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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若一切終結,你是否還在(百合,SNH48同人) (完) 作者:冰糖小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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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一切終結,你是否還在(百合,SNH48同人) (完) 作者:冰糖小郡主

.

            若一切終結,你是否還在(百合,SNH48同人)


作者:冰糖小郡主
2019/07/27發表於:SexInSex! Board


                   若一切終結,你是否還在

  1.

  我一直在這里追尋著自己的夢想,期望有一天可以抓住那光芒。很久很久之
前我就在遙遠的地方通過狹小的熒幕看著她,對於我來說她便是無上光耀的存在,
是立於雲端之上的神明。我曾想過,如果我加入了這個團隊,作為理論上的後輩
是不是可以距離她近一點、更近一點,但這樣的願望始終未曾獲得實現的機會。

  我曾經花費大量的時間在漫長到看不見盡頭的道路上奔跑。

  七年。

  像是在黑夜中的一場迷亂的飛舞,失去了目標失去了方向,等到驚醒之時卻
發現七年里我似乎什麽都沒能得到,什麽都沒能留住。

  我在這里遇上了註定糾纏一生的摯友,我們手拉手一起面對所有的困境和苦
難,在黑夜中會相互依靠,在失敗後會相互鼓勵,在一段時間的分離後會擠在一
張床上緊摟著彼此互訴衷腸,我曾想過有了她我便有了世間的一切。可是,為什
麽我會有這麽強烈的不安。我……到底在害怕什麽。

  鬧鐘的鈴聲響起,是那個人兒給自己的錄音,一聲聲輕軟的「老公起床了」
叫得張語格心中總算是有了點充實的信心。擡手關了鈴聲,自床上坐起來,少女
偶像一雙剛剛醒來有點懵的漂亮眼睛看向窗外,一只烏鴉快速自天空飛過,讓少
女臉色更暗了一分。

  大清早的看到烏鴉肯定不會有什麽好事發生。

  「各位,八年之約,眼看就要到了。」

  某個人的房間里,藍色隊伍的成員們全部聚集在一起凝視著坐在床上的那人。
盡管早已卸任隊長職務,盡管人設已經從嚴酷領導成為中刀標靶,經歷過那最艱
苦的兩年的女孩們在遇到重大事件時第一選擇的意見領袖仍然是她。對於這個隊
伍而言她是隊長又是姐姐,是領導又是家長,威嚴和溫柔始終並存著。

  如果說已經離開的君王是藍隊的劍,她就是藍隊的盾,在失去了攻擊能力之
後仍然支撐著這個隊伍守住絕大多數已有的河山。

  她是這隊伍的靈魂。

  「隊長,我覺得我可以回家了。」

  莫寒輕輕笑著,她不能算是個極美的女人,但沈下臉時卻有一種冷峻的艷麗,
而笑起來時過於柔軟使得好不容易保持的威勢一瞬間消散成一江春水。邊上的吳
哲晗看著她柔軟的笑容眼神閃爍了兩下,擡起手似乎是想要戳一戳她的臉,中途
又不知想起了什麽而放下。

  眼見她這細小動作的張語格抿起嘴唇不做評論,思緒卻已經開始向著千里之
外飄飛。那個可愛的孩子這回兒在做什麽呢,有沒有想她。

  吳哲晗用手指輕輕敲打著床沿。

  「這七年里我們收獲了足夠的關註和目光,得到了足夠的掌聲和贊譽,但這
幾年里我們也是一直在壓抑著自己內心的負面情緒避免將其傳染給喜歡著我們的
人。我想好了,在這里的七年是我最好的時光,我很開心可以遇見你們。」

  莫寒輕輕點頭。

  這意思就是不會續約。也是,偶像終究是吃青春飯的,在這里消耗了七年獲
得了一定的人氣和資本積累足夠以後過上較之絕大多數人更好的生活了,舞臺是
一個光鮮亮麗的迷夢,在夢境中奔跑了七年都沒看到希望的光彩,夢也該醒了。

  不是所有的努力都會得到回報。

  不是所有的夢想都值得去堅持。

  一年之後,藍色隊伍的主體將會解散,大家各自回歸自己該回去的地方,也
許會在很久很久以後躺在床上聽著櫻花樹回憶起在這舞臺上的時光,也許會在某
一天大家可以獲得重聚一起緬懷最好的青春年華,但那已經是過於遙遠的未來。

  少女稍稍偏頭看著窗外蔚藍的天空,絲絲縷縷的不安在心間繚繞纏動,仿佛
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即將從自己的世界里永遠失去。少女握緊拳頭深吸一口氣讓自
己冷靜下來,不知為何加速的心跳許久都未能平靜下去。危機預感在心海中帶起
一朵浪花,繼而在海面上掀起滾滾的波濤,黑色的巨浪一個接一個在海面翻滾升
騰,整個世界都陰沈下來。

  「我出去一下有急事。」

  張語格猛然起身幾乎是一步閃到門口,在眾人的錯愕中開門跨出,一手已經
拿起手機撥通了那熟悉的號碼。

  快接,快接。

  可以聽到那邊的鈴聲,鈴聲反複地響著卻一直沒有聽到想要的聲音。不祥的
預感在心中越發清晰,張語格扶助柱子大口喘息著努力讓自己不會崩潰,不是說
只要不在課間打給她就一定會回應的嗎為什麽遲遲沒有人接,那個人答應過她的,
是手機丟了還是怎麽了,可是如果只是手機丟了的話為什麽會有這麽沈重又清晰
的不安和恐懼。

  不知道鈴聲響了多久,終於在那端傳來了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

  「餵?你是……趙嘉敏的……?」

  「我是她姐姐,她怎麽了?」

  「在醫院,現在已經睡下了,怕影響她休息我給她手機靜音了。你是她姐姐
就太好了,我正想著要如何聯系到她的家人。你知道現在是放假我沒有辦法通過
校方聯系她的家人,她的手機里又沒有父母備註的號碼我也不敢一個一個試試看。
你能來一下嗎,她的情況……」

  感覺到自己心跳驟然變得狂亂,張語格一手按在胸前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怎麽了?」

  「你不要這個語氣聽起來好像是你妹妹隨時可能會醒不過來一樣,沒什麽大
事,或許之前有不過現在已經安全了。我建議你來一趟,有些事情還是和家人交
代比較好。不小姐你不要太緊張,你妹妹現在沒有危險你不要有心理壓力。」

  「謝謝,我這就來,但是我的距離有點遠恐怕不能立刻趕到,在我抵達之前,
我妹妹就拜托您了。」

  獲得地址之後掛了電話,張語格再一次回到臨時會議室,用極快的語速表達
了遇到突發事件必須立刻離開的客觀事實,傳達完畢之後她就回到自己的房間開
始整理這一趟前往北京的行裝,莫寒看了她十幾秒似乎想勸阻終究是什麽都沒能
說出來,只一句溫柔的路上小心便目送這孩子離開。

  「散會。我們隊伍里有人遇上突發緊急事件並極大概率已經失去基礎判斷能
力,我必須在她上車之前確保她的安全。」

  吳哲晗看看沒關上的房門又看看莫寒嚴肅的小臉正色問:「莫莫是如何知道
她要上車呢,既不知道她要去哪里也不知道她會選擇什麽樣子的方式不是嗎。」

  「她不論去哪里這個時候都已經沒有飛機了,突發事件是很難選擇航空路徑
的,汽車又太慢太折騰,如果所料不錯她一定會選擇票並不難搶在速度上也不比
飛機遜色多少的高鐵,至於目的地不重要,我的使命就是在每一個人離開之前盡
可能地確保她們的健康和安全。我去看看 Tako,大家散了吧。」

  解散了會議後莫寒快速來到張語格的房門前,敲了門,得到許可後緩步踏入,
張語格已經裝好了此次出行的必備品,一張嬌媚的臉上滿是從未見過的惶恐不安。
莫寒閉目數秒再睜開,看著坐在床上嬌軀顫抖的少女,輕輕到她身側將她摟入懷
中。

  「不要慌,冷靜下來,只有冷靜才能更好地解決問題不是嗎寶寶。」

  她的聲音輕輕的,帶有莫名的魔力,讓少女狂亂的心跳緩緩平複。接下來的
十五分鐘里少女在她懷里哭著斷斷續續對她說明了發生的一切,她了解到那位曾
經的君王現在正躺在北京的醫院里,了解到這個軟萌可愛的小寶寶正是因為她而
方寸大亂、優雅盡失。這就是關心則亂嗎,一直勸隊友們遇事先冷靜的張語格今
天也會出現這樣的情緒崩潰,看來真的是很嚴重的問題呢。果然還是,跟著一起
去比較好嗎?

  「Tako,你已經買了高鐵票了嗎。」

  「還沒有。」

  「我和你一起去。你這狀態一個人去我實在是不放心。」

  「好。」

  「我也一起去,我正好有親戚在北京,我想去看看他就和你們一起走了,大
家一起多少有個照應。」

  吳哲晗不知道什麽時候就進入了房間,莫寒思索了三秒後點頭算是同意了她
的提議,於是在囑咐張語格先等一等她們之後兩人各自回房間收拾必要的行裝,
十五分鐘之後三個女人就帶著短期長途旅行的行裝在張語格房間里再一次聚集,
莫寒掏出手機買了三張高鐵票,可能是因為這個日期出門的人不多,居然搞到三
張相鄰的票。

  「再看看有什麽東西遺落了,兩個小時後我們出發。雖然已經沒有機票了但
是上海到北京的話高鐵未必就比不上飛機,考慮到安全的問題,不如說高鐵的優
勢更大一點。」

  列車開動後張語格靜靜坐著,平日里和姐姐們相處的時候她實際上是活躍的
甚至是有些吵鬧的,但這次整個旅程她都非常安靜,便是開口說話也是莫寒問了
她話她才回答。見她這樣莫寒更加難過,但思來想去沒有哄這孩子開心的方法也
只好坐在她身邊抱著她把她的腦袋壓在自己胸前讓她睡一會兒平複一下心情,吳
哲晗也很上道地拿起自己披風一樣的外衣給張語格披上,這場景像極了一對遠程
旅行的夫妻在照顧孩子。莫寒的視線無意中掃到吳哲晗彎起的唇角,心中陡然生
出一股火來。孩子都這樣了你還笑得出來,再笑錘爆你的狗頭。



                               2.

  數小時的旅行結束,列車在北京車站停靠時酷似一家三口的三個女人下了車,
此時正值夏日但太陽早已沈下,一輪蒼白的月高懸在天空中。夏日的夜晚帶有些
攪動人心的燥熱,但無論是張語格還是莫寒心中都有繚繞不散的寒意。

  前往醫院的路是安靜的,沒有緊隨的粉絲也沒有閃爍的相機燈光,對於習慣
了被關註的人來說真的是有一點不適應。或許可以稱之為失落的情緒在兩人心底
晃動了一下便沈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既然已經決定了要終結一切便絕對不會
再流連於短暫的光耀。一年之後,我們就會是這千千萬萬的大眾之中最平凡最普
通的一份子了,也許有些人會繼續留在娛樂圈的邊緣地帶保持和粉絲的緊密聯系,
但更多的人都會隨著畢業的鐘聲敲響而徹底告別這個代表了榮耀的世界,回歸到
最初的生活。七年的積累會讓女孩們的生活條件得到改善,會讓她們獲得更多選
擇的權利,但終究還是回歸於沈寂。

  在醫院的樓道里走著,看著綠光浮動的緊急通道標誌和白色的墻體,莫寒心
中冷意更盛。

  純白的醫院不止代表了救贖的聖潔,更承載了死亡的蒼白。

  即便是早已知道那孩子已經脫離危險,也還是會在心底升起暗色的旋渦。

  趙嘉敏,你一定不要出事。

  門輕輕打開,張語格緩步進入房間,她怕驚醒了那孩子沒敢開燈,只小心翼
翼靠近,站在床邊看著那靜靜安睡的孩子。既然已經轉移到普通病房就是確實脫
離了危險,這幾日折騰得她也沒有睡好吧,讓她好好休息一下才是。這麽想著張
語格深深望了床上的孩子一眼轉過頭去,幾乎不發出聲音地關了上門。早有護士
過來等著,見到她退出房門後就在門口輕聲交代她一些註意事項要求辦理出院手
續,眼見她臉上驀然浮出的驚恐護士只好用最軟最溫和的語氣強調你妹妹已經脫
離了危險接下來需要靜養在醫院里也沒有什麽用不如回家,在家里好好休息不要
讓她幹活好好照顧她就行,你不用害怕不會有事的。

  在酒店住了一夜,第二日一大早張語格就起床草草化妝後直撲醫院而去,莫
寒怕她情緒過於激動也趕緊跟上,她走了吳哲晗當然不能留下,三個人手拉手在
醫院里走著,張語格總有種自己是被爸媽帶著來看望姐姐的妹妹的異常誤判。莫
莫說是媽媽其實也問題不大吧,七年來她一直在照顧著隊伍的每一個人,真的像
是媽媽一樣的存在,便是卸任了隊長也留下了她的威嚴和關懷,每一個人都認可
她尊重她。當然,至於認可和尊重是否會演變成別的什麽感情那就不是她可以知
曉的,比如這位拉著她的手滿臉嚴肅嘴角卻偷偷揚起的哈士奇小姐。

  房門再一次打開,張語格撲入房間一把摟住坐著看窗外的少女。

  「趙嘉敏!」

  「哎,你怎麽來了。我沒事,已經沒事了……」

  趙嘉敏被她抱著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她並沒有聯系張語格不知道她是怎
麽過來的,她在這里住院連自己的直系親屬都沒有告知,想不到會有人可以找過
來精確地來到這房間將她摟在懷中。張語格緊緊抱著她像是守財奴抱著最珍貴的
寶物,她沒有再說話,只有顫動的身軀和溫熱的淚訴說著她的恐懼和驚惶。

  「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

  趙嘉敏輕輕拍著女孩的後背,明明自己才是病人卻要像哄很小的孩子一樣哄
著這個姐姐。真是沒辦法,不過,正因為這樣她才是張語格啊,溫柔敏感卻時刻
關註照顧她的姐姐。趙嘉敏想起半年前穿著婚紗在自己家門口頂著寒風等待她歸
還的少女那傻兮兮的樣子不由得輕笑,她的目光落到桌上花瓶中的那一束純白的
百合花上,秀美的睫毛翕動兩下就將目光壓低不再看它。

  張語格沒發現她細小的動作,莫寒卻註意到了。

  「在我們之前有人來看過她,並且那個人絕對不是她的室友或同學。」

  吳哲晗想了好幾分鐘也沒能明白莫寒這話是什麽意思,想不明白她就不想了
安心做一只很傻很天真但也很野很快樂的哈士奇跟在莫寒後面,莫寒也不問她要
去看望的親戚的事情因為那個親戚是否存在還兩說,吳哲晗是擔心她想要和她一
起來,知道這一點的莫寒竟然看著吳哲晗感覺她有那麽一點點的可靠。不莫寒你
在想什麽呢,這只傻哈士奇才是世界上最不可靠的男人啊。不等一下,怎麽就男
人了,在河里蹲久了連思維都河化了看一個陽光青春大好姑娘都成男人了?有罪
啊有罪。

  「莫莫的意思是……」

  「熊孩子住院連自己爹媽都沒告訴,理論上除了她的室友之外是不會有人知
道的,可是這個人不僅知道了還來看過她,並且熊孩子完全沒有告訴我們這個人
來過的意思。她剛才被Tako抱的時候稍稍擡眼看了一眼花瓶里的花束眼光有點黯
淡,我猜她有了一點點退縮的想法,那個送花的人絕對是 Tako最大的威脅。」

  「你是說在這半年里趙嘉敏有了新歡?」吳哲晗總算是摸到了門路。

  「新你個頭。暫時還不至於是新歡,熊孩子跟Tako早早地就確定了關系該做
的不該做的都做過了,她是個負責的孩子Tako也不是會放棄的人,她們要終止這
種關系是很難的,我怕我們未曾見到的送花人會成為一根卡在她們心里的刺破壞
她們的關系。想想其實也沒多大事,湊合過吧,還能離婚咋的。」

  離開了醫院把空間讓給久別的小情侶,張語格正給趙嘉敏辦理出院手續接下
來應該會在這里照顧她一段時間,這個團請假是不太好請但好在一周就一場公演
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看著她的小女朋友。莫寒擡頭看看漸漸陰沈下來的天空,再低
頭瞅了一眼吳哲晗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勾到自己腰上的手臂翻了個白眼。這倒是挺
自覺的啊你這沒腦子的傻狗。

  回到酒店後莫寒開了個直播向粉絲們交代了一下情況,我和吳哲晗一起到了
北京處理一點私事,現在我們正在酒店休息,吳哲晗這里有親戚明天她就不住酒
店了去拜訪親戚。彈幕有人刷了果然哲寒才是真的,立刻激起莫家粉絲一片罵聲,
莫寒想了想還是沒有把這位粉絲踢出房間,隨便你們怎麽想了,我和五折清清白
白。

  這麽說其實她是有一點虛的,她和吳哲晗並沒有清白到無所畏懼的地步,某
個夜晚在酒精的麻醉下犯的錯她還記得清清楚楚。目光掃過吳哲晗傻笑的漂亮的
臉和骨節分明的漂亮手指,在那個夜晚就是這個人這雙手讓她在迷亂之中縱情喘
息哭泣。許是察覺到了她的小動作,吳哲晗傻笑著伸手比劃了兩下,莫寒的小臉
刷地紅了,趕緊別過頭去避開她過於炙熱的目光。

  「洗澡睡覺,這兩天陪著Tako發瘋可累死我了。」

  打定主意不能再犯錯的莫寒自簡單行李中拿出換洗的衣服就進了衛生間,這
變態的酒店衛生間的墻體竟然是透明的,她不得不再打開門警告吳哲晗轉過身去
不許偷看吳哲晗也滿口答應要做一個正人君子,就是身體和語言不一致根本就沒
見她移動一下身體,氣得莫寒把她摁在床上就是一頓錘。



                               3.

  和趙嘉敏一起回到住處,中國好室友楊彩虹坐在客廳端著一杯白開水晃來晃
去頗有一番喝紅酒的味道,見到兩人回來也不回避,微笑打了招呼調侃一番。張
語格自稱是趙嘉敏的姐姐,但這姐姐到底是真姐姐還是情姐姐敏銳的室友沒道理
看不出來,聊了一會兒之後就很懂事地離開客廳回到自己房間給她們留出足夠的
空間。

  一對小情侶依偎在沙發上緊緊擁抱著彼此,感受著彼此的體溫和心跳,似乎
只有緊密地擁抱才能證明彼此的存在。就在張語格想要做些什麽的時候,趙嘉敏
枕在她肩上的腦袋突然滑落到她的胸前,這孩子竟然就這麽坐在沙發上睡著了。
見她這樣張語格不禁失笑,捏了捏她的鼻子把她叫起來,剛從醫院回來被醫生要
求不要老躺著也要多運動,這麽這就睡下了。

  「困。」

  「不許睡,運動一下,醫生說的。」

  「啊?」

  趙嘉敏怔了一下,擡頭掃了一眼客廳,沒有任何體育器材,難道要她在客廳
里跳舞才算作是運動一下?正想著有的沒有的事情,摟著自己的那人一雙手已經
開始不規矩起來,運動這個詞在腦海里閃爍了幾秒,當那柔軟的手撫上她的胸握
住溫潤的玉團時,趙嘉敏紅著臉抓住想要解開她上衣的手。

  「哎,我要休息。」

  「要多運動,聽醫生的。」

  在她瞪大眼睛試圖嚇阻對方的時候,少女的唇就輕輕覆上她的,櫻花一般柔
軟的觸感,縱然是半年不見她以為自己已經不再需要這些肉體上的親密接觸,當
雙唇碰觸時所有的冷漠都化為雲煙。趙嘉敏悄悄閉了眼回憶起這半年的冰涼,原
來她並不是不需要親密的愛不是性冷淡,只是在長久的相處里她的身體已經記住
了某個人,只為某個人動情。

  我希望可以有人一直陪伴著我,光耀也好黑暗也好都可以在我身邊,我開心
的時候分享我的快樂,我難過的時候分擔我的悲傷。我期望的愛情原本是轟轟烈
烈的,是山無棱天地合尚不敢與君絕的激揚與沖動,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沈醉於溫
柔的海洋之中再也不願離開。

  少女芳容浮現出一瞬間的不明神色,隨機便被甜甜的微笑所掩埋。無論過去
和那個人如何,從那個夜晚答應做張語格女朋友和她在一起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畫
上了不甚圓滿的句號。曾經的深愛在歲月的齒輪下被磨得日益淡薄,連那最珍貴
的記憶也變得越來越模糊,在未來的某一天也許就連最後的殘骸都不會留下。

  少女的香舌終於勾連卷動到一起,乖巧溫柔的天使化為妖艷魔女瘋狂吸吮吞
咽著彼此檀口中的甘露,少女嬌軀緊緊貼合著,如同兩條白蛇緊緊纏繞對方。本
以為半年的分別會讓戀人的關系稍稍疏遠,會讓曾經許下的諾言消散,當雙唇交
接時所有的遲疑所有的徘徊所有的仿徨都化為海上的一片驟雨在情欲的海上落盡,
吞噬進無底的深潭之中。

  「Savo……」

  甜蜜的一吻終於結束,少女的臉蛋因動情而一片緋紅,唇角的笑痕卻更加明
艷。在沈溺於這傾世的笑顏而未能及時做出回應之際,妖精少女的手已經覆上身
下人兒潔白的溫潤,抓住少女彈力十足的蜜乳。半年過去了,這對豐盈的媚物仍
然記得這雙手給它的撫慰和快樂,在妖精少女掌間被抓握了幾下就變得滾燙,它
們在渴望得到愛侶的關愛和保護。

  「Savo我愛你……說你愛我,savo,說你愛我。」

  許是身下的人兒沒有給出想要的回應而讓她不開心,張語格輕輕揚起秀氣的
柳眉給她一個甜到心驚的笑容,修長的手指忽而發力緊緊抓握住少女胸前這一對
甜蜜晶瑩、雪白通透的媚肉,肆意的將它們揉捏成自己渴望的形狀,掌心不斷摩
擦著那兩顆嬌嫩敏感的櫻紅,讓果實更加成熟、更加敏感,趙嘉敏在她的掌下無
助的扭動著,喘息著,一雙清澈的眼睛此刻嫵媚含春,嬌艷魅惑,勾得張語格心
間那團火焰更烈了。

  「不……才不要……」

  「Savo你怎麽了,我愛你,你也愛我好不好……」

  「才、才不要……」趙嘉敏擡頭倔強道,她一張俊秀的臉上已經滿是動情的
春潮,腿間神秘的花園也不斷滲出芬芳的花蜜,明明已經做好準備在渴望被疼愛
卻還在兀自堅持,只是堅持的理由讓張語格好氣又好笑:「你就是想虐待我,就
算我說愛你也沒用……」

  「老婆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麽舍得虐待你……」

  張語格低頭再吻上她的唇,一吻之後濕潤的唇離開她微微顫抖的唇瓣,沿著
修長的雪頸往下,在精致的鎖骨上留下點點紅痕,玩耍了片刻便繼續向下,在白
潤的溫軟停留。

  「等一等……」

  「老婆,還等什麽……」

  趙嘉敏擡手指向那半開的房門,嫵媚中帶著清俊的臉龐浮出一抹妖艷得讓張
語格懷疑她是不是被狐貍精附身了的微笑:「至少,回到自己房間里可以嗎?我
親愛的……老公?」

  這聲老公叫得極媚,張語格嬌軀凝滯了一下後輕笑著抱起她,趙嘉敏眼底驀
然閃過一絲駭然,她伸出手臂摟住張語格的脖子想要阻止她這種損傷身體的行為,
但張語格只是在她額前一吻便快步走向房間。見她執意如此,趙嘉敏也只好收攏
手臂將自己的身體緊貼在她懷里不給她造成更多的負擔,剛一踏入臥室她便擡起
玉足勾上了門,伴隨著哢嚓一聲的鎖門聲,抱著她的女孩也化為兇猛的野獸。

  趙嘉敏未曾想過不過半年的分隔會讓這女孩變得如此瘋狂,這樣的分離之前
也不是沒有過,但張語格像今天這樣貪婪又激進地索取是從未有過的經歷,在被
她壓倒在地板上時眼見那雙閃爍星眸中湧動的猛獸一般的危險光芒,那光彩竟帶
著奮不顧身想要傾覆一切的絕望。

  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麽她會這樣。

  她最初所愛之人,並不是張語格。張語格也是知道的,兩人現在的關系幾乎
都是張語格一個人努力一個人支撐下來的結果,哪怕深愛,也很難由一個人獨自
維持脆弱又敏感的愛情。她對張語格承諾過不會主動離開除非你不要我,而張語
格也從來未敢問她要過永遠的約定,在兩人心中始終有一根刺卡在那里,一點一
點破壞侵蝕著本就越發搖蕩的愛情。

  那根刺名為……

  蔣羽熙。

  她一定是意識到了什麽才會流露出這種瘋狂又絕望的目光,是那束花讓她覺
察出危險了還是女性所謂的第六感?回想兩人作為戀人初次親密的那個夜晚,她
在張語格身下顫抖著被她修長的手指刺穿時洶湧的淚,也許不只是疼痛更多的還
是再也回不去的絕望。是的,絕望,說起絕望感她始終都不比張語格來得輕松。
和她在一起的日子每一天對張語格來說都是最後一天,所以張語格會分外珍惜在
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而對她來說又何嘗不是?你把每一天都當做最後一天來珍
惜,我也回應你同等的認真,哪怕終有一日這虛幻的宮殿將會崩塌,我們也會在
那一刻降臨之前緊握彼此的手。

  「不是的。」

  「不是……」

  張語格楞了一下,顯然沒有明白她在說什麽。見她如此反應,趙嘉敏甩了甩
淩亂的發,輕啟櫻唇在她耳邊道:

  「不是蔣羽熙。我愛的,我想要在一起的,我想要永遠相守相擁的,是你哦。
我親愛的姐姐。」

  白凈的藕臂纏上妖精少女的雪頸,趙嘉敏向上稍稍擡起身體淺笑,一個吻落
在張語格臉上,然後又輕飄飄吻上她的唇。綿延的親吻之後,趙嘉敏輕輕彎起眼
睛,張語格凝望著她帶著莊重笑意的漆黑的美目,那黑色如同無邊無際的深潭,
一旦陷落其中就再也無法脫離,只有被她甜蜜的溫柔吞噬殆盡,蝕骨銷魂。



                               4.

  張語格的眼淚肆無忌憚地漫出。

  我愛的是你。

  我想要在一起的是你。

  我想要永遠相守的是你。

  這是她等了五年才等到的愛情的承諾。所有的恐懼所有的遺憾所有的不甘所
有的委屈都在這一刻伴隨著眼淚流盡。她緊緊抱著身下的女孩,力道大得幾乎要
折斷她纖細的柳腰,在少女吃痛的驚呼中又是一個溫柔又綿延的溫。趙嘉敏也抱
住她熱情回應著她的深愛,那橫在心間數年之久的冰川終於在彼此的溫暖中融化
褪去。

  如果單看外表,嫵媚妖艷的女孩一定是在這場愛情遊戲中充當女朋友的角色
——但理論和實踐往往並不能完美統一,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盡管有
釣神之名的張語格看起來軟軟糯糯一摸就軟一推就倒,真到了床上才發現這原來
是一只披著羊皮的狼——或許是假扮成天使的魅魔才對?冷艷驕傲的趙嘉敏在床
上實則處處被動,在張語格掌下不消幾分鐘就軟成一汪春水,修長的粉腿被最大
限度分開,一條腿在床上抽搐般蹬著被單,另一條腿被張語格抓住架起無法閉合,
妖精少女修長的手指在春水漣漣的花谷中抽送著,每一次進出都會受到甜蜜花道
強力收縮阻擊,送入花道的兩根手指在少女溫暖的腔道內被緊緊纏住,她的花穴
過於火熱和緊致,以至於入侵進入的指節傳來隱隱晰的裹夾的疼痛,就算是蜜液
泛濫的甬道竟然也是步履維艱。

  「老婆,放松……」

  放慢了在她內里抽送的速度讓她寂寞了半年的身體慢慢適應歡愛的快樂,張
語格俯身親吻她的臉頰,滾燙的唇一路往下在瑩白的軟玉間停留,用溫潤的唇和
暖濕靈巧的香舌撫慰這雙晶瑩媚肉的每一處,舌尖在幽深的白膩山谷中慢悠悠滑
過,發現了新玩具的幼兒般轉了一圈兒終於來到雪白乳峰的頂端,掃過已經在她
溫柔挑逗下被撩撥得滾燙似火、殷紅如血的可口果實,在少女不滿地挺胸將那紅
櫻獻上時張口將其含住,貝齒輕輕咬住炙熱的紅櫻碾動,舌尖兒繞著紅果摩擦,
讓抓著床單仍不願意這麽認輸的少女嬌軀陣陣戰栗。

  「老婆,你怎麽沒有長大……」

  張語格用似在抱怨又像是撒嬌的軟軟的聲線傳遞著些許的遺憾,趙嘉敏揚起
右手拍在她埋於自己胸前的腦袋上:「張語格你變了,不愛我了,你居然嫌棄我
胸小……不是,你~~你慢一點~~」

  甜蜜的花道已經適應侵入的手指找回半年前的記憶,熱情纏繞吸附著越來越
深入的少女玉指,緩慢的節奏也被打破,少女被架起的粉腿已經酸軟,正要開口
求饒之際張語格先一步察覺到她的疲倦,放下她被高擡起的腿改為摟住她的腰讓
她坐在自己的身上。這是從未嘗試過的奇妙的體位,嬌甜香喘中趙嘉敏美目的余
光掃到正對床上的鏡子,看著鏡中騎在妖精少女身上長發散亂香汗淋漓的自己,
一張通紅的小臉更加滾燙。

  「你慢一點~~~啊~~嗯啊~~~」

  「老婆~~都說女人的不要就是要的意思,老婆的意思是讓我快一點嗎~~」

  「不是~~~那~~~那就~~快一點~~」

  「好的老婆,遵命~~」

  「張語格!!!你還真加快~~~~啊~~~~老公我錯了~~~饒了我~~~」

  張語格淺笑著加快手上的動作,疾風驟雨般的抽送讓趙嘉敏甜甜的喘息和呻
吟破碎成一池春水環繞在溫暖的愛巢,看著她為自己意亂情迷的絕美臉龐,妖精
少女心底被溫暖的甜蜜覆蓋。誰能讓這冷艷驕傲的女王拋開高高在上的尊嚴屈從
於歡愛的快樂?這個從初次見到就將她所有的目光剝奪去的女人終於是她的了,
無論是這嬌甜嫵媚的艷麗胴體還是細膩溫婉的心都打上了她張語格的標記,並永
遠為她所有。趙嘉敏這甜甜的喘息,酥軟的嬌吟,含羞帶喜的目光,都是屬於她
的,只屬於她。

  分隔兩地的戀人必須保持聯系才能讓不確定未來的愛情變得穩固長久,曾經
朝不保夕的愛情每一日都被少女們當做終末之前的最後一刻來珍惜,當危機解除
時兩人的心底都泛起洶湧的浪潮,而那連綿不斷的浪潮又在火熱的糾纏中宣泄出
來。這樣的張語格和之前很不一樣,妖媚的女人化為貪婪魔物不斷索取侵占她更
多,甚至讓她有種這女人是不是想要把她愛到死的想法。更糟糕的是,趙嘉敏也
毫不抗拒就接受了戀人的瘋狂和沖動,清冷的天使也被魅魔感染成被欲望支配的
美麗猛獸,配合著她的侵犯和掠奪,甚至當修長的手指抽離時她會主動擡起酸麻
的身子再隨著那手指的刺入而落下身子讓不知滿足的戀人進入自己更深……

  「我……我墮落了……」

  趙嘉敏一面沈醉於在花道中抽送的手指給她的快樂一面羞憤地自我討伐,見
她這樣張語格淺笑著將左臂收攏到她的腰間將她摟在懷里緊緊扣住,讓兩人晶瑩
白潤的玉峰緊緊貼合在一起,她有意用自己殷紅火熱的紅櫻去摩擦趙嘉敏的,白
膩乳峰只互相擠壓了幾下趙嘉敏便完全失去節奏陷入她的粉色陷阱,像這樣被按
在她懷里被迫和她用甜美稚嫩的紅櫻相互碰觸摩擦還是第一次吧,看趙嘉敏這美
目含淚的可愛表情好像心底陰暗的欲望得到了滿足,老婆還是太正經了,看來在
情人間有愛的活動這方面還是需要她多多指導才是呢。

  「是啊,你墮落了。老婆,一旦邁出第一步就回不了頭了,和我一起墮落吧,
我們永遠都會在一起的,生或死都沒關系,哪怕是地獄,我也會在地獄的盡頭等
著你。」

  哪怕是在地獄的盡頭嗎?

  不斷努力探入花徑更深的手指感覺到了花壁的劇烈顫抖收縮,張語格知道懷
里的人兒要到最後的時刻,於是將手指幾乎盡根抽出再快速又沈重地深入,指尖
重重頂上濕滑緊致腔道里的某一處軟肉,趙嘉敏發出一聲嬌媚入骨的尖叫,她眼
前出現一片並不真切的溫暖的光芒,在光亮中少女腔道最深處的玉宮也在漫長的
歡愛中無奈放棄抵抗,劇烈抽搐著交出大股甘美的花蜜,沿著仍停留在花徑中被
甜蜜花道裹夾纏繞的手指緩慢滲出,將兩人身下的床單染濕一片……

  「讓我休息一下……」

  熱烈的纏綿幾乎耗盡了趙嘉敏的所有體力,酸麻無力的感覺從仍在抽搐著的
少女玉宮蔓延到全身,她放松了身子在張語格懷里尋了一處舒適的位置輕巧閉了
眼便沈沈睡去,張語格淺淺笑著將雙手在她的細腰上收攏,就這麽抱著她和她一
起入睡。經過放縱的兩人一身都是淋漓的香汗,空氣中滿滿都是歡愛的味道,但
能夠這樣彼此擁抱著進入夢鄉不是最美好的情愛麽?睡夢中趙嘉敏的右手無意識
的滑落到自己的腰間,睡得昏昏沈沈的張語格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麽於是和她的手
交握,在夢中同樣擁抱著彼此緊扣彼此的手的愛侶,自是互相給予不惜一切守護
對方的決心和勇氣,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將其分開。

  如若幸福有真實具體的場景,那就該是如此吧。



                               5.

  住在酒店里的莫寒和吳哲晗也遇到了一些麻煩。

  衛生間紅色的透明墻壁顯然是一個嚴重影響使用體驗的幹擾因素,如果住在
這里的是一對如漆似膠的小情侶這墻壁就是浪漫的道具,但住在這里的兩人只是
有過一次意外交流的平平無奇的隊友,這就讓房間里的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吳哲晗表示這沒什麽你要相信我的人品,我是絕對不會在你不願意的前提之
下硬對你做什麽的。莫寒看著她一臉正氣轉過身去的樣子輕輕嘆了口氣,她不是
對吳哲晗不放心而是對自己不放心,長久以來繃緊的神經一旦松懈會發生什麽誰
也無法預料。吳哲晗不會趁人之危,但那次意外也不算是吳哲晗強迫她,明明是
她喝多了酒倒在人家懷里摟著人家脖子不撒手的,說起來主要的責任還該是她的,
她對不起許佳琪。不,怎麽就對不起許佳琪了,商業CP還有人不知道嗎?

  站在花灑下淋著熱水,閉起美目回憶著和那人一起的七年,她曾經認為只要
自己進一步就可以獲得一個圓滿,只是不想她進了一步那人卻退了一步。所謂的
假霸王真虞姬麽?太天真了莫寒,女生之間本就很容易就曖昧,抓著她以朋友立
場對你的好自顧自解讀成戀愛也是沒誰了。我們應該只是朋友,即使在這過程之
中出了些許的偏差邁過了友情的界限也還是單純的友誼,最多也只是在那之上—
—友達以上戀人未滿而已。

  猛搖頭甩去纏繞在心間的陰影,莫寒將浴室的門拉出一條縫隙。

  「五折你在做什麽呢。可以給我拿條毛巾來嘛。」

  「我在看婚紗……毛巾當然是可以的,可是莫莫你確定要我拿……」

  「少廢話趕緊的幹活。」

  「是隊長,你說得對。」

  「我早不是隊長了,不要再用那種奇怪的稱呼。還有你怎麽突然就看婚紗了,
現在就已經在準備著結婚了嗎,你連有好感的男人都沒見到過吧,不是真的要嫁
給單推王吧。」說起單推王,莫寒的唇角微微上揚帶了些調皮的笑意,吳哲晗撓
撓腦袋一臉懵道:「我單推王是自己的應援會,嫁給應援會我就一個人應援會怎
麽說也得有幾百個人這沒法分,而且我確實沒有遇到過想要發展成那關系的男人,
婚紗不是我自己要用是戴萌說回去相親……」

  傻傻的哈士奇小姐猛然間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一下子捂住嘴驚恐望
著莫寒。

  莫寒沈默了足足有一分鐘,吳哲晗死死盯著她生怕下一秒她就哭出來,但隔
著紅色的玻璃墻和迷蒙的水汽也看不清她的臉,仿佛有絲絲的寒意從浴室的門縫
中溢出,吳哲晗小小的顫抖兩下捏緊手里的毛巾,小碎步靠近和墻壁同樣帶著淺
紅色的半透明玻璃門,將毛巾小心翼翼遞進去。

  莫寒卻沒有接。

  吳哲晗一下子就慌了。

  她擠進浴室雙手合十誠心誠意道:「莫莫我錯了我不該亂說話你不要生氣你
知道嗎你生氣的時候很嚇人的,不是我又說錯話了,你不要生氣對身體不好那人
不值得你這樣子,也不是,我,總之我……」她憤怒地揉著自己的頭發,「莫莫
對不起,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是我沒有……」

  莫寒側身站在花灑下,熱水淋在她的頭頂上又她的長發墜落成淋漓的瀑布,
吳哲晗看不見她被長發遮蓋住的臉但在如此的距離內便是水霧彌漫也得以仔細欣
賞她姣好的身材。吳哲晗的目光和自她發梢上滴下的水珠一起下滑,從她婀娜纖
細的腰肢到瑩白平坦的小腹,再到修剪幹凈的釋放出動人的春光的神秘花園,花
灑的熱水從她的腹間滑過鮮紅色的蜜裂,似乎是被熱水刺激到,美麗的蜜貝輕輕
翕動著仿佛對吳哲晗做出無聲的邀請。誰說莫莫沒有腰來著,這小腰摟著明明,
啊呸,她是想說莫寒那里好美,不,想什麽呢吳哲晗?現在是想那些事情的時候
嗎?不該用如此輕薄的目光看著莫莫,目光剛一從她的蜜裂間拉開卻又被那晶瑩
白潤的乳峰牢牢抓住,雪白豐盈的渾圓,在熱水刺激下已經成熟驕傲地矗立的鮮
紅色的兩顆鮮艷欲滴的葡萄仿佛在呼喚著讓她將它們含進口中仔細品嘗。

  「莫莫……」

  「嗯。」

  莫寒嗯了一聲仍然沒有擡頭,熱水不斷濺到吳哲晗身上把她的衣服也全部打
濕,她站在莫寒身前怯怯地看著她,明明是這麽香艷的場景,明明她的欲望也成
功被這女人挑動,可是面對低頭用水幕和長發擋住小臉的莫寒,她心底有一團可
怕的寒意迅速擴散。

  「莫莫,你……別這樣……」

  莫寒卻擡起頭來輕輕將糊成二維碼的劉海撥開,仰頭看著她,吳哲晗和她靜
靜對視著,她的不安和欲望都在快速放大。要這樣形容這雙眼睛,這樣柔軟又冰
涼的感覺,仿佛是用不存在於世的冰雪織成的絲綢,只消一個對視便將人拖入其
中,埋葬在無盡的雪川中。

  「五折。」

  她的聲音輕輕的,在水聲環繞的浴室幾乎聽不見。三秒的沈默後,莫寒向前
邁出一步,踮起腳尖勾住她的脖子就獻上自己的唇。

  吳哲晗的腦海立時一片空白,她只能摟住玉人的纖腰熱烈回應著難得主動的
溫柔。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盡管明知道這只是莫寒轉移註意力的方式,她也拒
絕不了這樣的誘惑。摟緊小兔子的細腰將她小小的身子更加緊密地壓進自己懷里,
靈巧的舌也進入她的口中攪動她的丁香努力吸食吞咽著甜美的甘露。

  一年了。

  距離上一次和莫寒有這樣的交流已經有一年了。盡管從沒有對人說起,她內
心一直都是在眷戀著那一夜的纏綿和溫暖,每當在夜深人靜之時醒來看著足夠躺
下好幾個人的空蕩蕩的大床她都會想起那日在這張床上她和可怕的魔女縱情纏綿
的光景。她是有需要營業的CP的,大魔王也是,在和CP擁抱時她會有這就是我的
好友我的舞臺戀人的想法,但真正讓她產生貪戀對方的身體恨不得死在對方身上
這樣瘋狂想法的人,只有她。

  莫寒。



                               6.

  親吻中莫寒抓住她被淋得濕透的的領帶,慢慢解開她的衣扣。這本該是她來
對莫寒做的事,但這樣被莫寒服侍的感覺真的好棒。服侍這個詞剛一冒出來吳哲
晗就晃了晃腦袋,想什麽呢,能推倒大魔王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就算現在她可以
接納你甚至主動引誘你也是由於被戴萌要結婚的消息給氣得神誌不清了,不要想
太多,趁著莫寒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的迷亂狀態好好享用她甜美溫柔的身體吧。

  吳哲晗不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卻也不是一個容易狂亂的人,可是這個名為莫寒
的女人就是有讓她陷入瘋狂的可怕魔力。手指接觸到她細軟堅挺的豐盈的那一瞬
間似有一個尖銳的霹靂在腦海中炸響,哈士奇女孩華為兇猛的野獸將懷里的女人
抵在墻上肆意的掠奪。

  手掌揉捏著香軟的峰巒,指尖逗弄著那誘人的鮮嫩紅葡萄,讓它們隨著身下
人兒急促的呼吸起伏頂著堅實的掌心,吳哲晗眼底的綺念越來越濃烈。莫寒,這
是你主動勾引我,上次也是你主動引誘我吃掉你,為什麽呢,是你看出了我對你
的不一樣的感情還是真的純粹無意識的行為?要知道這種偷情一般的交流只有零
次和無數次的區分,一旦邁出了第一步就回不了頭了。

  我不像戴萌那樣時刻處於陰影之中,我有傾覆一切的覺悟,所以莫寒,你不
該來第二次引誘我。我給你退縮的機會,現在,推開我,我可以當做一切都沒有
發生。

  感覺到莫寒嬌軀的戰栗,吳哲晗知道她已經站不穩於是扶住她的避免她摔倒,
本想給她一點思考的時間決定是否繼續,不想這魅魔一般的女人竟摟住她的脖子
將她拖倒在地面上。花灑的水肆無忌憚灑在兩人身上,溫暖的熱水卻激起心中最
深的寒意。

  「愛我……」

  「莫莫……就算你哭著反抗,我也不會放過你了。」

  吳哲晗輕輕一笑,莫寒看著她的笑容突然有種糟糕的預感。哈士奇這種動物
啊,由於其一貫傻傻的表現而被人輕視,當它被逗弄得發瘋時自尋死路的人才會
想起這種狗是在極寒地區拉雪橇獵熊的強大存在啊。

  言盡於此,吳哲晗低頭埋首在那瑩白的丘壑之中深吸一口氣,清新的乳香立
時讓她失了控制。哈士奇女孩幾乎是憑著嬰孩的本能一般,吻上散發著馥郁芬芳
的雪峰,將可口的紅櫻卷入口中舔舐吮吸,身下的人兒在猛獸的唇舌下陣陣顫抖,
發出細微的哭聲。她怕了,開始試著將壓在身上的女人推下去,但她不知道的是
聽到她的哭聲,猛獸變得更加貪婪和狂暴。

  玩夠了那溫暖的玉峰,吳哲晗指尖滑到她的腿心。已經明白無法反抗的莫寒
自暴自棄一般摟住吳哲晗的脖子將她的臉壓在自己豐盈的雪峰間,吳哲晗也樂得
被這對溫香滑膩的媚肉圍困,一面含著堅硬又柔韌的紫葡萄啃噬吮吸一面以溫柔
分開她已經被春露浸濕的火熱蜜貝,將修長的手指送入。指尖所觸及之處一片暖
濕,柔軟的觸感讓帶動細小電流從狹窄甬道中傳遞到莫寒最深處悄悄哭泣的玉宮,
再從玉宮中反射出來沿著侵犯的手指反饋給吳哲晗的大腦,蔓延到全身。

  明明是我在上她,為什麽我這麽有感覺。

  不過,這不是剛好嗎。我也有感覺的話這就是雙重的快樂。這麽想著吳哲晗
抽動指尖在狹窄甬道中緩慢前進,身下的女子咬了牙將難堪的聲音吞下。

  「叫出來吧寶貝,我喜歡聽你叫,你都不知道你叫床有多媚。」吳哲晗說著
平日里絕對不敢說的輕薄的話語,用力將莫寒試圖夾緊的雙腿分開壓在地板上,
終結了她不死心的抵抗,「戴萌是要結婚的,莫莫,就算你對她情根深種也改變
不了,她沒有勇氣和你一起面對世界的惡意。」

  「那你……那你呢……」

  吳哲晗從莫寒豐滿幽香的乳峰間擡起頭來,深深凝望著她淚光閃動的美目,
目光凝重而莊重,莫寒面對她過於嚴肅的眼睛突然就害怕了,伸手要捂住她的嘴,
吳哲晗一手保持慢速在身下女子火熱花道中抽送,另一只手將她試圖捂住自己嘴
的手抓住。

  「我有傾覆一切的勇氣。莫寒……」

  「專心操我,別說話!」

  嚇得爆粗口了嗎?雖然平時是一只什麽都懂又什麽都不怕的小兔子,果然真
的到了面臨抉擇的時候還是回歸了兔寶寶的本性。強權隊長也好藍隊之盾也好,
她實際上一直都是那個溫柔敏感的女孩子啊。

  「我愛你。」

  「五折……我……啊~~~你~~你先別動~~~我們好好談談~~~」莫寒眼底盡是
情欲的迷離和被告白的驚惶,「我~~~我可以~~~這次算是對你陪我來北京的獎勵
~~~所以~~所以~~」

  「做夢呢你。從勾引我的那一刻起你就該料到會有這麽一天了。我會好好懲
罰你的,你這個到處點火的兔子精。」

  「那……那你……嗯……想怎麽樣……」

  「怎麽樣?用你的一輩子來償還吧。」

  吳哲晗低頭看向她的腿間,鮮紅的蜜裂被手指強行撐開不得不一次次吞咽著
入侵的異物,蜜貝內部那層層疊疊的嫩肉緊緊吸附著吳哲晗的手指,溫柔緊致、
滑膩火熱的強烈的刺激讓她自己身下也是濕了一片。所以說莫寒你這個奇妙的女
人居然可以讓我體會到雙重的快樂,莫寒,你真是個可惡的妖精。這麽想著,吳
哲晗加快在她細膩的花道里抽送的速度,沒有任何章法,沒有任何技巧,完全徹
底憑著本能進行占領和掠奪。當她的指尖抵上某一處時身下的玉人劇烈顫抖,她
知道大概找對了地方於是每次將手指深入都故意使壞一般快速猛烈的撞擊讓莫寒
低聲哭泣的那一點。

  「別……饒了我……」

  莫寒流著不知道是快樂還是悲傷的淚扭動腰肢想要結束這歡愉的災難,不想
這無助脆弱的表情更是勾動吳哲晗心底的邪念。能讓一個眼神就能嚇得她立正稍
息半天不敢說話的美麗女人在她身下像個普通的女人一樣屈服於單純的快樂,這
種征服的快感有幾個人能享受到呢?念及如此吳哲晗手上運動的頻率達到了最快,
終於莫寒發出一聲尖銳的哭泣後就軟在她懷里。

  「莫莫,我愛你。」

  吳哲晗抽出沾滿她甜蜜春露的手指放在手里舔舐吮吸,莫寒紅著臉無力閉上
眼睛,又在浴室里躺了十幾分鐘後吳哲晗給兩人洗去一身歡愛過的味道,抱著她
回到床上。

  莫寒,既然你已經踏出了第一步,那麽接下來就已經不是你可以控制的了。
我不會放棄你,無論面對什麽我都會緊抱住你不讓你再逃開。

  看著用被子把自己裹成粽子入夢的莫寒,吳哲晗輕輕笑了,看向莫寒的目光
柔軟而專註。



                               7.

  SNH48是一個很有趣的女團,它是日本 AKB48的中國姐妹團,在2012-2018年
之間一直保持著中國第一女子偶像團體的地位,在2018年由於決策層智障操作不
斷和受到巨大外部力量沖擊而失去王位,在2021年前兩批主力成員退役後再也未
能重新崛起。

  在簡歷上到底要不要寫上我是 SNH48前成員呢?還是不要了吧,安安靜靜的
生活才可以更好的守護自己單純的小美好不是嗎?

  「好冷。」

  穿著羽絨服的女子縮著身子一步閃進房間後關了門,厚重的門窗和充盈在室
內的暖氣與外界的天寒地凍完美互相割裂成兩個仿佛遙不可及的獨立世界。哈爾
濱的冬天很冷,如果在外面行動就算是裹著幾層羽絨服都阻擋不了寒意的滲透,
不過半個小時就感覺全身的血液都結了一層冰沙。

  「完全沒有必要出門吧,家里沒有立刻要買的東西。」

  系著圍裙的女子從廚房出來,冷艷又清俊的臉上沾了些黑色的痕跡,一看就
知道自己做飯又一次遭到挫敗。嫵媚明艷的女人見她這樣不由輕笑上前一步從她
手里拿走鏟子就進了廚房,比想象的好多了雖然嘗試做飯失敗至少現在不會有廚
房失火的危險了。

  「對了Savo,今天我媽要來。不你不要緊張,她不知道來多少回了就和之前
一樣就行,不過這次我妹妹跟來了我警告你不許勾引我妹妹。」

  冷艷女子無奈地笑:「又變成我勾引你妹妹了,接下來是不是說我們一起是
我勾引你。你說我們都跑到這麽偏遠的地方了怎麽還天天出個門就遇見有人扛著
長槍短炮的在蹲著我們,就算不能進小區我們的位置也基本上被鎖定了吧。」

  「Savo我說了好多次,不要用偏遠之類的詞稱呼我們東北大城市,我們東北
好著呢。」美艷女子握拳不開心的樣子,「除了冷之外別的都好。咱媽過來了你
不要說多余的話,我們的關系非常和諧穩定絕對沒有夜夜笙歌不知節制……」

  「放心吧,你銬著我折騰了兩天一夜的事情我不會告訴媽媽的。」

  「趙嘉敏!!!」

  離開深圳離開熟悉的家庭和環境在遙遠的哈爾濱落腳,除了嚴酷的寒冷環境
之外最大的挑戰是舉目無親的不安全感,好在張語格的家庭毫不遲疑接納了她的
存在,對於張家來說她就是第三個女兒。東北,外界提起這里幾乎沒有好印象的
廣袤地區竟有意料之外的寬容。

  「話說Savo啊你最喜歡哪座城市呢。我最喜歡哈爾濱了,這里的冰雕很有趣,
而且這里終於可以穿我的貂皮了哈哈哈老婆我有貂你沒有~~~」

  趙嘉敏面色如常掃了一眼張語格腿間,後者大為窘迫:「不是這個雕!」

  「嗯,不是這個。我倒是更喜歡上海。」

  張語格撲過去摟住她:「老婆你還是沒有愛上哈爾濱嗎果然還是太冷了嗎…
…」

  「傻瓜,因為上海是我們初次相遇的地方啊,我們的初遇,初吻,初……你
給我滾出克去做迎接媽媽過來的準備別動我!」

  「沒關系沒關系,咱媽過來怎麽說也得幾個小時,幾個小時還不夠嗎~~~」

  「我還沒做飯……」

  「我做!老婆不要掙紮了,乖乖把腿分開讓老公好好愛你~~~」

  窗外的冰雪和室內的春光相伴,一起支撐起只屬於她們的溫柔而純美的世界。
我們不是多偉大的人,在這遼遠的土地上我們只是萬千凡人中的一份子,不要求
多遙遠的理想,只希望在現在可以抱緊你可以緊扣住你的手。

  我是凡人,我只要凡人的幸福。

  上海某地。

  神父瞪大眼睛看向來者不善的高挑女子,穿一身黑色西服走路帶風的女人拎
著一束百合花大步走過來,邊上的人想要阻攔卻被她一個冷冽的眼神嚇得不敢再
動。雖然她拿著花束,看她這可怕的樣子說會從花束里面掏出一把刀就把新郎新
娘一起捅死也沒有人懷疑。

  「戴萌。」

  在新娘面前,來人停下腳步。

  「啊?吳哲晗?很高興你能來……」

  新娘局促的向後退了一小步,她一點都不懷疑下一秒鐘這個女人會揮起花束
糊到她臉上,不料高挑女人忽然就笑了,她笑起來像一只撒歡的哈士奇,緊張的
氣氛瞬間就瓦解得幹幹凈凈。黑衣女人雙手捧著花束遞給新娘,湊在她耳邊對她
說了一句話就轉身離開。

  新娘精致的妝容出現短暫的裂痕,不消一秒她的唇角就恢複了精心描繪的可
以維持的弧度,但黑衣女人的話還是影響到了她,婚禮的後半場她都有些心不在
焉。

  我代表我不能過來的老婆莫寒,祝你們百年好合。

  新娘幾乎要把手里的花束捏碎。

  純白的百合花,代表了誰和誰的愛情?

  如果註定不能給她想要的結果,那麽一開始就不要給她希望。可是,我給了
她希望,我也曾經想過要和她一起尋找一個完美的結局,想要拋開一切守住她。
曾經的深愛並未在心中離開而是割據一方成為最純凈的世界,永遠封閉在心海之
中,再也不會有人可以觸及。新娘擡頭看著頭頂上那盞大燈,也許是燈光過亮,
她的眼睛酸酸的有流淚的預兆,但又被她完好的控制住,只有一滴淚觸不及防地
滑落,摔碎在冰涼的地面上,它落下得過快甚至都沒經過妝容精致的臉頰,沒有
讓任何人註意到她的異常。

  過往的十年,都和這滴眼淚一起,粉碎了。



                               8.

  父母和子女的戰爭拼的就是誰愛得更深,對於普通人家來說當雙方的關系有
一方搶先認為進入所謂戰爭狀態時,戰爭勝利的天平就已經開始傾斜了。五年的
時間里深圳方面的底線終於無力堅守,當飛機降落在哈爾濱看到五年未曾見面的
女兒時,所有的堅持都崩塌了。

  我曾經想要讓她成為大明星,成為最強的一批人之一,嫁一個有錢長得好對
她好的男人,生一個健康可愛的孩子,就這樣讓她按照我的規劃走好每一步。我
獨自帶著她遭受的苦難無論如何也不想再讓她重演一遍,可是當我來到哈爾濱看
到她和那女人手牽手笑著的樣子時,突然就意識到是我錯了。在我面前,她從來
都不曾有過這樣單純無憂的笑顏。

  罷了,就當是多了一個女兒吧。

  和趙嘉敏有七分相似的女人看著兩個孩子甜蜜的小動作輕輕彎起嘴角。盡管
和預期的不一樣,敏敏她也成功用自己的方式獲得了屬於自己的幸福,那麽做父
母的就只需要在一邊看著她笑就好了。只是,兩個女人是無法生孩子的,是需要
抱養一個還是就這麽兩個人過呢。她是希望兩人有孩子的,這樣等她們老了也好
有個照應,不至於過於淒涼。

  跟著兩個孩子來到她們的家,房子不很大但裝修得非常溫馨,二人的合照貼
的到處都是,整個屋子都充滿了暖暖的幸福的味道。

  「媽您先等一下。」

  「怎麽了?」

  「我去看看孩子。」

  「孩子?」

  張語格見她一臉迷茫於是解釋道:「那啥……兩年前那個新聞媽您看了嗎,
就是那個說兩個卵細胞可以經過一系列科學操作最終發育成胚胎並在母體中長大
的操作,這是科學界的一大進步,當時在新聞上講了好幾天說是我們中國又一次
在遺傳學領域走到了世界的最前沿。」

  「所以……你們兩個……生了個孩子?誰生的?」

  張語格臉上一紅:「這……是……是敏敏……媽您別生氣別生氣,我也會努
力的,我們已經發誓要生兩個孩子,下一個我來生……」

  這時孩子的哭聲和趙嘉敏慌張的聲音一起傳來。

  「張語格!我把奶粉盒打翻了!快來幫我!」

  「叫老公你這敗家娘們……」張語格站起來快步走過去,盡管說著埋汰的話,
她臉上幸福的笑容是那麽真實。

  最後困擾著她們的因素也消散了,兩個女人,兩個家庭,在遙遠的世界想必
是可以靜靜的相互依存陪伴吧,只有死神能將她們分開。九十七歲誰先死,奈何
橋上等三年,下輩子我們還要做戀人,做不了戀人就做姐妹,生生世世的互相纏
繞,永遠不要再和你分開。

  北京的冬日比上海來得寒冷,它的夏日卻不見得比上海涼爽。

  戴萌從超市出來,正看到丈夫和一個黑衣的高挑女人愉快交談,她四歲的兒
子抱著一邊穿短袖熱褲的長發女人的腿不願撒手,那女人也溫柔摸著他的腦袋,
目光溫柔似水。眼見這兩人,戴萌只覺得眼前一黑,她最想見卻又最不想見的兩
人居然同時出現在了北京。不,說是出現,她們一直就在北京吧。 SNH48崩潰之
後吳哲晗莫寒就留在北京打拼了,看她們這行頭應該過得還不錯。

  「媽媽~~」

  小孩子回頭看見了媽媽,非常開心的跑過去,戴萌僵硬著身體不知道是該抱
他還是怎麽辦,見她窘迫的樣子莫寒邁出幾步來到她面前,蹲下來繼續像揉面團
一樣揉著孩子的腦袋。

  「很可愛,腦袋很大一看就很聰明,很像你。」

  「那可不是。」男人聽到妻子的好友誇獎孩子像他媽還聰明當下笑開了花,
戴萌卻心情複雜扯動嘴角笑不出來。

  「你們現在,在做什麽呢。」

  想了半天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我開了家奶茶店,生意還行夠吃的。五折在合法的範圍內基本上什麽都幹,
別看她傻兮兮的樣子其實技術方面有驚人的天賦呢,我從來都不知道一個女人常
見電子設備和車輛啥都能修的。」

  「那不是以前有莫莫在照顧嗎,無所不能的隊長從捅馬桶到換燈泡到給孩子
補課啥都幹,現在只是反過來我照顧你啊。戴萌,有空來玩啊~~」

  吳哲晗用那樣沒心沒肺的傻傻的笑容發出了有空來玩的邀請,戴萌更難受了,
因為她知道吳哲晗對她不設防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莫寒已經徹底屬於她——
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上。想哭的沖動突然湧上,戴萌擡頭看天空拼命將淚壓下,
再低頭時莫寒對她淺淺一笑,再揉了一把小孩子的腦袋便起身向著反方向而去。

  經過戴萌身邊時,她用只有兩個人聽得見的聲音幽幽道:

  「我不後悔愛過你。」

  擦肩而過,沒有留念。

  愛過……嗎。

  莫寒並沒有停下腳步,她握著吳哲晗的手緩步離開,直到消失在視野的極限
都未曾回頭。


                【完】
2019-7-27 11:5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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