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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性福還給媽媽 (04) 作者:canwo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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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性福還給媽媽】
作者:canwolf
2020年3月5日發表於第一會所
(四)
我記得有位成功學的導師說過,男人的一個法寶就是裝傻。這個道理,我懂
得比他要早不少。就在媽媽以為我還是個以為自己天天“尿床”的小屁孩時,我
已經在媽媽身上,完成了最初的性啟蒙,並始終裝傻充楞,每晚纏著媽媽睡在一
張床上。
那時候應該算是“醉臥溫柔鄉”吧。
不過生活里沒有永恒的溫柔鄉,對於我們這種平常人來說,低谷與掙紮才應
該是人生的常態,那些幸福的溫存不過是坎坷與坎坷之間,偶然瞥見的一次光亮
罷了。
自打父親托媽媽的福,做上了工廠的小領導,天天杵在辦公室里,喝茶嗑瓜
子,臉胖了一圈,小肚子鼓了起來,脾氣也下來了許多。那段日子里,媽媽難得
地和父親和睦相處著。甚至在一天晚上看完電視後,媽媽自然而然地和父親走進
了他們的臥室,並且把門悄悄地帶上了。我當時以為父母終於和好了,我也終於
可以像周遭的孩子一樣,擁有一段正常的少年生活了。尤其是當我聽到臥室里傳
來了一段顯然是他們打情罵俏的歡快聲音後,我覺得無比地開心,盼望許久的安
穩生活終於來了。
可與我想象里的“小別勝新婚”的激烈不同,父母的臥室里很快就寂靜了下
去,並且間斷著傳來嘆氣的聲音。那天晚上,媽媽後來還是悄悄地走進了我的房
間,鉆進了我的被窩里。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我總覺得媽媽看父親的眼神里有一絲挑釁,而父親居
然收斂了那種銳氣,顯得膽怯又頹喪,憋了半天才說出一句。
「薇——老婆,不然晚上咱們再試一次,我覺得可能是我最近太累了。」
「哦?」媽媽不屑地質疑了一聲。「我可是第一次聽說,坐辦公室里喝茶看
報紙還能累著人的。」
「唉,那也可能是我年紀大了,你看我也都要快四十的人了,不能和年輕時
比啊。」
「快四十?呵呵,你知道我們陳主任吧,他老公可都要五十了啊。人家倆口
還隔一天要折騰一次呢,我看啊…你可能是…」
「可能啥啊…」父親一時間沒領會媽媽的意思,倏地一下臉漲得通紅,「你
…你…哼!老子堅挺著呢!你怎麽不說是你自己成黃臉婆了?哪個男人看到黃臉
婆能硬起來的?你找給我看啊!」
父親以為這就回擊了媽媽的質疑,不料媽媽冷笑了一聲,「呵,我是不是黃
臉婆可用不著您來說,痿老頭子!」
「你…」父親氣得說不出話來,夾起皮包就出了門。
媽媽對著我露出一絲微妙的表情,像是帶了點調情的意味地說道,「小成呀,
你可別像你老子一樣啊,自己不行還找什麽借口。哦,不對,我們小成怎麽能不
行呢?」
那天之後,媽媽沒有再和父親睡過一張床。而我似乎從父親逐漸臃腫的身材
里,看到一種急速的衰老。我記得那個雖然暴戾卻高大英俊的父親,漸漸萎縮成
了一個頭發稀疏,腆著肚子,怕冷怕熱,往保溫杯里泡枸杞的人。他與媽媽同時
出現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心境發生了某種奇特的變化。我似乎突然不再感到畏
懼了,也不再有那種莫名的嫉妒了,我甚至開始關心父親,詢問他工廠里的狀況,
提醒他要多加衣服,少碰煙酒。父親也突然對我有了並非一時興起的關心,在某
次他替我開完家長會,與我一同回家的路上,他與我聊起了他一路走來的艱辛故
事。
父親從老家的縣城走出來,是極為不易的。他五歲開始便負責幫著祖父去田
里幹繁重的農活,六歲被送到他的舅舅(我的舅爺)家,一邊念書一邊過寄人籬
下的生活。他說我的舅奶對他相當嚴苛,常常自己家里吃白米飯,讓他去啃窩頭;
他平時需幫舅爺家里處理一切包括清理廁所在內的雜事,稍有懈怠便是連打帶罵。
以致於他的學生時代,肚子永遠是餓的,而永遠都沒有閑下來的時間。而由於他
在十歲前,都沒有聽過任何人說普通話,在他第一次聽到縣城老師用收音機里的
普通話念課文,燙著卷發的英文老師吐出二十六個英文字母時,他實際上比人家
要多學一門語言。因此他還需要額外地去花功夫,比別人多花一倍的時間才能看
懂書上的內容。直到他成為縣城里為數不多的大學生後,父親所說的“噩夢般的
生活”才結束。而那些不堪的日子使他的身板像農民一樣硬朗,但也像工人那樣
暴躁、易怒。
父親在這次對話里承認,與媽媽的結婚其實是看中了媽媽的家庭,他也如願
以償地受到了嶽父(我的外公)的照顧,在那個大家只能憑票買肉的年代成了炙
手可熱的供銷科長,出盡了風頭。當他帶著一堆糖果、巧克力回到縣城的時候,
人們的眼睛都看直了。直至現在,父親仍然是縣城傳說里的風雲人物,被堂皇地
寫在縣城高中的“知名校友”里。
父親與我關系的緩和,使我免於回到縣城念書,而是順理成章地讀了南京的
一所私立中學。
這讓我結識了我的同桌,阿明。
彼時的我不會想到,阿明將會成為我日後最真誠的摯友,也讓我的生活發生
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不得不說,私立中學里聚集的大多是富貴家庭的孩子,基本是政府官員家的,
或是某某老板家的,靠著與校長的關系,把孩子們送了進來。許多孩子從小學就
讀的是貴族學校,普遍有一個特點——單純、善良、容易相信別人。當然也有一
些我這樣的,沾染了那些筒子樓里的粗野、惡俗和下三濫。
我從前學到的那些草莽經驗,諸如怎麽在班級里搞小團體、怎麽不被孤立、
怎麽去孤立別人、怎麽獲得老師的信任,都讓我很快就如魚得水,在班里頗有威
望。這些小少爺們雖然這個會彈鋼琴,那個會打高爾夫,但是他們不知道莊稼是
怎麽種的、樓房是怎麽蓋的,當然也包括他們是如何被生下來的。我每次眉飛色
舞地給他們描繪一番,都讓他們把我當作班里的大哥,有一點兒事就跑來問我。
這其中,也包括了我的同桌阿明。
阿明是個心地單純的男孩兒,雖然他長得黑黑胖胖,個子高出別人一大截。
(我初一時大概一米六多,阿明已經快一米八了)籃球打得很好,但他私下里愛
讀那些香港的言情小說,看韓國的言情劇,且常常被男女主角的悲歡離合惹得哭
鼻子。值得一提的是,他不是靠關系進的這所私立學校,而僅僅是作為這個轄區
被抽中的學生而偶然進來的。
我記得初一的某節生物課,講人體生理知識的,甚至班上的少爺小姐們都是
捂著眼睛聽的,十足讓我笑掉了大牙,而我則偷偷地和我的同桌阿明,討論毛片
兒里的男優們是怎麽用各種玩法,把女優們搞得神魂顛倒的。我看到阿明聊得口
水都快流了下來,褲襠的小帳篷也支了起來。或許男生的友誼都是從臭味相投開
始的,我很快地就和阿明成了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
我有時候會察覺到,阿明的家庭並不寬裕,否則他不會用一只永遠臟兮兮的
米老鼠鉛筆盒,盒里也不會永遠是短得幾乎握不住的鉛筆頭。我們在周末的時候
會去街角的音像店里租DVD 看,我總是把阿明的那份錢一齊付掉,並跟他說以後
多帶我打打籃球就成,兄弟一場,談錢太傷感情了。
於是我必須感謝阿明,每天下午放學後,我們都遊蕩於黃昏下的操場,把單
雙杠練上幾遍,對打上一個小時的籃球,直到渾身出了一身臭汗,才翻了欄桿回
家去。也就是那段時間讓我養成了良好的運動習慣,並且將以前那種怯懦的性格
幾乎一掃而光。當然,這有時候並非一件好事。
阿明的成績是班上吊車尾的。他似乎永遠都不明白那些幾何圖形里究竟藏著
多麽深邃的奧妙,也不懂得文人騷客在歷史的漫漫長河里留下了怎樣的思想感情。
為此,每次考試都使得班級的均分絕無可能高上去。如今我們會認為這是一件可
以寬恕的事情,而在那個應試第一,且學校把升學率作為命根子的年代,這就是
一種莫大的罪過。
在某次年級統考中,阿明順理成章地掛掉了除了生物之外的每一門課,也使
得我們班的成績在全校集會的那張大屏幕上格外紮眼。我在人群里瞥見班主任那
副吃了屎一樣的表情,也聽到班上的某些男生女生偷偷地交頭接耳。
「哎,你說那個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我看他長得就呆頭呆腦的。」
「我靠,憑什麽他一個人要拖我們所有人的後腿啊。」
「說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就是說的他吧。」
阿明每到考試之後,總會短暫地成為笑柄,而除了班主任由於拿不到獎金而
對他耿耿於懷外,同學們對阿明糟透的成績,也僅僅是無惡意地調侃罷了。
某天放學,阿明終於被叫去了辦公室,我百無聊賴地在教室里等他。等得實
在不耐煩了,就去辦公室門口偷聽,里面有一堆阿明似的後進生被老師訓話。
「陳一明!我看你真是沒出息的東西!」我聽見班主任千篇一律地在訓著阿
明,這話我耳朵都快聽出繭了。
「你知不知道你家人養育你多麽辛苦?!你媽媽!她一個人!在飯店里洗盤
子供你上學,你就是這麽回報她的嗎?!你有沒有想過她一個人帶你長大多麽辛
苦!啊?!」
我聽了一驚,從窗戶縫里往里看,我看見阿明垂著腦袋,不停地用黑黝黝的
手抹著眼淚。邊上的幾個男生互相交換著眼色,嬉笑著一米八的阿明哭得梨花帶
雨,我看見他們眼神里那些猥瑣的意味。
或許是因為我明白阿明在單親家庭長大的不易,也可能是我憐憫阿明的母親,
為此,當我聽到飯桌上那些人對阿明說出的惡心話語時,我會做出那樣的選擇。
就在阿明被訓話的第二天中午,我們如往常一樣地去食堂打飯,而後坐在飯
桌上狼吞虎咽。我習慣吃飯時把那些抄抄寫寫的作業糊完,為此一邊啃著雞腿,
一邊往本子上抄寫《滕王閣序》。這時候,我看到隔壁班的幾個男生坐到了我們
的對面。他們就是昨天在辦公室被訓話的另外幾個人。我記得他們是與我一個小
學的,我對他們有模糊的印象。
「餵,明子」這是他們在喊阿明。
「啊?咋了?」
「昨天你們班主任可真兇啊,罵你罵成那樣。」他們對阿明說。
「嗐,他不就那樣唄。」阿明隨口答道。他似乎沒有意識到這幾個齷齪的男
生想說什麽。
「唉,明子,你媽媽現在是不是過得特別辛苦?」
「去去去,我媽過得好著呢。她不在乎我考多少分兒,不像老班那個勢利眼。」
阿明傻傻地說道。
不料對面幾個男生的目光逐漸猥瑣起來,似乎非要從阿明身上挖出點兒什麽
似的,咽了口口水說道。
「額,明子啊。那你現在應該發育得不錯了吧,否則…..」幾個男生交換了
一下眼色,「否則你媽應該會很辛苦才對啊。」
我已經意識到這幾個畜生在對阿明說些什麽了,不由得攥起了拳頭,希望他
們可以就此打住。而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他們似乎決意捉弄天真的阿明。
「哎,明子,別裝傻啦,大家都是看過毛片兒的男人啦。誰不知道女人三十
如狼四十如虎,我天天晚上聽我爸媽操逼呢,唉,唐成功,你別不說話,你小子
也見過吧?」
我怒視著他們,不說話,用手推了推阿明,勸他快走。阿明則還是不明就里
地同他們搭話。
「唉,我爸很早就走了,不瞞你們說,我還真沒見過。」阿明這個呆子,居
然認真地回答了這幾個小流氓。於是他們笑得更猥瑣了。
「哈哈哈,你小子承認了吧。你媽天天沒有男人操,還過得不辛苦,明子,
是你把她伺候舒服了吧?怎麽樣?你媽在床上叫得騷不騷?他喊你明子,還是小
明,還是…老公啊?!哈哈哈哈哈」
「啊!!!!!!!!!!!!!!!!!!!!!!!!!!!」
我根本不知道我的拳頭為什麽一下子打了出去,我只看到對面的那個男生捂
著他流血的眼睛。這時候我才發現,我手上還拿著抄作業的筆。
「啊!!!!!!!!!!!救命!!!!老師!!!!救命!!!!」
我已經不記得後來是誰把我一腳踹在地上,救護車是如何滴答滴答地從遠方
開過來,嘈雜的人群里阿明是如何拖著我一步步往食堂外走去……
我的記憶尚存的部分已經是媽媽站在校門前,留著眼淚看我,而父親那從前
暴戾的神情久違地回到了他的臉上。他一腳揣在了我的肚子上,把我踹飛了幾米
遠。而我想象里的狂風驟雨並沒有如期而至,我只聽到父親淡淡地說了一句。
「滾吧。」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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