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廂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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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金庸小說：點滴回味
金庸小說是陪著我成長的，初中三年之中
的課外書就只有金庸和衛斯理（倪匡）了。
小學六年級，第一部看的是《天龍八部》，
因為當時電視劇在播所以便央求媽媽買給我
（其實是電視劇影響大一些，還未有手機電
腦網絡的年代電視就是最大的娛樂了）不過
可能是年紀太小，看不懂《天龍》浩瀚淵深
如海的故事，人物情節之多也是不大明白，
唯一印象最深的竟然是虛竹和尚在西夏冰窖
和「夢姑」初試雲月情（性啟蒙？）......
後來在外公家發現了一套《射鵰英雄傳》，
一套《神雕俠侶》，簡直如獲至寶，自然是
長借不還拿回家細讀了。這時候正值初中時
代，理解力高了一點，慢慢懂得欣賞投入金
庸創造的武俠世界（說起來《射鵰》《神雕
》也是金庸小說結構比較簡單的作品）。不
過當中最吸引我的情節竟然是小龍女被尹志
平姦污那一段，當時看得我心癢難搔，現在
回看這一段又感覺很 「AV」，哈哈！
之後在公共圖書館借了很多金庸和倪匡的小
說，基本上金庸的長篇都在初中那三年之間
看遍了，到了高中手頭有些餘錢，便把「金
庸作品集」一套套的買入，成為我個人的珍
藏，每隔三五個月總會翻看一次，兩三年下
來已經把金庸的大作看得很熟了。
最愛看金庸小說什麼？以前我最喜歡它寫的
武功，一陽指，降龍十八掌，九陰真經，黯
然銷魂掌，乾坤大挪移，六脈神劍，獨孤九
劍，吸星大法......充滿了獨特性，創造性，
完全虛構的原創武功，偏又寫得煞有介事，
令人神往不已。另一最愛看的情節是主角以
一己之力擊退強敵，甚至以德服人，扭轉乾
坤，例如陳家洛從樂曲悟到武功招數，制服
了張召重；如袁承志敗溫氏五老；如楊過在
千軍萬馬之中敗金輪法王，殺蒙古大汗；又
如張無忌在光明頂力敵六大派高手，平息干
戈 ...... 無不大快人心，令人雀躍鼓舞。
出外工作之後，看小說少了，基本上已不大
看書（看手機多了！）不過對金庸小說的內
容卻有更多更深的體會。看懂了許多人生的
社會的政治的大大小小道理。「重劍無鋒，
大巧不工」，「無劍勝有劍」「無招勝有招
」，張無忌和令狐沖學劍，最重要是忘記已
學招數，捨棄已擁有的，才能突破界限，才
能登上真正的高峰。不過知易行難，有幾多
人真可以放下執著，到此如佛如道的境界？
小說的內容往往反映現實，尤其是現實殘酷
醜惡的部份。星宿老怪最愛聽門徒拍馬屁，
越誇張肉麻他越高興；日月神教兩代教主相
爭，屬下先一日拜東方教主，下一日奉任教
主，為了恐懼也為了私利，見風轉舵趨炎附
勢；神龍教主為年輕夫人所惑，大舉逼害教
中元老兄弟 ......將這些情節對照當年時事，
或令人會心微笑，或令人扼腕感嘆。即使到
了今日改革開放的年代，以上的事情還不是
時有發生，甚至更勝於當年？
金庸的愛情故事同樣感動了我，尤其是那些
沒有結果的悲劇苦戀。丁典和凌霜華，張翠
山和殷素素，張無忌和小昭，喬峰和阿朱，
還有郭襄對楊過，儀琳對令狐沖的單戀......
或許自己的愛情道路不平坦，令我對悲傷而
優美的愛情故事感受更深吧。
初看金庸小說時總有一個疑問：為什麼小說
大部份的結局都是主角歸隱，甚至遠走他方
？雖然當中一小部份是主角和愛侶看透了名
利，克服了所有劫難，心滿意足地隱居，例
如楊過和小龍女，令狐沖和任盈盈，但大部
份的引退都有無可奈何以至悲傷失意的成分
，如陳家洛，袁承志，《射鵰》的郭靖黃蓉
，狄雲，張無忌，韋小寶等，都是敵不過當
前的大氣候，對世道的失望而退隱的，為什
麼在故事中呼風喚雨，吒叱風雲的主角往往
會有這種下場呢？
長大之後才慢慢明白：世情險惡，權力圈之
中的鬥爭尤其激烈。盡一己之力，懲惡揚善
，救天下蒼生，成普世景仰之英雄，固然可
敬亦可羨；然看破世情，拒絕名利誘惑，急
流勇退，從燦爛回歸平淡，亦是高人所為，
非凡夫所能及也。也許這是金庸-查先生本人
的願望，他也算是其中一位隱世高人吧？處
身各大勢力的夾縫，就算左右逢緣如韋小寶
，最後也不堪壓力而遠遁雲南大埋；如喬峰
為求宋遼罷兵而劫持遼帝，最後在千軍萬馬
中自盡，這種結局未免太悲壯慘烈了。
或曰武俠小說是其中一種「成人童話」，這
點我是同意的，天馬行空的武功設計，少年
英雄的成長和成功，某程度上將世事簡化和
理想化，這些都是武俠小說的特點，也是吸
引讀者和成功的元素。不過金庸先生的武俠
小說在這基礎上加入更真實，更深入的人性
和世情描寫，輔以淵博的知識和流暢的文筆
，從上一世紀到現在，感動了無數人心，陪
伴了我們成長。營營役役，追逐於名利的我
，也只有在翻看金庸小說的時候，才能夠找
回當年的一點「純」，一點「真」。
[ 本帖最後由 一廂情願 於 2018-11-2 12:3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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