麼?就算不用收驚,現在保險費也很高,誰知道哪一天我會不會被你
和京少給嚇死!」司綠綃一改在東門京面前的甜妹兒形象,張牙舞爪地在歐陽俊
逸跟前跳著。

  她的身高只有一五九,要抗議,只能用這種方法。像

  古堡內,三個男人的身高都比平均男性高得多,對矮小的她而言,他們無異
都是巨人。司綠綃跳著跳著,開始覺得自己像是猴子。

  「這是機率問題。你現在還很年輕,不容易心臟衰竭。」歐陽俊逸說道。

  「我聽不太懂你的意思?」不是不太懂,是根本不懂。在司綠綃簡單的腦袋
裡,無法容納太過複雜、演繹法般的邏輯。

  「如果你要把錢給保險公司,不如每月定期定額交給我或是京少,這樣有一
天你被我們嚇死了,我們賠給你- 筆相當可觀的錢,還會幫你辦場豪華美麗的追
思會。」

  歐陽俊逸說話總是能維持著相同的頻率,音調不高不低,不快不慢,如同一
座永遠不會出錯的鐘擺。整張臉的表情,就是沒有表情。

  「追……追思會?」扮演著猴子的司綠綃,停止所有可笑的動作,眉角抽搐。

  「我對你很好吧?保險公司是不會幫他們的客戶辦追思會的。而且在你的墓
碑上,還能刻著象徵東門家才有的鳳凰圖騰,註明東門出產。」

  「呵呵,歐陽管家真是忠誠啊!」司綠綃青著臉。

  「哪裡。沒事的話我要去忙了。」語落,那道中山服的身影已然飄遠。

  真是有夠機車芭樂!司綠綃朝著那道背影在心底罵著。

  身為可憐的無產階級,她爭取福利,居然兩三下就被輕輕鬆鬆地擋回來。她
雖不聰明,倒也還知道自己被損落了一番。

  沒關係,勞工又不是只有她一個人,她找共犯,團結力量大,石丸奇一定會
站在她這邊。

  第三章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夜晚很快到來。

  古堡的夜裡,又深又靜,明月高掛,夏夜晚風,蟲鳴合唱,除此之外,什麼
都沒有,沒有電視夜市,沒有喧囂嘩語。

  這裡的一小時抵得過一世,只有住過鄉下或國外的人,才能體會到那種夜晚
的漫長。這對於惜字如金的東門京和歐陽俊逸,並不會造成問題,但對司綠綃和
石丸奇兩個年經人而言,無疑是種痛苦的經驗。

  雖然日子過久,逐漸適應,但總覺得體內的精力旺盛無處發洩,幸好他們還
有彼此可以聊聊天,與世隔絕倒也不致那麼難受。

  「丸奇,我提議我們一起跟歐陽爭取人道福利,你覺得怎麼樣?」司綠綃興
致勃勃。

  「你所謂的人道福利,就是加薪?」

  「當然了!有什麼比錢更實際、更有誠意?」

  「沒興趣。」石丸奇回得很乾脆。高大的身影,正忙著調弄望遠鏡。

  沒想到提議遭拒,司綠綃失望地垂下雙肩,沒一會兒她又打起精神。

  「看得見嗎?」她像只浣熊趴在石丸奇的背上。

  自從石丸奇下午告訴她,今天晚上台灣也許能欣賞到美麗的天文奇景之後,
她便開始期待。這對漫漫長夜將是一大福音,就像這會兒,她都快手舞足蹈起來,
加薪的事很快被她拋之腦後。

  「你想看見什麼?」石丸奇把眼睛對著望遠鏡的孔,認真地尋找星系。

  他們所在的地點在古堡東側二樓,石丸奇房外的陽台。東門古堡的每個房間
都有陽台,而且陽台奇大無比。

  「我想看北斗七星、天狼星、黃道十二星座。」她是個天文白癡,但國小的
程度也知道北斗七星。

  「天狼星是冬季天空中最亮的星球,現在是夏天。」石丸奇微微轉動著望遠
鏡的方向。言下之意,要見到天狼星,等冬天吧!

  「黃道十二星座?」

  「還沒找到。」

  「北斗七星呢?」

  「整片天串看起來就像是光形成的污點,台灣的光害太嚴重了。」

  「我不信,一定是你技術太爛!」

  「在日本我能找到北斗七星。」

  「騙人,北斗七星不是龍的傳人才看得見?只有中國和台灣才能看見。」

  「天空是不分家的。」石丸奇被這個天文白癡打敗。

  「我不管,我一定要看到,就算有一顆垃圾星也好。」

  「好吧,你看。」石丸奇讓出位置,要司綠綃往前把眼睛湊向望遠鏡。

  「哪裡呀?」天空上是有星星,零零散散,發出的光芒朦朦朧朧,還不如月
亮好看。

  石丸奇把手中的煙火炮放向空中,煞時,天生出現繽紛璀璨的天女散花。

  「好美的煙火哦!」司綠綃的眼睛離開望遠鏡,讚歎著此時夜空中的美麗。

  「什麼時候準備的?」

  天天放煙火,會被歐陽給念死,這樣的景致算難得。

  「丸奇,不要再放煙火了,京少最不喜歡吵!」果然,像鬼魂般無所不在的
歐陽俊逸立即敲著石丸奇的房門,就像他早就料到這兩個輕狂的少男少女會幹出
什麼蠢事來。

  「好。」石丸奇沒把門打開,沉沉地應了聲。

  他和司綠綃兩個人對看了眼,笑了笑,享受著一種做壞事的快感。

  「這是去年過年時沒放完的煙炮。」石丸奇端起桌上的西米露吃著,「管家
回去睡覺了。現在我們要做什麼?」

  「下棋吧!」煙花沒了,司綠綃很沒興頭地提議著。

  「西洋棋、五子棋、象棋還是跳棋?」

  「哎!算了。昨天我們下棋下多久?」

  「五個小時。」

  「猜謎吧!」

  「前天已經把買來的三本謎猜都猜光了。」

  「看片子怎麼樣?」還好石丸奇的房裡有部筆記型電腦。

  「那些片子,我們每片都看了十遍。」連台詞都能背得滾瓜爛熟。「電腦游
戲也被我們打壞了。」

  「唉!」司綠綃歎了口氣,「時間怎麼過得這麼慢?」

  「什麼時候你才要開始幫我按摩?」屢行承諾的時間終於到來。

  「再讓我休息一下嘛!」司綠綃撒著嬌要著賴。

  「你到我房裡已經兩個小時了。」

  「可是,人家有一點累嘛!」事實上她是想打混過去,這樣就不必幫他按摩
了。他的肌肉結實,按摩可費力了。

  十八歲,正是花朵盛開般的年紀,理當和全世界最美好的事物共用,難道她
就這樣青春虛度,過著等待美貌衰弛的日子?司綠綃自憐自哀地想著。

  「不然,我幫你按摩。」石丸奇轉過身,狀似不經意地提議。

  「真的?」司綠綃眼眸倏地閃閃發亮。有這麼好康的事情?

  話說回來,他幫她按摩,比她幫他按摩輕鬆多了!她的皮膚潔白細嫩,而且
她是洗完澡才過來的,渾身香噴噴。

  「可以嗎?這樣我有小小的愧疚耶!」司綠綃裝客氣。

  「你不用感到愧疚,這是我自願的。」石丸奇心懷鬼胎。

  「恭敬不如從命。」司綠綃飛快地撲到床上,兩手抓來枕頭,臉頰枕在其上,
舒服地趴著。

  「你應該知道穴道在哪吧?我兩邊的肩膀都很酸,背也是,還有腿,女孩子
家的腿要常按摩才會細。」這下子她完全露出真面目。

  「那你要做全身的囉?」石丸奇的眸底閃過促狹的光芒。

  「當然囉!」這種好康的事情又不會天天發生。「你要不要去放個音樂來聽,
再點個檀香,這樣我可以想像我是在做SPA,就會很自然地放輕鬆,說不定會
在你的床上睡著。」

  「我的床很大,你想睡儘管睡。」石丸奇一一完成司綠綃的指示,準備好令
人鬆弛的輕音樂、味道好聞的檀香,再把室內的燈光調暗。

  未合上的落地窗吹進落山風,帶來微微的涼意,司綠綃傳來滿足的喟歎聲。

  儘管有音樂,但她還是覺得全世界都靜了。這大概就是與世隔絕的好處,都
市人買不到的靜,在這裡遍地都是。

  「丸奇,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住在這兒的是一對恩愛的夫妻,沒有俗世煩擾,
他們過的日子一定是只羨鴦鴛不羨仙。」司綠綃感到石丸奇的手指已經輕壓在她
僵硬疲累的肩膀。

  「我沒想過這個。」石丸奇的答案很簡單。

  「這樣啊?那你現在想一想。」司綠綃滿足地閉上眼睛,他按得真好。當廚
娘,她的肩膀老是習慣性地僵硬。

  「沒有俗世煩擾,任誰都會快樂,不是嗎?」她的腦後傳來他的聲音。

  「是這樣嗎?可是我們住在這兒,沒有俗世來打擾我們,我們常常煩惱要如
何打發夜晚。」

  「我們的問題,就是沒有俗世來打擾我們,才無聊。」

  「嗯。」司綠綃應道,感覺石丸奇的按摩發揮神奇的魔力,使她僵硬的肩肉
放鬆不少。她又心血來潮地想到一個問題。「你不會對我亂來吧?」

  亂來的尺度有多廣,她不知道,但菜市場那幕,事後回想,還是很令人臉紅
心跳。

  「不會。除非你要求。」石丸奇的臉上出現狡色。

  「那就好。因為你的手指充滿神奇魔法,讓人好舒服。」司綠綃不自禁地發
出低吟。

  石丸奇因為她性感的低喃而吞嚥了一口口水。她的表現,比他意料中的還需
要付出更多的克制力。

  她本來就喜歡背心熱褲或超短迷你裙,而男人正好是視覺的動物,今晚的她,
穿著一件露肚臍的水藍色背心和白色小熱褲,背心因為她趴伏的姿勢向上拉高,
露出一截雪白的腰肉。

  在她肩上的大掌覺得按得差不多了,緩緩做螺旋狀地往下按去。

  司綠綃深呼吸一口氣,人顯得更加慵懶了。

  「舒服嗎?」石丸奇問道。

  「簡直是到了天堂。」

  她把頭換個方向,突然「呀呼」一聲,身子半起,「你……」

  「你不是要做全套的嗎?」他把她推躺了回去。

  「對呀!可是你……你幹嘛脫掉人家的褲子?」這樣她的小屁屁不是被看見
了?

  「這條內褲是誰介紹你買的?」石丸奇的雙目如同燒紅了般。

  「在菜市場裡的專櫃買的。專櫃小姐說現在很多年輕女孩都買這款,還保證
男人看了一定喜歡。」雖然她沒有男朋友,但是「女為悅己者容」的心態還是有
的。

  「喜歡!男人一定喜歡,也一定會變得非常邪惡。」石丸奇看著那件薄紗內
褲,眸底暗潮洶湧,差點就餓虎撲羊過去。

  小小一件的內褲,只覆住三分之一的渾圓屁股,前後各開了個洞,不用脫下
內褲,男人的硬杵便能隨心所欲地從洞口送進去。

  而圓洞周圍花邊蕾絲的設計,正好摩挲著男人的棒杵,增加欲仙欲死的感受。

  「你還沒說幹嘛脫人家的褲子?」她察覺到他沉默著。

  「不礙事,反正你還穿著內褲。」他隨意地敷衍。

  「不可以亂來哦!」司綠綃天真地叮嚀。

  由於背對著他,她根本看不見身後的男人早就變成一頭蓄勢待發、下體逐漸
轉硬的大野狼。

  「不會。」石丸奇保證道,他不會--不亂來。

  大掌欺上兩團猶如發酵過的白饅,開始搓揉起來,一邊揉著,一邊撫著她潔
白的大腿,從腳踝直到腿根。

  「綃,你的感覺真好。我可不可進去呢?」石丸奇俯身聞著她的體香。

  「我不知道……」司綠綃仰著頭,瞇住雙眼,小臉瀰漫著被性慾沾惹的色彩,
「你想進去哪裡?」

  「像這樣。」石丸奇很樂意身體力行,回覆她的疑問。

  他的手指從誘人的薄紗內褲前洞口進入。

  「嗯……」司綠綃馬上嬌喘一聲,趴在枕頭上的她,十指緊緊抓著床單。

  「丸,你到底在做什麼?」

  「在試這件內褲的功能有沒有那個小姐說得那麼好。」

  「唔……那……好不好呢?」天呀,那根手指在她小穴裡輕輕搔弄,緩緩摳
勾,讓她淌下好多的汁液。

  「還不錯。以後她介紹的東西,你可以多買幾件。」石丸奇給出這樣的評價。

  「你要出錢哦?那很貴的耶!既然測試效果良好,可不可以把你的手指拿出
來?」她的語氣不自覺地放輕、放柔、放媚。

  「以後只要有新貨,我都會出錢讓你去買幾件。但是,測試還沒完成,我得
再放入一根手指,看看會不會撐破這個小洞。」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石丸奇隨
意地胡扯著。

  為了大目標--佔有她,只能犧牲小目標--沒有用的誠實。

  男人是種獵捕性很強的動物,而女人就是他們追逐的羔羊。

  一旦下定決心要追求或得到某個女人,男人們可以用盡各種手段,說著漫天
大謊,或信口捻來的甜言蜜語,大部分的女人也部很容易被取悅。

  至於男人是不是會珍惜那些到手的獵物?也不是「舊不如新」這般簡單。

  那種複雜又難以捉摸的兩性關係,就得看這個男人夠不夠沉穩,而那個女人
夠不夠聰明、夠不夠有魅力。

  他的兩隻手指併攏,在花穴裡快速抽動著,勾出許多晶瑩的黏液。

  「啊啊……」司綠綃呻吟,身子如同辣炒年糕般火熱。

  「你的乳房這樣壓著痛不痛?」石丸奇突地問道。

  「它們太大了,常常脹得很痛。」司綠綃坦誠以告。

  「那是什麼感覺?」女人的身體和男人真是大不同。

  「乳房常脹痛,就像還沒爆發之前的火山,表面看起來很平靜,可是底下已
經醞釀著岩漿,等待爆發的那一刻來臨。」

  「這樣怎麼行?火山爆發是很可怕的,我來幫你把它們吸出來。」石丸奇飛
快說著,沒徵求司綠綃的同意,便推高她的小可愛,傾嘴掬取一丸波霸巨乳。

  「唔……唔……我們這樣做可以嗎?」

  司綠綃看著石丸奇的黑色頭顱埋首在她的胸前,另一手在她的胸部上搓揉,
她突然湧上一股身為女性的虛榮感。

  虛榮感裡,還摻著難以言說的、快被水溺死般的快感。

  已經快溺死了,但只能一點一點往下沉,毫無自主的能力,甚至不想反抗,
只能虛軟地任由他擺佈著。

  隨後,他的唇印上她的。她幾乎失去所有的知覺,只感到他的嘴唇在她的唇
上所做的挑逗。

  可是她還是感覺到他的一隻手伸入她的髮際,解開她的髮箍,讓她的長髮松
洩而下,他的另一隻手往她的腹下滑,用力按著,使她緊貼往他變硬的下半身。

  他的手指從她內褲的前洞滑了進去,撥開縐緊的花唇,深入花壁,那裡面的
溫暖收縮著,緊緊包裹著粗指。

  她的腿被分開,嬌軀前後被夾攻著,藏在牛仔褲裡像征男性堅挺的力量,頂
著兩腿之間的花洞,前面的小花穴則享受著粗指的強烈抽戳。

  「嗯……啊……」司綠綃細細尖喘。

  她貼著他的身體蠕動著,一面試圖抽身,然而卻又無法抽身。

  「丸,你在做什麼呢?」她勉強抬眼,望著石丸奇那張堅毅的面孔。

  他的左頰有些細細的疤痕,看來戰果輝煌,即使如此,他的臉仍然很男性化,
冷酷中自有一分英俊在。

  「我在愛你。」他在她耳邊吐出這句火熱的話。

  「但是說好只有按摩……」她喘著氣。

  她的單純坦白讓他笑了出來。「按摩要融入愛,這樣才會事半功倍。」

  「哦!」司綠綃恍然大悟,「那你要好好愛我。」

  「這是你要求的哦!我沒有對你亂來。」司綠綃身後的石丸奇露出狡笑。

  「呃……嗯!」他的拇指正觸到她喉間的凹處。

  她的喉頭吞嚥一下,不明白自己做下什麼樣的允諾,卻明瞭她對他身體的感
覺。

  老天呀!她不應該對他有這種反應的。

  但她喜歡他厚實的雙掌在她身上遊走,喜歡到想這麼永遠下去的程度。

  司綠綃感覺到自己是完全的女人,處於一種全然無助的態勢,完全任他擺佈。

  這般任人擺佈的無助,是那麼脆弱,陌生的可怕,又是那麼令人陶醉的甜蜜。

  「這樣還差不多。」石丸奇又笑了笑。

  他用那戰士般的體魄,將她整個人裹起來,雙腿環著她的腿,雙臂圈著她的
肩膀。

  她的嬌軀被淹沒在他頎長的健軀裡,密密麻麻地被包覆住,只露出了吟喘不
止的小臉兒。

  第四章

  石丸奇拿出情趣用品。

  他是日本人,十五歲來到台灣後就沒有再回到祖國。但身為A片大國的子民,
他自然是國貨的忠實信徒。他不只看A片,還研究A片,對於片中各式各樣的道
具耳熟能詳。雖然覺得劇情有時太過下流,卻大大迎合滿足男性大眾的野獸需求。

  「丸,你手裡拿的是什麼?」司綠綃容顏粉撲撲的。

  「這是電動跳蚤,也叫小惡魔。」石丸奇滿意地看著她玉體橫陳的媚樣。

  其實他方才點的檀香是種催情香精,催情速度慢,卻很持久。要不是他已經
習慣了這味道,現在早就變得和司綠綃一樣嬌軟無力了。

  他甩了甩手中的小彈丸,「綠綃,你想變瘦嗎?」

  「我最近胖了兩公斤。」司綠綃眼神迷濛,難耐地揉起自己的渾乳。她身上
大部分的重量就是胸前這兩顆大木瓜。

  此時,她全身異常敏感,石丸奇僅是微微的呵氣,都能令她起雞皮疙瘩,四
肢百骸竄過陣陣電流。

  石丸奇被她的浪艷迷住了,酥軟的嬌吟、細緻敏感的肌膚,惹得他的雙掌托
住那對香乳,玩弄著它們,讓一對巨乳對打,接著他的嘴輪流猛烈吸吮起來。

  「唔……」司綠綃呻吟著,這太激情了。

  他吮得嘖嘖有聲,身子不停擠進她的雙腿之間,他的硬挺頂著她,讓她的身
子發抖。

  「聽說做愛可以消耗熱量。」石丸奇滑下身。

  他用拇指和食指旋弄揉壓頂端的小紅蕊,再把它們高高拉起又彈回。熱燙的
嘴,滑過她的腹部,來到濃密萋葦的神聖三角地帶。

  他用鼻頭摩挲著那片萋葦,像花瓣兒摺皺的嫩妍小紅肉,緩緩開合,吐著生
命的氣息,氾濫著多情的春香。

  石丸奇的手撥著花核,舌尖順著那條柔美的細縫上下游移著,不一會兒便滑
進了嫩妍的花壁裡。

  「嗯……嗯……」司綠綃的骨頭全部酥軟。

  「你好濕,綃綃。」石丸奇的舌勾出一片花蜜淋淋,又輕輕往前一頂,如魚
得水般地將整個舌送進花穴。

  「嗯……」她的發在枕上敞開來,十指也緊緊抓著枕頭。「唔唔唔……」

  他激野地抽吸著她的私處,小小的花穴百般抽搐。

  就在這個時候,石丸奇抬起俊頰,他的嘴沾滿花蜜,司綠綃用手替他抹去一
些,他追不及待地吻上她,一隻大掌激揉著她的雪乳。

  口中有著自己體液的感覺很奇怪,但因為是他熱浪般地吻著她,她也無法思
考太多。

  石丸奇的大掌溜過司綠綃雪白的身子,將她的雙腿分得大開。

  電動小跳蚤就這樣被輕輕地塞進她的小蜂巢,開關一啟動,她嬌軀立即一顫。

  她瞇著眼,感覺小跳蚤就像在土中緩緩蠕動的怪物,只不過這會兒它不是在
土裡,而是在她的蜂巢內。

  「啊……」她發出浪蕩的輕吟聲。

  「這個東西有一、二、三的強度,剛剛是一,現在試試二。」石丸奇的大掌
撫著她呻喘的小臉,將手中情趣用品的速度切換至中速。

  她體內的跳蚤振動的強度比剛剛大了些,它像冒出土的怪物,既快速又奮力
地冒出,折磨著她。

  「唔……啊……」司綠綃搖著頭,一副抗拒的模樣。

  「現在換三。」石丸奇又加強了強度。

  他懶洋洋地戲弄著她,深愛她恍惚的表情,那種女性被反覆愛撫而高潮的耽
溺無助。

  「啊啊啊……」司綠綃喘息加快,身子自然地向上弓起。

  隨著圓形的物體在她體內振幅頻率增加,她的花蜜越沁越多,就越潤滑體內
跳蚤的跳動。

  「好厲害……啊……」司綠綃興奮地搓揉著自己的渾乳,身軀沉浸在純粹的
歡愉裡。

  石丸奇額頭冒著汗珠,見她這般沉醉著淫蕩,忍不住想和她同歡,他抓開她
兩隻手,虎口輕褻著泛紅的雪乳,食指撥弄著綻放的花蕾。

  「丸……」司綠綃紅著臉,輕喚著。

  她向他伸出手,也不知道自己在要求什麼,可能是因為她快被過多的快感滅
頂。

  「我知道,但還不是時候。」他把她的手架在頭上。

  他知道她的需求,但時候未到。他要她的初夜擁有很多次的高潮,這樣以後
她就會愛上這件事。

  真正的男人,就要做到讓女人滿足。能看見一個女人因他而露出滿足模樣,
是男人用血汗也換不來的驕傲。

  但他從來沒有感受過這麼強烈的需求,如此想要貫穿、進入、佔有另一個人
類,差點想要放棄那份男性的驕傲,只求瘋狂佔有她!

  石丸奇挺身,利用他的硬挺,把小跳蚤推進司綠綃更深的體內。

  這樣,他們之間彷彿沒有那層障礙,而是他自己在佔有她。

  司綠綃感受到一股撕裂的痛楚,小跳蚤一被推擠,震動更為劇烈。

  她發出嗚咽的啜泣,卻不要他停止。

  她搖著螓首,長髮翩飛,雪乳如浪。「不行了,我不行了……」尖聲地激昂
一喘之後,她達到高潮,嬌軀宛若風中飄絮,一顫一顫地抽搐著。

  石丸奇取出司綠綃體內的小惡魔,這才發現有淺淺的紅絲從花穴中流出。

  她是處女!這個震撼的認知,令石丸奇心底湧上喜悅的征服感。原來她並沒
有把純潔的身體給京少。

  「對不起,我真該死,居然一點都不知道把你弄痛了,我要彌補你……」他
的手撫摸著她的臉。

  「你要做什麼,丸?」司綠綃慢慢睜開眼睛,被面前石丸奇眼中的烈焰嚇住。

  「愛你。」石丸奇發出癡迷的低喃,龐大的喜悅還在他心中跳曜無法平息,
粗實的手掌在她的嬌軀上遊走。「綃,別怕,我會好好愛你。」

  *********

  石丸奇脫下背心,解開褲襠,覆上了司綠綃。

  「哦,天啊!」他低語著,一時因為快感太過強烈而無法動彈。龍根已擠入
肉瓣,飢渴的幽穴吸入他的昂長。

  被他推開的顫抖玉腿,掛在他腰際兩側,雖然處女膜已被電動跳蚤給弄破,
窄緊的花穴仍然不堪他巨大的侵入。

  「還會痛嗎?」他額上冒著汗。

  「會痛。」司綠綃覺得石丸奇的龍根比電動跳蚤還要厲害。她的痛其實是伴
著漸漸浮上的快感,可是他問得那麼溫柔,她也就小女人地向他撒嬌著,細喘著
抗拒他起伏的韻律,雙手掄拳捶打他的胸膛。

  如果他夠聰明,他會發現到。但是,陷入愛情中的人多數是盲目的。

  「多打我幾下吧!如果這能解決你的痛,能讓我繼續愛你。」石丸奇嫌司綠
綃打得不夠用力,抓起她的手往自己身上再打得更猛。

  事實上,他已經非常控制自己,盡量不要像脫韁野馬在她嫩穴狂奔。但她迷
人的小穴實在太可愛、太緊窒,她會感到難受也是難免。

  「哪有人這樣……」司綠綃的眼眶掛著淚水,想哭又想笑。

  「唉!」石丸奇沉下身,伏在她的嬌乳上,瘖啞的聲音彷彿他正遭受著極大
的折磨。「你是女人,根本不懂男人在這個關口要忍住有多難。念你是第一次,
我才特別優惠你。」

  「什麼優惠?」司綠綃睜著清純的水眸。

  「三十秒的試用時間。」石丸奇說著話,試著讓她分心,不去在意初次的痛。

  「過了這村沒別的店了,不滿意也不能退貨。」

  「我跟你現在滾在床上,哪能去買東西?」她全身沾染著他男性的氣息。

  他們兩個人這樣脫光光對嗎?司綠綃隱隱約約知道事情的發展脫離原來的軌
道。

  其實,不管他們現在做的事對或不對,她都已無力去拒絕。

  拋去衣服的他,露出肌肉堅實的上身和黑茸茸的胸膛,骨架龐大的體格,顯
示他是力量多於優雅。護城河般的修長肌肉和筋腱,有種天生的美感。

  他是個足以讓女人有安全感的男人。

  她屏住呼吸,無法不盡情享受他赤裸的身體與她完全貼合的感覺,無法抗拒
他在她身上點燃的魔法。

  「就是這個啊!」他的硬挺在她水穴內推擠前進。

  「嗯嗯……」司綠綃仰頭,看著石丸奇在她身上奮力抽戳著的身影,痛楚漸
漸消失,取代而之的是無法形容的快感。

  她鮮活地感受著他,他胸膛上的毛髮貼著她的感覺,他堅實的唇、他有力內
斂的肌肉,還有他大膽的需要。

  恍惚中,她舉起一隻手放在他的側瞼上,愛撫著他刮得很乾淨的面頰。

  「怎麼了?突然發現我很帥?」石丸奇抓住她的手,綻出一抹笑。

  「嗯,丸奇突然變得很帥……」

  兩唇相濡以沬,纏綿得分不開。

  石丸奇刻意放慢身下的速度,探索著她柔軟的嬌軀,讓她的胸脯急遽地起伏。

  他臉上的汗珠,滴落在她的胸乳上,他立即俯首吮去,隨即又狂烈地吸吮酥
胸上蓓蕾,不忘持續著腰下的擺浪動作。

  「唔唔……」司綠綃的手來回地撫摸著石丸奇背上收縮的肌肉。

  他把雙手放在她的臀部下,恰到好處地帶領她領略美妙的律動,兩人的軀體
又深又甜美地水乳交融。

  「丸,這種減肥運動,我也能找別人做嗎?」司綠綃嬌吁連連。

  她的身子傭懶地貼向他,充滿喜悅地把自己交給他。

  「當然不行。」他懲罰地咬了門她酥胸上深紅的尖端。「你喜歡別人碰你的
身體?」

  她搖頭,「那以後我就只找你做減肥運動。」

  「這樣才乖。」他濃密的睫毛下覆,額頭貼上她的。「你放心,不論多晚,
只有你有需要,我隨時為你準備好。」

  司綠綃覺得石丸奇變得好有力量,他主宰著她的身體、控制著她的意志。

  以前都是她對他凶巴巴,但他這會兒所表現出的男子氣概,居然讓她的心小
鹿亂撞。

  「丸奇,哦,丸!」她顫著聲,纖纖玉指愛撫著他的頸項及肩膀處的肌肉。

  「我受不了了,我要加快動作了。」石丸奇賣力地挺著腰際,猛烈地在她的
甬道裡抽送,火一般的吻觸拂過她的胸前。

  「啊……嗯嗯……啊……」

  花核裡,那麼小而緊的甬道,因有他巨杵的搗入,傳來一波波的快感。

  司綠綃的意識擴張,沉在茫茫慾海中,呼吸變促,他帶領她到的世界,是她
前所未見的。

  突然,巨杵離開了她。

  「不要走。」司綠綃滿懷失望地歎息著。

  「別急。」石丸奇翻過她的身子,厚掌擒住她的腰,讓她跪趴在床上,兩隻
小手抓著床頭的欄杆。

  兩丸肉瓣激烈地收縮著,比之先前的小穴,把他的巨杵夾得更緊。

  石丸奇仰頭呻吟,如同猛獸,貪得無饜地攻擊著她的嬌軀,大掌也改而扣住
她的臀瓣。

  「嗯……太快了……」司綠綃的身體極致震動,從股間傳來兩人交合的啪啪
聲,不絕於耳。

  石丸奇將她的長髮撩至一側,以便看見那張魅惑煙嵐的臉。她那樣的神情,
真的太美了,任何一個男人看了都會受不了!

  他被激得發狂,一隻鐵臂橫越她的肩膀扣住她,抬高她的身子,以便他進入
得更深,儘管他先前的每一次進入都是至深。

  「好深……好深哦……」

  司綠綃的手無法再抓著床桿,只得攀著石丸奇的鐵臂,和他做著上下的男女
愛的旋律。

  「這樣呢?」石丸奇猛力一頂,接著他的健臀畫著圓,要她的每處私密都感
受到他的存在。

  「唔,不行了。」快感從她的臀溝裡爆開來。

  「你還行,相信我。」他放開她,策馬加鞭地讓硬杵搗入她,出和進的間隔
相距不到一秒,兩人的慾火不斷地累積。

  「嗯嗯……啊……」司綠綃的小手再度攀上床桿,仰首激吟。「丸……啊啊
……太快……嗯……不……啊……」

  隨著他硬杵的進入和撒出,她的豪乳就像兩顆沉甸碩大的水球,不住地往前
激情晃動。

  在這場性愛之旅,石丸奇未曾感到疲憊,他把從司綠綃淫穴裡勾出的淫液,
抹塗在她的雪乳上,又將淫絲斑纏的手指探入她嬌呼頻頻的口中,讓她品嚐自己
的愛液。

  「唔……嗯……」司綠綃發出難耐的聲音。

  每一次他的挺進,都是重重的一擊。男人佔有的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

  再也控制不了,司綠綃以為她會死於過多的快樂,她會從高得摸不著的虛渺
天邊墜落在硬邦邦的地上,但是還沒有。

  他們兩個人都跪在床上,只不過石丸奇英挺得像神,而司綠綃溫馴得像小狗
兒,跪在他眼前,服侍著他的巨龍。

  「唔……」司綠綃小貓似地呻吟著。

  「真棒!」石丸奇欲仙欲死地長長歎息。

  接著,他便以她的櫻桃小嘴代替她的水穴,緩緩做起抽戳的原始律動。

  「唔唔……」司綠綃搖著螓首,快要不能呼吸!

  石丸奇不容許她逃脫,巨大硬杵做著快速的抽插運動。

  慢慢地,被佔服的司綠綃抓到了訣竅,她的小手握著棒杵,頭顱配合著充滿
男性雄風的韻律。

  「啊!」石丸奇大喊一聲,熱杵霍地痙攣抖顫。

  一陣白稠黏液噴灑進司綠綃的喉嚨深處,那份爆發以萬鈞之力席捲而來,侵
蝕了她的每個感官,他害怕她達不到高潮,早將兩指插進她的水穴,滿足了她下
體的空虛。

  兩人一時間都無法呼吸,深深震撼在彼此創造出來的歡愉。

  「綃綃,別浪費,把這些吃下去。」石丸奇揉著她的頭髮。

  司綠綃聽話地伸出粉紅色的舌尖,將嘴邊的白稠一進舔了進去。

  靜寂之中,八步開外的屏風後面很細微地傳來抽氣喘息聲。

  兩名深夜造訪的訪客,藉由在屏風上戳出的兩個小洞,見到這幅活色生香的
限制級畫面,看得他們鼻血直流,下體幾乎爆掉!

  他們還沒見過有哪個女人有那麼漂亮飽圓的巨乳,那張臉蛋也很卡哇伊呢!

  她全身赤裸,像個清純的白雪公主,嘴邊卻淫蕩著濕滑的愛液。

  尤其那件穿了等於沒穿的洞洞小內褲,讓人遐思無限,他們全程目睹男人如
何利用它,盡情地享用她。

  天啊!這裡不該叫東門古堡,應該改名為「春宮古堡」……

  第五章

  石丸奇飛快地拿下吊在他床頭壁上的一把弓箭,那把弓箭奇大無比,但他使
來卻輕如鴻毛。

  他飛快射出兩箭,兩道慘叫聲立即傳來。

  和慘叫聲同時發生的,還有宛如急凍人般呆住的司綠綃。

  被操得極為徹底的她,原本已在床上癱軟了身子,但這急轉直下的劇情,令
她先是愣住後,又跳起來。

  「臭死丸奇,你知道有人,居然……還和我……」

  一想到剛剛她和他做的事竟然有外人觀看,這下跳入黃河也洗不清。

  直到事畢,她才笨頭笨腦、後知後覺地察覺自己被吃光抹淨,什麼按摩,什
麼減肥運動,都是用來騙取她貞操的藉口!

  可惡的是,他既知有人在這兒,居然還這麼大剌剌、旁若無人地要了她!

  她、她……

  她索性光著身子,掄拳胡亂捶打著他。

  一對雪乳也隨著她的動作,養眼地晃動著。

  「住手!你瘋了嗎?」石丸奇憑著身材上的優勢將她壓倒在床,兩個人的身
體又自自然然地黏在一塊兒。

  「你壓著我幹嘛?小偷在那裡!」司綠綃氣爆了!

  「跑不了的。」石丸奇閒閒地說道。他知道有闖入者,闖入者也已被制服,
但他一點都不急著去處理那兩名哀號著的傷兵,反而享受著懷抱裡的溫香軟玉。

  這個女人,不懂春宵一刻值千金沒關係,他懂就好。

  他雙手捧著晃動的妍乳,輪流吸吮著。

  「石丸奇!」司綠綃快暈倒了。現在都什麼時候,他竟然還這麼寡廉鮮恥,
臉皮之厚,不愧是東洋鬼子。

  「別再亂動,免得待會兒我……」石丸奇語帶保留,眸底燃起兩簇火花。

  司綠綃認得那火光代表的意思,乖乖靜止不動。

  但她仍是氣,氣得舌頭打結。「你真不要臉,明明知道有人在看著我們,你
竟然……還做得下去。」不能動,那她就開口罵。

  「你生氣時特別有韻味。」石丸奇玩世不恭地摸了把她的臉,「這有什麼關
系?反正他們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你想動用私刑?」司綠綃的心思被石丸奇成功地拉走。

  石丸奇眼帶不屑地搖頭,「你知道闖入東門古堡的下場?」

  「死無全屍。」司綠綃飛快接道。她當然知道這種下場是什麼,就是會被丟
到古堡外的廣場,讓飢餓的禿鷹給吃掉。

  那兩名出師末捷的刺客,一聽到司綠綃這麼說,馬上腿軟。

  「應該要先稟告歐陽。」司綠綃又說。

  「沒錯。但明天早上以前,他們就會流血身亡。」

  司綠綃臉色一驚,但她不是為那兩名該死的闖入者而驚,而是被緊緊壓住她,
令她動彈不得的雄軀驚駭住。

  他的巨龍挺著她的嫩穴,他不會真的打算又要……

  「知我者綃綃也。」深知她嬌容為何變色的石丸奇莞爾一笑。

  「不行。」司綠綃要阻止已然來不及。

  「不行也得行。」石丸奇的嘴湊上一對凝雪渾乳,又吸又吮的,還很色地吸
吮得嘖嘖有聲。

  「嗯唔……不要……」先前不知道有人闖入就算了,現在都知道了,怎麼可
以還繼續做這檔事呢?

  「可是,你這裡說著要呢!」石丸奇推開她的雙腿,火眼直逼盡藏著春水的
嫩穴。「你穿著這種褲子,不就是要勾引男人?」

  「才不……」司綠綃沒能把話說完,堅挺的男性慾望已戳進她的柔軟。

  「嗯……」他蠻悍地挺入讓兩人同時急喘一聲。

  感覺到她的濕潤,他喉頭繃緊,忍不住在她的嬌軀上馳騁著。

  「不要……」有旁人看著,司綠綃羞得聲嘶力竭地叫著,可是從她的歡吟裡,
每句聽來都像是在說「要」。

  石丸奇雙手忙碌地撫摸她、佔有她。

  「啊……」她抓著他濃密的發,「你不可以這樣……啊……」她的嬌呼,伴
著水漬淫聲不斷響起。

  「不要嗎?不要我真的要撒出了。」石丸奇作勢離開。

  「等……等等……」司綠綃哀求著。他的硬杵才抽出半寸,她便感覺到龐大
的空虛。

  「說剛剛是你的違心之論。」

  「剛剛是我的違心之論。」

  「說司綠綃要石丸奇。」

  「司綠綃要石丸奇。」

  「說,這個……」石丸奇揚起邪笑,附在她耳旁悄悄說了句。

  「我不要。」司綠綃搖首。

  「真的不要?」石丸奇又是一陣強取猛攻。

  「嗯嗯嗯……」她高亢地吟哦,

  石丸奇停下佔有她的動作,看著她激情難耐的模樣。

  「你好壞……」司綠綃搓揉著自己的玉乳,以消除空虛寂寞。

  「說不說?」石丸奇抬起頭,懸在她的臉頰上面。

  他真是開發了塊好玉,這個已初試巫山雲雨的小女人,是不可能拒絕得了他,
因為她已經道道地地成為一個女人,也有女人最原始的慾望。

  「你就說吧!滿足我,也好滿足自己。」他循循善誘,雙手輕撫她的身子。

  她別開臉,貝齒咬著紅灩的嘴唇。一會兒,小嘴裡勉為其難地吐出羞人之語。

  「請石丸奇先生……好好愛我!」

  「老天,謝謝你。」石丸奇粗啞地呻吟,手掌愛撫她嬌俏的雙臀,立即進入
她。「你真是個甜美的小妖姬。」

  「那你就是無賴……」她捶打著他。

  石丸奇擒住她的繡拳,「這個無賴馬上就能滿足你。」

  他抱起她,讓她的背貼著他的胸坐在他腿上,她的幽穴迎上他的昂挺,他抓
著她的雙臀,鼓勵她緩緩坐下,龍根一寸寸淹沒在花穴中。

  「舒服嗎?」石丸奇的厚掌狎玩著她的雙乳。

  「嗯……」當他開始熟悉的律動時,她輕聲顫吟。「你好變態……」

  記起有人看著,司綠綃不禁覺得自己好淫蕩。

  「我哪裡是變態呢?你的美值得世人看見。但是,看見的人都得死!」他抬
起她的雙手,套在他頸後。他們的氣息相接,雙唇相遇,狂熱的快感包住他們兩
人,攀升至銷魂之境。

  「嗯……啊……」隨著激情再度揚起,她背部不覺拱起,指甲陷入他手臂上
的肌肉。

  「你試著自己來。」石丸奇啞著嗓子鼓勵她。

  司綠綃依照他的指示,天姿頗高的她頓時領悟到技巧,微微抬高臀瓣再下沉,
連番數次,儼然成為個中好手,令石丸奇喘息連連。

  「好了,換我來。」她性感的吟叫令他興奮加劇,他撫摸她光滑細緻的腰臀,
下體有力地抽送。

  「啊……」她攀住他的健臂,他的動作越激烈,她的豪乳就晃動得越快。

  她覺得它們好重,於是把一對凝乳高高托起,卻形成更香艷刺激的畫面。

  兩名偷兒看得不只是中箭的地方流出鮮紅血液,連鼻孔也在瘋狂流血。

  那男人太邪惡了!讓他們看得到、摸不到,再這樣做下去,不必到明天早上,
他們待會兒就會暴斃。

  「記住,你永遠屬於我!」石丸奇扳過司綠綃的臉頰,用力吻她。「你是我
的。」

  「他們……」她夾緊他的碩大,意識慢慢抽離,知道那種欲死的極度快感又
要來臨。

  「就讓他們流血而死。我們做我們的。」石丸奇浪蕩不羈地加速兩人的結合。

  當她的指甲深深陷入他的手臂時,他的種子噴出,射入她的玉壺深處。她尖
叫著從飄渺天邊掉至他懷裡,感覺他灼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耳邊,燙得像野火。

  天雷地火般的高潮之後,司綠綃趴伏在石丸奇身上,白嫩的小手貼著寬闊的
胸膛,虛疲得只能依著他。

  「睡吧!你累壞了。」健碩的身軀滿足地抱著她,熱燙的唇結實而短促,在
她的紅唇上印下一吻,大掌哄嬰孩般地拍拍她的背。

  雖然他依然渾身是勁,可是,體貼也是一個好男人該有的表現。

  她是初次,已經很有義氣地陪他做了兩回,他也要報桃投李。

  至於那兩個宵賊,他一點都不必去擔心他們會逃走!他按下床邊檯燈的一個
開關,屏風後面立刻落下一個鐵籠子,困住兩名笨賊。

  *********

  管家,為了威嚴通常都是老成持重,但是歐陽俊逸那張臉真的很年輕。

  除了面無表情之外,肌膚還像嬰兒般潔淨無瑕,不去拍保養品或化妝品廣告
真是太可惜了。

  「歐陽,事情是這樣的……」

  文弱書生形象的歐陽俊逸清了清喉嚨,「為什麼這兩個笨賊能闖進古堡?」

  「你為什麼不聽我說呢?歐陽。」司綠綃搶著發言。

  穿著短裙的她,頗有氣勢,兩腳分別踏在兩個倒楣蛋的臉頰上。

  怕自己和石丸奇的淫事東窗事發,她巴不得先下手為強,讓兩個笨賊直接到
閻王那兒報到;但她總得尊重歐陽管家一下。「當時我在場,我可以描述……」

  「我去查看過古堡四周的環境,西邊的電網壞了,他們就是從那裡溜進來的。」
這次打斷她的是石丸奇。他的話簡潔有力,比起她明顯的想殺人滅口的氣勢,沉
穩許多。

  「問過他們是誰派的嗎?」大廳裡,穿著中山裝、坐在古老沙發上的歐陽俊
逸,若是不開口,簡直就是一副凌飄出塵的中國水墨畫。

  「只是一股宵小,以為這兒有什麼金銀珠寶。」石丸奇盤踞另一邊的沙發,
蹺著二郎腿,意態閒懶。

  「哈哈哈,」司綠綃揚起一陣狂笑,更用力踹著兩個快流血而死的笨賊。

  「這個古堡裡,如果有寶藏,哪裡還輪到你們來打劫,我頭一個就……」

  「就怎樣?」歐陽俊逸微笑著問。

  「呃,我的意思是真有寶藏,我頭一個報告京少和管家。」

  「綠綃,記住,貪心最能加速一個人的滅亡。」語落,歐陽俊逸這才把頭轉
向石丸奇。「既然這樣,他們兩個就比照以往處理。另外,電網盡快請人修好。」

  「沒問題。」對歐陽俊逸講話,石丸奇永遠不廢話。

  石丸家族,從他曾曾祖父那一代起就開始服侍東門家。

  他的先族都有著武士的精神,誓言世世代代效忠東門家,奉獻生命亦在所不
惜。但到他這代,他有了自己的主見。

  五年前,他在日本以初生之犢不畏虎的精神為東門嫡系拿下第一武士的稱號,
鎮住東門家族其他的鬥爭派系,那時才十五歲、可以索取任何報酬的他,只要京
少答應他一個要求。

  他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自由。

  他要在二十歲那年,請東門家恢復他的自由之身。

  但京少把這事丟給了管家歐陽俊逸,一來,京少那時的心思全部放在心理學
;二來,京少和歐陽俊逸很早就不對盤,想看歐陽俊逸如何處理這個爛攤子。

  精打細算、深諳生意之道的歐陽俊逸,硬是把石丸奇要求的年限拗到二十二
歲,所以他必須再繼續替東門嫡系的這派服侍兩年。

  有了那次和歐陽俊逸交手的紀錄,石丸奇和歐陽俊逸說話總是帶著一種敬佩
又恨得牙癢癢的態度。

  後來,石丸奇發覺恨得牙癢癢的也只是氣死自己,歐陽俊逸如果那麼輕易就
在意別人的眼光,就不叫歐陽俊逸了。

  也因此,石丸奇態度變得漫不經心、吊兒郎當,他知道,只要能保護住東門
家的人,歐陽俊逸就不會主動找他麻煩。

  「咦,我發覺你們兩人的眼神交會很久哦!是不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秘密?」
司綠綃注意到他們兩個人的眼神別有深意。「丸,到底是什麼事?」

  司綠綃雙眼進亮,奔到石丸奇面前。依照她判斷,歐陽俊逸那個人惜字如金,
嘴巴一定比石丸奇還緊。

  八卦耶!是八卦耶!她有多久沒找人咬耳朵聊八卦了?嘴巴真癢。

  石丸奇把大奶妹扯到身旁,讓她安安靜靜坐著。

  但,那怎麼可能?「臭丸奇,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說!快說!」

  霍地,對面揚起一陣鈴笑。

  傳出笑聲的人是歐陽俊逸。

  「呵呵,往事只能回味。」語畢,他起身翩翩離開。

  「能不能,」司綠綃搓著手臂,「有人去告訴他別那樣子笑,讓人毛骨悚然
耶!」

  「哼,他以為他很帥!」石丸奇雙手環胸,一臉不屑樣。

  他當然知道歐陽俊逸的弦外音,意思就是--千金難買早知道。

  「丸,歐陽會不會反常地以為自己這樣很酷?」千萬不要呀!

  「不管他耍帥還是耍酷,那都是他家的事。我要去處理我的事。」

  「你要去哪兒?」石丸奇腳步又快又急,司綠綃喊著追上去。

  「把這兩隻笨賊丟到後山讓禿鷹吃了。」

  ************

  古堡的後山,淒美荒涼。

  歷來沒長眼膽敢闖進東門古堡、意圖不軌的宵小或刺客,都是在這兒被處理
掉的。

  據說這裡以前也是日本兵丟埋台灣民兵的地點,山谷間終年飄著不散的薄霧,
增添鬼域般的魅魎氣氛。

  但石丸奇一點也不害怕,如果不是跟著他,司綠綃才不敢獨自到這裡來。

  他一肩扛著一個大漢,從古堡內走到後山來,步履從容,大氣也沒喘一個,
就將兩個只剩半口氣的偷兒丟下山谷,對於他們淒厲的叫聲,不只眼皮眨都不眨
一下,聯手毛部沒撼動絲毫,不愧是東瀛第一高手。

  司綠綃縮肩捂著耳朵,不想聽見那慘叫。

  「這個谷,看起來很深哦!」過了一會兒之後,她謹慎地移上前。

  她見過不少次這樣的「天葬」,每次都慶幸自己不是東門家的敵人。

  「好奇的話,我能替你服務。」石丸奇做著擴胸的動作。

  「服務什麼?」她白目地沒有聽出來。

  「要丟你這隻豬下去,難度比剛剛那兩個略高。」石丸奇唇畔的笑和方纔的
歐陽俊逸有得媲美。

  「我才不要。你才是豬呢!每一餐你吃得最多!」司綠綃又搓起自己的手臂。

  「哼,笑?最好笑到你肚子疼!我要回去準備做飯。」

  她邊飛快撤退,邊看他有沒有追上來。

  石丸奇當然是追上去了,而且還追得她沿途恐懼地吱吱叫。

  幾隻禿鷹在天空盤旋,拍拍翅膀,摀住耳朵,寧願呈自由落體墜下,等司綠
綃的叫聲遠去,重新展翅飛出山谷。






                第六章

  自古以來東方人素有「民以食為天」的觀念,只要是皇親國戚、達官貴人的
聚集地,為了滿足他們精緻、奢華的飲食品味,大廚們無不絞盡腦汁,鑽研各式
佳餚,有趣的是宮廷菜和民間菜色也常相互影響,可見吃在文化中具有很重要的
地位。

  在東門古堡裡,雖然沒有皇親國戚,但是因為有位俏名廚在,三個大男人理
所當然已經吃膩大魚大肉的宮廷菜。

  「我要吃麻婆豆腐、紅婦米糕、茄爆小白菜、梅花鹿鼎奔佛、佛跳牆、菜脯
蛋、擺夷雞……」

  「閉嘴!我要做的是我最新發明的料理,叫作」五畜興旺之財星高照百事如
意歲歲平安心心相印為伊消得人憔悴的蝶戀花銷魂菜「。」

  「切--七夕還沒來,中秋也還沒過,你就急著要過年!」光顧廚房比光顧
花園機會要高的石丸奇,拿著罐啤酒,曲身坐在窗台上。

  時暮黃昏,最宜小酒,也宜欣賞名廚刀法多變的細膩刀工。

  這位十六歲就打遍天下無敵手、得到世界冠軍的名廚,突然變聰明了似的,
不管他找盡多少藉口,就是再也不讓他碰她的身體。

  石丸奇以為女人一旦被開了苞,就會不由自主地愛上「那件事」,並且性慾
猛如虎;但她完全打破他的觀感,活得像個寡婦似的。

  「錯了!我不是要過年,只是要藉菜告白。」司綠綃語重心長,她要告白的
對象是東門京。

  想必終日無所事事的園丁一定不了她的女兒家心事,她回過頭又忙著切肉,
不和石丸奇廢話。

  要抓住男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

  既是告白菜,自然比平常更為慎重。五畜興旺,就是組合五種肉色:五花豬
肉、去骨的雞腿肉、牛肚、梅花鹿肉、鈴羊,經過調味料的醃漬,加入黑椒、豆
瓣醬、糖、油熱炒。

  為伊消得人憔悴,是加少許太白粉勾芡。

  蝶戀花,是起鍋裝盤時,放上甜紅蘿蔔和核桃。

  銷魂即指辛、香、辣的味覺與視覺刺激。

  這道菜,可是她苦思三天三夜,試過十來遍,嘗過數百種佐料,才讓她有志
者事竟成,研發成功。她自信滿滿無人能逃得過此菜的誘惑,用來表明心跡再適
合不過。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物件是我的話,就不用這麼大費周章了。」石丸奇
念的頭一句,是他最喜歡的中國兵家詩人曹操的《短歌行》。

  「桃花謝了春紅,太匆匆。」司綠綃仰窗長歎,念著貼在廚房的那篇短詩,
因為被李昱的詩弄得太感動,拿著菜刀的手抖了抖。「對像不是你,所以才要大
費周章。」

  「對像若是堡主,那你更不用大費周章。」

  「這話怎麼說?」司綠綃好奇地問。

  「京少不會喜歡小胖妹。」

  「死丸奇!我哪裡胖了?」司綠綃朝他丟出一把青菜。翠綠的青,在窄中散
開來,煞是美麗。「拜託,我這是豐滿,天生麗質難自棄。」

  石丸奇躍下窗,一會兒飛,一會兒跳,青菜沒落地,倒是一一落在他手裡。

  「糟蹋食物,你慘了!告白一定不會成功!」

  「你……」司綠綃撫胸平氣,告訴自己不能被他氣死,咬著牙大叫:「呸、
呸、呸!好事來,壞事去,無災無難美夢成真。」

  「你一定沒聽過有句話叫」天不從人願「。」石丸奇存心和她槓上。

  「狗嘴吐不出象牙。」司綠綃也不浪費氣力,沒再丟東西,回身過去忙著自
己的事。

  「唉!女人難道不能聽真話,只喜歡聽假話?」石丸奇卻跑到她身邊轉著,
「我只是實話實說,你把菜取名」為伊消得人憔悴「,但我覺得你沒瘦,反而比
兩個月前多了幾兩肉。要不要照鏡子?」

  男人永遠學不會不要去犯了女人的大忌--體重和年齡。

  「不必。」司綠綃氣憤地揮開奉送到她面前的小圓鏡。

  「銷魂菜你也別吃了,我把湯汁留給你,就叫」黯然神傷淚「。」也不曉得
他怎麼會有這麼多把戲,也或許今天早計劃要氣死她,所以連凶器都準備了。

  「大人有大量,你這麼小鼻子小眼睛,將來怎麼成大事?」石丸奇明拐暗彎
地損著她,馬上又換了個話題,「看你這麼切切弄弄,有什麼要訣?」

  「你大人有大量,何必來問我這個小鼻子小眼睛?」

  「說嘛!到底有什麼秘訣?」

  「就告訴你,免得你說我小氣……」

  「你本來就小氣!」

  「你……」

  「小的該死,請說請說。」

  「愛要嘴皮子!」司綠綃啐了句,才說:「這刀法有段、片、丁、末四種,
為了順應不同的烹調方法,各種食材的處理方法也會隨之改變。比如,切蘆筍要
切成」段「狀,東坡肉用刀切成」片「狀,生菜蝦松要切」丁「狀,小籠包的內
餡則是要切成」末「狀。」

  她很樂意談起專業領域,為人解惑,哪怕那個人故意要氣得她牙癢癢。

  「這麼麻煩?武士刀的刀法只有一種--勇往直前。」

  「你那是殺人,我這是做菜,差很多好不好?」

  「這句話這麼說就不對了,你們中國有位古人叫莊子,他有篇很有名的文章
《庖丁解牛》,意思是說用刀能用到出神人化,才是登峰造極之境。」

  司綠綃被打敗,再次深深歎口氣。這個日本佬比她還熟知中國的古聖賢書。

  他就像個文化巨人,而她是侏儒,一問三不知,真是有種被比下去的感覺,
不戰而敗最可恥。

  「我沒念過莊子。我只知道有個人,一天到晚在那裡子曰長、子曰短。」

  「那是孔子,至聖先師。他說過一句話:」里仁為美「。」

  「他說過很多話。」司綠綃抬頭挺胸,終於能插上一句了。「你剛剛說那句
是什麼意思?」

  「不是我說的,是孔子說的,意思就是選擇鄰居很重要,要選那種有仁德的
人做鄰居。」

  「這樣啊?那你的鄰居好不好?」她住古堡西側,而他住在古堡東側,勉強
算鄰居。

  「中庸。」石丸奇回得簡單。

  「說白話!」司綠綃臉又黑了一半。

  她這輩子看書看得最多的就是烹飪,再來是保養美容,再其次是流行服裝雜
志,除了這些,其餘的就不是她的興趣範圍,一律不看。

  「不好不壞。」石丸奇笑得不懷好意。

  「你是不是日本人?」司綠綃磨刀霍霍。

  「是啊!」石丸奇答得很快。

  「那你幹嘛讀那麼多中國古書?」司綠綃嫌棄著。

  「你真是怪人,我崇拜你們的文化不好嗎?」石丸奇故作驚奇。

  「出去!」司綠綃下著逐客令,終於發覺此人是前來搗亂的。

  「要我出去行,千萬別給我黯然神傷淚,只要給我一顆絕情丹就行了!」石
丸奇別有深意地望了司綠綃一眼。

  後者一副莫宰羊的表情,未瞭解他的深意。他搖著頭,雙手擺在腰後踱步走
出廚房。

  奇怪!這妮子怎麼就不會發現他在喜歡她呢?愛情難道就真的那麼使人盲目,
盲目到眼睛瞎掉?

  她一頭熱地迷戀著東門京,他也是一頭熱地對她一往情深。

  那句「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說得真沒錯,男人的心事、男人的熱血,男人
有淚不輕彈,只有無處話淒涼。

  再這麼下去,他也只有--塵滿面,鬢如霜。

  *********

  德佛乍克第九號交響曲「新世界」,第四樂章,激昂的音樂迴響在幽暗古堡
的大前廳、飯廳以及迴廊。

  古堡內沒有日光燈,只有嵌在壁上碩大的夜明珠,幽幽微微映照偌大空間,
空間裡空空蕩蕩的,擺飾幾乎等於零。

  儘管擺飾少,卻無損古堡的氣派典雅,反而增添穆瑟莊嚴。

  飯廳裡,宴會型的長桌上,主位的一端坐著東門京。

  歐陽俊逸坐在主位的對角線,司綠綃和石丸奇分別坐在東門京的左右兩側。

  他們面前各只有一個注滿紅酒的長腳杯和一個銀盤,上面蓋著罩鐘式的銀蓋,
開胃菜和主菜都是同一樣。

  「剛剛我已經介紹過菜名,難得京少願意在飯廳和我們大家吃飯,我先敬京
少一杯。」司綠綃含情呱脈地凝視著東門京,先乾為敬。

  今天她的主要工作不是為大伙張羅吃的,而是把自己盛妝打扮得美美的。幸
好她有自信待會兒他們吃了她今天為大家準備的,絕不會有人抱怨只有一樣主食。

  坐在輪椅上、西裝筆挺的東門京,舉起酒杯,點到為止,並不像司綠綃那般
豪爽,一口即干。

  「綠綃,你這道」五畜興旺之財星高照百事如意歲歲平安心心相印為伊消得
人憔悴的蝶戀花銷魂菜「,菜名是不是有特別的含意?」歐陽俊逸看著未開的餐
蓋,雖不知裡面藏著何等山珍美味,卻能一字不差、好記性地背出菜名。

  真多虧了這小妮子,居然能想出這麼民俗和文學的拗口菜名。

  「當然有,是用來告白用的。我非常仰慕我們偉大的堡主。」司綠綃害羞地
把頭垂到胸前。

  東門古堡裡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只要東門京在飯廳和大家用餐,每個人都得
盛裝出席。

  她特地挑了件低胸無袖的粉色小禮服,不但有女人味,也最能襯出她的青春
嬌美。

  反觀三位男士,歐陽俊逸一成不變的中山服,石丸奇身著吊袋西裝褲,很像
黑社會電影「教父」,堡主則一身灰色燕尾服。三個男人中,就屬東門京最俊逸,
石丸奇有幾分邪氣,歐陽俊逸則是蒼白的書卷味。

  「既然有人告白,就要有人接受或拒絕告白。但我只瞧見某人默默不語。」
歐陽俊逸表現沉著,八風吹不動地起哄著。

  「無所謂。我的告白純屬自娛,不一定要對方現在給我回答。」司綠綃大方
深情地注視著東門京,一點也不怕眼珠子掉出來。

  「廢話一大堆!」石丸奇陰陽怪氣地冒出一句,「喝酒就得行酒令,沒行酒
令,就不行喝酒。我先說,」紅酥手,黃籐酒。滿城春色宮牆柳。「」他自說自
話,看也不看眾人,一說完陸游的《釵頭鳳》,便乾了一杯。「我再說一句,柳
……柳外飛來雙屬玉,弄晴相對浴。」

  說完,他又喝了一懷。這是誰的詞,他倒忘了。

  忘不了的是眼前那一張甜美而俏皮的臉,漆黑的頭髮,梳著根烏油油的大辮
子垂在胸前,笑起來就像是春天的花朵。

  東門京對石丸奇反常的豪情不予置評。這個人有時此他更像主子,他也不介
意,隨石丸奇高興去。

  既然做主子的人都不說話了,歐陽俊逸自然準備等著看好戲。

  「喂喂喂,你幹嘛把氣氛搞得……很悲情!」最先受不了的人是司綠綃,她
直瞪著石丸奇,彷彿要把他看出個窟窿來。

  這個人到底怎麼了?搞什麼雞同鴨講嘛!

  今天是她的告白日,就應該歡天喜地、普天同慶,卻被他弄得不佔不利、不
如不意、死氣沉沉。

  「我喝我的,你別吵我。」石丸奇怨念極重地瞥了司綠綃一眼。

  這個人真的是石丸奇?!司綠綃從來沒有發覺,他這個人看起來竟會如此高
貴突出,喝完酒後那雙發亮的眼睛,亮得就像是秋夜裡最燦爛的兩顆星。

  「我們開動吧!」東門京淡淡地下了道命令。

  「開動。」身為看熱鬧的管家,當然得唱和堡主。

  四人動作一致地打開銀蓋,香味撲鼻,不油不膩,味道難以形容,總之是會
教人食指大動、胃口大開的好菜。

  「綠綃,你廚藝越來越好了。」東門京讚美司綠綃。

  「謝謝堡主,綠綃鞠躬盡瘁,一定會再接再厲研發出舉世無雙的名菜來……」

  「你是指黯然神傷淚嗎?」石丸奇望著司綠綃,拋了記冷箭。

  「黯然神傷淚,這也是菜名?」東門京難得好奇地問。看來他閉關的這些日
子,這對歡喜冤家肯定發生了些事。

  「呃,那是我隨便說說的,」司綠綃笑得很尷尬。可惡的石丸奇!分明存心
看她出糗。「我把這道蝶戀花銷魂菜的菜汁濾下,取名黯然神傷淚。」

  「沒想到綠綃文學造詣這麼高。」歐陽俊逸要笑不笑的。

  「還不是石丸奇每天在我耳邊念那些有的沒的。」司綠綃小聲地嘟噥著。

  這種事要她承認嘛,堡裡每個人都知道,她這個人注定是要當個平凡的市井
小民,不會舞文弄墨那種的;要不承認嘛,在京少面前又很難抬起頭。

  「吃吧!大口大口的吃,什麼事都別再提了。」行丸奇嚷著,方才態度冷淡,
這會兒吃得比誰都快。

  「哇!噎不死你啊,吃這麼快!」司綠綃看著石丸奇沒三兩下便解決一大半。

  其他人看著石丸奇的吃相,也紛紛動了餐叉。

  這時候,被觸動的警鈴通天大響。

  「又是哪裡出錯了?」歐陽俊逸鎮定地吃進一口羊肉。保全向來做得滴水不
漏,這幾天倒不曉得怎麼了,頻頻發生問題。

  「有人闖進來了。」司綠綃說道。她決定今晚要當個淑女,明明肚子很餓,
卻小小口地吃著。

  「吃飯皇帝大。」石丸奇大口嚼著美味的晚餐。

  「早知道今天有客人,應該用貝多芬的」英雄「來歡迎他們。」東門京面無
表情,語氣也幾乎和歐陽俊逸一樣沒有高低起伏。

  覬覦東門家財富或者要殺他的人太多了,這也不是第一次。

  他就像是不想沾俗名的武林盟主,越是隱居,挑戰者越是從四面八方湧來,
而且越挫越勇,戰過了這回,還有下回。

  但每回都不用他動手,因為他有一個出色的園丁保鏢。

  「技術這麼差,闖進來都讓我們給知道,哪裡配稱得上」英雄「?」司綠綃
再次叉起一塊小得可憐的肉。

  她知道又有人要來取東門京的命或盜財,但他們怎麼會不累又不感到羞恥?

  武功蓋世的石丸奇總是三兩下就擊退他們。

  「距離他們到大廳再到飯廳,還有十分鐘的時間。」石丸奇精準地計算著,
用餐速度絲毫沒有被影響到,就差一口就能讓盤底見光。

  「我們的晚餐通常是四十分鐘。」歐陽俊逸的吃相顯得斯文多了。

  「慢慢吃吧!別讓他們壞了我們的興致。」東門京細細品嚐司綠綃的好手藝。

  四個人先前還鬥著嘴,這會兒同樣神色自若,如同警鈴絲毫沒有響起般繼續
享用他們的晚餐,沉浸在雄渾悠揚的音樂裡。

  *********

  風的聲音。

  但仔細一聽,不是風的聲音,是有人疾射出刀叉。

  能把餐叉準確無誤地射入人的肉骨裡,可見那是一股多大的勁力。

  今夜來的六名刺客們,全做忍者的裝扮,後背背一把武士刀,黑布遮著半張
臉,才- 同踏進飯廳,就有兩個倒地斃命。

  「我吃飽了。」石丸奇拿起餐巾拭嘴。

  剛剛的刀叉,就是他射出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再多吃點,我的也給你。」司綠綃忍痛分食。

  她既不捨地搖著頭,又暗自激勵自己,淑女的食量就是小鳥的食量。

  「既然給得這麼不甘願,就不要給了。」石丸奇不懂她女兒家的心事,又把
食物推還給她。

  「我說過要給你,我已經吃飽了。」司綠綃沉下臉,把盤子推回去。「慢慢
吃……」

  看著方才客氣著的石丸奇,已經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她拿起酒杯啜了口酒,
又嚥了口口水。

  嗚嗚嗚,人家的晚餐啦……

  她又沒有多留一份,這麼說來,今晚要餓小肚肚了,那多苦啊!

  「我又吃飽了!」石丸奇宣佈,饜飽的滿足感,令他露出真心滿足的笑,看
得出來他真的是吃飽了。

  四名刺客見狀,將兩種突兀的景象對照著,一是同伴的哀號,一是住在這兒
的人旁若無人、若無其事地談著天。像

  這些刺客立即有所反應,抽出身後的武士刀,一人鎮定一個目標,想看看石
丸奇本事再大,如何一個人營救三個人?

  石丸奇抓起他面前的兩個銀蓋,分別朝欲攻擊司綠綃和歐陽俊逸的兩名刺客
射去,他們連攻擊日標的身都沒近到,就聽見四道骨骼斷裂的聲響,接著他們手
中的刀便落在地上。

  「手殘了。」司綠綃替兩位刺客惋惜。

  這種場面不算打鬥,倒稱得上是武術美學的表現,再怎麼見多,她畢竟是婦
女人家,難拋婦人之仁。

  「這次還好,上回那個人是下半身殘廢。」歐陽俊逸的口氣依舊不高不低,
維持著一條永不會出錯的平行線,見不得情緒,摸不到深度。

  「你……」兩名手痛得厲害的刺客同時望向石丸奇,驚駭得說不出話來。

  在不可思議的短短時間內,銀蓋分別擊中他們的兩手,又行雲流水般神奇地
飛回原處,安安穩穩覆住銀盤,宛如它們方才沒有被使用過般,他們終於見識到
東洋第一高手。

  這就是石丸奇!

  他們明明只有右手拿刀,但為了斷絕任何機會,他連他們的左手也不饒過,
所以才會有四道骨骼斷裂聲。

  兩名刺客瑟瑟發抖,因為他們知道石丸奇還沒有做到真正的狠,否則他們的
膝蓋也會被毀,連站部不能站。

  但另兩名同伴卻沒有這層認知,他們揮著刀同時砍向石丸奇和東門京,所採
用的刀法虛虛實實,剛柔並濟,不只如此,其中一人見石丸奇方才仿如在變帽子
戲法般,於是他在刀尖已將刺入東門京的胸膛時,把刀鋒往上一抬。

  他猜得沒錯,只見他的同伴攻擊石丸奇同樣的位置,石丸奇在劍脊上輕輕一
掐,「叮」地一響,劍鋒忽然斷了。

  幾乎是同時地,一把叉子向他飛來,擊的方向就是他方才刀尖落在東門京胸
膛的位置,但他已改變刀徑路線,要取的是東門京的眼珠,這會兒石丸奇再重新
發暗器,也來不及救他的主子。

  但這位刺客千算萬算,錯算了一件事--東門京並非是個死人。

  他就算現在不良於行,從前也受過一些基本的武術訓練,況且要殺他的人實
在太多了,這種陣仗他見過不下千次,早已培養置死生於度外的超然,他只把頭
微微一偏,就夠他那位園丁穩操勝券地再次展現絕美的武學。

  果然,下一秒,襲擊東門京的刺客突然嘔血出口,他的胸前多出兩截方才落
在石丸奇掌上的斷刀--一處中心臟,一處中咽喉。

  至於要殺石丸奇的刺客,已經跪地討饒。

  六個人進來,三個死了,兩個手被廢,另一個早嚇得渾身沒力,而這些都只
是發生在十秒之內的事情。

  「下回能不能不要玩得這麼驚險?」東門京淡然地瞥了一眼石丸奇,不免抱
怨。

  身為古堡的主人,難道他的命比不上司綠綃和歐陽俊逸值錢?

  「我看你閃得很好,也算準就憑那點時間我能殺掉一個人。」石丸奇涼笑著,
他和他的三位同伴不同,冷靜之中還多了一份揶揄的從容。

  殺人,對他而言,在彈指之間的剎那便已足夠。

  「這麼說我還得感激你囉?」東門京問。

  「沒有我,晚餐的娛樂節目會這麼精采?」石丸奇理所當然地大言不慚。

  「唉!要怎麼處理他們?我可不做人肉叉燒包!」司綠綃抱怨著。

  要處理這些遠從日本而來的貴客的後事,一想到就令人傷腦筋。

  死人才要丟到後山去,沒死的人,就要想辦法讓他們死!

  剛開始,基於無聊,他們四個人的創意層出不窮--

  利用地形環境,把古代的「五馬分屍」改成「五鷹分屍」,或把要趕盡殺絕
他們的人,做成木乃伊,或浸水窖、毀容、蟻攻、削足削鼻子、十字死法……偏
偏法子用多想多,也會腸思枯竭,殺人殺到「書到用時方恨少」。

  這也不能怪他們,只能怪那麼多人前仆後繼地不怕死。

  「別殺我,我說,是出雲家派我們來的。」唯一全身安好的刺客自動說出幕
後指使者。

  「出雲家有很多人,你說的是出雲花子、出雲晃次,還是出雲斷箭?」歐陽
俊逸這時才用完他的晚餐,優雅地拿餐巾拭嘴,親切的語氣彷彿在問一位故人今
天天氣如何。

  「是花子小姐。」刺客顫抖著。說跟不說都是死路一條,但他想多活一會兒。

  「丸奇,出雲花子是誰?」司綠綃問道。哇!沒想到要殺他們的人這麼多,
這個幕後主使者可是前所未聞。

  「情債。」石丸奇只拋下這句話,便起身帶頭往前定。「你們跟我來。」後
面這句話是對著那些刺客說的。

  愉快的晚餐結束,接下來就是私刑時間。

  原本那些殺氣重重的刺客們,這會兒全部乖乖地跟在石丸奇身後。

  「什麼情債?是楊過和小龍女那種,還是李莫愁和陸展元的版本?」司綠綃
追上去問,她聞到了超級八卦的味道。

  「後者。」

  石丸奇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由於深厚的肺活量,也像要氣死被拋下的主人、
管家,答案迴盪得特別清亮。

  「出雲花子,從十年前就愛上歐陽。」

  第七章

  今兒個像往常般,司綠綃一大早就起床。

  堡裡的生活規律,早早起也早早睡,是這兒人的作息。

  弄完早餐,她到古堡外面去散步,消化昨天聽來的大號外。

  十年耶!歐陽俊逸是長相好,但能讓一個女人愛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整整十
年,想來就令人起雞皮疙瘩,驗證這世間最偉大也最說不准的就是愛情。

  就在她想著別人的事情,也以為今天又是百年如一日的平靜,沒想到回到堡
裡,有個更大的號外等著她。

  「她是誰?」司綠綃以看蟑螂的眼神盯著眼前的美女。

  「想誘惑我們少爺的新看護。」石丸奇站在司綠綃身旁,個頭足足高出她一
顆半的頭。他滿臉無聊樣,但心思可壞了,故意講這些話要氣死司綠綃。

  其實這個新來的看護已經來二天了,但為了自己的私心,他故意讓這兩個女
人碰面的時間延後。

  古堡這麼大,要做到這點很簡單,他先讓新來的看護熟悉堡內的生活,以免
司綠綃尚未出招趕走她,她便自己落跑。難得有個女人看上去能和東門京匹配,
他自然要幫忙湊對成功,這樣才能阻絕司綠綃迷戀東門京的心。

  「嗯,難怪看起來就像狐狸精。有我在,她想都別想!」司綠綃全身的警示
燈全部亮起。

  沒想到這麼快,她的情敵又出現了!以前的看護會被京少罵「膿包」,就是
她們癡心妄想勾引京少。

  「綠綃,可是我覺得她此你漂亮耶!」兩個人視當事人於無形,就地討論起
來。

  「死丸奇!看見沒?男人愛的是這個!」卸下圍裙,穿著小可愛的司綠綃刻
意往前傾,把雙臂用力一夾,豪乳巨溝差點掙破衣服蹦跳出來。

  「哇!綠綃,你是母牛嗎?」石丸奇今天的話,每一句都很刻意。

  他明明知道這丫頭很有料,尤其她身上的布料一向很少。

  他已經克制了很多天,今天誘惑自動送上門,一想到他曾經怎樣摸過、吸過
它們,他就如同被牽魂般,不自覺地朝那對巨乳走去。

  既然有免費的霜淇淋可吃,當然不能辜負人家的熱情。

  「怎樣?喜歡嗎?夠惹火吧?」司綠綃被石丸奇熱火的眼神所激勵,穿著熱
褲的臀刻意搖了搖,讓豪乳動盪不安。「京少不會捨我這種辣妹,而就太平公主
的!」

  一雙杏瞳往古堡的新加入者那略嫌纖瘦的身材瞄去。

  「你們說夠沒?」范樂錡沉著臉。真是一對超級沒水準的男女!「沒事的話,
請不要擋路、不要污染我的耳朵、不要荼毒我的眼睛。」

  她早就知道這兩號人物是誰,一個是十八歲的俏廚娘,另一個是二十歲的園
丁。

  用掃把掃除障礙物後,范樂錡提著水桶,氣咚咚地往灰撲撲的樓梯上走。

  真是的,她是來當看護的,為什麼要穿上女傭的衣服呢?

  她原是個心理醫生,被東門家的好友裴松之找來假冒看護,實則是要醫治東
門京的心理障礙,好讓他能接受復健治療。

  她和東門京同樣是心理學界的翹楚,但他成名早,又因為車禍隱居,使得她
這個後浪一直苦無機會和他在專業領域上一較高下。所以她來這裡的真正目的,
是要東門京的身體趕快好起來,重出江湖之後,好接受她的挑戰。

  「你說什麼?你膽敢叫我不要擋路?」司綠綃追了上去,她後頭跟著石丸奇。

  「對,我說走開,別礙路。」范樂錡用掃把揮開兩隻蒼蠅,才得以暢行無礙
地往上走。

  「憑你下人的身份,也敢這樣和我說話?」司綠綃緊跟在後。

  「真可笑,廚師就不算下人嗎?」范樂錡倏地轉身,嚇得司綠綃以為她要打
人,腳步不穩地往下掉了一階。墊後的石丸奇乘機將溫香軟玉抱滿懷,大拇指色
色地頂在她的胸下。

  沉甸甸、軟綿綿的,真教人心滿意足……石丸奇不禁幻想著,如果能用嘴吸
吮,那就更好了!

  「你……你幹嘛突然轉身?」惡人無膽的司綠綃沒有注意到自己被吃豆腐。

  倒是以她站的這個角度,和范樂錡胸部平行,那對堅挺的波……嘖嘖,原來
人家根本不是太平公主,和她同樣是波後,只是好身材掩藏在式樣保守的女傭服
底下。

  范樂錡質疑地打量著司綠綃,「你確定你是有史以來台灣最年輕的第一高廚?」
智商顯然不像。

  「如假包換。」司綠綃受侮地睞范樂錡一眼。

  「那好,午餐時間快到了,請你快去煮飯。」

  接著范樂錡又轉頭,朝狼爪已伸向司綠綃胸脯的石丸奇說道:「至於你這位
園丁……眼睛沒瞎的人都看得出來,外面的樹長得比房子高。兩位請好好表現,
免得我向東門夫人打小報告。」語畢,她轉身離去。

  「真可惡!」司綠綃咬牙,「丸奇,你看見沒?她那是什麼態度?好像以為
是這裡的女主人!」

  她只顧著生氣,未覺一對傲人胸乳正被石丸奇押褻中。

  氣死人了!她得好好想個法子,東門少夫人的位子,絕不能讓任何女人搶走!

  「看到了。你要怎麼做?」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奶?光是摸就讓人遐想無限…

  …

  「怎麼做?你看先這麼做好不好?」司綠綃轉過身,出其不備地將厚底鞋用
力踩在石丸奇的腳上。「死桃太郎!我的奶,你嚥得下嗎?」

  她故意彎下腰,將那對綺乳送到他面前三秒,然後才搔首弄姿地離去。

  ************

  古堡東邊

  「白泡泡的棉乳別走……讓我吃一口。」

  石丸奇嘴角淌著口水,抱著綿被轉個身,他夢見白天望見的那對乳波、兩顆
熟透的玉桃,「用你的巨乳夾住我,再用你的嘴好好伺候它……哦……太舒服了
……」夢境中,司綠綃正幫他口交。

  「哦哦……全日本的女人都比不上你的嘴……」司綠綃太厲害了,她的嘴幫
他完成一場超完美的發洩。「綠綃,換我來讓你快樂……」

  石丸奇抱著枕頭又吻又舔,幻想著戳刺進司綠綃絕美的身體。

  他埋頭苦幹地用力戳刺著,直到氣力散盡。

  「為什麼你就是不能喜歡我……」

  ************

  喜歡一個人喜歡得要死的心情,有誰可以理解呢?

  司綠綃抱著枕頭坐在床上,無法入睡。

  有情敵出現,她該怎麼辦?第一次出現的情敵自動中途退出,所以不用她費
心,但是對於第二個翩然來到的情敵,她有種惶惶不安的心情。

  雖然范樂錡的殺傷力不像京少的前女友邢迎台,而且看起來志不在京少,但
也不能小覷。

  牛肉未到口,她倒先被左右夾攻。該如何根除這兩個妖女,讓京少只把目光
放在她身上?

  司綠綃拋開枕頭,走到穿衣鏡前,鏡子裡是一個穿著低胸粉色睡衣的妙齡女
郎。她挺起自己的豪乳,滿意地看著自己。

  和兩個妖女比胸部嗎?

  可惜,京少不愛波大無腦的人……不對,這樣好像罵到自己,應該是說京少
不喜歡笨女人。

  那……比美貌?

  誰都曉得邢迎台是美姿美儀社的老師,更是公認的大美女。范樂錡更不用說
了,獨特的氣質是別人模仿不來的,她美在很聰明又懂得收斂光芒,簡言之,就
是識大體。

  這兩個人哪裡是她這種長相無害、心思無邪的小白菜比得上的?!

  真可恨!全世界的美女都讓她碰上,而她居然沒有吸取到她們的精華……

  哎呀,煩死了!愛一個人為什麼這麼難呢?

  她簡單純真的腦袋,怎能思考這麼複雜的問題?

  俊美絕倫的京少,何時才能看見她的真心?她幾番投懷送抱,都被他四兩撥
千金地推拒,可他越表現得像柳下惠,她就越愛他,愛得無法自拔,愛得天昏地
暗、頭殼壞去……

  唉!如果愛人也像被愛那麼簡單就好了,她也就不必在這裡絞盡可憐的腦汁
……

  咦,被愛?司綠綃眼眸倏地一亮。

  石丸奇那個癩蛤蟆想吃她這塊天鵝肉很久了,他是一枚可利用的棋子。

  就叫他去勾引范樂錡,使什麼下三濫的手法都行,然後她再趁這空檔好好表
現出自己的德、智、體、群、美,絕對要斬除阻礙在她路上的雜草,誓言得到京
少的心!

  司綠綃露出得意的笑,「嘻嘻嘻,誰說女人波大無腦?那些吃不到葡萄說葡
萄酸的人,應該統統被抓去關起來!」

  ************

  翌日,司綠綃決定先給她的情敵來個下馬威。

  「看護小姐,都已經日上三竿,你該不會是覺得東門家的床太好睡,想要偷
懶吧?」

  用盤子敲完門後,司綠綃擦著腰倚在門板上,拉開嗓子,巴不得同在古堡東
側的京少也能聽見。「告訴你,懶女人在這裡混不到飯吃,所以你趕快給我……」

  門霍地被拉開,司綠綃差點跌倒。「你……」

  「你這麼早就起來?」范樂錡站在門口,將被單擁在胸前。

  「是呀!」司綠綃摸摸頭笑道。

  不對,她幹嘛像個白癡般朝她傻笑?「不早了!我是個勤勞的女人,哪像都
早上十一點了,還一副荒淫靡爛的樣子……」

  「你真像麻雀!沒事的話,請你離開。我待會兒還得送藥過去給東門先生。」
范樂錡轉身走回房間,卻有人不請自入。

  「不用了。」司綠綃笑咪咪地跟在她後頭。

  「不用?」范樂錡回頭愕愣地問。

  司綠綃就等她問這句。「對,不用了。因為我幫京少送早餐過去時,他說不
希望有人去吵他。只有我例外。」後面這句話是她自己加上去的。

  「哦!」范樂錡淡道。病人該吃藥還是要吃藥,而且她今天打算說服東門京
去做復健,雖然是個艱鉅的工程,但還是得試試。

  「我說了,你別去吵京少,有什麼事交給我辦就行了。」司綠綃看著身材纖
長的范樂錡,唉!只有一百五十九公分的她,就輸在身高這一項。

  范樂錡坐在梳妝台前,梳理自己的長髮。她突然想到什麼似地轉頭問:「綠
綃,古堡裡就住著歐陽、你、丸奇、東門先生還有我?」

  「你哪只眼睛還有看到其他人啦?」司綠綃沒好氣地說道。

  「綠綃,那你爸媽呢?」范樂錡問道。

  「很早就過世了……你現在這樣是在跟我聊天示好嗎?」

  示好?范樂錡垂下的眼眸閃過一絲慧黠。「綠綃,晚上時你會不會聽到什麼
聲音?比如有人走動,或者窗戶突然自己打開,啪啪地打著牆壁?」

  「窗戶自己打開……」司綠綃渾身打顫,「你是不是看見了什麼?」

  她那在東門家服伺已久、死去的爺爺曾告知她晚上沒事別在古堡走動。

  美眸左右打量四周,「我告訴你哦,我爺爺說過這座古堡年紀很大了,所以
有很多的往事。往事有好有壞,好的站且不論,壞的便是東門家的老奶奶,就在
京少及你所居住的這一邊的鐘樓上吊自殺。據說是因為東門老爺--一個當初沒
跟日軍一同撤走而留下來的日本人--強搶了我們台灣女人當老婆,而且居然還
臨老入花叢想討細姨,所以老奶奶以死明志。」

  范樂錡聽得津津有味,司綠綃也忘記眼前這號人物已被她註冊為情敵。

  聽說自殺的人,因為死得不甘願,所以魂魄會在人間遊蕩。以往她都聽聽便
算,現在居然有人親眼目睹……她頓覺有一陣陰颼颼的冷風從她耳背吹來。

  「真的啊?那我看見的不就是……」范樂錡故意收住尾音。

  「不就是什麼?」司綠綃差點翻白眼,好好人幹嘛把話說得冰冰涼涼還吞吞
吐吐,害她想像力無限擴展。

  范樂錡抬起晶眸覷了司綠綃一眼,幾乎是立即看出她心裡可笑的想法。

  「就一道白影子飄過窗前,然後……」

  「啊--不要說了!」司綠綃雙手環臂,戒懼地打量著她的房間,「我還有
事要忙,你……你睡你的,不必相送。」語畢,她夾著尾巴飛快落跑。

  以後過來一定要選在大白天,另外還要必備護花使者。

  看著司綠綃驚慌的背影,范樂錡掩嘴竊笑。「然後,根本沒什麼,是我騙你
的,哈!」

  看來要捉弄這個惡人無膽的小妮子,也不是難事。

  所謂攻心為上,抓准弱點、對症下藥,便能事半功倍。

  看來,會有一陣子,她跟司綠綃會很少碰面。真可惜,她才開始覺得這小女
孩可愛、親切又好相處……

  經司綠綃這一鬧,她腿間的疼竟然全部消失……范樂錡開始懷疑,有關於昨
晚的一切,會不會是她在作夢?

  還是東門老奶奶的鬼魂在作祟?

  許多實驗證明,這世上確有人類所不熟悉的三度空間,所以才有前世今生、
鬼魂宿命之說……

  范樂錡霍地嗤笑出聲。她敢肯定,會那樣搓吻她胸乳、用手指插進她私處的,
絕不是東門老奶奶。

  ************

  「幫不幫?」司綠綃涎著笑臉問。

  「你說什麼?」石丸奇掏著耳朵。

  他正躺在房間正中央的豪華四柱床上,蹺著二郎腿,倚著紅枕,意態安閒,
枕邊放了本被翻開的《德川家康》,床上懸掛著繡金紅織綿的床幔。

  沒想到在他無聊至極的當頭,這妮子會自動跑來找他。根本就是自投羅網-
- 而且還有事求他--如果她聰明的話,就應該乖乖閉嘴馬上回房裡去。

  厚!這個人是耳背哦?她都已經講三次了耶!「我想請你去誘惑范樂錡,讓
她愛上你。」司綠綃捺著性子。

  「再說一次!」

  「去勾引范樂錡啦!I

  「這麼做對我有什麼好處?」

  「呃,是沒有……」司綠綃接著又搖搖頭,「不對,她也是個美女。窈窕淑
女,君子好逑,你去追她,日子就不會無聊。」

  「要不要追是我的事。」石丸奇冷然地瞟了她一眼,翻過身去,寧願面對牆
壁,也好過看一個木頭人。

  「這麼說,你是真的要去追她?」司綠綃看著那寬大的背影,乍聽到這個消
息,她感到心裡若有所失。

  面對石丸奇這麼冷淡的態度,她並不訝異。

  都怪她前些日子太沒有把他放在眼裡,滿心滿腦的都是京少,雖然現在仍舊
是如此,但她比較會動腦筋想策略該如何達到自己的目的。

  只是,還真的有點想念他們以前吵吵鬧鬧、開開心心的日子。

  像以前,她這樣跑來找他,他都會講些他喜歡的詩啊、詞啊,潛移默化她的
氣質。

  現在他連詩詞部不講了,幾千年的中國文化不再吸引他了,就像她也不再吸
引他般……

  她本來對他就沒有意思,既然這樣,幹嘛這般死心眼地在意他的態度是冷還
是熱,是慇勤還是倨傲?

  也許,反覆不定才是石丸奇的真面目。

  那麼,他未來的伴侶一定很辛苦,幸好那個人不是她……

  可是,一想到他真的有意要追范樂錡,和她打的如意算盤不謀而合,她對這
個念頭的熱情便消退下來了。

  她把這個原因歸咎於--長久以來石丸奇一直是她的玩伴兼同伴。

  如今他把注意力移到別人身上,她當然會出現不適應的過敏狀況,就像被人
搶去了玩具,會不開心一陣子。

  「唉!你去追她,是幫我,我理當祝福你!」司綠綃讓自己的目光游移在房
裡四處:一張桃木桌椅,一張小几,及一幅繪著森林的百獸圖,避免去看他。

  「祝福你什麼好呢,馬到成功?手到擒來?心想事成?我也要祝福自己,和
京少有更多的時間可以培養感情……」

  下一刻,司綠綃發現自己被摔在柔軟的床墊上。

  石丸奇迅速地壓住她,他的動作如同餓狼撲向羊般敏捷,結實的大腿跨在她
腰際兩側,他的身是高高的大山,他的臉看來非常憤怒。

  「你把我當成什麼?」石丸奇渾厚的聲音進出。

  他直覺心底有股熊熊怒火,也許八國聯軍燒了圓明園的那把火,都沒有他現
在的來得大。

  他的眸子燒灼進她的,他的脈跳及精力內斂的肌肉,藉著他壓著她肩頭的兩
只大掌,傳達給她具有毀滅力的威脅性。

  他恨他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喜歡她,他恨嫉妒無時無刻纏著他,他也恨她的美
竟是那麼無辜。

  司綠綃深吸了一口氣,身子一顫。

  「呃?」壁爐的火花將牆壁映成一片橘紅色,她舔舔唇,不知石丸奇的意思,
但她明確感覺到貼著她的腿的堅硬男性腿肌。

  「我把你當成被極度漢化的日本人。」脫口而出之後,她又覺得不恰當,連
忙改口,「也把你當作朋友。」

  「朋友?」石丸奇有剎那的晃神。

  明知如此,由她親口證實,還是有無法言喻的心痛。

  他的心一直是自由自在的,所以才向東門京提出報答完恩情就要離開東門家
的要求。沒想到,他嚮往的自由,如今竟被一個小女人束縛住。

  他就像一個被扯在她手上的風箏,高興的時候來找他,不高興的時候就把他
丟在一旁,看也不看一眼,他再怎麼討好,也得不到她的好臉色。

  「你……你幹嘛突然出現這麼哀傷的表情?」司綠綃怯懦問道。真不像他!

  她說錯話了嗎?她哪裡得罪他了?該不會……他的哀陽是因為范樂錡?

  「你要我幫你,那我就幫你!」石丸奇翻身倒在司綠綃身旁。

  無所謂,碎成千千萬萬、億億兆兆的心,不會更破碎了。

  「真的?」司綠綃眸子晶亮。

  「但是我有條件。」

  「沒關係,你有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司綠綃心情大好,她並不知道她
是為了急於甩掉那股沉悶濃郁的氣氛,才顯得語氣輕快。

  她只覺得他答應了,她應當高興。她用雙臂圈住他的頸項,「我就知道丸奇
最好了!」

  「別答應得這麼快。」石丸奇解下頸上的小手,眼神陰驚。「你應該先聽我
把話說完。」

  頭一次,他這麼認真教導他愛的小女人,應該先明白交易內容,再做盤算。

  同時,他也認真地想知道她究竟會不會真的答應他的條件?

  「你說。」只要順著她,她就一副溫順的無爪模樣。

  「我要你從明天起,每夜都過來我這裡陪睡。陪睡,你懂嗎?我可以對你的
身體為所欲為,就像我們上次看完星星做的事。」

  他希望她不要答應他。她應該沒有愛東門京那麼深,深到連自己都願意犧牲。

  但是,當那抹閃亮的微笑浮現在嘴角,他的心再度碎了!

  「好。」她柔柔地答應他。




  第八章

  自那夜之後,司綠綃夜夜來到石丸奇房裡。

  爐火的劈咕聲分外響亮,躺在床上的司綠綃,穿著花邊的性感睡衣,火光透
過單薄的布料照出酥胸和纖腰的曲線,還映出烏溜閃亮的髮絲。

  但最亮的光,不是火光,而是石丸奇的眸子。

  司綠綃決定今天由她先採取主動,一隻手滑上他的頸背,朱紅小嘴貼上他的
唇,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吻著他。

  他的情慾被挑動了!

  很快地,主動權被奪去,而她心甘情願接受這個改變,吻變得狂熱,混合著
野蠻的壓力,他迫使她的唇分開,好進行更深、更激情的侵略。

  對於他接下來會做什麼,司綠綃非常清楚。

  她甚至期待地拱起身子,伸出舌尖和他的纏綿,他能給她別的男人所不能給
的快樂,她一點也不在乎她的手被他無情地抓住,用力得直到她的手麻木,而且
將它們扭到她身後,令她整個身子挨著他。

  就讓他眼神中的情慾烈火,焚燒她;就讓他身上的雄性精力,充盈她……

  粉唇拂過他的額頭、眼瞼,順著吻直至他敏感的嘴角。

  「嗯……」司綠綃貼在石丸奇唇上嬌喘。

  從前聽人家說,男人能夠靈肉分離,心裡愛著別的女人,肉體卻跟另一個女
人做愛。司綠綃倒覺得她此刻也是這樣。

  她不討厭卻也稱不上喜歡石丸奇,但她越來越喜歡被他碰觸。

  他厚實的手指按住她的胸口,扯下了她的蕾絲睡衣,一聲裂帛聲響,珍珠色
的胸乳到小腹全裸露了出來。

  他懸在她的身上呻吟著,他的指尖陷進床單,停下動作,眼眸如同受傷的狼,
帶著無限的戒備。

  他並不打算這麼快失控!這會讓她佔得上風,令他喪失對她身體的主控權。

  而他的自尊不允許他連這權利也失去,他無法獲得芳心,但他至少要讓她的
身體對他癡戀不捨。

  「繼續,」司綠綃沙啞地說,輕輕扭動身體,像個蕩婦般誘惑他的情人,
「別停。」

  她狂熱地呢喃著,抬起臀部貼近他,這個動作在她下腹深處勾起一波感官漣
漪。

  石丸奇感覺到自己腿間的堅硬不斷頂著她的小核。「你走吧!」他閉上眼睛,
緊繃地,奮力掙扎著想控制自己。

  「嗯……」她兩手捧著他的臉,親吻他下顎堅定的線條、臉頰以及他臉上每
個能觸及的地方,低喃著,「你不會這麼殘忍要我走。」

  「今夜我想獨自一人。」他輕輕推開她。

  「但是我要你陪我。」

  她撩開長髮,一隻玉腿橫陳在他腰際,像只機靈的母貓,輕巧地翻身,兩人
瞬間易位,她偎貼在他身上。

  就這樣,什麼也不做。

  「這些日子,范樂錡被你勾引了嗎?」

  「你想在這種時候談她?」

  「不太想。」她輕歎,更加偎緊他。

  此時,除了強大的肉慾之外,她感到某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當然,並不是她愛上了他。這麼親暱地與一個男人相處,卻不感到些什麼,
是不可能的。

  「下個月我會回日本。」他靠在她肩上說話,嘴唇像熱燙的絲絨。

  「為什麼?」司綠綃睜大眼睛,感到震驚。

  她在他胸膛上撐起嬌軀,她的睡衣被撕開了,薄薄的衣料滑落在豐滿的曲線
兩旁,傲人的乳峰,隨著她昂起的姿態,更加地迷人渾挺。

  「機密。」石丸奇審慎地端詳了司綠綃好半晌。

  「我命令你不准對我有秘密。」司綠綃不自覺地撒起嬌來。

  「誰也不能命令我!」奈何石丸奇不懂這份撒嬌。

  「我可以!」司綠綃說得極有把握。她知道他對她有好感。

  「是嗎?」石丸奇輕嘲。「那你試試看。」

  「丸,你忘了你曾經有多想要我?」她故意說得煽情,「那些你讓我累著的
夜,你的手指和硬挺在我的身體內不斷猛烈進入,我卻只能癱軟地任由你……」

  石丸奇發出一聲粗吼打斷了她,快速翻身將她壓制在身下。

  她是天生的尤物,生來就是要迷惑男人的。

  他凝視著她,她的長髮是那麼地飄逸,臉蛋是那麼地美麗,眼光接著往下移,
來到她的粉頸和刻意劇烈起伏的胸部。

  「你想要我?」她揚起勝利的笑容。

  「我永遠都沒有辦法拒絕你。」他的手滑過她的肩,插入她的發中,而後五
指張開,托住她的後腦。他低頭,讓唇印上她的,他的舌尖搜尋著她芳香滑膩的
內側。

  「唔……吻得再野一點……」司綠綃滿意地發出呻吟,抬起一雙玉腿,緊緊
圈箍他的健腰。

  幾夜下來,他已經把她訓練成能勇敢坦承自己心意與情慾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是幸福的,因為這樣的訓練過程,需要的是一個愛她的男人。

  他很熟悉女性身體的奧妙,知道她哪裡最敏感,他用指尖無比溫柔地畫著她
私密處發疼的尖端。

  「哦……丸奇……那個機密是什麼?」司綠綃嬌喘連連。

  「歐陽叫我回日本,把東門家族裡聯合外人謀反的份子全部斬草除根處理掉。」
石丸奇的聲音毫無感情。

  「你會平安回來?」司綠綃不自覺地屏息懇求道。

  石丸奇的心縮了一下,但他的長睫毛掩飾住情緒。

  她是在關心他?

  「我會。」他簡短地點點頭。

  「很好。」她笑了。

  她的雙手再也按捺不住飢渴地爬進他的睡袍裡,撫上他的背脊,歡暢地享受
著男性肌肉的彈性和爆發力。他的身體很結實,讓她想立刻成為他的一部分。

  「我要你。」她輕吐。

  「這是截至目前為止我聽過最美的話。」

  他的舌頭探向她口中深處,讓她在層層加深的歡愉下顫抖。

  他輕觸她的乳峰,大掌托著雪白的重量,拇指輕柔地拂過乳尖,乳暈漸漸縮
緊挺起。他低下頭,用舌尖傭懶地圍著乳頭繞圈,繼而把整個乳頭含進口中,不
停地輕扯舔舐著。

  司綠綃重重地喘息著,和她心有靈犀的他,立刻分開她的腿,長舌進入她等
待的潮濕中。

  「哦……」司綠綃發出尖細的吟叫,雙手搓揉著上空的胸乳。

  石丸奇望著淋淋花壺,放入一指。聽到她的呻吟不斷傳來,他忍不住加快抽
弄的速度,甚至還加入另一指。

  「啊啊……」司綠綃面容嬌艷,她無法自制,順從地依著他手誘惑的動作向
上挺起。

  「喜歡這樣嗎?」石丸奇抬身親吻著她,繼續加快手指的抽撤。

  「嗯……丸奇好厲害……」司綠綃頷首。她急喘著氣,覺得全身的血液都集
中跑到下身,她的雪乳急遽地起伏,身子慵醉地貼向他。

  他空著的手滑到她胸前,掬住她的妍乳,再次吻著她的酥胸,舌尖調戲著硬
挺的尖端。

  一陣激情湧現,她在興奮中呻吟。

  石丸奇沒有停手,繼續吮舔著瑰乳、輕咬著瑰首,讓那兒變得更紅、更硬。

  司綠綃感到緊縮的快感穿透下腹和背脊,她覺得那是最甜蜜的了,他的手、
他的嘴,和那副沉重的身軀……

  「我快到了!」猛浪的快感襲向她。

  「等一下,」石丸奇把昂揚插入她,「你得和我一起到達高潮。」

  他俯下身,抱著她,開始進行原始的運動。「你好緊。」

  「啊……唔唔……」司綠綃讓自己跟隨著石丸奇的韻律,任由他強壯的力量
引領她往上飛,而且越飛越高……

  她感覺到他所有的一切,他胸膛上的毛髮,他堅實的唇,他有力內斂的肌肉,
還有他大膽的需要……

  「嗯嗯……」她已處在白熱化的慾火邊緣。

  他變換著無窮的姿勢,帶來無窮狂樂,而她只能無助地攀附著他。

  他喚著她的名字,他的唇拂過她的眼瞼,再一次品嚐她甜蜜的唇。

  「也許你永遠都不會愛我,但我愛你。」石丸奇以一個有力的衝刺,帶著司
綠綃邁進狂喜。在頂峰處,就像電光火石般地擊中她。

  她發出失魂的叫聲,他則將她用力擁緊……

  ******

  司綠綃從來不知道,男人在清晨的需要量是極大的。

  還在睡夢中,她就被石丸奇的碎吻擾醒。

  她的乳尖腫脹,挺立在白嫩的肌膚上,他伸出一根手指,繞著一個乳尖觸摸。

  她口中溢出一聲輕歎,他又換至另一邊,她整個身體悸動地回應著,這次她
呻吟了出來。

  「早安。」他噙住她的嘴,給她一個絕對熱情的晨吻。

  「早……」司綠綃咬著石丸奇的下顎,真是又長又深又難以置信的甜蜜的吻。

  「現在幾點了?」她的發落到腰際,遮住了裸露的胸部。

  「清晨五點,」石丸奇呢喃著,一面用嘴沿著她發燙的肌膚吻著。「距離你
做飯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

  「我該起來了……」司綠綃眩然地躺在床上,意識到自己渾身充滿性的味道。

  他捧起她的乳房,一手一個,然後抬眼看她,臉上顯現強烈的佔有慾。「你
現在是我的。」他的拇指在她胸前的尖挺上細細撫弄,然後,嘴唇接替了拇指的
工作。

  「你不想吃早餐?你早餐食量一向很大。」她細細喘著。

  行丸奇俯在司綠綃身體上方,背後襯著窗戶透進來的光,非常寧靜、非常強
壯,令人有安全感,而不像以往那般擾人。

  「我現在只想吃你,而且我的」食量「真的很大!」石丸奇手探到司綠綃身
下,掬住她的臀部,使她的下腹貼著他的鼠蹊部。

  他已經硬挺了起來,準備好要進入她,她突然覺得呼吸困難。

  「想不想要我?」石丸奇將司綠綃的雙腿抬到肩膀上,讓自己的硬挺頂著她
的穴口,卻不進入。

  「我……」那樣邪惡的牴觸,讓她縱使知道羞人,也不得不發出淫蕩的呻吟
聲。「想……唔啊!」堅挺已經進入她,緊窒的花壁吸咐著它。

  石丸奇的手指在交合處揉弄著敏感的花核。

  「你好濕!」他吮吻她的耳珠,男根用力地搗進花壺。兩人的結合處傳來啪
啪聲響,她的胸乳上下激動地晃成弧線。

  「啊啊……」司綠綃呻吟著別過臉,手指緊緊抓著頭下的枕套。

  「舒服嗎?」石丸奇揉著一方凝乳,分開她一雙玉腿,讓它們掛在他健臂上,
壓下身,讓男根更加戳進玉壺深處,並且做著旋轉的動作,讓她情難自已地亢吟。

  「嗯……啊……好舒服……」長髮魅惑地綻開在她的嬌靨,男根依然持續地
在香徑裡抽插。

  「緇綃,你真美!」石丸奇傾身用力抱住她,讓兩人密合到不能再密合。盡
管他這麼佔有著她,他還是要不夠她,他懷疑這輩子會有要夠她的一天。

  「嗯……我當然美了……你想幹什麼?」她睜開充滿情慾的嬌眸,看著他直
起身。

  「我已經放好熱水了,我們去洗鴦鴛浴。」健壯的身軀輕而易舉地抱起她,
他讓她的腿環住他的腰,即使走動的時候,兩人也是結合著的。

  一進入浴室,熱氣奔騰,中間放著一個超大圓木桶,注滿八分滿的水,上面
飄著玫瑰花瓣。

  他先把她放進去,自己再跟著跨進去。

  「我知道你有幫京少洗過澡,我要你也幫我洗。」石丸奇命令道。一想到她
曾幫京少做過這種事,他就嫉妒得要死!

  所有她曾幫京少做過的事,她都必須對他做一遍,如此才能稍稍平復那種想
殺人的無盡妒火。

  古堡的人,一定不知道他殺人的技術越形出神人化,也是因為無處可以發洩
妒火的緣故。他唯一欣慰的是,京少從來沒得到過她的身體。

  這是什麼邏輯?司綠綃抿嘴瞪著那片寬闊的背影。

  她會和他睡那麼多夜,除了迫於她的計劃,還不是因為喜歡被寵著的感覺;
現在他居然要她服侍他?

  她還以為他把她抱來,是要她當女王,幫她洗澡呢!

  司綠綃越想越氣,從水裡嘩地一聲站起來,無數滴的水珠,順著她光裸的頸
胸、腰部,香臀滑下,她轉身就要離去。

  石丸奇用力扯下她,讓她吃了好幾口水。

  「你在幹什麼?」司綠綃穩住身子後,氣憤地打著他。

  「為什麼你肯幫京少做那些事,卻不肯幫我做?」石丸奇抓住司綠綃的細腕,
問得認真,眸子裡閃過好幾種謎樣的沉鬱色彩。

  無法說清楚講明白,強迫她愛他,是因為他有身為男人的自尊。

  男人的自尊比什麼都重要,代表著男子氣概,無法容許任何人踐踏,有時雖
然深愛一個女人,也會死要守著這種沒有用的東西。

  「我為什麼要幫你做?放開我。」臭日本男人!

  「你不想做也得做!」他大男人主義地命令。

  「你……做就做,有什麼了不起!」幹嘛那麼凶狠的惡霸樣?「放手啦!」

  石丸奇的眼光彷彿要吞了她,慢慢地放開她。

  司綠綃邊瞪著他,邊心不甘情不願地拿起小几上的香皂,沾了些水,搓出泡
沫,往那比鐵還硬的身體抹去。

  兩個人面對面,他像一尊山大王般地坐著,她則像個愛奴跪在他面前。

  「你會幫京少按摩?」石丸奇濃眉緊皺。

  他望著清澈水中的渾乳,她的長髮濡濕地披掛在胸前。他眸中焚著嫉妒慾火,
兩隻手掌不自覺地握得死緊。

  「會。」她嘟噥著,邊將手中的泡沫沾上他的雙肩。

  才洗個澡而已,這人幹嘛盡說些廢話?

  「你也幫我按摩。」他咬著牙,一股酸嗆直往喉頭上冒。

  「你!」司綠綃瞪著他,但她發現他的目光此她更狠更絕,又想到他殺人時
的冷血無情,雙肩一垮,乖順地服從指令。「這樣可以嗎?」

  「按大力點。」石丸奇刁難著司綠綃。

  京少憑什麼享受她的服務?她是廚娘,又不是看護或女傭。所以應該是她自
己願意提供這樣香艷刺激的服務!

  「要人家服侍你,口氣也要好一點!」司綠綃小聲抱怨著,為了要出力,免
不了要更加挨近他。她的渾圓玉乳,摩挲著他堅實的胸膛。

  「這樣可以嗎?」她指的是按摩。他卻會錯意。

  「京少也會這樣嗎?」他突然出其不意用力掐住她一團塊乳。

  司綠綃被他嚇一跳,又逃不開,氣得直喊:「京少才不會這樣,你以為我們
在演限制級呀?」

  「你最好不要騙我!」他雙神迸出冷光,大掌倏地扣住她後腦勺,把她壓向
自己,兇猛地吻著她。

  「我又不是你什麼人……唔……放開我……混蛋……」司綠綃掙扎著,雙手
掄成小拳,捶打著他的肩胸。

  漸漸地,她的捶打變得無力。她的螓首垂在他的肩上,嘴裡的抱怨也變成嬌
喘,纖纖十指緊緊環著男人的背。

  兩人吻得激烈,直到快沒空氣,他的唇才離開她。

  「嗯……」司綠綃情不自禁地用粉舌舔唇。

  石丸奇嘴角噙著淺淺的笑意,盯著那張水嫩的唇,滿意它現在紅腫的模樣,
和它的主人呈現出來的意亂情迷。

  「轉過去,翹起屁股。」石丸奇高傲地說道。

  司綠綃轉身,下意識地服從命令,纖纖玉指攀菩木桶的邊緣。

  他就要她了……這個念頭賓士在她腦海,念頭雖然羞人,卻著實令她空虛的
下體亢奮難耐地急欲男人的戳刺。

  天呀!她是不是變成蕩婦了?

  石丸奇扣住她兩丸臀瓣,從後面進入她。嬌嫩的穴口吞吐著熱杵,每一次都
強悍地頂到核心。

  「啊……」這聲尖叫是因為他激烈的擺動。

  「好厲害!唔……丸奇好厲害……」狂龍在她的小菊穴內無情地狂奔嘶竄,
一點兒也不憐香惜玉,她卻覺得好爽……

  兩個人的結合,經由水波助瀾,別有一番奇情感受。

  她的雙乳晃動地打在水上,犯起濺濺水花。隨著男人的野蠻佔有和需求無度
的狂索,波神般的雪乳一會兒高、一會兒下沉,顯得特別艷色淫美。

  「不要了……不要了……」她細細嬌吟。他怎能那麼強?她快不行了!

  「綃綃,真棒!你好緊!」石丸奇又是一番強取猛攻,柔嫩的幽瓣被他搗得
嘖嘖作響。

  「啊……」感覺雙乳被厚掌包覆住,繼而狎玩她的乳頭,她發出一聲長吟。

  過多的快感,讓她的身子癱軟下去。

  他的手臂索性環住她的腰撐住她,歡愉不斷從兩人結合的地方襲來。

  「嗯……真的不行了……」司綠綃妖艷媚吟。

  石丸奇的手在她身上遊走,明明已經那麼熟悉她的每一處,卻無法不為那妖
嬈的女體所魅惑。

  她是美的,是他的,每一聲吟喘,也是為他。

  「不行……不行了……」司綠綃柔弱地任由石丸奇轉過她的身子,讓她坐在
他堅實的大腿上,他撫弄著她的全身,巨杵慢慢被花穴吞沒。

  「啊啊啊……」她以雙臂環繞他的頸項,胸部壓向他堅硬平坦的胸膛,覺得
自己快溺斃了。

  「喝喝喝……」石丸奇的精力源源不絕,每一次挺進,都是那麼強而有力,
像要撐破花壺,可憐的小玉壺早被他的男性雄風給征服,激吟著承受他的摧殘蹂
躪。

  「太強了……丸……」她枕在他肩頸吟泣。

  他俯首咬住她晃動的乳頭,香乳絕濤,花戶卷雨,情激翻湧,這個世界只剩
下她和他,她早已忘了一切,忘了她的廚房、早餐、京少,就連呼吸也忘記了。

  石丸奇深情地吻住司綠綃,吻著她嬌柔的肌膚,吻著她喉嚨底端的凹陷處。

  他的愛,像水氣般飄浮充盈在空間中的每處,藉由他的嘴、他的肢體、他的
每個動作,烈烈焰焰又靜靜默默地在她身上刻下屬於他的氣息與印記。

  所有的男人,都無法和他爭她,她也無處可逃,只能享受他的熱情,接受他
的種子。

  第九章東門古堡來了一對看起來很登對的男女--巫醫師,和傳說中東門京
的前女友。

  「哎喲喲喲!今天吹的是什麼強風,居然有那麼大本事把邢迎台小姐和巫硯
醫師一起吹來東門家。」熟知情敵資料的司綠綃,在大廳表演她到菜市場殺價的
吆喝功力。

  一身粉紅無袖背心,和微露出下臀的熱褲,把冬天過得像盛夏,就是愛美的
最佳詮釋。

  而史上最大牌的園丁,正坐在沙發上喝咖啡,近來的他神情鬱結,不太理會
人,嗜上咖啡。

  歐陽俊逸則依舊神出鬼沒,白天見不到他的人影,只有晚上才會出來嚇嚇人,

  然後是范樂錡,一身沒創意到極點的女傭服,剛幫東門京拭完背,一步下階
梯,便聽到司綠綃裝腔作勢的高嗓。

  范樂錡微微皺眉。邢迎台?

  司綠綃幾次有意無意在她面前提到這個名字,還說這位京少的前未婚妻,是
人間罕有的大美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東門家何時有這麼可愛迷人的小女孩?」已有兩年未進東門古堡的邢迎台,
一身嫩黃套裝地立在大廳中,婀娜娉婷,笑燦似春花。

  「真的嗎?」司綠綃雙掌支頰,做出不好意思的小女孩狀,隨即又倒在石丸
奇手臂上,「有沒有聽到,人家誇我迷人可愛。臭小子,你還說我沒機會?」

  「沒什麼機會?」巫硯好奇地問。英俊、親和力高、身材高大威猛的他,和
邢迎台並肩站著,那畫畫恁是好看。

  「沒飛上枝頭當鳳凰的機會。」石丸奇推開有一半胸乳賴在他身上的司綠綃。

  這妮子可能所有的神經都長到胸部上了,大腦才會這麼蠢,不知她的身體可
以讓一個男人著火。既然不喜歡他,就少來惹他!

  兩位客人一聽這話,掩嘴笑了起來。

  「你們這些人沒笑過啊?」司綠綃轟道。小心她在他們飯裡放毒害死他們!

  氣呼呼的小臉接著轉向石丸奇。「你,跟我到裡面來,我要跟你算帳,把這
幾日來的帳一併清掉。」

  石丸奇站起身,毫不理會司綠綃,逕自掉頭就走。

  「喂,你很可惡哦!」司綠綃跺腳,緊跟在石丸奇後頭離去。

  ************

  司綠綃雙手環胸、雙腳交叉地斜倚在石丸奇的房門口,看著那位很像大少爺
的園丁,蹺著二郎腿躺在床上發呆。

  「拜託,今天是哪位偉人的忌日,不然你幹嘛這麼失魂落魄?」

  「不用你管!」石丸奇對著空氣說道。

  「好吧,你的事我是可以不用管。我拜託你的事呢?你有沒有去誘惑范樂錡?」
司綠綃很在意他這幾日來對她的冷淡。

  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在夜裡,他總是很瘋狂、很火熱地要著她;到了白天,
他卻變了個人似的,對她寡言寡語寡表情。

  「有。」石丸奇橫眉直豎,強悍的氣勢像在示威。很快地,他又把所有情緒
統統掩飾住。

  儘管他早答應要幫她,但他也是人,也是會有情緒。

  而那該死的情緒就是--他愛她!她卻要他去勾引另一個女人,如果他不會
不爽,那他就不叫男人!

  「真的?」司綠綃緊張地放開環胸的手。

  她一顆心提到胸口,觀察著石丸奇是否所言非假。原先,他擰眉的表情讓她
以為他實施了美男計,但失敗了。

  可是,他馬上又變得和歐陽一樣,面無表情,很難推測他的話是真是假。

  「她被你誘惑了?」她小心地問。

  「沒有。」石丸奇絲毫沒有受挫的語氣。

  事實上他只是去打探范樂錡的口風,確定她只是個平凡的心理醫師,不是來
暗殺京少,就和她再無交集。

  那個女人美是美,但哪有他心頭的佳人美?

  他喃喃念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輾轉反側。」這是詩經的
《關睢》,說明一個男子愛慕著一個追求不到的女子的心意。

  「呼!還好。」司綠綃沒聽見他喃喃自語了些什麼,倒是大大鬆了口氣。

  沒想到她會擔心石丸奇有沒有反被誘惑,而不是關心她原先的美男計有沒有
成功?

  「弄砸你的計劃,你不罵我?」石丸奇對她的反應不解,

  「罵你有用嗎?還不如靠我自己。」司綠綃的嘴角露出淺淺的笑。

  「你幹嘛笑得那麼騷?」石丸奇跳下床,朝她這去。

  憑著強烈的直覺,他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司綠綃很機警地退出他的勢力範圍,嘴角還是那個笑,「是京少啦!他要我
這幾天代替范樂錡服侍他。我在想,他是不是喜歡上我?」在「我」落下時,她
飛快跑開,及時閃掉石丸奇抓向她的手。

  她邊跑邊想: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當她傷心寂寞的時候,就跑去找石丸奇;從他那裡得到慰藉後,又離他遠遠
的。

  但誰不自私呢?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至少她是這麼認為的。

  她愛京少,那……她為什麼要跑呢?她為什麼不敢面對石丸奇的眼睛?又為
什麼突然覺得那雙眼睛會讓她手足無措、心跳加快?

  最後她驚覺,她應該不是……

  當然不是了,她不足貪心的女人,不會一次愛上兩個男人……

  但她發現有的人會!

  司綠綃回到大廳後,只有范樂錡和巫硯單獨在那裡,正難分難解地擁吻著。

  「啊!你們兩個人在做什麼?」司綠綃見狀,拔嗓尖叫。

  兩個人飛快分開,范樂錡顯得有幾分茫然,隨即掩嘴跑開。

  「請問,巫醫師怎麼會對一個看護產生興趣?」司綠綃看著范樂錡遠去的背
影幾秒,回頭問著巫硯。

  「這是我私人的事。」不高興好事被打斷,巫硯說得有幾分不客氣。

  「這也許是你私人的事,但請記得這裡是東門古堡。」司綠綃也以牙還牙,
說得同樣不客氣。

  她早就察覺京少和范樂錡之間有些情愫,但她從未真正覺得吃味過。

  現在發現這種事,她不但沒拍掌叫好少了個情敵,反而幫著京少說話,這種
心態連她自己也不解。

  「總之,巫醫師是京少的主治醫師,在京少的雙腿尚未恢復之前,請你以他
的健康為重。」司綠綃語畢,留下巫硯,高傲地掉頭離去。

  她並不知道她剛剛的表現叫作「盡忠」,還以為自己是愛一個人愛到無藥可
救的地步。

  ************

  天空堆著烏雲,這些天,古堡內也籠罩著低氣壓。

  司綠綃張著困惑的眼,望著和她同樣坐在大廳的歐陽以及石丸奇。

  「真是怪了,這幾天都沒看見范小姐……她跑去哪裡了?你們說,她是不是
很沒敬業精神?京少還需要人家照顧,她卻跑出去花枝招展,招蜂引蝶。下次見
著東門夫人,我一定要提議辭了這個女人,換個更好的看護!」

  「最好換成你對不對?」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石丸奇淡淡開口。

  「你知道就好。」司綠綃轉頭看向身旁沉默是金的男人。「歐陽你說,范樂
錡會跑去哪?」

  「她不是跑走了,她是被京少給囚禁在東塔。」歐陽一身中山服,活似民初
時代的帥哥。

  相對於他的斯文,在另一座沙發上蹺著二郎腿的石丸奇,顯得十分粗礦不羈。

  聽到歐陽的話,石丸奇的反應是揚揚眉,司綠綃則是大大抽一口氣,「囚禁?

  你怎麼知道?「

  太棒了!消息若屬實,她就去劫囚,除掉情敵!

  「因為每天送飯去給她的人是我。」歐陽保持著面無表情。京少只許他將飯
擺在門口,不准他進去。門底下有一扇小窗,可讓她自取食物。

  「好了,今天會議就到這邊,東門夫人下個禮拜回來台灣,綠綃你這陣子要
多弄些日本料理。丸奇,外邊的樹木,你該修一修了。」語畢,受過英國管家訓
練的歐陽,非常具有文化氣息地起身離去。

  司綠綃在歐陽背後俏皮地學著他方纔的樣子。「綠緒,你這陣要多弄些日本
料理……去,誰不知道東門大人只吃得慣日本料理,其他食物一概謝絕,這個還
需要你叮嚀嗎?真不知道這個高傲的傢伙憑什麼當上東門家總管?」

  「因為他是東門小野窈的地下情夫,你不知道嗎?」渾身慵懶的石丸奇,不
介意點化這粒呆石。

  「你別亂造謠!」司綠綃這次的抽氣更大聲。「美麗高貴的東門夫人可是我
的偶像耶!再說,英明的京少怎會允許他的母親發生這種事?」

  堪稱日本第一美女的東門夫人,歐陽和她可是足足差了九歲。

  「在日本誰不知道,京少是東門龍和藝妓百合靜川的私生子,而小野窈是東
門家的童養媳,歐陽就是小野窈十二歲那年在街上拾到的孤兒。況且……你真是
個白癡,算算東門小野窈的年紀,有可能生出京少那麼大的孩子嗎?」石丸奇極
不屑地拋了一記白眼給無知的台灣少女。

  司綠綃簡直快昏倒,石丸奇說得沒錯,雖然她來到東門家未滿半年,但她至
少知道小野窈今年芳齡三十四歲,京少已二十四歲,怎麼算都不該十歲就生了小
孩。

  天呀!京少和妖女范樂錡,小野窈和歐陽……一天之內聽到兩個大號外,她
的心臟不堪負荷,得趕緊回房去躺下來休息才行!

  ************

  要不是有很大的好奇心,司綠綃根本不會在夜裡冒著見鬼的危險,來到古堡
的塔頂。

  「裡面的人,你還好嗎?」聽到牢室內又哭又笑的聲音,嬌小的司綠綃在外
面輕喊著。

  她在外面可是等候了好久,等待東門京從裡面走出來,離開後,她才現身。

  原來東門京早就能走路了,只是一直隱瞞著他們。而剛剛令人臉紅心跳的呻
吟,她也洗耳恭聽得分外清楚。京少真的好強哦!光聽范樂錡銷魂了一回又一回
的嬌吟,司綠綃不禁幻想被佔有的女人就是她自己。

  但腦海中佔有她的人,臉孔居然變成吊兒郎當的石丸奇!

  司綠綃打了個哆嗦,飛快甩去腦中的景象。

  「誰在外面?」急切的語氣中揚著希冀。

  「是來解放你自由的人。」這鎖難不倒曾經當過小偷的司綠綃,她用髮夾在
鎖孔探個幾圈,一個微笑後,鎖頭便應聲而解。

  聽見是司綠綃,也知道她馬上便要闖進來,范樂錡飛快拉起袍子遮住方才被
人輕賤的幽谷。

  「啊,真是個金屋藏矯的好地方!」舉目四環,司綠綃不禁吹了聲口哨。

  「中古時期的西方皇后、貴婦什麼的,都是被幽禁在這種地方。京少這麼做,
是不自覺地抬高你的身份!」

  范樂錡可不管這許多,只想趕快離開這裡。「你要放我走?你能解開這個鎖?」
她望著鐮鎖。

  「剛才我不就證明過了?」司綠綃走過去替范樂錡解開腳鏈。「喂,你也知
道依京少迷戀你已到走火入魔的程度,隨時都可能再折回來,所以你逃走了,千
萬別再回頭,大門外有一部我借來的車子,可以幫助你離開。」

  揉完被囚住多日的右腳踝後,范樂錡虛弱地站起來。「我得提醒你,你放走
我,他不會放過你的。」

  「這你甭擔心,我自有法子可以脫身。」據石丸奇的說法,因東門小野窈的
關係,歐陽並未完全獲得京少的信任,所以嫁禍給歐陽是最天衣無縫的計劃。

  「那……我走了。」下一瞬,絕色的白色身影便消失在看來漩渦狀的梯道盡
頭。

  司綠綃朝著那道背影微笑揮手,走吧!走得越遠越好……

  ************

  次夜,東門京來到東塔,長長的嘶吼震醒古堡內的每個人。

  待歐陽一行人趕來東塔,只見東門京將鐵鏈抱在懷中,長吼未止。

  「京少,你的腿能站了?」首先出聲的是歐陽,這是他第一次看見東門京自
由行走,並且矗立在他們面前。

  「啊?京少你可以走路了?」司綠綃刻意表現不知情。

  東門京利如鷹般的銳眸,一一環視在場三個人。「我不想說廢話,你們也別
裝傻。這裡關著一個女人--我的看護,范樂錡. 你們當中,是誰放走她?」

  「依我看,最能接觸囚犯的人,最有機會放走人。」石丸奇說道。主子會走
是好事,以後便不用再忍受他怪裡怪氣的脾性。

  至於司綠綃,他誓在必得,所以才打算和她站在同一陣線,同流合污。

  「是你對不對?」東門京將視線掃往歐陽。

  對於這個只大他一歲、母親的入幕之賓,他有著很深的戒備。

  「不是我。做賊的先喊捉賊,這種伎倆三歲小孩都看得出來。」歐陽依舊面
無表情地分析著。

  東門京咬牙,「敢拐彎罵我是三歲小孩?歐陽俊逸,你別以為有我母親替你
撐腰,你就目中無人!」

  小野窈雖是養母,但給他的溫情關愛絕不少於生母。身為富有的東門家遺孀,
加上年輕貌美,追求者從千葉排到大阪,儘是政商名流。雖然她全部拒絕那些愛
慕者,但日本的上流社會,人盡皆知小野窈是東門家總管--歐陽俊逸的專屬妓
女。

  哼,他絕不像他母親那樣,認為東門家偌大的事業非歐陽掌管不可,否則東
門家便會日薄西山。相反地,他要這個男人消失在東門家!

  「我只是希望京少不要因為一個女人失去理性。我放走范小姐,對我並沒有
好處。」歐陽瞄向一旁的司綠綃,明智銳利的精瞳,洞悉一切。「對一個人倒很
有好處。」

  「丸奇、綠緇,你們兩個人先下去。」東門京突然命令道。

  待牢室裡只剩下兩人,東門京先開門說道:「糾纏東門家二十五年,我有辦
法讓你自動求去。」

  他們兩個人,一個是東門家的傳人,擁有與生俱來的尊榮相貌與格局;一個
則是東門夫人的此生摯愛,遺世而獨立,孤芳自賞。

  歐陽俊逸依舊面無表情,「你可以走路,這件事什麼時候要告訴你母親?」

  「我們母子倆的事,不用你操心。至於放走我心愛女人的這件事,我不會善
罷甘休。」給了歐陽一記眼箭,東門京甩頭走出牢室。

  這兩個男人的戰爭,從很早以前便開始了。

  ************

  東門京在短短幾日內就把范樂錡帶回東門古堡,只不過他抓回來的是個睡美
人。巫醫師說范樂錡是潛意識不願醒來,東門京夜以繼日地照顧范樂錡,在她醒
來的同時卻倒下了。

  「我敗了!天上的眾神啊!能不能請你別再讓他們像個小孩,難道相愛的人
經過生死離別,還能夠把時間浪費在無謂的賭氣上嗎?」司綠綃端著由十種上等
中藥提煉的食材,準備滋補范樂錡康復中的身體,嘴裡叼叼念著。

  在她決定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畫面比較美--其實是迫於歐陽的惡勢力--而
放棄京少後,沒想到這兩個人卻避不見面。於是她來回穿梭東門京和范樂錡休養
的房間,採取柔性軟化勸導,但這兩人卻都把她的話當耳邊風。

  柔和的輕音樂,流洩整個房問。

  「理查克萊德門的鋼琴音樂,不適合旁邊有一隻麻雀。」范樂錡沒有回頭,
一身輕軟袍子的她,佇立在落地窗前,觀看著面目全非的東門古堡。

  看來石丸奇失戀了,才會將古堡整理裁剪得如此……嚇人。

  以前高聳入天、陰蒼的樹海不見了,積有半層樓高的落葉消失了,奇跡似地
換上百花齊放,及車道兩排修飾如冰棒排排站的灌木、范樂錡敢保證,那些綠灌
木絕對有拿尺量過,才會減一分則太瘦、增一分則太胖,並且有著齊頭式的高度。

  不知怎地,她就是覺得以前的東門古堡,才是東門古堡該有的樣子。

  「有人不懂得珍惜愛情福分,才會有麻雀亂飛。」見范樂錡看外面風景看得
專注,司綠綃又碎念著。

  范樂錡挑眉。愛情福分?這可是她沒聽過的新名詞。

  「小麻雀,謝謝你。我會好好珍惜我的愛情福分。」范樂錡柔柔的嗓音幾不
可辨,飄散在窗外花香綻放的季節裡。

  司綠綃也隨著范樂錡的視線看向窗外。倏地,她打了個寒顫。東門古堡改變
了模樣,但她還是喜歡以前的樣子。

  以前聽著石丸奇講些什麼景物依舊、人事全非,她老聽不懂也意會不到那樣
的心境,只笑他年紀輕輕,思想有時候卻像個老頭兒,根本就不曾想到要去打聽
他的身世背景。那些她知道的石丸奇的資料,其瞭解程度就跟路人甲瞭解路人乙
差不多。

  石丸家是日本一個血統優良的遺族,是當年盟主武田信玄的近親,後來整個
日本發展史被眾所皆知的德川統治,石丸家也沒落了。

  他只有一個人,就像她一樣,所有的親人都遠離他們的身旁,一個個到了天
堂。他們能讓人羨慕的,也只有年輕而已。

  司綠綃突然有種很深很深的愧疚感,為她這些日了來閃避的那一雙陰鬱的眸
子。

  第十章

  為了新創的菜式,司綠綃獨步到古堡外的松樹林,撿些松花松實。

  松是冬季裡最慢凋謝的植物,她思忖著,老天也特神奇,一年有四季,也有
迎著季節而生的物種。還好她是人,不是花,生在這種天,哪受得了?

  司綠綃拉緊身上的大外套,盡量把脖子縮在裡面。

  「這麼冷的天,這麼高的山上,也不下雪,欣賞不到雪花的美,真氣死人。」
她碎碎念著,把撿來的花實放進自己做的花籃裡,覺得撿夠了,正要往回走,卻
撞上一堵牆。

  「丸奇?!」她幾乎把臉昂成九十度直角。「你幹嘛穿成這樣?怕冷嗎?」

  見鬼了!他何必穿得和歐陽相同--藍襖中山服、白色圍巾、棕色呢帽,衣
冠楚楚,還滿帥的!

  不過這種話,她說不出口。

  「你發燒啦?」司綠綃踮起腳尖,用手背平貼著石丸奇的額頭。

  對於他衣著風格的轉變,實在是太驚奇,要不然她見著他,早跑掉了。

  這些日子來,她也不曉得自己怎麼回事,就是不想面對他;可奇怪的很,她
越是這樣,夜裡越是夢到他。

  睡不著時,腦子裡轉的念的都是他,有時還會耳根子紅地想到他對她說的那
些情話綿綿。

  「我要走了。」石丸奇突兀地說道,抓開她的手。

  他期待她開口要他留下。

  「去哪兒?」司綠綃退後了一步,才能不必昂著頭看他。

  「回日本,北海道很冷。」語畢,他轉頭就走,走得極快,如同要斷絕慾望。

  不該給自己希望,希望越大,代表失望越大。

  司綠綃追著他。「你個是說下個月才走?」

  「事有變卦。」石丸奇邁著大步。

  「京少在這兒啊!你主要的工作就是保護他不是嗎?」司綠綃追得氣喘吁吁。

  聽見他要走,她的心太急了,腳步倉皇,以致他突然停下步伐時,她立刻撞
上他的後背,繼而跌在滿是落葉的地上。

  石丸奇回轉過身,表情冷漠地看著司綠綃,一點都沒有要拉她起來的意思。

  「幹嘛……這樣看著我?」奇怪了,她怎麼會突然結巴?

  「他福大命大,你不用替他擔心。」石丸奇露出苦笑,再次嘗到心如刀割的
滋味。

  他投給她最深情的一瞥。奢求了一次又一次,結果已經出來,他絕望地轉身。

  到最後,她的心底還是只有京少。

  「站住!」司綠綃大喊著,心亂得忘了跌倒後該站起來。

  他要離開她?他就要走了……

  她的心好悶,難以消化這突如其來的消息。

  為什麼他沒有事先和她商量?

  為什麼他沒給她歸期?

  為什麼他只給她一句:他要走了?

  他們兩個人的心,從幾時開始變得捉摸不定……

  石丸奇沒理會范樂錡,依然往前走著。他不能回頭看她,一回頭,他就走不
了。

  雖然她不會為他濕潤眼睛,但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對她說出真感情。說了,又
有什麼用?她喜歡的人不是他,只會瞧不起他。

  「站住!站住!站住!我叫你站住,聽到沒有?」司綠綃竭盡氣力喊著,氣
得抓起地上的落葉,往高大身影的方向丟去。

  那葉子重量極輕,哪能飛得多遠?片片落葉立刻在她面前落下,就像電影裡
的秋天,美得蕭瑟。

  他依然向前邁進,身子越來越小,眼見就要消失在她視線中,終於,她的淚
水沿著眼角無聲滑落。

  「我又不是替京少擔心,我是不要你走,」司綠綃說得小聲,然後又對著那
道驕傲的背影大吼,「石丸奇,你這個可惡的王八蛋,要走你就走吧!誰、稀、
罕!」

  石丸奇聽見了。最後一句,狠狠刺痛了他。

  這證明她並不愛他……更堅定他加快離去的腳步。

  司綠綃凝望著那道背影,知道他不會為她留下來了。

  她生平首次感到兩種極致的對比:千言萬語卻無法說出的酸澀,和話說出口
就覆水難收的無奈。

  他來,是和她告別嗎?她可不可以不要接受?

  她不要和他告別……

  她要他一直一直陪在她身邊,陪她抓蟋蟀,吹簫給她聽,談詩說詞,喝喝小
酒,在她面前冷血帥氣地殺人,說她煮的菜是天下極品,用他的身子暖著她,教
她看北斗七星……

  風輕輕地吹,雨也開始美美地飄下,滿山秋葉,滿林秋風,螓首埋膝的司綠
綃,哭得像個小孩般狼狽。而石丸奇消失在轉角,早已聽不見……

  *********

  還有人比司綠綃和石丸奇更早起。

  在林子裡散步,意外見到這一幕的歐陽,回到自己的房間後,在他的日記裡
寫下這麼一句話:

  相愛的人,都聽不懂對方的語言。(因為他們大多時候都口是心非。)

  他看了看,又加上一句:

  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

  已經一個禮拜了。

  司綠綃向歐陽打探石丸奇在日本的事情,後者給她的消息是--沒有消息。

  京少和范樂錡飛去國外度蜜月,歐陽也在今早飛到日本和小野窈夫人會面。

  空著的東門古堡,好冷清,好寂寞。

  雖然歐陽臨走曾說,她也可以放一個長假旅行去,但是她仍然待在古堡裡,
想等待石丸奇回來。

  白天,她做飯給自己吃,會多做一些,想像著行丸奇老抱怨著她做的份量不
夠多,每次都害他餓肚子。

  晚上,她很早就上床,把自己蒙在被子裡,因為她怕黑也怕鬼。

  她本來不是那麼怕的,是石丸奇養成她在他懷裡安睡的習慣,現在沒有了他,
她才知道以前的自己好幸福,也知道自己有多傷人。

  她傷害他,她一直都知道的,只是沒有很深刻地體會。

  加上她認為男人通常是加害者而不是受害者的角色,不像女人脆弱,結果,
一大堆的自以為是,讓她錯過他……

  司綠綃在被子裡,悄悄流下眼淚,

  如果他能回到她的身邊,她一定會好好彌補他。

  但是,他不會回到她身邊了……

  風颯颯地吹,她聽見簾子飛起的聲響,更加縮著身子躲在被單裡。

  想念終究戰勝恐懼,她小心地把頭伸出被單,希望是石丸奇回來了。

  把頭伸出來後,好像不那麼怕了。她的腳觸及冰涼的地板,走到落地窗前,
靜靜佇立,時間彷彿停格,陷入永恆.

  白色的簾子被大風捲起,襲擊她嬌小的身子,讓她的長髮在風中飛揚。

  窗外,什麼都沒有。

  只有一輪皎潔的明月,以及山風。

  「緒綃。」低啞的人聲差點被掩在風聲簾聲裡。

  司綠綃以為自己的耳朵生病了,慢慢回頭。

  「你怎麼會在我房間?」從日本歸來的石丸奇顯得滿臉疲憊,他的腳旁,有
個輕便的行李袋。

  這會兒他身上不是去時的中山裝,而是以前簡單俐落的服飾。

  「哇!」司綠綃放聲大哭,飛奔過去抱住他。為了能構著他的肩,她踮著腳
尖。「丸奇,你終於回來了,我好想你哦!」

  石丸奇嘴角泛出苦笑,任由她像熊貓般攀住他。

  他很瞭解她,她的「好想你」,可能有很多種解釋,可能孤單寂寞、可能心
裡有著不安全感,永遠不可能是他心底冀盼的那種。儘管如此,受到熱烈的歡迎,
他還是高興。

  她好像很怕他會再次消失。

  「怎麼哭了?」他把她的臉扳正,用指腹抹去她頰上的淚。

  她只穿著一件性感睡衣,雖然他很想把她壓在床上,但顯然現在不是時候。

  司綠綃看著石丸奇溫柔的舉動,又哭得唏哩嘩啦。她睜著淚濛濛的雙眼,抓
住他的手,忍不住要對他說好多的話,「只有你對我最好了,他們把我一個人丟
在占堡,也不擔心我的安危……我好可憐!」

  「嗯,他們真可惡!」石丸奇附和著她的話,「怎麼叮以只把你一個人丟著
不管。所以你才跑到我的房裡?」

  他脫下風衣,披在她的身上。他的動作,完全就像一個男人深愛著一個女人,
那樣的貼心。

  「對啊,我又怕又餓又冷又想你,你還會離開我嗎,丸奇?」司綠綃像個橡
皮糖,黏在石丸奇身上。

  「只要你不要我離開,我就不會離開,」石丸奇也緊緊抱著她。

  天知道他有多想念她在他懷裡的滋味!

  沒有她,他根本不曉得自己怎麼活下來。

  支持他的是一股強大地、想再看見她的念頭,所以任務被他快速完成,他又
站在她面前了。

  「我一輩子都不會要你離開。」她抽噎地道。

  「他們人呢?」石丸奇問道。古堡從來沒有唱過空城計。

  「歐陽去找東門夫人,京少和范樂錡結婚,到國外度蜜月……」

  「等一下,」石丸奇解下纏繞他肩頸的兩隻小手,「我想弄清楚,你想我是
因為京少」拋棄你「?」

  他嚴肅地看著她,她則震驚地審視他寬闊勻稱的五官、有力的下顎,還有直
直的眉毛下,那雙平時傭懶、此時卻十分銳利的眼睛。

  她懂他為什麼會這麼想,都怪以前她那麼卑劣地利用他,他才會有這種想法。

  「我說哦!你要認真地聽,」司綠綃見石丸奇點頭,很慢很仔細地一字一字
說著,「我想你,是因為我愛你。」

  石丸奇久久不語,宛如木頭人。

  「我可以抱你嗎?」司綠綃被他盯得不安,小心地問著。

  上次她要他留下,卻說著違心之語,這次她應該沒有表錯情吧?

  「耶!你當然可以抱我!」石丸奇突然高興地驚叫一聲,抱起司綠綃轉著圈
圈,讓她的身子在空中飛翔,「我終於美夢成真,司綠綃愛我!全世界都聽到了,
她說她愛我!」

  司綠綃也隨石丸奇笑著瘋著亂喊著,霍地,他想到什麼般地停下動作,放下
她,喘著氣認真地問她:「我沒有聽錯,你說你愛我對不對?」

  「我愛你。」她笑著點頭,

  「走吧!」他拉著她的手急急往門口走去。

  「去哪裡?」司綠綃被半拖拉著。

  「去公證結婚。把你訂下來,你就跑不掉。」

  「你瘋了?現在是晚上。」

  「我會把那些該醒來的人全部打醒。」

  「丸奇,等一下啦!」司綠綃被他心急的模樣逗得樂不可支,笑吟吟的。

  「我告訴你,現在誰都不能阻止我想娶你的決心。」石丸奇下定主意地說道。

  「這個能不能?」她再次踮起腳尖,送上粉唇。

  「唔……」石丸奇抱著軟香溫玉,給她一個世紀長吻。

  這個吻,滿載著雙方的渴望。「如果是這個……我就會考慮一下。」他想起
那頂天立地、不可動搖的決心,那個要現在、立刻娶她的決心。

  「那,如果是這個呢?」她撥開他先前披在她肩上的大衣,走回床上躺下,
伸展自己妖嬈的嬌軀。

  石丸奇只忍了三秒,便忍不住撲上她的身子。

  一對小男女躲在被子裡,做起最纏綿的事……

  「等一下,我們為什麼要偷偷摸摸地在被子裡?」受不了快沒空氣的石丸奇,
掀開被子,銳利的眼眸四處搜尋著,「是不是這個屋子藏了另一個男人?」

  「神經病!」司綠綃十指扭著被單,嬌嗔著,「人家害……」她說得結巴,
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該不是害喜吧?」他們明明每次都有採取安全措施啊?

  「厚!是害羞啦!」司綠綃做出快暈倒的模樣。

  「少來了,你以前很大方,很愛露自己的身材。」

  「死丸奇,你懂什麼!以前不愛你,現在愛你了……哎呀,女人在自己喜歡
的男人面前,總是會害羞的啦!」

  「哎,天底下真的沒有一箭雙鵰的事情!既然愛你,那就認命囉!」石丸奇
嘴巴雖然歎氣,心裡卻被她的嬌羞逗得開心。

  她說她愛他,不只一遍……

  司綠綃也傻氣地笑著。他說他愛她,還說要認命,聽起來就好甜蜜哦……

  「我真的很想你,你想不想我?那種想愛人的想……」

  被子又重新蓋上,接著雙方又爭相告白,展開一場久別勝新婚的噁心大作戰,
湧上一堆?心八啦的甜蜜話語,甜到腳底、心窩裡。

  甜甜蜜蜜,讓他們像一對昏頭的傻瓜,在黑暗裡互相摸索彼此的身體。

  漸漸地,有喘息傳來……

  有情人的夜,鴛鴦也羨.

  【全書完】

[ 本帖最後由 lping 於 2009-3-24 19:28 編輯 ]
2007-9-25 11: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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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kojo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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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
果然是不錯的愛情小說阿XD
2007-9-29 20:5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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