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滿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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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盲山,盲妻 (01~16 完) 作者: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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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山,盲妻 (01~16 完) 作者: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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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盲山,盲妻


作者:夜月

              第一章、追憶似水

  吳辰再一次從公安局走了出來。

  他頭發邋遢,胡子稀疏,雙眼呆滯無神,宛若一具行屍走肉,步履踉蹌地沿
著街道往前走,逆著人群,一個人漫無目的。

  入夏的寧安街甚是熱鬧,枯蟬輕鳴,人頭攢動。每個上班族都掛著一絲疲憊,
步履匆忙,絲毫沒註意這個年輕人的頹喪模樣,或者說習以為常。

  整整三天三夜,吳辰的神經一直繃緊,腦海里循環著幾個詞:刑事案件、生
人作案、最佳救援時間、高速監控、DNA 篩選……這些熟悉的詞匯逐漸陌生,化
成一個個字符縈繞在他眼前,密密麻麻,兩眼昏花。

  直到被一個路人撞倒在地,他的思維才回歸,緊接著開始潰散,瞳孔微微泛
紅,晶瑩的淚水緩緩流出。

  「雪兒……你到底在哪里……在哪里啊!」他仰天哀嚎,用盡了最後一口力
氣,隨後頹然地依靠在垃圾箱旁。

  良久,他將手伸進懷里,費了很大勁,才掏出一個小盒子。漂亮的黑色戒指
盒十分精致,可里面沒有任何戒指。

  他原本以為,兩人邁入婚姻殿堂的日子會越來越近,但如今,一切都被無限
拉長,就像兩條不相交的弧線,永遠錯過,永無交集。

  余光所及,他發現有一張照片掉在地上,伸出顫抖的手,將照片緩緩拿起,
並用略起皺紋的袖口擦拭上面的灰塵,小心翼翼地呵護。只是他臉頰上的淚水滴
答往下,照片逐漸被淚水沾濕。

  他鼻子泛紅,盯著照片,目光逐漸迷離。

  照片上的女孩恬靜優雅,依偎在跑道欄桿上,一襲長發微揚,眼眸清澈如秋
水,純真的讓人不敢對視,生怕唐突了佳人。瓊鼻挺翹,微抿的嘴唇甚是好看,
穿著純白的校服,青澀可愛,若如含苞待放。

  曾經,似乎一切都那麽美好,讓人難以忘懷,那份思念雖永存心底,又再次
浮現,仿佛回到了七年前。

  ……

  「吳辰,你盯著照片發呆呢,還不去打球?」

  吳辰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將他從楞神中拉了回來,才意識到桌面空空如也,
哪有什麽照片。他站起來,晃了晃額頭:「唉,不去了,我的頭有點痛。」

  「得了,你都睡了兩節自習課,能不痛嗎?」身後的胖子怪笑一聲:「聽宿
管說,今晚的熱水限時供應,趕緊回去洗吧。」

  吳辰嗯了一聲,抄起書包走出八班的教室,耳邊盡是胖子的念叨聲:「今晚
還有模擬考,聽老妖婆說,這次分數要在家長會上公布。哎,才剛踏進高中,怎
麽就這麽倒黴……希望老妖婆不要跟我們三年吧。」

  吳辰沒有聽清胖子在說什麽,眼神被樓梯轉角處的一個長發女子吸引。盡管
是同班同學,他卻從未認真地打量過她。

  夕陽微斜,她的肌膚充滿潤澤光暈,星眸流盼,朱唇皓齒,如玲瓏的凡間仙
子,狠狠戳進吳辰的內心,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直到伊人消失在轉角盡頭。

  一旁的胖子也看到了,發出成熟的感嘆:「想開點吧,平時看幾眼就好,像
希若雪這種絕世美妞,走到哪里都有無數人捧著,又怎麽可能輪到我們呢?」

  吳辰哦了一聲,露出無所謂的表情:「我不喜歡這種類型。」

  胖子眼神發亮,對他豎起了大拇指:「厲害厲害,果然像小說里的普通男主
那樣,懂得以退為進,欲擒故縱啊!」

  吳辰早已習慣胖子的調侃,的確,長相普通的他,對希若雪這種級別的班花,
自然生不起什麽念想。他既無過人的成績,當初進來江寧二中,還是靠著擇校分
勉強進來。同樣,他也沒有顯赫的家庭背景,父母都在單位上班,一個普通的工
薪階層而已。

  除了喜歡打籃球和打架外,吳辰總是沈默寡言,導致走到哪里幾乎都沒人註
意過他的存在,如果再配上一副眼鏡,簡直和書呆子沒有多少區別。

  但教導主任對吳辰的印象是格外深刻,隔三差五就喊他過來訓話。只因入學
沒多久,吳辰就因為打籃球,和其他班的男生起沖突,當場打了一架,據說還把
對方的鼻梁打塌,事後賠了不少錢。

  青春期總帶著點莫名躁動,尤其是炎熱的夏天,不甘壓抑的荷爾蒙,在學校
里試圖碰撞出不一樣的火花。

  作為班花、乃至校花之一,希若雪的追求者如過江之鯽,桌子抽屜經常塞滿
大大小小的情書,就是最好的佐證。哪怕對周圍不敢興趣的吳辰,有時也會偷瞄
她。

  他坐在希若雪的斜後方,平時不經意間能用余光看到那道倩影,但是兩人一
直沒說過哪怕一句話,也不知是自尊心作怪,還是自卑心作祟。

  如果和別的班花作對比,希若雪既沒有三班的李倩兒有傲人身材,也沒有五
班的林雨婷有四射魅力,平時沒怎麽打扮,清雅樸素,甚至很少看到她露出笑容,
似乎對一切事物都不感興趣。

  這種天然的隔閡,讓人既想了解她的內心,又不敢輕易靠近。或許正是這種
隱約的疏離感,讓吳辰湧出淡淡的親切,自己不正是如此嗎。不過在胖子眼里,
這就是標準的悶騷。

  自那天後,吳辰開始細心觀察希若雪的一舉一動,這個美麗又神秘的女子,
很少和人交流,有時候會托著香腮看向窗外,安安靜靜的,一言不發。

  這種安靜的狀態沒有持續太久,就被隔壁班的學生哄鬧聲所打斷。

  吳辰偏向頭,發現是七班的張宇昂,頓時心生厭惡。他並沒有對這個身材矮
小,皮膚黝黑的男生有什麽形象上的偏見,不過之前打籃球時曾一起搭過檔,總
喜歡吃獨食和帥酷,令人不滿。

  此外,他仗著家里有點背景,招攬了幾個小弟,對外號稱自己是高一老大,
橫行霸道,讓吳辰更不爽了。

  據他觀察,希若雪的家庭在眾班花中算很普通了,張宇昂估計吃準了這一點,
覺得她很容易得手,開始死纏爛打。但幾個月過去了,他沒想到希若雪會那麽難
啃,反而激發他的征服欲。

  這一次仍然沒有什麽新意,張宇昂慣例帶著幾個小弟進來,他們捧著鮮花走
到希若雪身邊,帶著嬉戲的笑臉說:「嫂子,這是大哥送給你的鮮花。」

  希若雪黛眉輕皺,本身被打擾了思緒,心情就不好,這下更是低下螓首,不
想搭理他們。其他學生見怪不怪,加上張宇昂的威名赫赫,不敢輕易幫她解圍,
甚至有不少女生還帶著看戲的心情。

  張宇昂悠哉地走到希若雪身邊,手里拿著一封信,彎下腰貼著她的臉頰,輕
聲說:「雪兒,考慮清楚了嗎?」

  「請你們自重,我不想看到你們。」希若雪站了起來,剛想離開,被幾個小
弟擋住去路:「哎喲,嫂子,大哥也是一片好心,你怎麽總是回避呢?」幾個人
在那里發出怪笑,張宇昂得意洋洋地走到她旁邊,試圖摟著她的香肩,但被躲開
了。

  若論身高,168CM 的希若雪,比張宇昂還要高出半個頭,就好比雪白的天鵝
和癩蛤蟆站在一起,差距懸殊。都說錢能壯人膽,張宇昂非但沒有自卑,還為之
沾沾自喜。

  遠處的吳辰很不爽,原本該背誦的課本三番四次被笑鬧聲打斷,瞇起眼睛,
打量著幾個跳梁小醜。

  「雪兒,你每天扔掉那麽多情書,這一次就別拒絕了。」張宇昂眼看希若雪
要走,急忙攔住她,露出自以為很溫柔的笑容,將情書遞到她面前,「如果你答
應和我一起,每個月至少五千零花錢起步。」

  讓吳辰沒想到的是,希若雪接受了,說了一聲「好」,拿到情書後,掙脫包
圍圈,走出了教室,留下面面相覷的幾個人。

  「這是什麽意思?接受了,還是?」一個小弟看著希若雪消失的方向,十分
不解。張宇昂搖搖頭,也沒想太多,順勢坐在希若雪的座椅上,饒有興趣地看她
的作業。

  「臥槽,教導主任!」一個小弟發出魯迅般的吶喊,顧不得自己的老大,從
窗口直往外跳。

  這一聲提醒,倒是讓張宇昂嚇得從座位上彈跳起來,發現為時已晚。背後走
來一名大腹便便的糟老頭,一雙犀利的三角眼在眼鏡框下特別滲人,對張宇昂發
出冷笑道:「張宇昂,膽子挺肥啊!」

  「主任,我,我……」張宇昂額頭滲汗,看到希若雪躲在教導主任身後,只
能咬牙切齒,那扭曲的臉龐讓吳辰感到好笑。

  「別狡辯什麽了,跟我來辦公室一趟。」老頭哼了一聲,死死盯著張宇昂,
將他一把扯走,隨後還有聲音傳出來:「看我不整死你!」

  全班同學目瞪口呆,看著希若雪沒有出聲。她平靜地坐在位置上,粉頸涔出
細微的汗水,內心似乎很不平靜。背後的胖子猛拍吳辰的肩膀,小聲嘟囔:「看
來這個希大美女不好惹啊!」

  吳辰聳聳肩:「那是他活該,撞槍口上了。」

  張宇昂被罵了,不僅被通報批評,還在國旗下登臺演講,演講稿子就是那份
情書。他用便秘般的表情,在臺下的陣陣哄笑聲中,念完所有句子:「要是我的
……嘴唇能夠給你生命,我……我寧願將它吻到……枯萎……」

  「我真的……希望你能看見……我仍然在等你……我仍然愛你,我真的想和
你一起……一起飛翔……我真的很愛你……」

  臺下一陣爆笑,張宇昂垂喪著臉,灰溜溜地走下講臺。

  教導主任拿起話筒,沈聲說道:「以後如果誰再寫情書騷擾,都來國旗下來
給大家念一念。」這一招徹底震懾荷爾蒙爆發的男生們,不敢再肆無忌憚地遞情
書。

  不過這件事似乎仍未結束,張宇昂開始懷恨在心。

  每天早上,希若雪的桌椅都被莫名推倒,地上散落書本文具,弄得一片狼藉,
有時候課室黑板還寫上一些侮辱性的詞匯。

  每個人都知道是張宇昂幹的好事,但沒有人敢去擦掉黑板的字。一開始還有
班委幫希若雪收拾桌面,班長也偷偷擦掉黑板上的字,最後被一群流氓警告後,
大家都學乖了,不敢亂出頭,也不敢告訴老師。

  班上的女生喜歡看希若雪被侮辱扳倒的模樣,想看曾經被眾人高高捧起的女
神,會淪落到何種地步。

  希若雪每次回到課室,都默默地拿起粉筆擦,用力地將黑板上的字擦掉,隨
後安靜回到座位,將桌面收拾幹凈,既不吵也不鬧。

  一直追求希若雪的班草劉子軒,仿若看到英雄救美的機會,當他試圖呵斥那
群流氓,卻被拉到儲物間痛打一頓,老實了起來。

  張宇昂還公開放話,希雪若一天沒去求他,就一天不會停止騷擾。

  短短幾天,課室里發生的這些事情,吳辰並不知道,他爺爺生病進了醫院,
所以請了幾天假。等他早早地回到課室,已經有零散的同學坐在那里,眼睛盯著
黑板看。

  他微微皺眉,課室黑板上寫著幾個難堪大字:「希婊子,萬人騎」,他轉頭
看到希若雪淩亂的桌椅,瞬間都明白了,語氣略沖:「你們可真行,咱班的學生
被欺負,就這樣不聞不問啊!」

  因為家里的事,吳辰心情特別差,他擦掉黑板上的字後,轉而幫希若雪的桌
椅扶起來,將地上的水壺、文具和課本逐一撿起來。

  「謝謝你,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吳辰聽到背後的輕柔聲音,發現是希若雪,平靜地說:「都是同學,互相幫
助是應該的。」希若雪臉色滾燙,默默蹲下來後,眼疾手快地將一些私人物品塞
回背包里。

  吳辰瞥了一眼,才發現是女生用的M 巾,反而不好意思,略顯尷尬,轉移了
話題:「又是隔壁班的黑猴幹的?」

  希若雪「噗嗤」一聲,掩嘴而笑,原來吳辰的比喻十分生動,張宇昂外表的
確像一只被曬黑的猴子。她正欲開口,課室後門走來兩個人,語氣不善:「你算
哪根蒜,在這多管閑事!」

  原本吳辰有美女相伴,鼻腔里還聞著清新的芬芳味,就這樣被打斷,表情立
刻塌下來。他站起身,將袖子卷起,一臉陰霾:「怎麽,想打架是吧?」

  兩個人頓時往後退,表情很不自然,沒想到吳辰直接放狠話。他雖然長相普
通,平時不聲不響,兇名早已遠揚,且一米八的身高,肌肉壯實,很自然產生怯
意,勉強回應:「你這是不給張哥的面子?」

  吳辰哼了一聲:「有本事就讓黑猴自己來,他再敢碰希若雪的東西,有他好
看!」說完他猛地錘向旁邊的桌椅,發出駭人響聲。

  那兩人也是硬氣,覺得自己被侮辱了,挺直脖子:「好,你那麽有本事,就
時刻看好自己的桌椅吧。」

  吳辰大步踏前:「滾!」兩人黑著臉離開,不敢再激怒他。

  希若雪表情複雜,看著吳辰,嘴唇微抿:「吳辰,他們睚眥必報,你其實不
用管我……」

  吳辰嘿嘿一笑,莫名的保護欲讓他蠢蠢欲動,露出運籌帷幄的笑容:「我當
然知道他們明天還會來,因此我們可以將計就計……」他讓希若雪湊過來,俯在
她香肩上,說出自己的計劃。

  希若雪聽完後,眼前一亮。

  放學前,吳辰被班主任叫去辦公室,原來上周的語文測驗他只拿了80分,被
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

  哎,胖子說的對,這老妖婆如果要跟我們三年,誰他媽受得了!吳辰一臉鐵
青地走出來,滿肚子悶氣。等他下樓時,發現一個熟悉的倩影被幾個人圍著,正
是張宇昂等人,一臉戲謔地在打量希若雪。

  「你們到底要幹什麽,走開!」希若雪既生氣又無助,眼眶里隱約有淚花打
轉。

  吳辰本就滿腔怒火無處宣泄,大步走到張宇昂面前,扯住他衣領一下子往上
提,輪起拳頭,直瞪他:「你他媽找死是吧!」

  場上幾人都被吳辰的兇狠勁鎮住,那眼神仿佛要殺人,如果真要形容,和黃
秋生飾演人肉叉燒包店的老板一樣猙獰恐怖。

  張宇昂個子瘦小,被吳辰直接提到半空後,面紅耳赤,頗為滑稽,「你,
你……」他想開口說幾句狠話,又看到吳辰的鐵青拳頭擰緊,硬是不敢說出來。

  「我初中用刀砍傷了八人,進過勞教所,然後在所里打斷幾個人的肋骨……
現在,你們要試試嗎?」吳辰表情兇狠,冷漠的眼神掃過所有人。

  見沒人說話,他哼了一聲,一甩手將張宇昂扔到地上,抓起希若雪的手腕往
操場上走。希若雪大概被吳辰的兇狠勁嚇到,她回過神後,輕微掙脫他的手掌,
低聲說:「謝謝……你還好吧?」

  「哈哈,我有什麽事?」吳辰轉陰為晴,笑著說:「對付黑猴這種紈絝子弟,
一定要狠,不能服軟,適當的時候要學會編點故事。」

  希若雪再次聽黑猴這個稱號時,忍不住笑起來,她朝吳辰揮揮手後,回到了
女生宿舍。吳辰看著走遠的倩影,被她的溫暖笑容打動,內心仿佛有一塊地方被
輕輕觸動。

  第二天清晨,吳辰早早來到課室,此時班級里陸陸續續有幾個人,看向吳辰
的眼神都很怪異。

  吳辰瞧見黑板上有幾個大字,除了「希婊子」外,還加上了「吳陽痿」,中
間有個橫批:「奸夫淫婦」。

  他內心咯噔,急忙擦掉所有文字,內心騰出一股怒火,眼睛掃過臺下幾人,
他們全都噤聲,假裝沒看到。等吳辰回到座位,發現自己和希若雪的桌椅都遭殃
了,書本還被撕扯,地上一片淩亂。

  吳辰沒有收拾,假裝搜了一下書包,然後臉色陰沈地離開教室。等班上的同
學基本到課室,吳辰才回來,身邊還跟著班主任。

  班主任是四五十歲的老女人,脾氣相當暴躁,對學生極為嚴格。她走到吳辰
的座位,看著遍地狼藉的桌椅,臉色很不好。

  「老師……我放在書包里的500元,不見了……」班主任聽到後面有人喊她,
發現是希若雪,表情訝異:「若雪,你也被偷錢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班主任臉色一沈,先讓旁邊的同學一起幫忙收拾,隨後
走到講臺,緩聲說道:「我說一件嚴肅的事情,今天早上,希若雪和吳辰兩人放
在教室的錢財,總計有2000多元,都不見了……」

  全班嘩然,班主任細細觀察每個人的表情,好一陣子後才收回犀利眼神,問
誰是第一個到的課室,緊接著又叫了幾個人去陽臺談話。

  最後,班主任走回課室,聲音很凝重:「我給這個人最後一次機會,在早操
前主動將錢財拿到辦公室,我絕不追究,否則要調取攝像頭,到時候性質可就嚴
重了。」

  見沒人哼聲,班主任冷臉離開,一些精明的學生暗中瞄向吳辰,似乎已經預
料到會發生什麽精彩的劇情了。

  果然,接下來吳辰和希若雪跟著班主任來到保安室,級長等人已經在那里調
取視頻,看到張宇昂和另外兩人大大咧咧地走進班級,好一會兒才出來。再調取
前幾天的視頻,都有幾人的蹤影。

  「這個畜生,看我不收拾他!」教導主任脾氣火爆,走了出去,拿起手機撥
通:「你帶張宇昂那三人來辦公室,我要問話。」

  事情已經沒什麽懸念,無論張宇昂等人如何辯解,偷竊的罪名都難以抹清。
張宇昂的父親甚至來到學校,一巴掌甩在他臉上,把他領回家,走之前還掏出4000
元給吳辰班主任進行賠罪。

  一切都結束後,班主任才對吳辰和希若雪兩人說:「這4000元就當班費了,
你們沒意見吧?」吳辰看到班主任洞若觀火的眼神,知道已經露餡,尷尬地說:
「沒意見,沒意見。」希若雪的臉更是紅暈,低著頭不敢看她。

  「平時看你沈默寡言,沒想到腦子里有這麽多想法,你要將這些心思放在學
習上該有多好!」班主任假裝生氣地看著吳辰,隨後看向了希若雪:「若雪,以
後如果張宇昂還騷擾你,就來告訴我,知道了嗎?」

  見兩人乖乖點頭,班主任沒好氣道:「好了,都回去吧。」

  這件事過後,吳辰明顯感覺到,自己和希若雪的關系近了一步,至少在偶爾
出操、打水的時候,兩人能說一兩句話,讓胖子著實羨慕嫉妒恨。不過兩人的緣
分沒有更進一步,單純作為普通的朋友而已。

  不知不覺中,希若雪的一顰一笑,總會在吳辰腦海里浮現。讓吳辰印象最深
的是秋季校運會上,作為舉班牌的學生之一,希若雪走在最前面。她穿著短袖的
白色襯衫,領口蝴蝶結往下垂,黑色格子裙剛過香膝,穿著一雙黑皮鞋,而凝白
的玉腿被一層纖薄的肉色絲襪覆蓋,更顯柔滑。

  微風吹拂下,裙口的擺動幅度更大,那修長精致的絲襪美腿,讓許多男生直
勾勾盯著。吳辰從未想到,希若雪竟然有一雙絕世美腿,以前都被沒有特色的校
服褲所遮掩,今日終於如願窺視,不由興奮起來。

  躁動的青春無處宣泄,吳辰每晚只能躺在宿舍的床上,忍不住自擼,腦海里
想的都是希若雪的皓白粉頸,白色襯衫里隱約浮現的粉色胸圍,以及頎長勻稱的
絲襪美腿,這些都直勾他魂魄深處,無法自拔。

  吳辰對希若雪的關註度越來越高,可惜自校運會後,希若雪的驕人身材就被
肥大的校服遮掩。一直到入冬時節、天氣漸寒時才穿起校裙,頎長凝滑的美腿被
黑色不透明的褲襪緊裹,讓他的眼神總忍不住亂瞄。

  由於性格沈默,吳辰和希若雪的聊天次數並不多,給他的感覺是,希若雪複
原到自我封閉的階段,時常一個人安安靜靜的,讓吳辰既好奇,又有一絲憐惜。

  隔壁的張宇昂,自從被父親掀回家教訓一頓後,老實了很多,不敢再對希若
雪明目張膽,但每周五放學回家時,幾個人總喜歡在她身邊進行語言騷擾。

  有一次,吳辰剛要踏出校門,發現希若雪竟跟著張宇昂幾人走進了體育館,
讓他生疑。只要有張宇昂在,就註定沒有任何好事,吳辰二話不說,緊跟背後,
默默地聽著。

  「倩兒到底在哪里?你們要幹什麽?」

  希若雪的語氣很不善,一只手緊扯著書包袋,指間由於太用力,微微泛白,
另一只手在打電話,但沒有任何人接聽。

  張宇昂嘿嘿地笑起來:「你的好閨蜜沒事,她在二樓呢,跟我來吧。」說完,
他想抓住希若雪的手腕,被後者甩開了。

  希若雪粉靨含慍:「張宇昂,我警告你不要亂來,否則我一定會告訴老師!」

  張宇昂露出沒所謂的表情,希若雪在原地猶豫許久,才跟隨他們進去體育館。
吳辰暗叫不好,張宇昂明顯是故意引誘她去偏僻地方,不安好心,只能緊跟隨後,
靜觀其變。

  一行人來到二樓的舞蹈室後,門口緊閉,吳辰聽見里面傳來希若雪的尖叫,
內心一繃,三兩步跑上去。他剛想踢開舞蹈室大門,猶豫片刻,拿起手機,在窗
口的某個角落拍攝下來。

  「倩兒呢,她到底在哪里?你……你們騙我!」希若雪使勁掙脫張宇昂的摟
抱,臉色慘白,嚇得直往後退。

  「騙的就是你這種蠢貨,今天等生米煮熟了,你還不乖乖就範!」

  張宇昂朝身後兩人淫笑:「一會兒我爽夠了就輪到你倆。」說完他撲向希若
雪,另外兩人死死抓住她的雙肩,牢牢固定在沾滿灰塵的桌子上。希若雪尖叫,
使勁掙紮,校服領口的紐扣都被扯斷,露出凝白的粉頸和大片肌膚。

  「砰!」

  舞蹈室門口被狠狠踹開,吳辰憤怒地沖進來,一腳將其中一人踢到,隨後在
張宇昂的楞愕下,右勾拳將他一下子擊飛。另一人早就嚇怕了,惶恐地往後退,
害怕東窗事發。

  「吳辰,我要弄死你!」張宇昂發出豬一般的怒吼,從腰後掏出一把水果刀,
直往吳辰腹部刺去。吳辰早有準備,雙手緊抓他的手腕,右腳猛踹他下體,痛得
他像一只蝦佝僂起來,還被吳辰奪走水果刀。

  吳辰趕緊將希若雪拉來,揮起水果刀指著張宇昂的臉,大聲呵斥:「張宇昂,
你們三個試圖強奸的視頻,我都已經錄下來了!」

  「什麽,你個王八蛋!」張宇昂的表情終於有點惶恐,他試圖奪過吳辰的手
機,但無論是體力還是身形,都不及吳辰,被輕松地攆倒在地。

  「哼,你們屬於輪奸未遂,按正常量刑至少三年起步!」吳辰冰冷的聲音終
於擊垮其中一人,既然打不過,他只能跪地求饒:「吳哥,我知錯了,你放過我
吧!」

  「怕什麽!我舅是公安局的,你嚇唬我可沒用!」張宇昂雖然個子矮小,依
然挺著腰軀,直瞪吳辰。

  「你可以盡管試試,等我在網上全曝光出來,管你舅是不是李剛。」吳辰懶
得和他們廢話,帶著希若雪離開,留下一臉懵圈的三人。

  「吳辰,又要謝謝你了……」

  希若雪早已將衣領的紐扣弄好,仍心有余悸。突然她的手機響起,是閨蜜李
倩兒打過來,原來李倩兒的手機電池不知道被誰扣掉,剛換上了新電池,就看到
希若雪打來幾個未接電話。

  得知閨蜜沒有事情,希若雪松了一口氣,吳辰的聲音在旁邊響起:「我送你
去公交站吧,防止張宇昂還不死心。」

  希若雪低著頭,算是默許了。她一邊走,一邊輕聲低語:「沒事,我平時其
實也很小心的。」

  吳辰嗯了一聲,想了會,指著手機對她說:「我手上有他們的犯罪記錄,再
敢騷擾你就跟我說吧。」

  「好……謝謝。」

  「你已經說了很多次,以後就免了吧。」

  「不行,一碼歸一碼。」希若雪很認真地說,吳辰聳了聳肩,「說謝謝太客
氣了,你請我吃頓飯就行。」

  「恩,一言為定~ 」

  一路上,兩人沒再怎麽說話,保持著異樣的沈默,直到公交車到來,希若雪
上車後,才轉身對他晃晃手:「拜拜~ 」

  吳辰看著公交車逐漸走遠,內心瞬間悵然,失落感油然而生,覺得自己似乎
永遠無法進入到希若雪的世界中。

  高一就這樣匆忙地落下帷幕,高二如約而至,開始了文理科分班。

  由於吳辰和希若雪都選擇了文科,且是同一班,因此分班後仍在一起,倒黴
的是,老妖婆還是吳辰的班主任。

  不過讓吳辰對老妖婆刮目相看的一件事是換座位,為了促進班級學生交流,
每學期都采取抽簽的方式來選座。吳辰如願以償地成為了希若雪同桌,讓他相信
冥冥中似乎有一種力量,讓他們的羈絆聯系得更深。

  可和吳辰預想中的不一樣,希若雪並沒有對他這個新同桌有多少話語,依舊
如水般平淡,除了上課討論問題外,兩人之間沒有過多言語。

  這讓吳辰產生自作多情的錯覺,兩人或許只是很普通的朋友罷了,和小說里
英雄救美,然後芳心相許的橋段根本不一樣。他自己是偏內向的人,見希若雪沒
有接話,自己慢慢減少了和她說閑話的頻率,導致兩人的交流越來越少。

  希若雪在班級經常一個人,偶爾會和隔壁班的李倩兒一起吃飯。其中的流言
蜚語絡繹不絕,既有嫉妒她被男生眾星捧月,也有暗中詆毀她是文靜的綠茶婊。

  不管如何,她完全不介意這些,自顧自地做好自己,因此學習成績長期保持
在班級前幾名,是標準的學霸。

  有了吳辰做同桌後,這學期張宇昂聽話多了,不敢再對希若雪做出格的事,
除了偶爾在走廊上甩甩嘴皮子。之後,張宇昂轉移目標,對希若雪的閨蜜李倩兒
產生很大興趣,開始死纏爛打。

  吳辰有見過幾次李倩兒,這是一個活潑開朗的美女,有一雙靈動的秀眸,粉
唇嬌嫩欲滴,身材雖然玲瓏嬌小,胸前的衣襟卻是高高鼓起,特別是柳腰下的粉
嫩美腿,同樣頎長誘媚。一年四季無論春夏,她都喜歡穿著校裙,是一個魅力無
限的班花。

  換做是吳辰和她同班,估計眼珠子也會被勾走。

  這學期,希若雪請吳辰吃了一頓飯,兌現了上次的承諾,當然只在飯堂里幫
吳辰買單而已,兩人沒有一起吃過任何飯。

  吳辰多次問自己的內心,從之前的模糊,到如今的肯定,自己是真的喜歡上
她了,也是……有哪個男生不曾對希若雪有過那種念頭呢。性格沈默的吳辰,在
胖子的多次唆使下,終於下定決心去追希若雪,牢牢記住胖子的泡妞心得:死纏
爛打。

  下定決心是一回事,讓吳辰想辦法套近乎實在是難事。有幾次,吳辰想好了
幾個搞笑的段子,當和希若雪的清澈眸子對視後,竟開始結巴,斷斷續續很不連
貫,露出苦澀的表情,反而惹得伊人暗自偷笑。

  都說陷入情場的女孩容易變傻,吳辰覺得自己也變傻了,明明以前可以淡定
自若地和希若雪聊天,到現在追求人家,反而拘束起來,感到很沮喪。但在吳辰
死皮賴臉地搭話下,希若雪原本冰塵的心逐漸解凍,偶爾會和吳辰說上一兩句話。

  吳辰的語文和英語都是弱項,數學是強項,希若雪則相反,只有數學是弱項,
但也能維持在110 分左右。於是,兩人開始取長補短,學習氛圍濃厚起來,關系
逐漸融洽。

  這一幕讓劉子軒頗為不爽,論相貌,他可以將十個吳辰比下去;論家庭背景,
比吳辰的工薪階層要好太多。可無論他展開何種攻勢,希若雪都無動於衷。

  如果希若雪對誰都如此冷漠,他只能聽天由命,但看到吳辰和希若雪兩人相
處得十分融洽,他卻不甘心了。

  劉子軒若有若無的敵意,吳辰不在乎,依然我行我素,內心對這個膽怯懦弱
的草包沒有半分作為情敵的興趣。

  日子漸長,兩人的關系越來越好,吳辰卻始終無法接近她的內心,若一層冰
玻璃,將里外完全隔絕。他細心觀察,希若雪更喜歡將內心世界寫在她那本白色
的日記本里,有時候會寫很久,有時候幾天才寫一次。有時候寫著寫著會突然笑
起來,有時候又會很悲傷。

  吳辰好幾次想看看她寫的什麽內容,都被明令拒絕,只好作罷。而且那本日
記是有鎖的,吳辰只能壓抑自身的窺視欲。

  他猜測,或許是希若雪的家里出了什麽變故,才導致她如今這樣。很快,他
的想法被證實。期末前的家長會上,家長們都搬著凳子坐在孩子旁邊,認真地聽
班主任總結情況。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希若雪的爸爸,人長得憨厚老實,但對希若雪的學習十分
嚴格,自個兒盯著試卷琢磨很久。那段時間,希若雪的狀態恰逢不佳,成績有小
幅度的下滑,導致她父親整晚都將眉毛皺起來,不時地小聲呵責。

  吳辰看到希若雪的眼眶有絲絲淚花,內心不禁感慨,當學霸的壓力真不少,
既要討好父母,又要頂住萬人矚目容不得差錯的壓力。而像他這種普通的學渣,
早已習慣被父母痛罵了,練成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皮囊。

  開完家長會後就是周末。吳辰在家瘋玩了兩天電腦遊戲,雖然他掛著QQ,也
加了希若雪好友,但她不經常上線,有時候上線了也是忙碌狀態,不敢打擾她。

  周末晚回校,吳辰看到希若雪一臉平靜,只顧低著頭寫日記,眼角似乎還有
淚痕。

  「若雪,不必給自己太大壓力了,期末考試好好發揮就行。」吳辰好言相勸,
盡管他知道自己的安慰很蒼白。

  希若雪寫完最後一個字後,慢慢合上日記本,雙眸看向窗外,悠悠一嘆:「
吳辰,有時候我真羨慕你……」

  「羨慕我什麽?哎,就我這成績,能考上二本就很不錯了。」吳辰自嘲道,
卻看到希若雪的眼眸子越來越亮,逐漸堅定。

  「吳辰,你說得對,我得更努力,更加油才行!」吳辰被若雪的反應弄迷糊
了,雖然看到她的臉色轉陰為情,自己很開心,但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放佛在
嘲諷自己啊,想不明白。

  希若雪的成績又重返巔峰,期末考試甚至沖進了全級前十,讓吳辰差點跪下
來唱征服。在她的幫助下,吳辰一直被拉後腿的語文和英語,有了穩步提升,期
末考試排在年級300 名左右,穩定在班級中遊。

  兩人的關系展開新的突破,是在高二下學期的全校籃球賽上。經過十多輪浴
血奮戰,吳辰的八班一路淘汰所有對手,沖進了決賽,而對方是高三的體育組,
實力強悍。

  吳辰原本因為腿部膝蓋擦傷,對這次決賽不抱多少希望,畢竟文科班的男生
人數太少了。只是他沒想到班上的女生會組成啦啦隊,在球場上給他們打氣加油。

  希若雪也在隊伍里面,讓他的狼虎之力重新燃起。不過別的女生手上都拿著
彩球鼓舞,就只有她拿著一小瓶鐵打酒,讓吳辰的內心一陣猛抽。

  這一場原本輸多贏少的局面,硬生生被吳辰的幾個三分球扭轉,最終反敗為
勝,全場轟動。班級女生紛紛圍著吳辰幾個男生轉,十分興奮。

  吳辰被人群和各種喧囂淹沒,只好奮力鉆出來,看到希若雪一個人安靜地站
在那里,嘴角含笑,微風輕撫她的秀發,隨風飄揚。

  「給,不過我看你生龍活虎的,也不需要這個了吧。」希若雪伸出嬌嫩的玉
手,將鐵打酒遞給吳辰。

  「呃,謝謝哈……可能正是因為你的鐵打酒才讓我們反敗為勝吧。」吳辰嘿
嘿地笑起來,見對方一臉疑惑,想到了什麽:「若雪,現在放學了,要不我們一
起吃個飯?」

  希若雪看著吳辰飽含期待的眼神,猶豫片刻,點點頭答應了。吳辰得到她的
同意後,整個人神清氣爽,疲勞感完全消失,搓了搓手:「好,你等等,我先去
洗手。」

  「嗯,去吧。」

  吳辰去洗手只是借口,他站在鏡子面前,用手撥弄了一下淩亂的發型,左顧
右看,最終才心滿意足地離開。但他臉色瞬間陰沈,因為張宇昂又他媽出現了,
像一塊狗皮膏藥陰魂不散,黏在希若雪身邊。無論她如何躲避,總會被擋住去路。

  「黑猴!」吳辰三兩步跑到張宇昂身邊,就勢一個拳頭打過去。張宇昂一驚,
他早已領教過吳辰的鐵拳,急忙往一旁躲開,不料被同伴絆倒,摔了個狗啃泥。

  「若雪,快跑!」吳辰一把抓住希若雪的掌心,牽著她往教學樓方向跑。希
若雪被吳辰牽住手,臉色一霎間紅暈起來,抿著櫻唇,默默不語。等到遠離球場
後,希若雪急忙松開吳辰的手,看著對方笑嘻嘻的表情,語氣嗔怪:「嗯哼,你
是故意的吧……」

  被希若雪識穿了心里的小九九,吳辰哈哈地掩飾過去。雖然希若雪答應一起
吃飯,但她挑了個沒多少人的位置,坐在吳辰對面。

  「你吃飯看哪里?」希若雪被吳辰一直盯著,怪不好意思,放下了勺子。吳
辰由衷地感嘆:「想不到若雪你吃飯都那麽美。」

  「你們男生都這麽貧嘴的嗎……」

  就在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時,遠處傳來喧鬧的聲音,原來有個學生在過
生日,身邊還有父母陪同,場面十分溫馨。

  吳辰有點羨慕:「真好,有父母一起過生日,像我爸,每年就塞兩百給我,
隨隨便便打發。」

  希若雪沒有出聲,吳辰偏過頭,發現她眼眸泛紅,淚水緩緩地從臉靨往下流。
「若雪,你怎麽了?」他急忙抽出幾張紙巾。

  好一會兒,希若雪的心情才漸漸平緩,輕微搖頭:「沒事,我想起我媽媽了。」
她停頓了許久才開口,「五年前,母親因病去世,留給我的唯一禮物就是那本白
色日記本。」

  「五年來,我每時每刻都在想她……可再也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吳辰很想安慰她,這種事情不知道如何開口,支吾了很久:「若雪,我們總
是要向前看的,不是嗎?你媽媽在天之靈,也希望你能快樂。」

  「可我看不到自己的前路在哪里。」希若雪低聲抽泣,「自從搬到江寧市,
我就活得像一具傀儡,整天都好累……」吳辰百感交集,沒想到希若雪的學習壓
力會那麽大。

  良久,見希若雪恢複平靜,吳辰緩聲說:「若雪,要不我們去草地上走走吧。」
希若雪點點頭,沒有說話,默默跟在吳辰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在草地上,此時跑道陸陸續續有一些學生散步。

  夕陽正垂,給天色籠上一層金黃色的薄紗,希若雪安靜地走在草地上,微風
徐來,嬌柔的身軀宛若精靈,撲朔在朦朧幻境中,又如夕陽下的仙子,遺世出塵。
她輕輕地張開雙手,閉上了眸子,吳辰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你聞到了嗎?」

  「聞到什麽?」吳辰不解地問,見她閉上眼眸,粉嫩的櫻唇十分迷人,突然
很想一親芳澤,只能強行壓下這種念頭。

  希若雪淡淡低吟:「自由,我聞到了自由的氣息。」她開始隨風輕舞,既如
螢火蟲在半空點綴滿星,又如靈動的鳥兒翩然飛舞,吳辰看呆了,他沒想到希若
雪跳起舞來竟然那麽好看。

  等希若雪跳完舞後,看到吳辰眼神呆楞,含笑輕語:「發什麽呆呢?」那一
刻,吳辰突然鼓起積累了一年多的勇氣,緊緊抓住她的白皙玉手,用自以為真摯
的眼神看著她:「若雪,和我在一起吧,我以後一定好好愛著你,保護你的!」

  希若雪表情驚愕,甚至忘了被握著的手,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十五秒,還是希
若雪打破沈默:「吳辰……你不曾了解我,我也不曾理解你。」

  「不不,從這一刻開始,我會了解你的所有過去和未來!若雪,從第一次見
到你,我就已經無可自拔了……」

  吳辰還想將許多掏心掏肺的情話說出來,但被希若雪一句話輕輕打斷:「我
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好……實際上,你現在更多的只是熱血沖動而已。」

  「現在不早了,我要回宿舍洗澡了。」希若雪收回玉手,她的表情稍顯黯然,
朝吳辰看了一眼後,轉身離開,留下崩潰的吳辰。

  「若雪,我們……這是沒可能了嗎?」

  希若雪身軀微顫,停頓在原地,廢了好大勁才轉過身,眼眸看向吳辰,櫻唇
輕啟:「現在……先以學習為重,我們如果有緣分,大學不是還有許多時間嗎?」

  這句話給了吳辰莫大自信,自那天後開始發奮學習。他深知,以希若雪的能
力,哪怕不能考去清華,也能進得了頂尖學府,而自己還在二本線掙紮,更要努
力追趕才行。

  不知不覺,高二有大半的時間過去,離校運會只有兩個月,伴隨而來的是文
藝晚會,每個班都要編排出一個節目,每個年級還會有一個特殊節目。

  但吳辰沒有什麽興趣,上一年的校運會他也沒參加,連續幾天都在籃球場揮
灑汗水,這一次,他更是埋在書堆里瘋狂進補,連籃球都很少打了。

  「若雪,聽說我們高二組有個特殊節目是跳舞,你有興趣報名嗎?」吳辰偶
然想起什麽,用肩肘碰了一下希若雪。

  希若雪果斷拒絕:「不去了,排練很費時間,而且我們班已經有一個歌唱節
目了。」

  「那也是,每天的第八節自習課都要排練,這就算了,周日還得回校訓練,
簡直逼死人了。」吳辰自顧自地吐槽,許久才察覺到希若雪擡起頭,眼眸仿佛有
一絲亮光,「若雪,你怎麽了?」

  「吳辰,我決定去報名。」

  「你這……」吳辰一臉狐疑地看著希若雪。她臉色黯然:「至少我有為之浪
費時間的地方,這樣也好。」

  學霸的世界果然不一樣,還要找時間來浪費,吳辰默默憐惜自己,只恨自己
的時間不夠用。

  此後,每周一、三和五的第八節自習課,希若雪都去了體育館的二樓舞蹈室
進行排練。放學後,吳辰都會準時等著,除了防止張宇昂等人的騷擾外,還藏著
他一點小心思。

  他很不爽的是,張宇昂和他的心思一模一樣,都是沖著一群女生的性感胴體
而去。女生們跳的是芭蕾,因此無論是貼身的練功服還是纖薄的彈性半透明褲襪,
都能將婀娜誘人的嬌軀勾勒得凹凸有致。尤其是鶴立其中的希若雪,柔軟挺翹的
胸脯在練功服下鼓起,勾人心魂。她的每一個舞姿,都如靈燕般輕盈柔美,讓窗
外的一群色狼連連歡呼,時不時還吹口哨。

  一群女生練舞的時候被流氓盯著,心情自然不佳,但苦於沒有窗簾,也趕不
走這群臉皮厚實的流氓,只能忍氣吞聲。

  但這一次,吳辰想到了法子,直接找到校長,說體育館二樓有人聚眾抽煙,
還公然調戲女學生,他是可忍孰不可忍,滿腔的正義。校長聽完後勃然大怒,親
自去體育館抓人,將張宇昂等人全部拎到辦公室訓斥。

  等吳辰回到體育館,希若雪早已換好衣服,她看到吳辰,微微地笑:「這位
流氓先生,我是不是該感謝你的援手呢?」吳辰被發現心里的齷齪思想後,蠻不
好意思,只能用哈哈掩飾:「若雪,你太美了,我這不防止有人對你有歹念嘛。」

  即便希若雪多次拒絕,吳辰依然風雨無阻地出現在舞蹈室門口,充當守護神,
張宇昂等人被校長罵過後,不敢再來了。

  吳辰的腦海更是經常飄蕩著希若雪的性感胴體,那如天鵝絨般粉嫩的皓頸,
被練功服緊貼的柔軟胸脯,還有膩滑柔順的白絲美腿,總讓他在深夜情不自禁地
自瀆,宣泄欲念。

  每到周末放學,吳辰自覺地跟在希若雪身邊,充當護花使者,既擋住了張宇
昂的自殺式襲擊,也攔截了劉子軒這類人的衣冠禽獸型,希若雪多次拒絕,卻拗
不過吳辰。

  雖然吳辰和希若雪的公交不同路,不過吳辰很想看看希若雪住在哪個位置,
於是假裝和她的公交是順路的。這個拙劣的謊言一下子被希若雪識穿,在吳辰的
再三請求下,才嘆氣說:「等你回家,估計已經天黑了,傻子。」

  「反正我是男孩,有什麽好怕的。」吳辰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等公交車到了
一處菜市場,他跟著希若雪一起下車。

  「吳辰,你回去吧,我家就在前面的小區了。」希若雪張目四望,似乎害怕
被熟人看到。吳辰也有自知之明,站在小區門口朝希若雪揮手,卻不知身邊有一
輛電瓶車路過,差點刮到他的手臂。

  「你這人怎麽……」

  當吳辰看到電瓶車上的熟悉老頭時,硬生生地將「開的車」三個字吞進肚子
里,那老頭正是希若雪的父親。他減緩車速,皺眉看了看吳辰,思索片刻才想起
來:「你是小雪的同桌吧。」

  既然被認出來了,吳辰只能厚著臉皮笑道:「是啊,叔叔好。」

  眼見老頭沒有說話,他急忙圓謊:「我家就在附近,不打擾叔叔了。」說完
他轉身就走,一刻都不想停留,背後如針芒刺透,極其難受。

  回到家吃完飯已是九點,吳辰用手機上qq,發現希若雪上線了。他猶豫了會,
打了一行字:「你爸看到我了,他沒有亂想什麽吧?」

  不一會兒,希若雪回複:「沒有吧。」

  吳辰撓了撓頭,琢磨出一句話:「那他有跟你說什麽嗎?」

  「沒,他在喝酒。」

  「看來你爸很沈默。」

  「……」

  「怎麽了?」吳辰不解。

  「他等會肯定又酗酒了,到時候肯定又吐一地。哎,我回房間,不想理了…
…」

  「這樣啊,確實也不好。」

  「先下了,手上還有幾張卷子沒寫完,我等會還要伏羲。」

  「你連「複習」都能打錯,厲害了。」

  吳辰回複完後,就被老媽叫過去喝湯,腦海里浮現希若雪的父親,想起她以
前說過的話,父親對她十分嚴格,更是嚴禁任何早戀,有一次甚至還打跑了幾個
追上門的小青年,不禁有點汗顏。

  潛意識里,吳辰早已把老頭當成自己的嶽父,他已經開始琢磨如何討好嶽父
大人了。

  周日下午,吳辰早早地返校,此時的校園正是清凈時刻。吳辰在舞蹈室外,
假裝矜持地看手機,雙眼一直斜瞄,欣賞舞蹈室里的春光。等排練結束後,希若
雪換好衣服出來,發現吳辰的存在,表情很詫異:「吳辰,你這麽早回校了?」

  「嘻嘻,若雪,我想你了。」吳辰厚著臉皮笑道。

  希若雪哎了一聲:「你真有心,倒不如刷多幾套題好了,高考多拿一分,就
能刷掉千人了。」說完後,她望向四周,似乎在找什麽。

  「若雪,你要幹什麽?」吳辰好奇地問。

  「沒什麽,剛訓練的時候,褲襪被磨破了,換了一條新的,這條就扔了吧。」
希若雪的手里拿著一團白色褲襪,和吳辰邊走邊說。

  吳辰的心臟跳動速度加快了幾秒,不由分說拿過她手上的褲襪,表情很淡定
:「垃圾桶要繞到體育館後面的雜物間,太遠了,我幫你扔吧。」

  希若雪還想說什麽,吳辰早已像一陣風跑遠了。他當然不可能傻了吧唧地扔
掉,趁著四周沒人,將帶著一絲芳香的白色褲襪塞到口袋里,還用手抹平外表,
盡量不被看出來,才安心地回去。

  此後吳辰在宿舍的時候,總會拿希若雪的白絲褲襪打飛機,絲質的柔軟觸感,
讓他迷戀其中不可自拔,甚至幻想有一天,希若雪能用絲襪美腿來幫他擼管,想
必更不一樣吧。

  希若雪辛苦排練了兩個月的芭蕾舞,終於能在文藝晚會上表演。很巧的是,
那天也是希若雪的生日,這還是她的閨蜜李倩兒偷偷告訴吳辰,他才知道的。

  於是,吳辰很早就買來了蛋糕,還有表白用的氣球,就等著希若雪在臺上跳
完舞,然後立刻慶祝。但道具實在太多,吳辰和幾個男生急急忙忙地在教室里布
置,忙碌了許久才完工。他全程興奮,整個人異常地緊張。

  胖子等幾個死黨都看在眼里,雖然希若雪對吳辰的態度不冷不熱,但已經比
其他男生要好很多了,這一次表白估計能一氣呵成。

  然而等了許久,都不見希若雪的蹤影,去通風報信的女生同樣一臉茫然,說
找不到希若雪了。

  吳辰沈吟片刻,來到了走廊,想打電話給希若雪,誰知她就先打過來,電話
那頭的她呼吸沈重,喘著氣說:「吳辰,我爸突然住院了,我得立刻趕回去!」

  吳辰腦袋嗡嗡地響,很快反應過來:「若雪你在哪里,我陪你一起去吧!」

  「我上出租車了,沒事,打電話給你,主要是想說……」希若雪的喘息漸漸
平複,聲音溫柔起來:「吳辰,謝謝你記得我的生日~ 今晚讓你們白忙活了,很
內疚,我改天請你們吃飯,好嗎?」

  吳辰沒想到希若雪竟然早就知道他的安排,內心失落的同時,也對她在乎自
己而高興:「若雪,這些以後再談吧,你去到醫院後記得告訴我一聲。」

  「恩恩,知道了,我先掛了~ 」

  胖子在身後早已聽出來龍去脈,拍了拍吳辰肩膀,一聲悵然:「可惜了這麽
好的時機,不過沒事,來日方長嘛!」

  吳辰也在唉聲嘆氣,準備開口,見同學跑過來呼喚他們:「吳辰你們還在這
里啊,要到我們上臺合唱了,這一下子少了大半男生,老妖婆都發火了!」

  「哎,我就說嘛,我們文科班才10個男生,少了幾個人肯定能被看出來。」
胖子無奈地說,吳辰只好和他們一起趕去準備合唱。

  折騰了一晚上,吳辰才有時間詢問希若雪,但對方立刻掛斷電話,只好回複
短信:「家父安好?」

  不一會兒,短信上有了回複:「安好,早點休息,勿打電話,他在旁。」

  看著「早點休息」四個字,吳辰的心里暖洋洋,雖然兩人沒有情侶之名,也
漸漸有了情侶之實,只差最後的定情吻了,讓他在宿舍陽臺發出一聲豪情怒吼,
嚇到了宿舍所有人。

  當晚在宿舍,吳辰用手機看著希若雪在晚會上的芭蕾舞,興奮地擼起來,下
鋪同學心驚膽戰,因為吳辰整整在上面晃了一個小時才歇息。

  第二天,希若雪沒來上學,估計還在醫院,而吳辰第一次感到身邊空蕩蕩的
難受滋味,思念之緒早已繞過老妖婆的聲音,飄蕩在窗外的藍天上。

  第三天,希若雪才回來,還幫吳辰買了早餐。吳辰一邊吃,一邊看著她收拾
桌面。突然,希若雪的臉色不太好,表情焦慮,從桌面搜到抽屜,再從抽屜搜到
書包,似乎在找什麽。

  「若雪,你在找什麽?」

  希若雪像抓住一根稻草,急忙問吳辰:「你有看到我的日記本嗎?就是白色
的那本。」吳辰認真想了很久,搖頭:「我沒留意……你不是一直放在隨身包里
嗎?」

  「唉……文藝晚會後,我走得太急,都忘了拿日記本了。」希若雪十分懊惱,
臉色逐漸灰暗,只找到日記本的鑰匙,「那天晚上,我本想讓你幫我保管,沒想
到……」

  吳辰看到希若雪一臉沮喪,急忙勸慰:「沒事,反正你的日記本都上鎖了,
要不……我幫你買回一本新的吧。」

  話語剛落,他才知道自己說錯話,這本白色日記本對希若雪的意義何其重大,
那是她母親唯一送過她的禮物,怎麽能輕易被取代。

  此時的希若雪像丟了魂魄,沒留意他的話。下課後,吳辰兩人翻遍所有垃圾
桶,甚至到學校的垃圾堆里摸尋,仍一無所獲,方才罷休。

  那天以後,希若雪連續幾天都精神不佳,即使吳辰用力哄她,她也不想搭理,
讓吳辰挺沒勁的。

  周六下午放學,吳辰陪在希若雪身邊,一起去公交站,希若雪推脫了幾次,
但拿吳辰沒辦法。臨上車前,她回眸看向吳辰,表情複雜:「吳辰,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我沒事啊?」

  「恩……這幾天我狀態不太好,你不要介意。」

  「我當然不介意啊!」

  有什麽比女神在乎自己更重要的呢,吳辰心里像灌了蜜般甘甜,露出標準式
傻笑。希若雪被吳辰的憨厚樣逗笑,笑了笑沒再說話,轉身上了車。

  吳辰的手機隨時掛著qq,能第一時間收到希若雪的消息。他計劃周日下午和
希若雪早點回校,這樣兩人有充足的時間,但希若雪約了李倩兒看電影,這個計
劃只能泡湯,不過她答應吳辰,周日晚自習後,一起去操場散步。

  晚上在操場散步其實也是個危險活,因為教導主任總會拿著手電筒在空曠的
草地上巡邏,極容易被抓。體育館內雖然漆黑一片,同樣不安全,因為只有一個
正門出口,容易被保安甕中捉鱉。

  熟悉門路的吳辰,帶著懵懂的希若雪,跑到教師宿舍後面的廢棄單車棚里,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

  希若雪看向四周臟兮兮的欄桿,黛眉微皺:「我們只是散個步,有必要來這
種地方嘛,弄得鬼鬼祟祟……」

  她「嚶嚀」一聲,沒想到吳辰直接吻了上來,粉拳被緊緊握住,無從掙脫。
良機在手,吳辰當然不會放過,使勁親吻伊人的芳唇,鼻腔里盡是她的香馥氣息。

  吻了好一陣子,一直到吳辰的嘴唇微痛,才戀戀不舍地離開。希若雪臉色紅
彤,佯裝生氣,一個人往前直走:「你……太壞了……」

  吳辰早已腆下臉皮,從背後順勢摟住她的柳腰,溫柔道:「若雪,我還要對
你壞一輩子呢!」

  緊接著,他察覺到懷里的人兒在顫抖,香腮處有濕潤的水滴,既詫異又緊張
:「若雪,難道……你不喜歡我嗎?還是說,你……你依然不接受我?」

  希若雪沈默好一陣子,抹掉了臉靨上的淚花後,轉身輕輕撲到吳辰的懷里,
低聲語:「對不起,對不起……要不,我們先約定好,一起考上複旦吧。」

  吳辰前一刻還為伊人入懷而感到高興,下一秒的表情就開始幹癟:「若雪,
我會等你接受我的那一天,可複旦的難度……對於我來說是不是太難了……」

  希若雪在他懷里笑起來,抹掉眼淚後,擡頭看著他,柔聲說:「我只是喜歡
滬海這個城市,所以你更要加油哦~ 」

  吳辰的神情像麻花一樣擰在一起:「好吧,那我得拼老命了。」

  為了提升成績,吳辰簡直如瘋魔般學習,頻繁地向希若雪取經,放學後兩人
也開始一起吃飯,偶爾散散步,班級上不時傳來他們的緋聞。老妖婆其實很早就
知道了,但看到兩人的成績並沒有下滑,吳辰還在穩步提升,也就不管不問。

  似乎因為日記本的丟失,希若雪原本藏在紙里的心里話,逐漸會向吳辰敘說,
兩人的默契度慢慢提高。

  吳辰有點明白為什麽希若雪會向往滬海了,因為她的母親就是滬海人,追憶
親人的年華,也是一種思念。

  終於,高考在蟬鳴聲中落下帷幕,一段平靜冗長的假期即將開始。吳辰覺得
自己狀態不錯,發揮很穩,希若雪同樣也是正常發揮。

  她被吳辰磨了很久後,終於答應他一起去鳳山嶺公園。

  夏天炎熱,希若雪的打扮十分清涼,上身穿著白色雪紡衫,一字肩的領口設
計,將凝白的香肩和誘媚鎖骨展露出來;短至玉腿根部的牛仔短褲,讓一雙修長
勻稱的美腿裸露在外,如玉蔥般嬌嫩。

  「你盯了我那麽久,真有那麽好看嘛。」希若雪朝吳辰嗔道,吳辰輕輕牽住
她的手,十指環扣,一臉地認真:「好看,當然好看,好看死了!」

  「可我們還不是情侶,你牽著我的手合適嗎~ 」

  希若雪笑語盈盈地跟在吳辰背後,沒有松開被牽住的手。吳辰的眉毛往上揚,
「那怎樣才算情侶?我們連吻都親過了,你可不要賴賬喔。」

  「恩……至少等我們一起考進複旦,我才答應你~ 」

  吳辰的內心如遭五雷轟頂,雖然他對自己很有信心,但還有一點自知之明,
沮喪地盯著她:「若雪,此話……當真?我可是學渣啊,你豈不是變相地拒絕我
嘛?」

  「若雪,你怎麽不說話了……真不是開玩笑?」

  希若雪表情平靜,默默註視著他,吳辰的臉,從激動到驚愕,驚愕到崩潰,
再從崩潰到沮喪,像戲臺上的變臉一樣,讓希若雪再也忍不住,掩嘴笑了起來。

  「若雪,你笑什麽……」吳辰還處於宕機狀態,希若雪便閉上眼眸,櫻唇吻
了上來,如蜻蜓點水般。

  吳辰睜大了眼睛,在腦袋一片空白的時候,希若雪的吻已經悄然離開,只留
淡淡的幽香。

  「傻子,這樣足夠了吧~ 」

  「這……這當然,還!不!夠!啊!」吳辰十分激動,猛地將伊人摟進懷里,
和芳唇緊緊相貼。

  希若雪的粉靨有了腮暈,掙紮了一會就停止,嘴里發出「唔唔」的混雜音,
好一會兒兩人才停止接吻。她芳心羞怯,表情嬌嗔:「你太得寸進尺了……」

  「嘻嘻,還有更得寸進尺的呢!」在希若雪的一聲嬌呼中,吳辰的魔手襲擊
鼓起的柔滑胸脯,隔著雪紡衫都能感受到里面的柔軟挺翹。

  「壞蛋!不要,這里還有人!」希若雪耳根滾燙,像受驚的小鹿,推開吳辰
的偷襲。

  「我碰巧看到有只蒼蠅在上面,想用手驅趕而已,哈哈。」吳辰的神態像足
了衣冠禽獸,仍在回味掌心的柔軟觸感,體內的欲火逐漸湧上心頭。

  希若雪在一旁整理衣衫,輕哼:「我看你就是最大的蒼蠅了,咦……你……」

  「我怎麽了?」吳辰順著她的視線,才發現自己的胯下撐起小帳篷,急忙轉
過身掩飾,表情尷尬:「我,我……哈哈,生理反應,很正常嘛!」

  希若雪臉色微紅,哦了一聲,沿著林蔭小道往前走。吳辰撥弄了許久,才讓
膨脹的下體沒那麽突出,趕緊跟上她的步伐。經這個小插曲一鬧,他也不敢亂來,
生怕給伊人留下一個流氓的形象。

  希若雪思索很久,問道:「很好奇,你們男生平時都是怎麽解決……生理需
求?」對於這個敏感話題,吳辰沒怎麽隱瞞:「就自己看A 片打飛機吧,或者多
運動也可以發泄掉欲望。」

  「噢,所以平時你也是看著A 片,打……打嗎?」希若雪終究沒念出「打飛
機」三個字,好奇地看著他。

  「我不看A 片的……」吳辰說完,才意識到自己掉進她的陷阱里,希若雪趁
勢詢問:「那你看什麽呀?」

  吳辰的心思翻滾,全都說了出來:「就腦海里想著你啊……」希若雪臉頰微
酡,抿著嘴:「想著我……哪里呀?」

  「你的胸和腿,尤其是穿著芭蕾服的時候……」

  「嘿,大色狼,終於承認啦,以前你總是去舞蹈室,還不是心懷叵測?」希
若雪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美眸十分狡黠,滿是得逞的樣子。

  吳辰啞口無言,雖然他很想澄清自己和張宇昂的區別,但這樣一來就更欲蓋
彌彰,索性承認:「額,是吧……」

  希若雪仿佛神探附身,一邊走一邊托著玉腮,細致入微地分析:「以前我穿
校裙的時候,你誇贊的次數要比穿校褲的時候多,說明你喜歡我的腿,只是表達
上很隱晦;如果冬天穿了保暖襪或者絲襪,你的眼神總會偷偷地瞄過來,也被我
察覺到;還有……你的手機相冊有我的照片,但大部分都是腿部照;如此說來,
上次我的白褲襪是被你扔了,但明明我記得體育館的雜物間是鎖著的,你又扔去
哪里呢?而且你回來後,表情不自然,左邊的褲袋有微微鼓起,於是我猜測……
你偷偷將我的褲襪藏起來了,我……沒說錯吧?」

  你當然猜錯了!看著希若雪清澈的眼眸,吳辰只覺得腦後冷汗直流,想用幹
咳來掩飾內心的驚訝。她沒有繼續追問,深吸了口氣,語氣很溫柔:「傻子,等
天氣稍冷,我天天穿裙子給你看~ 」

  希若雪的這句承諾,讓吳辰越來越憧憬大學的生活了。

  高考後等待分數是特別的煎熬,吳辰通過短信終於查到分數,595 分,超出
一本線20分。希若雪的分數是640 分,雖然也不錯,但是進複旦沒什麽希望。於
是兩人商量很久,決定填報滬海大學的一所普通211 大學,這樣兩人都能在一起。

  人生最重要的分水嶺之一敲定後,吳辰和希若雪在一所駕校報名學車。

  吳辰卻將更多的心思放在她身上,總會趁著沒人的時候,在希若雪的嘴唇留
下各種痕跡,久而久之,她也習慣了。

  天色漸晚,兩人學完車後,吳辰心思活絡,指了指對面的公園:「若雪,現
在還早,我們去散散步吧。」

  希若雪俏臉微紅,沒有拒絕,因為「散散步」的含義已經沒那麽單純了。公
園里沒什麽人,除了遠處的廣場有一群大媽在熱身,準備跳廣場舞之外。

  「對了,如果你父親知道我倆談戀愛,會怎麽看?」吳辰好奇地問,「這樣
我也好準備,上門的時候提什麽煙和酒。」

  希若雪表情黯淡,微微搖頭:「他很頑固,哪怕上了大學,也不允許我早戀
……」吳辰若有所思,既然無法改變她父親的觀念,自己只能看著辦了,反正船
到橋頭自然直。

  這時,吳辰的手機有一條短信,原來是錄取通知書,他被滬海工業大學錄取
了。

  「太好了!」吳辰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畢竟以希若雪的分數,進滬海工
業大學更是沒有任何問題。

  「你怎麽那麽快,我都沒有收到。」希若雪一臉疑惑,吳辰隨即摟著她的腰
窩,笑著說:「估計是短信延遲吧,哈哈,想不到我也有考上211 的時候。」

  吳辰拉著希若雪來到幽僻之地,兩人很自然地親吻起來。當吳辰的手欲要掀
開她的衣襟,往里面探索時,被希若雪攔住了,櫻唇輕吟:「只能隔著衣服……」

  隔靴搔癢終究沒有肌膚接觸那般刺激,吳辰在她身上摸索了很久,下體早已
硬腫,緊緊地頂著希若雪的短裙。裙底在摩擦中往上掀開,露出玉腿根部一抹純
白。

  下體的異樣刺激,讓吳辰呼吸聲沈重,他手掌沿著美腿根部往上摩挲時,感
受到純白之地已是濕潤了一小片,有絲絲晶瑩留出,不禁趁熱打鐵,在她耳邊低
喃:「若雪,我們去開房吧……」

  希若雪同樣意亂情迷,臉靨酡紅,但理智令她搖頭:「吳辰,我……我還沒
準備好,再給我點時間吧……」

  「唉,好吧。」吳辰有點氣餒,高漲的欲望瞬間被吹散,內心生著悶氣,拉
著希若雪往外走:「走吧,我們回家了。」

  哪知希若雪沒有動彈,待吳辰轉過身,發現她神態猶豫,輕咬貝齒,似乎醞
釀了很久:「要不我……我幫你弄出來,這樣你也不會那麽難受……」

  那一刻,吳辰心花怒放,兩人之間總算有了新突破。

  「吳辰,停停!你……你不要脫,我就隔著褲子外面弄……」

  聽到希若雪緊張的語氣,吳辰反而臉紅起來,知道她的用意後,覺得自己思
想太齷齪了。不是所有女的都像AV那樣,會跪在地上用嘴口交。盡管如此,當希
若雪伸出略微顫抖的手,輕輕按在他襠部時,吳辰還是異常的激動。

  希若雪的纖手柔若無骨,指尖順滑,不一會兒就找到那根腫脹的肉棒,雖然
只是毫無技巧的抓拿,也讓吳辰極度興奮,不一會兒就繳械投降,射在了里面。

  「給,紙巾……」希若雪沒等吳辰反應過來,羞愧地往前走。兩人第一次這
樣還挺尷尬的,吳辰邊清理下體的狼藉,一邊對她說:「若雪,等等我。」

  希若雪果然停在了那里,卻對他的話不聞不問。吳辰走過去後,看到她對著
手機屏幕發呆。

  那是一條錄取短信,上面說她被江寧大學錄取了。

  「江寧大學?怎麽可能!若雪,你當初填報誌願的時候沒寫這所學校啊!」
吳辰的腦袋一片空白,完全沒有想到。

  雖然江寧大學也是一本學校,但從小出生在江寧市的吳辰,並不喜歡離家如
此近的大學,況且實力在一本學校里也是吊車尾。

  「我也不知道……」希若雪仿若丟了魂魄,茫然地看著吳辰:「這不可能,
這不可能……」以希若雪超過一本線60多分的水平,進去江寧大學絕對是掉價了。

  「不行,我……我要問清楚是怎麽一回事。」希若雪擦掉眼淚後,和吳辰來
到馬路邊,急忙攔住一輛出租車。

  「絕對是搞錯了,或者是別人填錯了手機號碼那……不過連名字都能一樣,
不可能啊……」吳辰想不明白,看著希若雪朝他告別後,上了出租車離開,腦袋
仍一片紊亂。

  當晚,吳辰抱著手機,終於等來希若雪的電話,聽到她聲音沙啞,明顯哭了
很久,急忙問:「若雪,你哭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是我爸……」希若雪停頓片刻,哽咽著說:「是我爸……他偷偷改了誌願
……」

  「啊!」吳辰千算萬算,都沒有料到是希若雪父親的主意,滿臉不可置信:
「他……你父親到底在幹什麽啊……」

  希若雪帶著哭腔,斷斷續續地解釋,吳辰從只言片語的哭泣中,捋順了她爸
的意思,竟是為了還賭債。

  原來江寧大學在拉攏尖子生的福利政策一向吸引人,以希若雪的分數,只要
入學就能拿到30萬獎學金,還能免掉四年的大學費用,自然有很大的吸引力。

  「我父親一直很頑固……他還覺得我去那麽遠的地方……很不安全……他從
來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希若雪在電話里早已泣不成聲。

  吳辰不知道說什麽好,內心醞釀很久,發出了最後嘆息:「這老匹夫,還真
的挺頑固啊……」



                               【未完待續】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9-1-15 13:24 編輯 ]
2018-12-28 18:4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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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山,盲妻 (02) 作者: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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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盲山,盲妻


作者:夜月


              第二章、大學時光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吳辰心情紊亂,沉默了許久,耳邊只有希若雪偶爾的啜
泣聲。

  別人是專業坑爹,這不是專業坑女兒嗎……吳辰嘆了一口氣:「你爸填了什
麽專業?我那時沒仔細看。」

  「英語……他想讓我當老師。」希若雪有氣無力,似乎不想再說話了。

  吳辰只能安慰她:「沒事,滬海離江寧不算很遠,坐高鐵也就六個多小時
吧,以後每周我都回來陪你,好嗎?」

  「辰,你不懂……唉,我現在好累。」希若雪的聲音夾雜著喧囂,吳辰聽
著很疑惑:「你是在外面嗎?」

  「恩,我不想回家……」

  「你在哪里,我現在立刻過來。」現在差不多晚上10點了,希若雪一個女
孩在外肯定很不安全,吳辰的語氣帶著急躁。希若雪猶豫了會,輕聲說:「我在
濱海公園。」

  「好,你別掛線,我立刻就來!」吳辰在房間迅速換好衣服,剛要出門,表
情微愕,才想起父母還在家,自己到底用什麽理由出去呢。

  「媽,我……出去一下,朋友約我吃宵夜。」吳辰隨便想了個理由,也不管
父母的狐疑眼神,匆忙離開。

  此時公交車早已停運,吳辰攔了一輛出租車,在車上輕聲哄著希若雪。十幾
分鐘後,吳辰下出租車,一眼就看到站在便利店門口的希若雪。

  晚風吹拂,她的秀發微微揚起,一襲淡藍色的連衣裙甚是典雅,她雙手搭在
前面,不知所措,眼眸黯然註視著來往的車輛,獨自發呆。

  「若雪!」吳辰輕輕從背後摟住她,伊人軀體微抖,轉身撲在他懷里,小
聲哭泣。

  「沒事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吳辰在她耳邊輕聲低語,手指掠過秀背,
細膩如脂的肌膚,在深夜里格外冰涼。

  他還註意到手背處有輕微紅腫,急忙問:「啊,你的手!」

  「在家跌倒的……」希若雪微微搖頭,神態淒涼:「我最討厭他酗酒的時候。」
吳辰不知道說什麽好,只能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她。

  夜深人靜,街上的人越來越少,兩人沿著公園小道前進,吳辰見她沒有說話
的欲望,自個兒也不做聲。

  直到最後,或許走累了,希若雪停下了腳步:「吳辰……」

  「怎麽了?」

  希若雪看向他,語氣很平靜:「今晚我不想回家了。」

  「為什麽?」吳辰表情錯愕,看著她的清澈眼眸,隨後讀懂了什麽。任誰和
家里人鬧翻,必然也會找個避風港,他能理解這份心情,隨即開口:「那你是要
來我家嗎?」

  「噗……」希若雪一瞬間被逗笑了,「我不想那麽快見家長呢~ 」

  吳辰尷尬地笑起來:「啊哈哈,也是……那你打算去酒店住嗎?」

  提到「酒店」這個敏感詞,吳辰瞥了希若雪一眼,見她表情沒有異樣,認真
地點頭:「可以的,不過我沒帶身份證。」

  「沒事,我有帶。」吳辰覺得自己太機智了,整個人格外積極,在手機上很
快定位到一家口碑較好的酒店。吳辰先讓她在門外等候,自己走到前臺辦好入住
手續,隨後兩人一前一後地進電梯。

  「看不出來,你對開房很熟悉嘛。」面對希若雪的意有所指,吳辰急忙撇清:
「不不不,以前我們一家人去旅遊的時候,看我爸是這樣做的。」

  「真好……」希若雪溫柔地說,帶著一絲悲傷:「上一次我和媽媽旅遊,還
是小學的時候。」

  吳辰內心郁悶,覺得自己太烏鴉,索性閉上了嘴。

  兩人走進房間,開了燈。雖然是單人房,視覺上卻很寬敞,附帶一個小客廳
和觀光玻璃,外面的夜景可以盡情飽覽。希若雪靜靜地依偎在吳辰懷里,兩人看
向窗外,享受晚風的吹拂,不願打破久違的寧靜。

  許久後,希若雪輕聲細語說:「吳辰,我有點困了……」

  吳辰明白她的意思,要下逐客令了,今晚他情緒也很低落,難以產生旖旎想
法,低頭朝希若雪的丹唇親了一下,笑著說:「好,那我先回去了,你記得鎖好
門,栓緊門鏈,一定要註意安全。」

  希若雪螓首微低,視線下移,待吳辰轉身離開時,突然從背後抱住了他,聲
音低喃:「我不想註意安全。」

  吳辰身體一滯,表情不解:「若雪,你……」

  「今晚,你留下來陪陪我吧。」

  就這樣,吳辰如願以償地和希若雪躺在一張床上,幸福來得如此突然。

  希若雪很快就睡著,像一只受傷的小貓,安靜地躺在他懷里,仿佛只有這一
刻她才會卸下所有沈重負擔。

  吳辰遲遲沒有睡著,見懷里的人兒時不時攥緊粉拳,黛眉微皺,仿佛想抓住
什麽,內心感慨萬分,暗下決定,今後一定要保護雪兒,不允許任何人欺負。

  吳辰的手掌輕撫她的螓首,整理微亂的鬢發,希若雪的柳眉漸漸舒展,臉靨
恬靜嬌柔,肌膚皓嫩,如脂似玉,吳辰忍不住在她額頭吻了一下。視線所及之處,
他瞥見希若雪領口敞開,皓白香艷的肌膚裸露在外,隨著伊人呼吸的均勻起伏,
光滑柔膩的乳肉隱約可見。

  淡淡的幽香傳到吳辰鼻腔里,內心在天人交戰,不斷念叨懷璧其罪、我見非
所見等詞語,最終竟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第二天,吳辰睜開眼,看著陌生的天花板,遲疑了很久,自己不是在家里嗎?

  等他發現身邊躺著希若雪時,一切明了。

  「若雪,我們……」

  「早啊~ 」希若雪早已醒了,星眸惺忪地註視著他,嘴角露出嬌俏弧線,
「我發現你很喜歡說夢話,什麽穎兒、寶兒,別離開我等等,是什麽意思呀?」

  「我……不對,我沒有!」吳辰瞪大眼睛,費勁腦海都搜刮不出穎兒和寶兒
是誰,待看到希若雪眼眸里的狡黠時,才知道自己上當,興奮激動之余一把摟過
她。

  雖然兩人沒有發生什麽,但隨著吳辰下體晨勃後的堅挺,欲念逐漸攀上來,
註視著希若雪起伏不停的酥胸,呼吸急促起來。

  希若雪一看吳辰的色狼神態,就知道他想幹什麽,臉靨泛紅,急忙起身:
「哼,一大早就想些齷齪事~ 」

  吳辰表情尷尬,用被子遮住膨脹的下體。窗外已是陽光高照,他想起了什麽,
問:「若雪,你昨晚沒回去,你爸……他不會生氣嗎?」

  他稍顯憂慮:「萬一他知道是我拐跑了你,估計以後不會給我好臉色吧…
…」

  「我們別提他了好嗎。」希若雪的語氣恢複冷淡,走進廁所開始洗漱。

  當吳辰送完希若雪後,才慢吞吞地回家。不過他感受到家里的氣氛很古怪,
特別是父母看自己的眼神,耐人尋味,只差沒有盤問了。最後還是吳應剛先開口,
眉頭緊皺:「兒啊,過來和我聊會天吧。」

  吳辰再怎麽蠢鈍,也知道自己昨晚不回家的借口被識穿了。吳應剛以一副過
來人的心態,並沒有追根問底,只是提醒他要註意身體,悠著點不要搞垮了,要
將更多的心思放在學習上。

  吳辰全程沒插話,尷尬地配合點頭。而一直沒出聲的張華,一邊拖地,一邊
叮囑:「阿辰,你一定一定要做好避孕措施啊,如果……萬一真的有了,你可千
萬沒打掉,媽會幫你養的。」

  吳辰喝著水差點被咽住,兩人八字都還沒一撇呢,即使共處一室也沒有做什
麽,表情頗為複雜:「媽,你多慮了……」

  吳應剛急忙打住吳媽的嘮叨:「孩子他媽,行了行了,你著什麽急?孩子長
大了,肯定有自己的分寸。」

  吳辰感謝他的解圍,聊了幾句後,找借口趁機溜了。

  高考後的暑假百無聊賴,師生聚會自然少不了,這次還是幾個班一起組織的
集體聚會,來的同學特別多。

  希若雪一如既往地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但老師們都替她感到惋惜,這麽好
的一個苗子,放在江寧大學太可惜了,都在勸她好好努力,爭取北上考研。

  吳辰和希若雪兩人的戀情早已不是秘密,一直很刻板的教導主任,這一次沒
再給他臉色,笑容很和藹,拍著吳辰的肩膀說:「你倆什麽時候修成正果了,記
得發請帖給我哈!」

  暗戀希若雪的一眾男生,眼睛通紅,摩拳擦掌,誓要在酒量上壓倒吳辰。吳
辰應接不暇,如果沒有身邊的一眾哥們擋酒,他早就趴倒了。

  張宇昂一如既往地囂張,梳著紅色大背頭,叼著根煙,這一次聚會還開來一
輛寶馬5系,風光無限。不管如何,他似乎成熟了很多,沒再和吳辰過不去,兩
人碰了幾杯酒,笑談幾句後便冰釋前嫌。

  讓吳辰意外的是,劉子軒這個最大的情敵,最終和希若雪的閨蜜李倩兒在一
起了。雖然不知道劉子軒是曲線救國還是真的放棄,但吳辰早已不把他當成自己
的對手。

  一整晚,吳辰喝了許多酒,到最後完全暈乎乎,還是張宇昂送他回去。據希
若雪後來所說,自己剛上他的新車就大吐特吐,張宇昂的臉色簡直像抹了醬油般
難看。吳辰倒是一臉解氣,誰讓這小子開著跑車來嘚瑟。

  有些事隆重的開幕,結果卻是一場鬧劇;有些事開場時是喜劇,結果卻變成
了悲劇。一幕幕開場的鑼鼓,一曲曲落幕的悲歌,如今都已隨風而去,伴隨著高
中三年的生活,也隨之消散。

  很快,這群充滿朝氣的年輕人,迎來他們期盼的大學生活。

  在高鐵站的安檢區外,吳辰和希若雪緊緊相擁,念念不舍,兩人即將要分開。

  他撫弄伊人的鬢發,輕聲安慰:「若雪,差不多了,我是時候要進去。」

  「我知道,就是不舍得你……」希若雪沒有往昔的冷若冰霜,氣質嫻靜嬌
柔,眸子里盡是幽怨,還有一點柔情似水。路人但凡經過,都忍不住去打量希若
雪,從精致無暇的臉靨一直掃到白玉雕般勻稱的玉腿,深深地被吸引。

  「……有乘坐Z6813次列車的旅客,請您帶好隨身物品,到12候車廳
8檢票口自行檢票……」

  兩人都聽到廣播的最後催促,彼此很有默契地分開,希若雪在吳辰的嘴唇上
輕吻一口,低聲喃道:「出發吧,註意安全……」

  吳辰摸了摸她的秀靨,擦掉上面晶瑩的淚水,笑著說:「等我弄好一切,就
立刻回來看你。」

  「拉鉤,一言為定。」

  「好~ 」

  和吳辰預料的計劃不太一樣,大學剛開始,他就要面臨為期一個月的封閉式
軍訓,根本沒時間回滬海。

  每晚,吳辰都會溜到宿舍樓下的洗衣房和希若雪打電話,一邊捶打酸疼的腿
部,一邊裂開著嘴笑,有時候兩人也會視頻聊天。大學的新鮮感逐漸平淡如細水
長流,吳辰和希若雪兩人開始熟悉異地戀的節奏。

  「哎,今天又是累垮的一天!若雪你不知道,那教官估計吃火藥了,竟然
罰我做了一百個深蹲,我現在一起來就酸痛死。」

  「嗯……怎麽教官只罰你一個人?」希若雪忽略他誇張的哀嚎,抓住重點問。

  吳辰幹咳一聲:「說來話……短,休息期間我吐槽了教官幾句,沒想到他就
站在我背後……」

  「哈哈哈,傻子!」希若雪的笑聲輕柔動聽,讓吳辰越發想念,恨不得立刻
撲到她面前,如今只能哀嘆:「真羨慕你們班的男生啊,可以天天看到你,不過
他們也可憐,你已經名花有主了,哈哈!」

  希若雪很認真地說:「是啊,經常會有人來搭訕,微信總會有陌生人加我。」

  「老婆,這是挖墻腳……不對,是要戴綠帽!你可不要拋棄我,等我軍訓完
就立刻過來宣誓主權!」吳辰語氣焦灼:「這群癩蛤蟆,等見到我後,看他們還
敢不敢亂來。」

  吳辰對自己的體格很有信心,胸肌腹肌應有盡有,一米八的身高優勢更是震
懾許多人,因此即便和希若雪走在一起,旁人也不敢輕易招惹。

  「嗯哼,誰是你老婆了~」希若雪的語氣帶著不滿,「你再不過來,我可
就跟別人走了。」

  「好好好,我保證,一定盡快過來。」吳辰輕聲細語地哄著,讓他頗為不安
的是,希若雪在江寧大學的確很受歡迎,追求者如過江之鯽,不乏有高富帥打她
的主意,在學校論壇,希若雪經常被拿來討論和置頂,人氣頗高。不過希若雪在
他們面前始終很冷淡,澆滅許多充滿欲念的師兄,讓吳辰的心沒那麽慌。

  他看了下時間,原本約定好的同鄉聚會就要開始了,匆忙地和希若雪結束通
話,然後火急火燎地回到宿舍換衣服,甩弄一下發型。

  大學里有許多社團組織,僅軍訓期間,吳辰就收到無數掃樓宣傳單,看得他
眼花繚亂,索性擱置在一邊,不予理會。

  唯一讓他感興趣的是江寧同鄉會,畢竟人在異地求學,對同鄉自然有格外的
親切感。江寧市是一個普通的三四線城市,因此滬海工業大學的同鄉會只有一百
來人。

  等吳辰去到露天燒烤店時,師兄師姐們早已忙碌許久。他熟絡地和大家打招
呼,並一起幫忙。等忙完一切後,一個人坐在偏僻位置,腦海里都是希若雪的音
容笑貌。

  突然,吳辰的肩膀被輕拍了一下,偏過頭才發現有個女生對著他笑,容貌很
熟悉,啞然道:「李倩兒?你……原來你也來滬工了!」

  「怎麽,不歡迎我嗎?」李倩兒嘻嘻一笑,順勢坐在他旁邊,紅唇輕啟:
「看你發呆的樣子,剛出一直沒發現我哎,是在想雪兒嗎?」

  「額……天太黑了,確實沒看到你。」吳辰哈哈一聲掩飾尷尬,眼睛瞥了一
下李倩兒的酥胸,下體開始燥熱起來。

  由於天氣悶熱,李倩兒的秀發隨便披散在香肩,紅色的吊帶裙露出性感的鎖
骨,鎖骨下是大片羊脂般白皙的肌膚,柔滑嬌挺的玉乳將吊帶衣襟高高撐起,深
幽的乳溝攝人心魄。紅色吊帶裙的面料同樣纖薄通透,渾圓的胸脯被黑色胸罩緊
裹,在衣服里勾勒得朦朧誘人。

  「來到滬海,身邊也沒有熟悉的朋友,挺郁悶的,本以為就我一個人,沒想
到還能碰到你,雖然我們高中也沒怎麽說話。」李倩兒的目光一直看向燒烤攤,
自顧自地說話。

  吳辰只感到喉嚨幹澀,用力地將眼神從李倩兒的胸脯挪開,視線卻停留在她
下半身。紅色吊帶裙本就十分清涼,裙擺只能遮住粉嫩的美腿根部,一雙勻稱白
嫩的頎長粉腿,在漆黑的桌椅下更顯白晃晃,精秀的玉足穿著人字拖,露出粉盈
嬌俏的足趾,白皙寇嫩。

  妖精,這絕對是禍水級別的妖精,吳辰生怕自己再看她一秒,下體就會不爭
氣地勃起,只能轉移註意力:「恩……額,對了,劉子軒呢?他沒跟你來滬海嗎?」

  李倩兒的美眸逐漸黯淡,楚楚可憐,發出一聲幽怨:「是,我們說好一起來
滬海的,但他分數不夠,被江寧大學錄取了。」

  「唉……還挺遺憾的。」吳辰深有感觸,他知道李倩兒一直暗戀劉子軒,可
劉子軒的心思只在希若雪身上。如今兩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卻又開始異地戀,
簡直造化弄人。

  江寧大學對本地戶口的招生政策有所傾斜,只要過了一本線,基本都能保底
穩進。他不由想起希若雪,想到她屈身這所大學,內心就莫名憋出一團怨氣,無
從發泄,難道自己要打一頓嶽父不成?

  李倩兒看著吳辰沒說話,表情複雜,似乎猜到了什麽,柔聲道:「我也不明
白,若雪明明那麽高分,大把學校隨便挑,怎麽就跑去江寧大學了……」

  「有些事情很難說清楚。」吳辰搖搖頭,順手拿起桌上的兩罐啤酒,對她
說:「要喝嗎?」

  「喝唄,不過我很少喝。」

  兩人就這樣一罐罐地喝起來,有啤酒暖場後,吳辰才發現李倩兒是個小話嘮,
不斷閑聊高中的一些瑣碎趣事,時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酒意的作用下,她的臉
靨燦若桃花,千嬌百媚。

  吳辰還是第一次和李倩兒聊天,近距離地觀察,發現她相貌不輸給希若雪,
而且氣質多變,時而活潑熱情,時而妖冶嫵媚,一雙柔情似水的眼眸,再配上嬌
顫火熱的嬌軀,是十足尤物,很少有男生可以抵擋這份藏在骨媚里的誘惑。

  散場後已是11點多,眾人見李倩兒和吳辰兩人認識,便讓他送李倩兒回宿
舍,一個師兄還拍拍他肩膀,遞給他一個曖昧的眼神。吳辰沒說什麽,放平心態,
盡管李倩兒的身材格外誘人,還不至於讓他心猿意馬。

  李倩兒不勝酒力,走起路來踉蹌不穩,吳辰怕她摔倒,只能用手搭住她的肩,
小心地避開地上障礙:「你今晚喝太多,已經醉了,以後得少喝點。」

  李倩兒香腮潮紅,雙眸迷離魅惑,充滿媚態地盯著吳辰,芳唇吐出一絲絲酒
氣:「醉了?醉了有什麽不好……哈哈哈……我第一次發現,原來醉了的感覺,
是那麽好啊……什麽都不用想……」

  她幾乎將全身重量都壓在吳辰胸膛上,柔軟的胸脯跌宕搖晃,一陣香沁的幽
香撲鼻而來,她在吳辰耳邊吹氣:「我很好奇,你覺得我怎麽樣,美嗎?」

  「當然美啊,大美女。」

  「那你為何總是躲躲閃閃,不敢看我的胸呢?」李倩兒柔情醉態,紅色吊帶
裙遮不住凝白的酥胸,深邃的乳溝跌宕起伏,誘惑吳辰的視線。

  冷靜,她是雪兒的閨蜜,一步錯步步錯,這絕對是忠誠測試……吳辰心神激
蕩,此時此刻的李倩兒,就像一只人畜無害被扒光的小白兔,任人宰割。

  他急忙收攏心神:「嗯,你的宿舍在哪一棟?」

  「宿舍……八棟……對……就是那里……」

  一路上,吳辰攙扶著李倩兒,忽略她的瘋言瘋語和故意「揩油」,終於到了
女生宿舍正門。看著暈乎乎的李倩兒,他無奈道:「你自己總能上去吧?要不要
叫女生幫忙?」

  「我自己可以……」李倩兒全身怔住了,默默低下頭,幽幽一嘆:「哎…
…」

  「美女,又怎麽了?」

  李倩兒一個轉身,突然摟住了吳辰,絕美的臉頰緊貼在他胸膛上,美眸緊閉。

  吳辰被她猝不及防的舉動所楞住,兩人就好像不舍得分離的戀人一般,他甚
至能感受到李倩兒胸前的柔軟飽滿。

  「李倩兒,你?」吳辰不明就里,內心有個不靠譜的大膽猜測,她不會喜
歡我吧……可她是希若雪的閨蜜啊,這一定是測試,太陰險了。

  李倩兒緩緩睜開眼眸,註視著吳辰,檀口微張:「沒,我只是把你當成劉子
軒而已……說實話,你倆長得還挺像的。」

  一瞬間,吳辰覺得自己備胎上身,露出尷尬不失禮貌的表情:「原來如此。」

  遠處的宿管掐著時間點鎖門,不耐煩地對兩人說:「你倆咋那麽磨蹭,膩膩
歪歪的!」

  李倩兒臉更紅了,眼眸恢複清澈,知道自己失態,急忙脫離吳辰的懷抱,柔
聲說:「抱歉……那我回去了,拜拜~ 」

  她轉身離開,但又轉回來,在吳辰臉頰上如蜻蜓點水般親了一下,隨後頭也
不回地離開。

  這是什麽情況啊?李倩兒突如其來的吻襲,讓吳辰覺得這測試也太過火了。

  雖然他內心一陣暗爽,仍害怕被希若雪發現,只能暗下決定,一定要遠離這
個女人。

  一個月的新生軍訓結束了,吳辰早就買好回江寧的高鐵票。讓他肉疼的是,
高鐵來回就沒了一千元,一個月如果回兩趟,那就是兩千了。僅靠家里給的兩千
生活費,根本不夠他花,吳辰也不想張口向父母要,決定接下來要好好找份兼職
賺車費。

  坐了六小時高鐵,吳辰到達江寧高鐵站,希若雪已在候車廳等待,她穿著素
白的連衣裙,整個人嫻靜清麗。吳辰看到她後,雀躍地沖過去,用單手一把抱起
了她。

  「啊!」希若雪一聲嬌呼,發現是吳辰後,嗔道:「壞蛋,你偷襲我!」

  吳辰嘻嘻一聲,托著她香腮,朝那柔軟的唇瓣吻了下去,伊人發出一聲低吟,
沒有抗拒,臉靨帶著羞紅,因為周圍還有許多遊客,羨艷地看著這對情侶打情罵
俏。

  吻了好一陣子,吳辰才松開,笑著說:「真好,我一下車,佳人就投懷送吻
了。」

  「流氓~ 」希若雪的臉頰還有一絲暈紅,佯裝生氣:「那麽久才回來,我還
不想理你。」吳辰把她放下來,摟住柳腰,嬉皮笑臉道:「老婆,我這不是第一
時間回來了嗎!」

  見吳辰的臉皮特別厚,希若雪無可奈何:「傻子,走吧~ 」

  離天黑尚有一段時間,吳辰索性陪希若雪回去學校。兩人牽著小手,沿湖邊
慢悠悠地走著,身邊不時有男生經過,無一例外先是瞄向希若雪,再看回吳辰,
眼眸里充滿複雜難明的情緒,既羨慕,又有一點嫉妒。

  同為男人,吳辰對這種眼神最為敏感,搖頭哂笑:「若雪,我的情敵還挺多
啊,看他們的眼神,簡直要殺了我似的。」

  希若雪聽出他話里有話,如藕般白皙的玉手抓住他的臂膀,柔聲細語:「放
心啦,我從不給他們搭訕的機會~ 不過呢,要是某人經常不回來,那就難說啦~ 」

  吳辰嗯哼一聲,彎下腰來,在希若雪的嬌呼中,將她橫抱在胸膛上,徑直坐
在一旁的石凳上,語氣冰冷:「我家里雖然有一片草原,但只允許你這匹野馬撒
野,別家的畜生都不準進來,知道嗎!」

  希若雪雙眸凝醉,纖手指向他的頭發,芳唇吐氣如蘭:「吳大人,你是說頭
頂的草原嗎?」吳辰大怒:「大膽民女,竟敢調戲老夫,豈有此理!」

  希若雪「啊」的尖叫起來,原來吳辰的手攀上堅挺的酥胸,在那柔軟之地盡
情摸索。她急忙抓住色手,雙頰滾燙:「不行,現在還有很多人!」

  「哦……那就是沒人的時候可以咯?」吳辰心里打著小算盤,問她:「你宿
舍在哪?我去參觀一下吧。」

  「沒什麽好看的,而且宿舍也有人……」希若雪仍在賭氣,偏過頭看向湖面。

  吳辰在一旁笑道:「萬一沒人呢,我只是去參觀一下,你不會這麽小氣吧?」

  「好吧,不過……我總感覺你沒安好心。」希若雪輕哼一聲,站起身來,
整理裙子上的皺痕。吳辰看著那柔嬈輕曼的曲線,即便被連衣裙遮住,也能感受
到曼妙婀娜的性感,心猿意馬下,不斷催促希若雪帶他去宿舍。

  此時沒到禁止訪客時間,吳辰在希若雪的帶領下,很輕松地溜進宿舍大樓,
一路上晾曬的各種女生內衣,讓吳辰忍不住瞄了幾眼,不敢在看。

  「傻子,知道你在想什麽,不過我的宿舍一直都有人,你的小計謀是得逞不
了啦。」

  吳辰郁悶地跟在她身後,等發現宿舍門被鎖上時,希若雪表情詫異,連續敲
了幾次門,里面都沒有反應,一邊拿出鑰匙一邊嘀咕:「那麽巧,都出門了…
…」

  等兩人走進宿舍後,希若雪剛想開燈,吳辰反手關上宿舍門,從背後抱住她,
一頭紮進香滑的粉頸處,深嗅一口芬芳:「你看,連宿舍都沒有人,簡直是天時
地利人和!」

  「吳辰,等等……」

  希若雪還想說什麽,櫻唇已經被狠狠堵上。忍耐了一個月的吳辰,不想再顧
忌什麽,只想盡情索取,讓希若雪坐在自己懷里,手掌迫不及待地攀上高聳的酥
胸,隔著衣服揉捏愛撫。

  「你……唔嗯……唔!」希若雪的粉拳抵抗了一會就放棄,櫻唇被緊緊吻住,
胸口還被襲擊,兩只手也不知道放在哪,只能任君索取,鼻息喘喘。

  「你……你這是公然猥褻……」

  「對啊,接下里還有更刺激的。」吳辰不滿足隔靴搔癢,想將手直接探進
美人的衣領里。希若雪急忙伸手擋住魔爪的侵襲,但耐不住進攻兇猛,最終只能
妥協,那只手掌隔著真絲胸罩撫弄嫩滑的玉乳。

  「嗚……」希若雪星眸半閉,貝齒咬著芳唇,衣領內的手掌竟然揭開胸罩,
露出白綻香艷的玉乳,胸前的蓓蕾嫣紅欲滴,粉嫩嬌艷,將連衣裙撐起一個微凸
的點。隨著吳辰的幾根手指撩撥,紅潤的乳尖更顯堅挺。

  「雪,你的胸好軟,好漂亮……」吳辰輕咬她的耳垂,讓佳人滿臉暈霞,如
脂似玉的肌膚逐漸涔出香汗,迷人的鎖骨如白玉雕般誘人,酥胸隨著呼吸急促而
起伏不停。

  「這兩顆乳頭好硬,你動情了……」

  「唔……大……大色狼……」希若雪臉靨潮紅,香汗淋漓,已經放棄無謂抵
抗,衣領被褪至香肩下面,露出大片羊脂般白玉的香肌,雪白嫩乳更是暴露在外,
粉色的乳尖含苞待放,周圍繞了一圈淡淡的紅暈,可愛誘人。

  這是吳辰第一次看到希若雪的玉乳,眼睛完全轉不開,直勾勾地盯著。希若
雪一把捂住顫抖的酥胸,嬌嗔:「有什麽好看的……」她時不時看向窗外,表情
含羞,生怕被人看到。

  「不止好看,還很好吃,哈哈哈!」吳辰挪開她的皓腕,低下頭含住其中一
顆粉嫩的蓓蕾,舌尖在乳頭上打轉,不時發出淫靡的吮吸聲,讓希若雪羞愧不已。

  「嗯……你這是什麽聲音……好惡心……」

  吳辰另一只手也沒閑著,沿著細嫩的美腿直往上撫摸,成功探進裙底。希若
雪察覺到他的意圖後,香膝急忙並攏,想擋住魔手的進攻。

  但子彈已經上膛,吳辰豈會放棄,欲念橫生,手指用力地鉆進腿縫間隙,緩
慢摸索到幽谷之地,手指在那薄薄的小內褲上挑弄。

  「不要……不要在那里……」希若雪抿著櫻唇,表情略微痛苦,一雙白嫩的
粉腿掙紮不停,挺翹的酥胸有汗珠泛湧,也不知是香汗,還是吳辰的舔舐所造成。

  吳辰十分興奮,手指頭掠過微鼓的恥丘,即便隔著內褲,也能感受極滑富有
彈性的觸感,指尖逐漸往下方的肉縫摸索,那里有一絲潤滑,浸濕了一小片內褲,
原來希若雪已經動了情。

  「辰,不要……停下來……」希若雪一臉羞赧,下體的失守讓她慌亂,但吳
辰的手指竟然掀開小內褲,在芳草萋萋的玉阜上挪動,甚至觸碰到柔嫩的肉蒂,
讓她神魂俱顫。

  「不要,不要!你顧忌我的感受可以嗎……」不知道從哪里湧來的力氣,她
一把甩脫吳辰的懷抱,踉蹌地站起來,捂住雪白的胸口,表情悲涼:「你可以不
要那麽自私嗎!我不喜歡……」

  吳辰被她的過激反應嚇到了,見希若雪的眼眶有淚水流轉,嚇得站起來,整
個人慌了:「若雪,對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

  「嗯……」希若雪閉上眼眸,搖搖頭,表情很複雜,重新撲到他懷里,這一
次摟得很緊,語氣充滿自責:「對不起……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很抱歉,我…
…我還沒準備好。」

  吳辰松了一口氣,在她耳邊輕輕哄著:「沒事,我能理解,是我太魯莽,沒
顧忌你的感受。」

  「不,你不會理解的……」希若雪幽然一嘆,擡頭看向吳辰:「辰,能再給
我一點時間嗎?」

  「當然可以,你要多長時間都行。」吳辰如釋重負,只要她沒怪責就好。她
雙瞳翦水地看著吳辰,猶豫了很久才開口:「等我生日那天,好嗎……」

  「真的?好啊!」吳辰眼前一亮,興奮地抱住希若雪狂吻,卻不知膨脹的下
體準確地頂到她敏感的玉腿根部。希若雪俏臉微紅,低頭看了一眼,細聲細語:
「你那里……嗯……要不我幫你……那個……弄出來吧……」

  從天堂墜入谷底,再從谷底返回天堂,這個過程讓吳辰的腦袋暫時宕機,直
到希若雪拉開他褲鏈,顫抖著將內褲趴下來時,他才反應過來,即便臉皮很厚也
略微發燙:「若雪,你不用全脫下來……」

  然而為時已晚,腫脹的肉棒暴露在希若雪眼前,她盯著猙獰的龜頭,深深地
呼了口氣。吳辰的靈魂感到一陣顫栗,堅挺的肉棒被肌理嫩膩的玉手輕輕包裹,
他第一次被異性接觸,肉棒越發勃起,熱乎乎的棒身讓希若雪臉靨恍惚,不知所
措。

  吳辰的肉棒不長不短,屬於正常尺寸,但希若雪扭過螓首不敢看它,將玉指
裹緊龜頭,緩慢地擼動起來。

  隨著吳辰的一聲呻吟,希若雪好奇地觀察他的反應,眼眸卻不敢低頭看,從
耳根一直紅到粉頸,嬌怯可人。

  吳辰也沒有閑著,和希若雪吻了起來,一只手探進連衣裙里,手掌撫摸彈膩
嬌顫的柔乳,指尖逗弄粉紅乳尖,惹得佳人悶哼不絕。看著希若雪嬌嫩欲滴的芳
唇,吳辰很想讓她幫自己口交,可剛表達出一絲意圖時,就被她拒絕,只能作罷。

  盡管希若雪手法生疏,吳辰的下體依然很敏感,一會兒就繳械投降,快感湧
上腦袋,仍不忘提醒她:「啊!要射了,紙巾,紙巾!」

  希若雪微微楞神,等她四處尋找紙巾時,吳辰的肉棒已經噴射出一股濃烈的
精液,射在她酥胸上。希若雪臉色微白,顧不得擦拭胸口上的黏糊精液,她想找
什麽東西趕緊堵住那氣勢洶湧的馬眼,怕被舍友察覺到。

  最終情急之下,她只能跪下來,托起雙手接住源源噴出的精液,那濃稠的液
體在手指尖流淌。紅腫的龜頭在希若雪眼前跳動,她近距離地觀察,更是羞怯緋
紅,其中有一小股精液還濺到她的櫻唇上。

  等射精完後,希若雪忍著嘔吐的惡心,紅著臉沖進洗手間,留下意興闌珊的
吳辰,一臉聖人狀,慚愧、內疚和興奮接踵而來。他急忙穿上褲子,清理地上的
精液痕跡,腦海里卻在思索該如何面對希若雪,很怕她生氣。

  希若雪並沒有生氣,甚至還有一點興奮,至少她能幫吳辰宣泄掉欲望,內心
就不必太愧疚,反而吳辰大老遠奔波而來,她其實特別心疼,很想補償點什麽。

  兩人清理幹凈後,走出了女生宿舍,生怕舍友回來。

  「這樣算下來,你一個月就要花掉2000車費了,要不你等學期末再回
來吧。」

  希若雪和吳辰走在林蔭道上,一臉惆然。

  吳辰急忙搖頭:「沒事,再不行我就坐火車唄,便宜很多,不過來回都要十
幾個小時,我怕沒有多少時間陪你了。」

  「不!不要坐火車,那樣更辛苦。」希若雪一臉心疼,哪知吳辰哈哈笑了起
來:「你總是說我傻,我看你也聰明不了多少,沒錢大不了我就去賺啊,不是很
簡單的道理嗎。」

  「可我們很難找到合適的兼職,派傳單和舉牌這些都很費時間,也賺不了多
少錢,還耽誤學業……」

  吳辰拍拍希若雪的香肩,自信地說:「我有個師兄開了一家電腦維修店,最
近沒事我都過去幫忙,學習怎麽組裝維修電腦,等我技術練好就可以上門了,現
在新生那麽多,市場還挺廣闊的。」

  見吳辰態度堅決,希若雪不好再反對,美眸含柔:「我報名了學校的芭蕾社
團,聽說每個月都有補貼,如果能拿到賽事獎項還會有獎金呢……我還找了一份
英語輔導,算下來每個月就有2500收入,足夠我的生活費支出,還能有一點
結余,也能替你分擔。」

  吳辰似乎捕捉到什麽,十分疑惑:「生活費?若雪,你爸沒給你生活費嗎?」

  希若雪搖搖頭,神態很平靜:「既然我能賺錢養活自己,就不用依賴我爸了。」

  吳辰一臉驚愕,二話不說,拿起手機轉了3000元給她。等希若雪收到手
機提醒,才知道他的意圖,黛眉輕皺:「我不能要這些錢,你每個月還有一大筆
車費要開支,不行!要還給你。」

  吳辰急忙阻止,無所謂道:「我現在還有一點積蓄,已經夠用了,你是我的
女人,總要買點化妝品衣服打扮一下吧,我可不能讓你受委屈,而且……等以後
我的錢肯定都歸你管,早給晚給不都一樣嗎?」

  希若雪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吳辰,欲言又止,不一會兒淚眼朦朧,臉頰淌
下兩行清淚,吐出一個字,似如一份承諾:「好……」

  隨即她又笑了起來,撲在吳辰懷里,摟得很緊。

  吳辰楞住了,那一刻,懷里的伊人變得很不一樣。在人生最美的年華里,她
那梨渦淺顯的笑意,就像豆蔻年華里最溫醇清冽的酒,那含情凝醉的星眸,仿佛
星空里無數閃爍的群星,綻放在吳辰心頭。

  他把這一刻,定格成永恒無法忘卻的片段,被鐫刻在靈魂深處,永不遺忘。

  自那天起,吳辰賺錢的動力更足了,只要有空就跑去師兄那里,學習如何組
裝電腦、上門維修等等,一個月下來勉強能賺回路費,多余的錢都存起來。

  讓他印象深刻的是,有一次要去女生宿舍幫李倩兒檢修筆記本,發現她的電
腦頻繁死機,花了有大半小時才重裝好系統。

  臨走前,李倩兒要給吳辰維修費,被他拒絕了,當做朋友之間的一點小忙。

  李倩兒執拗不過,眼見他態度堅定,只好換了令一種補償方式,摟住他脖子,
獻上自己的濕吻。

  吳辰再一次被她的舉止所震驚,連忙推開美人,驚魂未定:「李倩兒,你到
底要幹什麽啊,萬一被若雪……」

  李倩兒依靠在宿舍門邊,只穿著極薄的睡裙,露出大片雪白肌膚,美眸幽怨:
「如果我說……我看上你了,你會信嗎?」

  吳辰搖頭,他自認沒有如此大的魅力。

  「那……如果我是為了報複劉子軒,你總該信了吧。」李倩兒的聲音酥柔動
聽,臨關門前,她對吳辰說:「拜拜,有緣再見咯~ 」

  突如其來的桃花運,讓吳辰實在無福消受,很怕希若雪知道兩人的曖昧。自
那晚後,他在學校里多次避開李倩兒,一段時間下來,李倩兒也沒再「騷擾」他,
兩人就這樣相安無事了大半年。

  十一月的秋天姍姍來遲,悶熱了大半年的氣候,總算迎來一絲清涼。希若雪
的生日即將到來,吳辰早已做好準備,耗盡所有錢財買了一大袋護膚品,雖然他
不懂什麽是前男友面膜,什麽雪花霜神仙水,還有鋼鐵俠、小黑瓶、棕瓶和紅瓶
等等,反正李倩兒說這些好就行了。

  吳辰下了高鐵後,和希若雪約好在舞蹈中心二樓見面。不過她還沒排練完舞
蹈,吳辰只能在外面耐心等候,都等了那麽久,也不在乎這點時間。

  玻璃窗是磨砂材質,吳辰隱約看到里面有許多倩影在舞動。半小時後,一個
個玲瓏嬌軀走出來,希若雪換好衣服也出來了,她立刻來到吳辰面前,柔聲道:
「辛苦了,你等很久了吧?」

  「還好還好,你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麽?」吳辰笑著說,將背後的手伸出來,
一大袋護膚品遞給希若雪。

  「這是?」

  希若雪接過袋子,看到里面的昂貴護膚品後,一臉驚愕:「辰,這些都很
貴啊!我……我……」

  「我知道,這些都是買給你的,我家大美女就該配這些護膚品!」

  以前,吳辰和希若雪逛街時,便見她對幾個護膚品念念不忘,無奈那時兩人
囊中羞澀,彼此也不好意思提及,只能匆匆而過。但這一幕讓吳辰念念不忘,等
他請教李倩兒後,便努力賺錢,為了能讓她用上最好的護膚品。

  希若雪從里面拿出一封信,打開後,噗嗤地笑了起來,一邊笑卻又一邊哭了
起來。吳辰以為她想拒絕,急忙說道:「若雪,這些都是你的生日禮物啊,如果
你不收下,我只能扔垃圾桶了。」

  「不準,當然不準扔!」希若雪撲進吳辰懷里,語氣里帶著一絲顫音:「吳
辰,你個傻子,大傻子啊,為什麽要對我那麽好,嗚嗚……」

  吳辰對懷里的人兒說:「我對你好,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可我一點都不好……一點都不好啊!」希若雪哭啼起來,死死地摟住吳
辰,仿佛就要失去他一樣。吳辰拍拍她的秀背,聲音輕柔:「若雪,我會永遠愛
著你……」

  希若雪抹掉臉靨上的淚珠,笑著說:「傻子,我也愛你……」

  「別哭了,等會我們還要去吃大餐呢。」

  當晚,吳辰和希若雪去看了場電影,講的是戀愛中的男女經歷。吳辰並不感
興趣,全程暈暈欲睡,即使有啪啪啪的鏡頭,也是點到即止,鏡頭被偏移,讓他
一陣無語。

  吳辰看了看手機時間,既興奮又緊張,靠在希若雪耳邊,試探性問:「若雪,
你今晚還回宿舍嗎?」

  希若雪一臉困惑:「回啊,怎麽呢?」

  「額,可是……你忘記了嗎?」吳辰張著嘴,表情複雜,難道她忘記自己的
承諾?哪知希若雪臉靨帶著一絲狡黠,嘴角含笑:「我沒忘記呀~ 」

  吳辰的腦筋不好使了:「那你回宿舍,豈不是?」

  「我總得回宿舍拿衣服吧,不然怎麽洗澡……」希若雪說著說著,臉靨都
開始紅起來,幸好電影院一片漆黑,吳辰沒看到她表情變化。

  吳辰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嚇死我了。」

  電影結束後已是十一點,吳辰沒給希若雪回宿舍的機會,生怕她反悔,連哄
帶騙地將她帶到酒店里。

  「我身上好臟,先去洗澡了。」希若雪再怎麽冷靜,此時的心也砰砰直跳,
臉靨漸紅。

  吳辰沒有好到哪里去,雖然兩人曾一起睡過,但那一次的心境和現在是天壤
之別,開口說:「那你去洗吧,我檢查一下有沒有攝像頭。」

  吳辰在房間里晃悠了許多圈,細致地檢查每個角落,都沒發現任何攝像頭,
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瞄向洗手間,透過全落地的磨砂玻璃,能隱約看到希若雪的倩
影。

  隨著身上衣服漸漸褪卻,耀白的胴體逐漸展露,希若雪彎下柳腰,修長勻稱
的美腿輕擡,將黑絲襪緩緩脫掉,姿勢性感妖嬈,讓吳辰看得鼻血欲流。

  似乎有所察覺,希若雪在浴室輕聲說:「你不準偷看~ 」

  吳辰嘿嘿一聲,沒再亂瞄,煮熟的鴨子都在鍋里,這一次鐵定不怕飛走。

  不一會兒,浴室門打開,氤氳的水霧里走出一個凝白光潤的胴體,她的嬌軀
只裹著浴巾,露出白璧無瑕的香肩,濕漉漉的秀發披散在後,凝滑的酥胸彈膩挺
拔,一雙嫩白美腿更讓吳辰離不開眼,玲瓏的玉足秀氣可愛。

  希若雪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纖手捂住胸口,溫柔低吟:「你去洗澡吧。」

  「好啊!」吳辰戀戀不舍地將眼神挪開,理了理衣服,矜持地咳嗽一聲。

  如此衣冠禽獸的舉動,讓希若雪忍不住被逗笑了。

  待吳辰走進浴室,空氣中仍殘留迷人芬芳,他註意到洗手盆旁整齊地疊放絲
襪和內衣,估計希若雪忘了拿。吳辰拿起透薄如紗的黑絲襪,手指摩挲,觸感細
膩極滑,還有那粉色的真絲胸罩,上門帶著獨特的處女幽香。

  哪知希若雪突然闖看進來,看到吳辰一臉愕然,手里拿著她的黑絲襪,臉靨
越發滾燙。

  「那個,我……」吳辰表情尷尬,放下了黑絲襪,只見希若雪默默走過來,
然後又默默地離開,聲音輕柔如絲:「這些內衣絲襪都臟了,我那里還有新的。」

  如此明顯的性暗示,讓吳辰火速地洗完澡,下身裹著一條浴巾走出來,里面
完全真空,一副君子坦蕩蕩的模樣。

  房間的燈全關了,漆黑一片,希若雪早已躲進被窩,連頭都遮住,顯得格外
緊張。吳辰就像圍著羔羊的大色狼,一頭鉆進被窩,抱住綿軟魅惑的胴體,準確
地找到溫潤的芳唇,徑直吻了上去。

  「唔……」

  希若雪被突然襲擊弄得渾身皆酥,在吳辰瘋狂進攻下,她眼眸半閉,檀口微
張,貝齒更被舌頭粗魯地撬開,粉舌無從躲避,被迫和吳辰的舌頭糾纏在一起,
香津橫溢,摩挲滑膩。

  以前希若雪一直拒絕舌吻,這一次終於如吳辰所願,自是不願放過,盡情地
在檀口內探索,惹得伊人香津直流,那柔軟的香舌宛若受驚,卻又沒有退路,被
吳辰不斷地舔舐。

  由於緊張,希若雪的臉靨和香頸都有細微汗珠流出,誘媚鎖骨更是白綻香艷,
具有紅潤光澤。

  「唔……透不過氣了,啊……」希若雪分開吳辰的索吻後,瓊鼻喘喘,被
吻得快要窒息。此時吳辰的魔手早已滑過鎖骨,停留在高聳玉乳上,愛撫那挺翹
的渾圓,還將被子完全掀開。

  一襲涼意讓希若雪忍不住蜷縮起來,無力抵禦魔手的襲擊,她想拿被子重新
蓋住,但嬌軀無法動彈,只能發出陣陣嚶嚀。

  趁希若雪意亂情迷之際,吳辰一把打開了床頭櫃的臺燈。在暖黃的色調下,
希若雪的香膚花貌全然展露,美人如畫,看得他如癡如醉。希若雪驚呼一聲,纖
手急忙遮住羞赧的臉靨,隨後又伸出一只手遮住酥軟胸脯,但身上更多的敏感之
地被暴露,兩只玉手根本無從遮擋。

  此時,吳辰終於如願地飽覽美人的性感嬌軀。希若雪穿著輕薄柔順的紅色吊
帶睡裙,由於沒穿胸罩,隱約能看到嬌挺圓潤的胸脯,還有兩顆嫣紅的蓓蕾,耀
白的乳肉從領口處清晰看到,而睡裙的裙擺極短,只能遮住美腿根部。
  這是一件情趣睡裙,讓吳辰驚訝的同時,又帶著不解:「若雪,這是你平時
穿的睡裙嗎?」希若雪的臉靨早已紅彤,遍布暈霞,低聲道:「傻子,我特意買
來,在今晚穿給你看的。」

  吳辰終於明白了,原來回宿舍拿衣服什麽的都只是借口,她陪自己看電影時
就已經帶上情趣內衣,等待這一晚的到來。希若雪的眼眸如秋水靈撤,看向吳辰,
帶著一絲期盼:「你,覺得我好看嗎……」

  「好,好看,當然好看啊!」吳辰已經挪不開眼睛了。

  昏暗的燈光照耀下,希若雪就像一只慵懶妖冶的小貓,柔情醉意盡在一顰一
簇間,清眸生媚,芳唇微張,一絲絲香息吐出來,蘭花之幽遍布嬌軀。嫩白瑩瑩
的美腿被半透明黑絲褲襪緊裹,柔滑的黑絲襪延伸至柔腰間,黑絲褲襪雖然沒有
開檔,但里面也沒有小內褲遮掩,能清楚地看到那片迷人芳草,粉紅的丘巒溪壑
時隱時現。

  任誰看到此番美景,都必然按捺不住,吳辰的鼻子噴吐熱氣,直接壓了上去,
奪取美人的香唇,一只手撩開紅色睡裙,將白嫩玉乳徹底暴露,那含苞待放的乳
尖彈膩搖曳,在手指的挑弄下,越發凸起,引得希若雪低聲呻吟,可櫻唇被粗魯
堵住,只能發出絲絲吟聲,像小貓的綿柔之音,囈語連連。

  「唔……嗯……好敏感……啊……」

  即便沒有真正碰過女人,吳辰也知道她春情難耐,和伊人分開芳唇後,繼而
舔弄耳垂及後頸。如此敏感的地方,希若雪自是難以抵擋,螓首配合著昂起來,
而敏感的香肩和玉乳也被襲擊,發出壓抑克制的聲音:「嗯……好癢……不要!」

  「若雪,你胸前的兩顆乳頭怎麽那麽硬,很有彈性。」

  「變態……嗯啊……」

  吳辰的鼻尖縈繞她的馥郁幽香,雪白粉頸早已香汗遍濡,既有緊張引起的興
奮,也有燥熱難耐的渴望。希若雪的纖手緊攥住他的臂膀,若有若無的抵抗,激
起他更強烈的興趣,手指撥弄乳頭的速度越來越快。

  「想知道我怎麽對待它們嗎?」

  「唔嗯……不想知道……你這變態……嗚嗚」

  見希若雪還在假裝矜持,吳辰轉移陣地,輕輕含住其中一顆堅挺的蓓蕾,撲
鼻而來的處女香沁,讓他更為興奮,用牙齒和舌頭盡情摩挲俏立的乳頭。另一只
手掌則張得很大,但只能勉強握住嬌顫柔滑的玉乳,觸感滑嫩雪膩,彈性十足。

  「啊……你別咬那里……難受……嗯啊……癢……」希若雪的臉靨燦若桃花,
朦朧惺忪地看著吳辰舔弄乳頭,更是幽怨,貝齒緊抿,臉靨既陶醉其中,又無地
自容,十分矛盾。她兩只手摟住吳辰的脖頸,刻意壓抑自己的呻吟聲,那吹蛋可
破的肌膚滿是香汗,溫潤而有光澤。

  隨著吳辰挑撥乳頭的幅度越來越大,嬌挺飽滿的玉乳泛起一絲絲乳浪,如羊
脂白玉般滑嫩的乳肉,在暖黃的燈光下更顯淫靡,強烈的刺激令希若雪的黑絲美
腿緊繃伸直,隨後又微微屈膝,被極薄黑絲襪包裹的玉足精秀若膩,將床單都弄
起許多褶皺,發出「嘶嘶」的聲響。

  「嗚……難受……停……真的不要了……」希若雪嚶嚶細啼,吳辰擡起頭,
看著伊人柔情綽態的桃腮,溫柔地說:「若雪,你太美了,別急,我還要慢慢地
吻遍全身……」

  「你是豬嗎……到處亂拱……」希若雪美眸迷醉,似乎用盡所有力氣,才從
嘴里說出一句反擊。

  吳辰嘻嘻地笑著,繼續舔著飽滿的乳肉,淡淡的粉紅乳暈同樣逃不過舌頭攻
襲,另一只手沿著柳腰往下探,隔著朧皎纖薄的黑絲襪,用掌心輕輕按在神秘的
玉胯,那萋萋芳草守護紅潤的肉縫,溝壑小溪處隱約有晶瑩愛液流出,沾染在黑
絲褲襪上,和花穴緊貼纏綿。

  「辰……啊……」希若雪黛眉輕皺,壓抑了許久的呻吟,在被吳辰攻陷了體
後,漸漸高昂,瓊鼻開始喘息:「我好熱……好悶……嗯啊……」

  吳辰的手指沿著鼓脹的恥丘往下愛撫,鮮嫩的玉縫漿液四溢,順著黑絲臀縫
往下流淌,床單被浸濕了一小片,連他的手指都沾著粼光閃閃的蜜液。他沒想到
希若雪的下體會如此泛濫濕潤,更加興奮地挑弄,不忘挑逗她:「若雪,你知道
下面已經洪水泛濫了嗎?」

  「嗚嗯……騙人……啊……」

  「騙人,那你自己看看。」吳辰將手指遞到希若雪眼前,只見手指間盡是黏
糊的晶瑩蜜液,讓她既羞又怒,閉上眼眸轉向一邊:「我不看,不看……」

  吳辰不再戲弄她,專心地撫摸恥丘之地,黑絲褲襪內的兩片花唇微微綻開,
柔軟蜜壺上還有一顆嬌嫩的肉蒂,每當指尖撫摸滑膩的黑絲襪時,被黑絲按壓的
陰蒂所受到的刺激就格外強烈,蜜液四濺,水花泛起「唰唰」的靡靡之音。

  「啊……唔嗯……別弄了……」希若雪嬌吟起伏,還帶著嚶嚀哭腔,一雙頎
長的黑絲美腿無意識夾緊他的手腕。吳辰每觸碰一次那顆柔軟的肉蒂,希若雪的
神態就誘媚一分,頎長美腿被薄如蟬翼的黑絲緊裹,夾緊吳辰的手指。

  吳辰口幹舌燥,下體膨脹得厲害,他輕輕趴在美人的玉胯處,迷人的花谷幽
香襲人,帶著一絲獨特芳香。趁著希若雪雙眸緊閉,陷入情欲之中,他的嘴唇直
接吻了上去,用舌頭在那紅縐的肉芽上舔舐,時不時吮吸湧出來的蜜液。

  「啊……」

  希若雪一聲嬌吟,隨後芳唇緊咬,柔腰微弓,粉嫩的黑絲美腿夾著吳辰的頭,
纖手無助地拍著他肩膀,語氣略帶急促:「辰……那里不要舔……臟……嗚嗯…
…啊……」

  「嗯?你沒洗澡嗎,為什麽那里會臟?」

  「你個壞蛋……我不跟你說話了……」

  「那你到底要不要我舔?」

  「嗚嗚……不說……不說……」

  吳辰特別喜歡逗弄她,舌頭在肉縫處來回舔弄,津津愛液不斷從蜜壺流出,
將黑絲襪染得晶瑩透亮。嫩肉處翕合顫動,粉皙的肉蒂更是紅潤脹滿,被舌尖添
得光潤淫靡,伴隨希若雪的嬌聲瀝瀝,房間里充滿淫靡的氣息。

  「嘶……哧……」一聲如裂帛撕破的聲音,吳辰將美腿根部的黑絲褲襪直接
扯爛,桃源春光頓時暴露在他眼前,粉嫩紅潤的花穴緊裹肉瓣,翕合緊縮,宛如
有生命在呼吸,里面有絲絲蜜液流出,雪臀處的黑絲襪全被染濕。

  「唔……不要看……」希若雪如受驚的小鹿,急忙合攏香膝,白嫩玉手更是
死死捂住深幽花谷,玉指間盡是晶瑩的愛液。

  看著羞赧的伊人態度如此堅決,吳辰本想好好觀察,也只能作罷。此時他胯
下的浴巾解開,肉棒一柱擎天,紫紅色的龜頭微微跳動,十分猙獰。

  「你要戴套……」希若雪臉靨羞紅,看了一眼吳辰胯下,閉上眼眸,放棄了
掙紮。

  「若雪,我們的第一次……能不戴嗎?」吳辰表情糾結,不太樂意,「如果
我要射了,會提前拔出來的。」

  希若雪看到吳辰滿臉的渴望以及猙獰的下體,柳眉顰蹙,許久才張開誘媚的
黑絲美腿,發出細若蚊囈的聲音:「恩……進來吧……」

  吳辰原本還想著如何開口,見希若雪主動張開柔滑的黑絲玉腿,激動地將美
腿搭在腿上,讓腫脹的龜頭在濕潤花穴上磨蹭。

  「等等,你先關燈……」

  吳辰關上了燈,發出粗重的喘息:「若雪,那,我進來了……」

  「恩……輕點……」

  吳辰用手指握住肉棒,憑著感覺在柔軟的蜜穴處磨蹭,龜頭成功將緊致的肉
唇頂開,往上直接剮蹭粉嫩的肉蒂,那強烈的異樣刺激,讓希若雪再次發出悶哼。

  在黑暗的環境里,特別是人生的第一次交媾,讓吳辰既興奮又緊張,喘著粗
氣,讓龜頭在花穴口橫沖,可楞是沒找到真正進入口。

  「嗯……我來吧……」

  最終,肉棒被一只青蔥細膩的手輕輕握住,引導龜頭往蜜穴口方向挺進。吳
辰屏住呼吸,雙手抓住柔滑的黑絲美腿,感受著龜頭的異樣觸感,先是頂開了微
綻的花唇,隨後又被柔軟溫厚的蜜肉箍緊頭部,並從緊密交媾處擠出濕潤的蜜液。

  「嗯啊……」吳辰發出一聲呻吟,整個龜頭緩慢擠進蜜膣,因為實在太緊了,
嫩肉死死吮吸著龜頭,此時還有大半肉棒留在外面,緊窄的爽感令他情不自禁地
抽插,龜頭棱角摩擦著膣壁褶肉,不斷有晶瑩的蜜液潺湲順流。

  「嗚……慢點……」希若雪緊緊抓住他的臂膀,十分用力,櫻唇發出無法壓
抑的呻吟。黑暗中吳辰沒法看到她的表情,但能明顯感受到她的軀的僵硬,不由
停止了抽插,小心翼翼地說:「雪,你還好吧?」

  「嗯……沒事……」希若雪的櫻唇緊緊抿著,一雙黑絲美腿突然盤住吳辰的
腰,引導著他的肉棒直往花穴深處捅進,吳辰慣性使然,竟將整根肉棒完全捅進
去花心深處,濺出大片花蜜。

  「嗚嗚……痛!」

  希若雪發出一聲哭腔,吳辰喘著粗氣,感受著肉棒被逼仄緊細的膣道箍緊,
蠕動的褶肉像吸盤一樣鎖緊棒身,動彈不得,讓他發出低沈呻吟。此時兩人的恥
丘完全相貼,交媾處嚴密無縫,濁蜜橫溢,藕絲黏連。

  希若雪終於是我的女人了!吳辰澎湃激動,無意識地抽插起來,盡管很緊澀,
但隨著愛液的潤滑,抽插速度快了起來。

  「嗚嗚……嗚……」

  吳辰聽到希若雪的悶哼後才回過神,急忙停止抽插,連忙安慰她:「若雪,
那里……很疼吧?」

  希若雪細細低喘,語氣溫柔如絲:「沒事,你慢慢動就行……」

  吳辰聽話地在蜜穴深處挺動,幽道十分暖和,在蜜液的粘滑下,發出「噗嗤」

  的聲音,兩人的呻吟此起彼伏。

  希若雪的纖手如藕般白皙,摟住吳辰的脖頸,檀口微吐香蘭,柔聲膩氣:
「辰……吻我……」

  吳辰俯下頭和希若雪濕吻起來,腰身緩緩挺進,兩人的恥丘再次碰撞,龜頭
直頂花心深處的柔軟腔壁,隨後再徐徐拔出,龜頭棱角摩擦膣道的褶肉壁,將更
多的愛液掛出蜜穴,隨著肉棒潺湲順流而出,嬌柔的粉嫩花唇一翕一合,水花四
濺。

  「唔唔……唔嗯……啊……」

  希若雪的鼻腔哼出一聲聲低吟,盡管吳辰的抽插毫無技巧可言,但勝在溫柔
有度,兩人逐漸習慣這種交媾帶來的默契快感。

  吳辰臉色通紅,額頭青筋鼓脹,感受身下尤物的妖冶嫵媚,心臟跳動得很快。

  在下體抽插的同時,他的手揉捏起伏不停的玉乳,另一只手愛撫高翹的頎長
美腿,黑絲襪的手感滑膩如酥,如絲緞般透明,尤其是稚嫩玲瓏的玉足,在絲襪
的包裹下更是宛若無骨,濕濡的香汗和蜜液混合在一起,玉胯間的黑絲襪光澤晶
瑩,連紅色睡裙都濕透了。

  「若雪……舒服嗎……」吳辰在她的耳邊喘著粗氣,腰身挺動的速度越來越
快,希若雪只能摟緊他的臂膀,吹蛋可破的臉靨滿是潮紅,享受激烈的沖撞,香
喘籲籲,撩人心懷。

  「舒服嗎……要再快一點嗎?」

  「嗚嗯……嗚……」希若雪沒有回應他,櫻唇發出嬌啼婉轉的呻吟,一雙黑
絲美腿被吳辰搭在肩膀上,兩手緊緊抓住滑嫩美腿,抽插的力度逐漸快,從蜜穴
內濺出的愛液也越來越多,空氣中發出「嗤嗤」的水花聲,交媾處滿是「啪啪啪」
的淫靡聲,如交響樂團在編奏最誘媚的曲調。

  「啊——啊——」希若雪無意識地拱起腰身,想讓玉胯更貼合肉棒,但在關
鍵時刻,吳辰突然停了下來,將肉棒緩緩地從蜜穴口拔出,龜頭上全是晶瑩醇美
的愛液,和蜜穴藕斷絲連,扯住一根根細細的晶絲。

  「雪兒,嘻嘻,還要繼續嗎?」

  空氣尚且停留著希若雪的嬌吟喘喘,見吳辰停下,還問出如此古怪的問題,
偏不中計,低聲輕哼:「那就不做了……」

  哪知吳辰不遂她願,腰身往前一挺,肉棒連根沒入花心,抽插速度加快,發
出「噗嗤」的悶響。

  「嗯啊……輕點……壞蛋……啊!」毫無準備的希若雪,發出高昂的呻吟,
旁人聽著都覺得魂銷骨酥。吳辰輕吻她的臉靨,一邊抽插,一邊喘氣:「若雪…
…要快點還是慢點……」

  希若雪檀口微張,咿唔連連:「嗚嗯……嗯……快一點……深一點……」

  嬌媚清啞的呻吟是最致命的春藥,吳辰像卯足了勁的公牛,雙手輕托緊翹渾
圓的絲襪雪臀,肉棒死死頂住花穴深處,大力抽插,發出「嗤嗤」的交媾音。

  「嗯啊——啊——」希若雪星眸半閉,嬌吟撩人心懷,酥胸白皙高挺,隨著
嬌軀的顫動而跌宕搖晃,性感的黑絲美足在半空勾勒出誘惑的弧線,被絲襪包裹
的玉足緊緊繃著,空氣被情欲充斥,兩人幾乎要窒息。

  終於,吳辰臉色通紅,一股電流從脊椎神經流竄而上,下體精關失守,酣暢
淋漓的快感如浪潮湧來。他急忙將肉棒從蜜穴中拔出,怒吼一聲,龜頭微微抖動,
從馬眼處噴出一股股腥滑粘稠的白色液體,全都滴落在伊人的酥胸柔腰處,更有
晶瑩的液體濺到她秀美的臉靨上。

  希若雪無從躲避,或者也沒力氣了,任由精液沾滿自己的臉靨和嬌軀上。

  等吳辰清醒過來才開始懊惱,知道自己闖禍了,連忙下床去找紙巾:「若雪,
對不起,我控制不住自己。」

  「傻子,沒事……」希若雪的聲音溫柔,拿過紙巾擦拭身上的刺鼻液體。黑
暗中吳辰無法看到她的神情,但能感受她的情緒一瞬間變得有點低落,便坐在她
旁邊,心情忐忑。

  靜默片刻後,只有紙巾擦拭身體的聲音,最終還是吳辰打破沈默:「若雪,
你……怎麽了?」

  他畢竟第一次做愛,很容易胡思亂想,莫非自己只顧著爽,沒有讓她高潮?

  計算了一下時間,兩人真正的做愛時間是二十分鐘,不長不短,他不知道希
若雪到底是什麽感受。

  「我沒事……」希若雪搖搖頭,打消了吳辰的亂七八糟的想法,柔聲說:
「辰,可以抱一下我嗎?」

  兩人摟在一起,吳辰輕拍伊人的香肩,懷里的人兒溫香軟玉,肌膚細膩白皙,
酥胸緊貼著自己,一雙黑絲美腿更是滑膩動人,手掌溫柔地撫摸黑絲襪,怎麽玩
都不厭。

  「辰,你會覺得我很隨便嗎?」希若雪突然開口。

  吳辰連忙否認,語氣堅定:「不會,你是我最愛的女人!」

  「我只是怕……」希若雪的呼吸急促。

  「不用怕,你在我心里的地位無可動搖。」

  「萬一有比我更好的女人出現呢?」希若雪聲音有一絲顫抖。

  「那她或許會找到比我更優秀的男人吧,但絕對不是我,我只想和你一起。」

  「那就好……」希若雪如一只溫順小貓,依偎在吳辰胸口,楚楚猶憐:「我
能將一輩子……都托付給你嗎?」

  「能,我很確定。」吳辰更加用力地摟緊她,聲音很溫和。

 

                               (未完待續 )

[ 本帖最後由 L6165sl 於 2018-12-28 21:46 編輯 ]
2018-12-28 18:4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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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山,盲妻 (03) 作者:夜月

.

                             盲山,盲妻


作者:夜月


              第三章、曖昧同居

  「有時候我不明白,遇見了這麽多人,卻偏偏是你啊……」

  「原本無交集的我們,原本屬於過客的你,在我心里占據了最重要的位
子。」希若雪躺在他懷里,傾訴著心里話,聲音輕柔細膩。

  吳辰有所感慨:「這就是緣吧!我想起來一首詩句,或許能表達我對你的
愛意,那就是“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額……」希若雪忍不住輕笑起來,看著吳辰錯愕的臉,聲音嬌顫:「這是
元稹寫給亡妻的詩呢,用在我身上真的合適嗎?」

  吳辰也是懵了,撓了撓頭,表情很不好意思:「好吧,那也算是我對你愛
意的一種表達吧,哈哈~ 」

  希若雪卻很認真地糾正:「首先呢,元稹對亡妻的感情確實為真,他見過大
海巫山後,對別處的水和雲自然看不上了。但之後他私生活混亂,先是和名媛薛
濤曖昧不清,又娶了小妾安仙嬪,四年後續娶斐氏為妻,還包養了人妻劉彩春長
達七年……」

  「愛妃所言極是!這元稹就是個渣男,衣冠禽獸!」吳辰被她剝繭抽絲
的分析能力跪服了,急忙附和。

  希若雪沒再說話,如一只小貓般匍匐在吳辰胸膛上,似乎想安靜聆聽他的心
跳聲、而吳辰已是十分疲憊,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但他的性欲十分旺盛,整晚都睡不安寧,浮想翩翩,夢里盡是一具具火熱胴
體,甚至還夢到和李倩兒做愛的場景,她匍匐在自己胯下,用舌頭舔弄腫脹的肉
棒,還發出嬌軟的呻吟,魂銷骨酥。

  性愛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若未曾撩撥,可能如堤壩內的湖水般寧靜如初,
一旦食髓知味,就像那開閘泄出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非得摧枯拉朽才得以滿
足。

  吳辰顯然處於亟待宣泄的階段,被希若雪開了閘,加上青春荷爾蒙的鼓動後,
對肉體的碰撞格外渴望。但迫於性經驗缺乏,他只能一次次短暫地滿足自己,又
一次次渴望下一個短暫的交媾。

  於是,在第二天早晨,趁著希若雪半夢半醒之際,吳辰被晨勃的欲望弄醒,
轉身看著尚在酣睡的伊人,那有節奏起伏的胸脯似迷人聳峰,在紅色睡衣的遮掩
下難擋魅力,粉嫩的乳頭微凸,周圍饒了一圈淡淡的乳暈,白皙的乳肉上甚至還
有一些淤紅,見證了昨晚的瘋狂。

  昨晚兩人交媾完已是淩晨兩點,希若雪連黑絲褲襪都沒脫下就直接睡了,雙
腿間的絲襪早被撕爛,粉紅的花唇微綻,肉芽含蕾欲放,蜜穴春光一覽無遺。

  吳辰迫不及待地壓在她身上,很輕松地就將龜頭抵進蜜穴口,雖然迷人的肉
穴仍很幹澀,但在一陣摩擦後,絲絲晶瑩的愛液流出,將龜頭潤滑得鋥亮有光澤,
而此時的希若雪尚在夢中,她黛眉輕皺,腰肢微微扭動,無意識地抗拒著。

  見潤滑得很充分,吳辰深吸一口氣,腰往前挺,龜頭撐開了濕潤肉唇,緩緩
往里捅進,熟悉的緊窄爽感令他忍不住呻吟起來。

  「嗚……你幹嘛!」希若雪被這麽一弄,馬上驚醒,表情先是惶恐,待看到
吳辰後,語氣稍顯溫和:「辰,你又要了……等等!嗚……那里很痛……慢點!」

  她想用力推開吳辰,卻沒有絲毫力氣,渾身皆酥,難以動彈,體質十分敏感。

  「若雪,你太誘惑了,我實在忍不住……我會慢一點的!」

  吳辰的手掌隔著睡裙很輕松地握住渾圓酥胸,另一只手將黑絲美腿架在肩上,
腰身徐徐往前,直到整根肉棒都沒入緊窄的膣道中,讓兩人的恥丘相貼,緊密無
縫,只有如絲的愛液藕斷絲連。

  「你輕點……輕點!那里還很幹……痛!」希若雪的眼眸有了點滴淚花,表
情痛苦,隨後下體適應後,才漸漸舒展泛紅,緊抿的櫻唇輕輕地哼:「唔……嗯
……」

  「啊——」吳辰呼出一口濁氣,表情不太自然,只因下體被蜜膣緊緊箍住而
難以動彈,那刺激的爽感險些讓他精關失守。隨後他改成由淺入深的方式輕輕試
探,不一會兒蜜穴深處便越來越濕潤,充分潤滑直搗黃龍的肉棒,發出「嗤嗤」
的水花碰撞聲。

  「唔……唔……嗯啊……啊!」

  希若雪漸漸習慣吳辰的抽插頻率後,如藕般白皙的雙手摟住他脖子,花靨開
始酡紅,眼眸似怨非怨,含情凝醉,酥胸微微起伏,迷人的幽香縈繞不絕。

  「哈……哈……」吳辰的喘息聲加重,抽插頻率越來越快,龜頭棱溝每一次
拔出都能刮出一片濕淋淋的愛液,隨後又被肉棒湧回幽道,和龜頭一起沖撞溫暖
的花心。

  「若雪,你下面都那麽濕了,看來你也很想要嘛。 」

  「嗯……嗯啊——」希若雪鬢發淩亂,臉色紅暈帶有一絲媚態,但吳辰的這
一番話,硬是讓她沒再發出令人酥麻的連綿呻吟,眼眸變得很複雜。

  吳辰並未察覺伊人的神色異常,年少輕狂的身體也無法控制排精的閾值,不
一會兒就繳械投降。等他體外射精完後,才發現伊人的表情不太對勁。

  「若雪,你在生我氣嗎?對不起,我……」

  希若雪搖搖頭,表情恢複平靜:「辰,沒事啦。」

  「真的對不起。」吳辰摟她入懷,輕聲細語,請求她的原諒。

  「我沒事……只希望你明白,即使我下面濕了……動情了,也和我願不願意
是兩回事。」

  「嗯……」吳辰一言不發,安靜地聽她說。

  「你現在還年輕,如果經常泄欲,恐怕身體吃不消吧。」希若雪語氣變得溫
柔起來,在他懷里訴說:「辰……以後答應我吧,只有我同意了你才能進來,好
嗎?」

  「好吧,一言為定!」吳辰拍著胸脯保證。

  但他很快後悔了,自那次開房後,每逢來探望希若雪,提出要纏綿時都被伊
人婉拒,理由永遠是「得不到才是最好的」,讓吳辰既心癢又無可奈何,他理解
希若雪是為了省酒店費用,心卻總是不甘。

  既然無法纏綿,吳辰只能走曲折路線,他總會帶希若雪去校園里偏僻的地方,
有時候會在無人的體育館里,有時候在無人的自習室里,有時就在舞蹈室里。

  吳辰每次都會上下其手,弄得佳人芳心羞怯,酥麻如醉。待提槍上陣時,就
被希若雪拒絕,因為怕被人看到。而當吳辰提出去宿舍時,她也不太情願,怕被
舍友發現。

  有時候實在拗不過吳辰,希若雪只能用手幫他弄出來。

  用她的話來說,吳辰就像賭氣的孩子,需要安慰時,拿出適當的甜品就能哄
好;而吳辰覺得青春易逝,及早珍惜為妙,人總該會慢慢成長,反而覺得希若雪
像一個姐姐,需要他來重返青蔥歲月。

  希若雪不置可否,往往輕哼一聲:「我可是小公主呢,什麽姐姐,我不要~ 」

  偶爾,她也會來滬海找吳辰。她特別喜歡這座城市,總拉著吳辰往外跑,吃
一下偏僻巷角的小攤美食,逛逛充滿古舊氣息的古樓,到了晚上就去外灘一起散
步看夜景。

  吳辰看著希若雪迷離含情的眼眸,安靜地眺望遠方,溫和地說:「你似乎對
這里念念不忘呀?」

  「嗯,當你對一個城市念念不忘,不是因為那個城市的風景有多美麗,而
是因為那里有陪你看風景的人,幾年前,我和媽媽就站在這里看夜景……」

  吳辰聽到伊人的話語有些哽咽,心情很複雜,只聽她低聲地說:「辰,抱緊
我……」

  於是兩人緊緊相擁,在人潮來往中,似突兀的雕塑,也像永恒不變的芳華。

  希若雪很迷戀吳辰懷里的氣息,柔聲道:「後來,也是因為你,才讓這座平
凡的的城市變得迷人,是你讓過去的時光變得厚重和凝結,所以我格外珍惜和你
在一起的每一天……」

  吳辰的喉嚨凝噎,深吸了一口氣:「若雪,我會變得更優秀的!」

  「不,你愛我就可以了。」

  「我會愛你的!」

  ……

  有時候,希若雪會約李倩兒一起逛街,這種情況下,吳辰都會回避,畢竟李
倩兒的那一道吻讓他嚇得不輕,更不知這女人有何用意,怕引起誤會。

  吳辰也不想再帶希若雪去見舍友,自從幾個人直勾勾地從頭到腳打量她時,
他就很不爽了。

  一個學期很快過去了,元旦那晚,吳辰回去江寧找希若雪,兩人約好一起倒
數跨年,晚上學校也弄了一場跨年晚會,作為芭蕾社團的一員,希若雪也參與表
演。

  舞臺下的吳辰,看著翩然起舞的希若雪,神態迷醉,那典雅的臉靨有著絕美
芳華,粉頸如酥,肌膚白璧無瑕,舞動的纖手柔弱無骨,被白絲襪緊裹的玉腿更
顯修長細嫩,柔美嬌軀似天鵝般靈動,讓所有人看得如癡如醉。

  如此聖潔高雅的白天鵝,讓吳辰生出一種強烈的淩辱刺激,今晚希若雪答應
他再次同眠,倘若能將這只白天鵝壓在胯下,豈不是有滿滿的征服欲?

  想到這里,吳辰的內心焦灼興奮,耐心地等待希若雪表演完後,便拉著她直
往校外跑,並堅持要她將裝有芭蕾舞服的袋子拿上。希若雪微微一楞,眼眸清澈
明亮,洞察了吳辰的意圖,但沒有反對,只輕嗯了一聲。

  「若雪,這是我們第一次在外面跨年啊!」吳辰牽著希若雪的手,走在人
潮湧動的廣場上,感慨萬分。

  「是呀,難得能在外面倒數,那我要趁著這個機會許個願才行。」希若雪笑
嘻嘻地說,臉色同樣興奮,像一只雀躍精靈。

  今年的冬天比以往都要寒冷,她穿著純色的毛呢外套,里面是圓領的條紋針
織衫,緊身的牛仔褲將一雙美腿勾勒得纖細頎長,整個人不顯得臃腫,那絕美容
顏更惹來許多人的矚目。

  吳辰掐著手表,此時周圍的人群早已熱鬧湧動,因為倒數時分快要來臨。他
摟著希若雪的柔腰,激動地說:「差不多了,10,9 ,8 ,7 ……」

  「啊,那麽快!那我……我要快點許願!」希若雪急忙閉上美眸,深吸一口
氣,雙手合攏放在嘴邊,表情十分認真。

  「4 ,3 ,2 ,1 ……」吳辰計算著時間,在跨年的那一剎那,激動地俯下
身想吻住希若雪的櫻唇,卻率先被芳唇抵住,兩人都心有靈犀地摟緊在一起,永
不分開。

  熱熱鬧鬧熙熙嚷嚷,這一刻,每個人臉上的歡樂都是相似的,悲傷卻各有各
的不同,跨年的鐘聲響起,既意味著新年的到來,充滿生機和活力,也意味著舊
年的落幕,變成一個個無法忘卻的珍貴回憶。

  許久,兩人念念不舍地分開。吳辰看著懷里羞澀的人兒,表情意氣風發,內
心盡是滿足,能有佳人入懷,人生何愁之有?

  希若雪在他的懷里輕聲語:「不久前,我遇上一個人,送給我一壇酒,她說
那叫“醉生夢死”,喝了之後,可以叫你忘掉做過的任何事。我很奇怪,為
什麽會有這樣的酒。她說……人最大的煩惱,就是記性太好,如果什麽都可以忘掉,
以後的每一天將會是一個新的開始,那你說這有多開心……」

  熟悉的電影臺詞讓吳辰楞住了,竟不明白她想表達什麽:「你是有什麽要忘
掉的東西嗎?」

  「沒有呀……我只想珍惜屬於我的過去和未來,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個點點
滴滴。」希若雪臉蛋皓嫩似玉,帶著紅潤光澤。

  吳辰早已習慣她突如其來的話語,也不介意。她看向吳辰,眸中帶柔:「辰,
想知道我許了什麽願嗎?」

  「我當然想知道。」

  「真的想知道嗎?」

  「想啊!」

  「嘻嘻,不告訴你~ 」希若雪撫摸他的臉龐,笑著說:「現在還不能說呢,
說了就不靈驗啦~ 」

  見她不說,吳辰也不勉強,便湊到她耳邊說:「嘿,那接下來我們要去哪?」

  「女生宿舍肯定回不去了,而且……你不是開好房了嗎?明知故問嘛……」

  見希若雪如此坦率,沒有再拒絕,吳辰「嘿嘿」一聲,牽著她的手往酒店方
向走,壓抑許久的欲望,終於又能宣泄了。

  剛進酒店房間,吳辰就迫不及待地將她推到床上,使勁吻伊人的芳唇。

  「咳咳——」希若雪被吻得快透不過去,急忙推開他,緊接著吳辰三兩下就
將她的外套和針織衫脫掉,只剩純白的內衣緊貼柔嫩肌膚,柔滑的玉乳溢出絲絲
幽香。

  「冷……」希若雪雙手捂住胸口,黛眉輕皺。

  吳辰反應過來,原來房間還沒開暖氣,他起身後,希若雪離開站了起來,臉
色暈紅:「壞蛋,我先去洗澡啦~」

  吳辰點點頭,按照慣例檢查房間內的攝像頭,確認了幾遍後才放下心來,偏
過頭卻看到浴室里朦朧若現的嬌軀,體內的欲火竟無法壓抑,瞬間脫光衣服,直
接沖了進去。

  「啊……大流氓!幹什麽,快出去!」

  「我們都老夫老妻了,不應該洗鴛鴦浴嗎哈哈?」吳辰的臉皮特別厚,不由
分說闖進浴室,緊貼著伊人的凝滑胴體。

  希若雪既羞又怒,眼見奈何不了吳辰,只能轉過嬌軀,將白皙的胴背對著他。

  吳辰的視線停留在她香肩處,隨即往下挪,那晶瑩的水花在滑潤肌膚上滾落,
沿著性感的背部曲線流淌,最終凝聚在嬌俏的雪臀上,形成一道道性感弧線。雪
白的玉臀彈性驚人,吳辰的手只輕輕一抓,就泛起陣陣臀浪。

  「哎,你別弄了……我們快洗完就出去吧,好冷。」

  吳辰從背後摟住她:「既然天冷,我們不是更要抱團取暖嗎?」他的下體早
已充血腫脹,頂住伊人的玉臀縫,龜頭和柔軟的肉丘相抵摩擦,讓她粉腿微顫,
呼吸沈重。

  「管好你的家夥,別亂碰~」希若雪嬌嗔,躲閃到一旁,渾圓的玉乳便裸
露在吳辰眼前,大片水花激蕩在起伏不停的酥胸上,乳肉細膩耀白,兩顆蓓蕾鮮
柔欲滴,惹人蹂躪。

  「你盡管洗吧,我會幫你按摩熱身。」吳辰不由分說地從她背後握住高聳的
柔乳,那兩顆嫣紅蓓蕾難逃手指的蹂躪。

  「唔嗯……你怎麽……那麽色啊……嗯……」

  希若雪無法抵抗,想用手來掩蓋彈膩的玉乳,下體卻已失守,上下難以顧忌
的情況下,只被魔手侵襲撫弄,導致春水逐漸泛濫,和熱水混雜交融。希若雪嬌
吟一聲,她無可奈何,只能匆忙地裹上浴巾走出浴室。

  浴室只剩吳辰一人,他一邊暗罵自己是禽獸,一邊又激動萬分,回想希若雪
的火熱嬌軀,無心洗澡,匆忙地洗完走出來。

  希若雪已經躺在床上,躲在被窩里密密實實,背對吳辰。他爬上床後,直接
掀開被子,一具曼妙婀娜的嬌軀便裸露出來,那肌膚如羊脂白玉般皓嫩,柔媚的
曲線從香肩伸至翹臀處,凝滑香艷,讓他愛不釋手。

  「冷……」希若雪低聲語,如受驚的小鹿,急忙用纖手捂住玉胯,嬌軀微微
扭動,略顯緊張。

  「讓我來溫暖你吧。」吳辰全身赤裸,讓身體緊貼伊人,並在她的耳邊吹氣
:「若雪,你帶了性感的內衣嗎?」

  「啊,我沒有帶,你……又想什麽了?」

  「真的?你不是帶了嗎?」吳辰抓住她的柔乳,輕輕揉捏起來。

  「嗯……你是說舞蹈服嗎?」希若雪猜出吳辰的內心想法,搖搖頭拒絕了
:「不行,我覺得太臟了。」

  「沒事,我不介意,我就想看你穿。」吳辰的眼神充滿情欲:「想你穿著
舞蹈服和我做愛。」

  「變態……」希若雪看著他渴求的眼神,心里一軟:「嗯……好吧,你別看
噢,我換好衣服先。」

  吳辰立刻轉過身,便聽見背後一陣窸窸窣窣的穿衣服聲,隨後傳來希若雪的
聲音:「嗯,可以了……」

  吳辰本想打量一番,但希若雪已經鉆進被窩里,只露出一截粉嫩的白絲美腿。
他吞了吞口水,雖然平時經常偷看她跳舞,但如今能近距離地撫摸褻玩,依然很
興奮。

  希若雪身上的芭蕾舞服和平時練習的不太一樣,是專屬於舞臺的造型,白色
的吊帶舞服露出滑膩的香肩和鎖骨,飽滿的胸脯將舞服撐起一個弧線。緊窄的腰
身下是蓬松裙擺,完美勾勒出她的玲瓏嬌軀,一雙頎長勻稱的美腿被白絲襪包裹,
緊致肌膚在白絲襪內朦朧若現,沒有穿芭蕾舞鞋的玉足精致嫵媚,白絲襪的朦朧
包裹下,能見到性感的足弓和豆蔻般粉嫩的足趾。

  此時的希若雪宛若真正的白天鵝,讓吳辰忍不住撫摸起來,她的身體似乎格
外敏感,吳辰只輕輕撫摸背部,軀體就忍不住地顫動,當掀開了裙子,直摸雙腿
間的玉胯時,更讓她臉靨紅彤,情不自禁地抿緊櫻唇,發出清啞的呻吟。

  「雪兒,你太誘惑了。」吳辰一邊親吻她的櫻唇,一邊挑弄被白絲褲襪包
裹的恥丘,隔著舞服在外面輕輕撫弄。

  「唔嗯……好熱……」希若雪的雙眸迷離欲醉,臉靨像喝了酒般暈紅,粉頸
下的肌膚更如水蜜桃般成熟誘人,絲絲汗珠涔出,帶有光澤晶瑩。她雙手無處安
放,沒有阻止雙腿間的魔手蹂躪,只緊緊握住吳辰手腕,十分用力,使得胸脯微
微起伏。

  就連吳辰都能感受到懷里人兒的熾熱,芳唇輕啟間,吐氣如蘭,幽香縈繞不
絕,全身肌膚通紅有光澤,臉靨迷離似醉,一副任君品嘗的神色。如果說半年前
的希若雪還青澀嬌嫩,現在就是嫵媚性感了。

  「雪兒,我發現你越來越容易臉紅了,每次碰一下就紅到脖子。」吳辰輕輕
吻著伊人的粉頸,發現那里已有汗珠泛湧。

  希若雪的瓊鼻噴吐熱氣,櫻唇低喃:「熱,好熱……」

  她雙腿之間的幽谷雖然被白絲褲襪包裹,但早已被愛液浸濕,吳辰的手只需
輕輕撕開白絲褲襪,並用手指挪開芭蕾舞服,便能輕而易舉地探進粉嫩的肉穴。

  「啊……別摸那里!」希若雪想夾緊雙腿,但無可奈何,白絲美腿微微屈
膝,隨即放松,讓幽谷盡情地被手指愛撫。

  吳辰看著滿臉嬌羞的伊人,手指間都是濕漉漉的蜜液,他沒想到只輕輕一碰,
伊人就受不了,嬌軀更為敏感,而失去舞服和白絲襪的包裹後,蜜壺里湧出的大
片愛液得以潺潺順流,將床單都染濕大片。

  吳辰的手指撫摸柔軟的肉縫,肉唇早已鮮嫩充血,往外微張,露出被肉芽包
裹的愛穴,一翕一合,指尖一碰到凸出的肉蒂,蜜穴就會漿液四溢。

  他手指繼續往里探,很輕松地擠開蜜唇,伸進蜜穴深處,但緊致醇厚的膣道
卡住手指,難以向前,原來希若雪察覺到他的意圖,夾緊了雙腿,一臉嬌羞:「
手指不要伸進去,會臟的!」

  吳辰本想學AV那樣探索女人的G 點,見她態度堅決,只能作罷,手指伸了出
來。這一進一出便讓希若雪嚶嚀不停,花穴內濁蜜橫溢,隨著手指汩汩而出,白
色床單被染濕的地方更大了,讓吳辰直看呆,果然女人都是水做的,這句話一點
都沒錯。

  吳辰的下體腫脹難忍,看著一臉媚態的希若雪,希冀著說:「若雪,能幫我
弄一下嗎?」

  「嗯……」希若雪眼眸含羞,沒有猶豫,起身跪在吳辰腿間,用纖手握住肉
棒,輕輕套弄起來。吳辰躺在床上看她撫弄,滿足感油然而生。伊人的手本就柔
軟滑膩,敏感的龜頭被輕輕握住就已有極致的爽感。

  以往吳辰欲求不滿的時候,都是希若雪用手幫他套弄出來,因此技巧越來越
嫻熟,不一會兒吳辰就有想射精的沖動,急忙阻止她:「若雪,要不……我們換
個姿勢吧。」

  希若雪表情很困惑,待按照吳辰的姿勢坐時,才發現翹臀竟對著吳辰頭部,
雙腿間的蜜穴完全暴露在他眼前,急忙搖頭拒絕。但吳辰哪能如她所願,雙手將
修長美腿放在肩上,擡起了頭,嘴唇含住那汪洋恣肆的柔嫩蜜穴。

  「嗚嗚……」希若雪發出壓抑的呻吟,一只手捂住櫻唇,下體酥軟直接坐在
了吳辰的臉上,姿勢淫蕩。

  吳辰不斷吮吸潺潺流出的蜜液,舌頭挑弄粉嫩的肉芽,刺激著伊人的敏感神
經,柳腰忍不住地顫抖。她忍著下體的強烈刺激,一只手撐著床保持平衡,另一
只手握住肉棒套弄,臉靨嬌艷無倫。

  「若雪,能幫我含一下嗎?」吳辰的臉上都是潺潺的淫水,對他輕聲地說,
語氣里充滿渴求。

  可希若雪堅決地搖頭,表情不太情願,柔聲說:「它看上去好可怕,我……
還是用手吧。」

  吳辰不死心,繼續說:「那……要不你用腳幫我吧,我想試試足交。」

  「好……」這一次希若雪沒再拒絕,只是紅著臉從吳辰身上下來,伸出嬌嫩
的白絲美腿,小聲說:「要怎麽弄?」

  「你就用腳夾住老二,對……上下弄一下。」

  在吳辰的指引下,希若雪很快就熟絡起來,白里透粉的美足被絲襪緊裹,足
趾夾著肉棒,滑膩似酥,讓吳辰有不一樣觸感,忍不住呻吟起來,他兩只手也沒
有空閑,撫摸纖細的絲襪美腿,還將濕漉漉的愛液抹在白絲襪上,泛著晶瑩的亮
光。

  「若雪,你一邊足交一邊呻吟的話,我會更刺激的。」

  「唔……不要,你腦袋怎麽有那麽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呀!」

  「哎,就哼一下嘛。」

  「好吧……嗯啊……嗯嗯嗯……嗯嗯……嗯嗯!」

  吳辰差點要笑出來:「你這是複讀機嗎?一點都不自然啊哈哈!」

  「哼!」

  伊人的美足溫香軟玉,加大了摩擦肉棒的力度,那隔著絲襪的滑膩觸感,更
讓龜頭受到極強刺激,白絲襪內的足底緊貼肉棒,足趾不斷地刺激棱溝處,讓吳
辰隱約感受到精關失守,急忙讓她停止。

  「若雪我錯了錯了!停停,要射了!我們換個姿勢吧。」

  希若雪見吳辰坐了起來,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神態微羞,配合著將兩條
白絲美腿架在他肩上,眼眸余光盯著猙獰的肉棒緊抵在自己蜜穴處,櫻唇微張,
帶著一絲渴望。

  吳辰聲音低沈:「若雪,我要進來了!」

  「嗯……」希若雪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眸,隨即發出一聲猝不及防的嬌吟:
「嗯啊啊——」

  吳辰的龜頭輕而易舉地撐開濕潤蜜膣,在大量愛液的潤滑下,整根肉棒滑了
進去,龜頭更是頂到深處的柔軟花心,發出「噗嗤」的聲響。

  時隔大半年,兩人又重新結合在了一起。

  「嗚嗚……輕點……慢一點!」希若雪緊閉雙眸,臉靨暈紅,聲音嬌顫,
既有渴求,又有一點難受。

  「好,我會慢一點的。」吳辰深吸一口氣,不敢輕舉妄動,肉棒被逼仄緊細的
膣道卡住,那連綿不斷的爽感讓他差點又要射精,急忙收攏心神,緩慢地抽插起
來,腦海里轉移註意力。

  盡管不是第一次和希若雪做愛,但吳辰發現她的蜜穴始終很緊致,柔軟溫厚
的息肉吸住肉棒,隨著肉棒的抽插而蠕動,宛若有生命般。大量愛液紛紛被龜頭
的棱溝擠出蜜穴,使得肉瓣亂翻,蜜液四溢。

  「啊……唔嗯……啊!」希若雪的粉頸香汗淋漓,粉靨潮紅,呻吟聲此起
彼伏,輕柔而動聽,櫻唇輕張後,能看到粉嫩的香舌,吳辰忍不住又吻了上去。

  希若雪雙手摟住吳辰的脖頸,主動伸出丁香嫩舌糾纏。吳辰粗魯地將吊帶舞
服從香肩上扯下,露出白皙的酥胸,隨著身體的激烈抖動而起伏,旖旎的乳浪甚
是淫靡,他一只手攀上玉乳後,手指輕輕揉捏紅嫩的蓓蕾,來回捏彈,越發的尖
挺。

  吳辰喘著粗氣,將肉棒從濕潤蜜穴里拔出來後,想讓希若雪翻過身:「若雪,
就這樣趴著,對……屁股翹高一點……」

  「唔……不要,好難堪!」希若雪使勁搖頭,硬是不肯趴著,覺得很受
侮辱,吳辰只能退而求其次,讓她坐在上面動,但也被拒絕了。

  吳辰沒辦法,只能繼續男上女下的方式耕耘,心里默默醞釀著,反正日子還
長,總能讓伊人順從自己的心意。

  他雙手摟住粉嫩的白絲美腿,加快了下體肉棒的抽插速度,使得蜜穴口瓊漿
飛濺,蠕動的肉唇泛著閃亮蜜液,紅縐的肉芽更是嬌艷欲滴,被肉棒來回摩擦。

  「嗚嗚……嗯啊……啊……啊!」希若雪的呻吟越來越高昂,摟住吳辰的
脖頸,那白絲美腿緊夾他腰間,柔腰微弓,使得酥胸高翹,凝滑的玉臀有節奏地
抖動,竟是要來高潮了。

  伊人蜜穴處突如其來的緊致,讓吳辰再也忍受不住,急忙拔出肉棒,將噴薄
的精液射在她的酥胸和粉頸處,發出一聲聲低吼。

  「嗚嗚……」希若雪雙眸緊閉,花靨紅暈魅惑,全身酥軟無處躲避,只能任
由精液噴灑,酥胸隨著呼吸激烈起伏,白絲美腿癱軟無力,盡被愛液浸濕。

  空氣中盡是纏綿後的淫靡氣息,還有兩人的喘息聲。吳辰射完精後,理智瞬
間恢複,急忙拿紙巾擦拭她胸口上的精液。

  「冷,抱抱我……」希若雪柔聲地對他說。

  吳辰看著她酥胸上的精液,表情很尷尬:「若雪,我先幫你擦幹凈。」

  希若雪沒說話,安靜地看著他擦拭,隨後兩人緊緊相擁。良久,她開口:「
這是你的精液,我都不介意,你卻介意嗎……」

  吳辰被問得啞口無言,想了很久才說:「精液很腥臭,不擦幹凈會臟的。」

  「那洗一洗就好了。」希若雪的聲音變得平靜,她脫掉芭蕾舞服後,赤裸
裸地躺在吳辰懷里,小聲地說:「壞蛋,我褲襪又被你弄破了,這是舞團專門配
的,你要賠我一條……」

  「好好,我一定賠給你,我要買更多褲襪給你!」

  「然後又被你撕開了,是嗎?」

  「哈哈哈,我老婆最聰明!」

  「誰是你老婆了……」

  ……

  第二天,吳辰陪希若雪回學校收拾東西。期末考試已經結束,最後兩周實習
課形同虛設,許多學生早已回家,開始了寒假生活。

  吳辰本想陪她去宿舍,被拒絕了:「沒事,就一點衣服而已,你在下面等我
吧,乖~ 」

  吳辰知道她臉皮薄,只能站在小賣部等候,閑的無聊下,他開始計算自己的
積蓄,發現只剩兩千元不到,不禁汗顏。盡管師兄經常照顧他,給他一些傭金高
的維修單,但也禁不住拍拖的高額開銷。

  他計算所有支出費用,除了來回車費,開房費也是一部不菲的支出,尤其若
雪每次來滬海時,兩人的開房成本就更高了。

  看來要加把勁攢錢了……吳辰愁眉苦臉地嘆氣,正準備用手機叫網約車,卻
看到有幾個男生在社團中心搬東西,其中一個背影特別熟悉,他定睛一看,竟是
劉子軒。

  一看到劉子軒,吳辰就想起和李倩兒的一些曖昧情節,表情很不自然,想趁
機走開,但劉子軒還是發現了他。

  「咦,吳辰?那麽巧啊!」劉子軒不確定地說,待走到吳辰面前時才拍拍他
的肩膀:「你不是在滬海嗎?怎麽……喔,我知道了,你是找希若雪的吧!」

  「是啊,等她收拾完東西,我倆就回家了。」吳辰笑著說,自從和希若雪在
一起後,作為勝利者的他,自然不再把劉子軒當做情敵。

  「我這段時間都在忙社團,倒是很少見到希若雪,但她在學校的人氣很高啊,
你的競爭對手有很多。」

  劉子軒表情複雜地看著吳辰,臉色悵然:「突然覺得,這一切真是命運捉弄
人啊,李倩兒也在滬海,我們現在可都是異地戀。前幾天我倆還吵架了,到現
在她都不理我,唉……異地戀真麻煩。」

  「嗯……我在同鄉會見過李倩兒幾次,她性格依然很活潑,人緣很好。」吳
辰跟著搭話,腦海里又情不自禁地浮現李倩兒的朦朧嬌軀。

  「就怕她人緣太好,什麽時候給我來頂綠帽都不知道了哈哈。」劉子軒自嘲
一聲,讓吳辰心里一陣咯噔,表情尷尬:「她應該不會吧,感覺她很愛你。」

  「那就好,如果她有什麽困難,還需要你幫一下忙,畢竟我鞭長莫及。」
劉子軒點點頭,眼睛瞄了一下前方,拍拍他肩膀:「你女神下來了。」

  希若雪拖著一行李箱走下來,便看到吳辰和劉子軒,表情微愕,走了過來:
「劉子軒……好久不見。」

  「若雪,既然吳辰也在,要不中午我請客吧,大家聚一聚。」劉子軒哈哈地
笑著,吳辰從他的眼神中,依稀能看出一絲愛慕之情,內心猶豫起來。

  希若雪仿佛知道吳辰的心里所想,笑著拒絕:「不了,等下次吧,我們還有
事。」

  「嗯……行,那就下次,你們回家註意安全。」劉子軒露出可惜的表情,朝
兩人寒暄了一會後,便離開了。

  希若雪和吳辰站在校門外,等著網約車到來。

  「若雪,下學期我打算搬出去住了,不太習慣宿舍生活,而且你來滬海也方
便得多,你覺得怎麽樣?」

  「可以呀,我都支持你。」

  聊著聊著,吳辰將內心的疑問說出來:「若雪,剛才你為什麽拒絕他?我們
中午似乎也沒什麽事。」

  「很簡單,因為你不喜歡,所以我就拒絕。」希若雪溫柔地看著吳辰,讓後
者的臉皮微微泛紅:「什麽啊,說得我很小家子氣一樣。」

  「嗯……難道你不是嗎?如果你很情願,剛才的語氣就不會那麽生疏了~ 」
希若雪仿佛洞察了他內心的所有想法,柔聲道:「我說的對嗎,小吃醋鬼?」

  「好啊,看來不教訓你,是不知道我吳辰的威名了!」吳辰一把從身後抱住
希若雪,嘴唇逗弄她的敏感耳垂,惹得伊人驚慌失措。

  歲月如梭,大一下學期很快到來,吳辰本想繼續呆在宿舍,但舍友總是通宵
開黑,讓他作息時間紊亂,最終忍不住,跑出去找合適的出租屋。

  他在網上找了很久,發現有的出租屋裝修完善,但價格高昂;有的價格低廉,
卻離學校太遠;而離學校近的,裝修又十分破爛。

  好不容易在網上找到一個離學校近的兩房一廳,價格適中,配套設施齊全,
只是不整租,得合租才行。

  吳辰猶豫片刻,聯系上房東後,約好了地點去看房。房東是一個看上去和藹
可親的胖女人,吳辰看完出租屋的布局後還算滿意,房間也挺大,而且有客廳陽
臺和廚房,一應俱全。

  另一個房間鎖住了,聽女房東說是個女孩子,不過吳辰也猜到了,因為陽臺
上晾的女性內衣,花花綠綠的讓他忍不住多瞄幾眼。

  「其實……我作為男的,她介不介意呢?」吳辰想到一個很嚴峻的問題,決
定問清楚先。

  「哎,我也想找女租戶啊,但大家都不願意爬樓梯,嫌累,這空房都晾了幾
個月了。後來我問她不是很介意男租戶,而且我看你倆都是滬工的學生,也有個
伴,互相照應是吧。」女房東笑呵呵地說。

  「原來是校友啊,那好吧。」吳辰沒有什麽念想,自從有了希若雪後,人
間就沒有其它女子能落入他眼里了。

  他簽了押一付一的合同後,便將宿舍的行李通通搬過來,並一件件地搬上九
樓後,終於理解為什麽那麽少女生住這里了。他靠著墻壁直喘氣,如果不是看在
房租便宜,他一定不再住九樓自討苦吃。

  不過當他站在陽臺眺望,發現視野特別寬廣,幾乎能看到整個校區的風景時,
覺得一切都值得了。陽臺上晾曬著許多內衣,既有蕾絲也有鏤空的,還有像丁字
褲那樣的極窄布料,各種絲襪褲襪輕輕飄蕩,傳來屢屢芬芳,讓他忍不住吞口水,
看來這女房客挺悶騷啊。

  雖然長期沒人住,但他的房間沒有任何灰塵,地面也很幹凈,顯然有人在經
常打掃,客廳和廚房收拾得整齊有序,讓吳辰對這個女租戶更好奇了,既悶騷,
又賢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孩?

  他好不容易弄好床單被子後,已是傍晚,躺在床上歇息。不一會兒聽到客廳
有聲音,知道那女孩回來了,站起身走出打招呼,結果眼睛瞪住了,表情極度震
驚。

  「咦,吳辰,你在這里……噢,難道房東說的新租戶就是你嗎?」站在吳辰
面前的正是希若雪的閨蜜李倩兒,她顯然也楞住了,隨後笑了起來。

  「李倩兒,真……巧啊!」吳辰腦袋一片紊亂,不敢相信有如此巧合:「所
以……你是什麽時候搬出來的?」

  「噢,我搬來有幾個月啦。」李倩兒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揉著白皙的美腿
:「今天可累死我了。」

  吳辰瞥到她裙底的一抹春光後,偏過視線,尷尬地說:「李倩兒,我……
住這里不太方便吧,你不介意嗎?」

  「不介意,當然不介意呀哈哈,最近樓下總有流氓跟蹤我,有你在就安全多
了。」李倩兒笑嘻嘻地說。

  我……好像也不介意,但若雪介意啊,唉……吳辰在心里嘀咕了幾聲,越來
越後悔。李倩兒沒看到他的苦悶表情,走到廚房倒了兩杯水,其中一杯遞給了他。

  「對了,若雪幾時過來呀,趁著現在天氣不熱,我們可以在這打火鍋呢~ 」
李倩兒一邊收下陽臺的衣服,一邊對他時候。

  「噢,好啊,我和她商量一下。」吳辰不知如何開口,耳邊還傳來李倩兒的
聲音:「我早上買了很多菜,都吃不完,等會做給你吃吧。」

  「好,謝謝……」

  吳辰在房間沈吟片刻,最終打電話給希若雪,將租房的情況都說給她聽,哪
知希若雪並不介意,她還松了一口氣:「幸好不是別的女孩,有倩兒監督你,你
就不會出軌啦,嘻嘻!」

  希若雪的反應讓吳辰始料未及,不過既然她都不介意,自己又有什麽好介意?
他一陣自嘲,卻不知自己的過激反應,早已反應出內心的焦躁不安,因為李倩兒
是一個充滿魅力的女孩,他也不是一個坐懷不亂的君子。

  晚餐是樸素的三菜一湯,吳辰剛搬完東西,早已餓得饑腸轆轆,吃得特別多,
隨後才發現李倩兒一臉含笑地看著他,放慢了吞咽速度。

  「吳辰,你好像幾天沒吃飯呀?」

  「不,是我太餓了,剛搬完東西,整個人都累垮。」

  「噢,等會兒要不我幫你按一下緩解酸痛?」

  「不不不用了,我洗個熱水澡就行。」

  「嗯……好吧,那你吃多點,我飯量小,不怎麽吃的。」李倩兒一直盯著吳
辰,直到他耳根發紅後,才噗嗤笑起來:「不好意思啦,平時都是我一個人吃,
好久都沒見第二個人了。」

  「嗯,劉子軒沒過來嗎?」

  「有,他每次過來,我們都在外面吃。」李倩兒的眼眸黯淡起來,「不過他
最近來滬海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話題突然沈重起來,讓吳辰始料未及,默默地吃完飯後,幫忙收拾碗筷,李
倩兒則穿上圍裙洗碗。

  全身都是汗酸味,讓吳辰忍受不了,沖進浴室洗了一個酣暢淋漓的熱水澡。
洗完後他才發現洗手盆竟有一個蕾絲胸罩,內心暗想:莫非是她剛換下來的?

  等他出來後,眼睛不由自主地瞥向李倩兒的胸脯處,發現那里果然有隱約的
微凸,朦朧誘人。

  「吳辰,你看什麽呢?」

  「額……沒什麽,你在……拖地啊?」吳辰發現地面都是一個個漆黑的腳印,
才察覺自己搬東西時弄臟了地面,一直沒發現。

  「李倩兒,要不我來拖吧。」

  「不用啦,還有,你以後叫我倩兒吧,不然顯得很生疏呢。」

  「好,反正以後有什麽家務活,也讓我分擔一點吧。」吳辰蠻不好意思。

  李倩兒眼眸一亮,充滿了狡黠:「行啊,有空幫我下樓拿快遞吧,這是最難
的家務了。」

  漸漸地,吳辰逐漸習慣了和李倩兒同居的生活,他預料中的那些曖昧情節都
沒有出現,李倩兒依然是一副活潑開朗的模樣,沒有再突如其來占吳辰的便宜。

  但讓他困惑的是,李倩兒在家里經常不穿內衣,身上就一件薄薄的吊帶背心,
將挺翹的酥胸勾勒出渾圓弧線,走動時還會搖晃起伏,那兩顆凸起更是若隱若現,
他總在不經意間看到衣服內的春光。

  李倩兒還喜歡穿各種極窄的短褲,吳辰不仔細看還以為那就是內褲,事實上
她也沒穿內褲,有一次彎腰收拾東西時,吳辰從背後能清晰看到翹臀根部處被緊
勒的蜜穴形狀。

  每次洗澡時,他總能在洗手盆上看到剛換下來的內衣內褲和各種絲襪,有時
候也會用手去撫摸殘留余香的貼身衣服,對她的日常舉動更疑惑了。

  她不會誘惑我吧?吳辰不止一次地亂想,但這些天他細心觀察下來後,發現
李倩兒的行為舉止並沒有異常,她完全是習慣一個人的生活方式,而忽略了吳辰
的存在,又或者說對他的人品很放心。

  李倩兒除了上課外,業余時間都去做平面模特,幫商家拍一下衣服廣告,或
者出席商業活動的司儀,這同樣激發吳辰的賺錢欲望。

  他算了一筆賬,以現在每個月的開銷,僅僅幫師兄打工已經入不敷出了,得
再找一份兼職才行。思來想去,他決定找一份家教,那樣補課時間定在周末,就
不影響上課時間了。

  憑借優異的成績,他在大學生服務中心找到一份高三的數學兼職,正是他的
強項,周末只需輔導4 個小時就有600 元收入,十分劃算。

  吳辰坐了幾站巴士後,按照地址上的指引,來到一個較高檔的小區。出來接
他的是一個中年婦女,端莊賢淑,一路上不斷誇她女兒成績有多優秀,就是偏科
特別嚴重,數學常年保持在70分以下,導致總分上不去。

  「這眼看還有幾個月就高考了,老師們也沒辦法,請了幾個輔導老師都沒用,
我想呀,幹脆就找個同齡人輔導輔導,看看效果怎麽樣。」

  「阿姨,行,我會盡力的。」吳辰心里了然,分數低意味提升空間大,以自
己的數學水平,應該沒多大問題。

  吳辰要輔導的女孩叫林卉,剛見到她時便一陣恍惚,因為她和希若雪實在太
像了。但細心觀察便發現,兩人的容貌有一點細微差異,而且氣質是截然不同。

  林卉長得靈秀脫俗,眼眸清澈有靈氣,臉靨皓嫩勝雪如吹蛋可破,聲音溫軟
甜柔,嘴角總帶著一絲淺笑,純真而浪漫,似含苞待放的小荷尖角,又如小家碧
玉的清新亮麗,惹人憐惜。

  對著這樣一個純凈的女孩子,吳辰的聲音不自覺地溫柔起來,細心地幫她輔
導功課。或許同齡人之間少了那份代溝,林卉學習起來格外認真,雙眸充滿希冀,
一邊聽吳辰拆解題目,一邊用心地做筆記,十分乖巧。

  不知不覺兩小時過去了,吳辰看了看時間,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對她說:「晚
上你用我的方法去做這幾道題,效果會好很多。」

  「嗯,我知道了~ 」林卉認真地點頭,隨即笑逐顏開:「辰哥哥,謝謝你~ 」

  看著女孩的笑容,吳辰心里頓時很暖。

  回到出租屋後,吳辰發現一個人都沒有,才想起劉子軒過來探望李倩兒,兩
人估計出去吃飯了。

  他隨便沖了一杯泡面,突然很懷念李倩兒做的飯菜,囫圇吞棗地吃完後,進
了房間和希若雪聊天,聊著聊著便睡了。

  半夜,吳辰突然被隔壁的呻吟聲吵醒,細心一挺,竟是李倩兒的嬌吟,那銷
魂蝕骨的呻吟讓他瞬間勃起,猶豫了會,捂住墻壁偷聽那邊的動靜。

  「嗚嗚嗚……啊啊……太深了……死了……啊!」呻吟聲由輕變重,先是
嚶嚶細啼,隨即清媚高亮,似乎壓抑不住連綿的快感。

  「嗯唔……啊……啊……高潮……又來了……」呻吟戛然而止,隨即更激烈
的嬌吟發出來:「嗚嗚……啊……不行了……不行了……」

  「多久沒被操了,騷貨……嗯?」劉子軒也在喘氣,聲音粗昂。

  「嗚嗚嗚……不知道……嗯唔……嗚嗚!」

  「你捂著嘴巴幹嘛,又沒人聽到!」劉子軒的抽插速度更快了,吳辰很清
晰地聽到「噗嗤」的撞擊聲,還有絲絲水花飛濺的聲音。

  「嗚嗚……啊……啊啊……不要!吳辰他……還在隔壁……」李倩兒的呻吟撩人
心懷,既帶著壓抑,生怕被吳辰聽到,也有放縱的雀躍。

  「啪!啪!」手掌拍到肉體上發出了清脆聲音,緊接著劉子軒開口:「我們
做愛光明正大,怕誰聽到?」

  「嗚啊……啊……又來了……啊啊啊……」

  「喊那麽大聲,是不是想勾引吳辰?」

  「嗚嗚……不是……嗚唔……」

  「屁股擡起來,擡高點!」劉子軒喘著粗氣命令她。

  「嗚嗚……啊……啊!不行,太深了!啊!」

  雖只一墻之隔,但吳辰已經被撩撥得熱血噴張,兩人做愛的時間格外久,甚
至換了很多種體位。

  更瘋狂的是,劉子軒嫌不夠刺激,竟然抱著李倩兒去客廳做愛,吳辰不敢開
門,但能聽到她極度壓抑的呻吟,嬌喘兮兮,酥麻如醉。

  這兩人怎麽那麽瘋狂啊……吳辰既羨慕又嫉妒,腦海里不禁想起希若雪的凝
滑胴體,卻又浮現李倩兒的誘媚呻吟,不斷循環,讓他浮想聯翩。

  許久,外面的戰況才偃旗息鼓。

  「你進去吧,我擦一下沙發……都是水。」李倩兒的聲音傳出。

  「不了,我先去洗個澡,身上很黏。」

  吳辰聽到劉子軒進去了浴室,客廳只剩下李倩兒一個人後,心臟突然噗通地
跳起來,握住門把的手微微顫抖。

  看一看吧……就看一眼……反正那麽黑,她也發現不了……吳辰一邊罵自己
禽獸,一邊扭開門把手,緩緩地推開門,露出一條縫。

  雖然客廳一片漆黑,但借著浴室門傳出的光,吳辰朦朧地看到一具雪白嬌軀,
秀發淩亂看不清容貌,一對跌宕搖晃的渾圓玉乳,在黑暗中格外耀眼,清晰地顯
露出來,並隨著手臂的晃動而前後搖擺。

  雪白的嬌軀婀娜有致,腰肢微微扭擺,連帶美臀一同搖曳起來。纖細緊致的
美腿穿著長筒黑絲襪,帶著朦朧柔滑,而美腿根部的玉胯,雖只隱約看到紅嫩的
肉縫,但晶瑩的蜜液粼光閃閃,沿著美腿根部往下流淌,染濕了黑絲襪,地上更
是有一大片可疑的水跡。

  吳辰口幹舌燥,眼睛死死地盯著李倩兒那深邃誘人的臀縫,試圖一窺幽谷之
妙,但手腕過於激動,又將房門推開了少許,發出「吱吱」的聲音,在寂靜的客
廳里顯得格外刺耳。

  李倩兒立刻回過頭,發現了暗中窺視的吳辰後,雙眸既慌亂又羞澀,急忙捂
住嬌顫的玉乳和下體,背對著他,但這樣一來,整個胴背和蜜臀就都暴露在吳辰
眼前了。她嗔了吳辰一眼後,低著頭跑進房間里。

  吳辰同樣第一時間關上門,倚靠在門後,暗罵自己愚蠢之極,偷窺還能被人
發現。他耳朵很靈敏,不一會兒隔壁的房門又打開了,客廳傳來窸窸窣窣的擦地
聲,沒一會兒就停止,隨後房門又被關上,陷入了寧靜。

  他躺在床上,在興奮和尷尬中擼了一發,隨後沈沈入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中
午,被敲門聲吵醒。

  「吳辰,還在睡嗎?吃飯了~ 」

  「喔,好好……糟糕了」吳辰急忙起床,才發現鬧鐘壞了,看手機已經下午
一點了,兩點鐘約好要幫林卉補習。

  他匆忙地洗漱一番,本想直接出門,避免兩人尷尬相處,但李倩兒硬是拉著
他一起吃午飯。吳辰見他若無其事,沒有怎麽怪責自己,內心稍松了一口氣。

  自從被吳辰輔導後,林卉的數學成績有了顯著提升,穩定在100 分左右。林
卉父母高興壞了,將吳辰的補習費用漲到250 元一小時,那樣每周他就能賺到1000
元,紛紛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

  就這樣,吳辰逐漸習慣了和李倩兒的同居生活。

  夏天來了,天氣格外炎熱,李倩兒一如既往地穿著涼爽,吳辰偶爾也會偷瞄
一下,過過眼癮,但沒有多少非分之想。

  若說李倩兒不知道他在偷瞄,吳辰是不信的。

  有一次兩人在客廳看電視,她躺在沙發上,將渾圓的翹臀對著吳辰,短褲十
分窄,且面料薄透,在雙腿間勒出一道痕跡,就像丁字褲般,甚至能看到粉嫩的
肉唇。

  吳辰完全沒法專心看電視,眼睛瞄了許久,胯下早已堅挺,呼吸急促。李倩
兒看完電視後,發現他的褲襠撐了起來,笑著說:「若雪不在身邊也是難為你了,
想看就看吧,我不介意~ 」

  「額……不是。」吳辰急忙擋住褲襠,表情十分精彩。

  「對了,抽紙快用完了,你以後用卷紙吧,便宜點。」李倩兒走到房間門口
後,回頭說道:「還有,我買了個垃圾桶放在你床頭,以後你紙巾就扔那里,不
然我總要費很大勁才將床底下的紙巾掃出來。」

  吳辰呆若木雞地坐在那里,羞愧難當。

  第二天,李倩兒還給了他一個全新的飛機杯,淡定地說:「原本是想送給劉
子軒,不過他那里太粗了,估計插不進去,你應該能湊合吧。」說完還瞄了一下
他褲襠。

  被女生羞辱的感覺,吳辰還是第一次體會到,回到房間還特意量了一下尺寸,
勃起時有14CM,也不算太短吧,還算粗壯,內心不禁嘀咕起來。

  有時候,李倩兒會讓吳辰下一些歐美A 片,還特意叮囑要多P的畫面,肉棒
一定要粗長,人更要帥,有黑人哥哥的話,參考黑豹的標準就行。

  吳辰:「……」

  偶爾,他找不到衣服,順手走進李倩兒臥室時,便撞見她躺在床上,雙腿分
開,拿著跳彈自慰,一只手還掀開上衣,撫摸渾圓高聳的玉乳。

  「拜托!你下次進來前能不能先敲門!!!」

  「哎,誰叫你又不鎖門。」吳辰在她的咆哮聲中慌張地關上門,內心卻一
陣竊喜,終於被他扳回一局了。

  就這樣,兩人之間保持著有距離的生活,彼此有約定俗成的默契,可討論葷
話題,但彼此不能越界。

  吳辰也以為這樣的日子會繼續保持下去,卻在某個夜晚被突兀地打破。那晚
他在房間興致沖沖地看直播,手機突然響起,是李倩兒打來。

  「吳辰……我沒力氣了,幫我……」

  「什麽?幫你什麽?」

  「樓下……我喝醉了……腿軟……上不去……」


                            (未完待續)
2018-12-28 18: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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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山,盲妻 (04) 作者: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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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盲山,盲妻


作者:夜月


              第四章、情難自禁


  「你是說樓下嗎?餵,餵?怎麽不說話了……」吳辰對著手機喊了好幾遍,
都沒有回音,只能作罷,穿上衣服,郁悶地走下樓。

  他走到一樓的樓梯轉角處,看到依靠在墻壁的李倩兒。她雙眸迷離,臉靨熏
紅迷醉,紅的很不自然,空氣中盡是酒味,手機也掉在了地上。

  「你這也喝太多了吧。」吳辰皺眉,走過去將她的手搭在肩上,另一只手摟
住柔腰,慢慢將她攙扶起來。

  李倩兒全身酥軟,被這麽一弄後悠悠醒來,發現是吳辰,便將嬌軀全壓在他
臂膀上,輕聲低喃:「和一群人吃飯,被灌醉了……我機智先跑回來了……」

  感受著她肌膚的滑膩觸感,尤其是那柔軟的胸脯,更是緊緊地挨在自己肩上,
讓吳辰內心一陣旖旎,表面仍有點不滿:「不能喝就別喝啊,別人肯定是有歹意
才會灌醉你的,萬一出事就麻煩了!」

  「你不懂了,這老板……很吝嗇,非要我去陪酒……才能結算酬勞……」她眼
眸流露出無奈,輕聲訴說,臉色幽怨。

  吳辰原本還想指責幾句,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便不開口了。

  他知道李倩兒經常兼職,總在外來回奔波,甚至比他還要拼命,無論是服務
員推銷員,還是車展模特駐唱等,只要有錢就一定跑去做,不管多累。

  吳辰曾經問她為何這麽拼命,原來這一切都是為了給患癌的母親籌錢,如果
僅靠父親的那點微薄工資是遠遠不夠的,所以她只能窮盡自己力氣攢錢,再苦也
得咬牙堅持。

  即使再怎麽缺錢,她也有一個永遠不碰的底線,那就是絕不賣肉,畢竟一旦
破例了,就無法看到自己的底線,讓吳辰記憶猶深的是她說過一句話:「懶的女
人才會出賣身體去賺錢。」

  吳辰扶著李倩兒上到六樓時,她已經走不動了,螓首挨著他的脖頸,櫻唇里
吐出絲絲酒氣,混合著幽香傳到他鼻腔里。

  天氣雖冷,她仍穿著高腰的吊帶露背黑裙,薄透的黑絲襪讓一雙美腿肌膚若
隱若現,黑色細高跟讓美腿更顯得性感筆直。由於沒穿內衣,飽滿柔乳的胸脯緊
挨在吳辰的胸口,他甚至能隱約看到衣領內的滑嫩柔乳,失去了胸罩的束縛後搖
擺不停,引人遐想。

  如此赤裸裸的誘惑,讓吳辰大感吃不消,體內的欲火開始冒騰,急忙將偷瞄
的眼神挪開。哪知李倩兒整個人撲倒在他懷里,雙手勾住脖子,雙眸迷離欲醉,
千嬌百媚地看著他:「嘻,你在偷看什麽?別裝啦,我……我都看到了!」

  「沒有沒有!」吳辰被她盯得很不自在,假裝咳嗽,想推開她纏住自己的
手:「哎,你站好點啊,我快扶不穩你了。」

  「畏畏縮縮,有什麽好躲藏的,想看就看唄……」

  李倩兒嬌笑一聲,玉手竟拉開黑色衣領,渾圓挺翹的胸脯彈跳而出,隨著呼
吸起伏而上下晃動,凝白的玉峰雖然有乳貼遮掩,但依然能看到朦朧的乳暈和凸
起的蓓蕾。

  吳辰被她這麽一弄,眼神果然被吸引住了,呼吸急促,喉結微微抖動,費了
好大勁才遏制性沖動,將她衣領弄回去:「哎,別鬧了,有人看到的。」

  「有人看到……有人看到了又怎樣了,反正……反正也吃不了,嘻嘻……只
能眼饞~ 」李倩兒的曼妙軀體緊緊挨著吳辰,柔滑的纖手在他胸口上廝磨,香膝
輕擡,讓黑絲美腿碰觸他的手掌。

  這妖精不會來真的吧……吳辰既激動又害怕,退一步是風平浪靜,萬分可惜,
而進一步雖然是旖旎纏綿,卻也是萬丈深淵,弄不好只會引火燒身。

  「子軒,你的表情好陌生,能再愛我一次嗎……」李倩兒的眼眸越來越迷
離,竟死死地摟住吳辰,香唇微吐芬芳。

  「姐,你別這樣啊!」吳辰急忙往後退。

  她的聲音格外誘媚,又帶有一絲哀怨,陣陣嚶嚀:「嗚……我知道了……看
吧……你還是喜歡她嗎……哈……又把我當什麽了……哈哈……」

  「停,我是吳辰,你認錯人了!」吳辰皺眉不已,不時張望四周,怕被人發
現,哪知柔軟的櫻唇直接吻了過來,兩人嘴唇緊緊貼合在一起。

  李倩兒緊閉雙眸,櫻唇不斷吮吸,津液直流,甚至還將粉嫩的香舌伸出來,
輕而易舉地探進吳辰嘴里,舌頭互相勾纏,場面極其香艷。吳辰被吻得猝不及防,
推又推不開,只能任由她索吻。

  「好了好了……夠了!」就這樣,兩人在樓梯口纏綿了許久,最後還是吳
辰心一橫,托起她的黑絲美腿和腰部,讓尤物橫抱在懷,然後三兩步地直往九樓
跑。

  李倩兒沒再反抗,雙手很自然摟緊他脖頸,小巧的腦袋依偎在臂膀上,眸含
柔情地看著他,不一會竟睡著了。

  吳辰踢開房間,將她橫放在床上,並脫掉高跟鞋,露出精致的黑絲玉足。他
拿被子蓋住令人犯罪的嬌軀後,才松了一口氣,正準備離開,床上的人兒發出口
齒不清的呻吟:「唔……熱死了……倒點水……給我……」

  「嗯……我去倒。」

  吳辰去廚房裝了一杯冷水後,回到她房間,卻發現她已經將黑裙脫了下來,
露出凝滑白皙的胴背,順滑緊致的黑絲美腿無意識地廝磨床單。

  他的眼神往下挪動,看到紅色丁字褲已經深陷在緊俏的蜜臀縫內,即便在黑
暗中也能清晰看到被內褲遮掩的粉嫩肉唇,形成一條淺淺的縫隙,將蜜穴形狀完
整勾勒了出來,甚至還有幾根陰毛調皮鉆了出來。一雙勻稱的黑絲美腿緊緊夾被
子,玲瓏皓潔的玉足在黑絲襪的覆蓋下嫵媚秀氣,而長筒黑絲襪一直延伸至美腿
根部,露出毫無瑕疵的凝白肌膚。

  「你睡著了?還要水嗎?」吳辰佯裝鎮定地走到她面前,將水放在床頭櫃上,
開了床頭燈。

  「唔……」她不情願地翻過身來,雙眸緊閉仍蹙著眉,沒有清醒的跡象,表
情卻顯得很難受。渾圓的酥胸完整裸露在吳辰面前,其中一個乳貼還掉了,粉嫩
的乳頭格外堅挺,淡紅的乳暈在燈光的反射下紅潤撩人。

  「水……有水嗎……」李倩兒低喃著說,玉手搭在他肩上,語氣充滿哀求。

  「你自己能起來喝嗎?我看很懸啊。」

  吳辰好不容易轉移視線,便發現她的肌膚紅彤如霞,只輕輕碰一下就有滾燙
的熾熱,而且從臉靨一直紅到香肩,整個人燦若桃花,櫻唇不時發出哼哧的呻吟。

  「熱……好渴……」

  「倩兒,你不會發燒了吧?」吳辰趕緊將她扶起來,輕拍她臉頰:「哎,醒
醒,沒事吧,要給你退燒貼嗎?」

  「嗯?怎麽……原來是你呀……」李倩兒用惺忪的眼眸看著吳辰,花靨一片
緋紅,柔情綽態,似乎恢複了清醒,卻仍在迷離中徘徊,香腮露出迷人淺笑。

  「親愛的……你怎麽回來了……是想我了?」

  「哎,你又認錯人了。」他越觀察就越疑惑,這似乎不像發燒,倒是更像發
情,莫非她今晚喝的酒不對勁?

  李倩兒在他懷里鼻息喘喘,全身酥軟無力,哼出不清晰的呻吟:「唔………
…水……好熱……」

  「給你,快喝吧。」

  吳辰見她拿不穩水杯,便用手將杯口抵在她櫻唇上,哪知一陣咳嗽,水都流
了出來,滴落在挺翹的酥胸上。他急忙拿紙巾擦拭肌膚,手指不可避免地觸碰到
凸起的乳頭,讓她嬌吟一聲。

  等他清理好好,見她又重新躺在了床上,便問:「你還喝嗎?」

  「喝……」

  吳辰想將她扶起來,但李倩兒輕輕搖頭,聲音細若蚊囈:「餵我……」

  「那你得起來先吧。」

  「嘴……用嘴……餵我……」李倩兒在床上不斷地扭動嬌軀,臉色看上去很
難受,竟又重複了一遍:「軒……餵我……」

  吳辰聽完很懵逼,遲疑了片刻,再看向她柔嫩的櫻唇,只覺口幹舌燥。任誰
身邊躺著一具赤裸尤物,胯下不蠢蠢欲動是假的,況且還是極具挑逗性的暗示。

  他在欲念和理智之間徘徊,安慰自己只是朋友間的幫助,隨後拿起水杯喝了
一口,便俯下身吻住尤物的芳唇。

  「嗚……」

  李倩兒很自然地分開唇瓣,如饑似渴地吮吸冰涼的水,待一滴不漏全喝完後,
吳辰再重新喝水餵她,嘴唇上的溫潤觸感讓他內心旖旎,只期盼她沒發現自己是
個冒牌男友。

  很快,水杯就見底了,吳辰剛想問要不要續杯,結果李倩兒一雙玉手緊緊摟
住他脖子,濕潤的櫻唇竟不願分離,舌舔唇吸,甚至從檀口伸出香舌,主動和他
舌吻,場面極其香艷。

  那一刻,吳辰腦海里緊繃的弦終於斷了,他帶著一點僥幸和竊喜,又有愧疚
的情緒,都複雜交融在一起,倒在那具火熱軀體上,幹柴烈火瞬間點燃,再也沒
辦法撲滅。

  李倩兒「嚶嚀」一聲,眉梢含春,雙腮嬌羞滾燙,雙腿本能地纏住他腰間,
肆意迎合。

  就這樣,兩人緊密摟在一起,雙唇相貼,嫩舌摩挲攪撥。吳辰被吻得欲念橫
生,粗糙的手掌在白皙的酥胸上撫摸,並捏住堅挺的蓓蕾,在指間揉搓,令身下
尤物發出一聲聲誘媚哀怨,美腿上的黑絲襪與肌膚摩擦,發出嘶嘶的聲音,嫵媚
的秀足更是相互勾纏,在絲襪包裹下滑膩似酥。

  從高中開始,吳辰便念念不忘她的渾圓碩乳,這下終於如願以償,用嘴含住
其中一顆蓓蕾,用舌頭盡情地吮吸,另一只手大力地揉捏乳肉,陣陣乳香撲鼻而
來。

  「嗯啊……給我……要……」越是用力地蹂躪玉乳,便越讓李倩兒興奮,她
的胴體飄逸出一縷縷淫靡芬芳,性感紅唇混雜了酒氣,更顯誘惑,臉靨千嬌百媚,
惺忪的美眸柔情醉意地看著吳辰,伸出白嫩纖手,想脫掉他的上衣。

  吳辰早已將所有的仁義道德忘卻腦後,迅速脫掉身上衣服後,兩具赤裸肉體
火熱地交纏一起。李倩兒的嬌軀嬌顫火熱,感受到吳辰下體的堅硬後,竟主動纏
住他的腰間,讓兩人的下體緊密挨著,絲絲愛液浸潤而出,丁字褲完全被弄濕了。

  他喘著粗氣,肉棒很輕松就挪開丁字褲,緊緊地抵在濕潤的蜜穴口處,只需
輕輕往前探,就能伸進那翕合顫動的蜜膣內,肆意搗鼓。

  在即將進入的時機,李倩兒的眼眸似醉似怨,和吳辰的眼神相對視,那一刻
空氣突然變安靜了。

  吳辰從她的眼神中看出迷茫和驚愕,又有羞赧的渴望,他知道她並沒有完全
喝醉,她應該也知道自己在冒充劉子軒,趁著她空虛寂寞時趁火打劫,可那又怎
麽樣呢……人生得意須盡歡,或許是兩人此時最真實的內心寫照。

  「嗒!」

  床頭燈不知道被誰關閉,房間再次陷入黑暗,似乎有了這層漆黑的保護,讓
兩人能忘卻所有顧慮,盡情地宣泄體內欲望。

  「嗯唔……嗚嗚……」一聲清媚的低吟打破寂靜,沒有過多的前戲,濕潤的
愛液潤滑充分,那根火熱的肉棒直接撐開蜜穴,「噗嗤」一聲插進膣道內。

  兩人同時發出滿足的愉悅聲,吳辰趴在她耳邊喘氣,隨後緩緩地將肉棒拔出,
蜜唇也跟著外翻,湧出晶瑩醇美的愛液,緊接著龜頭又緩慢地插進去,在充滿褶
皺的幽道摸索,更多的淫水從花心內潺潺流出,溢流到股間。

  「啊……快一點嘛……啊……好舒服~」

  李倩兒的黑絲美足在他腰間勾纏在一起,哀怨地催促,她的呻吟不像希若雪
那般柔聲膩氣,卻是魂銷骨酥般醉人,嚶聲百囀,並未壓抑自己的欲望表達,導
致整個房間充滿淫靡的交媾聲。

  「嗚嗚……就是這樣……好癢……舒服死了!」

  「呼——」吳辰頓時感到吃不消,胯下的尤物嬌媚綿軟,滑嫩的黑絲美腿更
是緊緊纏住他腰臀,不斷顛簸擺蕩,性感的腰肢更是如蛇般扭動,玉胯主動摩擦
他下體,讓蜜穴和肉棒更加翕合緊致,產生連綿不斷的快感。

  「啊……也摸摸我……這……胸口……」性感魅惑的尤物嬌吟喘喘,抓住他
的手捂在自己飽滿顫抖的玉乳上,同時撕掉了最後一個乳貼,兩顆蓓蕾粉嫩可愛,
早已十分堅挺。

  吳辰從未發現眼前的女人是如此主動,如果說溫柔體貼、恬靜優雅的希若雪
是一朵惹人憐惜的白玫瑰,那極具風情、魅惑之極的李倩兒就是熾熱的紅玫瑰了。

  這朵紅玫瑰不僅妖艷,上面還帶著刺,每時每刻都紮進肉體里,讓他在痛與
愧疚中產生強烈的報複心理,誓要從源源不斷的快感中才能找回平衡。

  「呼……呼……」他的喘息聲越發沈悶,雙手使勁地揉搓玉乳,跌宕搖晃的
乳浪旖旎動人,隨後將順滑緊致的黑絲美腿擡起,讓下體抽插的速度越來越快,
每一次撞擊都能發出清晰的「啪啪」聲。

  「呃……呃……我……嗯啊……高潮了……啊啊!」胯下尤物連綿不斷地
嬌喘,到最後戛然而止,一雙頎長的黑絲美腿緊繃,雪臀甚至微微擡起,玉乳止
不住地顫抖,隨後蜜穴內淌出一大片濕潤的愛液。

  吳辰的腰間同樣一陣抽搐,那緊窄的蜜膣似有了生命般,柔軟溫厚的膣肉死
死地吮吸肉棒,泛濫的愛液將龜頭浸濕,如此強烈的刺激,讓他無法忍住,精關
大開,一股股精液從馬眼噴薄而出,全射在花穴深處的子宮壁上。

  「呼——」吳辰癱倒在尤物嬌軀上,讓肉棒盡情釋放精華,身下的尤
物尚處於高潮余韻中,媚態嬌柔,同樣發出甜柔的喘息。

  等吳辰冷靜下來,才發現自己釀成大錯了。

  他緩緩地拔出肉棒,當龜頭徹底離開濕潤的蜜穴後,瓊漿愛液夾帶著白色粘
稠的精液流淌而出,將床單完全弄濕,即便在黑暗中,他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
速度……完了。

  「倩兒,倩兒,我……對不起……」吳辰的腦海一片混亂,癱坐在床上,痛
苦地懊惱起來,等他喊了幾聲都沒有任何回應,才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似乎還能補救一下……他松了一口氣,急忙開燈,然後拿紙巾迅速清理戰場。
美腿上的黑絲襪早已被愛液浸濕,上面還有斑駁的精液,他猶豫片刻,只擦掉了
精液,沒有脫下黑絲襪。當輕輕擦拭她的下體時,發現那里的嫩肉已經略微紅腫,
且一觸碰上面的肉芽,里面流出來的愛液越來越多,還混雜著許多精液,讓他差
點崩潰。李倩兒一旦懷孕,自己就罪過了。

  他好不容易將一片狼藉的場面清理幹凈,但無論是汙穢斑斑的床單還是她身
上的各種吻痕淤紅,似乎都無法掩飾自己的「罪行」,萬一李倩兒事後追究起來
,萬一被希若雪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他也不敢去想。

  我怎麽如此禽獸!吳辰的內心不斷咆哮,他如行屍走肉般,最後看了一眼酣
睡中的李倩兒,眼神十分複雜,兩人之間一直維系的曖昧關系,今晚終於被打破。

  房間仍彌漫著一股酒氣和濃郁的精液味,吳辰打開了窗透氣,並將紙巾都扔到垃圾
桶里,突然沒什麽心情收拾,反正再怎麽遮掩都會被發現,倒不如大大方方地認
錯好了。

  想到這里,他幫李倩兒蓋上被子,便疲憊地離開房間,只覺得眼皮特別沈重,
躺在自己的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他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發現自己在一片很陌生的山區里,四
周荒涼陰森,沒有發現任何人,而且無論他跑向哪里,最終都會回到原地,似鬼
打墻般,周而複始,永不停歇。

  漸漸地,他眼前的視線慢慢變黑,模糊不清,最後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砰砰砰——!」

  房門聲把他從夢境中拉回現實,聽到李倩兒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吳辰,還
沒起來嗎?冰箱里有飯菜噢,你自己熱一下吧,我下午有課先走啦。」

  「好——」吳辰緩緩坐起來,松了一口氣,幸好那個怪誕不堪的山區是一場
夢,緊接著他又想起兩人昨晚的瘋狂行為,便一陣頭疼,他寧願再做夢都不想起
來面對。

  出租屋只剩下吳辰一個人,兩人避免了不必要的尷尬,他看到陽臺上晾著一
些內衣,其中紅色丁字褲和長筒黑絲襪正是李倩兒昨晚穿過的,顯然她已經洗好
晾曬了。

  吳辰扭開她的房門,便瞧見床單上仍有一點點幹涸的水漬,證明李倩兒是完
全知情的,終究紙包不住火,打破了他最後一絲幻想,表情越發頹然,該面對的
總要面對。

  就這樣,他渾渾噩噩地吃完午餐,洗好碗筷,然後又渾渾噩噩地上課,期間
有和希若雪通過電話,強顏歡笑,不敢露出任何馬腳。

  生活節奏一如既往的風平浪靜,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一切又如暗潮湧動。

  晚上,吳辰特意和舍友去吃宵夜,一直折騰到晚上10點才回出租屋,發現李
倩兒大大咧咧地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睡裙只能遮住圓潤的雪臀,臀縫處的黑色內
褲清晰可見。

  「喲,有給我打包嗎?」

  「打包了生蠔和海鮮粥,快吃吧,有點冷了。」吳辰將宵夜放在桌子上,偷
偷打量她的表情,只見她一臉雀躍,沒有任何異樣,忐忑的心情逐漸平複。

  「哇,看上去好好吃耶,是北門的那家大排檔嗎?」

  「不是,這是在南門的一家海鮮大排檔買的。」

  「嗯?你們不是在北門的徐記吃宵夜嗎?怎麽還特地去南門買啊?」面的李
倩兒的疑問,吳辰心里直嘀咕,這不是想拖延回家的時間嗎?

  李倩兒沒理會他,三兩下就將生蠔吃完,滿臉的幸福感,那饑不擇食的樣子
讓他看了想笑,像惡鬼投胎一樣。

  她彎下腰吃粥時,松垮的睡裙難以遮擋嬌顫的凝白酥胸,里面沒有穿胸罩,
吳辰瞄了幾眼後不敢再看,和她閑聊一會兒,找了個借口回到房間。

  「呼——」

  吳辰躺在床上,一口濁氣緩緩吐出,顯然兩人都心照不宣,就當作沒有發生
過,這樣也好。

  接下來兩人又恢複到以往的正常生活節奏,不過吳辰發現她回家的時間是越
來越晚,而且每次都很疲憊。細問才知道她攬了一個長期模特兼職,工資不高但
勝在穩定,能給母親治病就什麽都值得。

  吳辰看著心疼,便提出將自己的一點積蓄給她急用,但每次被婉拒。直到有
一天,他回到出租屋,聽到房間里有抽泣聲,才發現李倩兒蹲在地上埋著頭哭。

  「倩兒,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嗚嗚……吳辰,我……我要怎麽辦啊!」聽到吳辰的聲音後,李倩兒一把
撲到他懷里,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眼淚嘩啦啦直流,哭喊聲變得更大了。

  吳辰被她反應嚇到了,臥槽不會懷孕了吧?

  待他哄了許久,李倩兒的情緒才逐漸平複,那梨花帶雨的臉讓人格外心疼。
她一邊擦眼淚一邊帶著哭腔說:「我爸找到健康的肝源了,可我們再怎麽努力,
借遍所有親戚的錢,也只能勉強維持媽媽的住院費用,已經沒有多余的錢做肝臟
移植手術了,怎麽辦……怎麽辦啊……」

  吳辰臉色微僵,他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存款,試探性問:「那……現在一共還
要多少錢?」

  「唉,前期的換肝手術費就要45萬,還不算後期的住院費用……」

  聽到45萬元這個數字,吳辰的心臟猛地抽搐了一下,表情頓時苦澀起來:「
這……我現在全副身家只有兩萬,要不先給你救急用吧,之後我們再想想怎麽籌
款吧。」

  按照往昔,李倩兒肯定會果斷拒絕,但母親眼看有治愈的希望,她卻無論如
何都拒絕不了。她癱軟在吳辰懷里,雙手摟得很緊,仿佛有了主心骨般,好一會
兒才開口:「謝謝……我以後一定會還你的,一定!」

  「這個以後再說吧。」吳辰任由她摟著,胸膛上的衣襟早已被她的淚水浸濕。

  李倩兒也發現他衣服被弄濕了,臉靨微紅,柔聲說:「抱歉,弄臟你衣服了,
要不你去洗澡吧,衣服脫下來我拿去洗。」

  「也行,那我去。」吳辰剛點頭,就被她突然襲擊過來,溫潤的櫻唇如蜻
蜓點水般吻到自己的嘴唇,鼻腔里傳來尤物的迷人體香,腦袋更是一片空白。

  「我……我去做飯了。」

  瞬息之間,倩影留下一句話後慌張地離開了,房間里只剩下懵逼的吳辰,仍
在回味那一縷幽香。

  晚上,吳辰和希若雪通電話,提到了李倩兒的籌錢困難。而作為閨蜜,希若
雪比吳辰更了解情況,早已拿出大部分積蓄借給了她。

  當吳辰得知這筆積蓄竟有五萬元時,被嚇了一跳,自己拼死拼活只存了兩萬
而已。他詳細詢問後,才得知希若雪的芭蕾舞團竟獲得一個國際賽事的二等獎,
獎金十分豐厚。

  「失策失策,虧大了!早知道高二那年,我自己報名學芭蕾算了,錢竟然那
麽好賺!」吳辰在電話里哭訴埋怨,讓希若雪一陣嗔笑。

  「如果你進來芭蕾社團,那一定是大色狼的化身了。」

  「嘻嘻,我第一個吃掉的肯定是你,然後是其它可愛的師妹。」

  「哼,你敢我就……我就以後都不讓你得逞了!」

  「那你這輩子豈不是很空虛寂寞了?」

  「哼,不跟你說了~」

  在吳辰的幫助下,李倩兒在網上成功發起了籌款申請,但需要相關的醫院證
明和照片存檔,於是她請假回去了江寧,留下吳辰一個人。

  沒有李倩兒的日子,僅僅幾天就讓他的生活作息完全打亂,既沒人喊起床,
也沒人做早餐晚餐,家里的衛生更是沒人打掃,他看著那一堆幾天沒洗的衣服,
突然很懷念和李倩兒同居的日子,果然,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力量。

  他同樣想念希若雪,兩人有將近一個月沒見面了,因為各自都有忙碌的事情
要做。吳辰在日歷上認真計算日期,等存夠下一筆積蓄就要立刻回江寧,一想到
希若雪的婀娜嬌軀,他就格外興奮,垃圾桶里的紙巾越堆越多。

  除了上課,吳辰的業余時間都用來兼職,畢竟借了兩萬給李倩兒後,又變成
窮光蛋,甚至連高鐵票都買不起,但最大的收入來源卻是來自周末四個小時的補
習費。

  自從有了吳辰的悉心指導,林卉的數學成績穩步提升,從不及格到及格,從
及格到中等水平,幾次月考下來,她的分數都穩定在110 分左右,讓她父母高興
壞了,一周的補習費直接漲到1200元。

  另一方面,能和林卉這種精致無暇的小美女相伴,是一件愉悅的事,盡管吳
辰沒有什麽非分之想,至少也能賞心悅目,充當知性博學的大哥哥。

  性格純真的林卉,雖然悟性不高,但很有耐心地聽吳辰分析題目,然後自己
總結錯題,工整地抄寫在筆記本上。她那一絲不茍的認真模樣,總讓吳辰忍不住
取笑,惹得小美女臉靨羞紅,楚楚動人。

  閑暇之余,他會分享一些大學里發生的趣事,小美女就在一旁安靜乖巧地聽
著,眼眸里滿是憧憬和渴望,偶爾還會發出「咯咯」的笑聲。

  到了傍晚,林卉一家人極力挽留他吃晚飯,吳辰盛情難卻,假裝猶豫了會就
立刻答應,既然眼前有熱騰騰的佳肴,誰還願意去吃冰冷的泡面呢?

  林卉的哥哥是國防生,剛畢業就被授予中尉軍銜,人長得粗獷壯實,性格豪
爽,說話中氣十足,他吃飯的時候還灌了吳辰幾杯酒,如果不是林卉的阻攔,他
今晚估計回不去了。

  頭暈腦脹的吳辰,被林卉哥哥開車送到樓下,婉拒了他的攙扶後,剛走到二
樓就腿軟無力,暈乎乎地睡著了。

  隱隱約約中,他感覺到有人扶著自己上樓,嬌小玲瓏的軀體似乎廢了很大勁,
才將他拖著回出租屋,隨後倒在自己床上,頭一歪又睡著了。

  當他再一次醒來時,看到李倩兒坐在旁邊,手上還端著一杯水,眼前的場景
對他來說似曾熟悉,只是兩人的位置調換了。

  「哎,喝了多少酒啊,看你難受的樣子,胃很疼吧,喝點蜂蜜水會舒服點。」

  吳辰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麽,腦袋一直嗡嗡地響,註意力都集中在那柔嫩的
櫻唇上,鼻腔里還傳來淡淡的沐浴芳香,再看向眼前佳人,既像魅惑妖冶的李倩
兒,又像恬靜優雅的希若雪,漸漸地融為一體。

  「餵,你在看什麽……唔!」

  李倩兒瞪大了雙眸,原來兩人的嘴唇緊緊吻合在一起,熾熱的雄性氣息讓她
幾乎透不過氣。強烈的酒意化為最原始的沖動,吳辰肆無忌憚地撬開她的貝齒,
纏住那躲閃的香舌,隨後糾纏在一起,玉津絲液互相纏繞。

  「唔……不行,不行,我們不行!」

  她的反抗很無力,兩只纖手掙紮片刻就放棄了,隨後搭在吳辰的臂膀上。他
的一只手攀上顫抖的酥胸,隔著透薄的睡衣,很輕松就捏住凸起的蓓蕾,讓李倩
兒渾身皆酥,但理智讓她堅決地離開溫暖的懷抱,眼神既堅定又迷茫。

  「我們不要這樣了好嗎,因為……」

  「因為什麽?」

  李倩兒看著吳辰剛毅又迷茫的眼神,語氣又溫和起來,緩緩說:「因為你還
沒洗澡,身上有酒味啊,我不喜歡……」拋出這個笨拙的理由後,她慌亂地離
開房間,留下一臉呆滯的吳辰。

  他麻木地喝完蜂蜜水,神智稍微緩和了些,隨後走進浴室里,被熱水淋到臉
皮時,理智漸漸恢複清醒,回想自己剛才的一舉一動,似乎又差點釀成大錯了。
幸好自那天後,李倩兒既沒有怪罪他,也沒有向希若雪告狀,讓他稍微心安。

  匆匆洗完澡後,吳辰回到房間,正準備鎖門,突然想起李倩兒剛才說的話,
心臟又噗通跳起來,鬼使神差中放棄鎖門的習慣。

  關上燈後,房間一片安靜,他躺在床上,雖然很困,仍細心聆聽門外動靜。
等了有二十多分鐘,他終於聽到房門被輕輕打開,急忙閉上眼,假裝睡著。

  那道身影坐在床邊後沒有動靜,吳辰也不敢睜眼,心情忐忑。突然,他的褲
子被輕輕扒開,肉棒被一只嬌柔無骨的纖手抓住,緩緩撫摸起來。

  肉棒在玉手的挑逗刺激下,逐漸充血腫大,龜頭變得猙獰。正當吳辰小心翼
翼地享受時,龜頭竟被濕潤的腔道緊緊含住,極致爽感令他忍不住哼了一聲,在
安靜的房間內格外清晰。

  「色狼,別裝睡了~ 」

  「額……」吳辰悻悻地張開眼,發現李倩兒正跪在他兩腿間,螓首伏低,嬌
嫩的丹唇正含住肉棒,一上一下吞吐著,讓他難以置信,想當初自己可是哀求了
希若雪許久,伊人都未曾答應。

  「啊——」吳辰忍不住低吟起來,李倩兒的口交技術極為高明,舌尖不斷刺
激龜頭棱角,有時候會在馬眼處吮吸,而含著肉棒的櫻唇也張弛有度,既能避免
貝齒的摩擦,也能感受到性交無法體驗的快感,玉手還會握住陰囊輕輕揉搓,同
時用手指刺激他的會陰部位。

  「很特別的感覺……」他沒想到口交是如此的舒服,全身心都被胯下的一張
嘴牽著走,雙手抓住她的頭,想將肉棒連根沒入檀口內。李倩兒極為配合,整根
肉棒含進嘴里後,發出「嗤嗤」的吮吸聲,濃密的陰毛甚至緊貼在她臉靨上。

  他明顯感覺到,龜頭已經探進了喉嚨深處,強烈的異物感讓李倩兒欲要作嘔,
眼淚都流出來了,卻依然不肯吐出來,仍賣力吞吐,讓吳辰極為驚訝。眼前的尤
物一邊吞吐,一邊跨坐在他身上,短裙往上掀開,露出凝滑的翹臀,那粼光閃閃
的粉嫩花穴正對著他臉部,隨即緩緩地往下坐。

  難道我借給她兩萬,現在來報答自己了?

  此情此景,吳辰早已拋卻所有道德禁忌,溫柔地含住那片濕潤之地,伸出舌
頭在鮮嫩的肉縫中舔舐,或在微綻的花唇上吮吸愛液,令含住肉棒的尤物發出一
聲聲低吟。兩人的身軀緊密地連為一體,淫水飛濺,津液橫流,如水乳交融般,
刺激對方最敏感的部位。

  「嗚……嗚嗚……咿啊!」李倩兒吐出肉棒後,纖手捂住嬌唇,嬌啼不停。
原來吳辰正用力吮吸那顆充盈的肉蒂,還有幾根手指擠開花唇,探進了蜜膣內,
在里面摸索按壓。

  無師自通的他,察覺到尤物顫抖的反應,很快就找到粗糙微凹的G 點部位,
在那里大力揉搓,弄得尤物嬌聲瀝瀝,雙腿繃直,櫻唇微張,最後連呻吟都喊不
出去了。

  「啊啊啊——!」

  伴隨著一聲帶有哭腔的呻吟,吳辰感受到膣道內猛然收縮,手指竟難以動彈,
隨後有大股暖流溢流出來,晶瑩透亮中帶有淫靡芬芳,滴落在他臉頰和床單上。
此時身上的尤物早已癱軟不動,雪臀卻還在有節奏地顫抖,泛起一陣陣臀浪。

  許久過後,李倩兒似乎休息夠了,臉靨仍有酡紅。她重新含住胯下肉棒,整
根吞進口腔里,用粉嫩的香舌纏繞龜頭。連綿的刺激讓吳辰也受不了,雙腿抽搐,
強烈的射精感湧上腦海,聲音急切:「倩兒,我要射了,你快吐出來吧,快點…
…啊!」

  李倩兒依然深深地含住肉棒,任由精液噴射到喉嚨深處,一直到最後才吐出
來,隨後傳來一聲聲咳嗽,不少精液從她嘴角流出,表情極為難受。

  吳辰見狀急忙拿出紙巾,卻發現她喉嚨微顫,竟已將精液都吞進肚子里,甚
至還用手將嘴邊的精液弄回嘴里,用香舌舔弄幹凈,神色十分嫵媚。

  「這……其實你不用吞的,很難吃吧……」他被李倩兒的舉動驚愕住了,內
心很感慨,竟不知如何是好。

  「沒事,我只是想嘗嘗精液的味道而已,唔……有點苦澀,還有淡淡的腥味。」
李倩兒拿過紙巾擦掉眼角的淚水,聲音輕柔動聽。

  吳辰捕捉話語里的信息,疑惑問:「難道,你是第一次吃……精液?」

  「嗯……不知道為什麽,這樣做我會覺得很解氣呢。」李倩兒張開美腿盤坐
在他身上,柔聲說:「那你喜歡嗎?」

  「喜歡……」吳辰對眼前女人突然多了一絲莫名的情愫。

  「那就好呀~ 」李倩兒將他推倒在床上後,聲音極其魅惑:「接下來你不用
動噢,讓我來伺候你~ 」

  她的玉手握住肉棒後,很有技巧地套弄起來,漸漸讓它重振雄風,隨後將龜
頭抵在蜜穴口處,緩慢撐開濕潤的花瓣,「噗嗤」一聲坐了下去,兩人同時發出
一聲呻吟。

  由於有充分潤滑,插進蜜膣內的龜頭被一股愛液包裹,能暢通無阻地直捅花
心,肉棒和膣壁褶肉緊密摩擦,每次碰撞總能擠出黏滑的愛液。

  「啊,好舒服——」李倩兒坐在他身上,緊翹渾圓的雪臀上下起伏,發出清
脆的臀浪撞擊聲,胯下的吳辰也被她嬌顫火熱的胴體深深吸引。

  和之前的感受截然不同,第一次和她做愛,吳辰尚能感受到那股壓抑的青澀,
而如今的紅玫瑰已經成熟綻放,散發著令人欲罷不能的氣息。

  「嗯啊……嗚唔……摸我……」李倩兒扯掉肩上的吊帶,主動抓住他的手按
在挺翹飽滿的玉乳上,眸含媚意,緋紅的臉靨既嬌怯可人,又想肆意迎合,陣陣
呻吟讓人聽得骨酥神顛。

  「嗚嗚嗚——要去了! 」她柳腰扭擺的速度越來越快,秀發一片淩亂,酥胸跟
著跌宕搖晃,全身肌膚更是細膩柔滑,遍濡香汗。如此媚態更讓吳辰無法自拔,
深陷情欲之中,只想在她身上肆意索取。

  「呼——」吳辰臉色漲紅,在尤物的猛烈攻勢下,下身隱約有射精的沖動,
但一舉一動都被李倩兒提前察覺,放慢抽插速度後,聲音嬌柔細軟:「不能射喲
~ 我還沒滿足~ 」

  她將肉棒拔出來,將凝白的秀背和翹臀對著吳辰,一只手握住棒身,在淫水
泛濫的蜜穴口磨蹭,隨後緩緩坐了下去,熟悉的呻吟聲又開始傳來,兩人的交媾
處淫水泛濫,發出「啪啪啪」的聲音。

  「啊……好舒服……好棒!」

  「你知道嗎……每次在家……你一偷看我……下面就變得……好濕……好想
要~ 」

  「嗯唔……我又要來了……啊啊啊!」

  吳辰喘著粗氣說:「想不到你在家穿得那麽暴露……真的是要勾引我。」

  「嗯啊……啊!我習慣了……身體敏感…… 」李倩兒如一名女騎士,馳騁在
他身上,纖細勻稱的美腿牽動著雪臀的張弛力度,讓吳辰體驗到紛至沓來的爽感,
區別於高潮的瞬間刺激。

  「嘻嘻……有時候趁你不在家……我都會跑去你床上自慰噢……聞著你的氣
息……用你的枕頭夾在下面摩擦……嗯啊!」

  「怪不得我枕頭和被子總有一些莫名的液體痕跡,原來是你啊……」吳辰快
說不出話了,臉色通紅呼吸略急,雙手緊緊摟著她的腰,下體被濕滑的軟肉牢牢
箍住,一股電流刺進了他脊髓,在尤物的馳騁下,再一次有噴精的沖動。

  但作為男人的尊嚴,又迫使他強行憋住,希望能進一步延長時間。每一次當
他達到射精閾值時,李倩兒總能適時停止抽插,放緩速度,等他習慣頻率後又加
快抽插速度,就這樣一直保持在射精閾值的臨界點,讓他痛並快樂著。

  「你……呼……我快要射了!」

  「還……沒到呢……我的手一直感受著……」

  「什麽,你?」經李倩兒提醒,吳辰才發現她的手一直捂著陰囊,原來她
通過感受陰囊壁和會陰處的肌肉收縮,來判斷自己是否處於射精的臨界點。

  「唔嗯……男性……只有射精那一刻……啊……才有快感……所以我讓你…
…時刻保持射精前的……快感……喜歡嗎……」

  「呼……喜歡……你這個……妖精……啊……」

  「那以後想和我做,還是……和雪兒做?」

  「……」

  李倩兒見吳辰沈默,也不再追問,腰肢的扭動速度越來越快,他忍耐也到了
極限,發出低沈的吼聲。在快要繳械投降的那一刻,身上的尤物再次停止交媾,
將肉棒拔了出來。

  她趴在床上,白皙的翹臀高高撅起,露出淫靡的桃源溪地,聲音嬌顫帶有一
絲急促:「射進來吧,快! 」

  眼看她呈母狗跪趴著,吳辰興奮不已,站立起來,提槍對準穴口磨蹭,猛然
插了進去,發出「噗嗤」的聲音,兩人的恥丘再次緊密相連。

  「啊——這樣太深了!嗚嗚……好喜歡……」李倩兒的螓首埋在被子里,發
出嗚嗚的哭聲,不斷地扭動雪臀,催促他快點動起來。

  這一刻的吳辰,情欲被她撩撥到了巔峰,如一頭發狂的牛,使勁地撞擊胯下
蜜臀。每一次插進去,龜頭都能頂到子宮壁口,每一次拔出來,又將略微紅腫的
嫩肉往外翻,攪動無數黏滑的愛液,緩緩擠出來,甚至帶著一絲白漿。

  「呼,呼……我要射了,真能射進去嗎?」

  「嗚嗚……啊……射!射進來!」

  得到肯定的回複後,吳辰雙手用力托著雪臀,肉棒狠狠地插進蜜穴深處,隨
即面目猙獰,積攢了許久的精液全部射精膣道內。

  「啊……好熱,好漲!」胯下的尤物嬌吟不停,讓吳辰油然而生出一種爽
感。

  和李倩兒做愛後,他才真正感受到,內射和體外射精是完全不一樣的,內射
時不僅有柔軟的息肉包裹,還意味著自己對女人肉體的徹底征服,身心俱爽。

  纏綿後盡是溫存,空氣中彌漫了一股交媾後的淫靡氣息,李倩兒乖巧地躺在
吳辰懷里,任由渾圓玉乳被硬朗的胸膛壓扁。

  兩人很有默契保持著安靜,誰也沒有先開口,最終還是吳辰率先打破沈默。

  「你後悔嗎?」

  「你呢,和我做愛,會後悔嗎?」李倩兒反問一句,櫻唇吐出縷縷芬芳。

  「嗯……」吳辰僵硬地點頭:「我會後悔。」

  李倩兒的臉靨十分平靜,看不出任何波瀾,沈吟片刻後,語氣幽然:「可我
不後悔,和你做愛很舒服,難道你不舒服嗎?」

  吳辰陷入沈默,說不舒服是假的,李倩兒就像一只魅惑妖冶的波斯貓,懂得
他全身的敏感閾值,讓他體驗到從未有過的快感,這是難以否認的,只能嘆然:
「舒服……和你做愛,確實很舒服。」

  「如果你擔心若雪發現我倆的關系,大可不必這樣想,因為我從未想過拆散
你們,所以我倆一起保密,又有誰會知道呢?」

  「我只是愧疚,你知道的,盡管……我很容易性沖動,但事後都會無比自責。」
吳辰用手掩住眼睛,聲音很無力:「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左擁右抱是一件很幸福
的事,但我真沒辦法只談性不談感情,更不想我們的關系,變成純粹的……炮友?」

  「純粹的炮友有什麽不好,都是各取所需而已。」

  「唉……」吳辰表情苦澀,許多話如鯁在喉。

  「對不起了,我不會讓你難受的,更不會讓你負責的,倘若你想要,我也有
意,那就做,如果大家都不想要,那就別做,簡單明了,這樣不好嗎?」

  見吳辰沒說話,李倩兒默默起身,赤著腳離開了房間,傳來輕柔的聲音:「
對了,我將兩萬打回你卡里了,籌款進度很順利。」

  「沒事,後續治療費用也需要用到錢,你收著吧。」

  「不了,有了這些錢,你也方便回江寧……早點睡吧,我明天還有課呢。」

  吳辰沒再拒絕,看著她離開房間,心情頗為沈重,但她似乎心有靈犀,竟回眸看向他,四目相對。

  最終,她幽幽開口,語氣帶有一絲歉意:「對不起……」

  ……

  吳辰拿回兩萬積蓄後,第一時間買了回江寧的高鐵票,因為周六晚有一場國
際性的芭蕾舞決賽,地點就設在江寧大學的演藝中心。

  作為希若雪的男朋友,他當然要趕去現場鼓舞加油。

  一個多月沒見,希若雪的容貌更加明艷絕倫,令人迷魂顛倒,那雙眼眸清澈
明秀,瓊鼻小巧纖挺,丹唇粉潤有光澤,膚若凝脂,長發垂肩漆黑如夜,走到哪
里都能成為最令人矚目的存在。

  與之而來的是追求者,如滾雪球般越來越多,不少人已經認出吳辰的外貌,
甚至多次在兩人面前出言挑釁。但通常情況下,他們都屈服於吳辰的體格和拳頭
上,不敢輕易往槍口撞。

  在外人面前,希若雪一如既往保持神秘莫測的格調,冰冷如霜,拒人千里,
但在吳辰面前卻又嬌柔典雅,變成小家碧玉的模樣,經常在他耳邊廝磨撒嬌,甚
至還故意挑弄,說出一些旖旎的問題:「猜猜我今天的內衣是什麽顏色?」

  這時吳辰總會身體力行,帶她去一些偏僻的地方驗身,非要摸遍了全身才罷
休,讓伊人芳心羞怯,內衣盡濕。

  傍晚,吳辰陪同希若雪去演藝中心,離比賽時間只剩一個多小時,伊人還要
化妝穿衣服,時間很緊迫。

  「若雪,要不我去買杯熱飲吧,你沒吃晚飯,待會怎麽比賽?」

  「嗯……真的不用啦,我沒時間吃,要不比完賽我們去吃宵夜吧。」

  「也行。」吳辰看著她走進化妝間,表情很懊惱,剛剛他太過猴急,非要
拉著希若雪跑去無人的地方纏綿,導致花了太多時間。

  他想了想,還是跑去學校外面打包了一盒炒粉。在回來路途中,發現路邊停
著一輛騷紅色的敞篷寶馬,而坐在駕駛位上的男人,越看越熟悉,竟然是張宇昂。

  張宇昂和坐在副駕駛的妖冶女生聊天,聲音一如既往地粗獷嘹亮:「行了行
了,改天再買個最新款的包給你,別哭哭啼啼的,我看著慌……誰啊?臥槽,吳
辰!」

  「張宇昂,好久不見,你怎麽來這了?」吳辰好奇地問。

  「嘿嘿嘿,當然是來看希若雪啊!」張宇昂一臉嘚瑟,緊接著看到吳辰滿臉
黑線,發現說錯話了:「哎哎,別誤會了,我可沒什麽非分之想啊哈哈,我爸的
企業恰好是贊助商之一,我是聽說決賽名單里有希若雪,想著沒事就繞過來看看。」

  「哼——」副駕駛位的妖冶女生發生不滿的哼聲。

  「哎,人家都名花有主了,你吃啥醋啊!」張宇昂皺著眉頭走下車,抽出一
根煙遞給了吳辰,隨後發出感慨:「我是真羨慕你啊吳辰,長得人高馬大,又有
美女陪伴,哪像我啊……」

  吳辰沒有抽煙的習慣,臉色稍緩,問道:「你現在既然沒上學,是在幫家里
忙嗎?」

  「可不是嘛,現在每天對著家里的糟老頭,還有工廠里的那幫糟老頭,都把
我煩死了,我就是個富二代,哪是經商的料啊!」

  吳辰想了想,忍不住笑了:「沒辦法,你是家里的獨苗,當然是繼承家業了。」

  張宇昂滿臉晦氣,抽完一整根悶煙後,將煙頭摔在地上,用力猛踩:「煩心
的事不說了,我先帶這婆娘買個包,待會希……嫂子比完賽後,我們去吃個飯。」

  「也可以,待會見。」

  回到比賽場地,吳辰一直沒機會讓她吃東西,後臺更是閑人勿進,只能找到
一個好位置坐下來,等待伊人出場。

  連續幾個團隊表演完後,終於輪到希若雪的舞蹈團隊了。作為主場優勢,她
們一出場就受到全場觀眾的熱烈歡呼,不少男生甚至高呼希若雪為女神,讓吳辰
為之側目。

  穿著一襲雪白舞蹈裙的希若雪,嫩白的肌膚在舞臺燈光照耀下,顯得熠熠生
輝,扭動的柳腰牽動著身軀婀娜扭動,纖挺勻稱的白絲美腿翩然起舞,如高貴的
白天鵝,靈秀脫俗,吸引場上大部分人的註意力,作為希若雪的男朋友,吳辰自
然很自豪。

  「咦?」他觀察了很久,發現希若雪的舞步略顯淩亂,雖然不明顯,但敏銳
地感受到,心里頓時暗叫不好,一定是低血糖了。

  希若雪連續做了幾個單腳旋轉後,嬌軀微微搖晃,出現了幾個小失誤,臉靨
頓時泛紅,略顯慌亂和無助,讓臺下的吳辰揪心不已。幸好整個舞曲圓滿結束,
希若雪並沒有拖團隊的後腿。

  僅片刻功夫,吳辰就拿著餅幹牛奶跑去舞臺休息區,只見希若雪依靠在椅子
旁邊,閉著眼眸,表情略顯難受,嘴唇更是沒有絲毫血色。

  「若雪,你沒事吧,吃點餅幹先。」吳辰心疼地扶著她,語氣充滿焦慮。

  「我沒事,剛吃了幾顆糖,好多了。」希若雪拿起餅幹小口地吃,芳容憔悴,
惹人憐惜。

  等到她身體好轉後,吳辰慢慢扶她起來,走去更衣室換衣服,自己在外等候。
這時,他聽到主持人揭曉頒獎名次,表情十分遺憾,原來希若雪所在的白鴿團隊
獲得了二等獎,與一等獎失之交臂。

  整個晚上,希若雪都悶悶不樂,表情黯然,即使面對吳辰的悉心安慰,也只
是強顏作笑。以至於原本興致勃勃想見希若雪一面的張宇昂,看到她情緒低落,
也不好怎麽插嘴,四個人坐在大排檔里悶聲吃東西,氣氛挺尷尬。

  吃完宵夜後,張宇昂載著妹子一轟油門離開,吳辰扶著希若雪回到酒店,低
血糖帶來的後遺癥,讓她走路不太穩。原本吳辰還買了幾套情趣內衣,想著今晚
能翻雲覆雨一番,但看到希若雪全無這個意思時,只能默默地睡覺。

  坐了半天高鐵,再加上來回忙碌了許久,吳辰睡得格外沈。等他醒來後,發
現身邊空無一人,希若雪坐在了窗臺上,怔怔地看向遠處。

  「若雪,那麽早啊,不睡了嗎?」吳辰揉了揉眼睛,看看手機才七點半。

  「嗯……整晚都睡不著。」

  「若雪,你還在想昨晚的比賽嗎?你已經發揮得很好了,不要再自責了好嗎?」

  希若雪搖搖頭,眼眸里有淚水流轉:「我確實在自責,一直在自責……」

  說完她再也忍不住,哇地哭起來,把吳辰嚇到了,摟住她好一頓安慰,她順
勢躺在他懷里,不斷啜泣。

  生活依然照常進行,就像結構精密的鐘表,每個齒輪都有條不紊地旋轉。

  和李倩兒同居的日子里,吳辰終究忍受不住她的各種誘惑,有時候她洗澡的
時候沒關門,故意露出一條門縫;有時候她會在家里穿各種顏色的性感絲襪;有
時候甚至躺在客廳沙發上自慰,每時每刻都在牽動吳辰的性神經。

  出租屋的每個角落,都留下兩人交媾的痕跡,他越來越迷戀和李倩兒做愛的
感覺,那是和希若雪完全不同的體驗。她的床上功夫,每個肢體扭動都是為了讓
吳辰更加舒服,無微不至的貼心,而吳辰也會用自己的體力加倍去灌溉她。

  兩人在床上的默契度越來越高,以至於吳辰有時候找希若雪,竟沒再那麽熱
切地想她身體。偶爾吳辰在和希若雪電話聊天時,李倩兒就突然跪在他面前悉心
口交,讓吳辰既擔心,又有異樣的刺激。

  又是一個平凡的周末到來。

  李倩兒全身赤裸躺在吳辰旁邊,她仍在夢中酣睡。

  吳辰在迷迷糊糊中,被手機鈴聲吵醒,接聽後傳來希若雪溫柔的聲音:「辰,
還沒起床吧,嘻嘻,你猜猜我在哪里?」

  「啊?你在哪里?」吳辰的意識還不太清醒。

  「我就在樓下呀,問了幾個師傅,找了很久才到呢。」


                             (未完待續)
2018-12-28 18: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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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山,盲妻 (05) 作者: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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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盲山,盲妻


作者:夜月


              第五章、林卉師妹

  希若雪的突然到來,嚇了吳辰一跳,竟不知如何開口回應。

  「辰,怎麼不說話了?」

  「你……真的……來了?」

  「對呀,不然呢?怎麼聽你的語氣……似乎不太開心啊,我是打擾到你睡覺
了嗎?」希若雪的語氣沈了下來,帶著一點委屈:「人家可是走了好久,腳都酸
麻了……」

  「不不,開心,我當然開心,都激動得說不出話了!」吳辰急忙安慰她,偷
偷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李倩兒,額頭開始冒汗。

  「好啦~ 我知道你剛起床,慢慢來吧,沒事~ 我在樓下等你。」

  「那,那我先穿衣服,很快下來!」吳辰掛掉電話後,深吸一口氣,隨後迅
速將李倩兒搖醒,後者發出一聲慵懶的囈語:「怎麼了,我好困……」

  昨晚兩人在客廳做愛,一直折騰到淩晨兩點才停歇。不管吳辰怎麼晃動,她
仍一副睡眼惺忪的姿態,挺翹的酥胸裸露在空氣中,修長凝白的美腿更是緊夾著
被子。

  吳辰湊到她耳邊大喊:「若雪就在樓下,快起床,不然來不及了!」

  「啊!」

  李倩兒果然被嚇一跳,幾乎要從床上彈起來,臉色驚愕,仿佛做了一個噩夢。
兩人面面相覷後立即反應過來,開始爭分奪秒地收拾殘局。

  讓吳辰頭疼的是,房間比他預想的還要亂,連續幾天的瘋狂戰鬥,留下了太
多痕跡,無論是散落一地的避孕套包裝,還是桌面上的跳彈自慰棒,亦或空氣中
彌漫的特殊女人芳香,收拾起來至少要耗掉半小時。

  「要不這樣,你……你先陪雪兒去市場買菜,家裏就讓我來收拾。」李倩兒
當機立斷做出決定,吳辰想都沒想就同意了這個應急方案。

  他穿好衣服後,匆忙走下樓,便看到安靜站在門禁外的伊人背影,她的秀發
迎風吹拂,有屢屢清香傳來。上身是純色的針織T 恤,柔軟透氣的面料將身材
的婀娜勾勒出來,香肩上背著一個粉色的布袋包,更引人矚目的是那雙白嫩的玉
腿,上面是牛仔短裙,整個人顯得清新亮麗。

  精秀的足踝下是一雙熟悉的白色帆布鞋,吳辰對它太有印象了,這雙帆布鞋
陪伴了希若雪整個高中。鞋面很幹淨,沒有任何灰塵,只是鞋邊有一絲泛白。

  那一刻,吳辰仿若回到高中時期,而希若雪站在班級門口,安靜地等他出來。

  吳辰開了門禁,從背後抱住伊人,內心有點愧疚,柔聲說:「雪,等很久了
吧?我剛起床,所以……」

  「我沒生氣啦,剛剛是逗你而已~ 」希若雪露出迷人的笑靨,那聲音溫柔如
風,讓吳辰更內疚了,牽著她的手往前走:「難得你來了,要不我們去市場買點
菜吧,中午在家裏吃一頓好的。」

  「行,都聽你的。」她沒有任何懷疑,乖巧地摟住吳辰的臂膀,小鳥依人。

  兩人在菜市場晃悠很久,買了不少肉蛋和青菜,吳辰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便
準備打道回府。

  「平時你們都在家吃嗎?」希若雪好奇問道。

  吳辰如實回答:「對,這樣便宜一點。」

  「噢,那……是倩兒做的飯吧?」

  「對,我不會做,主要就負責買菜、拿快遞等等,她呢負責做家務,兩人分
工合作,節省很多時間……」吳辰說著說著,發現她悶著沒有作聲,試探性問:
「雪,怎麼了?」

  「沒呢,我就是挺羨慕的……如果我能在你身邊,那該有多好。」

  「會的,等到大四實習,要不你來滬海,我們就可以住在一起了。」

  「恩恩,一言爲定~ 」

  吳辰也不知她是否察覺到什麼,沒繼續在這個話題深入下去,很快回到了大
廈。爬九層樓對他來說小菜一碟,但希若雪的體力跟不上,一邊走一邊輕喘香息
:「呼……住在這裏,省下許多運動量呀……」

  「對,肺活量更好了,以後我親你的時間可以更長。」

  「哼,又嘴貧~ 」

  李倩兒早已開好門,看到希若雪進來,興奮地撲到她懷裏:「雪兒,終於盼
到你來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呀!」

  「嘻嘻,我是想給你們一點驚喜~ 」

  聽到伊人的話後,吳辰的臉頰略微抽搐,這已經不是驚喜,而是驚嚇了。

  他目光瞥到李倩兒身上,發現她穿得很嚴實保守,睡衣隱約可見內衣的痕跡,
似乎怕被希若雪誤解。

  趁著兩個女人在客廳聊天,吳辰悄悄走進了房間。裏面早已收拾幹淨,被褥
鋪得很整齊,垃圾桶煥然一新,空氣中的異常氣味飄散無痕,桌面更是沒有什麼
奇怪物品,他繃緊的心才有所松懈。

  「呼——」吳辰癱倒在床上,放松身心。

  不一會兒,希若雪走進來,發現躺在床上的吳辰,又看了看四周,語氣驚訝
:「看不出來,你房間收拾得挺幹淨呀。」

  「額,是啊……」吳辰突然楞住,似乎收拾得太幹淨,反而不符合他匆忙起
床無暇整理的行爲啊!

  吳辰偷偷觀察伊人,幸好她沒有註意這個細節,自顧自走到窗臺,安靜地眺
望遠處,隨後發出一聲感歎:「咦,這裏能看到你們的學校,還種了好多樹,空
氣真清新~ 」

  「對啊,偶爾遠眺一下,可以護眼。」吳辰從身後抱住了她:「下午我們要
不要去學校逛逛?」

  「嗯……不了,你不是還要幫人輔導功課嗎?」希若雪順勢靠在他懷裏,柔
聲說:「其實,我對外面世界沒有多大興致,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只要能陪在我
身邊,就很滿足了。」

  「我也是,每天都在想你。」

  兩人依偎在一起,享受短暫的寧靜。

  吳辰聞著伊人體內傳來的芬芳,色心漸起,情不自禁地吻向她粉頸,另一只
手鑽進衣服內,按在了柔軟的酥胸上。

  「剛來你就使壞……」希若雪臉靨微紅,並沒有阻止,直到門外的李倩兒傳
來一聲不滿:「哎哎,你倆光天化日下餵狗糧真的好嗎,有少兒不宜的內容記得
要關門啊!」

  「我才沒有!」

  希若雪一臉羞赧地離開吳辰懷抱,匆匆走出房間,不敢看他:「我……要去
廚房幫忙啦!」

  兩個女人在廚房整理食材時,吳辰沒什麼事做,只能幫忙掃掃地,結果發現
沙發的縫隙裏竟有一個粉色小物品,走近一看,竟是一顆粉紅跳蛋。

  「李倩兒,唉……百密一疏啊!」吳辰暗自嘟囔,本想將跳蛋藏起來,但這
樣一來豈不是此地無銀?估計希若雪早就發現了吧,他也只能假裝沒看到。

  中午的飯菜很豐盛,不過有大半都是李倩兒做的,吳辰早已習慣她做的口味,
因此當希若雪腆著臉皮說「嘗嘗我做的這道菜」時,他表情配合得很好,而一旁
的李倩兒暗自偷笑,也不揭穿。

  下午,兩個女人約好了一起逛商場,吳辰休息了片刻,準備去林卉家補習。

  離高考只剩最後兩個月,盡管每周只有四個小時的輔導時間,但吳辰格外用
心,讓林卉爸媽特別滿意。如今她的數學成績穩定在120 分,對一個經常不及格
的女孩子來說,可謂進步神速。

  在指導功課的時候,林卉的坐姿是向前微傾,吳辰的視線角度很自然就瞄到
衣領內的春光。尚在發育期的林卉,胸脯鼓起的幅度不容小覷,那薄透的胸圍撐
出一個性感的圓弧,香沁的處女幽香不時從衣領內襲來,擾亂他的心神。

  「這道題我修改好了……」林卉瞄了他一眼後迅速垂下頭,抿著嘴,不過耳
根處的緋紅出賣了她。吳辰見她表情異樣,才發現自己一直盯著別人的胸脯發呆,
不禁老臉發紅,尷尬地收回視線。

  「好,第三題的解法是這樣……」

  看著吳辰滔滔不絕的樣子,林卉小聲提醒:「第三題……你講過了。」

  「咳咳,對哦,那……那就是第四題。」吳辰淡定地回答。

  「嗯……我剛寫的是第五題。」

  「……」

  休息期間,吳辰喝了一杯水,隨後問她:「小卉,你有想過報告哪所大學嗎?
以你現在的成績,我想普通的985 沒問題吧?」

  「嘻嘻,其實我已經想好啦~ 」林卉托著香腮,笑容很燦爛。

  「是哪所?讓我替你分析一下。」

  「就是辰哥哥的學校,滬工大呀,哈哈,想不到吧~ 」

  吳辰一陣語塞,見她不像是開玩笑,繼續問:「可是以你的分數,進滬工大
有點可惜了,怎麼不考慮其它學校?」

  「因爲滬工大離我家近呀,我爸媽是覺得我心思單純、不成熟,去外省不放
心。雖然呢,我不同意他們的想法,不過離家很近的話,我就能經常回家,而且
……」

  她突然羞怯起來,低聲囈語:「辰哥哥在滬工大,也能照顧好我嘛……」

  眼前的小美人眼眸含羞,嬌怯可人,吳辰再怎麼愚笨也知道她話裏的意思。
補習期間他沒有提到自己的感情生活,估計丫頭把他當成單身了。有些話他不好
明說,勸也沒法勸,日後只能找個時間坦白說清楚。

  現在有一個李倩兒就讓他提心吊膽,若再加上一個小美人,鐵定無福消受,
吳辰不禁頭大。

  待他回到家,發現兩個女人在廚房忙碌,本想幫忙一番,無奈他笨手笨腳,
最終被轟了出來。

  爲了慶祝希若雪的到來,李倩兒特意買了一打啤酒,還有幾斤麻辣小龍蝦。
實際上兩個女人的酒量都不好,只喝了一會就醉醺醺,臉頰酡紅似暈,媚態盡顯,
說話也不清晰。

  吳辰雖然酒量不行,但喝下幾罐啤酒沒有任何問題。李倩兒喝醉後話特別多,
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希若雪則很安靜,細膩如脂的肌膚抹上一層緋紅,雙眸迷
離,同樣醉得不淺。

  三人聊得正歡時,吳辰卻感受到腿部有一絲異動,余光所及,竟看到一只玲
瓏白嫩的美足,正用粉盈嬌俏的足趾撩動他腿部,動作很小心翼翼。

  這女人……吳辰想不到李倩兒會那麼大膽,幸好身旁的伊人沒有察覺,急忙
用眼神示意。可李倩兒喝得十分熏醉,覺得刺激好玩,精致的玉足竟緩緩往上伸,
快到膝蓋處了,讓吳辰坐立不安。

  「辰,你怎麼了?」希若雪看到他繃緊著臉,一臉好奇。

  「咳……沒什麼,剛被噎到了。」吳辰一邊掩飾,一邊狠瞪李倩兒,後者做
了個鬼臉後,不樂意地縮回玉足。

  不死心的她,在收拾碗筷時,趁著希若雪不註意,又輕輕抓了一下吳辰褲襠,
把他嚇得半死,像躲瘟疫一樣,再也不敢讓她靠近。

  「若雪在浴室,你就不能收斂點嗎,小心露餡了!」吳辰瞄了一眼浴室,語
重心長地提醒她。

  「放心吧,難道你不相信我嗎,她絕對發現不~ 」李倩兒拍拍鼓起的胸脯,
嬌嗔一聲。

  「反正我是不相信你了。」吳辰坐在沙發上,只覺得心情煩躁,內心對希若
雪的愧疚感是越來越深,語氣幽然:「你知道的,我們的關係很不正常,要不…
…我過段時間就搬出去吧,這樣下去對大家都不好,哎……你在幹什麼!」

  此時此刻,李倩兒已經蹲在他面前,纖手熟練地拉開褲鏈,將肉棒掏出來,
還一臉地委屈:「你不是不相信我嗎,那我就幫你口交,保證在她出來前就能讓
你繳械投降~ 」

  「搞什麼啊!」吳辰還想阻止,但肉棒已經被靈巧的櫻唇含住,上下吞吐著,
那香舌在龜頭上不斷舔弄,酥麻的爽感讓他全身無力,異樣刺激和不安互相交織,
只能任她吮吸挑弄肉棒。

  不知道是不是喝酒的原因,盡管李倩兒吮吸得很賣力,吳辰下體始終沒有射
精欲望,眼看浴室的嘩啦水聲已經消停,希若雪隨時會出來,更讓他緊張不安。

  最後,緊張不安的心態令他發出一聲悶響,肉棒往喉嚨深處挺,龜頭噴出一
大股濃稠的精液,都射進李倩兒的嘴裏。

  她喉嚨微顫,將精液全部吞進肚子,還貼心地吮吸馬眼上殘留的精液,發出
滋滋的舔吸聲,神態嫵媚妖嬈,眸含春意。

  「今晚如果你不鎖門,我就悄悄溜進來咯,到時候在雪兒身邊做,估計會更
刺激吧?」

  「別!我一定會鎖門!」

  吳辰聽到浴室的動靜後,急忙讓她站起來,拿紙巾擦幹淨下體痕跡,並匆忙
拉上褲鏈,假裝若無其事地看電視。

  希若雪並未察覺到兩人的異樣,實際上她仍醉醺醺,洗澡也沒有散掉多少酒
意,說了幾句話,就早早回去房間休息。

  吳辰不敢繼續留在客廳,匆忙洗完澡後就回去房間,並鎖上門,以李倩兒的
性格,她真的能做出那種事,但他卻承擔不起任何後果。

  希若雪其實沒睡著,一直躺在床上玩手機。她穿著自帶的紅色薄透睡裙,朦
朧的肌膚在睡裙內若隱若現,嬌軀柔嬈輕曼,粉皙白嫩的美腿裸露在外,全身透
露著迷人的氣息。

  將近一個月沒碰面,吳辰對她身體十分渴望,雖然被李倩兒繳了一槍,仍按
捺不住內心欲望,爬上床後,直接將她壓在身下。

  「倩兒還在……我們不方便做吧?」希若雪感受著他熾熱的鼻息,表情有所
顧慮。

  「今晚再不做,又要等一個月了。」吳辰細細打量伊人的嬌軀,內心欲念爆
發,見她仍然猶豫,只能輕聲安慰:「這裏是我房間,我們是情侶,想怎樣做都
可以,不是很正常嘛,而且她也聽不到,放心吧。」

  「可是……」

  「沒什麼可是,你身體已經出賣你了。」吳辰的手指捏住其中一顆凸起的乳
頭,聲音充滿戲謔。

  「你說話好討厭……」

  希若雪還想反駁,櫻唇就被堵住,高聳的胸脯被手掌侵襲覆蓋,嬌軀頓時酥
軟無力。以往她一直不喜歡舌吻,但在酒精麻痹和吳辰的攻勢下,配合伸出了香
舌,互相絞纏在一起。

  「唔……嗚……」

  吳辰只撫摸片刻,懷裏的伊人就受不了,她臉靨酡紅,肌膚滾燙,酥胸更是
挺翹,尤其是被手指捏住的兩顆乳頭,嫣紅欲滴,煞是可愛。

  她那粉嫩的幽谷同樣失守,內褲直接被扒下來,失去保護的蜜穴,有愛液從
裏面汨汨而出,嫩白玉足在床上無意識滑動,將床單弄出一層層皺痕。

  「雪,想要嗎?」吳辰開始用語言挑逗她,將薄透的睡裙脫下後,兩人赤身
裸體地貼在一起。

  「嗯……」

  出乎意料的是,希若雪沒再向往昔那般婉拒,她雙眸迷離欲醉,檀口微張,
香舌緊抵貝齒,酥胸起伏不停,全身胴體更是嬌顫火熱,任何人看到這一幕都會
把持不住。

  吳辰不再猶豫,急忙將肉棒掏出來,讓龜頭在濕潤的幽谷處磨蹭,不一會兒
就被黏滑的愛液浸濕,發出淫靡的光澤。

  「等等……你要戴套。」

  吳辰楞了一下,表情有點糾結:「可以不戴套嗎,我快射的時候就會拔出來,
絕對不會射進去的。」他這段時間和李倩兒做愛,早已忘記戴套是什麼滋味了,
除了危險期那幾天,其余時間他都喜歡無束縛的肉體碰撞。

  「辰,我還在危險期呢……」見希若雪態度堅定,他只能妥協,灰溜溜地走
下床拿避孕套,但怎麼也找不到,他不知道李倩兒放在哪裏。

  「你在找避孕套嗎?就在床頭櫃裏啊,我看裏面似乎有幾盒呢。」希若雪打
開抽屜,拿出其中一盒已經拆了包裝的,低聲念叨:「超薄平滑,30只裝……」

  吳辰楞住了,看著她手上那已經快用完的避孕套盒裝,腦袋一片紊亂。

  「你站在那裏幹什麼了,還不過來……」

  吳辰回過了神,見希若雪的臉靨依然緋紅,沒什麼異樣,心裏稍安,忐忑地
上床:「好,好……」

  因爲這個小插曲,導致他下體瞬間疲軟,套弄了很久才能恢複雄風,但內心
已經沒有絲毫情欲,不斷想著該如何找理由。

  「噗嗤——」

  吳辰再次和伊人融爲一體,緊窄濕軟的爽感讓他拋卻所有煩惱,只想用肉棒
好好征服胯下人兒。

  「嗚……嗚……唔……」希若雪承受著他的瘋狂抽插,纖手捂住櫻唇,似乎
怕被李倩兒聽到,只能發出咿唔連連的低沈呻吟。

  他手掌撫弄跌宕搖晃的柔乳,觸感飽滿滑膩,而胯下肉棒在逼仄緊細的膣道
內抽插,每一次撞擊都能濺出許多飛濺的愛液。

  不知爲何,今晚他似乎沒有什麼狀態,雖然聽著甜柔旖旎的呻吟,撫摸著火
熱纏綿的肉體,聞著蘭花之幽的體香,但情欲卻在慢慢熄滅。

  一方面他在擔心東窗事發,一方面在李倩兒的長期調教下,已經體驗到身心
愉悅的互動快感,再和希若雪做愛時,漸漸缺少了那份激情。

  兩人的肉體不僅隔著一層薄薄的避孕套,在心靈上同樣有一層薄膜,僅靠他
單方面的主動迎合,並不能真正達到靈欲合一的程度。

  是我的高潮閾值提升了嗎?吳辰不禁自問,看著美眸迷離的希若雪,只見她
雙手緊抓被褥,平滑的柔腰不斷扭動,甚至微微弓起來,迎合他的抽插,十分渴
望。

  慚愧的是,僅一會兒他就忍不住繳械投降了,享受短暫的高潮後,趴在她身
上喘息,見愛人已經停止抽插,她也不再動彈。

  「對不起,我今晚沒什麼狀態……」他的語氣充滿內疚,像個做錯事的小孩。

  「不必說對不起,我已經很舒服了~ 」希若雪摟住吳辰脖頸,在他唇瓣上輕
吻一口,美眸柔情似水。

  吳辰見她一直沒提避孕套的事,自然不會主動說起。

  第二天,吳辰陪她逛了校園一圈,走遍了大街小巷,留下許多足跡和照片。

  「雖然每次相處的時間都很短暫,不過我已經很滿足了。」希若雪的手裏拿
著一串冰糖葫蘆,另一只手挽住吳辰的手臂,嘴唇邊沾著一點糖漬,滿臉幸福。

  「雪,下午是三點的高鐵吧?」

  「對呀,吃完午飯我就要離開了。」

  「哎,我也舍不得你。」吳辰撫摸著伊人的香腮,不斷感歎:「等多幾年,
我們就能長期在一起,不用異地了。」

  希若雪的美眸清澈明秀,喃喃道:「是啊,我一直都想留在滬海,好喜歡這
裏。」

  見希若雪一臉憧憬,吳辰反而沈默了,按照爸媽的意思,想等他畢業後湊個
首付在江寧市區買套婚房,等老了也有兒子孫媳作伴。

  但如果換成滬海,高昂的房價只會讓一家人望而卻步,因此吳辰只能走一步
看一步,不忍心擾亂她的未來計劃。

  臨分別前,兩人在高鐵站外面緊緊相擁。

  希若雪滿含不舍,內心似乎憋了許多話,一直沒說出來,吳辰見她欲言又止,
便問:「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

  「辰,我不知道怎麼開口……」希若雪低頭看著地面,眼神稍顯慌亂。

  「沒事,你先說出來,我們再慢慢商量。」

  「嗯,好吧,就是……」她擡起頭看向了吳辰,「過段時間,你能搬離那裏
嗎?我想……有屬於我倆的私人空間。」

  吳辰怔怔地看著她,第一時間懷疑和李倩兒的事情露餡了,內心異常忐忑,
勉強笑道:「可以……當然可以,我和房東只簽了短租,下個月就能搬離。」

  「嗯,你不必亂想,我只是有點吃醋而已。」希若雪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
反而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令吳辰有點心疼,內心也更自責了。

  兩人再一次接吻,隨後目送著伊人消失在人群中,留下一臉惆悵的他。

  回到家裏,李倩兒發現他臉色不對勁,好奇地問:「怎麼?你們吵架了?」

  「沒有,不過若雪想讓我搬離這裏,我感覺……她似乎察覺到什麼了。」吳
辰坐在沙發上撓著頭,不斷回想是在哪個環節穿幫了。

  「原來你在煩惱這件事。」李倩兒順勢坐在他旁邊,若有所思:「那好吧,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你照做就是。她可能沒法洗,只是單純吃醋而已。」

  「嗯,希望如此吧。」

  吳辰沒再說話,李倩兒見狀想握住他的手,結果他縮了回去,態度已經很明
顯。李倩兒笑了笑,沒說什麼,轉身回去房間。

  自那天後,兩人恢複了正常關係,李倩兒在家裏雖然一如既往的暴露,卻罕
有地穿上內衣,遮住大片春光。

  吳辰在網上重新找到一處房源,一廳一室,還配有陽臺,離地鐵口很近,房
租價格適中。這一次他吸取教訓,絕不和任何人合租。

  在搬出去前的最後一晚,吳辰打包好所有物品,累得滿頭大汗。他進去浴室
洗澡時沒有鎖門,洗到一半,李倩兒直接闖進來,撲到他懷裏。

  「你……這是怎麼了?」吳辰驚疑不定地看著懷裏的尤物。

  但她沒有說話,任由熱水撒到身上,隨後在吳辰猝不及防下,將芳唇貼緊他
的唇瓣。

  「我還在洗澡,別鬧了……」

  「沒鬧,我是認真的,最後一晚了,你還要忍下去嗎?」

  「吻我~ 」李倩兒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堵住他嘴唇,伸出香舌撬開他牙
齒,十分主動。

  她剛從車展回來,身上還穿著紅色的落肩連衣裙,此時已被水花濺濕,鼓起
的胸襟能看到堅挺的酥胸,粉頸下的白嫩乳肉裸露出來,開叉裙擺一直裂開到美
腿根部,透明的肉色絲襪朧皎纖薄,和美腿肌膚融爲一體,如絲緞般透明滑膩。

  吳辰聞著尤物體內散逸的芳香,不禁心猿意馬,遏制了大半個月的欲望蠢蠢
欲動,反手摟住她,那飽滿的玉乳緊貼他胸膛,下體肉棒更是高昂挺立,直直頂
住尤物的玉胯縫隙。

  「嗚啊……摸……摸我下面……」她主動卷起裙子,抓著吳辰的手掌伸到裙
底,在那柔軟的恥丘部位按揉。

  被絲襪覆蓋的幽谷之地,已有絲絲黏滑的水漬浸潤而出,吳辰撕開褲襪檔口
後,手指靈巧地撫摸微綻的花唇,指尖不時碰觸到被嫩肉包裹的花蒂,讓尤物魂
酥骨顫,蜜穴口已經1 濁蜜橫溢。

  「唔……啊!」尤物被摸得欲火渾身,戀戀不舍地離開他唇瓣後,用纖手輕
握勃起的肉棒,眸含春意地看著吳辰,聲音充滿嬌媚:「辰,操我吧~ 」

  「就在這裏?」吳辰被她挑撥得無法忍受,眼睛通紅,喘著粗氣。

  「我等不及了~ 」李倩兒媚笑一聲,掀起裙子,緊翹渾圓的雪臀完全裸露,
紅色丁字褲在透明絲襪的束縛下清晰可見。

  唉,就當做最後一晚的縱欲吧……吳辰拋卻了所有顧慮,手掌粗魯地按壓在
翹臀上,想將褲襪扒下來,被李倩兒阻止,她直接撕掉玉胯處的絲襪,將丁字褲
撥弄到一邊,濕潤的蜜穴展露無遺,那紅潤的肉縫翕合顫動,做好交媾的準備。

  「直接插進來……」

  吳辰沒有猶豫,龜頭對準漿液四溢的蜜穴口,只輕輕一挺就撐開外翻的肉瓣,
隨即整根肉棒滑了進去,暢通無礙。

  「啊——」兩人發出壓抑許久的滿足,肉體間互相碰撞,下體緊密交合在一
起。

  吳辰放下矜持後,每一次抽插都格外用力,發出「啪啪」的撞擊聲。李倩兒
無力地扶著牆壁,嬌吟聲絡繹不絕,燦若桃花的臉靨精致嫵媚,雪白的粉頸流出
細密香汗,和溫熱水花交融在一起,滴在白皙的柔乳上。

  「嗚嗚……好喜歡……這種感覺……操我……再快點~ 」她一邊承受下體的
撞擊,一邊揉捏酥胸,然後主動拉開衣裙,讓彈膩皓白的玉乳擠弄出來。沒有乳
貼的束縛後,凸起的乳尖得以在玉指間摩挲。

  吳辰的喘息越來越劇烈,積攢了大半個月的欲望瘋狂宣泄,肉棒使勁地在蠕
動的膣道內搗鼓,龜頭每一次撞擊都能頂到柔軟溫厚的花心,這種熟悉的快感重
新令他瘋狂而沈迷。

  「啊,我要來了……嗚嗚……」李倩兒嬌喘連綿,檀口微張,香膝合攏不斷
顫抖,被絲襪緊裹的頎長美腿險些站不住,全身酥軟無力。

  吳辰的力氣很大,將處於高潮余韻中的尤物橫抱起來,放在了洗手盆上,隨
即分開順滑緊致的絲襪美腿,只見蜜穴口紅嫩有光澤,肉唇外翻,沾著濕漉漉的
愛液,粉縐的肉芽含蕾欲放,花穴口有規律地收縮。

  癱坐在洗手盆上,酥胸袒露,雙腿呈M 字形撐開,這個姿勢讓李倩兒既羞又
怯,美腿上的透明肉色絲襪被扯成一片片,更顯誘惑,那白裏透粉的絲襪玉足墊
在洗手盆上,足底微微弓起,形成誘惑的弧線。

  「好羞……你快進來嘛……」尤物閉上了美眸,螓首轉到另一邊,貝齒輕咬
芳唇,臉色酡紅醉人。

  她的嫩白美足被吳辰搭在肩膀上後,龜頭很輕松地頂開濕潤蜜穴,「噗嗤」
一聲整根沒入,讓尤物發出高昂的嬌啼。

  隨即,吳辰的抽插速度逐漸加快,一進一出讓尤物嬌喘不停,哭啼的淫聲令
人心魂俱醉。

  「嗚嗚……又要來了……再快一點……啊……啊!」

  吳辰也忍不住呻吟,胯下尤物似乎特別容易高潮,每一次春潮來臨,她的絲
襪美腿都會緊繃,而被濕潤幽道箍住的肉棒同樣有強烈的吮吸感,息肉蠕動宛若
有了生命,主動刺激龜頭,産生強烈的射精沖動。

  李倩兒的呻吟就好比最致命春藥,這一次她沒再精準控制吳辰的射精沖動,
一雙絲襪美足緊夾著他脖頸,讓蜜穴收縮的頻率越來越快。

  吳辰沈著氣不斷抽插,額頭上都是汗,但他的賣力耕耘是值的,看著尤物在
自己身下魂銷骨酥,淫聲陣陣,作爲一個男人既自豪又有成就感,這也是他喜歡
和李倩兒做愛的原因。

  「我也要射了……」

  「射進裏面……都給我!」

  他一陣抽搐,下體精關失守,整根肉棒插進蜜穴內,射出大股濃烈的精液。
尤物摟住他的脖子,絲襪美足纏在腰間,眸含春意不斷呻吟:「好多……好暖…
…」

  半分鍾後,兩人緊摟在一起,李倩兒的柔乳被擠壓成扁狀,但她絲毫不介意,
在吳辰耳邊柔聲地說:「和你做愛……真舒服,我會永遠記得今晚的。」

  「我也是……」

  吳辰對懷裏的尤物有很複雜的感情,盡管沒上升到愛意,仍喜歡和她在一起
的感覺,特別是每一次刻骨銘心的做愛,那番激情都讓他沈淪,無法自拔。

  但夢總有醒來的一天,成年人的世界更要分清欲望和責任,他只想溫存這段
美好的回憶,過了今晚就全部深埋,以後不再提起。

  ……

  盡管李倩兒不舍得,吳辰還是搬走了。

  雖然每個月要多付500 元租金,雖然沒有人再貼心地整理家務,雖然沒有各
種曖昧的調情氣氛,雖然沒有顛龍倒鳳的暖床日子,但他終於可以松一口氣。

  一切都沒有變化,一切又在潛移默化中改變。

  百無聊賴的吳辰,每天除了上課和兼職,其余時間都窩在出租屋裏,一刻都
不想出門,和希若雪的通話時間也越來越長,似乎這樣做就能讓他彌補對愛人的
那份虧欠。

  自從和希若雪在一起後,吳辰從最初的激動興奮,慢慢衍變爲平淡如水的溫
馨。通情達理、性格溫順的伊人,總能察言觀色,在適當的時候平息他的各種煩
躁,又能在他情緒低落時陪伴,循循安慰,在姐姐和戀人的角色之間切換。

  與之而來的是希若雪的一些變化。

  每次聊天,吳辰都能聽到她那若有若無的歎氣聲,情緒也越來越低落。有時
候無論他怎麼哄都無濟於事,只知道她是爲父親賭博的事而煩惱。

  吳辰遠在滬海,自知幫不上什麼忙,只能暗中歎氣,自責無力感接踵而來,
情緒也跟著低落,這時希若雪又會主動去哄回他,角色經常調換。

  每次希若雪都哭笑不得:「本以爲是你哄我的,怎麼變成要我哄你了呢?」

  六月初正是盛夏時節,在吳辰的悉心補習下,林卉的數學穩定在120 分左右,
但在臨考前一周,她的情緒異常緊張,怎麼也學不進去,既焦慮又仿徨。

  作爲過來人,吳辰當然理解這種心情,決定讓她勞逸結合,適度放松。

  林卉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吳辰竟然帶她去了電子遊戲機廳,從小品學兼優的
她,在老師和父母的耳濡目染下,一直都很抗拒踏入這類場所。

  可當她真正走進擺著琳瑯滿目的遊戲機室時,掩飾不住那份好奇和驚喜,仿
佛打開一個新世界。

  從《拳皇》到《雷電》,從《戰斧》到《吃豆人》,從跳舞機到體感賽車,
讓她玩心大起。有時候PK輸了她會異常沮喪,有時候打通關遊戲又會手舞足蹈,
眼珠子滿是喜悅。

  她最喜歡玩的一款遊戲是《合金彈頭》,小手不斷地摁壓按鍵,到緊張時刻,
眼眸甚至瞪得很大,雙腿跟著抖動。甚至無路可退,眼看敵人炸彈要投過來時,
她直接閉眼,身子往左一歪,古怪的姿態讓一旁的吳辰偷笑不已。

  兩人就這樣瘋狂玩了一下午,林卉拖著精神疲憊的軀體出來,和吳辰一起慢
悠悠地走回家。

  「下次玩三國誌,我一定不能選黃忠,根本打不過曹仁哎~ 」

  「剛剛看你玩合金彈頭,哇怎麼可以吃成一個大胖子,好可愛啊哈哈~ 」

  「我才不喜歡八神庵呢,很喜歡那個草什麼京……草薙京,對!他好帥,我
都要流口水了~ 」

  吳辰一路上聽著小美女的絮絮叨叨,快到小區門口時,便對她說:「小卉,
到你家啦,記得保密,不要跟你父母說……」

  「我知道啦,我說,我們去了市圖書館看書嘛,嘻嘻~ 我現在心情很好,已
經不會焦慮啦!」

  「真的?」

  「真的!一想到讀大學,可以有許多時間玩遊戲,我就很興奮,恨不得快點
考完試!」

  吳辰聽了有點無語,寵溺地看著她,溫聲說:「好了,快進去吧。」

  「嗯……」林卉看了一眼他,走了沒幾步路停下來,回頭時眼眸帶有一絲柔
情,她神態微羞,隨後撲進他懷裏,臉頰緊貼著胸膛。

  現在女生怎麼都喜歡撲進來啊……吳辰表情錯愕,小美女只抱了片刻就分開,
臉色羞紅,朝他甩甩手:「辰哥哥,你也回去吧,註意安全哦~ 」

  這樣下去似乎不太妥啊……林卉明顯對他有情意,讓吳辰不知道怎麼拒絕才
好。

  ……

  六月除了有最重要的高考,也是各大學的期末考試月。

  由於吳辰翹了太多課,導致自身的學習進度跟不上,只能在臨考前一周不斷
惡補,有時候不得不挑燈夜戰,黑眼圈越來越重,出租屋更是一片淩亂,根本沒
時間收拾。

  家裏沒人做飯,他已經習慣叫外賣的日子。如往常一般,某天中午他叫了一
份外賣,不一會兒門鈴聲響起,他一邊詫異外賣的速度,一邊穿著大褲衩去開門。

  打開門後,他視線停留在一雙白皙修長的美腿上,如白玉雕般毫無瑕疵,正
納悶是哪個外賣妹子時,擡頭才發現站在眼前的人,竟是日思夜想的希若雪。

  「辰,發什麼呆呢……不認得我啦?」希若雪看著他一臉呆滯的神態,忍不
住笑了起來。

  「雪,你……怎麼來了?不對,今天才周四啊?」吳辰撓了撓頭,腦袋陷入
短路。

  「笨,我最後一科已經考完啦,沒什麼事做就過來找你了~ 」希若雪一邊說
一邊走進家裏,語氣充滿了狐疑:「還是說,你偷偷藏了野狐貍?」

  「等等,我還沒收拾家裏!」吳辰急忙攔住她,但已經晚了。

  希若雪看著滿屋子的淩亂場面,牆角還並排放著幾個吃過的泡面盒,不由發
出一聲感歎:「哇——」

  吳辰老臉一紅,特別尷尬:「我不知道你會突然過來,所以忘了收拾,話說
……你以後每次過來先提前和我說一。聲,弄得好像突然襲擊一樣。」

  「嗯哼,就要突然襲擊,才能檢查你有沒有出軌!」

  希若雪捂著玉鼻,小心翼翼地躲避地上的一攤汙漬,低聲細語地說:「無法
想象,你實在太邋遢了……」

  「我……立刻收拾!」

  「沒事啦,都交給我吧!不過報酬不菲噢~ 」

  吳辰瞪大眼睛,滿臉疑惑:「你要什麼報酬?」

  「哈,讓我在這裏包吃包住,嗯……就兩個月吧~ 」

  這是吳辰和希若雪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同居,有了伊人的悉心整理,原本亂
七八糟的家裏頓時收拾幹淨,牆面和陽臺都添加了許多綠色植物,全都煥然一新,
讓吳辰從心底感到佩服。

  但在做飯方面,希若雪的天賦並沒有多高,因爲平時在宿舍沒怎麼下廚,自
然比不上李倩兒的熟能生巧。有時候她會將菜炒糊,有時候忘了放鹽,又或者鹹
過頭,於是吳辰只能一次次腆著臉皮試錯,讓她的廚藝有了可喜進步。

  生活中偶爾會有一些小確幸。如兩人做愛的時候,伊人漸漸地放開身心,從
過去的被動享受再到主動迎合,這種變化讓吳辰萬分驚喜,做愛的時間也越來越
持久,偶爾能讓伊人享受到高潮的快感。

  靈欲交合的場所不再局限於房間裏,當吳辰看到她全身赤裸、只兜著圍裙在
廚房時,會毫不猶豫地從背後襲擊,上演一場活春光肉戲。

  有時候趁著伊人和朋友打電話,吳辰便掰開她雙腿做活塞運動。伊人往往表
情嗔怒卻又無可奈何,盡管她臉靨羞紅,仍能強忍語氣平靜,讓電話那頭的人根
本聽不出什麼異樣。

  最瘋狂的一次是在電影院裏,吳辰刻意選了一個偏僻角落,隨後粗魯地扒掉
她的內褲,本想就地正法,被她立刻阻止。

  「辰,不要啊……電影院都有攝像頭的!」希若雪耳根羞紅,死死地扯住裙
子,不讓吳辰得逞。

  「周圍那麼黑,怎麼可能發現啊!」

  「不行不行!那些是……夜視攝像頭,每個角落都能拍得一清二楚……」

  「真的假的……我都不知道有這回事。」吳辰被嚇了一跳,眼神往四處亂瞄,
盡管性欲高漲,但他可沒有暴露女友的性癖。

  希若雪以爲自己逃過了一劫,哪知電影結束後,吳辰拉著她闖進無人的消防
通道裏,開始了難以啓齒的禽獸行爲。

  大部分情況都是吳辰主動,只有極少數時候是希若雪主動想要,卻腆於臉皮
不敢明說。直接穿情趣內衣誘惑又顯得太直白,她只能委婉地說:「辰,我的心
情很亂……」

  「亂?什麼意思?」

  「就是……你知道杜甫的《客至》嗎?」

  「當然會啊,我文學素養那麼高!」吳辰輕咳一聲,抑揚頓挫地念出來:「
舍南舍北皆春水,但見群鷗日日來。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爲君開……」

  吳辰念到這裏戛然而止,只見她已經躺在床上,眸如秋水地看著他,臉含春
意,肌膚泛紅滾燙,此情此景此意,盡在不言之中。

  日後,兩人做愛的詢問語變成了「客至否?」,如果想要就回複「客至!」,
不想要就回複「客未至。」

  他習慣了和希若雪相處的這段日子,既安寧舒適,也沒有任何煩心事打擾。
而林卉的高考成績有出來了,超過重本線三十多分,並填報吳辰就讀的滬海工業
大學,基本上能穩進。

  「明天下午,我……應該有空。」吳辰看了一眼希若雪,平靜地說。

  電話那頭是林卉,她收到肯定回複後十分雀躍:「好,那我們在博譽廣場見
面,不見不散~ 」

  希若雪湊了過來:「是你輔導的那個女孩嗎?」

  「對,她叫林卉。」吳辰並沒有隱瞞她,事實上手機裏的所有聊天記錄,希
若雪都已經看過,她唯獨對林卉格外上心。

  「看得出,她似乎很喜歡你呢……」希若雪的聲音帶有一點醋意,假裝不經
意地問。

  「這也是我的顧慮,要不……你陪我一起去吧,對啊!這樣就能表明我是一
個有老婆的男人了。」

  「哼,誰是你老婆了~ 」希若雪嘴上這樣說,但吳辰看她嘴邊微翹的弧線,
便知道伊人的內心肯定美滋滋了。

  第二天下午,吳辰兩人來到廣場,一眼就認出站在商場一側的林卉。

  她穿著顯眼的水手服,胸口處有條紅色領結,下身是黑色的百褶裙和皮鞋,
裙擺有兩條白邊,和過膝的黑色長筒襪形成絕對領域,勻稱細嫩的美腿白瑩耀目,
整個人靈秀脫俗,那好看的美眸不時地四處張望,神態頗爲羞赧。

  「哎~ 辰哥哥,我在這!」

  當她看到吳辰,眼眸裏的笑意都快要溢出來,正欲邁開步子跑過來,卻發現
他身邊竟還有一個美麗的女子,瞬間遲滯在原地,僵住了。

  「小卉,你來得這麼早啊。」吳辰看她一臉複雜的表情,察覺到氣氛有點凝
固,笑著解釋:「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你叫她……雪兒姐姐就行。」

  「噢……辰哥哥你好幸福……」林卉小心翼翼地收起失落的表情,花靨勉強
擠出一絲笑容:「雪兒姐姐好,你長得很漂亮~ 」

  「林卉,很高興見到你。」希若雪溫柔地說。

  當兩人站在一起,吳辰才發現她們確實長得很像,不過氣質截然不同,林卉
個子稍矮,像不諳世事的鄰家女孩,整個人青春洋溢,活潑嬌俏;希若雪則恬靜
優雅,那絕美容顔讓人初見時就會産生不可褻瀆的印象。

  「雪兒姐姐,你叫我小卉就行了~ 」林卉很快恢複平靜,只是表情稍顯僵硬。

  「好呀,那我以後叫你小卉。」希若雪主動牽著她的手,淺笑盈盈。似乎感
受到她的善意,林卉原本沮喪的表情漸漸收緩,聊了一會兒就又恢複成往昔那般
沒心沒肺的狀態。

  論長相,她們仿若一對天生的姐妹,走在前面有說有笑,令人側目。吳辰則
默默跟在身後暗自感歎,幸好沒鬧出什麼狗血的幺蛾子劇情。他知道林卉對自己
的心意,這一次和希若雪出來,也是存心讓她斷絕掉那個念頭,這樣對大家都好。

  一個下午很快過去,三個人坐在茶餐廳裏聊天。

  林卉臉色紅潤,看了看吳辰和希若雪,猶豫了片刻,將憋了很久的心裏話說
出來:「雪兒姐姐,有些話我說出來,你千萬不要怪我……」

  「什麼話呀,我爲什麼要怪你呢?」希若雪越來越覺得她可愛,不僅人長得
單純,連說話都充滿稚氣。

  林卉呼了一口氣後,表情變得嚴肅,隨後忍不住笑場,但之後表情又變得很
委屈,用手擦掉眼眶裏的淚水,哽咽著說:「我……我一開始見到你和辰哥哥在
一起,心情就很不好了……嗚嗚……」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吳辰楞住了,希若雪急忙抽出紙巾幫她擦淚水。

  林卉不管不顧,一直低著頭自說自話,表情黯然:「原本我以爲,辰哥哥這
麼優秀的人,這世上只有我能配得上了,於是……這幾天我想了很久,表白的時
候到底要穿什麼衣服,才能讓辰哥哥喜歡。但我挑來挑去都是些很幼稚的衣服,
唉……我見到雪兒姐姐後,就萬念俱灰,知道自己沒機會了,也是了,我要胸沒
胸,要身材沒身材,誰會要我了……」

  她已經止住了眼淚,趴在桌子上歎氣:「這就叫“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了,天意弄人,天亦無情……」

  如此坦白無遮掩的話,再看到小美女無可奈何的表情,吳辰兩人終於笑了,
彼此之間才相差一歲,扯上「君已老」實在太好笑了。

  林卉的神態更爲困窘,香腮泛紅,略顯委屈:「哎,你們怎麼不說話,一直
在笑啊,好歹安慰一下我嘛……」

  「小卉,姐姐是覺得你太可愛了」希若雪好不容易止住笑容,溫柔地說:「
但你不能妄自菲薄,以你的容貌上了大學後,估計追求者都要排很長的隊了。」

  「真的嗎,還有比辰哥哥要好的男生嗎?」林卉一臉的不相信。

  「當然有,你別看辰哥哥假正經的樣子,背地裏卻是……」

  「行了行了!」吳辰急忙制止伊人的揭底:「滬工的男女比例嚴重失調,到
時候小卉的追求者肯定有很多,我作爲師兄……盡量會幫你把把關的。」

  「好吧,那我只能將辰哥哥放下了。」林卉既羨慕又落寞地看著兩人,神色
複雜,暗自嘀咕:「錯過了我這個千年一遇的美女,你會後悔的……」

  「小卉,什麼千年一遇?」

  「啊!沒有沒有,我說姐姐是千年一遇的美女啦!」

  ……

  和林卉道別後,吳辰兩人回到出租屋,這時希若雪的電話鈴聲響起。

  「爸,怎麼了……」

  「我說了很多次,就是不想回去,現在家裏被你弄得一團糟,我回去又有什
麼用……」

  「我好窒息,爸你不要打過來了好嗎,就這樣吧……掛了。」

  希若雪頹然地坐在沙發上,沒有一絲精神。

  吳辰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沒有出聲。之前希若雪的父親也經常打電話過
來,勸說她回家,但這對父女的每一次聊天都不歡而散,而每一次掛掉電話,事
後都讓她痛苦不已。

  「辰,告訴你也無妨,我爸,他又賭博了……」希若雪終於敞開心扉,吳辰
在一旁認真地聽。

  原來前段時間,她父親因爲濫賭欠下一筆巨債,於是討債的人天天上門鬧,
又是刷漆、潑糞,又是放花圈等等,所有街坊鄰裏都知道這件事。不僅如此,甚
至有催收的人還到大學恐嚇她,即便她報警了,也無法阻止那群流氓的持續性騷
擾。

  進了大學後,她其實一直辛苦地賺錢替父還債,卻永遠無法推倒那高築的債
臺,她看不到未來,對父親也徹底絕望,家也不願回了,便跑到滬海和吳辰一起
住。

  「你爸真是……頑固又自私啊。」

  吳辰不禁頭疼,做父親的死不悔改,一味想榨幹女兒的血汗錢,簡直可恥。
如果不是念在未來嶽父的份上,他真想拿塊磚頭砸爛那老頭的榆木腦袋以出氣。

  即使知道全部來龍去脈,吳辰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沒錢沒勢的他,家裏也是
普通工薪家庭,因此希若雪沒指望他去解決,只想安靜地躺在愛人懷裏,卸下一
身疲倦和無奈。

  但生活就是如此變幻莫測,後來再有家裏的電話打來時,希若雪都會直接
掛掉,直到接來一個醫院的通知:「請問你是希任強的家屬嗎?這裏是江寧市人
民醫院……」

  原來她父親在家裏燒炭自殺了,幸好被鄰居發現,及時送進了醫院搶救,目
前仍未脫離危險期。聽到這個消息後,希若雪快要崩潰,和吳辰連夜趕回去。

  他們剛進醫院大門,就看到幾個滿臉橫肉的壯漢,罵罵咧咧地走出來。

  「死老頭欠了一屁股債,就敢自殺,看我怎麼弄死他!」

  「看樣子不像是裝自殺,萬一死了就晦氣了。」

  「你們這幾天在醫院輪流盯著,只要那老頭醒來,就告訴我!」

  吳辰看著幾個人走遠後,攥緊拳頭,深呼一口氣,他見希若雪臉無血色,輕
聲安慰:「走,先去看看你爸的情況。」

  經過醫生的搶救,希任強成功脫離危險期,卻因爲吸入一氧化碳過多,導致
遲發性腦損傷,出現癡呆癥狀,需要家屬的悉心照顧、並配合醫生進行康複治療。

  原本緊繃著臉的希若雪,聽到醫生的陳述後,再也忍不住,撲在吳辰懷裏痛
哭起來,即使希任強再怎麼混蛋,可畢竟還是她的父親。

  「雪,沒事了……醫生不是說了嗎,以你爸的身體狀態,或許一兩個月內就
能恢複,我們要一起撐過去!」

  希若雪好不容易止住眼淚,搖了搖頭,輕聲地說:「不用了,你回去吧,這
裏由我看著就行。」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吳辰的語氣很堅決,但希若雪同樣很堅定地拒絕
他。

  「你千辛萬苦才找到一家證券投資的實習名額,與其留在這裏幫不上什麼忙,
倒不如多賺點錢……我也不求你賺多少錢了,只要能讓我擺脫這個家的束縛就好。」

  她眼神黯淡,吳辰看得很心疼,深吸一口氣:「好……我答應你,以後一定
會出人頭地,還你一個自由!」

  「自由……好……」她的眼淚奪眶而出。

  ……

  吳辰本想多留幾天,但公司人事那邊催促他盡快到崗,只能先回滬海。因爲
不放心希若雪一個人,他偷偷將情況告訴給了父母,盡管希若雪此前多次拒絕。

  兩人得知未來的兒媳家裏出變故,紛紛上了心,又是來醫院照料,又是托人
找關係,並聯係上當地的派出所所長,才遏制住鬧事的催債人員。

  原本這麼一鬧,讓吳媽對這個兒媳頗有埋怨,但相處幾天後,所有不悅隨之
消散,她每天一有空就往醫院跑,像對待親生女兒一樣,讓吳辰的擔憂漸漸舒緩。

  分隔異地後,他每天疲於應付公司事務,平時只能通過電話來減輕思念,不
過因爲父親的事情,希若雪始終悶悶不樂。

  「辰,你媽媽會不會對我有……意見,就是……我家裏這種情況,萬一以後
嫌棄了怎麼辦?」

  她的聲音充滿無奈:「我怎麼也沒想到,和你家人的第一次見面,竟是通過
這種方式……」

  「雪,別亂想啦,聽我媽的語氣,對你是真心喜歡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吧,
而且……以後和我一起生活的是你,又不是你爸,瞎想些什麼呢?」

  「也是,不過……你敢和我爸在一起,我就饒不了你~ 」也只有和吳辰聊天,
才讓她的心情舒緩。

  另一方面,吳辰的壓力越來越大。

  自從結束輔導後,他的收入來源減少一大截,只能尋找更多兼職,但他每天
需要協助經理的投資研究,收集整理行業和公司的信息,忙到不可開交,到頭來
實習工資只有2000元。

  直到八月底,他才存了5000元不到。好消息是,在希若雪的照料下,希任強
的身體慢慢恢複,可以出院回家,她也回到江寧大學。

  至於希任強欠下的賭債,希若雪找遍所有親戚,再加上吳辰父母湊的20萬才
勉強還清。經曆過死而後生的體驗,希任強終於大徹大悟,發誓再也不賭了,只
是希若雪一直沒原諒他,父女關係就這樣僵著,吳辰也沒辦法替她解開這個心結。

  九月初,吳辰的實習結束,迎來開學季。

  林卉成功報考滬海工業大學,而且讀的是國際貿易,和吳辰同一個專業,因
此開學那天由他來接應。

  雖然吳辰早有心理準備,林卉的出現,依然惹來許多師兄虎視眈眈的目光,
紛紛獻殷勤,又是搬行李,又是指路等等。

  從小就很自律的她,並不喜歡這種前呼後應的場面,一見到吳辰出現,仿若
抓住了救命稻草,在人群中高喊:「辰哥哥,我在這裏!行李好重哎,你能幫幫
我嘛!」

  「當然可以……」吳辰不用回顧四周,都能察覺到各種嫉妒的眼神,再看向
一旁把自己當盾牌的林卉,搖了搖頭。

  林卉爸媽一起來到學校,他們臨走前除了千叮萬囑,還拜托吳辰多照顧一下
林卉,防止她受騙上當,而小美女聽了則氣鼓鼓,一臉的不開心。

  僧多粥少的理工大學,但凡有點姿色的小師妹,都能在男生之間引起討論,
更何況是林卉。很快,她就成爲新一代的校花級人物,在軍訓期間經常被人偷拍,
照片更是上傳到學校論壇的校花排行榜,引起無數人熱議。

  加上她性格單純,又好相處,無數以師兄爲主的追求者像過江之鯽湧來,這
個想拉她進學生會某部門,那個想拉她進社團,想盡一切辦法接近,都認爲很容
易就能將她俘虜。

  林卉知道自己上了校花榜榜首後,先是高興了一兩天,之後恨不得將照片都
刪掉,因爲一些追求者瘋狂之極,偷拍跟蹤是常有的事,有的變態竟然將她晾在
陽臺的內衣都偷走了。

  爲此,她一有空就跑去找吳辰,當成唯一可信賴的擋箭牌,經常結伴走在一
起,有時候會給他喝從家裏帶來的湯。如此一來,漸漸坐實了名花有主的傳言,
騷擾頻率較低了不少……

  時間一長,吳辰怕希若雪誤會,只好躲著她,反而讓小美女悶悶不樂。

  「辰哥哥,你是不是怕雪兒姐姐誤會呀?」林卉亦步亦趨地跟在吳辰身後,
語氣帶著一點委屈。

  「是,我有這種顧慮。」吳辰看了一下四周的陌生敵意,組織好語言:「另
一方面你也看到了,我成爲全校男生的情敵了,經常有楞頭青上門挑釁。」

  「嘻嘻,我就是把辰哥哥當成守護神呀,沒有和雪兒姐姐搶的意思噢,而且
我也沒有瞞著姐姐,不信你看……」林卉將手機遞給了吳辰。

  吳辰匆匆地瀏覽一番,發現兩人竟聊了很多話題,林卉會經常分享自己的喜
怒哀樂,包括什麼時候和他在一起,都有明確說明。

  「姐姐,我該怎麼拒絕男生的追求啊,他們真的好壞,每次都故意惹我生氣,
然後學校論壇就會出現「美女校花當衆被調戲,露出嬌羞表情」的奇怪帖子,氣
死我了……」

  「今天我晾在陽臺的內衣又被偷了嗚嗚,那是我媽媽買給我的哎,怎麼會有
那些變態!有啊,我有調監控看了,可是太模糊,看不清人臉……」

  「今天辰哥哥有準時上課哦,身邊沒有古怪的女孩,也沒有去一些奇奇怪怪
的地方,除了……帶我去遊戲機室外,這個不算了嘻嘻……」

  看兩人的聊天記錄,希若雪似乎很喜歡和林卉聊天,仿佛當成親妹妹來看待。
吳辰緊皺眉頭,假裝很生氣地說:「你這個滑頭,竟然在監視我,膽子好肥!」

  「嘻嘻,我還沒到九十斤,膽子一點都不肥~ 」

  吳辰沒好氣:「可你也不能一天到晚都跟著我吧,那樣還有誰敢追求你啊?」

  「我不會看人嘛,如果辰哥哥不在我身邊,估計會有很多壞人靠近,指不定
把我吃了。」林卉越說越委屈,淚花不斷流轉。

  吳辰捂著額頭:「你對外就說,我是你親哥,誰敢欺負你先問過我的拳頭。」

  林卉破涕爲笑,不斷點頭:「嗯!等我找到白馬王子,就不會再纏著哥哥啦~」

  「好,一言爲定!」


                              (未完待續)
2018-12-28 18:5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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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山,盲妻 (06) 作者: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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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盲山,盲妻


作者:夜月

              第六章、失落戒指

  吳辰習慣了林卉的「騷擾」,同樣也習慣其他男生的異樣目光。

  當希若雪來滬海探望他,並和林卉走在一起時,更讓無數人大跌眼鏡,紛紛
羨慕他的雙喜臨門。

  經過一番觀察,吳辰能看得出,希若雪對林卉沒有絲毫作爲女人的戒備心,
反而特別照顧她,就像是對待自己的妹妹一樣,他十分好奇。

  希若雪知道他的疑惑後,說出了內心話:「辰,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
都想有個可以疼惜的妹妹,彼此分享一些喜怒哀樂,不必有太多防備心,能坦然
地說出心事。」

  「嗯,其實我也想要這樣一個妹妹,滿足我做哥哥的保護欲。」吳辰深有同
感,他心思靈動,順著她的話理解:「所以,其實你把小卉當成了傾訴對象,或
者是……日記本的形式嗎?」

  「是吧……可我已經很久沒寫日記了。」

  「雪,能讓我看看你的日記嗎?我一直挺好奇的。」

  希若雪沈吟片刻,沒有拒絕:「可以,等以後吧……」

  「什麼時候?」

  「嗯……我們結婚的時候?可以嗎?」

  「好,一言爲定!」吳辰哈哈地笑起來,隨後試探性問:「雪,雖然小卉心
思單純,但你就不怕她……」

  「小卉不是這樣的人。」

  希若雪露出一絲笑意,看向了林卉,此時她正聚精會神地玩著一款叫《合金
彈頭》的遊戲,一臉緊張,小手不斷拍打按鈕。

  吳辰問:「其實吧,你有什麼心裏話,也可以和我說的。」

  「辰,不一樣的,這是女生之間的秘密。」

  希若雪輕輕搖頭,緩聲說:「除了你,我身邊從來就沒有一個值得信賴的人,
特別是……上了大學後,有很多話寧願爛在肚子裏,我也不想說出來。」

  「那李倩兒呢,你是不信任她?」吳辰沈吟片刻,說出內心猜想。

  希若雪沒回答,整個人陷入回憶中:「在我記憶中,曾經有一個親妹妹,她
長得和小卉一樣單純可愛,經常可憐兮兮地纏在我身邊討吃的,有時候她還將鼻
涕擦到我衣角上,令人很不省心,很頭疼,卻又願意呵護她……」

  不知不覺,她的眼眸漸漸濕潤,聲音略微哽咽:「可在我很小的時候,她就
離開了,再也見不到她了,似乎……我身邊最親近的人,都在逐漸遠去,我突然
好怕……」

  「雪,我永遠不會離開你的。」吳辰歎了一口氣,緊緊抱著她,表情沈重。

  他想起幾個月前,自己背著伊人和李倩兒亂搞,心裏特別內疚。他嘗試過很
多次想和伊人坦白,但一次次退縮,他硬是捂在心裏,怕希若雪就此傷心離開。

  「辰哥哥,救命,這個Boss好難打!」林卉剛想喊救兵,轉頭看到兩人摟在
一起,吐了吐舌頭,又默默一個人玩遊戲。

  感受著懷裏人兒的那份無助脆弱,吳辰很想用自己一生讓她幸福,這份深埋
在心中的承諾,有時會化成一個個似曾熟悉的夢境。

  在夢見,他和伊人走進婚姻殿堂,並親手將戒指戴進她手指裏,周圍的人都
在鼓勵、祝福,當聽到伊人從嘴裏說出「我願意」三個字時,那一刻吳辰已經無
悔。

  提到戒指,有一次他路過珠寶店,從櫥窗裏看到一枚特別好看的鑽戒,采用
了天使之吻的外形設計。那顆鑽石懸空其中,兩側是鏤空的心形,相依相纏,聽
導購的解釋,這枚鑽戒是寓意愛情的甜蜜和彼此珍惜。

  倘若給希若雪戴上這枚鑽戒,一定會很好看,吳辰的內心不斷念叨,可當他
看到將近兩萬元的標價時,差點被嚇退,只能默默離去,握緊拳頭,發誓要努力
存錢。

  這個目標之堅定,讓吳辰滿腦子都是向錢看。

  盡管學業繁忙,他依然翹掉許多重要的課,騰出大量時間兼職。有時候實在
太忙,回到出租屋已經是淩晨,只能匆忙地和伊人道晚安,隨後躺床就睡。

  希若雪理解他的心情,也有點心疼。

  她自己同樣忙碌,除了應付學習,周末還要經常跟隨舞團跑去許多地方,因
此兩人的見面時間越來越少,往往只能通過電話表達思念。

  習慣了大學生活節奏後,林卉找吳辰的次數逐漸減少,但她一碰到煩心事,
還是會願意找他傾訴。

  自從有吳辰的保護,那些試圖接近林卉的猥瑣師兄漸漸消失,追求者也隨之
變少,因爲負責把關的他,總看這些人不順眼,導致小美女時常抱怨:「啊,再
這樣下去,我都要當尼姑了,怎麼辦啦!」

  「急什麼,你才大一,別總想著談戀愛,應該將更多心思放在學業上啊。」
吳辰義正言辭地駁斥。

  「那你和雪兒姐呢,從高一就開始愛情長跑,有什麼資格說我嘛,哼!」林
卉不甘示弱,露出伶牙俐齒的一面,吳辰只能敗下陣來。

  林卉其實很喜歡學院的一個帥氣男生,經常一個人在圖書館裏自習。林卉原
本想和他交朋友,結果對方性格木訥,嫌她特別煩人,影響到自己學習。

  從小被衆星捧月的她,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嫌棄的滋味,一個人郁悶了好久,
耿耿於懷,在吳辰面前大吐苦水。

  「行了行了,你難受不是因爲別人拒絕你,而是發現自己並非人見人愛而很
苦惱吧?」吳辰一邊安慰她,一邊又忍不住奚落。

  「你會不會哄人啦……壞蛋,不跟你說了。」林卉滿臉怒氣地踢他,反而扭
到了腳腕,一拐一拐地離開,滿臉幽怨,看著十分可憐。

  最後還是吳辰攙扶著她回宿舍,順便買了雪糕成功哄回來。

  元旦前一周,他收拾好行李準備回江寧時,林卉的電話打來:「辰哥哥,元
旦有什麼安排嗎?我和舍友去鍾南島泡溫泉喲,你要來嗎?」

  「我這幾天要回江寧,你們玩的開心一點。」

  「好……也是喔,辰哥哥肯定是想和雪兒姐姐跨年倒數吧,嘻嘻我就不拆散
你們啦。拜拜~ 」

  「恩恩,註意安全。」吳辰早已習慣她的陰陽怪氣。

  捫心自問,他不知道自己和林卉的關係到底算什麼,如果只是單純朋友,兩
人未免太親近了;若說是知己,彼此並沒有完全袒露,林卉似乎更願意和希若雪
交流內心話。

  他看向窗外,天空已是灰蒙一片,氣溫驟降了十幾度。校園裏的學生數量開
始減少,不少人提著行李箱離開,回到真正屬於自己家的地方。

  吳辰腦海突然浮現爸媽的模樣,開始猶豫了,屬於他的家又在哪裏?是江寧
還是滬海,還是說只要有若雪的地方,就是家呢?

  他再一次註視窗外,發現天空的烏雲已經消散,校園裏的學生也很有默契地
消失在他眼前,周圍環境變得特別安靜,靜得有點可怕,仿佛在虛構的夢境中。

  我是在做夢嗎?吳辰腦海裏浮現出一絲古怪念頭,他掐了掐自己皮膚,疼痛
感很真實,看向窗外,那烏雲又出現了,遠處的學生笑聲依舊。

  ……

  元旦倒數那一晚,兩人回到那熟悉的廣場,手牽著手穿梭在人群中。

  盡管是冷風蕭瑟的冬天,仍有不少女生穿著單薄短裙,搭配著黑絲襪露出朦
朧的白皙美腿,讓吳辰忍不住多瞄幾眼。

  「你在看什麼呢?」

  希若雪湊到他耳邊輕咬一下,表情略微不滿:「難道,她們的腿比我還好看
嗎?」

  「不是不是,老婆別誤會了!」吳辰急忙辯解。

  「哼,誰是你老婆了……魂都被別的女人勾走了~ 」

  希若雪露出罕有的撒嬌模樣,讓吳辰全無招架之力,好一頓安撫:「哎,我
才不舍得你光腿呢,天那麼冷,我是怕你凍壞了。」

  「是嘛……姑且相信你。」

  吳辰摟著懷裏的人兒,扯開話題:「雪,你還沒跟我說,去年倒數,你許了
什麼願望?」

  希若雪看向他:「你很想聽嗎?」

  「想啊!」

  「嗯……好吧,我許的願其實很簡單,就是希望我們能一直走到最後,能陪
你看每個日出日落,平凡過好這輩子就行了。」

  「就這樣?」

  「嗯,那你呢?」

  吳辰看向她,眸含柔情:「我也是,只想和你過好每一天。」

  「我們心有靈犀啊,真好~ 」

  兩人走了許久,沒再說話,享受那份默契的寧靜。

  片刻,希若雪緩緩開口:「辰,現在……你每天都忙著賺錢,我雖然不否定
你的賺錢能力,也很支持,但我很怕……很怕你會錯過許多美好的回憶。」

  「嗯,怎麼說?」吳辰滿臉疑惑。

  「在我小時候……媽媽很嚴格,我特別不喜歡她,總是想盡所有方式去躲避,
也不愛和她說話,經常打冷戰。」

  她垂下頭,表情黯淡:「等到我理解媽媽的苦衷時,她已經去世了,給我留
下一份殘缺的童年回憶。」

  吳辰明白她的擔憂,語氣變得緩和:「雪,我不會錯過和你的每個經曆,只
是來到滬海後,才發現壓力很大,現在,我如果不努力,恐怕畢業後連好一點的
出租屋都租不起了,又怎麼安居落腳呢。」

  「嗯,我很明白,可我們相處的時間……終究是越來越少了,自從你忙於賺
錢,我又忙於舞團,我倆就很少聚在一起,有時候……我也會亂想,我就很怕一
些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吳辰聽她這麼一說,腦海裏又浮現李倩兒的模樣,深吸一口氣,語氣變得堅
決:「雪,你不必怕,很快……我們很快就能在滬海生活了,我們要對未來有信
心。」

  希若雪又一次哭了,她沒有擦掉臉靨上的淚花,只輕輕搖頭:「可我不知道,
我……我對自己沒信心。」

  此時,廣場突然迎來一陣喧鬧,原來是跨年的鍾聲響起。

  吳辰還想說什麼,見她已經閉上了眼睛,雙手合攏,很認真地許願,內心的
慚愧感更濃。

  等她再睜開眼,吳辰輕聲問:「雪,今年你許了什麼願?」

  「不能說,說了就不靈了。」她擦掉眼淚後,恢複了往昔的恬靜容貌。

  吳辰輕撫她秀發,發出一聲感慨:「那就不說了,我呢,每一年的心願都很
簡單,就是想你這一輩子都快快樂樂。」

  「我也是~ 」

  希若雪想起了什麼,表情略顯猶豫:「辰,有個好消息和壞消息,你……要
聽哪一個?」

  吳辰微微一怔:「那就先聽好的吧。」

  「是這樣的,我們學院和英國曼徹斯特大學有一個免費的交流生項目,不過
只有四個名額……」

  「然後……你是其中一個?」

  吳辰見她點頭,高興極了:「哈哈太好了,你不是很想去英國旅遊嗎?這下
省掉一大筆費用了!」

  「可壞消息是,我作爲交換生,是要去一年時間的。」

  希若雪垂下了頭:「如果是一兩個月,我或許還能接受,可一年實在太長,
我舍不得你。」

  吳辰也沈默了,問道:「如果去一年英國,即使免掉了學費,生活成本也很
高吧?」

  「啊……我沒考慮到這一點!」

  她的神態略微僵硬,小心翼翼地說:「來返機票……加上每個月吃穿住,那
就要800 ,700 ……不不,就按600 英鎊算了,那一年至少也要……8 萬元了?」

  「我還是不去了,家裏肯定也負擔不起……」

  短短一瞬間,吳辰見她細碎地念叨,表情從興奮到失落,再從驚愕到灰心,
就明白她內心的那份渴望了,卻對自己的無能爲力而頹然。

  「不,你一定要去!」吳辰突然吼出來,似乎想趕走內心的憋屈,讓旁邊的
人紛紛側目,希若雪更是一臉不解。

  吳辰臉一紅,輕咳著說:「我是這麼認爲,難得有這麼好的機會,不能就這
麼錯過了,區區8 ……萬元而已,我們努力存錢,其實並不難。」

  「可就算能存到錢,除了聖誕假期,我們其余時間都無法見面了……」希若
雪顯然被說動了,仍然很不舍得離開他。

  「如果你出去兩三年,那我肯定不願意了,但只是一年時間的話,我還是能
接受的。」

  見伊人還要反駁,吳辰緊緊吻住她的櫻唇,不讓她出聲,他也不管周圍的羨
煞目光。

  唇齒相接,香津橫溢,卻夾帶了一絲鹹澀。

  「咦,親個嘴你怎麼還哭了?」吳辰詫異地看著她,暗自嘟囔:「你和小卉
越來越像了,都愛哭……」

  「要你管~ 」希若雪輕輕擦掉眼淚後,撲到他懷裏,雙手摟得很緊。

  吳辰沒再調戲,俯在她鬢角處低喃:「好想就這樣一直抱著你,永不分開。」

  「好呀,那我們一直抱到天亮吧~ 」

  「啊,這……」

  吳辰的表情十分苦澀,隨後發現她眼裏滿是狡黠,知道被騙了,在驚呼聲中
一把將伊人起來,跑去了最近的酒店。

  又是一晚春宵夜。

  但他無法記起這一晚發生了什麼,思緒仿佛被分裂成一塊塊不完整的碎片,
只能竭盡全力去回想,卻發現整個世界開始崩潰。

  他慌了,不敢再去嘗試,生怕這個世界崩潰後就再也看不到伊人,只能順其
自然,能想起什麼就回憶什麼。

  他想起了那一年春節。

  吳辰父母自從見過希若雪後,就不斷催促要帶她上門。吳辰沒撤,在各種軟
磨硬泡下,臉皮極薄的希若雪終於答應了。

  「辰,怎麼樣?可以嗎?」希若雪緊張地站在小區樓下,揚著身上的桔紅色
連衣裙,一臉忐忑地看向他。

  「好看,當然好看!我們上去吧,媽等你好久了~ 」吳辰拉她的手往電梯口
走,讓伊人更爲忐忑:「哎,等等,我還沒塗潤唇膏呢。」

  之前在醫院裏,希若雪有和吳媽接觸過,但這一次是正式見家長,仍然拘束,
她總擔心說話不當,會留下不好的印象。

  「當成自己家就行了,不用緊張。」吳辰一邊開門,一邊安慰她,希若雪站
在背後乖巧點頭,捋了捋柔順的秀發。

  果不其然,吳辰爸媽對她的態度格外親切,讓希若雪放下懸著的心,吳媽更
是將花了一個多月織的兩條情侶款圍巾送給他倆。

  希若雪開心極了,迫不及待地將圍巾纏在粉頸上。

  「哎,一切都是轉眼間呀!」吳媽感慨地看著吳辰,不斷念叨:「雖然你倆
還在讀書,但年輕人容易沖動,如果有了孩子,可千萬別打掉啊……」

  一直想抱孫子的吳媽,總是拉著希若雪的手千叮萬囑,讓後者羞澀不已,只
能乖巧附和。當晚,吳媽本想極力留她過夜,並特意騰出一個空房出來。最後還
是吳辰解圍,才送她回家。

  吳辰無奈地說道:「我媽哪裏都好,就是太熱情了,你別介意哈。」

  希若雪急忙搖頭:「怎麼會呢,叔叔阿姨待我很好,包括上一次借錢……我
都不知道如何報答他們……」

  「很簡單啊哈哈,我們生一支足球隊就行。」吳辰腆著臉皮大笑,後者聽了
假裝生氣,沒有理他。

  希若雪攔到了一輛出租車,隨後對他說:「要不……明天我們探望完老師後,
你跟著回我家吧,禮尚往來嘛嘻嘻,而且……我爸也知道你了。」

  「也行……不過他對我什麼態度?不會一上門就拿掃帚趕我走吧?」

  希若雪搖搖頭,柔聲說:「應該不會,自從我爸出院後,似乎想通了很多事,
他不僅戒賭,脾氣也好了很多。」

  「那就好,就這樣定了。」吳辰雖然不想見她父親,但念在未來嶽父的份上,
勉強答應了。

  第二天,吳辰兩人約了幾個同班同學一起探望老師,中午吃完飯後,坐車回
到希若雪家裏。

  吳辰剛進門便看到一個坐在沙發上的老頭,他顴骨高凸,臉型消瘦,胡子邋
遢,頭發還有點稀疏,可見禿頂,穿著大褲衩和背心,正是希若雪的父親——希
任強。

  他煙癮似乎很大,客廳裏都是煙味繚繞,桌上煙灰缸有許多煙嘴,旁邊擺著
幾瓶啤酒和一堆花生殼。

  希若雪急忙打開窗戶透氣,輕皺黛眉:「爸,說了很多遍別吸那麼多煙,到晚
上你又咳嗽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

  吳辰朝他示意:「叔叔好,我是吳辰。」

  「喔,你就是小吳吧,我認得你,來,坐吧。」

  希任強的身子稍微坐直,掃了掃腿間的煙灰,用眼神打量他,表情很平淡:
「小吳,沒記錯的話,我倆見過很多次面了吧?」

  「嗯……好像是。」吳辰被他直勾勾盯著,心裏不太舒服,見他遞過來香煙,
急忙婉拒:「叔叔,我不抽煙。」

  「不抽煙,很好的習慣,咳……咳……可別學我這個糟老頭,一天到晚總是
咳嗽個不停。」

  吳辰不知道如何回話,只能尬笑,神態很拘謹,他用余光打量整個客廳,整
體略顯寒酸。

  電視是十多年前的款式,兩個音響破舊不堪,沙發座墊有許多裂紋,客廳僅
有的幾盆植物也沒什麼活力,牆面上一些地方甚至有白漆脫落,掛著發黃的日曆,
空調的翼子板還斷了一根。

  吳辰記得她說過,這套房間是二手買來的,家具估計也一直湊著著用。即使
一切看上去很陳舊,卻勝在很幹淨,沒有任何灰塵,顯然這幾天希若雪都有打掃
衛生。

  這時,希任強開口了:「小吳,你和小雪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對於這個問題,吳辰早有準備:「嗯……我們是大一下學期在一起的,但我
喜歡若雪很久了,從高中就開始暗戀……」

  希任強打斷了他的滔滔不絕:「你也別緊張,我能理解。以前呢,我是反對
過小雪早戀,怕她被騙了,不過呢……我是大老粗,沒啥文化,一味綁著小雪也
不是辦法。」

  他語速很慢,自顧自地說:「後來,自從小雪和你在一起了,我慢慢就想通
了,感情的事嘛,你阻止不了,只能順其自然,必要時在後面推一把,別走歪路
了就行,你說對吧?」

  「叔叔說的是!」吳辰虛心點頭,十分認同。

  「小吳你還是不錯的,而且你父母也幫了我很多忙,這份情呢,我有記在心
裏。」

  希任強一直繃著的臉露出笑意,「以後有空啊,你和小雪就多回來,我一個
糟老頭在家,有時候真挺無聊的。」

  「一定會的!」吳辰點著頭說。

  晚上,三個人在家吃飯,菜是希任強買的,但他不會下廚,都是希若雪做出
來。希任強吃了很多飯,對女兒的廚藝贊不絕口,還說趁著這幾天女兒在家,要
多吃點,不然下一頓又要等到過節才能吃到。

  這番話讓吳辰突然對眼前的老頭可憐起來,見他對若雪的態度很和藹,之前
郁結的悶氣也隨之消散。

  吃飯時,希任強還喝了許多酒,希若雪在一旁看著皺眉,「爸,醫生說了要
少喝點酒,你怎麼不聽呢?」

  「唉,這不高興嘛,過節,喝上幾口。」希任強順手多拿出一個杯給吳辰,
倒滿一整杯白酒:「小吳,陪叔叔喝上兩口。」

  原本吳辰不想喝酒,但在嗜酒如命的希任強攻勢下,喝了幾杯後,已經頭暈
腦漲走不穩路了。希若雪眼看他回不去家,只能扶他進房間躺下,期間還吐了一
地狼藉。

  「我爸是老酒鬼了,你喝不過他,哎……看你難受的樣子,以後別喝那麼多
了……」

  吳辰難受得捂住肚子,聽著希若雪的輕聲埋怨,在酒精作用下,他迷迷糊糊
睡過去了。

  第二天清晨,他睜開眼後,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房間裏,再看向旁邊熟睡
的伊人,才想起來自己在哪裏。

  昨晚喝太多導致頭有點痛,他揉了揉太陽穴,稍有緩解,打開手機翻看朋友
圈,刷到林卉的自拍照。她依靠在鋼琴桌上,純真俏皮地嘟著嘴,配有一段文字
:「新的一年,新的開始,努力加油,不能懶散n (* ≧▽≦* )n~」

  吳辰放大那張自拍照,剛想細細欣賞,沒發現希若雪已經醒了。

  「咦,看誰看得那麼入神啊?」

  他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見是希若雪,表情尷尬,有點心虛:「沒,
是小卉的照片而已。」

  「我看看~ 」希若雪拿過手機後,很認真地琢磨:「嗯,她長得……確實和
我很像。」

  「是啊,你倆簡直像一個模子裏刻出來。」吳辰在一旁附和,仍不忘拍馬屁
:「當然還是你更漂亮一點哈~ 」

  伊人沒留意他說的話,輕輕低喃:「可我和她,始終是不一樣的……」

  希若雪還說了一些話,但吳辰已經記不起來了,眼前的世界又要崩裂,思緒
開始快進,沒有暫停鍵,很快就到了大二下學期。

  希若雪正全力備戰雅思,每天在自習室忙到淩晨,周末時間則拿來兼職家教,
好賺取生活費,讓吳辰特別心疼。

  爲了幫她籌錢,吳辰減少回江寧的次數,平時除了幫師兄的忙,還找了一份
文案策劃,盡管他不喜歡這份工作,但爲了存夠買戒指的錢,只能更拼命。

  家裏的一些變故,也讓吳辰格外頭疼。

  吳媽信了一些親戚的話,將大部分積蓄都投進一家互聯網金融公司,結果平
臺暴雷,血本無歸,都打水漂了。

  吳媽整個人好似丟了魂,經常念叨著兒子的婚房,每天以淚洗臉,又是維權
又是上訴。吳爸的心情同樣很糟,整天在家抽悶煙,一聲不吭,有時候兩人直接
吵了起來。

  爲此,吳辰一邊疲於學業和工作,一邊費盡心思地哄好父母,信誓旦旦地拍
胸脯,保證自己能出人頭地,兩老的心情才漸漸平緩。

  好消息也有很多,當聽到希若雪的雅思考了7 分後,吳辰既替她高興,內心
自然很惆悵,似乎再也沒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擋伊人留學了。

  分離的日子來得特別快,轉眼就到了六月,吳辰送她去機場。

  「雪,這張卡有3 萬元,拿著吧。」

  吳辰將卡遞過來,但她輕輕搖頭,語氣很溫柔:「辰,這些錢你留著吧,萬
一有急用呢,我自己存了一點錢,到時候去國外還能打點零工,足夠開銷了。」

  吳辰知道她的所思所想,語氣很堅決:「不不,英國的物價那麼貴,你需要
用的地方很多,而且……我也不舍你去打零工啊。」

  希若雪笑了笑,眸含柔情:「辰,我真的夠用了,而且……等我們實習後,
要花的地方有很多吧,不能隨便揮霍。」

  見她不願收下,吳辰沒再勉強,歎道:「那,出去了隨時保持聯係,你記得
照顧好自己。」

  「嗯~ 我會的,不要哭鼻子嘛,年底聖誕節我會回來~ 」希若雪滿臉都是不
舍,眼眶也有點泛紅。

  「好了,進去吧,她們三個都在等你呢。」吳辰拍拍她香肩,溫和說道,遠
處的三個女生有說有笑,沒有打擾他倆的纏綿。

  「嗯,那我下飛機和你說一聲。」希若雪在他嘴唇上親了一口後,不時回頭
看著他,最終消失在安檢門口。

  吳辰站在原地很久,隨後挪動腳步,悵然地離開,航班並沒有延誤,他一直
等到第二天早上六點,才收到伊人的報平安短信。

  從此,兩人的距離由800 公裏變爲9200公裏,顛倒的時差一開始讓吳辰很不
習慣,往往下午上課的時候,就和希若雪道早安;晚上睡覺前,伊人卻還在上課。

  打國際長途很貴,兩人更多的時候會用網絡電話和視頻來聊天。

  吳辰特別羨慕她住的公寓,那是一個單人套房,臥室裏有基本的生活設施,
家電齊全,配有獨立的衛生間,窗外是風景優美的校區。

  平時除了上課,希若雪會去本地的便利店兼職收銀員,每周20小時零工,時
薪爲5 英鎊,加上自己的一些儲蓄,足夠她日常開銷。

  「有沒有看中哪個帥氣的外國男生?」吳辰躺在床上,看著視頻裏吃飯中的
希若雪,溫聲地說。

  「嘻嘻,可能有吧,不過我看不上,已經名花有主啦~ 」

  「我以爲你會說,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呢。」

  希若雪認真地點頭:「那你以後是不是要改名呢,叫……吳糞!哈哈~ 」

  吳辰翻了一個白眼,想到了什麼:「哎,你知道嗎,林卉終於沒煩我了。」

  「爲什麼?」

  「她墜入愛河了,和同班一個叫孫棟的男生,在班級旅遊的時候死纏爛打,
將小卉追到了手。現在兩人整天在教學樓膩膩歪歪,我經常都能碰到。」

  「咦,你吃醋了?曾經崇拜自己的小師妹,現在開始崇拜別人了,心裏應該
挺難受吧?」

  「沒有,絕對沒有!」

  吳辰急忙否認,但表情有點猶豫:「只是總覺得,那個孫棟像情場老手,很
怕林卉被騙了。」

  有一天晚上他曾看到兩人走在漆黑的湖邊,孫棟趁著沒人註意,將手粗魯地
伸進林卉衣裙裏,盡管小美人多次婉拒,仍無法抵擋魔手,一臉羞赧。

  雖然是兩人的正常戀愛舉動,吳辰看著特別不爽,但他不會阻攔,自己何嘗
不是這樣對希若雪呢,只能眼不看爲淨。

  伊人在電話裏叮囑:「那你可要看著點了,小卉是很容易相信別人的。」

  「放心,我一定會看著她的。」吳辰坦然地保證,他和林卉是沒什麼曖昧關
係,卻無法保證和李倩兒的關係清清白白。

  前段時間,李倩兒失戀了,整天郁郁寡歡,吳辰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劉子
軒出軌。失戀的女生不好安慰,吳辰爲了避嫌,有意識地和她保持距離。

  那晚她喝了很多酒,最後是吳辰攙扶著她回到公寓。這次他克制住自身欲望,
雖然躺在床上的尤物衣衫不整,極其魅惑,最終他忍住了下體欲望,匆忙地離開。

  算下來,他和希若雪已經有幾個月沒做愛了,整天憋得特別辛苦,經常一個
人悶在床上打飛機。

  有時候他心血來潮,會和希若雪玩起電話調情,一開始總被伊人罵變態,很
難接受。後來在吳辰的苦苦哀求時,她只能配合發出很小聲的呻吟,盡管如此,
也讓吳辰特別刺激。

  「嗯~ 啊~ 啊~ 可以了嗎,好累……」

  「雪,聲音再婉轉點,興奮一點!」

  「好難爲情,我不會……」

  「我快要射了,你不能前功盡廢啊!」

  「嗯……好吧,嗯~ 唔~ 啊~ 」

  隔著電話,始終是沒有真槍實幹那麼刺激。吳辰每天計算日子,盼望聖誕假
期能早點到來,思念的情緒每一天都在加重。

  但意外中的意外還是發生了,一場暴風雪席卷歐洲,導致英國的許多主要機
場關閉,數百航班緊急停飛。

  希若雪早早訂好了機票,卻在機場裏逗留好幾天,仍不能登機,她心情格外
沮喪。按照這場大雪規模,至少要持續大半個月才會消停,到那時,聖誕假期也
結束了。

  透過視頻,吳辰見她臉都被凍紅了,特別心疼,便讓她退掉機票回公寓,掩
蓋內心失落,輕聲安慰她:「沒事,人算不如天算嘛,再熬上幾個月我們就能見
面,只要你安全無恙就行。」

  「如果我不那麼磨蹭,能早幾天回來就好了……」希若雪在電話裏滿是自責,
倚在窗邊低聲啜泣。

  「這不是你的錯,誰能料到天氣劇變呢?」

  「都是我的錯……」

  希若雪看向窗外,雙眸無神:「原本……我以爲出來會有不一樣的體驗,但
其實,一旦新鮮勁過了,就有點枯燥。辰,我真的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啊……」吳辰哀歎一聲,只能通過電話將愛意傳到遠在地球的
另一端。

  傷感的人還有林卉,和初戀男友拍拖沒到半年,兩人感情就接近崩潰了。吳
辰細問,才知道他們除了性格不合外,還有一些觀念分歧。

  「他總想和我去酒店,可我不願意,他就生氣……」林卉說著說著,臉突然
紅了,問道:「辰哥哥,難道拍拖,就一定要上……床嗎?」

  吳辰見她一臉困惑,幹咳地說:「當……然不是啊,這個……你情我願的事,
絕對不能強迫,雖然我不反對婚前性行爲,但對方一定是值得你托付終身的那個,
才能發生性關係。」

  林卉若有所思地點頭:「那……怎麼才知道對方能不能托付終身呢?」

  「嗯……就像你潛意識不想和你男友上床,說明你沒把他當成廝守一生的對
象,自然不肯將自己的身子給他。」吳辰說得頭頭是道。

  「噢……我明白了,原來如此。」林卉緊皺著黛眉,表情頗爲糾結。

  吳辰好奇問道:「所以,你倆到底走到哪一步了?或者你對未來有什麼安排?」

  「安排?哎,我也不知道,好亂啦~ 」林卉坐在石凳上,一臉沮喪:「我挺
喜歡和他在一起,可如果要過一輩子,我又退縮了,真矛盾……」

  見林卉如此困惑,吳辰突然覺得自己要做點什麼了,至少先了解一下那個男
的具體情況。

  元旦那晚,吳辰隔著手機屏幕,和希若雪度過了跨年時刻。

  「雪,去年你的願望是什麼呢?」

  「嘻嘻,還是一樣呀~ 」

  「那今年也一樣嗎?」

  「今年,嗯……不一樣啦,不過我不會告訴你的~ 」

  吳辰聳聳肩,本想繼續說話,卻發現屏幕裏的伊人漸漸消失,或者說眼前的
世界陷入一片漆黑,記憶又出現斷層了。

  ……

  春節後,吳辰算了一下自己的存款,扣除掉日常開銷後,存了有五萬元。

  他鼓足勇氣走進那家珠寶店,在導購小姐的介紹下,買下那枚日思夜想的鑽
戒。他小心地裝在袋子裏,又怕不安全,將鑽戒盒放進褲袋裏,舉止很小心翼翼。

  在回家路上,吳辰捂住鼓脹的褲袋,心情十分複雜。一方面存款沒了大半,
另一方面他又很期待,內心在盤算到底是哪個日子向希若雪求婚好一點。

  突然,他接到林卉電話,聲音帶有一絲慌亂:「辰哥哥,他……他把我帶到
四季酒店了,我……我現在頭好暈……四肢無力……」

  吳辰頓時炸了,攥緊拳頭:「你別慌,是北門的那個四季酒店嗎?哪個房間?」

  「就是北門……房間……房間號是……1864……」

  「我現在立刻過來,你註意保護自己!」

  「他在洗澡……你快過來……」

  吳辰掛掉電話後,立刻攔下出租車,甩出兩張百元大鈔,要司機迅速開去酒
店。五分鍾後,他匆匆地跑進酒店大堂,不斷拍著電梯按鈕,拳頭緊繃。

  電梯裏的其他人眼神詭異地打量他,以爲是來抓奸的。

  「1862……1863……1864!」

  吳辰站在房門外,聽到裏面傳來若有若無的哭泣聲,沈下滿腔怒氣,輕輕敲
門,腦海裏開始編織各種開門理由。

  「誰啊?」孫棟看都沒看,就將房門打開。

  「你大爺!」

  吳辰猛地踹開,瞬間將他踢倒在地,用一只手緊掐他脖子,另一只手握成拳
頭,狠狠地錘他的顴骨。

  「啊!你……師兄,啊,痛!別打了!我錯了!」

  孫棟不斷哀嚎,哪知吳辰不想放過他,用膝蓋狠狠地踹他下體,讓他整個人
像蝦一樣蜷縮,痛苦地發不出聲音。

  「你犯罪行爲我已經錄下來了,以後再靠近林卉,我就弄死你!」吳辰放下
手機後,冷冷地盯著他。

  吳辰體格健壯,打起架來特別狠,學校裏的幾個兇人都要讓他三分,孫棟更
是不敢惹他發怒,只能不斷哀求,放他一馬。

  「立刻滾!」

  孫棟不敢反駁,忍著劇痛,拿起桌上的衣服,來不及穿上就慌張地離開。

  吳辰見他走遠後,關上了門,便看到蜷縮在床腳的林卉。她身上的衣服已被
扯開,露出白皙的肌膚,而臉靨上滿是晶瑩的淚水,顯得楚楚可憐。

  「小卉,你沒事吧?」吳辰見她沒有遭到侵犯,松了一口氣,幸好及時趕到。
忍了很久的林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撲到吳辰的懷裏,啜泣不止。

  吳辰一邊哄一邊拍她的背部,像哄孩子一樣。「沒事了,有我在,沒人敢欺
負你……以後註意保護自己,不要再輕易喝酒了。」

  「嗯……我知道了。」

  「你根本就不知道,不然你就不會一個人偷偷跑去遊戲機廳了,看你一臉驚
訝的表情,沒錯我當然有跟蹤你,你玩得那麼專註,都不知道背後有三個男人試
圖靠近你吧,如果沒有我的話……」

  林卉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卻在吳辰的念叨聲中徐徐睡著,像一只酣睡的小
貓,沒有任何防備。

  吳辰幫她蓋好被子後,不放心她一個人,因此留了下來陪伴。盡管床有兩米
寬,盡管沒有任何曖昧想法,但他仍不想産生誤會,於是將就著依靠在椅子上。

  第二天,吳辰一睜開眼,就看到林卉一臉茫然地坐在床上。

  「辰哥哥,你醒啦。」

  「嗯,你現在還好吧?」吳辰見她表情很糾結,問道。

  「不太好,我記得……明明昨晚和孫棟去看電影了,怎麼哥哥和我在一個房
間呀?」

  「你得了健忘癥啊,忘了我昨晚怎麼暴打孫棟?」吳辰耐著性子解釋了一遍,
才讓她恍然大悟。

  林卉緊接著又問:「辰哥哥,那你爲什麼睡椅子上啊,不怕著涼嗎?」

  「這是避嫌。」

  林卉撇撇嘴,表情不滿:「我是你妹妹,還要什麼避嫌呀……」

      這丫頭心可真大,吳辰的內心十分無語。

  經過那一晚後,林卉算是認清孫棟的真面目,很決然地分手,恢複了單身。

  她漸漸意識到,靠近自己身邊的男生,似乎都抱有不純的動機,也就只有吳
辰,能讓她毫無保留的依賴和信任。

  買鑽戒和救林卉都發生在同一晚,這個記憶讓吳辰格外深刻,但之後的平淡
日子,幾乎沒有值得回味的地方,一直快進至六月底的某一天,希若雪回來了。

  那天,吳辰去機場接機,林卉一邊嚷嚷,也要跟著去,她還精心制作了一個
燈牌,上門刻著四個大字:雪兒姐姐,旁邊附帶了一顆心形。

  「雪兒姐姐,這裏,這裏!」林卉激動地喊著,在人群中格外矚目。

  吳辰一眼就認出人流中的希若雪,她穿著簡單的白T 恤和牛仔褲,身材高挑,
肌膚皓嫩如玉,格外耀眼。

  「吳辰,小卉!」

  希若雪滿是喜悅地沖進吳辰懷裏,兩人緊緊相擁。林卉不甘落後,強行站在
他倆中間,雙手張開:「雪兒姐姐,你不能偏心,我也要抱!」

  「哈哈,好呀,我們三個人抱在一起吧!」

  ……

  大四一整年都是實習期,希若雪似乎等這一刻很久了,她不顧芭蕾舞團的挽
留,收拾好行李後,直接去了滬海。

  她找了一份舞蹈老師的實習,吳辰則繼續留在原來的證券投資公司,雖然工
資不高,但好歹有個保障,只要畢業了就能轉正。

  一切都有盼頭,一切都有希望,吳辰已經看到未來兩人的光明前途。

  吳辰在家裏書桌上偷偷藏了戒指盒,不過已經開始積灰了,他心裏念叨著希
若雪的生日,只要等到那一天,就正式向她求婚。

  就在生日前幾天,他已經找到一家具有浪漫氣氛的西餐廳,並且詢問李倩兒
一些特別事項,隨後買了一大簇紅玫瑰,預訂好幾名小提琴師。

  至於何時表白,李倩兒建議在飯後吃甜品的時候,將鑽戒放進去,然後一切
就水到渠成。

  吳辰嚴格地執行每個步驟,當晚他專程去了教育機構接希若雪。即使是生日
這天,她依然穿著淡藍色的衛衣和緊身牛仔褲,沒有化妝,整個人樸實無華,嫻
靜清麗。

  「辰,這個地方消費很貴吧……以後我生日簡單過就好了。」希若雪走進西
餐廳後,小聲地說。

  「雪,我想給你一個美好的回憶。」吳辰的聲音很溫柔,引她入座後,眼神
瞄了一下周圍,見服務員和小提琴手已經就緒,心情稍安。

  吳辰預訂的晚餐很豐盛,價格同樣不菲,希若雪雖然心疼錢,但不好辜負他
的一片心意,吃相很優雅,動作輕柔,細細品味餐盤上的佳肴。

  兩人吃完後,服務員上了一個布丁點心,希若雪只吃到一半,便看到鑲嵌在
裏面的鑽戒,輕輕拿出來後,當場楞住了。

  「雪,嫁給我吧!」吳辰單膝跪地,緩緩握住她的纖手,聲音很堅定。

  希若雪的眼眸不可置信,櫻唇微張,周圍人群趁勢起哄:「嫁給他,嫁給他,
嫁給他!」

  她眼神恍惚,看向四周,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吳辰,隨後有晶瑩的淚水流出,
急忙掩住嘴唇,不敢哭出聲:「我……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若雪,我等這一天很久了,嫁給我吧,我吳辰,願意保護你一
輩子!」他眼神真摯,溫柔地將戒指戴進她左手無名指裏。

  希若雪沒有拒絕,她似乎忍了很久,呆呆地看著手上戒指,顫抖地說出那句
話:「我……我願意。」

  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

  這個片段,在吳辰的腦海裏無數次循環,每一次回憶都令他裂開嘴笑出來,
隨後又陷入無窮無盡的悲傷絕望中。

  ……

  「雪,我們明天去領證吧。」

  「好啊~ 」

  希若雪依偎在吳辰懷裏,滿臉的幸福,她看了看手上的鑽戒,輕聲問道:「
辰,你什麼時候買的鑽戒?」

  「有大半年時間了,你喜歡嗎?」

  「我很喜歡~ 」

  「其實在上個月,我打掃衛生的時候就發現這枚戒指,隱約猜到你的意圖啦
哈哈……」

  希若雪笑著說:「我當時就在想,你會選擇什麼時候求婚,是情人節還是元
旦呢,卻沒想到是我的生日。」

  「啊,原來你早就發現了。」

  吳辰的表情有點失望:「我當時就覺得,放在書櫃上肯定會被你找到。」

  兩人沿著江邊散步,遠處是群星璀璨的滬海夜景,吳辰開始感慨:

  「雪,你曾經對我說的話:當你對一個城市念念不忘,不是因爲那個城市的
風景有多美麗,而是因爲那裏有陪你看風景的人,現在我就是那個陪你看風景的
人。」

  「雪,以後每一年,我們都要在這裏看風景~ 」

  希若雪點點頭,滿臉的幸福:「拉鈎,一言爲定~ 」

  夜已深,周圍的人漸漸稀少,兩人在路邊等候,吳辰剛想叫網約車,見她臉
露異色,便問:「怎麼了?」

  「我想去一下洗手間,嗯,算了……我們先回家吧。」希若雪有一點潔癖,
不習慣去公共廁所。

  「回去估計要大半個小時,我建議你先上吧。」

  「嗯……好吧。」希若雪看了看四周,找到了一個公共女廁。

  「我在外面等你,裏面好像有點黑,小心別滑倒了。」吳辰看著她進去後,
才打開手機叫網約車。

  五分鍾後,網約車已經到了,但希若雪還沒出來。

  吳辰再看向女廁方向,途中就只有一個女清潔工走出來,並未見到希若雪的
身影。

  他表情微皺,去的時間也太長了,撥打希若雪的手機。但打了幾遍,都沒有
接聽,只有「嘟——嘟——」的聲音。

  「雪,你沒事吧?若雪,聽到我說話嗎,你在裏面嗎?」吳辰在女廁門外喊
了許久,都沒有任何回應。

  他又等了片刻,開始慌了,一邊打電話,一邊沖進女廁所。

  女廁所漆黑一片,其中一個小隔間有光亮,還有悅耳的聲音,正是伊人的手
機鈴聲。

  他立刻打開隔間,裏面竟空無一人,整個女廁所很寂靜,沒有任何後門出口,
希若雪就這樣突兀得消失了。

  吳辰幾乎要窒息,他能清晰聽到自己的心髒聲,跳得十分激烈,記憶中最恐
怖的一幕,又出現了。


                               (未完待續)
2018-12-28 18:5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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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山,盲妻 (07) 作者:夜月

.

                             盲山,盲妻


作者:夜月


              第七章、聊天記錄

  「不可能,不可能……」

  「雪,你到底在哪裏啊!」

  漆黑陰森的環境快要將吳辰逼瘋了,他找遍女廁每個角落,就連地磚也不放
過,懷疑底下是不是藏有暗格。

  「不可能啊,我要冷靜,冷靜!」

  吳辰扶著牆壁仔細回想,記憶中除了有個女清潔工出來外,就沒有任何人進
出了。緊接著,他想起女清潔工出來時是推著一輛綠色的車,神經瞬間繃緊。

  清潔車……人販子……拐賣……

  他渾身寒毛豎起,急忙沖出女廁,眼神慌亂地看向四周,但街道上除了寥寥
無幾的路人,絲毫沒發現有女清潔工的身影。

  我剛才耽誤了至少八分鍾,即使行動再慢,人販子也已經走出幾條街了……
吳辰越想越慌,沿著公園外圍狂奔,心髒瘋狂地跳動。

  「打擾了,請問你有看到一個清潔工嗎,是女的,身材矮小,有一輛綠色清
潔車……沒有嗎,你再想想?」

  「你好,你有碰到一個推著清潔車的女清潔工嗎?她剛從那邊的公廁出來,
年齡有四五十歲,請你再想清楚一點,真的沒有任何印象嗎?」

  「請……請問你有看到一個……」

  由於極度的憤怒和緊張,他思維被激烈的情緒操控,說話已經含糊不清,試
圖攥住附近的每一個路人,語氣裏帶有一絲惶恐和哀求。

  但所有路人像躲瘟疫一樣,不斷搖頭擺手,甩脫他的糾纏。

  見詢問路人沒效果,他開始往公園深處裏跑,逛遍了每一個可疑的街角,依
然沒有任何發現,內心如墜冰窟,越來越寒。

  公園垃圾站擺了許多清潔車,吳辰像抓走救命稻草般,一個個打開尋找,他
絲毫不在乎那股難聞的惡臭味,將所有垃圾袋都翻出來。

  每一次尋找,都只是換來更進一步的失望,他搗騰了大半小時,直到手臂酸
軟疼痛,才認清一個不能接受的事實,希若雪已經被拐走了。

  他腦海一片混亂,完全沒有頭緒,雙腿無力快要癱坐到地上。這時手機鈴聲
響起,讓吳辰一個哆嗦,條件性按下接聽,急切地喊:「雪,雪!是你嗎!你在
哪裏啊!」

  電話那邊卻是一個沈穩男音:「額……吳先生,已經超時了,你還上不上車?」

  「抱歉,不上了……」

  吳辰沒心情回複他,直接掛掉電話,他呆滯地看向遠處,不斷自責:「是啊
……我爲什麼要讓她去公共女廁,雪本身就有潔癖,我爲什麼不重視她的感受,
我爲什麼會那麼放心……」

  他連續打了幾次110 ,都是忙音,內心更焦慮了,擰緊拳頭,眼淚嘩啦直流。
好一陣子後才醒悟,他來不及擦掉眼淚,跑去女廁門口,發現邊上果然有個攝影
頭,正對公廁方向。

  「攝像頭……既然有攝像頭,或許人販子沒逃遠,還有希望。」吳辰松了一
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他很快找到園林管理處,但工作人員已經全部下班,只有一個保安老頭在值
班。當老頭聽到吳辰的來意後,搖頭拒絕,任由他怎麼哀求都不肯放進來。

  「沒有領導批準,我不能讓你隨便看監控的。」老頭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我女朋友被拐賣了,或許人販子還沒逃離,我一定要看到監控!」吳辰眼
神直冒火,肌肉緊繃,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老頭吸了一口煙,緩緩說道:「年輕人,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也別讓我難
做啊,我在這有幾年了,沒在公園碰到過拐賣的事。」

  「就上個月,有個家長要來看監控,說自家孩子走丟了,又是吵又是鬧的,
報紙都刊登了,後來才發現孩子沒有丟,我呢,不僅被領導罵,獎金都被扣完啦。」

  吳辰沈著臉,一字一句道:「她是在女廁被清潔工裝在推車裏帶走了,手機
都掉在地上,我進去後才發現,而且我能發誓,絕對沒有半句謊言!」

  「這不好辦啊,你知道出了這趟事,管理處的壓力肯定很大,萬一領導怪罪
下來,我的飯碗肯定不保了,而且上次那件事後,查看密碼就在領導手裏,我可
沒有權限……」

  「那你領導在哪裏,我要去見他!」

  老頭見他快要暴走,急忙勸住:「哎,要不你先去報警吧,別自個兒鑽牛角
尖,等你拿到派出所證明,或者有民警陪同,不就可以看了嗎,人家抓人可比你
專業多了。」

  「好吧……我繼續打110 ,打到通爲止!」

  吳辰掏出手機準備撥打,卻被老頭攔住:「哎哎哎,別打110 ,你得打這個
固定電話,是附近的順寧派出所。」

  「有什麼區別?」

  老頭呵了一聲:「這叫截胡,你如果打110 ,每個報警都有錄音記錄,人家
派出所可不希望自己轄區的報警數量高啊,萬一考核指標不好,心情不好給你來
個消極處理,你就哭去吧……」

  吳辰沒心情聽他念叨,匆忙撥打派出所固話,聽到對面有回應後,說道:「
是派出所嗎,我要報警,是這樣的……」

  他費盡口舌說完後,電話那頭的男聲「哦」了一聲,語氣很敷衍:「你這是
失蹤人口報案,24小時後我們才會受理,明天再打來吧。」

  「不,不是失蹤啊,是被拐賣!」吳辰著急了,話語充滿怒氣。

  「那你是否有證據,能證明對方的人身安全受到了威脅?」男人的聲音挺不
耐煩:「我們這有10年沒發生過拐賣婦女的案子了,絕不可能是拐賣,有可能你
倆口子吵架,她離家出走了,這種事很正常。」

  「不不,我看過公園的監控視頻,她是被人拐走的!你們可以派人過來調查,
但如果拖延救援時間,你能不能承擔這個後果!」吳辰憤怒地咆哮出來,一旁老
頭聽了後,表情複雜,欲言又止。

  電話那頭沈默了片刻,緩聲說:「那你過來做個筆錄,知道派出所地址吧?」

  「知道知道,我立刻過來!」吳辰見對方答應,掛掉電話後,以最快速度攔
到了一輛出租車。

  在順寧派出所,有個中年警察幫吳辰做完筆錄後,瞄了他一眼說:「行了,
你回家等消息吧。」

  「警官……什麼時候會有結果?」吳辰不放心問。

  「我們要調取監控,確認屬實了才能立案,之後再向上級反映。」中年警察
慢條斯理地說道。

  「啊?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嗎,你們不應該立即出警嗎?」

  中年警官的眉毛一橫:「這裏是派出所,請註意你的言辭態度!」

  吳辰意識到自己失態後,語氣稍緩:「警察同誌,很抱歉,請理解我的焦慮,
我真的很怕人販子出市區了,到時候……」

  「請相信我們,一會兒警察同誌就去查看監控,你先回家等通知吧。」

  對方說到這個份上了,吳辰無奈,只能頹喪離開。

  已是晚上11點,街上人流逐漸稀少,他只覺得有一股寒意襲來,打了一個冷
顫。

  「難道……這一切都是雪在開玩笑?」吳辰的臉色很不確定,他一邊走向地
鐵,一邊自言自語。

  「是了,肯定是李倩兒泄密,然後雪想給我一個驚喜,先回家躲了起來……
或許小卉也在,她那麼古靈精怪,肯定會藏在樓梯間,拿手機拍下我出醜的那一
刻吧,三人肯定已經商量好了。」

  「這玩笑太瘋狂了,雪的手機都扔地上,萬一被人撿了怎麼辦?這個主意一
定是小卉想出來的,我回去要好好教訓她才行……」

  吳辰的眼神明亮起來,越來越肯定自己的想法,嘴角甚至露出一絲笑容,踏
上了地鐵末班車。

  很快,他回到出租屋樓下,在上樓梯時,心髒跳得很快,之前的輕松心情蕩
然無存,內心的不安和恐懼交織,萬一……家裏真的沒人呢?

  吳辰匆匆打開房門,裏面是漆黑一片,一絲光亮都沒有,深邃的黑暗似深淵
般,吞噬掉他所有希望。

  ……

  他躺在床上,表情迷茫,眼睛瞪得很大,直勾勾看著天花板,一旁手機鈴聲
不斷響起,將思緒拉扯回來。

  「吳辰,到底怎麼回事啊?雪怎麼突然失蹤了?有報警嗎?」說話的人是李
倩兒,她的聲音充滿焦慮。

  「唉,我真的不知道,現在等派出所通知,你別打過來了……」吳辰的聲音
很疲憊,頹然地掛掉電話。

  在此之前,他已經打了十幾遍派出所固話,對方顯然已經厭煩,只要他打過
來就被迅速掛掉。

  吳辰是真的害怕了,想起以前在網上販賣婦女的帖子,有的被賣到窮山僻野
當生殖工具,有的被賣到東南亞做妓女,還有的被殘忍虐待挖走了內髒……

  「啊——!」

  他瘋狂哀嚎,用拳頭狠狠錘向牆壁,直至牆漆一塊塊脫落,指骨破皮流血了
才停止,似乎只有這種自虐式的懲罰,才能消弭他內心的那份痛苦無助。

  整整一夜,吳辰未曾閉眼,第二天一早就匆忙跑去派出所質問。

  「你們到底查監控了沒有?」

  值班警察見他表情猙獰,眼珠子充滿血絲,歎了一口氣說:「這事你也別急,
我們已經上報分局審核,等技術人員過去拍照備案,就能立案了。」

  吳辰死死盯著他,語氣很低沈:「那……到底……還要多久?」

  值班警察有點尷尬,幹咳一聲說:「應該很快了,你先回去等通知吧。」

  「等等等,我他媽等了八小時了,以80公裏的時速,人販子都已經跑到外省
了,爲什麼啊!」空曠的大廳只有吳辰的哭喊聲。

  他紅著眼對警察說:「你現在,幫我開證明,我自己去園林管理處看監控!」

  值班警察本想拒絕,但看到吳辰已經處於憤怒邊緣,猶豫片刻還是答應了。

  吳辰拿到證明後,不停歇地趕去園林管理處。有了證明一切都好辦多,雖然
領導不情不願,但他的猙獰模樣讓領導選擇妥協。

  保安老頭幫他調取監控,從希若雪進去女廁開始,吳辰一直死死地盯著屏幕,
不放過任何一處地方。

  三分鍾後,女清潔工推著清潔車進公廁,她看上去有四五十歲,不過攝像頭
拍不到清晰正面,一旁老頭暗自嘀咕:「都晚上10點了,還清什麼潔。」

  吳辰沒理他,繼續監控。

  六分鍾後,女清潔工出來,有個細節讓吳辰格外註意,當清潔車的輪子頂到
一處凹凸不平的板磚縫時,清潔車遲滯不進,必須用力才能翻過去。

  明顯看出來,只有車身超重,輪子才會邁不過去,而此時吳辰叫的網約車已
經到了,雖然有註意到女清潔工,當時並沒有想那麼多。

  「碰!」

  吳辰狠狠地拍打桌面,擰緊拳頭,把老頭嚇了一跳。視頻繼續播放,十分鍾
後,他走進女廁所,一無所獲,希若雪就這樣突兀消失了。

  女清潔工去了右邊街道,老頭又調取其它視頻跟蹤,可惜由於角度問題,無
法捕捉具體去向,最終失去她的蹤影。

  吳辰狐疑地看向老頭,說出自己的猜測:「這……不對,她很明顯是一個慣
犯,非常熟悉濱江公園的攝像頭分布。」

  「或許是吧,可沒辦法啊,濱江公園這麼大,離市區又遠,犯罪率自然高…
…」老頭歎了一口氣,幽幽地說:「我以前見得多了,一些年輕人以爲拐賣這事
不會發生在大城市裏,實在太天真了。」

  「但這是拐賣啊,當地警察難道不管嗎!」吳辰滿臉都是憤怒。

  「你也說是拐賣,你看全國的拐賣案件那麼多,能救回來有多少個?人家明
顯知道,而且比你更清楚,卻硬拖著不立案,不然怎麼提高破案率啊,人家年底
可都是有指標的。」

  老頭沒有看一臉蒼白的吳辰,繼續說:「而且……我敢打賭,即使他們過來
調取監控,也會壓一段時間再立案,幸運點的……或許還能早點移交刑警隊。」

  吳辰只感覺頭昏目眩,他不敢亂想,再次撥通派出所電話,但對方總是以各
種借口拖延,遲遲不派人過來調查。

  就這樣,他從早上一直等到下午,一個人癱坐在園林管理處門口,眼神漸漸
渙散,快要崩潰了。

  老頭從警衛室走出來,語重心長地說:「別等了,你現在趕緊找人托關係什
麼的都好,萬一錯過救援時間,女孩子這輩子可就沒了。」

  找人,托關係……吳辰一瞬間被點醒,但又陷入絕望,他在滬海沒有任何親
戚,更沒有任何關係,只是一個窮學生,又怎麼去巴結別人找關係呢?

  突然,他想到林卉,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顫抖著撥通電話:「小卉,小
卉!我是吳辰,不不不,我現在有一個很緊急的事想拜托你……」

  林卉聽到希若雪被拐賣後,「啊」了一聲,整個人慌亂起來:「怎麼……怎
麼會這樣啊!天啊!你你……你報警了嗎?什麼,他們怎麼可以這樣,太過分了!」

  「讓我想想……對了,我可以找我哥,他在部隊裏肯定有關係的,恩恩,就
這樣,我先掛了!」

  吳辰緊緊地攥著手機,汗水都模糊了屏幕,焦慮地等待林卉消息,一旁老頭
看他驚慌模樣,搖了搖頭,小聲說:「終究還是年輕人……」

  十分鍾後,林卉的電話打來,吳辰急忙問:「小卉,怎麼樣了?」

  「辰哥哥,有辦法了!」她聲音很興奮:「我哥哥聯係上順寧公安分局刑警
大隊的高隊長了,他一會兒就打給你。」

  「好好好!謝謝,小卉太謝謝你了,更要謝謝你哥,謝謝!」吳辰連說幾聲
感謝,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同時也十分懊惱,爲何不早點求助林卉。

  果不其然,一個陌生電話打過來,聲音沈穩而有磁性:「你是吳辰本人嗎,
我是順寧公安分局的刑警大隊長高飛,你可以叫我高隊長。」

  吳辰壓抑住心中的激動:「高隊長你好,我是吳辰,我現在在濱江公園,請
問你們什麼時候會展開救援?」

  「放心,案子已經移交我這裏了,之後會成立一個打拐專案組,調查取證會
同步進行,稍後還要你配合一下,另外要采集親屬的DNA ,作全國範圍內的比對。」

  「好好,謝謝高隊長,我現在就去聯係親屬!」

  吳辰掛掉電話後,保安老頭的語氣充滿驚訝:「你那個女同學的背景可不簡
單啊……」

  吳辰沒心情閑聊,他現在很想聯係希任強,但不知如何開口。如他所料,當
希任強得知女兒被拐賣後,當場暴跳如雷,火冒三丈,氣得幾乎無法說話。

  他已經做好被挨罵準備,但希任強只是沈默許久,隨後一字一句地說:「哪
個公安局,快給地址我。」

  這件事同樣無法瞞住吳辰父母,吳媽聽了後,險些崩潰,眼淚直流。兩人陪
同希任強一起坐飛機,連夜趕往滬海。

  林卉擔憂吳辰的身體狀況,她從順寧公安局出來後,硬要拉著他去附近餐館
填肚子。

  吳辰精神狀態很不好,坐下來後隨便點了一個飯。

  「辰哥哥,我已經聯係上本地媒體了,稍後就會發布尋人啓事,我還在班級
群讓大家多擴散轉發,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

  「小卉,謝謝你……」

  「哎,你今天都說幾次謝謝了,我也希望自己能幫上忙,早日找到雪兒姐姐。」

  吳辰的笑容很苦澀:「雪失蹤後,我完全慌了神,很抱歉。」

  「沒事,我能理解的。」林卉滿臉憂愁,看向了窗外:「我相信,雪兒姐姐
一定會沒事的。」

  吳辰歎道:「希望吧……」

  ……

  吳辰父母和希任強當晚就趕到滬海,和吳辰兩人一同去順寧公安分局打聽情
況。

  希任強的臉色十分陰沈,頗有埋怨地看向吳辰,他見到高隊長後,急忙問:
「高隊長,我是孩子的父親,現在是查到了什麼消息嗎?」

  高隊長讓幾人坐下後,沈聲說:「目前初步調取道路監控,並鎖定了一輛白
色的甘A 套牌面包車,正往外省逃逸。我們已聯係沿線各收費站和駐警進行布控
攔截,並向社會發出通緝令,一旦有消息馬上和你們聯係。」

  「高隊長,人販子在哪裏,我們現在立刻過去救人!」吳辰目光灼熱地盯著
高隊長。

  高隊長搖搖頭:「嫌疑犯的行蹤不斷在變,你們很難幫上忙,而且現在專案
組已經有四名同誌追緝,你們無需太擔心。」

  「高警官,拜托你們了,一定、一定要將孩子救回來啊!」吳媽的眼淚又流
出來,吳辰和林卉兩人急忙安慰。

  「嗯,我們會盡力的。」高隊長安慰幾句後離開了,交代其他人幫希任強抽
血驗DNA.

  吳爸的臉色皺成一團,默默抽著煙,林卉則安靜陪在吳媽身邊。吳辰坐立不
安,他聽到高隊長的解釋,內心反而更擔憂了。

  由於狀態不佳,希任強和吳辰父母先回附近酒店休息,吳辰和林卉仍留在公
安局等消息,可一直等到淩晨,都沒有盼來什麼好消息。

  在高隊長的一番勸說下,吳辰才同意回去。

  正如保安老頭所說,林卉的家庭背景不簡單,不然高隊長不會親自送他們回
家,吳辰也是第一次享受到公職人員接送的待遇。

  回到家已是淩晨1 點,吳辰全無睡意,閉上眼盡是伊人的音容笑貌,心情特
別難受。他很擔心伊人的安危,會不會受到人販子的折磨,自責、痛苦和憤怒等
情緒更是接踵而來。

  他坐在窗邊,目光呆滯地看向黑夜,一動不動,直到天邊出現了一絲光亮,
才明白新的一天又開始了,可依然沒有收到公安局的消息。

  吳辰簡單洗漱臉部,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特別憔悴。他已經三天沒有休息,
雙眼無神,布滿血絲,頭發也一片淩亂。

  爲了若雪,我要撐下去……吳辰深吸一口氣,剛想出門便接到林卉電話:「
辰哥哥,我已經在樓下了,先吃早餐吧。」

  林卉開了一輛粉色甲殼蟲停在樓下,她已經買好早餐。吳辰內心有點感動,
拿起早餐後卻沒什麼胃口。

  林卉見他如此,柔聲說:「辰哥哥,你吃飽了才有力氣找雪兒姐姐,不是嗎?」

  吳辰剛想開口,吳爸的電話打了過來:「兒子啊,你媽媽的偏頭痛又發作了,
我陪她去了醫院,你不用理我們。」

  「爸,媽的身體沒事吧?」

  「沒事沒事,高隊長那裏好像收到了消息,你去公安局看看吧,這裏有我就
行。」吳爸頓了頓,繼續說:「對了,小雪的爸爸一大早出去了,好像是尋求一
些朋友幫助。」

  「這樣,行……」吳辰掛掉電話後,朝林卉搖搖頭:「我媽沒什麼事,不必
擔心,我們去公安局吧。」

  在順寧公安分局,高隊長見到他倆後,緩聲說:「目前還在等,不過在幾個
小時前,我們收到駐警的消息,嫌疑犯似乎有所警覺,已經提前下高速了,他們
在努力追緝……」

  這是一個壞消息,林卉看了看吳辰,輕聲問:「高叔叔,人販子會逃去哪個
方向呢?」

  「往西北的可能性很大。」

  「那……能成功抓回來嗎?」林卉繼續問,同樣也是吳辰的心聲。

  「如果疑犯還沒出城,在被拐賣後的一小時內,也就是我們所說的黃金救援
時間,憑借天眼定位,是有90% 的概率攔截,如果還沒離開長三角,也有60% 的
概率攔截……」

  高隊長的話已經很明顯了,他看向吳辰,猶豫了會說:「我們最怕疑犯會往
偏僻的山路跑,那裏很少道路監控,容易脫網。」

  吳辰聽了後心情沈重,才知道自己錯過許多寶貴的救援時間,他表情更苦澀
了,也不知怪怨恨誰。

  一直到下午兩點,高隊長收到了消息,臉色陰沈下來。

  「在當地市集,發現了被拋棄的面包車,定位被迫中斷,組員正展開緊急排
查,嗯……有消息我再通知你們吧……」

  ……

  吳辰再一次從公安局走出來。

  他宛若一具行屍走肉,步履踉蹌地沿著街道往前走,逆著人群,一個人漫無
目的。

  入夏的寧安街甚是熱鬧,枯蟬輕鳴,人頭攢動。每個上班族都掛著一絲疲憊,
步履匆忙,絲毫沒註意這個年輕人的頹喪模樣,或者說習以爲常。

  整整三天三夜,吳辰的神經一直繃緊,腦海裏循環著幾個詞:刑事案件、最
佳救援時間、高速監控、DNA 篩選……這些熟悉的詞彙逐漸陌生,化成一個個字
符縈繞在他眼前,密密麻麻,兩眼昏花。

  直到被一個路人撞到在地,他的思維才回歸,緊接著開始潰散,瞳孔微微泛
紅,晶瑩的淚水緩緩流出。

  「雪兒……你到底在哪裏……在哪裏啊!」他仰天哀嚎,用盡了最後一口力
氣,隨後頹然地依靠在垃圾箱旁。

  良久,他將手伸進懷裏,費了很大勁,才掏出一個小盒子,漂亮的黑色戒指
盒十分精致,可裏面沒有任何戒指。

  他原本以爲,兩人邁入婚姻殿堂的日子會越來越近,但如今,一切都被無限
拉長,就像兩條不相交的弧線,永遠錯過,永無交集。

  余光所及,他發現有一張照片掉在地上,伸出顫抖的手,將照片緩緩拿起,
並用略起皺紋的袖口擦拭上面的灰塵,小心翼翼地呵護。只是他臉頰上的淚水滴
答往下,照片逐漸被淚水沾濕。

  他鼻子泛紅,盯著照片,目光逐漸迷離。

  照片上的女孩恬靜優雅,依偎在跑道欄桿上,一襲長發微揚,眼眸清澈如秋
水,純真的讓人不敢對視,生怕唐突了佳人。瓊鼻挺翹,微抿的嘴唇甚是好看,
穿著純白的校服,青澀可愛,若如含苞待放。

  曾經,似乎一切都那麼美好,讓人難以忘懷,他仿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深
深地陷進去,不願再醒來。

  當他再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空氣混雜著消毒水味道,一
旁的鐵鈎掛了幾瓶水,順著管子流進手臂針孔裏,旁邊是林卉和吳媽兩人,吳爸
一個人站在窗邊抽煙。

  「媽,小卉……」

  「辰哥哥,你醒啦!」

  「哎呀,你可嚇死媽媽了!」

  吳辰似乎沒反應過來,仍沈浸在夢境和現實的混論中,見自己的手被吳媽緊
緊握住,好奇問:「這裏是……醫院嗎?我怎麼了?」

  吳爸扔掉煙頭,緩聲說:「兒子啊,多虧了小卉,她看到你躺在路邊怎麼叫
都不醒,急忙送來醫院,幸好醫生說你只是低血糖引起的昏厥,休息幾天就行了。」

  「低血糖……」吳辰迷茫地看著眼前三人,語氣生疑:「那……若雪呢,她
在哪裏?」

  房間瞬間安靜起來,林卉抿著嘴,眼眸裏盡是悲傷,吳媽歎了一口氣,沒有
看他。吳辰的嘴微微張開,想說什麼卻如鯁在喉,那一刻他已經明白了。

  夢總有醒來的時候。

  ……

  人如果沒有回憶,就像一具被生活牽引著前行的傀儡,不斷做重複的機械運
動,這句話用在吳辰身上特別適合。

  他的身體很快恢複健康,但拒絕留院觀察,回到校園生活,並離開了原公司,
接下來吳辰的重心都是尋找希若雪。

  吳媽吳爸兩人也離開滬海,他們在臨走前千叮萬囑,拜托林卉照看一下吳辰,
怕他想不開會做出什麼傻事出來。

  最開始幾天,林卉可謂提心吊膽,總會暗中觀察吳辰的舉動,見他沒有任何
異常後,才慢慢放下心來。

  不過從那天起,吳辰沒有了任何笑容,表情變得木然,每次回複林卉最多的
字是“嗯”。

  「辰哥哥,前兩天我在網上發布了許多尋人啓事,有很多人轉發,都在鼓勵
加油呢,我相信雪兒姐姐一定會吉人天相的。」

  「早上我問了高叔叔,目前已經在一些可疑地點展開排查,在當地也發布了
懸賞公告,只是還沒發現什麼線索……」

  「希叔叔也去了西北找人,後來好像身體不舒服,已經回江寧了,哎,西北
這麼大,該怎麼找呀……」

  林卉看著一言不發的吳辰,撇了撇嘴,有點委屈:「辰哥哥,你說說話嘛,
如果連你都失去信心了,那雪兒姐姐就真的回不來了。」

  一語驚醒夢中人,吳辰臉上有了一點波瀾,他很認真地註視林卉,許久才開
口:「你說得對,我確實……要對雪兒有信心,她這麼聰明,一定會成功逃離的,
或許她已經在暗中給了我們線索。」

  「嗯?辰哥哥,你怎麼不走了?」林卉一臉疑惑,只見吳辰立在原地,表情
複雜多變,情緒很激動。

  「線索,線索,線索……對啊,雪兒留下了一部手機!」

  吳辰匆忙地往校園外跑,回頭對她說:「小卉,我先回家一趟,有事再聊!」

  「哎哎,怎麼了,哎!真是的,怎麼突然拋下我啦!」林卉在原地幹跺腳,
表情很不滿。

  吳辰回到家後,翻出希若雪的手機,一邊充電一邊開機,心情跌宕起伏。

  熟悉的開機界面,熟悉的鎖屏密碼,他打開手機備忘錄和短信後,沒發現什
麼線索,最後是在聊天軟件裏,找到了一行等待發送的小字:救命清潔gong

  吳辰註視著那一行字,整個人楞住,如同被雷劈了,喃喃自語:「雪,只差
那麼一點,就差那麼一點啊……」

  「啊啊啊——」

  他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整整哭了一刻鍾。

  一直到手機的消息鈴聲不斷響起,才將他心神收回來,發現是希若雪的聊天
軟件消息,裏面有許多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人發來問候:

  「希若雪,你失蹤了???怎麼可能啊,你快回我消息啊!」

  「臥槽,我看那個尋人啓事很像你啊!是不是你啊?」

  「若雪,天啊,你到底在哪裏?快回消息給我吧!」

  聊天信息鋪天蓋地湧來,甚至有不少人打來電話,吳辰只好開啓飛行模式,
避免別人誤會。

  他往下看聊天記錄時,有一個頭像框非常熟悉,備註是「劉子軒」,發來一
條消息:「你去滬海是爲了躲避我嗎?」

  什麼意思?吳辰皺起眉頭,看到這條消息的發送時間是前三天,而曆史聊天
記錄空白一片,顯然已被刪除了。

  希若雪和劉子軒只是普通的校友關係,甚至連朋友都談不上,爲何要躲著他?

  吳辰越想越困惑,好奇心迫使下,讓他想查看更多聊天記錄,隨後拿出希若
雪的粉色筆記本,登陸後,發現電腦裏並沒有那個聊天軟件。

  「不對啊,我記得以前是有安裝過的……」吳辰想了想,只好重新下載軟件,
並登陸希若雪的賬號。

  由於電腦有本地緩存,曆史聊天記錄自動匹配進希若雪的賬號裏。

  吳辰拉到劉子軒的對話框,曆史消息裏成功顯示出一年前的聊天對話,只剩
寥寥無幾的幾句話,卻讓他徹底崩潰。

  劉:今晚我上去,等我~

  雪:求你別再來了,她們已經懷疑了。

  劉:那你下來,我有話要問清楚。

  雪:不了,我們沒什麼好說的。

  劉:現在連一點時間都不給我嗎,你就這麼狠心嗎?我到底有哪一點比不上
他?

  雪:……

  劉:說話啊!

  雪: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已經和你沒有任何交集,請你不要再幹涉我好嗎。

  劉:這就是你想出國躲避我的原因嗎?

  雪:我不想說了,就這樣。

  劉:爲什麼不給我一個機會啊?

  ……

  吳辰看完後,背後一陣涼颼颼,即使他再信任希若雪,也對這個聊天記錄感
到很驚愕。

  他頭腦很混亂,慢慢的才理清思路,希若雪不想劉子軒來女生宿舍,怕被舍
友懷疑,可爲什麼要懷疑呢?兩人到底做了什麼?

  還有兩人已經沒有任何交集,那說明之前是有交集的,可吳辰完全沒有任何
印象,也從未聽若雪提起過。

  雪她不可能背叛我的,一定不會的,這裏面一定發生了什麼……吳辰越想越
肯定自己的猜測,一定是劉子軒在騷擾希若雪。

  想到這裏他怒不可遏,本想打電話質問劉子軒,卻猶豫了。他沒有什麼證據,
別人如果翻臉不認賬,自己也無可奈何。

  他很想知道希若雪到底隱瞞了什麼,找遍其它人的聊天記錄,仍一無所獲。

  突然,吳辰想起希若雪的日記本,動身尋找。以往他從不碰雪的私人櫥櫃,
現在不管那麼多了,很快在偏僻角落找到一本藍色日記本。

  日記的時間線從高三開始,平均每兩天會寫一篇,內容大致是她和吳辰在一
起後的日常點滴,既有開心的回憶,也有心情低沈的煩惱,往昔熟悉的片段均被
她細致無漏地記敘下來。

  吳辰讀著讀著,心情平和下來,雪的字體娟秀靈動,從文字裏能看出她對吳
辰的那份真摯愛意,他之前一直醞釀的不滿也隨之消散。

  日記最終止步於幾個月前,也就是雪搬來滬海後,就封筆了。

  吳辰呼了一口氣,心如明鏡,他相信希若雪始終愛著自己,沒有任何變心,
那問題只可能出在劉子軒身上。

  沈思片刻,他不想打草驚蛇,決定去希若雪宿舍一趟,找她舍友問清楚。當
天晚上吳辰訂好車票,第二天一早就回到江寧市,林卉聽了後感到很匪夷所思。

  白天是宿舍的正常訪客時間,吳辰簡單登記一番進去了。希若雪沒有搬過宿
舍,他熟練地來到宿舍門口,看到裏面只有一個女生。

  「你好,請問這裏是希若雪的宿舍嗎?」

  「嗯,你是要找她嗎?她兩個月前已經搬走啦,你打她電話吧。」紮馬尾的
女生看了他一眼後,繼續低頭吃飯。

  吳辰哦了一聲,聽她語氣,似乎不知道希若雪出事了。他默默來到2 號桌子,
拉開了簾子,看到桌面幹淨整潔,書架上擺著幾本書,沒有任何發現。

  他假裝鎮定地問:「你知道劉子軒和希若雪是什麼關係嗎?」

  「知道,他倆是情侶關係呀。」那女生脫口而出,讓吳辰聽了內心直抽搐,
表情僵硬:「你說,他們是……情侶?」

  「對啊,不過好像在出國前,兩人就分手了吧,之後就沒見劉子軒上來宿舍
了。」

  「他……每天都來宿舍?」

  「差不多吧,一周會來幾次。」女生滿臉好奇地問:「你問那麼多,到底是
誰啊?」

  吳辰深呼一口氣,說:「我是希若雪的男朋友,現在我特別窩火,也有一肚
子疑問。」

  「啊,不是吧!」

  那女生被驚住了,不敢相信,直到她看了吳辰給的各種合照和求婚視頻後,
表情變得很精彩:「這到底是三角戀、還是劈腿啊……」

  吳辰的表情冷淡:「請你將知道的都告訴我吧。」

  「嗯,好吧……其實我們只是猜測劉子軒是她的男朋友,畢竟沒有誰會經常
來女生宿舍吧,不過……經你這麼一說,一切都很合理了,因爲每次若雪都挺不
待見他的,就可能有點抗拒吧,我們以爲是情侶間在鬧別扭而已……」

  「那……劉子軒每次來宿舍做了什麼?」

  那女生看了吳辰一眼,小聲地說:「他每次來,好像都拉上了簾子,我……
也不知道幹什麼。」

  吳辰一瞬間已經明悟,心如刀割般,他默默說了聲謝謝,轉身離開宿舍。

  很明顯,希若雪有什麼把柄落在劉子軒身上,她一直在默默忍受,但無論如
何,一直瞞著自己,讓吳辰內心格外不舒服。

  關鍵是,吳辰不知道希若雪和劉子軒的關係到底走到哪一步,如果希若雪真
的肉體出軌了,他能接受嗎?

  連續一周的煎熬,讓他沒有任何的耐心壓抑,一股怨氣從內心湧來,眼神猙
獰:「劉子軒,好膽啊!」

  他第一時間就想起李倩兒,以往的一些疑惑被剖開一個大口子。

  「吳辰,怎麼了?雪兒有什麼消息了嗎?」

  「李倩兒,你告訴我,劉子軒是從什麼時候接近若雪的!」吳辰對著電話直
接吼出來。

  李倩兒沒有作聲,許久之後才開口:「你知道了?」

  「我憑什麼不能知道?你們到底要瞞著我多久!」

  李倩兒急忙辯解:「不,我沒有瞞著你,這件事我根本就不知情,是前段時
間劉子軒喝醉了酒才告訴我的。」

  吳辰深吸一口氣:「你不知道,好啊,你和我同居的時候,總是想故意勾引
我,然後你就趁機告訴若雪,好讓劉子軒趁虛而入吧?你不用否認了,不然若雪
爲什麼會突然來滬海呢……」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沒做過!吳辰你冷靜點,雪兒在出國前就和我說
過,她想躲避一些人的騷擾,後來我才知道是劉子軒啊,可那時我們已經分手了,
我沒騙你啊!」

  「好,那你告訴我,劉子軒現在在哪裏,我要親自找他對質,算一下賬!」

  李倩兒聽出吳辰話裏有殺氣,竟被嚇到了:「我不知道,吳辰……你不要沖
動啊!」

  「你不說,我自己去找!」吳辰生氣地掛掉電話,隨後閉上眼睛,想到一個
可怕的猜測,希若雪的失蹤是否和他有關?他平緩了一下情緒,打給劉子軒。

  「吳辰,怎麼了?」

  「劉子軒,你現在在哪裏,我有一些話想問問你。」

  「很急嗎?我現在還沒下班,要不晚一點約個地方談?」

  「好,那我先等你下班。」吳辰掛掉電話後,坐在湖邊的椅子上等候,心情
很糟糕。

  天色漸晚,等到晚上七點,仍沒等到劉子軒的電話回複,吳辰等不及,想打
過去,發現關機了。

  「爲何無緣無故關機?」

  他不知道劉子軒的公司在哪裏,在原地徘徊,特別煩躁,既想立刻找劉子軒
問清楚事實,又怕迎來他不願面對的真相。

  一直到九點整,吳辰等到快沒有耐心時,李倩兒打了過來,聲音很驚恐,顫
抖著說:「吳……吳辰,你在哪裏啊,是不是你做的?」

  「什麼意思,我做了什麼?」吳辰輕輕皺眉。

  「天啊,真不是你幹的嗎?」

  吳辰內心一緊,急切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李倩兒的聲音如同丟了魂,有氣無力地說:「劉子軒跳樓……自殺了。」


                             (未完待續)
2018-12-28 18:5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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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山,盲妻 (08) 作者: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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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盲山,盲妻


作者:夜月


              第八章、柳暗花明

  劉子軒的屍體在一棟爛尾樓下被發現,經警方調查死因,初步判定爲自殺。

  由於幾個小時前,吳辰曾和劉子軒有過電話聯係,因此被派出所傳喚做了筆
錄。離開派出所時已經是淩晨,他仍無法相信劉子軒就這樣突兀地死去。

  吳辰一直在思考,劉子軒的死是否和他的電話有關?他其實曾抱有一絲僥幸,
覺得希若雪的失蹤或許和劉子軒有關,但現在所有線索都斷了。

  他打電話質問李倩兒,她只是一直哭,根本問不出什麼話。

  三天後,他懷著複雜心情參加了劉子軒的葬禮,之後又回到滬海,繼續踏上
尋妻之路。滬海的每個廣場都留下他的足跡,不斷發尋人啓事貼,只要看到有宣
傳欄就貼一張上去,盼望有一絲渺茫的奇跡出現。

  僅依靠警方力量無疑天方夜譚,高隊長曾私下和他探過一些話,除非能精確
找到具體的被拐賣地點,並能引起當地市委、市政府和公安局領導的高度重視,
才有很大幾率獲救。

  至於原因,高隊長沒繼續往下說,不過吳辰已經猜到了。也因此,他堅持了
大半個月的毅力,開始崩裂,對未來失去所有希望。

  作爲若雪的父親,希任強第一個放棄尋找,當初兩家人湊的二十萬懸賞費也
拿回自己那份,投入到賭博中,吳辰知道後特別氣憤無力。

  吳辰父母也漸漸死心,開始勸他放開點,不要耽誤了新生活,放佛一夜之間,
除了林卉,所有人都勸他放棄。

  自那天後,吳辰每天悶在出租屋裏,既不想動,也不想見任何人,除了在網
上繼續發尋人貼子,就是一個人喝酒,生活節奏完全打亂,家裏弄得一團糟,到
處都是垃圾。

  他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整個人病怏怏,毫無鬥誌,每天最期盼的事是睡覺,
因爲總能在夢中見到希若雪。

  林卉見他渾渾噩噩的樣子,實在看不過去,被掛掉十幾次電話後,索性親自
找上門,想好好喚醒他。

  吳辰滿嘴都是酒氣,開門後看到林卉,表情很不耐煩:「是你呀,怎麼來了,
不是說不見人了嗎……」

  「辰哥哥,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了!」

  林卉既心疼又納悶,本想訓斥幾句,卻見吳辰已經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哎……怎麼辦啊……」林卉歎了一口氣,隨後開始收拾淩亂的客廳,地上
到處是空酒罐和外賣盒。

  她一直收拾到晚上才結束,全身快要累垮了,坐在沙發上歇息,喃喃自語:
「好氣哦,我怎麼變成保姆了……」

  由於客廳沒開燈,一片漆黑,吳辰模模糊糊醒來,發現身旁的女孩特別熟悉,
竟是他日思夜想的未婚妻希若雪。

  「啊——若雪!是你嗎!啊,若雪你回來了!」吳辰忍了大半個月的苦楚終
於爆發,一把摟住她。

  「辰哥哥,我是小卉啊,不是……唔……」

  林卉來不及掙紮,便被吳辰堵住了嘴,全身如電觸般,瞪大著眼睛。吳辰吻
得十分用力,用舌頭撬開她的芳唇,熾熱的吐息混雜著酒氣,讓林卉快要窒息。

  無盡的思念加上酒精刺激,讓他的情欲無法抑制,一只手按在微鼓的胸脯上
使勁蹂躪,另一只手伸進林卉的裙子裏。

  「不要……唔……停下……」林卉剛整理完家務,全身已經酸軟無力,根本
無法反抗。

  她聽見「嘶」的聲音,裙底的黑絲褲襪已被撕破,一只冰冷的手掌探向內褲,
按在最私密的地方。

  「嗚……你住手……啊!」林卉滿臉羞憤,狠狠地咬了吳辰一口,隨後用盡
所有力氣推開,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啪!」

  吳辰一瞬間懵住了,瞪大眼睛,左臉火辣辣的疼痛感,才讓他意識到,眼前
和希若雪有九分相似的女孩,是林卉啊!

  「吳辰,你太讓我失望了!嗚嗚,你到底要渾噩到什麼時候啊!你這樣做對
得起雪兒姐嗎!」

  她一邊哭一邊顫抖,悲痛欲絕:「雪兒姐還在壞人手裏,她每天都等著我們
去救她,可吳辰你呢!除了每天悶在家裏喝酒,你到底還做過什麼努力啊!你告
訴我啊,壞蛋!」

  吳辰見她衣衫不整,楚楚可憐,既後悔又自責,低下頭喃喃自語:「小卉,
對不起,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你不要和我說對不起,你該對不起的人是雪兒姐。」林卉抹掉臉靨上的淚
水,看到吳辰雙眸迷惘,內心一軟,沒再說下去。

  「我知道,我知道……可我能做什麼?我,好像什麼都做不了,也沒有能力
改變什麼……」

  「不,不是的!」

  林卉抓住他的手,語氣很堅定:「辰哥哥,還有我呢,我們不等警察了好嗎,
我們親自去找!」

  吳辰的情緒漸漸平靜,搖頭歎著氣:「小卉,我有想過,可……我們只有兩
人啊,要從哪裏找起,根本就沒有方向和頭緒。」

  「至少我們可以行動起來,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五年,總有一天,
我們會找到雪兒姐的!」

  林卉一邊擦眼淚一邊說:「我這個人很容易泄氣的,如果連辰哥哥都沒有信
心,我就更堅持不下去了……」

  聽到林卉的一番話,吳辰內心莫名被觸動,一股力量由心底湧上來,緩緩點
頭:「好,我們,一定會找到若雪的。」

  ……

  吳辰辭掉了實習工作,他時刻留意尋親網的各種消息,同時還買了許多野外
裝備,如登山包、帳篷和軍刀等。

  高中老師和同學知道他要籌備尋妻之旅,紛紛發動籌款,張宇昂更是買下一
些電視臺和報紙的廣告位置,專門推送尋人啓事。

  雖然廣告效果甚微,偶爾也會有人打來電話提供一些線索,讓吳辰看到一絲
希望,但高額的懸賞不僅會吸來誌願者,也會引來無數騙子。

  一開始有陌生人說知道希若雪的下落,吳辰特別興奮,給了錢後,聯係高隊
長一同前往,最終翻遍了大片山區都沒找到人,才知道被騙了。

  還有一次,吳辰和吳爸前往約定地點碰頭,發現對方竟是一個詐騙集團。在
逃離過程中,吳爸被地痞砸破了頭,當成暈死。吳辰急紅眼,拿起刀和他們拼命,
幸好警察及時趕來,沒有釀成大禍。

  經過這件事後,吳辰堅決不允許父母陪同,也斷絕了各種不靠譜的見面,除
非有確切的照片證據。

  在一番摸索了解中,吳辰學聰明了,憑借自己和林卉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
於是通過多方聯係,加入了一個有上百人的尋親打拐團。

  裏面的成員年齡相差很大,都來自於全國各地,有孩子被拐賣的,有老婆被
拐賣的,還有親人下落不明的,不幸家庭都各有各的悲哀。同是天涯淪落人,團
友們彼此之間會鼓勵加油,互相支撐著信念。

  吳辰的年齡算是團隊裏最小的了,直到林卉的加入,變成了她年紀最小。團
長叫趙雄剛,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他女兒16歲就被人販子拐賣,至今已經
失蹤有2 年了。

  團長性格粗獷,對吳辰和林卉兩人特別照顧,一有空就會講述自己尋找女兒
的經曆和經驗。

  「我們這個團啊,成功找到人的幾率真不高,失敗的次數卻很多,但還是有
許多團友堅持不懈,因爲好歹有個盼頭嘛。」

  「大家信任我,都叫我一聲老剛,哎……說來慚愧,組團大半年了,別說他
們,我連自己女兒在哪都不知道。」

  「我一想到那天,因爲有事沒去學校接她,然後,然後就……」老剛說到這
裏,眼睛開始紅腫,粗糙的手用力抹著眼淚,說不出話了。

  傷感的情緒總會蔓延,場上十幾人聽了也紛紛掉淚,他們一個個訴說內心的
痛苦和悔恨,吳辰尚能強忍情緒,林卉已經哭成了淚人。

  之後,吳辰隨團隊踏遍許多省份,一旦有哪個地方出現警方破獲人販組織的
新聞,便立即前往,然後拿希若雪的照片讓人販子逐一辨認。

  每次面對人販子,一夥人的內心都深惡痛絕,卻又怕激怒人販子,只能低聲
下氣,將照片遞到他們眼前,期待有奇跡發生。

  不過每次搖頭都帶來深深的失望,無一例外,許多人販子被希若雪的照片所
驚豔,卻沒有絲毫哪怕一丁點的印象。

  偶爾會有人販子說出一個模糊地點,就讓尋親團的人謝天謝地,約好一起出
發救援。由於山路崎嶇,汽車經常拋錨,爲此吳辰還特意租了一輛性能較好的SUV.

  後來張宇昂知道了,將自己的路虎攬運借給吳辰,並千叮萬囑不用怕弄壞,
只要將若雪救回來就什麼都值得。吳辰對他好感大增,雖然這句話從曾經的情敵
嘴裏說出,挺具有喜感。

  沒有經曆過的人,是很難想象救援工作的辛苦,吳辰等人要面臨的永遠不是
窮山惡水,而是極度不配合的地方政府,以及蠻橫不講理的村民。

  一開始他們進村,先是打著計生委的名號,後來又扮成推銷員,但進村後就
會被一部分村民跟蹤。

  讓吳辰感到震驚的是,爲了保護“買來的財産”不被跑掉,村民們會形成一
套“群防群治”體係:對被拐賣婦女企圖逃跑的行爲,互相一定要通風報信、提
前預警,並拒絕配合警察的解救行動。一旦有女孩成功解救,將會面臨全村人的
圍堵,務必阻撓警察把人帶走。

  他們認爲自己沒啥錯,是警察在“搶人”,而自己只是“救”媳婦回家而已,
不會顧忌任何後果。由於法不責衆,警察不可能抓他們,生怕示威遊行,只能姑
息處理。

  吳辰也去過河西的黑磚窯工廠,和團友一起解救被奴役的兒童,但總會遭到
當地惡黑勢力的報複,警察收了小費後便不聞不問。

  短短一個多月,他見到了太多黑暗,也經曆無數心酸,卻沒有絲毫哪怕一點
有關希若雪的消息,再次墜入了絕望之谷。

  國慶節前夕,團長老剛將所有團友聚集起來,痛罵了政府的不作爲,隨後策
劃了一個頗爲冒險的計劃:去北平上訪,直達天聽。

  吳辰思索片刻就答應了,不過他料定這一趟行程註定不太平,沒讓林卉跟著
來。

  前段時間他們也上訪過,但一坐上火車就被便衣警察盯上,最後被強行“送”
回來,民警還會定期上門監視,要求他寫下各種保證書。

  這一次吳辰等人學聰明,先分成一個個零散車隊,陸續抵達北平後,再在一
個酒店裏集合。

  第二天,他們坐上大巴準備去信訪局,結果一出酒店就被警車跟著,隨後警
車數量不斷增加,最後在路上截停了大巴。

  「截訪,完了,完了……」老剛臉色變慘白,手指緊攥著照片,腳開始抖,
吳辰不明白截訪的後果,準備和這群警察講講道理。

  幾個民警示意他們全部下車,排成兩行隊伍,然後大聲喝問:「說,你們去
哪的,有啥目的?」

  一老頭小心翼翼地從塑料袋裏掏出一沓照片,神態特別可憐:「警察同誌,
俺閨女被人販子拐了,這是她的照片,你好心幫幫俺……」

  接下來的事情完全失控,幾個民警暴力卡住老頭脖子,不由分說就把他押進
囚車裏,吳辰看不過眼,立即沖上去喝止:「幹嘛呢,我們又沒有犯法!」

  一民警眼疾手快,直接朝他眼睛噴辣椒水,吳辰痛苦地嚎叫起來,隨後被幾
個人架著甩進警車裏,惡狠狠地說:「你敢質問政府,你敢要挾政府!」

  一行人無一幸免,全部被弄進幾輛囚車裏。

  在車上,老剛用礦泉水幫吳辰洗眼睛,那股疼痛火辣感才稍微減輕,但他眼
皮已經紅腫,眼球一受到光線刺激就會不斷流淚。

  「這群混蛋……」吳辰咬牙切齒地說。

  「小辰,算了,我們這趟又白跑了,待會你記得,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千萬
別惹事。」老剛似乎特別有經驗,語氣裏滿是無奈。

  「這可是在京城啊……」吳辰內心充滿絕望,在老剛的勸說下才收斂自身脾
氣,盯著車窗,靜觀其變。

  囚車很快來到西長安街的一個辦公地點,門牌寫著“上訪人員臨時安置點”。

  他們一個個下車後,被趕進一個大房間裏,並用鐵門關了起來,沒收所有手
機和身份證,室內牆上還貼著“非正當上訪的處理決定”,讓吳辰等人檢討學習。

  吳辰覺得自己特別像囚犯,根本沒心情學習什麼,一直到下午,肚子都快餓
扁了,幾個民警才走進來,讓他們輪流去辦公室寫材料。

  吳辰不情不願寫完材料,並按上手指紋,隨後被統一送上大巴,在警察護送
下往北平郊區駛去。車上所有人都沒底,也不知道會被送去哪,不敢吭聲。

  大巴行駛了一個小時,來到一座大院裏,三樓的牌匾寫著“通莊接濟服務中
心”。吳辰等人被帶到一個用鐵絲網圍成的操場裏,陸續接受安檢。

  安檢通過後,保安根據身份證戶籍所在地將他們一個個分隔開來,然後大聲
吆喝:「找到自己省的房間,然後進去,都利索點!」

  吳辰反問那個保安:「把我們帶來這裏到底要做什麼?」

  「所有進京上訪的人最後都會來這裏,不管你是正當上訪還是非正當的!」
保安從腰間掏出警棍,指了指他:「還不進去,想挨棍啊!」

  吳辰聽了只能閉嘴,遲疑地走進房間,只見裏面已經人滿爲患,至少有上千
人在排隊,上到80歲老人,下到20歲青年,哭喊聲、吵鬧聲絡繹不絕,讓他不敢
相信,世上竟有這麼多冤。

  房間四周都是高聳的白牆,空氣特別渾濁,只有一個鐵欄桿小窗可以透氣,
牆上掛有許多“上訪信訪條例”,上門配有幾個鮮紅大字:一切爲人民服務。

  吳辰在旁邊觀察了許久,有個上訪者跪下伸冤,死活不肯離開,最後有一群
人強制性連拉帶拖,把他拽出去了。

  「叔,被拉走的人會去哪?」吳辰低聲問一旁的中年男子。

  「強制遣返唄,來到這兒,就等你戶口所在地的政府接你回去,別想去國家
信訪局了。」

  中年男子抽了一根悶煙,指著遠處一個老者說:「你看他吶,前後上訪有30
年,爲的是當年文革平反的事呢。」

  吳辰百感交集,不知道說什麼好。

  後來他們團的人陸續被一些人帶走,浙南省的政府人員也給吳辰做思想工作
:「吳辰,什麼事情我們回去了再說,這裏不管那些的,你現在來到這裏……我
們也要受處分的,何必爲難我們呢。」

  吳辰心一軟,同意離開了,之後他被帶到家鄉政府住京辦事處,軟禁在招待
所裏,沒收掉身份證手機,並且還有專人24小時監督。

  他在辦事處禁閉了有2 天,江寧市的居委會主任才趕過來,讓吳辰寫好不再
上訪的保證書後,買了兩張火車票一同回去。

  在火車上,主任坐在他旁邊,問他還有什麼話想說。

  吳辰憋了很久,吐出兩個字:「魔幻。」

  ……

  這件事後,吳辰消散掉所有北上的憧憬,林卉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特
別心疼。

  老剛有點氣餒,沒再提上訪的事,後來吳辰知道,原來他已經上訪五六次了。

  吳辰等人繼續留意各地的拐賣消息,只要有一丁點人販子線索,他們都會應
聲而動,隨大部隊前往。

  在前幾次進村中,由於團隊缺乏救援經驗,導致動靜太大,多次被村民阻止,
後來老剛學聰明了,讓吳辰和幾個小夥子擔當偵查員角色,先去打聽情況,負責
摸清落實被拐賣的目標,再展開拯救,並盡量不要驚動到政府。

  吳辰無論體力還是反應速度都稱得上一流,當仁不讓接下這個苦力活。他希
望每一次尋找過程都能碰到希若雪,盡管這個概率很渺茫。

  這一次他們來到西北某山區,是一名誌願者提供的線索,通過照片比對,村
子裏有個姑娘長得很像某團友的家屬。

  吳辰格外重視,因爲希若雪就是被拐賣到西北某個地方,幸運點或許就能找
到。細算下來,短短兩個多月時間,他已經去了七八趟西北,甚至勉強能講當地
的方言。

  「小卉,你還是留在鎮裏吧,等會兒我們進村,或許會遇到一些不可測的麻
煩。」吳辰下了路虎車,對林卉緩聲說道。

  林卉搖搖頭:「不,要一起去,你們需要我的,放心吧~ 我很有分寸。」

  吳辰見她堅持,沒再拒絕。以往進村摸索排查,林卉的角色不可或缺,她總
能和村裏小孩玩在一起,或者拉著幾個老人嘮叨,借此打聽到許多有用的消息。

  她和吳辰一樣,都穿著不起眼的劣質衣服,特別土氣,林卉還特意弄髒白皙
的臉蛋,用髒兮兮的外表遮掩自身美貌。

  和往常一樣,幾個人在村頭分開,吳辰和林卉兩人沿著其中一條小道閑逛,
不時瞄向一個個民房,保持警惕。

  雖然有了具體村名地點,但居民樓分布得很稀疏,又有群山環繞,因此一群
人耗費大半天也找不到目標。

  「重複一遍,記得留意二樓陽臺,如果晾有紅色被子和藍色毛巾,那就是目
標,收到回複。」

  「收到。」

  吳辰輕聲地說,他耳邊有一個迷你對講機,在完全沒信號的山村裏很實用。
林卉則跟在他身後,靈巧地四處張望。她在村頭小賣部買了一堆零食,一路上不
停嘴。

  「都這個時候,你怎麼還顧著吃?」吳辰瞥了她一眼,表情納悶。

  「這你就不懂啦~ 」

  林卉一邊吃軟糖,一邊慢條斯理地說:「我這個長相,出來吃東西才是正常
的,而且越自然,別人就越不會懷疑,倒是你的表情別那麼嚴肅,是個人都能看
出你不對勁啦。」

  「好像也是……」吳辰醒悟過來,發覺自己眼神太銳利,臉色微紅。

  一直到下午四點,其中一名偵查員找到了符合要求的民房,大院裏坐著一個
發呆的女子,和照片極其相似。

  「已解救目標,我們正往村頭集合,收到回複!」

  吳辰朝林卉揮揮手,小聲說:「收到!」

  可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對講機突然傳來急切的聲音:「我們被攔住去路了,
你們快來村頭幫忙!」

  吳辰心裏一緊,加快了奔跑速度,很快就看到離村口不遠的地方,有七八人
堵住路口。而在更遠的地方有十幾人同時趕來,拿著鐮刀和鋤頭,一臉的兇神惡
煞。

  「老剛,出事了,快開車進來!」吳辰朝對講機喊完後,猛地沖進人群裏,
迅速撞開幾個村民,想殺出一條血路。

  「上啊,別讓這群龜孫子跑了,這是張牛的媳婦!」一個村民大喝,提起鋤
頭攔住他們去路,後面幾人拿著菜刀,散發凜冽的寒芒。

  「滾開!」吳辰表情猙獰,抽出腰間的軍刀,互相對峙。

  林卉緊緊摟住瘦弱女子,聲嘶力竭地勸道:「你們是拐賣婦女,已經犯法了,
我們報警了!」

  一個黝黑的壯漢在旁邊吼道:「狗屁法律,這是俺老子用八千元買來的,村
委和警察都管不著,你這婆娘算啥玩意兒!」

  「你!」林卉氣得快要哭出來,竟不知如何反駁。

  吳辰早已預料到這種情況,拿出一沓鈔票,緩聲說:「行,這裏有一萬現金,
讓我們走!」

  黝黑壯漢果然猶豫了,他眼睛死死盯著那沓鈔票,但一旁老漢急忙搖頭:「
哼,想得倒美,真讓你們跑掉,下次沒人敢賣俺們村了!」

  「對對對,不準放人!多少錢都不能放!」七八個村民齊聲大喊。

  「你們怎麼不講道理啊,太過分了!」林卉的身體在發抖,此時一個青壯男
子趁場面混亂之際,竟扯住她的手臂往外拉。

  「啊——放手!」

  吳辰聽到林卉慘叫,眼睛瞬間通紅,提刀就砍,大吼:「放開你媽逼的手!」

  他的狠勁讓所有村民退避三舍,青壯男子雖然覬覦林卉的美色,但保住自己
小命更要緊,最終他用蠻力將林卉拉扯回身邊。

  「光腳不怕穿鞋的,俺們一起上!」老頭大喝一聲,場面頓時混亂起來,吳
辰這邊算上被拐外女子也只有五人,根本招架不了。

  在最緊急時刻,遠處響起警笛,趕來兩輛警車。四名警察迅速下來,其中一
名當場朝天開槍,震懾住所有暴動村民。

  村民似乎認識這幾個警察,有個人語氣很不滿:「喲,錢四你好膽啊,掏槍
幹啥,你他娘穿上警服就能耍威風了?」

  「方子你幹啥,趕緊抓住這幾個賊啊,進村偷人還有啥王法啊!」

  叫錢四的警察收起槍,對一個老頭賠笑:「周爺,你咋在這呢,額……這麼
鬧不合適吧,要不咱一起去派出所說個清楚?」

  周爺脾氣很沖,指著他鼻子一頓罵:「球孫子,你說啥昏話,別忘了你表嫂
也是買來的,還不去抓住他們!」

  吳辰見這群警察和村民認識,暗叫不好,恰好遠處駛來一輛黑色路虎,他示
意幾人趕緊上車。後面幾個村民急眼了,不顧警察威懾,沖上去將路虎團團圍住,
用鋤頭使勁砸車。

  警察不敢惹村民,同樣也知道開路虎的人不好惹,幹脆站在原地,假裝沒看
到,只要別弄出人命就行。

  「小辰,你朋友的車要大修了……」老剛用力踩油門,汽車引擎發出一聲聲
轟鳴,按著喇叭想趕走攔路的村民。僅一會兒,擋風玻璃就被砸碎。

  吳辰動了真怒,他總算見識到什麼是窮山惡水出刁民,朝老剛急喊:「直接
開走,再攔路就撞過去!」

  「正有此意,我就不信他們敢用命來堵。」

  果然,當路虎一往前開,攔路村民立即讓出一條路,在後面罵罵咧咧,使勁
追趕,吃了一肚子灰。

  甩脫那群村民後,林卉松了一口氣,輕聲安撫身邊瑟瑟發抖的女子。

  老剛一邊看後視鏡一邊皺眉:「這下不好辦了,村派出所肯定要找我們麻煩,
估計鎮政府也要算賬,我們還是立刻出城吧。」

  吳辰點頭:「只能這樣了。」

  當晚,一行人匆忙趕到隔壁縣城的集合點,當那名被解救的女子下車後,等
待許久的家人喜極而泣,沖上去緊緊擁抱在一起。

  場上所有人,也包括吳辰,看著眼前的團聚,內心既有喜悅,也挺落寞,還
有些人暗中擦淚,轉過身去不想看。

  從今天起,團裏又少一個戰友了,而他們還得繼續奮戰,不知何時是頭。

  林卉低聲啜泣,對吳辰說:「爲什麼買女人和孩子的現象那麼多啊,警察就
不管管嗎?」

  吳辰聽了後,搖頭不語。

  一旁的中年男子是名律師,向林卉道出實情:「小姑娘,沒辦法啊,這就是
實情……現在實行鼓勵原則,只要“買方”不阻礙被拐賣婦女、兒童的解救,會
從輕、減輕或免除法律責任。」

  林卉不敢相信:「那這樣的話,只要買家一直存在,拐賣兒童婦女的罪惡就
永遠不會滅絕了,是嗎?」

  吳辰摸著她的頭,內心更涼了:「對啊,這就是縱容,或者說……維穩。」

  ……

  當晚,一行人在縣城招待所過夜,由於房間緊缺,林卉和吳辰睡在一間房間
裏。

  以往在房間空缺的情況下,兩人也會經常同房,但一般是有雙人床,從未試
過單人床。

  吳辰洗完澡後,見林卉已經躺在床上,占了有一半位置,頓時有點尷尬。隨
後他拿出幾件大衣,湊合地睡在一旁椅子上。

  「辰哥哥,你怎麼不睡上來呀?」林卉從被窩裏探出一個小腦袋,「天氣太
冷了,你過來嘛,反正被子很寬呢,我不介意的。」

  「嗯,那好吧。」吳辰沒有猶豫,利索上床,因爲12月的天氣實在太冷了。

  房間裏一片漆黑,只有兩人的呼吸聲。

  吳辰率先打破沈默:「小卉,今天行動太危險了,下次……你不要跟來了,
萬一被他們抓走,後果真的很嚴重。」

  「放心,我沒事噠。」

  吳辰搖頭:「唉,我要怎麼說你好呢。」

  「辰哥哥,別說這個了,要不我們聊點其它話題吧。」

  「好,聊點什麼?」

  「比如……」小卉突然挨過來,摟住吳辰臂膀,在他耳邊輕聲說:「你想知
道我和雪兒姐是什麼關係嗎?」

  「什麼關係?」吳辰感覺兩人之間有點旖旎,往左邊縮了縮。

  「雪兒姐姐還沒告訴你吧,嘻嘻,其實呢,雪兒姐……她是我親姐姐呢~ 」

  「什麼?」

  吳辰被嚇了一跳,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倆是……親姐妹?真的假的!」

  「真的呀,我第一次見到雪兒姐就特別親切,雪兒姐也認出我了,本來幾個
月前我們約好一起去做血緣測試的,結果就……」

  吳辰恍然大悟,隨後想起希若雪曾經說過的話,表情很疑惑:「可若雪說,
她很小的時候,你就已經……離開了?」

  「是吧……聽雪兒姐說,她的爸爸,也就是我的親生父親,因爲欠了一大筆
債,就把我……賣了。」

  「然後我的……爸媽,爲了不影響我往後生活,要雪兒姐一家人搬離滬海…
…這些都是雪兒姐告訴我的。」

  吳辰啞口無言,他沒想到世上竟然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剛好和希若雪在一起,
剛好考來滬海,剛好幫林卉輔導功課……或者一切不僅僅是巧合,從希若雪多次
提到想來滬海,或許就有這層原因。

  林卉的表情逐漸黯淡:「能再見到姐姐我真的很開心,可我也不想再和他…
…相認了,不過夜談不上恨吧,上次在公安局見到他,我內心是很複雜的。」

  吳辰輕聲安慰她:「不認就不認,這是屬於你們姐妹的秘密約定,無需告訴
任何人,也沒有人會強制你做不喜歡的事情。」

  「嗯……」林卉認真點頭,隨後看向吳辰:「所以呢,以後你就是我的姐夫
啦~ 如果你敢背叛我姐的話,哼哼!」

  「好啊,一言爲定!」無緣無故多出一個討喜的小姨子,讓吳辰哈哈大笑,
一連幾天的郁悶心情隨之揮散。

  這一路上,陪伴吳辰最久的人是林卉,她克服了無法想象的困難,也走過無
數險峻的山區。

  她從第一次出遠門,到學會怎麼翻山越嶺;從膽小怕事,到路見不平拔刀相
助;從吃慣了精致美食,到幹啃壓縮餅幹,吳辰一步步看著她身上的點滴變化,
頗有感慨,不知不覺中,在內心也逐漸烙上她的印記。

  招待所的暖氣供應似乎壞了,到了後半夜房間裏特別冷,而且被子比較薄,
吳辰還能忍耐,但林卉整個人已經蜷縮成一團,手腳很冰冷。

  似乎感受到吳辰這邊的暖和,她的腳丫伸了過來,隨後另一只腳也伸過來,
最後幹脆整個人都縮進他懷裏。

  吳辰被弄醒後,看到林卉的嘴唇直哆嗦,幹脆摟住了她,將被子裹緊,沒有
多余的想法。

  第二天早上,林卉醒來時,發現自己枕在吳辰的胸膛上,既驚又羞,偷偷瞄
了他一眼,喃喃自語:「姐姐真幸福……」

  吳辰在夢中隱約聽到了什麼,條件性反射:「什麼幸福?」

  「沒有沒有,我在喊你起來呢!」

  ……

  三個月過去了,吳辰依然在尋找希若雪,但他已經沒讓林卉繼續跟著,而且
強制性讓她回滬海上學。林卉再怎麼不情願,也只能乖乖回去。

  雖然林卉父母沒說什麼,但吳辰知道他們的感受,自己女兒放下學業,整天
和一個男人在外瞎跑,怎麼也說不過去。

  由於經常爬山涉水,他皮膚變得粗糙黝黑,受傷更是家常便飯,有時候視頻
聊天,吳媽看到他手臂上的傷口就痛心不已,不斷苦口婆心地勸說,讓他別再找
了。

  這時吳辰反過來勸她,連連保證才應付過去。他並不怕苦,也不怕累,只是
跑遍了西北許多城鎮,仍一無所獲。

  有一次,他們在河口省的同德縣了解到,當地有一個收買、收容、倒賣婦女
的隱形市場,其中有個村,裏面一大半以上家庭都參與到拐賣婦女的活動中。

  有的長期蓄養被拐賣的婦女,有的甚至收買三名女人爲妻,形成一個集批發
和零售的被拐婦女“專業村”。

  吳辰等人知道後,既生氣又激動,或許自己親人就在這個村子裏。

  但心寒的是,當地公安局不願意配合,即使去縣政府反饋也沒什麼回應,各
部門互相推諉。有一個工作人員當場罵他們是破壞穩定的犯罪分子,再上門就全
部抓起來。

  老剛不死心,和吳辰等人商議後,決定在某個特殊日子采取一些特殊手段。

  那一天很快到來,恰逢有幾個省領導下來視察,大量記者早已就位。巡視路
線有大量民警維持秩序,但他們沒想到,遠處浩浩蕩蕩走來上百人,清一色頭戴
白條,身穿白衣,高舉白色黑字橫幅示威遊行。

  幾個領導都被眼前的陣仗嚇到,一旁陪同的縣委臉色發青,一邊讓領導避開
主街道,一邊喝令公安局長立即疏散抗議人群。

  公安機關的辦事效率很高,僅一會兒就拉來兩輛大巴,將所有遊行人員通通
抓進去。吳辰雖然憤怒,但更多的是心死,其中有一個抗議者滿臉通紅地喊:「
抓我們就那麼積極,抓人販子就畏手畏腳!」

  「非法遊行還有理了,都給我進去!」一個肥胖警官按住他的頭塞進車裏。

  後來公安局怕事情鬧大,將他們拘役了三天就放出來,不過吳辰等人的努力
總算有了回報,這件事成功驚動到更高一級的領導,責令要求嚴查整改。

  接到命令後,同德縣公安局展開大型救援行動,解救了2700多名被拐婦女。
吳辰聽到這個數字,差點崩潰,他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只希望希若雪能在裏面。

  可他們去到公安局認人,發現只有200 人左右,吳辰找了好幾圈都沒發現希
若雪,倒是老剛找回了自己女兒,他一個老男人當場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不是有兩千多人嗎……」吳辰一臉的不可置信。

  一旁的刑偵支隊長告訴他,最終選擇離開的只有這200 人,其余人自願放棄
回家機會,留在了偏遠山區,因爲無法舍棄孩子。

  不,若雪沒有孩子,所以她絕不在這,既然有機會逃離,她一定會回來的…
…吳辰的內心堅信這一點,當他看著老剛和女兒重逢,眼角逐漸濕潤了。

  這件事過後,老剛離開了尋親團,而整個團也被警方盯上,最終被迫解散。

  吳辰被遣送回江寧市,整天被派出所、居委會、街道辦整得暈頭轉向,一會
說是慰問、一會說是做思想工作。吳爸吳媽也勸他早日放下,再娶個好女孩算了,
但他堅決不肯,兩人怎麼勸都沒辦法。

  元旦那天,吳辰趁父母不註意,悄悄回到了滬海。

  「小卉,你說高隊長有了新線索?」吳辰並不感到意外,以往他爲了這些
“新線索”,已經耗盡所有力氣,不怎麼重視。

  林卉的語氣很著急:「辰哥哥,這次不一樣,前兩天滬海警方抓獲了一批活
躍在長三角的人販子集團,我拿出雪兒姐的照片辨認,其中一個人販子說他有印
象!」

  吳辰瞬間瞪大眼睛,腹腔快要窒息,顫抖著說:「我,我,我……現在過來!」

  他趕到公安局時,高隊長已經盤問完畢,梳理出了大致脈絡,對他說:「據
人販子說,三個月前有人販子將希若雪賣給了蛇哥當……老婆。」

  吳辰的臉色很不好:「蛇哥?是誰?」

  「蛇哥是一個混跡於西北的詐騙團隊老大,他們長期活躍於秦安省南部,不
過團隊在一個多月前就已經落網了,他本人還在潛逃。」

  「落網了?那我老婆呢?」

  「據團隊成員說,蛇哥在跑路前爲避免累贅,去了一趟邙嶺縣將希若雪……
賣了,我們調查邙嶺縣的監控後,確實有發現蛇哥的蹤跡。」

  「邙嶺縣,邙嶺縣……」吳辰根本就不在乎什麼蛇哥,急切地問:「那人呢,
查到我老婆下落了嗎!」

  高隊長搖搖頭:「目前那邊警方掌握的信息就是這些了,除非將蛇哥抓到,
不然很難找到人。」

  吳辰等不及了,既然已經知道希若雪在哪裏,他就不可能安心等下去。

  高隊長知道他在想什麼,沒有反對,只是輕聲提醒:「邙嶺縣地勢複雜,信
號覆蓋率極差,更是一個拐賣大縣,警方要想展開救援,難度很大,所以如果你
真發現了目標,切忌不要沖動。」

  「高隊長,謝謝你,我知道了。」吳辰朝他深深鞠了一個躬,隨後離開公安
局,一直沒說話的林卉,緊跟在他身後。

  「小卉,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爲了安全,你留在滬海吧。」

  「可是……」

  「沒有可是,如果你跟著我,我還要分心去保護你,更重要的一點是……」
吳辰歎了一口氣:「我已經不能承受第二個人失去了。」

  林卉抿著嘴,深深看了他一眼,這次她沒有任性,輕輕點頭:「好吧,那…
…你要答應我,每天都要保持聯係,如果一星期聯係不上你,我就和高叔叔過去
救你和雪兒姐。」

  「一言爲定!」

  ……

  一星期後,吳辰坐著大巴來到邙嶺縣,他曾練過一些秦安語,能應付和當地
人的基本聊天。

  他先去邙嶺縣公安局做了筆錄,想請求警方救援。雖然高隊長已經打過招呼,
但一群刑警愛莫能助,讓吳辰特別氣餒,僅憑他一個人,根本無從找起。

  最終有個老刑警語重心長地說:「除非你有確鑿證據,我們才會出警,不然
誰都承受不了村民的憤怒,而且打草驚蛇後,他們也會將人質藏起來,所以……
希望你能理解。」

  吳辰有氣無力地說:「好……我能理解,我也可以自己找,但邙嶺縣實在太
大了,一共有15個鎮,每個鎮還有幾十個村……」

  「你也太楞了,可以用排除法,來,我幫你捋一捋……」

  老刑警調出了監控錄像,並拿出邙嶺縣地圖,用鉛筆在上面畫圈,逐步縮小
範圍,最終鎖定兩個鎮:「往北不可能,往東也不對……所以根據我猜測,蛇哥
的落腳點只能是遂鎮和南坑鎮。」

  由一個縣縮小到兩個鎮,雖然範圍仍很大,至少讓吳辰看到了希望,在臨走
前再次感謝老刑警的幫助。

  天色已晚,吳辰在招待所睡了一覺,第二天出發前往遂鎮。山路特別崎嶇,
大巴翻山越嶺好幾個小時,讓他胃液都快吐出來。

  遂鎮雖然是一個鎮,但比普通的村好不到哪裏,街道狹窄淩亂,一列列平房
參差挨著,牆上白漆脫落,露出紅色磚牆。街上有牽牛的,有宰狗肉的,還有四
處扔鞭炮的小孩,空氣中彌漫了各種難聞的煙塵。

  如果不是有網吧和手機專賣店,吳辰真以爲自己穿越回上世紀六七十年代。

  他本想去遂鎮派出所打聽情況,結果在大門旁邊的電線桿上,看到有一行小
字“賣女人請致電”,後面留有一串手機號碼,最後兩個數字已經模糊不清。

  他看了看旁邊的“遂鎮派出所”五個大字,突然覺得眼前一切既怪誕又諷刺,
打消了進去的念頭。

  中午,吳辰在路邊隨便吃了一碗粉,趁著老板空閑之際,他悄悄掏出照片,
說明了來意。

  那個老板笑著搖頭:「看照片吶,小姑娘是挺漂亮的,但我真沒見過。小夥
子,你還是認命吧,找那群人民公僕也沒啥用,我在這幹了十幾年,就沒見有誰
進山能尋到人出來的。」

  他指了指遠處:「看到對面那乞丐了嗎,兩年前進山找女兒,結果被人打斷
了腿,扔到這裏,現在精神已經崩潰了。」

  吳辰看著躺在地上的流浪漢,內心很不是滋味,失望地離開了。他雖然體格
強壯,但沒傻到一個人進山獨闖,更不敢輕舉妄動,整天悶在招待所裏苦思冥想。

  林卉在電話裏安慰吳辰,讓他別心急,辦法總是會有的。

  「假扮村民不行,我一開口就會露餡……假扮警察不行,會違法……假扮成
計生委更不行……」

  突然,吳辰想到一個大膽的構思——裝扮成人販子。

  他越想越覺得可行,掏出筆記本後,十分嚴謹地編織話術,設身處地去模擬
一個人販子的行爲舉止。而一口並不標準的秦安話,更是契合了人販子流動不固
定的特征。

  爲此吳辰還打電話給老刑警,詳細探討一些註意細節。

  按照老刑警的推測,以希若雪的外貌條件,至少要兩萬元賣價,而能負擔的
家庭並不多,更多村民願意花幾千元買一個普通的,只要能生小孩就行。因此要
特別留意裝修不錯的幾層居民樓,太靠近城鎮的一般不可能,太偏僻需要翻山越
嶺的地方也不可能。

  三天後,吳辰穿著一身樸素低調的衣服,背著黑色背包,裏面有一沓A4紙,
還買了一輛摩托車,正式開始進村。

  「你好,有人在家嗎?」

  一個老頭走出來,皺著眉說:「幹啥,你找誰?」

  「大伯你好,我是來推銷保險的……不需要?你確定嗎,我這裏還推銷一些
特別的東西。」

  老伯操著濃重的口音:「什麼東西?」

  吳辰看了一下四周,湊到他耳邊說:「要女人嗎?不需要的話,我這還有一
些孩子。」

  那老頭眼前一亮,脫口而出:「要,多少錢一個?」

  「噓……你小聲點,最近查得嚴,我進來再說。」吳辰一副後怕的樣子,扮
得惟妙惟肖,那老頭沒見過世面,一下子被他忽悠住了。

  進屋後,老頭特別殷勤,又是倒水又是遞果盆。吳辰拿出紙和筆,裝模作樣
地記錄著,一邊問,一邊讓老頭回答。

  「不要太高、不要太胖,三十歲以內是吧?那價格至少要八千起步了,你說
太貴?大伯,真不貴啦,我們做這一行隨時都要坐牢,幾個月前,潭村你知道吧,
那裏的上家被抓了,聽說被判了無期,嚇得我,幹完今年我就不打算幹咯……你
說我?我當然不是秦安人,做我們一行,拐和賣必須跨省,你別問這麼多了。」

  「家裏只有你一個?以前有買過姑娘嗎,我得判斷你夠不夠錢,醜話先說在
前面,萬一我把人帶來了你卻沒錢付,以後道上的人都不會再賣你了……還有哪
些親戚想買姑娘的?在地圖上標給我看看,你大哥想買兒子啊,那你爲什麼不買
孩子?女人能生多幾個啊,看來你還會算賬。」

  「走,我再看看你家條件,你這段時間要騰出一個房間專門囚禁姑娘,記得
一定要釘死門窗,必要時拴上鐵鏈,萬一她逃跑了,以後就沒人來你村……我看
這房間就不錯啊,二樓能上去嗎?二樓還挺寬敞啊,這是你存折?我數數,個十
百千萬,行,夠錢了,那我先走了,過段時間就會有人來聯係你,記得千萬別對
外聲張。」

  吳辰離開老頭的家後,松了一口氣。他看了看時間,已經過去半小時,效率
有點慢。

  遂鎮地廣人稀,一共有13個村,每個村平均在冊戶數爲200 戶,加起來至少
2600戶,即使排除掉特別荒僻落後的地區,也要一個月時間才能篩除完。

  通過旁聽敲問的方式,吳辰不僅將某一戶的家庭成員摸索清楚,還順帶輻射
到這一戶的親戚群體,並將這些資料通通整理彙合,制定出最省時間的走訪路程。
由於有親戚的連帶推薦,不少村裏人都知道吳辰的存在,如此一來更加方便他的
走訪。

  每晚回到鎮裏的招待所,吳辰口袋裏都被塞滿大大小小的紅包,還有幾袋蔬
菜、雞蛋和豬肉,盡管他已經拒絕無數村民的好意。最後他將所有肉菜都給了鎮
上的那名乞丐。

  越深入排查,他的心就越冷,平均每二十戶就有一戶收容婦女或小孩。好一
點的除了被限制人身自由,並不影響日常生活;態度不好的被鎖在房間裏,用手
鏈腳鏈扣起來;甚至有一些女人被鎖在豬圈牛棚裏,精神已經失常。

  當地有一個區區400 人的村子,生活著幾十個買來的外來媳婦,而一些光棍
實在沒錢了,只能幾個人籌錢向吳辰買女人,到時候輪流共用。

  無一例外,能獲得短暫自由的女人,基本都生完了孩子,吳辰漸漸了解到,
在他們的樸素價值觀裏,女人買回來睡了,生娃了就認命了,也就沒事了,所以
要想辦法讓“外來新娘”生個孩子,往往被看成拴住她們的最好方法。

  吳辰完全將自己代入到人販子的世界中,他的外表特別市儈精明,將村民忽
悠得團團轉,但一些被拐婦女特別痛恨他,有的甚至往他臉上吐口水。

  公職人員同樣縱容這種行爲,吳辰上門走訪時,和一個大嬸聊了很久,突然
從二樓下來一個男子,說他是警察,並對他說價格絕不能超過六千,否則就把他
抓起來。

  也有某個村的村長拉著吳辰喝酒,隨後甩給他幾千現金,說要預訂四個女大
學生,如果是處女可以加錢。看著那張臭嘴臉,吳辰忍了很久才沒把他打暈,暗
中用攝像頭拍下了所有罪行。

  他花了一個多月時間,將遂鎮的所有底都摸索清楚,硬是沒找到希若雪的蹤
影,村民連聽都沒聽過。

  此時正值春節,家家戶戶都洋溢著熱鬧的喜慶,吳辰看了卻特別難受,距離
希若雪被拐已經有差不多5 個月了,他仍不知道何時才能重逢。

  盡管他想繼續找下去,但兌付給遂鎮村民的口頭承諾越來越多,以至於不得
不離開,生怕呆久了被村民揭穿。臨走前吳辰盤點了財物,比來遂鎮的時候還多
了五千元。

  隨後他來到南坑鎮,將最後希望都寄托在這裏了。南坑鎮一共有16個村,吳
辰按照老方法一個村一個村的摸索。

  由於南坑鎮位於大山深處,村落之間的距離很遠,而且沒有任何信號塔,基
建落後,導致吳辰收不到任何信號。

  由於人生地不熟,即使他看著地圖也容易迷路,用了10天時間才去完3 個村,
效率極低。

  後來他不得不讓當地人帶路,饒了很長一段山路才,手上地圖已經被山裏的
大霧弄濕了。

  「方圓幾裏就只有這兩個村了,前面直走是柳樹村,往左拐是青石村,懂吧?
這附近有大霧,你們外地人第一次來都會迷路,到時候讓村裏小孩帶出來就行啦。」
一個農民如實對他說。

  「謝謝。」吳辰給了他10元酬勞,隨後站在分岔路口發呆。

  他本來不想來這兩個村,因爲南坑鎮大部分村落都在南邊,只有這兩個村孤
零零地在北邊群山深處。

  「唉,這山裏的天氣可真冷,趕緊上訪完就回鎮裏吧。」吳辰憑直覺選擇左
拐,進了青石村。

  進村道路特別崎嶇,山路一邊是懸崖,一邊是滑坡,底下是洶湧的河水,看
著很嚇人。由於剛下完雨,路面都是泥濘,吳辰騎著摩托車多次打滑,輪胎卡進
淤泥裏,好不容易才開進村裏,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吳辰隨便上門找了幾家查看,都沒什麼收獲,有點想放棄的念頭,便原路回
去。但天已經黑了,手機又沒信號,吳辰不敢冒險,只好找了村頭的一戶人家寄
宿。

  這戶人家只有兩個老人相依爲命,他們很想托吳辰買一個小孩,那樣兩口子
也不會寂寞。

  「俺……俺們有一點錢,不騙你……」老婆婆顫巍巍地掏出僅存的兩千元,
吳辰看著那皺成一團的鈔票和無數硬幣,竟有點心酸。

  他一問才知道,原來在十幾年前,兩個兒子去煤礦挖煤,遇到了瓦斯爆炸,
一命嗚呼,白發人送黑發人。

  兩個老人的生活格外艱苦,家徒四壁,只有簡單的竈臺和炕床,身上連穿的
棉大衣都沒有,只能靠燒柴取暖。他們對吳辰特別客氣,甚至有點討好的意思,
又是宰雞又是煲湯,盡管他不斷婉拒。

  晚上,兩老人睡在炕臺一側,吳辰睡在炕臺另一側,但他完全睡不著,閉上
眼睛想的是希若雪,內心就很痛。

  第二天早上,吳辰簡單洗漱一番後,給了兩老人三千元,默默離開了。

  他出村後,騎著摩托車沿小道往裏走,開始接著上訪。等他去到其中一家,
和大嬸聊起天時,旁邊一個十多歲的小孩插了一句:「媽,俺以後買媳婦也要像
鐵根的老婆一樣漂亮。」

  吳辰聽到“漂亮”兩個字後,表情微微一怔,順勢問:「漂亮,鐵根的老婆
有多漂亮?」

  這時另一個小孩插話:「哇塞,就像天仙姐姐一樣!就是有點……兇。」

  吳辰心亂如麻,繼續問:「那……她什麼時候拐……來到這裏的?」

  「幾個月前吧……」小孩推了二蛋的肩膀,眼神揶揄:「嘻嘻,二蛋你不是
偷拍了一些視頻嗎?」

  二蛋滿臉自豪地說:「那些是俺爬到樹上偷錄的!」

  吳辰心裏很不舒服,見大嬸離開後,低聲對兩個小孩說:「你們將視頻拿給
叔叔瞧瞧,叔叔下次就知道帶什麼女人過來了。」

  「好哩,就在俺床上放著!」二蛋特別積極,和小孩一同跑回家裏,吳辰一
路跟隨,心情充滿忐忑。

  吳辰走進一個小破房間裏,二蛋遞給他一個方塊機器,正是舊款的MP4 播放
器,還帶有攝像功能,只是屏幕有點裂痕。

  「這是俺爹買的二手MP4 ,你要按這裏才能開機……」

  吳辰聽不進他的話,匆忙地進入主菜單,找到了視頻文件,發現裏面有四個
視頻。


                                 (未完待續)
2018-12-28 19: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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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山,盲妻 (09) 作者:夜月

.

                             盲山,盲妻


作者:夜月


              第九章、心理防線

  吳辰精神有點恍惚,視野先是模糊,隨後才清晰聚焦,落在小小的視頻圖標
上,點開名爲“1 ”的視頻。

  視頻畫面很模糊,一直在抖,由漆黑的屋內轉到空曠野外,才逐漸平穩,並
傳來小孩的聲音:「二蛋,開機沒,就在前面,快拍下來!」

  「別吵別吵,俺在錄了。」

  遠處空地有七八個女人圍成一圈,情緒激動,夾著方言辱罵不休,而被圍在
中間蜷縮成一團的女子,正是吳辰日思夜想的希若雪。

  由於天氣嚴寒,她被凍得臉無血色,頭發披散,抿著嘴一言不發,用手緊緊
攥住身上的白色外衣,衣服沾滿泥土,一只鞋還掉了,露出光滑玉足。

  「跑,看你能跑哪兒去!」一名悍婦將她按倒在地,隨後用腳尖揣她的腰,
雪痛得眼淚直流,硬是沒有哼聲。

  另一名村婦上前抽了她一巴掌,獰笑著說:「瞪啥子,別以爲你是大學生,
有點文化,俺們就不抽你,你這欠抽的貨色!」

  「走開!」

  「喲,還敢頂嘴,快抓穩,她勁兒大得很,先撕爛她衣服!」

  幾個女人粗魯地脫掉她外衣,連裏面毛衣都被扯爛,雪使勁掙紮反抗,奈何
力氣不足,全身的凝白肌膚裸露在空氣中,胸前的兩顆渾圓跌宕搖晃,她急忙用
手捂住,眼淚潸然流下,低聲哀求:「求你們不要這樣,讓我走吧……」

  「喲,看這細皮嫩肉的,嘖嘖,都能捏出水了!」

  「別碰我!」雪甩開她們的手,偏過頭去。

  「還嘴硬!」

  那名悍婦對站著旁邊的幾個女人吼道:「你們站在那幹啥子,找打是吧,快
來摁住她!」

  聽到悍婦的威脅,她們猶豫再三,隨後走到雪身邊,按住她肩膀,其中一個
女人帶有怨氣:「哎,你跑什麼啊,害得我們又被打!」

  「放開我!」

  那名悍婦見雪掙紮得厲害,將她內褲整個都扒下來,隨後讓兩個女人掰開她
雙腿,露出粉嫩肉唇。

  一旁站著十幾個村民,全都在圍觀看熱鬧,幾個年輕人還不斷吹口哨,打量
她的神秘私處。

  「你們放手啊——!」

  雪大聲尖叫,猛烈地掙脫,並從地上抓住一把泥沙甩向她們,踉蹌往外爬。

  幾個女人火氣也沖上頭,抓住她頭發往地上拖。雪痛得眼淚直流,凝白的胴
背被地上沙石掛出一道道血絲,已經顧不上遮擋身體。

  零下幾度的天氣,讓她皮膚凍得通紅,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

  這時,遠處沖來一名大漢,他長相憨厚普通,皮膚黝黑,瞬間護住雪,滿臉
憤怒:「你們幹啥!爲什麼欺負俺媳婦!」

  旁邊的悍婦指著男的鼻子罵:「鐵根你沖啥呢!欺負?如果不是老娘逮著,
這女的早跑了!」

  另一個肥胖的女人應聲附和:「這種女人就不能給她穿衣服,看她跑去哪裏!」

  那個叫鐵根的男子明顯不善言辭,臉色一會青一會白,只能幹瞪眼,隨後抱
起雪,悶頭跑開了。

  雪任由他抱在懷裏,放棄掙紮,表情冷漠,眼眸裏滿是絕望。

  第一個視頻結束。

  看到雪被村民欺負,吳辰快瘋了,深吸一口氣問:「現在,這個……女人住
在哪裏?」

  「就住在村尾。」

  二蛋怕他不識路,還指了指窗外的那條村路:「就這條路,一直往斜坡那裏
走到最裏面就是了。」

  他看著吳辰一臉陰沈,語氣很好奇:「哥,你是認識鐵根的媳婦嗎?」

  「嗯……我不認識,是沒想到,青石村也有這麼漂亮的……女人。」

  「是啊,聽俺娘說,鐵根的媳婦特別貴呢,花了三萬元。」

  他用三根手指頭筆劃,滿臉都是羨慕:「俺以後娶老婆,家裏只能出到八千
哎,應該也很不錯吧?」

  吳辰沒有理會,他內心不太相信,以這個村的偏僻荒涼程度,明顯出不起三
萬元。

  「既然這麼貴,那……你們不怕她跑了嗎?」

  「怕啊,在俺們村,只要有女人偷跑,就一定要抓住,鐵根媳婦已經跑過一
次了,好像是……上個月的事情吧。」

  吳辰內心一揪:「那……你們是怎麼找回來?」

  「哦,是張伯兒子送回來的,他在鎮派出所上班。」

  二蛋說到這裏,又開始憧憬:「聽說鐵根他爹給了他200 元,真好!」

  吳辰聽如墜谷底,沒想到鎮派出所也有沆瀣一氣的人,頓時心亂如麻,繼續
點開剩下的視頻,想挖掘更多信息。

  第二個視頻在一個院子裏,五六個桌子擺滿紅布,全都坐滿人,紅色磚牆上
貼滿了喜帖,屋檐掛有紅燈籠,還有舞獅和鞭炮等聲音。

  「德貴,恭喜了!你很快就能抱孫了!」幾個道賀的人圍著一個老人,語氣
裏都是羨慕。

  那老人年紀在六十左右,三角眼,塌鼻,臉上遍布皺紋,腮幫處有幾道褐斑,
粗糙的手腕爬滿蚯蚓似的血管,端著一杯白酒和他們聊天。

  「唉,我李德貴也老了,這輩子沒啥盼頭,就是怕這傻兒子沒人照顧,我心
裏不踏實。」

  「放心吧李叔,俺看那女子長得特水靈,又是大學生,文化高,一定能看好
鐵根的。」

  「嗯……希望吧。」

  李德貴一瘸一拐地走到鐵根面前,拍著他肩膀說:「阿根,她呢,怎麼還不
出來?」

  「爹,俺……俺勸不動。」鐵根被灌了不少酒,神態熏醉,說起話來有點結
巴。

  「哼,這還由著她呢,俺就去扯她出來!」

  「別……別,別啊!爹,算……算了,俺媳婦就那樣。」鐵根的力氣很大,
抓住李德貴的手腕死不松手。

  一旁的村婦笑著開口:「德貴,算了算了,沒看你兒子的胳膊肘都向著兒媳
了嗎?」

  李德貴臉色微紅,落不下面子,有點惱怒地瞪著鐵根,隨後又看向視頻這邊,
不耐煩地說:「二蛋你又拍啥呢,刪,快刪了!」

  第二個視頻結束。

  吳辰沈默片刻,看了一下視頻日期,開口問:「二蛋,這擺酒是什麼時候?」

  「嗯,有三個月了吧?」二蛋如實回答。

  他內心略痛,繼續點開第三個視頻,從日期來看,是同一天晚上錄的。

  視頻裏一片漆黑,顆粒感嚴重,只能看到遠處的一扇窗,裏面有昏黃光線溢
出。

  「哎,看不到,俺們走近一點。」

  「噓……別那麼大聲。」

  畫面距離窗戶越來越近,裏面傳來一聲淒厲的哭喊。

  「嗚嗚,我不要,放開我!你們走開!」

  雖然斷斷續續,但吳辰聽出來,那就是雪的聲音,心髒猛然一跳。

  「你們站在那頂個雞巴用,快摁住她!」

  「抓住她的手!」

  「再喊,把你狗日的嘴打爛!」

  視頻已經來到窗口旁邊,視野清晰起來,能看到屋內的場景。

  房間裏站著四個男人,其中就包括李德貴和鐵根。

  那兩個男人按住雪的手臂,不讓她動彈,李德貴則扯開雪的腿部,吆喝著鐵
根:「脫掉褲子,快過來!」

  「不要——啊——!」

  雪全身衣服幾乎被扒光,白嫩乳房一覽無遺,連內褲都被拉扯到美腿根部,
由於掙紮得厲害,她的手腕已經紅腫,青筋凸起。

  鐵根被雪的表情嚇到了,竟不敢向前:「爹,俺……俺不敢……」

  李德貴沒好氣地說:「磨蹭啥呢,快脫掉褲子!」

  趁著李德貴松懈之際,雪狠狠地踹向他肚子,讓他一個趔趄倒在地上。

  「臭婊子!」

  李德貴惱羞成怒,站起來沖到雪面前,猛地扇了她一巴掌,另一只手使勁抓
捏乳房,痛得她淚流不止。

  被這樣一番折騰,雪的反抗越來越弱,內褲也被李德貴扒下來,隨後分開雙
腿,露出紅嫩的蜜穴,但從視頻的角度看不到。

  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裸體,鐵根的一雙眼睛瞪得渾圓,脫掉褲子後,胯下肉棒
黑粗如驢,龜頭腫大如蛋,上面還有很多髒兮兮的汙垢。

  一旁兩人瞄到鐵根的老二後,語氣帶著戲謔:「德貴,你兒子雖然腦子不好
使,但本錢還挺足。」

  雪看到鐵根的下體後,臉色瞬間發白,低聲哀求:「放我回家吧,求你們了
……」

  「呸!老子千辛萬苦把你弄回來,你這輩子都別想跑了!你嫁誰不是嫁?做
我李德貴的兒媳,那是你福分,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李德貴臉上盡是淫笑,他吐了一口唾液在粗糙的手指上,隨後按向雪的恥丘,
輕輕揉搓,那充滿褶皺的烏黑手指,和粉嫩白皙的肌膚形成強烈對比。

  他還將幾根手指鑽進蜜穴口內摸索,來回抽插,好一陣子才伸出來,指尖沾
滿透明的液體,既有唾液也有雪的蜜液。

  「窩氣,不是處的。」

  李德貴讓鐵根過來,抓住他的圓碩龜頭,緊緊抵在雪的穴口處,笑著說:「
就這樣捅進去。」

  鐵根臉色漲紅,憑著原始的性欲,腰肢往前一挺,龜頭就撐開陰唇,隨後一
點點地擠進去。

  雖然無法看到兩人的交合處,但雪的痛苦臉色已經說明一切,她的柔腰不斷
扭動,發出一聲聲慘叫:「啊——痛——好痛!」

  鐵根的肉棒超過二十公分,粗壯如水管,特別是那鵝蛋般大小的龜頭,剛沒
入蜜穴口就讓雪痛不欲生。

  「爹,她……她好像很痛……」

  鐵根被雪的慘叫聲嚇到,剛想將肉棒拔出來,被李德貴拍了一下腦門,沖著
他吼:「楞著幹啥,全部插進去啊!」

  鐵根似乎特別怕李德貴,在倉促間一用力,整根肉棒「噗嗤」一聲連根沒入,
雪白的腰腹微微鼓起,蜜穴口更被撐大。

  雪的雙腿在半空蹬直,隨後癱軟,已經說不出話了。

  接下來的事情變得枯燥簡單,鐵根憑著本能不斷抽插,喘著粗氣,而雪的慘
叫聲也漸漸停止,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空氣中只有沈悶的「噗嗤」交媾聲。

  負責按住雪的兩個男人,同樣直勾勾地盯著她的下體,暗自吞咽口水,其中
一個甚至大膽地用手撫摸光滑乳房,手指輕輕捏住紅潤凸起的乳頭。

  李德貴的眼珠子也死死盯著雪的下體,松垮的褲襠往上撐起,暗自吞咽口水,
尤其是鐵根的沖撞十分用力,每一次頂到最深處,就讓雪的乳房搖曳不停,湧起
一陣子乳浪。

  雪別過了頭看向窗外,眼神呆滯,她似乎發現了視頻在偷拍,但眼眸裏已經
沒有任何情感波動。

  鐵根只堅持了一會兒就繳械投降,他胯下睪丸伸縮了十多下,最後當肉棒拔
出來時,一大股純白色精液從花穴內噴濺而出,全滴在了地上。

  鐵根楞住了,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胯下的黝黑肉棒在一輪輪交媾洗禮中,
早已褪去所有髒兮兮的汙垢,散發淫靡光芒。

  「快擡起她腳,別讓子孫流出來了!」

  李德貴喝了鐵根一聲,抓住雪的腳腕擡至半空。雪的蜜穴再一次完整地暴露
在四人面前,那兩瓣陰唇翕合微張,肉縫被撐大後,無法收縮變小,並且隨著呼
吸起伏,裏面不時有白色的精液湧動。

  這時,李德貴不經意瞥向窗外,發現了端倪。

  「誰在窗外!又是二蛋,你皮癢了是吧!」

  第三個視頻結束。

  吳辰握緊拳頭,由於太用力,指甲都紮進了肉裏,滲出一絲血跡。一旁的二
蛋見他要殺人的模樣,都不敢開口了。

  吳辰的太陽穴不斷跳動,顫抖著點開第四個視頻。

  這一次終於沒有令他憤怒的畫面。

  還是在那家院子裏,從視頻角度來看,是從樹上往下拍的。

  雪坐在凳子上,她腳邊放著大盆子,正用手搓洗一堆衣服。她洗衣服的速度
很慢,動作特別僵硬,整個人像丟了魂般。

  由於她的身體往前傾,加上衣領口敞開,能很清晰看到粉頸下的春光,裏面
沒有穿胸罩,挺翹的酥胸被錄下來,兩顆紅嫩的乳頭若隱若現。

  視頻畫面只維持了幾分鍾,雪就突然看過來。她急忙捂住胸口,抓起石頭狠
狠扔過來,一邊扔還一邊哭:「拍什麼拍,走開!都走開!」

  第四個視頻結束。

  吳辰盯著MP4 ,遲遲沒回過神來。

  「叔,你是認識鐵根的媳婦嗎?」

  吳辰聽到二蛋的詢問後,一個激靈,急忙否認:「沒……沒有!」

  「可你看上去好兇……」二蛋一臉狐疑,眼神很警惕,緩緩地往後退,隨後
也不管吳辰解釋,直接沖出了房間。

  吳辰暗叫不好,知道自己露餡了,那一瞬間他有殺人的沖動。

  如果回去搬救兵,恐怕雪就被藏在某個角落,再也找不到了,因此他只能立
即實施救人計劃,將雪救出來。

  他將MP4 裏面的視頻全部刪掉,然後沖出房間,但二蛋已經不見蹤影,幸好
那輛摩托車還停放在門口。

  吳辰猶豫了會,抓起牆角的鐵鏟,放在摩托車後面,並沿著二蛋剛才指路的
方向駛過去,一路上不斷打量房屋。

  那棟平房實在給他太深刻的印象,以至於剛開到村尾就發現了它。

  院門虛掩,沒有鎖上,吳辰深吸一口氣,謹慎地走進去。

  庭院裏傳來砍柴聲音,一個黝黑壯漢赤裸上身,揮舞著斧頭,已是汗流浹背,
正是鐵根。他發現吳辰後,露出憨厚笑容:「柴還沒好,等俺劈完先。」

  吳辰知道他神智不清,也不想編理由,點了點頭。他繞著庭院往屋裏觀察,
不經意問:「鐵根,家裏只有你一個人嗎?」

  鐵根抹掉額頭的汗水,笑著說:「不,還有俺媳婦呢,爹在王叔家搓麻將,
你要找俺爹嗎?」

  見吳辰沒說話,鐵根繼續背對著他砍柴。

  吳辰安靜地站在他背後,雙手微顫,內心估量著殺死他有多大把握,隨後那
份從心底湧上來的恐懼打消了他想法。

  憑著記憶,他很快來到那扇窗前,一眼就看到坐在床腳邊的雪,她全身只穿
著牛仔褲和泛黃上衣,褲腳已經破爛,有大量磨損。

  吳辰內心微酸,輕聲說:「雪,看過來,不要發出聲音。」

  「辰……辰!」

  雪扭過了頭,瞪大眼睛,急忙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眼淚嘩啦啦往下
流。

  吳辰示意她冷靜下來,又看了看鐵根,一切都無恙,便當機立斷地說:「你
能支開鐵根嗎?如果不行,我就砍死他。」

  吳辰的語氣充滿殺意,雪聽了後急忙搖頭:「辰,你不要沖動,我能引開他
的,我……我讓他去村頭買點東西。」

  「好……那我在門外等你。」

  吳辰離開了院子,將摩托車推到遠處,見附近沒什麼民屋,他的心稍安。

  不一會兒,鐵根走出來,手上拿著幾張紙幣,他走出十幾米後突然停了下來,
返回去將庭院大門鎖好,這才安心離開。

  等鐵根走遠,吳辰立即拿出鐵鏟,三兩小就將院子的門鎖敲爛,這時院子一
側的土狗開始狂吠。

  吳辰大驚,腦門一熱,用鐵鏟使勁將它拍暈,隨後闖進屋內,發現雪的房間
外還有幾串大鐵鏈,無論怎麼弄都斷不了。

  「辰,在客廳櫃子的最上面,左邊格子裏有鑰匙!」雪隔著房門大喊。

  吳辰聽了後,在櫃子上一番摸索,果然找到了一串鑰匙,成功解開鐵鏈。打
開房門後,雪立即撲過來,兩人緊緊相擁。

  「你終於來了……」雪再也遏制不住情緒,在他懷裏哭得梨花帶雨。吳辰眼
眶微紅,輕拍她香肩,滿是愧疚:「雪,對不起,我來遲了,對不起……」

  「我……我就知道你回來救我,我知道的,我就知道……」雪放下所有堅強,
全身啜泣不停。

  「好了,趁他們還沒回來,我們現在快走!」吳辰知道此時不是兒女情長的
時候。

  雪也醒悟過來,她急忙跑回房間,在床底摸索了許久,拿出一枚發光物品,
正是吳辰送給她的戒指。

  「我怕他們覬覦戒指,所以藏了起來。」

  雪將戒指戴在了手指上,跟著吳辰匆忙跑出院子。吳辰將摩托車推過來後,
將頭盔扔給雪。

  「你是誰!你們倆幹啥子!」

  遠處一聲怒喝,將吳辰兩人嚇得夠嗆,竟是鐵根的父親李德貴。

  李德貴明顯是老油條,他一瞬間就洞察出兩人的關係,獰笑著說:「好啊,
想跑,哪兒都別想去!」

  他雖然瘸了一條腿,但行動絲毫不受影響,從旁邊柴堆裏抽出一根木棒,朝
吳辰腦袋使勁揮去。

  吳辰回避後,同樣撿起鐵鏟擋在胸前,滿肚子都是火氣:「老流氓,你是在
找死,滾開!」

  「畜生,敢搶我兒媳,我要打死你!」

  李德貴雖然身體硬朗,但終究體力不支,吳辰只用了幾下就將他攆倒在地,
並揮起鐵鏟使勁拍他的頭,一瞬間就見血。

  「辰,別打了,會出人命的,我們快跑吧!」雪急忙阻止吳辰。

  「好,我們走!」

  李德貴捂住出血的腦袋,他想攔住摩托車,但又力不從心,再次摔倒在地上,
聲嘶力竭地喊:「跑啦,都跑啦!」

  這一聲吶喊,仿佛預練了許久的口號一樣,各家各戶的村民聽了後都沖出來,
嘴裏齊喊「跑啦」,如烽火臺點狼煙般迅疾,一直蔓延出去。

  有些村民回家拿竹竿、鐮刀和鋤頭等各種家夥,還有一些眼看追不上,直接
將菜刀扔過來,和吳辰的手臂擦肩而過,滲出一絲血痕。

  「辰,你沒事吧!」雪一聲尖叫,看到吳辰的手臂流血,特別心疼。

  「沒事,你坐穩了!」吳辰屏住呼吸,緊緊地握住摩托車把,瞬間甩開身後
攔截的人群。雪依靠在他背後,閉著眼睛不敢看,似乎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
上。

  僅一會兒,吳辰就開到了村頭,還看到昨晚借宿的那對老人,他們站在門口,
一臉錯愕地看著吳辰,既沒有攔截,也沒有出聲。

  身後的村民還在瘋狂趕來,吳辰絲毫不敢松懈,沿著出村的小路駛去。這時
他在前方碰到一個熟悉身影,正是鐵根。

  他手裏提著一袋東西正往回走,迎面便看到吳辰,以及他身後的希若雪。

  「俺……俺媳婦啊!啊!」

  鐵根狀若瘋狂,不斷嘶吼,像一頭瘋牛般朝吳辰沖過來,試圖用身體擋住摩
托車的去路。

  吳辰頭皮發麻,不敢和他硬抗,急忙偏轉車頭,想從他身邊駛過。可鐵根鐵
了心要攔下摩托車,竟整個人撲過來,頓時人倒車翻,發出轟隆的響聲。

  雪被鐵根箍在懷裏,兩人一同摔在地上。鐵根的臂膀被擦出一大片傷痕,而
雪帶著頭盔,全身沒有什麼明顯傷口。

  但吳辰的運氣不太好,被摩托車摔出五米多遠,只覺得天旋地轉,好一會兒
都起不了身,呼吸沈重。

  「辰!你沒事吧!」

  雪被嚇到了,連忙掙脫鐵根的懷抱,哭喊著跑到吳辰身邊,將他從地上扶起
來。吳辰緩了好一陣才恢複,除了手指骨和膝蓋擦傷外,幸虧沒有更嚴重的傷口。

  「沒事了,我們快跑吧……」吳辰搖搖晃晃地起來,才發現出村路口已經被
十多人堵死了。

  「你奶奶的,原來是偷人,還騙俺們,說是什麼人販子!」

  「上,幹死他娘的!以爲俺們好欺負是吧!」

  吳辰兩人被村民圍住後,一陣頭疼,任憑他如何解釋都無濟於事。

  這時鐵根從人群中沖過來,拽著雪的手,不由分說直往後拖。

  「你放手!放開我!」

  吳辰聽到雪的尖叫後,剎那間火冒三丈,掄起拳頭揍向鐵根的頭部,將雪順
勢搶過來,拉著她往山上跑。

  鐵根被打得向前趔趄,身旁幾個男人沖上來將吳辰圍住,掄起鋤頭使勁砸,
吳辰再能打也不敵一群人圍毆,很快就落入下風,全身淤青。

  「別打了,求你們了!」雪一邊哭一邊掙紮著進去,用身體保護吳辰。

  吳辰在地上佝僂成一團,被打得鼻血噴濺,他視線逐漸模糊,耳邊依稀傳來
雪的淒厲的哭聲,然後一切都安靜了。

  ……

  吳辰醒來後,周圍一片漆黑。

  他從門外依稀的光照可以判斷,自己是處在一個空曠的房間裏,只是空氣中
混雜著一股熏臭味,地面上鋪滿大量稻桿。

  吳辰掙紮了一番,發現有只手腕被鐵鏈拴住,雙腳也被繩索捆緊,好不容易
才坐起來,大聲地朝屋外喊:「雪,你沒事吧,你在哪啊!」

  「辰,你醒了!我在這,你……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我沒事,聽到了,你是在……牆那邊?」吳辰挨著紅磚牆,聽到從牆另一
邊傳來雪的聲音。

  這時鐵門被打開,走進來一個人,正是李德貴。他提著煤油燈,將昏暗的房
間照亮後,吳辰才知道,他竟被鎖在牛棚裏了。

  「混賬,快放了我!」

  吳辰一臉怒氣地瞪著他,使勁甩弄牆上的鐵鏈,但弄了很久都無法扯斷。

  任憑他如何謾罵,李德貴就是不出聲,安靜地站在門口,許久後才發話:「
說,你怎麼發現這裏的?」

  吳辰冷哼:「哼,你擔心東窗事發?晚了,縣公安局已經知道,過幾天就會
找上門,你不放了我們,就等著坐牢吧!」

  「哈哈哈哈哈,什麼狗屁話,我不信!」

  李德貴聽完後,咧開嘴笑道:「告訴你也無妨,我做了十幾年人販,那群家
夥什麼德行,我還不清楚嗎?」

  吳辰聽了後,頓感憋屈,繼續逼問:「所以,是蛇哥將人賣給你的?」

  「賣?我可沒錢,他只是托我將人藏起來,等風頭過了再回來取。」

  李德貴盤坐在地上,悠然地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我呢,只給了他一
個假地址,他怎麼也找不到這裏了,反正我也金盆洗手,不幹咯。」

  吳辰冷靜下來後,沈聲說:「我在縣裏存了五萬元,你放我們走,錢立刻歸
你。」

  李德貴連忙擺手:「門兒都沒有,她已經是我的兒媳,現在你還是顧好自己
的性命吧。」

  吳辰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恨得咬牙切齒:「你會後悔的!」

  老頭似乎察覺到他的殺意,瞬間站了起來,那雙三角眼死死盯著他,冷哼一
聲:「好啊,那我就先宰了你!」

  他離開牛棚,走去庭院提著一把斧頭過來。

  雪從窗裏看到後,嚇得大喊:「你幹什麼!住手,你不準碰他!」

  「哼,把你砍成肉塊後,扔去餵狗!」

  吳辰看著他真提起斧頭,一瞬間背脊發涼,只能掙紮著往後挪。

  「求你了,求你了!」

  雪不斷哭喊,最後甚至發出威脅:「他,他如果死了,我一定會撞牆自殺,
一定會的!」

  這句話果然起到了震懾作用,李德貴猶豫了會,放下斧頭,哼了一聲離開,
將鐵門重新鎖住。

  吳辰松了一口氣,同時也爲自己的魯莽後悔,如果自己真死在這裏,那實在
憋屈極了。爲了雪,他必須努力活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鐵門重新打開,進來的人是鐵根,他手裏端著一碗面,遞
到吳辰面前:「你餓了吧,這是俺媳婦交代的……」

  「滾!你他媽給我閉嘴!」

  吳辰聽到「俺媳婦」就火冒三丈,將碗直接摔爛。

  鐵根沒有出聲,將鐵門拴上後默默離開。

  「辰,怎麼了,你沒事吧?」

  希若雪的聲音從牆那邊傳過來,吳辰回過神來,緩緩地爬到牆邊,說了幾句
話,但對方都沒有聽到。

  吳辰看到牆角有一絲光線,挨在地上才發現是一道小縫隙,只能塞下三根指
頭。

  透過小縫隙,他能清楚看到大半個房間,雪正坐在床上發呆。

  「雪,我在這裏,能聽到嗎?」

  「啊!」

  雪從床上跳下來,隨後跪在牆角邊,用力地看向縫隙深處,眼淚流了下來,
哭著說:「辰,你能看到我嗎,你……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很好……」

  看到雪後,吳辰一直煩躁的心總算平靜下來,輕聲說:「你逃跑了,他們有
沒有虐待你?」

  「沒有,沒有,我沒有事。」

  「雪,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辦法救你出去的,我保證!」

  「辰,你千萬不要沖動,求你了,我不想你再冒險……」

  雪低聲啜泣:「今天下午,看到你被打暈後,我真的好怕,你知道嗎……我
覺得天都塌了,不知道怎麼辦……嗚嗚……」

  吳辰歎了一口氣:「雪,對不起,我答應你,一定不會魯莽行事的!」

  這時,鐵根進來房間,看到希若雪蹲在地上,撓著後腦勺說:「媳婦,那個
……俺爹說,要讓俺們今晚……再試一下。」

  雪聽了後,身體微顫,搖頭道:「不,我不想。」

  「媳婦,可是俺爹……」

  「我不想。」

  「什麼意思?」吳辰聽不明白他們的對話。

  「媳婦,俺爹都這麼說了,你,你就聽話吧……」鐵根走到雪身後,很輕松
地將她抱了起來。

  「我不要,放開我!」雪使勁掙紮,反抗得特別激烈。

  吳辰聽了特別惱火,使勁錘牆:「你要對她做什麼,快放開她!」

  希若雪在半空使勁踢腿,將桌上的煤油燈打翻,火勢很快蔓延開來。鐵根傻
眼了,趕緊沖出去打水,李德貴也匆忙趕來救火,好不容易才熄滅。

  「臭婆娘!」

  李德貴看著床上的希若雪,氣不過來,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臉上出現清晰
的掌印。

  「都幾個月了,你這沒用的女人!今晚繼續!」

  雪一聲不吭,冷漠地看著他:「我不想做!」

  李德貴怒極反笑,緩緩地說:「好,你不和我兒子做,我就砍掉他狗腿!」

  吳辰聽了破口大罵:「臭不要臉的東西,你兒子算什麼玩意!」

  李德貴沒有理會吳辰的嘶吼,轉身離開房間,去廚房拿出了菜刀。他剛要踏
出大門時,雪終於大聲哭出來:「你……你站住!我……我做!」

  吳辰渾身如遭雷劈,只覺得眼前一黑,竟不知如何開口。

  李德貴似乎摸準了雪的心思,笑著說:「好,如果我再看到你裝模作樣,就
找你情夫算賬。」

  「你放心。」雪的聲音很冷漠。

  吳辰還想說什麼,卻完全開不了口。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出現,似乎讓雪一直堅守的心理防線全盤崩潰了。

  人一旦有底線,也就有了弱點,而弱點很容易被利用,底線也很容易碾碎。


                            (未完待續)
2018-12-28 19: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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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山,盲妻 (10) 作者: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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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盲山,盲妻


作者:夜月


              第十章、絕人之路

  昏黃的煤油燈,木制舊炕床,黑色鐵門,黃褐色土墻,上面還掛了一副破舊
的紅太陽,這就是吳辰透過縫隙能看到的所有景象。

  雪坐在床邊,頭偏向一側,沒有往墻角看,她臉色冷漠,一言不發。

  鐵根察覺到她情緒不對勁,也不敢哼聲,三五下脫掉所有衣服,露出身上的
健壯肌肉。由於常年幹體力活,他的臂膀和胸肌特別鼓脹,皮膚黝黑粗黃,胯下
陰莖聳拉在兩腿間,在雪的面前晃蕩。

  他搓搓手,剛想走過來,被雪制止住了:「去……鎖門。」

  鐵根楞了一下,急忙點頭,拴上門鏈,隨後坐在雪身邊,想幫她脫衣服。

  雪很抗拒,急忙甩開他的手,捂住胸口,抿著嘴說:「我自己來。」

  她的動作很木訥,有了很長時間才脫掉外套,眼神無意識看向墻角,隨後身
子往床頭挪了挪,這樣櫃子剛好擋住那條縫隙。

  雪看了看喘粗氣的鐵根,眼神稍顯黯然,隨後僵硬地解開紐扣,開始脫里面
的衣服。盡管吳辰無法目睹,卻能聽到衣服一件件解開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內
特別清晰,也特別刺耳。

  他張口欲言,嘴唇抖了幾下,最終沒有出聲,拳頭擰得很緊。或許他沒來之
前,兩人就已經做過許多次了,現在幹喊幾句,除了惹來李德貴的憤怒,又有什
麼作用?

  盡管看不到雪,但鐵根的陰莖他是看得一清二楚。

  鐵根在旁邊看著雪脫衣服,一邊用粗糙的手掌套弄陰莖,那里由疲軟逐漸腫
脹、挺直,血管猙獰,纏繞在莖身上,而龜頭從皺軟的包皮內探出,最終完整呈
現出來,碩圓如蓬,直往上翹,那馬眼處還能看到晶瑩的水珠,顏色偏黃。棱溝
縫有一大塊黑色印記,是汗液和分泌物交融而成的穢物。

  他眼神發亮,直勾勾地盯著雪,龜頭往上昂揚,不斷抖動,似乎準備好沖鋒
陷陣。吳辰看了內心很堵,就這樣一根腥臭發黑的陰莖,等會竟然要插進雪的身
體里,他完全接受不了,索性偏過頭,不再去看。

  雪只脫剩下了內衣,將衣服整齊疊好,放在櫃子上,然後用燈帽蓋住煤油燈,
火瞬間熄滅,房間被黑暗籠蓋,似乎只有這樣做,才能稍微減輕她的心理負擔。

  室內很冷,鐵根早已躺在暖和炕床上,催促她快上來:「媳婦兒,炕暖,快
上來,別冷著了!」

  「嗯……」

  雪側坐在床邊,遲遲不肯上床,凍得直發抖,最終她輕嘆一聲,選擇了妥協。

  盡管漆黑模糊,但窗外月色正好,吳辰還是看到了一雙滑膩白酥的玉腿,黑
暗中特別明晃,輕躺在床上,隨後用棉被裹緊身體,一絲不漏。

  吳辰看不到,卻能清晰聽見鐵根的喘息聲,他顯然將鼻子湊到了雪的粉頸處,
低聲地說:「媳婦兒,你身體真香,好聞!」

  雪不情願地換了個姿勢,背對著他,很小聲地說,語氣有點無奈:「你是不
是又沒洗澡……」

  「媳婦兒,俺擦過身子了,今天劈柴,累得很,出了不少汗。」

  鐵根一邊訕笑一邊說,他很想討好雪:「家里缺水嘛,俺爹又兇得很,只能
打一點點水,都給媳婦你了,俺就不用了。」

  「你說話小聲點……」

  「好好好,行!」

  被窩一陣抖動,鐵根鉆了進去,被窩高高鼓起來,壓在了雪身上。此時,里
面傳來吮吸的聲音,聽起來很像接吻,讓吳辰險些崩潰,幸好雪及時出聲,消弭
他的胡思亂想。

  「你不要吸那里,會留下紅印的……哎……你別扯啊……」

  「媳婦兒,俺不會解奶罩……」

  「你先別動……」雪的語氣很不耐煩,極力壓制自己的聲音,避免被吳辰聽
到。

  一陣窸窣聲,雪解開了內衣扣子。鐵根如願以償,用嘴使勁舔那白皙柔乳,
兩顆乳尖被吮吸得格外用力,發出滋滋的聲音。

  吳辰聽得一清二楚,內心憤恨難受,既想捂住耳朵,又忍不住繼續聽下去。

  「媳婦兒,奶子好像又大了,俺一只手都抓不住,以後,俺們的娃夠奶水喝
了吧?」

  「閉嘴,你再說我生氣了!」雪顯然動怒了,推了他一下。

  鐵根連忙道歉:「媳婦兒,原諒俺,俺就是沒文化……」

  雪嘆了一聲,沒有說話。

  鐵根往雪的下半身拱了拱,透過被褥縫隙,吳辰看到他正捧著雪的美足在舔,
而且舔得特別仔細,另一只手在纖細的腿上摸索。

  「別舔了,好惡心。」

  雪想踢開他,但足腕被緊緊抓住,語氣充滿無奈。

  「媳婦兒,俺好喜歡舔你的腳丫,又白又滑,比隔壁的黃妹子還要白,不不,
是比那嫩……嫩豆腐還要好!」

  他從美足往上舔,順著修長的小腿往上,一直到兩腿之間的縫隙,伸出舌頭
在里面不斷地舔,還發出嘖嘖地吮吸聲。

  雪的雙腿自然敞開,沒有阻止鐵根的舌頭攻襲,她似乎忍了許久,才用手摁
開他的頭,發出細若蚊囈的聲音:「快進來,早點弄完,我還要睡覺。」

  鐵根等了這句話很久,他半跪著,被子往後掀開,將雪的兩條美腿扛在肩上,
隨後握住那根粗長的肉棒,抵在雪的兩腿間,搗弄了許久,隨即「噗嗤」一聲,
捅進去了半根。

  雪的雙腿微微一抖,夾緊鐵根的脖頸,纖手抓住床單,很用力,沒有發出聲
音。

  「呼——」

  鐵根輕喘一口氣,隨後扭動臀部開始緩慢抽插。在黑暗中,吳辰看到兩人的
交媾處,那粗壯黝黑的肉棒尚留半截在外,正一點點試圖擠進去。

  他無法想象,如此長的陰莖全部捅進雪的蜜穴內,能受得了嗎?

  「痛……你輕點,不要全部進來,慢點啊……」

  雪的聲音帶有一絲苦楚,小心翼翼地說,不敢太大聲,玉手不斷拍著鐵根的
肩膀,兩條玉腿半空繃直,柔腰一挺一縮。

  「媳婦兒,俺……俺會慢點,進去了……」

  鐵根憋紅了臉,雙手撐著床板,胯下肉棒在一番努力下,終於連根沒入蜜穴
內,兩人的恥骨碰撞在一起,緊密無縫。

  「啊——」

  鐵根發出舒爽的呻吟,胯下的進出速度加大。他沒有過多姿勢和技巧,就喜
歡直進直出,房間里傳來清晰的肉體碰撞聲,還有潺湲順流的蜜液,在肉棒抽插
中撞得水花四濺,發出嗤嗤的聲音。

  自始至終,雪都沒發出任何聲音,躺在床上任由鐵根蹂躪,承受著鐵根的暴
力襲擊,嬌軀瘦弱不堪,隨著肉棒的進出而前後搖晃,雙乳晃動不停。

  鐵根將被子完全掀開,全身滲出許多細密汗水,他雙手將雪的玉臀擡至腰間,
上身完全騰空,而胯下的肉棒撞擊速度絲毫不減。

  雪的雙腿在半空無力抖動,足尖墊著床板,讓粉腿拱起一個性感弧線,酥胸
更是在激烈交媾中搖曳激蕩,那羊脂白玉的肌膚也抹上一層緋紅。

  鐵根對晃蕩在眼前的酥胸特別感興趣,用粗糙的手掌使勁揉捏,還不時還將
乳尖高高抓起,隨後又彈回去,濺起絲絲乳浪。

  雪沒有阻止他的粗魯動作,櫻唇微張,呼吸稍顯急促,吳辰無法看到她的表
情,但能看到,她此時一定緊閉著眼。

  他從未看過雪的這一面,即使她沒有哼出任何聲音,也可以感受她身體所展
露的那份渴望,這是以往和吳辰做愛從未出現過的。

  鐵根似乎厭倦了一成不變的姿勢,竟將雪扶起來,摟抱在懷里。

  雪雖然不情願,但力氣比不過鐵根,只能任由他使壞,承受著如疾風暴雨的
抽插,雪臀一上一下,和鐵根的大腿不斷相撞,發出更清脆的「啪啪啪」聲音,
傳遍整個房間。

  「你……你慢點,別那麼用力……很……大聲……」

  雪的聲音幾乎細不可聞,她的雙手無力搭在鐵根的脖子上,渾圓的玉乳緊貼
在他胸膛上,兩顆乳尖廝磨揉搓,早已堅挺。

  鐵根的雙手托著雪的緊翹玉臀,趁她不註意,直接堵住她的櫻唇,並用手按
住後腦勺,不讓她掙脫。

  雪好不容易才脫離他的強吻,用手擦掉嘴上的口水,嗔怒地瞪著他,手使勁
錘他的胸膛,在吳辰看來,這更像是打情罵俏,不過他也麻木了,內心漸漸冰冷,
產生不了任何波瀾。

  鐵根沒敢看她,反而俯下身在乳暈上舔蹭,還用牙齒輕咬凸起的乳頭。

  雪還在生他氣,雙手猛地推他胸膛,哪知鐵根順勢往後一倒,雪反而趴在他
上面了,胯下不斷承受肉棒的猛烈撞擊,源源不斷地蜜液順著肉棒流出,發出「
嗤嗤」的交媾聲。

  這個姿勢讓雪既羞又怒,想起身離開,可鐵根死死摟住她雪頸,又重新堵住
她的櫻唇,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雙手也推不開。

  吳辰這下清晰地看到兩人的交媾處,只見鐵根的肉棒特別粗壯,將雪的肉縫
完全撐圓,每一次進出,肉瓣都會往外張,隨後有大量的透明淫液擠出,之後又
被肉棒擠回去,如此循環,兩顆碩圓的睪丸每次都能撞在雪的翹臀上,發出「啪
啪」聲響。

  「呼——呼——」

  已經十多分鐘過去,可鐵根沒有絲毫要射精的跡象,他緊緊摟住雪的胴背,
雙腿往上挺,想讓肉棒更深入地捅進花穴深處。

  盡管雪沒有哼出一絲聲音,但她玉足繃得很緊,都將床單弄皺了,柔腰更是
起伏不停,胸脯堅挺前後搖晃,纖手無處安放,只能緊握床邊,她所表現出的肢
體語言都被吳辰看在眼里,內心不免有些酸楚。

  有時候,鐵根的上下抽插幅度慢了下來,雪也會順著慣性扭動腰肢,她似乎
陷入情欲之中,讓身體做出最本能的反應。

  終於,雪發出一絲輕微呻吟,死死捂住芳唇,雙腿更是蹬直,精秀的足趾繃
緊,翹臀抖了十幾下,隨後全身癱軟無力。

  這一變化沒有逃過鐵根的眼神,他喘著粗氣說:「媳婦兒,俺……俺也要射
了……」

  說罷,也不管雪的反應,將她重新壓在身下,然後將一雙美腿高高撐起,之
後腰間猛地抽搐抖動,所有精液都灌進雪的蜜穴內,只有這種姿勢,才能保證精
液不流出來。

  許久,鐵根才將疲軟肉棒拔出來,上面全是粼光閃閃的愛液和精液混合。他
也沒怎麼擦拭,在雪的臉頰上親了一口後,便躺在一旁呼呼大睡。

  而這時,窗臺邊有個身影消失,吳辰才註意到,竟然有人在偷窺,而偷窺的
人不言而喻,肯定是李德貴。

  雪在床上躺了許久,一動不動,吳辰差點以為她睡著了。最後她才慢慢起身,
赤裸著身子下床,走到櫃子旁,將臉盆里的毛巾拿出,隨後躲在床邊,緩緩蹲下,
擦拭從蜜穴里擠出的精液。

  她擦的動作很慢,沒什麼聲音,生怕被人發現,或者說被吳辰知道。只是在
黑暗中的吳辰,早已看得一清二楚,包括她做愛的任何微小表情。

  只要稍微有點生物常識,就知道射進陰道里的精液,哪怕只有一丁點,就會
導致懷孕,雪同樣明白這個道理,但她只能用這種自欺欺人的方式來安慰自己。

  擦幹凈後,雪悄悄來到墻角,俯下身子,輕聲朝里面說:「辰,你……睡了
嗎?」

  隔著手指寬的縫隙,吳辰能清晰看到雪臉上的擔憂和不安,就像做錯了事等
待懲罰的小孩,內心一軟,所有怨氣消散,小聲回應:「我已經睡了,剛被你吵
醒,早點休息吧。」

  「哦,好……」

  雪的表情略顯生澀,她不確定吳辰內心在想什麼,猶豫片刻,吐出幾個字:
「那……晚安了……」

  「嗯……睡吧。」

  兩人很有默契地沒再說其它話,雪默默返回了床上。

  吳辰今晚註定無眠,他在牛棚里一點都不覺得有多晚安,自己睡在牛棚里,
而未婚妻卻睡在別人床上。

  可悲,可嘆。

  ……

  第二天一早,鐵根走進牛棚,端著碟,里面裝了幾個饃,還有一杯溫開水,
放在地上說:「是媳婦讓俺給你的。」

  他特意在「媳婦」兩個字上加重音,眼神很複雜地看著吳辰,沒有什麼怨恨,
反倒有更多不解。

  吳辰沒什麼力氣和他爭辯,見他離開後,爬過去看了看碟里的饃,冰冷堅硬,
又沒什麼胃口了。

  「辰,你吃點東西吧,我怕……你身體會撐不下去。」雪知道他的倔脾氣,
坐在墻角,隔著墻縫勸他,語氣十分溫柔。

  「好吧。」吳辰猶豫了會,抓住地上的饃往嘴里啃,不管為了自己還是雪,
他都要努力活下去。

  雪就靜靜地挨著,用心聽墻那邊的動靜,聽到辰的咀嚼聲,她才松了一口氣。

  「辰,你現在身體好點了嗎?他們有沒有弄傷你哪里?」

  「現在好很多了,除了腦袋有點沈,其它沒什麼事。」吳辰著實餓極了,三
兩小就將幾個饃吃完。

  「哦,那就好……那晚上冷嗎?我讓鐵根給你鋪個棉被吧。」

  「行吧,這里也有稻桿,另外我身上穿的衣服也夠,就是有股臭味。」吳辰
的語氣很平淡,他用力甩了甩手腕的鐵鏈,紋絲不動。

  「等會我讓鐵根給你一些新衣服,你脫下來就行,我幫你洗。」

  「好……」

  空氣中陷入一片安靜,無論雪問什麼,吳辰只是敷衍幾句了事。雪察覺到兩
人之間似乎出現隔閡,她欲言又止,也不知如何開口。

  最後還是吳辰打破沈默,一邊吃一邊問:「對了,那老頭呢?」

  「他去打麻將了吧,我也不想知道他在哪里。」

  雪似乎不願提起他,順勢問出了內心困惑:「辰,你……是如何找到這里的?」

  「嗯,說來話長……」吳辰好不容易吃完冰冷幹澀的饃,隨後將這幾個月發
生的所有事情都如實地告訴給雪。

  雪聽完後,遲遲沒有說話,顯然也沒想到,這幾個月以來,他竟然經歷這麼
多磨難,發出一聲嘆息。

  吳辰內心同樣積攢了無數疑問,雪只猶豫了會,便一五一十說出來。

  原來,雪在公廁被人販子拐賣後,便賣給蛇哥做妻子,蛇哥在秦安省的黑道
也是一個人物,叱咤南部的幾個鎮,沒人敢惹,在黑道上很吃得開。

  雪自然不願屈就,情急之下謊稱自己得了艾滋病。蛇哥不信,帶她去醫院檢
測,之後一直將她鎖在房間里,長達一個月。期間,雪逃跑了三四次,每次都被
蛇哥派人抓回來。

  後來,團隊被秦安警方逮捕,蛇哥逃跑心切,將雪托付給李德貴藏起來。

  雪同樣說自己有艾滋病,但李德貴是完全不信,最後雪以死威脅,在結婚前
都不準碰她,李德貴才不敢亂來,畢竟名義上,雪還是蛇哥的人。

  就這樣等了一個多月,蛇哥依然沒出現,李德貴猜測他完了,便讓雪和鐵根
完婚。但不知怎麼回事,除了經期,鐵根幾乎每晚都和雪做愛,雪的肚子也沒有
任何反應,這可急壞了李德貴。

  「其實,我有幾次逃出來了,但都被人舉報揭發,導致前功盡廢……」

  雪的語氣滿是無奈:「舉報的人,不是那些村民,而是同樣被拐賣的那群婦
女,我連逃跑路線都計劃好了,一並告訴她們,結果轉眼就把我出賣。」

  吳辰聽著很不是滋味,開口問:「那,他們有經常……虐待你嗎?」

  「除了逃跑時候,被毒打過幾次,後來就很少了……」雪的語氣很平淡,似
乎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一個月前,有個女人逃跑,往後山躲,結果第三天被發現了屍體,已經被
凍僵硬……聽村人說,後山連綿數十公里都是荒蕪人煙,生存率幾乎為零。」

  雪幽幽地說:「這里實在太偏僻了,不僅沒信號,也很容易迷路……」

  「我無數次想過自殺,但一想到自己死在這里,屍骨被隨地掩埋,就很不甘
心,那樣你就永遠找不到我了……」

  「李德貴的防備心其實很強,不讓我碰廚房任何東西,想投毒都沒有機會,
而且一開始整天把我鎖在房間內,不到懷孕那一刻都不放我出來。」

  吳辰一拳轟在墻上,表情憤怒:「人渣,我逃出去了肯定不會放過他!」

  「辰,你不要意氣用事,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千萬不要沖動。」

  雪的語氣帶著一絲擔憂:「村里人多勢眾,他們很團結,你一個人對付不了
他們的。」

  「嗯,這個我知道。」吳辰點頭應道,經過這兩天思考,他已經想明白許多
事。

  兩人再次陷入沈默,因為都被關在房間里,所以時間過得非常漫長,此時太
陽才剛初升沒多久。

  吳辰想了會,還是說出憋了很久的心里話:「雪,在此之前,我其實知道一
些事情了……」

  「嗯,什麼事情?」

  吳辰吸了一口氣,目光看向門口,之前準備好的語言不知道如何開口,醞釀
許久才發聲:「我……嗯……我知道……你和劉子軒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雪沒有出聲,吳辰也沒打擾她,靜等她回複。

  「辰,嗯,對不起,還是讓你知道了……」

  「我應該要知道一些真相的,而且,我也有權利知道。」吳辰挨在墻邊,內
心百般複雜,緩聲說。

  「嗯,我都會告訴你的。」

  雪的語氣突然放松起來,輕聲說:「劉子軒,他騷擾我有四五年時間了,準
確來說……是從高中的時候開始了,從他強奸我那一刻算起。」

  「我是前段時間才知道,原來我爸突然改誌願,全是因為劉子軒的暗中作祟,
他不想讓我離開江寧,那樣就可以牢牢控制我的日常生活。」

  「他拍了許多裸照和視頻,這些就像定時炸彈一樣,讓我沒有任何反擊之力,
報了幾次警,似乎也沒用,他家里有公安局的人。我沒辦法……只能逃避他騷擾,
每天要不泡在圖書館,要不就跟著舞團去外地演出……」

  「但他每次都提前知道我的行程,更是直接闖進我宿舍,守株待兔,宣布我
是他的女朋友……後來我不堪其憂,想到了出國留學,雖然只有一年,至少能徹
底擺脫他……」

  吳辰安靜聽完她的陳述,語氣竟充滿苦澀:「所以……這就是你不肯讓我去
宿舍的原因嗎?怕被你舍友發現我們的關系?」

  「對不起,對不起……」雪的聲音充滿哽塞:「我很怕你知道後,會嫌棄我,
我不敢冒險,我……我覺得自己能解決好,我以為搬去滬海和你一起,就徹底擺
脫他了。」

  「雪,我怎麼可能嫌棄你,我們已經是夫妻了,彼此之間不是應該坦誠秘密
嗎?你以後有心事,不能再瞞著我了,知道嗎,我會生氣的。」

  「嗯,我知道了,你不要生氣。」

  雪擦幹眼淚,小聲地說:「我有想過,和你一起生活後,就會如實告訴你一
切真相,可卻等不來那一天了。」

  「不要亂想,我們一定會想辦法逃出這個地方。」

  吳辰揉了揉額頭,想起來什麼,眉頭緊皺:「聽你這麼一說,我就更疑惑了。」

  「辰,你疑惑什麼,我都告訴你了……」

  「你應該還不知道吧,在你被拐賣後,劉子軒……他跳樓自殺了,可我到現
在都沒想清楚他自殺的原因。」

  「什麼,他……他自殺了?」

  雪的語氣充滿驚愕:「可……為什麼啊……」

  「我也不知道,雖然我很想當面教訓他一頓,可惜沒有這個機會了。」吳辰
抱著頭,想不明白,雪也沒出聲,她顯然還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我和林卉有個約定,如果一個星期內沒有聯系,她就和高隊長過來尋人,
可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他們會和村民起沖突,另外最重要一點……他們可能根本
找不到這里了。」

  吳辰搖搖頭,語氣滿是自責:「確實,都怪我莽撞,之前還心思敏捷,會謀
定後動,可看到視頻里的你後,那一刻什麼都不顧了,現在倒好,我也被關在這
里,束手無策。」

  雪輕聲安慰他:「辰,你不要自責,我們……一定會想到辦法出去的。」

  「嗯,會的。」

  吳辰看著暗無天日的牛棚,緩聲說:「對了,你怎麼知道林卉就是你的親妹
妹?」

  「其實,從我看她第一眼就知道了,可能是直覺吧,而且我來滬海,有很大
一部分原因是為了找回她。」

  說道這里,雪突然笑了:「真沒想到,我和她的緣分會那麼巧。」

  「那你是打算讓她回來,還是繼續留在養父母家里?」

  「嗯……當然是留在養父母家里,我爸,他就是一個混蛋。」雪的態度變得
堅決,讓吳辰有點出乎意料。

  到了晚上,李德貴回來,雪不情不願地起身,出去吃飯。中午晚上基本是鐵
根在做飯,雖然口感一般,勉強能吃下去。

  雪匆忙吃完,洗完碗就回到房間,一刻都不想呆在客廳。

  「媳婦兒,俺在山上摘的,喜歡嗎?」鐵根手里拿著幾朵花走進來,想送給
雪,但看到她冷著臉拒絕,訕訕地不再說話。

  雪坐在床上,默默地整理衣服,她不敢和吳辰說太多話,生怕被李德貴發現,
堵住那條縫隙。

  吳辰重新調整了睡姿,挨在墻角,就像鑿壁偷光,試圖窺視別人的隱私,自
己反而成了外人,這種荒誕的感覺讓他特別不爽。

  鐵根洗完澡後,走進房間關上門,見雪背著他整理衣服,百無聊賴地坐在床
尾,不敢打擾。

  「你要睡就自己睡吧,我還不困。」雪一臉平靜地說,她瞄了一眼鐵根的褲
襠,那里已經撐起了帳篷。

  「媳婦兒,那個……今晚做嗎?」

  「我不想。」

  「呃……嗯……好,那……俺先睡了。」

  得到否定回答後,鐵根只能撓撓頭,自個兒灰溜溜爬上床。

  若雪從頭到尾表現出來的冷淡,更像是表現給吳辰看,讓他心里稍安,雖然
如今在名義上,雪已經是鐵根的媳婦了,但她內心仍然相當抗拒。

  可如果雪真的懷孕了,到時候她又會怎麼選擇呢?

  吳辰想不明白,也不敢去想。

  ……

  白天,雪並非完全被禁足,有時候也會在庭院洗衣服,幫忙做點農活,洗碗
等等,而鐵根在一旁砍柴挑水,做各種體力活。

  自從吳辰被囚禁在牛棚後,李德貴放心了很多,有了這個天然把柄,既能防
止雪以自殺為威脅,又讓她放下倔強的性格,好好伺候,心情特別舒暢。

  唯一讓李德貴煩惱的是,雪的肚子一直沒大起來。為此他托人找來一些藥材
幫雪助孕,晚上還時常在窗外窺視,防止雪在床上做假戲。

  吳辰整天窩在牛棚里,險些憋出病來,完全失去時間觀念,如果不是雪一直
和他聊天,恐怕精神會出現恍惚。

  雪多次哀求李德貴,放吳辰回去,或者至少讓他白天留在庭院里,但李德貴
是倔性子,對吳辰抱有極強芥蒂,處處防備著,堅決不放出來。

  有一次,吳辰透過牛棚鐵門,發現有個老頭經常登門走訪,後來雪告訴他,
那個是村委主任,經常來找李德貴,兩人私下幹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村委主任對村里的拐賣現象顯然見怪不怪,還會幫忙勸說,讓雪絕了逃跑的
心,讓她乖乖生下幾個孩子才能保平安。

  那一次,雪成功逃到了鎮派出所求助,也是被這個村委主任親自抓回來,因
此,雪每逢見到他就特別生厭,恨不得拿石頭砸死他。

  「德貴,又有人找上門來了,你可將人藏好了。」村委主任在庭院里抽著煙,
語氣很悠閑。

  李德貴聽了,聲音低沈起來:「找到這里了?有多少人?」

  「不多,就四五個吧,還有警察在,這幾天都來幾撥人了,在村頭找了很久,
什麼都沒找到。」

  村委主任伸出指頭,笑著說:「我替你擋了不少人,你總該意思意思吧?」

  「成,我手頭錢不多,只有500 元,改天,改天再請主任喝酒!」李德貴爽
快地掏出500 元給了主任。

  村委主任臨走前,還特意提醒他:「三天後有鎮領導下來視察,你要管好家
里的知道嗎,如果鬧出點讓領導不愉快的事情,我肯定不饒了你!」

  「知道知道,我到時候和村長一起組織人,將她們往山上趕。」

  庭院並不大,吳辰隔著牛棚,雖然聽得模糊不清,卻也聽出了大概,肯定是
林卉帶人來找他們了。

  而且聽兩人對話,林卉似乎已經找了好幾遍都一無所獲,也不知她能否發現
這里,想到這里,吳辰心里就很郁悶。

  吳辰對李德貴的恨意絲毫不減,但他不想給雪添亂。自從知道領導要來,雪
似乎謀劃著什麼,吳辰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只能提醒她小心行事,不要勉強。

  「不管如何,我都要試一下,看看那領導是不是睜眼瞎。」

  雪的脾氣倔了起來,耐心地對吳辰說:「這一次不只是鎮,或許還有縣里的
領導要來,鐵根有和我說,村頭掛了不少橫幅,我讓他將字體都抄下來,里面有
提到“縣領導蒞臨指導”、“精準扶貧”等字樣,肯定不會錯。」

  吳辰還是有點擔心:「雪,以李德貴的謹慎性格,他肯定會把你藏起來的,
如果不行就別勉強了……」

  「總要試一下,我今晚先將後門鑰匙拿到手。」

  吳辰看著雪一臉堅定的神情,內心總有點不安。

  縣領導來的那天早上,雪幾乎將身上所有衣服脫光,然後赤裸著躺在床上,
用被子蓋好,並將自己額頭捂熱,弄得通紅一片。

  不一會兒,李德貴匆忙走進來,特別氣憤,對雪直吼:「你怎麼還不走啊,
杜嬸說少了個人,才發現是你!快跟我去後山,跟著她們一起!」

  「我……我……」雪整個人顯得虛弱之極,完全說不出話,聲音沙啞,想吃
力地站起來,卻完全無法動彈。

  「你怎麼搞的!」

  李德貴皺著眉頭掀開被子,竟看到雪的赤裸軀體,蜷縮成了一塊,那肌膚凝
白妙曼,嬌臀誘人,酥胸更是半裸,完全遮掩不住。

  李德貴瞪大眼睛,眸子里出現一絲覬覦,手掌順勢撫摸她的柔腰,聲音緩和
下來:「你怎麼了?哎,這麼燙,病啦?」

  「我……好難受……」雪很少在李德貴面前露出楚楚可憐的模樣,裝起病來
更是像真的一樣。

  「你這女人真麻煩。」

  李德貴的手掌按在雪的白嫩玉臀上,大力抓捏,眼神里盡是色欲,那褲襠不
知不覺撐了起來。

  這時,庭院外有人大喊:「德貴,咋還沒出來啊,領導都進村了,村長在催
你過去!」

  「得咧,我就過去!」

  李德貴搖了她幾次,都沒有醒來的跡象,想抱她起來,隨後放棄這個念頭,
只能幫她蓋上被子,眼神還不忘瞄向那渾圓白皙的碩乳,伸手進去抓了一下。

  他站在房門外,猶豫了會,隨後才轉身離開,拿出鐵鏈繞了大幾圈才安心離
去。沒有人知道李德貴那一刻究竟想什麼,但希若雪這一次算是賭對了。

  這個過程吳辰看得一清二楚,內心有絲悲涼,如果這一次不能逃出生天,恐
怕李德貴也會對雪的身體下手,他眼神里已經沒再掩飾。

  見李德貴走遠後,雪匆忙起身穿好衣服,掏出被褥下的鑰匙,剛想打開房門
鐵鏈,卻怎麼也開不了。

  「他換鎖了,他……他竟然換鎖了……」

  雪頹然地坐在地上,竟不知如何是好,整個人慌亂起來,而鐵根一早就出門
幫忙搬東西,也無法讓他開門。

  「雪,算了……」

  「不行!」

  雪幾乎是尖叫著吼出來,她抹掉眼淚後,迅速站起來,深吸一口氣,原地轉
了幾圈,隨後挨在窗邊,仔細聆聽外面動靜。

  不多時,外面傳來連綿不斷的鞭炮聲,吳辰和雪瞬間明悟,領導已經來了,
而且身邊還跟著一群人,有說有笑,十分熱鬧。

  此時,雪已經站在窗前,醞釀著情緒,等腳步聲越來越近,幾乎快到家門口
時,大聲哭喊:「救命,救命啊!我被人販子拐賣,每天被毆打虐待,我……我
父母是滬海公安局的領導,他們前幾天已經來村里找我了,領導們救一下我啊…
…」

  外面的喧囂聲戛然而止,只有雪的哭喊聲在不斷循環,喊得都有點沙啞了。
如此尖銳的哭喊聲,門外的領導們肯定聽得一清二楚。

  「你們這,怎麼搞的!」

  「那女人瘋了,瘋了!領導們,我們走這里吧,別理她!」

  ……

  任憑雪如何哭喊,就是沒有人闖進來一探究竟,眼看外面的聲音越來越小,
她漸漸絕望了,知道接下來要面對什麼後果。

  過了一會,庭院門被打開,李德貴怒氣沖沖地進來,拿出棍子闖進房間,使
勁地抽打她,咬牙切齒地說:「好啊,我他娘就不應該可憐你,你個賤貨,今天
我要把你抽死!」

  看著雪被痛打,吳辰咬緊牙關沒有出聲,遵守之前兩人的約定,關鍵時刻不
要添亂,否則適得其反。但聽到抽打在雪身上的棍子聲,他的心同樣被刀割了般
難受。

  雪抿著嘴不出聲,她趁李德貴不註意,從枕頭下掏出剪刀,狠狠紮向他的胸
口。

  「你——!」李德貴眼疾手快摁住她的手,但剪刀已經紮進肩膀幾厘米深,
痛得他直哆嗦,不斷往後退。

  這時鐵根沖進來,見李德貴甩起棍子,急忙抓住他,語氣里滿是哀求:「爹,
別打了,求你了,別打了!」

  「行,沒看到你爹的傷口嗎,行,那我打死你這個畜生!」

  李德貴掄起棍子狠狠抽在鐵根身上,鐵根沒有回避,挺著胸膛任由挨打,似
乎覺得這樣才能替雪分擔仇恨。

  雪在床上流淚,默默不語。

  打了整整一刻鐘,李德貴才喘著氣放下棍子,棍子上面已經出現細密的裂痕。
他狠狠地瞪著雪,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了房間。

  鐵根見他走遠,急忙從櫃子里掏出各種藥品,坐在雪身邊,也沒管自己身上
的無數傷痕,將藥膏塗抹在雪的肌膚上。

  「媳婦兒,很痛吧,忍忍啊,很快就好,俺爹……他脾氣就這樣,不太好…
…」鐵根說著說著,發現雪竟撲在他懷里哭起來,頓時整個人懵了,不知如何是
好。

  「我沒事,你自己塗吧。」

  雪很快從鐵根懷里離開,她擦幹眼淚,沒再理他。

  短短一瞬間,吳辰都看在眼里,心里一陣酸楚。在雪最脆弱的時候,他連一
個依靠都給不了,甚至保護不了雪,內心更加難受。

  ……

  日子似乎變得平淡起來,雪自從和鐵根做過一次後,就沒再繼續。

  她一如既往地做農務活,偶爾會趁著李德貴不在家,偷偷跑到牛棚門口,和
吳辰聊幾句話。

  鐵根沒有阻止雪的行為,他雖然智商不高,卻也明白吳辰和雪的真正關系,
也就不再出聲,但有時候他會一個人生悶氣,劈柴的時候,將聲音弄得特別大。

  雪表面上是服從了,但一直策劃著逃跑機會,她始終不死心,吳辰是知道的,
只是他也實在沒把握能沖出這個村,只能不添亂,靜觀其變。

  他沒想到,這一天竟很快到來,下午他在暗無天日的牛棚睡得迷迷糊糊,門
突然被打開,刺眼的光線讓吳辰睜不開眼。

  「辰,快,他們都不在家,我……我現在給你開鎖,你快跑!」雪的語氣很
焦急,雙手甚至發抖,好不容易才解開吳辰手腕上的鐵鏈。

  吳辰緩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什麼,他搖搖晃晃地起身,而雪已經給他披上類似
頭巾的布料,剛好遮住大半個臉。

  他抓住雪的手想往外跑,但雪甩開了,搖頭後退,眼神堅定:「辰,你快走
吧,我不走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磨蹭!」

  吳辰被她的反應氣到了,但雪的態度很堅決:「我如果跟著你跑,也只是累
贅,你如果真逃出去,他們也不敢攔你,到時候你再帶人來救我吧。」

  「可是……」

  雪輕輕擦掉臉頰的淚水,使勁推了他一下:「別猶豫了,快跑!」

  吳辰深深看了她一眼,孰輕孰重他自然明白,只能鄭重點頭:「雪,你放心,
我……我一定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嗯,我相信你……」

  雪的臉色恢複平靜,指著後山說:「不要走村路,你沿著後山那條小道走,
順著河流方向就能走到村頭了,記得記得,千萬不要起沖突,他們人多,你會很
吃虧的!」

  「好,我明白了!」

  吳辰在庭院里撿了一把砍柴刀,再一次和雪道別,隨後三兩步翻過低矮的圍
墻,消失在她面前。

  「辰,走了就不要回來了……」

  吳辰隱約聽到雪的聲音,但他沒時間亂想,沿著房屋的後山爬,很快就找到
那條順著河流的羊腸小道。

  他體力不支,只翻了幾個山丘就開始頭暈,緩了好一會兒才提刀向前,後山
的霧特別濃,能見度低,十多米外看不見人。

  不少山路很陡峭,一失足就容易摔下懸崖,吳辰只能小心翼翼往前,通過大
致辨認,他很快就找到出村方向,強忍激動,並將臉上的布裹得更嚴實,只露出
一雙眼睛。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吳辰開始走下坡路,前方依稀出現幾棟村屋,顯然已經
到村頭。他松了一口氣,急忙將砍柴刀藏在背後。

  又等了大半小時,太陽快要下山,吳辰見出村路一直沒什麼人,才小心翼翼
下山。他不敢拖到晚上,那時恐怕會迷路。

  但天有不測風雲,吳辰看到前面竟走來一群人,居中的是村委主任,在旁邊
陪同的正是李德貴。

  吳辰趕緊將頭壓低,希望李德貴沒看出來,但這顯然是癡心妄想,畢竟李德
貴每天都要去牛棚檢查鐵鏈是否結實,而吳辰身上穿的衣服肯定能被他認出。

  他腦海里生出的第二個念頭是趕緊躲起來,可出村小路沒有任何能躲藏的地
方,左邊是陡峭山體,右邊就是懸崖,跳下去很可能喪命,他沒有小說情節里那
麼命大。

  思來想去,他當機立斷轉身回去村里,步履不急不慢,生怕被李德貴看出端
倪。當吳辰離村口還有一段距離時,後方的李德貴突然喊了一聲:「誰呢,站住!」

  吳辰頭也不回,內心一邊罵娘,一邊往村里狂跑,沒傻到憑借手上的砍柴刀
就能硬剛一群彪悍村民。

  「是你,跑什麼呢!」

  李德貴已經認出他,帶著一群人瞬間沖上來,死死地追在吳辰身後,但距離
卻越拉越大。吳辰即使身體狀態不佳,憑著硬底子也能來個百米沖刺。

  但吳辰心里也很亂遭,人生地不熟,他根本不知道往哪跑,去後山的路已經
錯過,他也不敢隨便找陌生村民求助,基本上是蛇鼠一窩。

  突然,他眼前一亮,在轉角處看到那戶老人家的房屋,之前他還借住過一晚
上,想必會念及一些舊情。

  房屋大門沒有鎖,只是虛掩,吳辰急忙沖進去,把兩個老人嚇了一跳。

  「拜托了,他們在抓我,你們讓我躲一下,等風頭過去了必有重酬,謝謝,
謝謝了!」

  吳辰見他們沒說話,便四下張望,很快就鉆進房間里的大櫃子,手里緊握著
砍柴刀,暗示自己要冷靜下來,同時將所有希望寄托在老夫妻身上。

  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喊打喊殺,人聲鼎沸,能聽出李德貴嘶吼的聲
音,他誓要將吳辰揪出來。

  「都去找一下,如果被他跑了,我們村以後就別想買老婆了!」

  一刻鐘過去,吳辰以為風頭過去了,哪知幾個村民突然沖進來打開衣櫃,劈
頭蓋臉地拿起鋤頭,往他頭上猛敲。

  「怎麼會——!」

  吳辰簡直快瘋了,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內心很窩火,不斷揮動砍柴刀,逼
退他們。但架不住人多勢眾,幾個人掄起鋤頭,很快就把他逼到墻角,被打得毫
無還手之力。

  「老子一天不在家,你就想跑了是吧?」

  李德貴走進來,往他頭上吐了一口痰,語氣充滿嘲諷:「怎麼不帶著她一起
跑啊?你想跑去鎮上搬救兵是吧,告訴你,沒門!」

  「混賬,你這是非法囚禁!」吳辰滿臉怒火地說,但雙手被人使勁抓住,無
法掙脫。

  李德貴沒理他,轉過身對門外的老頭說:「老高,多虧了你舉報,不然這孫
子肯定溜了。」

  老人尷尬地笑了笑,沒敢看吳辰,只是小聲說:「德貴,那剛才說好的……」

  「行了,我幫你聯系一下,價格會便宜點的,我這個人從不賣小孩,那種缺
德事我幹不來,哈哈哈哈!」

  李德貴看了吳辰一眼,戲謔地對老頭說:「或者,讓我家兒媳多生幾個唄,
到時候便宜賣給你。」

  「額,不了不了,俺們就想要外地的。」

  吳辰已經麻木了,在地上死死地盯著那對老夫妻,至今仍不敢相信是他們告
的密。老奶奶似乎過意不去,已經離開房間,老爺爺則悶著頭抽煙,沒有哼聲。

  「李叔,他怎麼處置?」一個年輕人走上前問,盯著吳辰,毫不掩飾那殺人
的眼神。

  李德貴細細打量了吳辰一番,瞇著眼不知想什麼,隨後對他們說:「拖去後
山吧,挖個坑,我親自宰了他。」

  吳辰聽了脊背發涼,他毫不懷疑李德貴的兇狠手段,既然作為人販子,殺伐
果斷才是本性。

  那一刻,他放棄了掙紮,垂頭不語,任由一群人揪到外面。但他早已醞釀時
機,瞬間撞倒旁邊的人後,往農田里狂奔。

  「跑了,快抓住!」

  一群人在後面使勁追,吳辰雖然精疲力盡,仍不敢停下腳步,他知道生死就
在一瞬間,只要成功跑到前面的緩坡,再借由河流逃竄,就還有一絲逃亡生機。

  命運始終無法眷顧他,或者說從進村開始,吳辰的好運就被消耗殆盡,還差
幾米路程,就被一群人摁倒在地。

  「你他娘跑啊,跑去哪呢!」

  「踢他,摁死他!」

  吳辰蜷縮在地上,只能保護要害部位,任由他們毆打,吐了五六口血,眼睛
都腫青了,整個人奄奄一息。

  李德貴拿著鐵鏟過來,不耐煩地說:「行了,就地掩埋,你們在那挖好坑吧。」

  「叔,真弄死啊?這是犯法的吧?」一個膽子小的人湊到李德貴身邊說道。

  「弄死了埋土里就不犯法了唄,你不說我不說,誰他媽知道?況且是老子來
弄,你就負責埋,怕啥子?」

  說到這,李德貴哈哈笑了起來,拎起鐵鏟放到吳辰的脖子上,聲音很陰森:
「小子,死前有什麼想說的?」

  吳辰的喉嚨發癢,啐出一口血痰,冷冷地盯著他:「就想幹一下你娘!」

  「還敢嘴硬……啊,畜生!」

  李德貴捂著眼睛往後退,原來吳辰抓住地上的泥沙往他臉上撒。他趁機從地
上爬起,搖搖晃晃地往外逃跑,盡管生機很渺茫。

  村民實在太多了,他沒跑幾步就被摁倒在地,惱羞成怒的李德貴,抓起鐵鏟
使勁拍向吳辰的膝蓋。

  吳辰用手肘去擋,結果傳來清脆的骨裂聲,鉆心的痛楚讓他眼淚流出來,憑
感覺,他的手骨已經被敲斷。

  「還想著跑,去死吧!」

  李德貴用雙手握著鐵鏟柄,正想往吳辰頭顱猛拍,卻被遠處的一個女聲吼住
:「你住手啊!」

  吳辰順眼望去,這道熟悉聲音正是希若雪,在她身邊還有鐵根。鐵根急忙沖
過來,想奪走李德貴手上的鐵鏟,被他呵斥住了。

  「畜生,搶什麼!不宰了他,你老婆遲早都被偷走!」李德貴劈頭蓋臉地罵
他,讓鐵根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希若雪急忙沖過來,跪在李德貴面前,哭喊著說:「求你了求你了,不要殺
他,求你了求求你了!」

  「啪!」李德貴順勢扇了她一巴掌。

  雪一個趔趄倒在田地上,捂著臉頰,眼淚不斷往下流,鐵根見李德貴沖上來,
急忙護在雪面前,不讓李德貴過來。

  「畜生,你今天反了是吧!」

  「爹,算了,俺以後會看好她的……」

  「那你就好好管著她,至於這家夥……」李德貴瞪著吳辰,聲音很陰森:「
我今天一定要宰了他!」

  「不!你敢殺他,我就死給你看!」

  雪突然從地上爬起來,掏出水果刀抵在自己脖子上,眼神充滿抉擇:「李德
貴!是我偷到牛棚的鑰匙才把他放出來的,一切都是因為我!他自己不可能逃出
來的,要怪就怪我!」

  這麼多人看著,李德貴頓時落不下面子,向她伸出手,嘴角猙獰:「你敢威
脅老子,刀給我!」

  「你別過來,你再過來試試,我死給你看!到時候你自己找別的女人生吧!」

  雪的刀刃已經紮進頸部皮肉里,滲出了細密血液,把鐵根嚇得目瞪口呆,李
德貴也被她的狠勁定住了。

  「如果蛇哥回來,他知道我死在這,你李德貴就等著給兒子收屍吧,有本事
你就讓全村人封口!另外,我有一百種方式自殺,也有一百種方式讓你兒子橫屍
街頭,李德貴,你別以為我好欺負!」

  李德貴的臉陰晴不定,死死盯著希若雪,又看了看吳辰,嘴角微微抽搐,終
究沒有放狠話,對鐵根說:「畜生,先將他鎖回牛棚,鑰匙交給我管!」

  鐵根被希若雪的一番頂撞嚇到了,見李德貴沒有翻臉,急忙連聲答應,將吳
辰扛起來放進三輪車里。雪默默跟在身後,看到吳辰那軟趴的手臂,肘骨已經紅
腫紫青,眼淚又一次流下來。

  吳辰回到了熟悉的牛棚,手臂特別痛,完全發不了力。鐵根幫他扭了一下,
疼痛感稍有緩解。雪隔著墻壁縫隙,一邊觀察他,一邊催促鐵根拿點冰塊敷住傷
口。

  「我那天還納悶,怎麼隔著一道墻,那畜生都能聽到,原來那有個洞!」李
德貴走進房間,冷冷地說。

  「你要幹什麼!」雪急忙站起來,擋在李德貴面前。

  「我要幹什麼,當然是拿水泥徹底堵住它,也好絕了你的心!」

  房間里陷入安靜,只有雪的啜泣聲。

  「李德貴,你,到底要怎樣,嗚嗚,到底要怎樣……才肯放他走啊!」

  「我說過很多次了,只要你生下孩子,我就放了他。」


                              (未完待續)
2019-1-4 11:2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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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山,盲妻 (11) 作者: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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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盲山,盲妻


作者:夜月


              第十一章、隔墻有眼

  墻角的那條縫隙,被李德貴用黃泥和石塊堵上了。

  吳辰唯一能和雪交流的通道,就這樣切斷,正如兩人之間的那份默契聯系,
在被墻隔開後,一切都能發生不可逆的變化。

  「辰,能聽到我說話嗎,辰,你說一句話吧!」雪的語氣很焦慮,她一邊拍
打墻面,一邊哭喊,帶著哽咽。

  即使墻洞被堵住,吳辰依然能聽到雪的聲音,只是有點模糊。他想回應,卻
不知道說什麽,等到墻那邊傳來李德貴的叫罵聲後,雪才漸漸安靜下來。

  過了很久,牛棚門被打開,鐵根抱著棉被走進來,身後還跟著雪。

  她看到蜷縮在墻角的吳辰後,撲到他懷里痛哭,雙手抱得很緊,不願松開。
鐵根在一旁看得很不是滋味,他放下棉被後,撓了撓頭,既不敢走,也不敢打擾。

  「雪,怎麽又哭了,乖,別哭了。」

  吳辰輕拍她香肩,聲音很溫柔,雪聽了後,哭得更大聲了。

  「嗚嗚,辰,我……我感覺好像再也見不到你了,突然好難過……嗚嗚……」

  「傻,我不是好好的嗎,雖然手臂骨折了,有一段時間就能恢複好。」

  「可我現在聽不到你的聲音,整個人就特別慌……」

  雪抹掉眼淚後,一邊啜泣一邊說:「這里,太黑,太暗了,你長期呆在這肯
定會著涼生病的……」

  「現在春天也快來了,我忍忍就過去了,沒事,你不是已經拿來棉被了嗎?」

  「棉被是俺拿的!」

  鐵根突然出聲,打斷吳辰的話。

  這時,雪想到了什麽,急忙從身後提起一盞煤油燈,塞到吳辰懷里:「你藏
好,不要被那老頭發現,如果里面沒油了,就及時和我說。」

  「好,有一盞煤油燈夠了。」吳辰強忍著笑容說,他不想讓雪心里難過,逃
跑計劃失敗,本身已經讓雪很愧疚了。

  「不夠不夠,我……我每天都會在牛棚外的,會陪你聊天解悶……」雪說完
後,趴在墻角,想用指甲扣掉那些黃泥,被吳辰阻止了。

  「雪,不要弄了,你這樣弄,李德貴肯定又找你算賬,既然我們白天能說話,
那晚上就沒所謂了,反正我也是睡覺,剛好保存一下精力,養好身體。」

  雪還想說什麽,鐵根便在身後小聲催促:「媳婦兒,俺爹好像洗完澡了,咱
快點回去吧。」

  她不情願地站起來,臨走前突然吻住吳辰的嘴唇,吻得特別用力,許久才分
開。鐵根扭著頭看向窗外,他臉色很不好,一副吃醋模樣。

  「好了,快回去吧……」吳辰摸了摸她額頭,小這首。

  雪眸含柔情地註視吳辰,輕聲說:「好……如果你有什麽事情,就大力拍墻,
我肯定能聽到的。」

  「行……」

  吳辰眼睜睜看著兩人離開,那原本有點明亮的牛棚又陷入黑暗,不禁嘆了一
口氣。他拿出火柴,點燃煤油燈後,棚內重新恢複光亮,心卻一如既往的悲涼。

  他現在仿佛是砧板上的魚肉,別人則用刀俎來威脅雪就範,吳辰越想就越氣,
更加懊悔當初的沖動了。看著黑暗中跳躍閃爍的火焰,他有想點燃整個牛棚的沖
動,他搖了搖頭,這個危險的念頭很快被打消。

  墻壁那邊很快傳來李德貴的罵罵咧咧,還有清脆的巴掌聲。

  「你這個賤貨,又跑去找情夫了是吧,還有你,我怎麽就生下你這畜生呢,
胳膊肘盡往外拐,牛棚鑰匙給我,以後除了餵飯,都不準進去!」

  「都幾個月了,你肚子怎麽就沒有反應!你別想做什麽小動作,我在窗外看
得一清二楚!」

  雪沒有出聲,等李德貴離開後,鐵根在一旁小聲安慰:「媳婦兒,沒事,明
天俺在棚外鑿幾個孔,里面就不黑了。」

  「嗯……」

  鐵根撓了撓頭,看了看房門外,說:「俺沒想到,爹竟然一直在窗外偷看呢。」

  「鐵根,家里不是還有一點布嗎,你明天就掛到窗頂,免得被人偷看。」

  雪的語氣很平靜,直接下命令,鐵根自然照做:「行咧,俺明天一定弄嚴實!」

  「嗯,好……謝謝了。」

  「謝啥子,媳婦兒都對俺說謝謝了,啊哈哈哈!」

  「說話小聲點,不然又要挨罵了。」

  「那個……媳婦兒,這幾天,俺都弄了很多吃的給……給那個人,俺爹不知
道,被俺蒙著呢。」鐵根的語氣充滿著討好,仿佛在向雪邀功。

  「鐵根,謝謝你。」

  「哎,媳婦兒,真不用謝俺,嘿嘿,就是……那個,你也能對俺那個嗎?」

  「嗯?對你哪個?」

  「就是……就是親一下俺……」

  吳辰聽到這里,突然坐起來,心臟開始猛跳,鐵根要雪吻他,雪會答應嗎?
之前兩人做愛的時候,雪就很嫌棄和鐵根接吻,如果這次她答應了,意味著什麽?

  他屏住呼吸,細心傾聽。

  雪既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沈默一小會,「嗯」一聲答應了。

  「媳婦兒,不是親臉,是……親俺這兒,親嘴。」

  「你……怎麽那麽多要求啊!嗯……你去漱下口吧,吃完飯每次都不擦嘴…
…」

  「好咧,俺這就去!」

  吳辰的內心波瀾起伏,他實在不敢相信,趴在墻角使勁蹭,可那條縫隙早被
填實,完全看不了。他四處張望,墻上泥磚之間其實還有許多的小裂縫,但實在
太窄了。

  最後他擡起頭,發現泥墻和棚頂之間有個不起眼的小口,以他身高,踮起腳
尖還差一點。牛棚里有廢棄的食槽和水桶,他搬來一個結實的,踩在腳下,終於
能看清房間里的所有角落。

  鐵根洗完嘴回來,湊到雪身邊,等待她的「獎勵」。但雪臨時變卦,低著頭
不肯吻,小聲說:「我困了,早點睡吧。」

  那一瞬間,鐵根的表情既驚愕又複雜,還帶有一點委屈,不敢再出聲,掐掉
煤油燈的火,房間陷入一片黑暗。

  雪坐在床邊,她的視線其實一直停留在墻角處,隨後才慢慢躺在床上。

  之後,她偏過頭看向一旁的鐵根,隨後迅速在他嘴唇上留下一個吻,而鐵根
還沒反應過來,雪就已經轉過身背對他了。

  鐵根從背後抱住了她,小聲說:「媳婦兒,今晚做嗎?」

  雪甩開他的手,搖著頭說:「明晚吧……我睡了,你明天記得弄牛棚。」

  「好……好咧。」

  吳辰透過孔洞,看得一清二楚,內心很不是滋味。他下來後,躺在棉被上,
始終無法釋懷雪的舉動,她看向墻角時,內心到底在想什麽?

  他內心湧出一個荒誕錯覺,和雪相處了這麽多年,似乎從未真正了解過她,
無論是她的床上表現,還是隱瞞和劉子軒的事情,都讓辰很不舒服。

  可誰的心里沒有一絲見不得光的秘密呢,吳辰自然不敢向雪坦白和李倩兒糾
纏不清的過往,或許他就沒什麽資格站在道德高點去指責別人。

  吳辰越想越亂,也不糾結了,反正閉眼再睜開眼就天亮。

  沒過多久,雪開口了。

  「哎你怎麽回事,老是在床上轉身?」

  「媳婦兒,俺……睡不著,俺就是憋……憋得慌。」

  「那里有抹布,自己弄出來。」

  「媳婦兒,俺不會弄……」

  「你是故意的吧,我之前教了你那麽多次了,還學不會嗎……」

  「媳婦兒,那……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

  「就……就是很不一樣啊!」

  鐵根的語氣突然沖了起來,把雪嚇一跳,小聲說:「你吼什麽,別讓人聽到
了。」

  「那你就幫俺弄……弄出來。」

  「嗯……哎……好吧。」這一次雪沒再拒絕。

  「你的手老實點,別亂摸。」

  「嘻嘻,媳婦兒,俺就喜歡摸奶子,之前俺在田地里抓到一只土拔鼠,都沒
媳婦你的奶子好摸。」

  雪的聲音充滿嫌棄:「你這什麽比喻啊,還土拔鼠……」

  「呼……俺好舒服,哎……媳婦兒,那個,你……你能用嘴含一下雞巴嗎,
啊,不不媳婦兒,俺錯了錯了,你別生氣,別生氣……」

  「自己解決,還得寸進尺……」

  鐵根好不容易才哄回雪,她弄了大約十多分鐘,最後傳來鐵根的呻吟。

  「行了,自己擦幹凈吧,還有窗打開一點,氣味太濃了,有點悶。」

  「好好,媳婦兒你睡吧,俺去開窗。」

  ……

  第二天,鐵根在牛棚外鑿了幾個拳頭寬的洞,能讓光線穿透棚內,消散里面
的黑暗,同時吳辰也可以透過孔洞看到整個庭院。

  牛棚門的鐵鏈有手指般粗,繞了好幾圈,若是沒鑰匙,依靠蠻力根本撬不開,
而鑰匙歸李德貴管,鐵根每次送飯都要經過他同意。

  李德貴剛要出門,看了看坐在牛棚旁邊洗衣服的雪,眉頭微皺,也沒說什麽,
轉身離開。

  鐵根鑿孔洞這件事,肯定瞞不過李德貴,但他沒有阻止,吳辰猜測是為了穩
住雪的情緒,如果有個很小的宣泄口,她就不會整天琢磨著各種逃跑計劃。

  「所以我才說,李德貴這個人……果然很精明,像一個老狐貍,不然也不會
販賣婦女長達十多年了。」

  雪聽著吳辰的分析,嘆了一口氣:「辰,其實昨晚我根本睡不著,腦海里一
直有個很不安的猜測,只是我自己始終沒想明白,要不你幫我琢磨下吧。」

  「嗯,你說吧。」

  「村里的小孩,都被李德貴收買了,他們經常在橋邊玩耍,負責盯梢,一有
婦女逃跑就會上報,而這個村至少有十多個婦女是經李德貴的手轉來的,他腿上
的陳年舊傷,就是前幾年被一個婦女用煙花炸傷……李德貴喜歡賭錢,濫賭,經
常在附近的屋子打麻將。我雖然不清楚,但他肯定能時刻監控庭院發生的所有事
情,因為有一次我偷偷藏起砍柴刀,結果他一回來就讓我老實交出來……」

  「以李德貴的謹慎性格,他肯定會將牛棚鑰匙保管得很嚴密,但此前一直都
交給鐵根保管,他不可能沒預料到,以鐵根的直性子,鑰匙是很容易被我騙到手
的……另外那天房門的鐵鏈是舊的,我藏起來的舊鑰匙又能打開,而剛好鐵根不
在家,從我走出房間到開牛棚門,這過程,實在……太順利了吧……之後,你在
村頭被抓,也是鐵根騎三輪車趕回來載我的,我昨晚問鐵根,之前他去哪了,他
說一直在村頭的王嬸家幫忙,是王嬸讓他回來通知我。」

  「你可能不了解,那個王嬸我見過幾次面,她是一個特別陰險刻薄的女人,
恨不得哪家哪戶死人了,就可以跑去吃絕戶、分家當,她絕對沒那麽好心讓鐵根
回來通風報信的。」

  吳辰聽完雪的闡述後,遲遲沒有緩過勁來,他順著視野看向遠處的幾棟房屋,
二樓的窗口統統打開,里面人頭攢動,看不清李德貴在哪個窗口,但直覺告訴吳
辰,他一定在那里。

  「好吧……就算你猜測的一切都成真,但李德貴為什麽要這麽做?如果控制
不好,我真可能從後山溜了,然後搬救兵回來,豈不是玩脫了?」

  吳辰潛意識里不相信李德貴有這番手段,但他的確無法解釋,為何剛踏出村
頭路,李德貴和一群人就剛好攔住他,再回想李德貴的戲謔笑容,吳辰覺得自己
被欺騙了。

  雪的目光看向遠方,輕聲說:「大概,是一種馴服手段吧,難怪村里每個被
拐婦女,總有一兩次逃脫的機會,除了意外死亡,都會被成功抓回來……」

  「之前跟你說過,我第一次出逃的時候,她們出賣了我,被當眾扒衣毆打淩
辱。你知道我在她們眼里看到什麽了嗎,是恐懼啊,是恐懼後的憤怒,她們痛恨
我這個叛變者,痛恨我這個打破村規的女人,痛恨我的行為導致她們接受連帶懲
罰。也難怪……無論我想出什麽逃生方式,都能被人發現,或者被人出賣……」

  吳辰苦澀地說:「所以,李德貴是要你徹底死心,好留下來傳宗接代嗎……」

  「嗯,雖然李德貴答應我,只要我生下孩子,就會放你走,但我絕不會相信,
如果我生下了女兒,怎麽辦?他很愛惜自己的傻兒子,肯定是想讓我照顧他兒子
一輩子,這才是真相。」

  雪垂下頭,滿臉都是絕望:「盡管如此,我還是要假裝信他,別無選擇,而
且是假裝死心、假裝臣服、假裝當好李鐵根的媳婦,甚至假裝冷落你,只為了生
下孩子後,能讓李德貴的戒備心完全降低,到時候,我才能找到最佳時機……好
親手殺了他。」

  她語氣很平靜,回眸看向孔洞里的吳辰,表情極其複雜:「辰,為了救你,
我什麽都願意做,只要有一絲可能我就不願放棄,但……我也可能回不去從前了。」

  吳辰聽出她話語里的抉擇,竟有一絲害怕:「雪,你……你回不去什麽?你
千萬不要做傻事啊,我們不是還要約好一起拍婚紗照嗎,還要一起牽手走下去啊!」

  雪搖搖頭,打消他的胡思亂想:「辰,放心吧,我不會做傻事的,如果我意
誌不夠堅定,就不會撐到今天了,可能在被拐賣到這里之前,我就已經自殺了,
這大概也是李德貴不敢把我逼到絕境的原因。」

  「唉……」

  吳辰蹲在地上,捂著頭,滿臉都是苦澀:「雪,我突然覺得……自己就像一
個窩囊廢,似乎什麽都幫不上忙,每天只能幹坐著,無能為力……」

  「辰,你不要這麽想,真的……」

  雪將手伸進去,輕撫他的臉龐,語氣十分溫柔:「還記得高中時候嗎,我被
人欺負的時候,沒有人敢替我出頭,只有你站出來了,就好像……天塌了,都有
你頂著,讓我特別有安全感。」

  「現在,就輪到我為你遮風擋雨吧。」

  「雪,我,我……」

  吳辰用力地抹掉眼淚,怎麽也說不出話。

  ……

  當晚,鐵根早早地躺在床上,他只穿著短褲,襠部處已經撐起一個小帳篷,
格外顯眼。

  吳辰從高處往下看,鐵根的頭剛好在他下方,內心竟產生一個怪誕的念頭,
如果拿東西砸,能立刻砸死他嗎?那樣雪會有什麽反應?李德貴又有什麽反應?

  他就自個兒琢磨,沒註意到雪已經走了進來。

  雪一進來就看到鐵根赤裸著上身,臉靨微紅,皺著眉說:「你不冷啊?」

  「媳婦兒,俺不冷不冷!」

  鐵根見她鎖上門後,急不可耐地將她抱起來,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雪的身材
雖然高挑,體態卻輕盈嬌柔,坐在在鐵根壯實的懷里,形成強烈反差。

  「哎……幹嘛,你別急啊,我先問你一些話。」

  「媳婦兒,問啥子?」鐵根湊到雪的粉頸處,用力嗅著。

  「就剛剛,我去洗澡的時候,李德貴和你說什麽了?」

  「沒啥,俺爹就說,改找個時間讓俺檢查檢查身體。」

  「哦……」

  雪陷入沈思中,沒發現鐵根的手已經按在高聳的胸脯上。

  「奇了,俺每天吃得香,幹得了重活,也沒啥病,媳婦兒,俺看著是有病不?」

  「嗯,好像是有一點。」

  此時,鐵根的手大力抓捏挺翹的酥胸,雪掙紮著想起身,但腳尖根本墊不到
地面。只三兩下,鐵根就已經扒掉她外衣,里面只剩一層保暖睡衣,薄薄的面料
將酥胸完整勾勒了出來。由於里面沒有穿胸罩,兩顆凸點清晰顯露。

  「哎,你先別鬧了……」

  「媳婦兒,俺都忍一整天了,忍不了啊!」

  鐵根說完,突然將嘴湊向雪的芳唇,之後緊貼在一起,發出「滋滋」的接吻
聲。雪顯然不喜歡和他親吻,很用力推開,將頭歪向一邊,但光滑的臉蛋就此遭
殃,被鐵根不斷地吻,都沾滿了口水。

  「唔……」雪躲避了一會,終究無法躲開鐵根的吻襲。

  鐵根對接吻這件事似乎特別執著,硬是不讓雪動彈,甚至還嘗試撬開她牙齒,
想將舌頭伸進去。

  雪錘了幾下他肩膀,狠狠瞪了一下他,但鐵根死活不松嘴,她也就放棄了,
表情有點無奈,索性閉上了眼睛。鐵根的手也沒閑著,按在她飽滿的玉乳上,使
勁揉搓,沒有任何憐香惜玉,直到雪露出不滿的表情。

  「哎……好痛!你別捏那麽用力……」

  「媳婦兒,俺……俺平時做慣粗重活了,也沒啥分寸,好好,俺不摸了,不
摸了……」

  鐵根難得能抱美人入懷,自是不敢惹她生氣,又想將嘴湊過去,但這一次雪
沒讓他得逞,盡管沒有露出厭惡的眼神,也還是用衣服擦掉嘴唇上的口水。

  「別親了,我不想接吻。」

  「媳婦,那……那俺可以吃奶嗎?」

  雪看著他一臉認真地說出「吃奶」兩個字,原本緊繃的嚴肅臉瞬間摧垮,捂
住嘴忍不住笑了起來。

  「媳婦兒,你笑什麽啊?」鐵根表情很忐忑。

  「沒……嗯,好吧……」

  這一次,雪沒有拒絕他,而是輕輕掀起衣服,露出白皙的乳肉,那顆粉嫩乳
尖已經被鐵根揉得堅挺凸起,周圍的乳暈不深,淡淡的一圈,呈迷人的粉色。

  鐵根就像一個火藥桶,哪受得了雪的這般「挑逗」,一把抱住她,隨後俯下
身含住其中一顆蓓蕾,姿態就像小孩子舔冰棒一樣。

  「媳婦兒,怎麽沒有奶水出來?」

  「不知道,要等懷孕吧……」雪低著頭註視鐵根,吳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鐵根不時用牙齒去啃,那飽滿滑膩的乳肉沾滿了許多口水。

  「唔……」

  雪表情微皺,嬌軀往後縮了縮。鐵根適時停止,才發現乳頭旁已經有幾道淺
淺的牙痕,旁邊還有不少紅印。

  「對不起啊媳婦兒,俺太用力了……」

  「嗯,那里敏感……你輕一點……」

  兩人之間的「調情」,都被吳辰看得一清二楚,腦袋已經失去思考,就這樣
註視著雪,眼神趨近麻木。

  在雪的提示下,鐵根很快掌握到力度技巧,他先是用舌頭刺激乳暈周圍,再
用牙齒來回輕啃乳頭,力度恰到好處,而往往這時候,雪的軀體就有很明顯的反
應,甚至閉上了眼,臉靨泛紅。

  「媳婦兒,俺們躺床上吧?」

  鐵根見雪沒有反對,便把她按倒在床上,並將她衣服掀到香肩處,露出兩個
柔滑飽滿的玉乳。他用嘴含住其中一顆乳頭,另一只手不斷地抓捏皓白乳肉,還
在指間搓出各種形狀。

  雪就側著頭,緊閉眼眸,輕抿著櫻唇,一只手還抓住鐵根的臂膀。

  「鐵根,房間……太亮了,去熄掉油燈吧。」

  雪很不習慣,鐵根只能戀戀不舍地離開柔乳,站起身掐掉了煤油燈,隨後將
她橫抱起來,躺放在床上。

  他捧起雪的美腿,仔細親吻,尤其是精秀若膩的玉足,吻了很長時間,每個
足趾頭都不放過,一直舔到足底,雪似乎怕癢,才從他嘴里掙脫。

  鐵根玩夠了美足,便跪爬在雪雙腿間,原本緊夾的美腿被他粗魯分開,濕潤
的溝壑小溪暴露在他眼前。即使房間漆黑,那肉縫處淌出的晶瑩愛液也清晰可見。

  陰阜下傳來的香沁芬芳,如一劑猛烈春藥,讓鐵根的臉色通紅,撲到了雙腿
之間,用舌頭使勁舔那紅縐的肉唇,蜜膣里流出的清洌瓊漿,全都被他吮吸幹凈。

  「唔……」

  雪捂住嘴唇,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雖然墻壁那邊聽不見,但她仍有一絲
芥蒂。香膝微屈後,修長勻稱的美腿往外張,任由鐵根玩弄幽谷芳地,細膩如脂
的玉乳高翹挺拔,隨著柳腰的顫抖而搖晃。

  鐵根還想將手指伸進蜜穴里,但被雪拒絕了:「別……手臟……」

  她深吸一口氣,足趾微微蜷縮,小聲地說:「嗯……快進來吧……」

  即使沒有雪的提醒,鐵根也忍不住了,將她的滑嫩雙腿架在肩上,再讓腫脹
的龜頭抵在蜜穴口處,上下不斷磨蹭,直到整個龜頭都沾滿黏滑的愛液。

  「媳婦兒,俺……要進去了。」

  「嗯……疼……有點疼……你慢一點……嗚唔……」

  鐵根的龜頭很順利就鉆進蜜穴內,將翕合的肉縫撐圓,那兩瓣肉唇鼓脹後,
緊貼著龜頭的棱溝處,而肉唇外還有大半截陰莖留在外面,正一點點擠進肉縫里。

  「你……再慢點……痛……嗚……」

  雪捂住嘴唇,發出了低沈呻吟,不斷用手拍鐵根的胸膛,示意他慢點。

  吳辰透過墻上裂縫,發現雪歪著頭看向窗外,眼角處竟有點滴淚水流出,最
後用手輕輕擦掉淚花。

  這個細節被鐵根註意到,瞪大了眼睛,不敢再往前:「媳婦兒,是俺弄痛你
了?」

  「沒有,你……別理我。」

  「哦,好……」

  此時,鐵根的整根雞巴已經插進濕潤蜜穴里,他那腰腹下的一大坨雜亂陰毛,
和雪陰阜上的細毛貼合在一起。

  鐵根將雪的美腿架在半空後,腰身往前硬挺,原本想抽出來,被她制止:「
就在里面吧,不要出來了,幅度太大……會痛。」

  鐵根很聽話,將肉棒重新頂回最深處,讓雪發出一聲嚶嚀。

  隨後他開始小幅度抽插,看到雪緊繃的表情平緩起來,才開始加速。那耀白
的酥胸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清晰可見,乳肉嬌顫搖曳,兩顆粉紅乳頭更是誘人,在
鐵根面前晃蕩,他伸手抓住其中一顆揉捏。

  「嗯……嗯……」

  雪輕輕低吟,細不可聞。

  她閉著眼睛,臉靨染上了一層緋紅,雖然在努力克制欲望,但那逐漸沈重的
鼻息,以及輕咬櫻唇的貝齒,無不暴露出她內心的波瀾起伏。

  細膩的粉頸也有一點泛紅,精秀鎖骨下是輕微晃動的柔乳,白皙乳肉上有著
晶瑩光澤,已是香汗遍濡,被鐵根用手掌抹均勻透亮。

  「啪——啪——啪——」

  鐵根的抽插幅度雖然不大,但頻率很高,胯下的每一次抽插都會發出沈悶的
肉體撞擊聲。他不時垂下頭,含住雪的玲瓏玉足,伸出舌頭舔。那足趾粉盈嬌俏,
不一會兒就被唾液浸潤。

  「媳婦兒,舒……舒服嗎?」

  「唔……唔……」

  沒有得到雪的準確回應,鐵根不氣餒,抓住兩條頎長粉腿後,往兩邊張,隨
後跪伏在她身上,讓肉棒使勁往蜜穴深處頂,壯實的胸膛更是將柔滑玉乳狠狠壓
住。

  「嗚嗚……」

  雪的嘴里發出一絲嗚咽,兩條美腿很自然騰在半空,呈性感弧線,稚嫩的玉
足不斷抖動。

  「呼——呼——」

  鐵根像上了發條一樣兇狠,抽插幅度又大起來,如疾風暴雨般,每一次往下
撞擊,雪的嬌軀都止不住顫抖。她一開始還會猛推鐵根肩膀,以示抗拒,到後來
只能用雙手抱著他脖子,一雙美腿也使勁纏住鐵根的腰。

  「唔……嗚……嗚……」

  「媳婦兒,喜歡俺這樣嗎?」

  「唔……嗚……」

  「媳婦兒,舒服嗎,你倒說句話嘛……」

  雪的雙眸已經迷離,臉靨燦若桃花,緊咬著櫻唇,硬是不回應,顯然已到巔
峰臨界點。很快,她的一雙美腿緊緊裹住鐵根後腰,彈膩的胸脯跌宕起伏,螓首
往上揚,指甲更是紮進鐵根的肩膀肉里。

  「嗚——!」

  嬌軀抖動了十幾秒,雪才發出一聲低沈的呻吟,宛若忍了很久,隨著欲望一
並宣泄,讓人聽著魂銷骨酥。

  鐵根見她眼神迷離,陶醉在其中,情不自禁看向性感誘人的唇瓣,湊上去用
力堵住,甚至將舌頭探進去,在伊人的唇齒里摸索,吮吸里面的粉嫩香舌。

  一旁偷窺的吳辰,心情格外郁悶,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趁著雪還處於高潮
余韻時,鐵根的臉部似乎在咀嚼什麽,隨後竟往雪的櫻唇里吐出大口唾液。一些
唾液從雪的嘴唇邊流出,但更多的被灌進嘴里,在條件反射下,無意識地吞進肚
子里。

  一直到雪回過神來,才發現鐵根的惡心小動作,但似乎也沒力氣罵他了,只
輕輕擦掉嘴角的唾液,撇過了頭,看到窗外。

  「窗……拉上窗簾……」

  聽到雪的吩咐後,鐵根猶豫了,此時他肉棒還插在雪身體里,不肯拔出來,
但手又不夠長,試了幾次都沒碰到窗簾的邊。

  「嗚……你……」

  雪一聲驚呼,鐵根竟然將她抱了起來,一只手托住豐潤翹臀,另一只手去拉
窗簾,而那根陰莖始終插在雪的蜜穴里。

  說是窗簾,其實是一整塊布,松掉旁邊的繩子後,自然就垂落下來,零星的
月光透過窗簾溢進來,吳辰依然能看到兩人的動作,尤其是雪的凝白肌膚,在黑
暗中格外耀眼。

  「哎,放我下來……這樣不舒服……你……快放我下來!」

  雪的臉靨既有一絲羞赧,又有姿勢不雅導致的嗔怒,因為她必須用腿盤住鐵
根的臀部,好不讓自己摔倒,只能用粉拳不斷錘他。

  鐵根開始對雪的命令不管不顧,雙手托住她嬌臀往上輕擡,露出了半截陰莖,
隨後再放手,腰身同時往上一挺,兩人的恥丘部位瞬間融為一體,發出清脆的肉
體碰撞聲。

  「啊——!」

  鐵根突如其來的強襲,讓雪沒有任何防備地呻吟起來,緊接著才知道自己喊
得太大聲,神態滿是嗔怒,又帶有迷離欲醉的春意,十分複雜。

  似乎怕雪生氣,鐵根沒等她反應過來,就開始了新一輪抽插,那健碩的腰臀
渾然有力,讓粗壯的肉棒一次次撞擊雪的粉嫩恥丘,嬌俏粉臀也隨著抽插而激烈
顫抖。

  「唔……先等一下……你……停一下……放我下來啊……」

  任憑雪如何掙紮,就是無法擺脫鐵根的身體,而且她越掙紮,下體的撞擊程
度也越深,刺激強度更大,漸漸地,她沒再反抗了,青蔥如玉的手反而摟住他脖
子,嬌軀綿軟無力,挨靠在他胸膛上。

  吳辰一直盯著鐵根,發現他的表情從一開始的唯唯諾諾,到擅自主張索取雪
的吻,之後徹底抱起雪、讓她繳械投降,整個過程竟水到渠成,那副憨厚傻楞的
模樣下,有著極強的心計。

  或許,鐵根一直以來表現得服從聽話,在此刻產生了逆反心理,當在床笫交
歡上掌握到主動權和征服欲後,便會不斷進攻,尋找雪的弱點,並樂此不疲。

  而雪,似乎也逐漸淪陷。

  不知為何,吳辰竟有一絲擔憂,他以前並不相信陰道能通往女人的靈魂,但
看到雪和鐵根做愛時露出的柔情醉意,盡管在竭力克制,仍讓他很不安。身體界
限一旦被打開,心理上也就很難封閉,日久了自然會生情,產生心理依賴。

  「嗚嗚……唔……啊……」

  雪又一次達到了高潮巔峰,她自從被鐵根抱起來後,嬌軀就不斷抽搐,那快
感似乎連綿不斷,呻吟聲已經變得清啞,嚶嚀而嬌柔,又有一絲哭啼。

  「滴答……滴答……」

  房間的泥地傳來水花飛濺聲,原來是從雪的蜜臀溝里流出,還有一些水痕沿
著鐵根的腿部往下淌。肉棒每撞擊一次,就有更多水花從蜜穴縫擠出。

  這種清洌的水聲,既不是黏滑蜜液,也不是精液,而是雪的尿液,她被插得
連綿高潮,直接尿失禁了。

  「嗚嗚嗚……」

  雪的呻吟變成斷斷續續的哭啼,她臉頰滾燙霞紅,用兩只手死死捂住,閉上
美眸,在鐵根面前,她竟無地自容。

  鐵根先是詫異地看向地面,再看向兩人交媾處有一大灘水跡,並用手指抹到
鼻子里細聞,瞬間明白。

  「你……你還聞!壞蛋……不做了……你放我下來……啊!」

  雪一副惱羞成怒的模樣,見鐵根依然無動於衷,一口貝齒咬在他肩膀上。

  「哎哎……媳婦兒,痛……痛!」

  鐵根急忙皺眉,咧著嘴說,但他依然不想放雪下來,這種能將美人控制在手
里的機會不可多得。他托住雪的翹臀,然後雙腿微弓,讓肉棒以每秒五六下的抽
插速度,猛烈撞擊雪的蜜穴。

  「你……你……你……嗚……嗚嗚……」

  雪連續喊了幾聲「你」後,就只剩下清媚壓抑的嗚咽,閉上美眸承受鐵根的
狂風暴雨,那雙頎長細嫩的美腿盤得更緊了,皓潔無暇的蓮足相互勾纏,精秀足
底繃得更緊了。

  鐵根早已滿頭大汗,任誰抱著八九十斤的物體做運動,對體力都是一種巨大
考驗。顯然他到了精關閾值邊緣,但抽插速度絲毫不減,陰唇里擠出的蜜液越來
越多,和肉棒的急速摩擦中,逐漸變成了乳白色泡沫。

  「媳婦兒……俺……俺好像要射了……」

  鐵根的聲音低沈,在射精前一刻,他將臉紮進了圓潤玉乳里,並用牙齒狠狠
咬住那顆粉嫩蓓蕾,往後猛扯,同時胯下的睪丸一張一縮,源源不斷地精液灌進
雪的蜜穴內。

  「唔嗯……」

  那一刻,雪同樣達到了高潮巔峰,揚起螓首,輕啟櫻唇,享受著高潮洗禮,
掩蓋掉了乳頭被咬的疼痛。

  之後,鐵根將雪壓在床上,過了許久才拔出肉棒,連帶著一股精液湧了出來,
順著肉唇往下流進臀溝縫里。

  「啊……你能別咬我乳頭嗎,好痛……痛死了……」

  雪用手捂住胸口,表情很不悅,伸出精秀美足,狠狠踢向他的襠部以泄憤。

  「啊……痛……痛!」

  鐵根的表情略顯誇張,捂住下面往後退,但其實雪並沒有怎麽用力,純粹發
泄內心不滿,踢到他腹部而已,吳辰是看得一清二楚。

  「你……我真的踢到你那了?可……我沒用力啊……你……沒事吧?」

  雪急忙起身,由於房間很黑,她只能臉湊到鐵根的襠部,並用手去檢查。結
果鐵根一甩,原本還很粗長的肉棒直接拍在她臉上,圓潤的龜頭甚至蹭到她嘴唇,
上面還有不少腥滑精液。

  「你……!」

  雪知道自己被鐵根的浮誇演技騙住,她動了真怒,一巴掌狠狠拍在龜頭上。

  這一次鐵根嘗到了惡果,他捂住下體,臉色瞬間變紅,但雪只「哼」了一聲,
沒有理他,起身拿起抹布,仔細清理地上水漬。

  看到這里,吳辰不想再偷窺了,他痛苦得閉上眼睛,可耳朵仍可以聽見兩人
的對話聲。

  「媳婦兒,別生氣了,俺下次不敢了……」

  「哼!」

  「俺……俺可以發誓的!」

  「走開,別擋著我清理……你怎麽還站著,走開,那里臟!行了行了,我沒
生氣……你快上床,別著涼了……我真沒生氣……你這個人煩不煩啊!」

  鐵根灰溜溜地爬上床,雪清理完地面後,用布隨便擦了擦下體,沒有向以往
那樣很用力地擠出精液,隨後穿好衣服躺在床上。

  這個細節不僅被吳辰發現,鐵根也直接問出來。

  「媳婦兒,你咋那麽快擦完?不是不是……俺沒有別的意思,是之前……俺
看到你……都是擦很久的……」

  「沒什麽,增加懷孕幾率。」

  雪的聲音很平靜,她還將幾件棉衣堆在翹臀和大腿之間,不讓精液從蜜壺里
流出來。

  「媳婦兒,其實……俺也不明白,生個娃……真有那麽重要嘛?俺爹總是很
著急……」

  雪沈默了,醞釀了許久才開口:「那你為什麽要和我做愛?」

  鐵根咧開嘴笑道:「就是舒服,俺每天都想和媳婦兒做,沒別的……」

  雪似乎對他的回答有點意外,隨後又板起臉,問:「鐵根,那你要老實回答
我。」

  「媳婦兒,啥事?」

  「你剛才的那些,嗯……做愛姿勢,都是從哪里學來的?」

  雪一說道「做愛」兩個字,臉靨開始泛紅,隨後語氣又冰冷下來:「你可不
要騙我,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了。」

  鐵根支吾了幾下,撓了撓頭,最終如實回答:「媳婦兒,是二蛋,二蛋他…
…」

  「什麽!」

  「媳婦兒,你……你別激動,是二蛋給俺看……看的,是叫那個……那個,
三級片,對對,三級片!我是跟著里面學的!」

  「哦,我還以為……」

  「媳婦兒,俺發誓,俺絕……絕對沒有碰過其它女人,俺都有天仙老婆了,
哈哈哈……」

  「哦,你以為我在吃醋,我只是嫌臟……到時候別再碰我了……」

  「媳婦兒,一定,俺發誓,一定不會的!」

  雪沒有說話,轉過了身,鐵根想從後面抱著她,被用力甩開:「我乳房還很
痛,別靠過來。」

  「哦……好……」

  「還有,我教過你那麽多次了,以後自己打飛機解決,不要給我裝可憐了。」

  「好好……」

  吳辰沈默了,雪看似色厲內荏,但更體現出她內心的迷茫無助,在和鐵根的
攻防戰中,雪逐漸失去了底線。

  ……

  第二天,雪早早來到牛棚門外,她表情有點忐忑。

  「辰,吃早餐了嗎?」

  「嗯,吃完了。」

  雪猶豫了會,試探性問:「辰,昨晚……你睡得好嗎?嗯……我……好像聽
到你拍墻了,是嗎……」

  「啊,有嗎?我沒有拍墻啊,一直睡得很沈,噢……除了半夜有簌簌的風聲
吹進來,就沒什麽了。」

  「哦……那就好,我還以為,嗯……進賊了。」

  雪並不擅長說謊,得到吳辰的答複後,整個人松懈下來,之後隨便敷衍幾句,
就轉開了話題。

  吳辰心如明鏡,他自然也不會揭穿,雖然內心是很沈悶,但說出來也無濟於
事,反而讓雪背負更沈重的心理壓力。

  另外,通過鐵根的各種試探,吳辰隱約觀察到雪的另一真實面,他也不知是
好是壞,似乎越了解,就越感到陌生。

  自那天後,雪和鐵根的關系融洽了很多,閑暇時間她開始織毛衣,而且織出
兩件,一件給吳辰,一件給了鐵根。她還織了一套手套,讓鐵根幹重活的時候,
能避免手掌過度磨損。

  一到晚上,雪會在房間教鐵根識字、寫字,甚至細致到教他如何穿衣打扮,
雖然以鐵根的智商,還無法達到雪的審美品位。

  在雪的嚴厲督促下,鐵根養成了早刷牙晚漱口的習慣,每天幹完活,都要用
毛巾擦身體,每三四天就要洗一次澡,不敢忤逆她的意思。

  這一切都被李德貴看在眼里,對雪的態度逐漸緩和,但有時候不順他意,依
然會破口大罵。因此雪一旦被挨罵後,就會跑去鐵根那里哭訴,鐵根是個直性子,
沒想那麽多,自然是很用心去哄她。

  「李德貴是主動唱黑臉啊,好促進自己兒子和你的感情,我看……你也配合
得挺好啊,那老頭都以為自己計謀得逞了吧。」

  雪沒有聽出吳辰話語里的酸澀,她很認真地說:「嗯……如果要降低老頭對
我的戒備心,其實並不難,但他對我的不滿,卻一直積攢著……」

  吳辰馬上想到問題的關鍵:「是因為你……未孕嗎……」

  「嗯……」

  「你也看到了,老頭的氣色越來越不好,似乎身上有頑疾。這幾天半夜,我
都聽到他的咳嗽聲,早上收拾的時候,還看到垃圾桶有帶血的紙巾。」

  雪低著頭說:「其實我也很著急,一天沒有懷孕,你在這就多耽誤一天,可
……我內心特別痛苦,特別煎熬,辰,你知道嗎……」

  「我……我每天睡在別人床上,就已經很難受了,現在還要我……還要我懷
上別人的孩子,就覺得自己特別,哎,特別對不起你,特別的……賤!」

  雪依靠在牛棚門口,說著說著淚如泉湧,沿著臉靨往下流,最後直接用手捂
住,大聲哭了出來。

  「雪,你不要這樣,我沒有怪你,真的!你一哭我也難受了……」

  這時,李德貴剛好走出庭院,看到不斷流淚的雪,眉頭皺了起來。

  雪似乎沒看到李德貴在一旁,擦掉眼淚後,小聲地說:「我生下孩子後,你
就走吧,真的不要再勸我離開了……」

  「你……!」吳辰的聲音充滿憤怒,剛要說什麽,雪就離開了,她沒有看李
德貴,小跑著走回屋里。

  李德貴頓了頓,看著牛棚里的吳辰,目光一如既往地冷漠,隨後也轉身離開。

  雪雖然不能獨自出遠門,但有鐵根的陪同下,還是能踏出家門。村里經常有
一些紅白喜事,李德貴雖然德高望重,但腿腳不便,便經常由鐵根和雪兩人代替
出席。

  那天早上,吳辰在牛棚里看書,孔洞穿進來的光剛好有一個巴掌寬。

  一個四五十歲的老頭走了進來,和李德貴在客廳聊天。由於家里沒其他人,
那老頭的說話聲很大,沒什麽顧忌,引起吳辰的警覺。

  「老李,俺看啊,你就別瞎琢磨了,又找神婆,又抓草藥的,醫生都說鐵根
沒生育能力,你還弄個雞巴用啊!」

  吳辰透過墻壁縫隙,能清晰看到房間門外的客廳,李德貴顯然很不爽他的話,
坐在客廳的凳子上,悶著抽煙,一直不哼聲。

  「嘿嘿,老李,曉得一句話不,肥水不流外人田!俺看你身體硬朗,還能打
上幾發吧?嘿嘿嘿……」

  「瞎說這些雞巴玩意!」

  「行啦行啦,俺認識你有幾十年了,還不懂你嘛,換做是俺家,有個這麽水
靈的兒媳,指不定都扒上幾層灰咯。」

  「老李你當了那麽久人販,也該知道女人那損性子,肚子大起來,也就不跑
咯……俺知道你怕村里說三道四,放心吧,俺的嘴嚴實得很!」

  「放你媽的屁,如果不是你瞎雞巴亂傳,我兒子的……病,又怎麽會讓全村
人都知道啊!」

  「哎哎哎,老李,這可不怪俺啊,你別瞎誣陷!」

  「行了行了,滾吧,老子心情不好!」

  李德貴下了逐客令後,在凳子上猛抽煙,直到一整根煙抽完,便將煙嘴摔到
地上,用腳猛地一踩。


                               (未完待續)
2019-1-6 12:3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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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不错,真的好呢,非常喜欢这篇文章,希望后面再刺激一点,哈哈 ,和老李做爱,还希望能被村里的恶霸偷奸,就刺激了。
2019-1-6 13:1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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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山,盲妻 (12) 作者: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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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盲山,盲妻


作者:夜月


              第十二章、李家的種

  牛棚很黑,即使有光線照進來,仍陰森陣陣。吳辰在里面除了看書就是發呆,
如果不是有雪的陪伴,恐怕早已得抑郁癥了。

  鐵鏈束縛住吳辰的手,甚至掐進皮肉里,出現了不少紅腫,他費了大半個月
時間,才輕微松脫墻上的鏈鎖,仍不能完全扯斷,有點氣餒。

  一開始雪還會扔進來各種工具,到後來被李德貴發現後,被全部收繳,連剪
刀和螺絲刀等都不給她,提防心很重。

  絕了這條逃生之路後,吳辰的心情一度陷入頹喪之中,他眼睛就死死地盯著
孔洞外,尋找更多逃生契機。

  庭院外,那老頭剛走沒多久,又進來了一個男人,正是村頭的那戶將吳辰揭
發出來的老人。

  他坐在石凳上,歇了一口氣,說:「德貴啊,俺又來嘮叨了……」

  李德貴本來就有心事,抽著煙,隨便敷衍:「老高,咋了?」

  「德貴,就是小孩的事情,能有盼頭不?」

  李德貴頓了頓,表情有點尷尬:「老高,嗯……改天吧,改天我幫你問問,
你也知道,最近風頭緊,不好做啊,而且我有洗手不幹了。」

  「德貴,俺也沒想明白,你咋就不幹了呢?」老高一副老態龍鐘的模樣,並
未發現李德貴臉色的不悅。

  「犯事了唄,別提了。」

  「唉,德貴,俺也不是真急,就老伴每天都在念叨,行吧……有消息了,和
俺說一聲。」

  「行!」

  李德貴見他走遠後,表情滿是嫌惡,往地上吐了一口痰:「幾千塊就想買娃,
想得倒美。」

  這一切吳辰都看在眼里,一直等到雪回來,開始問她一些有關李德貴的事情。

  「讓我想想……聽鐵根說,李德貴有一兩年沒幹,估計撞槍口上了,到處躲,
據說警察都跑來村里抓人了,最後……不知怎麼的,被他糊弄過去,但現在整天
窩在村里,不敢跑去鎮上。」

  吳辰安靜聽完,說出了自己想法:「如果沒猜錯,那個經常上門的村委主任
有很大的幫兇嫌疑,從他三番四次找李德貴借錢可以看出來,或者不能說借錢,
就是拿封口費。」

  「應該是了,我特別討厭他。」

  吳辰陷入沈思,如此一來,許多細節他就理透了,為何李德貴住的地方會破
舊不堪,除了有個大庭院,幾乎一無所有,因為被敲詐窮了。村頭其實有一兩家
人拉電線,有電燈,而鐵根家里還在用煤油燈,沒有電器,牛棚里連牛都沒有。

  「雪,照你這麼一說,蛇哥也肯定是認識李德貴,才會放心把你交給他。」

  「嗯……」

  吳辰繼續開口:「那……那個蛇哥,他是怎樣一個人?」

  「他,嗯……就一個粗魯的人吧,暴脾氣,剛愎自用,嗯……沒什麼文化。」

  吳辰問出一個古怪猜測:「那你覺得,他會回來……找你嗎?」

  雪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想了一會說:「以他的性格,如果能逃脫……會的。」

  說道這里,她表情微皺:「但我想不明白的是,當初我被蛇哥拐賣,這件事
……仿佛是有預謀的。」

  「嗯?怎麼說?」

  「蛇哥沒有透露太多,只是有一次他喝醉了,對我說,他花了好大力氣才找
到我,希望我別再跑了……我之前一直以為是個意外,是偶然被賣到蛇哥手里的,
但聽他語氣,不太像。」

  「那他……對你如何?」

  雪看了一眼吳辰,如實地說:「一開始對我挺不好的,到後來……態度好了
很多。」

  吳辰沒有聽出她話里的忐忑,細心分析了會,說出一個猜測:「你覺得,劉
子軒的死,會不會和你被拐賣有關?」

  雪輕輕搖頭:「會吧,我也不清楚,甚至不明白他自殺的理由。」

  「對了,還有一件事……剛剛我聽到李德貴和一個人交談,說鐵根沒有了生
育能力,你知道嗎?」

  「啊!我……我不知道!」

  雪瞪大了眼睛,意識到了問題嚴重性,如果她始終無法懷孕,那未來還有什
麼希望可言?

  吳辰咬緊牙關,表情有點猙獰:「後來……我聽到那人,給李德貴出了一個
惡心的餿主意……」

  雪聽了後,臉色果然不對勁,但也沒有多驚愕,眼眸略微黯淡,小聲說:「
沒事啦,我自己也不幹凈,只要……能懷孕就好。」

  「不行,不行!不行啊!!」

  吳辰吼得歇斯底里,仿佛要發泄掉這段時間積累的所有怨氣,握緊著拳頭說
:「雪,現在,你沒有失去行動自由對吧,那就去投毒,對,投毒!在飯菜里下
毒,全部都毒死……」

  「辰……」

  「還有,院子里不是有斧頭嗎,早上趁著鐵根開牛棚門的時候,你就從後面
劈倒他,然後再幫我手腕上這該死的鐵鏈砍斷,相信我,如果單打獨鬥,那老頭
絕對不是我對手,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反複推演,成功率至少在70% 以上!」

  「吳辰,你冷靜點啊……」

  「再不行,我就一把火燒掉整個牛棚,燒掉這里所有一切,只要控制好火勢,
我們不是沒有機會的!甚至你就偷偷給我一把刀,螺絲刀也行,然後引那老頭進
來,我保證讓他走不出這個牛棚……」

  吳辰越說越激動,最後話語停滯,才發現她流下了兩行清淚,默不作聲。

  「雪,怎麼了?是我策劃的哪個步驟不行嗎?我們可以繼續策劃的!」

  「辰,我知道,我知道你說的方案行得通,可萬一失敗了,萬一失敗了怎麼
辦,怎麼辦啊!即使你砍死了李德貴,我們就能逃出這個村了嗎?經過上次那件
事,我……我真的不敢再冒險了……嗚嗚……從我被拐到這里開始,我就想過無
數方法,都失敗了,辰,你還不明白嗎,你再忍忍好嗎,我們不能再激怒他了,
等多一段時間,我們就能自由了。」

  「唉……行……」

  吳辰癱坐在地上,說不出話,只有無窮無盡的沮喪,他內心縱然演繹了無數
次殺李德貴的場面,卻始終找不到得手機會。

  其實早在上周,當李德貴發現他藏了不少工具後,便嚴令禁止鐵根踏進牛棚,
他自己也不會踏進去,只準在孔洞里扔食物。吳辰就像坐黑牢一樣,吃著豬食,
而未婚妻在墻壁那邊被人玩弄,每時每刻處於恥辱狀態,臨近崩潰。

  「雪,你有沒有想過……等你懷孕,生下孩子後,就是我的死亡日期了,而
你有了孩子,也就不會選擇自殺,他都算計好了,現在……他遲遲不殺我,無非
是想穩住你的心而已……別忘了,他可是人販子,還是被通緝的,肯定知道我逃
回去的後果有多嚴重啊……哈哈,我啊,其實早就看透他了,從眼神就能看出,
他殺過不少人……」

  「辰,我知道,我知道……但你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讓你出
事的,我一定會把你救出去,我會保護你的!」

  「雪……哎……好吧……我相信你,放心……我也有自保之力,做好了準備,
如果最後真的要死,我也希望抱著他同歸於盡,而不是憋屈死去。」

  ……

  已是傍晚,雪和他說完話後,便急忙擦幹眼淚,匆忙走進屋里,生怕被李德
貴發現端倪,上一次她在牛棚流淚時,就差點露餡。

  那天談話結束後,李德貴看雪的眼神越發不對勁,眼睛總會掃視她的翹臀,
並且還時不時說一些隱晦的話:「我兒子沒有了生育能力,可我必須要留一個後
代,你知道的,這也是贖回你情郎的機會……」

  希若雪心思敏捷,自然知道李德貴的話語意思,但她內心很矛盾,一直過不
去那個坎,以至於每天坐在牛棚門口發呆。

  「辰,如果……我生下的孩子,也是天生智障,我該怎麼辦啊……」

  「雪,你真決定這麼做?」

  雪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搖搖頭,最後痛苦地閉上眼睛:「我不知道……」

  原本,吳辰還以為有一些契機,他已經策劃好一場縱火計劃了,先讓雪想盡
一切辦法引李德貴進入臥室,然後他將火種從墻壁縫隙扔進臥室內,到時候再和
雪里應外合,準能逃出生天。

  那天晚上,他反複琢磨各種細節,例如怎麼讓雪反鎖房門,怎麼引開鐵根,
怎麼在救火逃生……他就等著第二天一早將計劃告訴雪,卻沒想到,最不願發生
的一幕,竟會那麼快到來。

  「進來我房間。」

  「不,我要睡覺了。」

  雪不願意,可李德貴沒給她任何掙紮機會,抓住她頭發扯進房間里,並鎖上
了門。而鐵根洗完澡後,坐在床上發呆,他看著泛黃的土墻,不知道想什麼。

  二十分鐘後,雪從李德貴的房間出來,雖然從衣服上看不出任何異樣,但那
微亂的秀發,以及紅暈的臉頰,吳辰仍能看出一絲強奸後的痕跡。

  那一刻,再多的堅持都瞬間崩碎,雪選擇了另一條路,而他也失去最後的抗
爭意誌,不斷地反問,是雪背叛了他,還是李德貴打亂了計劃……

  雪走進房間後,見鐵根看向自己,眼神竟有點慌亂,也不敢對視,低聲說:
「你怎麼還不睡?」

  「媳婦兒,俺想等你回來再睡,你……去哪了?」

  雪身體微僵,不知如何開口,費了好大勁才擠出來:「我……去了你爸房間。」

  鐵根若有所思:「媳婦兒,你是和俺爹做愛嗎?」

  雪一臉驚愕地看著鐵根,見他表情沒有絲毫異樣,不可置信地說:「鐵根,
你……你知道了,你之前就知道了?」

  「嗯,知道啊,俺爹說,俺這個身體有問題,不能生娃,讓他來試試……」

  雪聽完後,表情現實僵硬,然後漸漸沈下來,眼神特別複雜:「你難道不知
道,你媳婦被侮辱、被強奸了嗎?你竟然……不阻止嗎!」

  鐵根認真地想了想,表情有點糾結:「媳婦兒,可那是俺爹啊,俺不介意,
你也不用介意吧?」

  「你……!」

  雪似乎被氣到了,隨後發出自嘲的聲音:「呵,也是,都被賣到這里了,和
你做,或者和你爸做,又有什麼區別……」

  「媳婦兒,你生氣啦?」

  雪一腳將他踢下了床:「滾,別上來!」

  鐵根一個趔趄從地上爬起來,表情有點無辜:「媳婦兒,你……」

  「如果你還把我當媳婦,那就跪著,跪一晚上!」

  「噗通!」

  鐵根立刻跪下,沒有任何猶豫,腰板挺得很直,大聲說:「媳婦兒,你當然
是俺媳婦兒!我一定能跪一晚上的!」

  雪沒有理他,熄滅煤油燈後,獨自睡在床的一邊,側著身子。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消逝,吳辰見雪一直閉眼,估計她已經睡著了,而鐵根
雖然仍跪在地上,但白天幹了許多重活,早已困倦得不行,上半身趴在床角,就
這樣睡著了。

  得知雪被李德貴強奸了,吳辰雖然憤怒,但已經沒有波瀾了,或許這段日子
以來,看著雪和鐵根的各種假戲真做,內心已經趨近麻木。

  他躺在棉被上,閉上眼睛,快要睡著時,雪的聲音傳來。

  「好了,上床吧……你……竟然睡了?」

  「啊,沒有沒有,媳婦兒,俺一直跪著呢,嘻嘻,這就上來。」

  「別抱我,別靠那麼近,我還沒原諒你呢!」

  ……

  接下來一個多星期,李德貴都拉著雪去他房間,而且時間越來越長,最長有
一個小時。

  雖然,李德貴已經和鐵根打了各種預防針,但還是不敢讓鐵根看到,並且千
叮萬囑,嚴禁鐵根將他倆的事說出去。

  鐵根特別聽父親的話,嚴格執行,甚至還將庭院大門鎖上,守在外面。雪見
他如此聽話,真的被氣到了,那段時間根本不理他,甚至不讓他碰自己身體。

  和李德貴做愛後,雪的內心多次崩潰。

  「辰,我之前還能想通,可現在竟然好慌,如果……如果我懷孕了,你……
會不會嫌棄我?」

  「雪,絕對不會!你為了我犧牲那麼多,我一定要給你幸福!」

  聽到吳辰再三確認和承諾,雪很認真地註視他,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一點異
樣,隨後如釋重負,蒼白的臉靨稍微有一絲血色,終於有了笑容。

  吳辰見她臉色憔悴,內心莫名悲痛,之前的種種埋怨也積壓在心里。

  這時,李德貴的聲音傳來:「你又在院子幹什麼?進來!」

  雪似乎如夢初醒,松開吳辰的手後,急忙說:「下午再聊,我先去洗碗了…
…」

  客廳傳來李德貴罵罵咧咧的聲音,中午吃飯的時候,他喝了不少酒。

  「你又去看他了是吧,作為我兒媳,就整天廝混在牛棚,和別的男人談情說
愛嗎?你到底羞不羞恥!住嘴,你別以為我眼瞎!」

  「我……沒有,不是的……」

  「哼,瞧瞧你那倔樣,還是要管教一下才行,跪下!」

  「張嘴,含住我雞巴!你搖什麼頭,轉過來,含進去!」

  「啪!」

  客廳傳來清脆的巴掌聲,還有李德貴的怒罵:「你她娘的,再敢用牙齒咬,
信不信我立刻宰了那小子,將頭割下來餵豬!」

  這番話顯然震懾住了雪,只能順從李德貴的命令。

  「咳……咳咳……」

  「你第一次含雞巴嗎?含深一點!」

  聽著雪的痛苦嗚咽,吳辰緊咬牙關,嘴唇都流血了,他此時突然憤恨,鐵根
這小子,在關鍵時刻溜去哪了!

  雪幫李德貴口交了十多分鐘,隨後在他的呻吟中,將精液全部灌進她嘴里。

  這時,鐵根剛好回來,手里提著一袋東西,哼著歌踏進庭院大門,說:「媳
婦兒,俺回來了!」

  雪急忙站起來,捂著嘴跑去廁所,而李德貴在酒精作用下的性欲也被驚醒,
他急忙提起褲子,裝作若無其事。

  整個屋子就只有鐵根被蒙在鼓里,看到雪從廁所出來後,表情疑惑:「媳婦
兒,你怎麼哭了,咋了?」

  「沒,沙子吹進眼睛里了。」

  由於持續的窒息感,加上在廁所催吐,雪的臉靨格外通紅,眸子里不經意看
了李德貴一眼,難以掩飾那絲憤怒。

  更讓她絕望的是,三個星期後,月經推遲了。當她在廁所用驗孕棒測出兩道
紅杠後,盯著驗孕棒,遲遲不敢相信。

  她懷孕了,而且懷的是李德貴的種。

  吳辰看著哭成淚人的雪,還有那兩道刺眼的紅杠,內心也很不平靜,盡管兩
人早有心理預期,但這一天到來時,還是那麼猝不及防。

  李德貴並不知道雪懷孕,他還是偶然在雪的衣袋口里翻出,當場激動起來,
不斷質問她,重複問了三遍後,才哈哈大笑,笑得特別用力,以至於要扶著墻咳
嗽,上氣不接下氣。

  「爹,笑啥呢,有啥好事發生?」鐵根走了進來,看到坐在床邊一言不發的
雪,好奇問。

  李德貴好不容易才喘上氣來,拍了拍鐵根的肩膀說:「鐵根啊,哈哈哈哈,
好事,當然是好事啊!」

  「爹,啥好事?」

  「你媳婦,她,懷孕了哈哈哈哈,我們李家不用再被人指指點點了!」

  「啊——!」

  鐵根跪在雪旁邊,指著她肚子,緊張地說:「懷……懷孕?那里面是有娃了?
啊,俺……俺真的要當爹了?」

  「對,你要當爹了,我呢,就當爺爺了,哈哈哈哈……」

  ……

  雪懷孕後,李德貴對她的態度有了很大轉變,不僅掏空積蓄,托人買了不少
營養補品,還讓她好好呆在家里養胎,不要幹粗重活。

  但雪無法忍受整天呆在房間里,因為這樣就無法見到吳辰,反而陪吳辰的時
間更多了,生怕他會做出傻事。

  「雪,沒事,我不會亂來的……真沒事了……」吳辰眼眸里的火焰日漸消散,
臉色也逐漸憔悴。

  雪懷孕沒到一個月,肚子沒有任何變化,仍是平坦柔滑。

  似乎覺得對不起鐵根,懷孕後,雪竟恢複了和他做愛,兩人在床上的默契度
越來越高,許多體位都有嘗試,但她始終不肯跪著後入式。

  破天荒的一次,是在鐵根的哀求下,雪第一次幫他口交了,理由很簡單,因
為之前鐵根曾撞到雪在幫李德貴口交的場面,開始各種吃醋攻勢。

  雪跪在鐵根身側,頭湊到肉棒旁邊,盯著那跳動的龜頭,臉靨有些緋紅,之
前都是在黑暗中,沒有留意,現在她總算清晰目睹了。

  「怎麼……會這麼大……」

  「媳婦兒,俺雞巴就是大,你喜歡嗎?」

  「太大了,含不進去……」

  雪猶豫了會,輕輕張開檀口,先將龜頭含住,隨後再一點點往里伸,直到整
個龜頭含進去後,嘴唇被撐成了圓形,不少津液還從檀口流了出來。

  「噢……好癢,媳婦兒,啊……好舒服……」

  雪無法回應他,嘴唇想繼續往下含,但探到一半就無法再繼續,而且由於捅
到喉嚨深處,她不斷的咳嗽幹嘔,眼淚都流了出來。

  過了許久,雪才習慣鐵根的肉棒,纖手握住下面的半截肉棒,然後緩慢吞吐
起來,鐵根則仰躺著欣賞雪的服務,一邊用手伸進她衣服內,撫摸那渾圓玉乳,
十分享受。

  長時間保持口形張開,讓雪的香腮漸紅,唇齒僵硬,而口腔內傳來的窒息感,
讓她的呼吸粗重起來。

  幸好,在雪的第一次新鮮服務下,鐵根不一會就繳械,肉棒不斷抖動,噴出
一股股精液,雖然他沒生育能力,但胯下的兩顆睪丸很漲,精液儲存量足,射了
許久才停止。

  本來已經被肉棒填滿了整個嘴腔,再加上持續噴射的精液,不斷刺激雪的喉
嚨,竟忍不住吞咽精液,到最後她為了防止精液弄臟床單,只能全部都吞進肚子
里。

  鐵根看得很清楚,忍不住叫起來:「媳婦兒,你……你吃下去了?」

  「咳咳……咳……閉嘴!」

  鐵根得了便宜,自然不敢出聲,他看著雪出去漱口後,竟一個人在床上傻笑
起來。

  這件事始終讓吳辰耿耿於懷,因為雪從來都不肯為他口交。

  吞精的感覺很難受,但唯一讓雪欣慰的是,她再也不用去李德貴房間了,因
為李德貴沒有任何輕薄她的理由。

  但食髓知味,好幾年沒開葷的李德貴,看雪的眼神,總會充滿肉欲。

  「鐵根,去買點酒回來。」

  「爹,俺前天已經買啦。」

  「那就再買多幾瓶,快去!」

  「好咧。」

  鐵根拿著錢出門了,不疑有他。

  吳辰覺得不對勁,他急忙透過墻縫觀察,只見雪的表情不太對勁,從客廳悄
悄回到了房間,坐在床頭邊,不知道想什麼。

  隨後,李德貴栓好庭院門,慢悠悠地走進雪的房間,見她一臉不悅,嘿嘿一
笑,拉上了窗簾。

  「小雪啊,肚子怎麼樣了?讓我摸摸看……」

  「你已經得逞了,怎麼還不放過我!」

  「瞧你兇的,我這是在關心你肚子的孩子啊……」

  李德貴不由分說地將她摟進懷里,那幹枯手掌輕輕撫摸平滑的腰腹,笑著說
:「小雪啊,你可別忘了,里面的孩子,可也是我李德貴的骨肉啊。」

  「你……無恥!」

  「嘿嘿,那你自己又算什麼?主動勾引公公,也是不知廉恥的騷貨啊?」

  「你胡說!」

  李德貴不管她如何謾罵,手已經伸進衣襟里,抓揉那飽滿的酥胸。雪被氣到
說不出話,想使勁掙紮,可老頭的身體雖然每況日下,也不是雪的力氣能抵抗。

  「你……你放開我啊!你說好的懷孕之後不碰我的,你這個流氓,無恥!」

  雪被推倒在床上,上衣和乳罩掀開,兩顆彈膩白皙的柔乳高聳,乳頭被李德
貴的手指挑弄,另一只手很快將褲子拉到香膝處,連也內褲一同扯下,露出迷人
的陰阜恥丘,那幽馥體香強烈刺激他神經,襠部帳篷撐起,隨後將頭湊到她的美
腿間,伸出舌頭在肉縫處吮吸。

  比起鐵根,李德貴的性經驗很豐富,一邊用舌頭舔肉唇,一邊用指頭揉捏肉
蒂,還用酒糟鼻使勁地聞,發出淫笑:「你的逼真是極品,怎麼操都那麼緊……」

  雪的眼神很冷漠,沒有哼聲,死寂般地往上看。就在此時,她趁李德貴的頭
在雙腿之間摸索,玉手伸進枕頭里,緩緩抽出一把剪刀。

  她屏住了呼吸,緊握剪刀柄,隨後紮向李德貴的脖子,那股狠勁,誓要把那
里捅穿。但李德貴的反應也很迅速,急忙往旁邊躲閃,並伸出手反抓她手腕,奪
走了剪刀。

  這一切發生在短短幾秒鐘內,可李德貴並不感到意外,將剪刀扔到了一旁,
對著她笑道:「很吃驚,很驚訝,是吧?」

  雪的胸脯不斷起伏,乳頭暴露在空氣中,粉嫩堅挺,但她已經不在乎了,語
氣很驚愕:「你是怎麼知道的……這把剪刀我是從外面借來的,你……你不可能
提前知道!」

  「哎喲,我確實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在枕頭下藏了剪刀。」

  李德貴一邊說,一邊解開褲鏈,將雞巴掏了出來,和鐵根相比,他的雞巴十
分短小,而且包皮過長,即使勃起也只有半個龜頭伸出來。

  「那你……」

  「沒啥,我警惕性高嘛,之前,我為什麼不在這里和你做愛?除了不想讓我
兒子難受外,還擔心你偷藏各種東西,然後趁機殺了我,這不……剛試探了一下,
你就暴露了。」

  「還有,不用再教唆鐵根買百草枯了,這個村里所有人,都不會讓你拿到手
的,你死了這條心吧,乖乖當我兒媳,等生下孩子後,我就不限制你自由,還有
他的自由,知道嗎……」

  看著雪心如死灰的樣子,李德貴將她扶起來,跨坐在自己大腿上,隨後將龜
頭對準蜜穴口,讓她的身體使勁往下坐,整根雞巴全部捅了進去,發出清脆的「
啪」聲。

  雪緊皺眉頭,是那種難受的表情,顯然下體沒有得到充分潤滑,幹澀的抽插
讓她十分疼痛。

  李德貴的體力不行,只抽插了幾分鐘就喘氣,但他很喜歡這個體位,因為能
清晰看到跳動的乳房,還有雪的各種表情。

  「你和鐵根在房間做愛的動靜,我都看到了,現在你和我做,卻一副死魚模
樣,怎麼?我還不能滿足你嗎!」

  他使勁捏住雪的下巴,惡狠狠地說「你給我聽清楚了,你肚子里懷的是我的
骨肉,你不只是我兒媳,還是我半個老婆,知道嗎!」

  見雪一直不出聲,他終於生氣了。

  「啪!」

  李德貴扇了她一巴掌,大聲怒吼:「你跟我倔是吧!看我不抽死你!」

  誰知,雪沒有繼續倔強下去,突然「哇」的一聲哭起來,眼淚不斷往下流,
讓李德貴的怒氣稍微沖散。被雪這麼一弄,他的雞巴竟然軟下來,從她體內滑出。

  李德貴套弄了好幾次,肉棒都沒硬起來,老臉有點掛不住,遂把雪推到床上,
穿好褲子,走之前沈聲說:「今晚,你再到我房間。」

  雪沒有理他,衣衫不整地蜷縮著。她不斷哭,整個屋子都能聽到,最後她捂
住整張臉,哭了很長時間都沒有停歇。就連吳辰都很困惑,不知道她身上發生了
什麼。

  最後,似乎哭累了,她保持蜷縮的姿勢睡著了。

  之後,吳辰再也沒看到李德貴在雪的房間里做愛,他都是趁著鐵根外出,拉
著雪去他房間里。

  有時候,即使鐵根在場,李德貴也會使勁忽悠:「鐵根,你要明白,雖然懷
孕了,但也要持續做愛才能生下來啊。」

  這種鬼話,鐵根還真的相信了。

  而雪懷孕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整個村都知道了,不少人上門祝賀,其中
就有村委主任。他全身肥胖,眼睛很窄,但視線經常停留在雪身上,看起來一副
酒色過度的樣子。

  「張主任,還有什麼事嗎?」

  張主任看了看庭院外的雪,戀戀不舍地收回視線,笑著對李德貴說:「德貴
啊,最近上面查得嚴,我可替你擋了不少啊。」

  李德貴的神態很不自然:「張主任,你上星期才拿了一千元,我現在可真沒
錢了,家里一直沒收入,純粹是靠鐵根賣點東西。」

  「瞧你說的,你們家什麼情況,我清楚得很……等年底吧,我看看,貧困戶
名單還有沒有位置挪挪,現在上頭都在鼓勵重點扶持,什麼精準扶貧……」

  「張主任,那……那真是謝謝你了!」

  李德貴由怨轉喜,聲音都變殷勤了:「你也知道,我就一爛命,活不了多久
時間,唯一擔心的人就是我兒子,就希望他下半輩子能平穩過好……」

  張主任的聲音很尖細,嘿嘿地笑著:「德貴啊,我知道,知道!你還說什麼
謝謝呢,這些啊……都是虛的,來點實際的為好。」


                              (未完待續)
2019-1-7 18:4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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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o13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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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像是跟電影盲山改編而成,劇情非常精彩,可惜第十二章死老頭很不夠力,肉戲描寫僅帶過而已,希望後面這老頭後面要慘有多慘,另外問問這文的是從哪轉貼來的,首發在哪? 感謝您。
2019-1-7 19:3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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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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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大大更新, 精彩。  虐心但很期待。。
2019-1-7 23:4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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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山,盲妻 (13) 作者: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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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盲山,盲妻


作者:夜月


              第十三章、百草枯死

  「張主任,你什麼意思?」

  「德貴,你還不懂我什麼意思嗎,嘿嘿……」

  李德貴臉色陰沉下來,冷冷拒絕:「張主任,你在外見慣了花草,就不要打
我兒媳主意了吧。」

  「德貴啊,正是我碰過太多女人,才發現你的兒媳,嘖嘖,那簡直是極品啊!」

  張主任眼睛瞇成一條縫,邊笑邊搓手:「她呀,不是有娃了嘛,那給我來幾
炮有又什麼所謂?以後呢,我每個月……呃不,每周都上門走訪一次,也不算多,
你覺得呢?」

  李德貴動了真怒,拍著餐桌立馬站起來:「你……哼,休想!」

  「唉,這就難辦了……」

  張主任也站起來,好整以暇地說:「成蘭啊,你別以為改名換姓來到這兒,
就沒人揪你出來了,真被抓到,那死刑可跑不了……」

  「狗屁死刑,我不在乎!」

  「成蘭,我知道,知道!別激動啊,你就一副爛命,活不了多長時間,可你
的好兒子鐵根呢,嘿嘿,他總要生活吧……」

  李德貴欲言又止,臉上的皺紋本就很深,那一刻仿佛又老了好幾歲,失魂落
魄坐下,喝了好幾杯酒,許久才開口:「好……」

  「哈哈哈哈,識時務者!那快讓她進來,先幫我含下雞巴,嘿嘿!」

  張主任興奮難耐,隨後想到了什麼,四目張望,謹慎地說:「對了,那傻子
不在家吧,免得又瘋起來……不不我說錯了,是你兒子,鐵根啊,那個好鐵根!」

  李德貴忍不住冷哼,聲音冷冽:「等會,我會讓兒媳進房間,可你聽清楚了,
她,不是妓女!你別瞎提那麼多雞巴要求,知道嗎!」

  「嘿嘿,行,行,明白!」

  吳辰聽到這里,再也按捺不住,猛地錘墻,眼睛直冒火:「這老匹夫,畜生!」

  他急忙沖去牛棚孔洞,朝庭院外的雪大喊:「雪,當心啊,那張主任要強奸
你,聽到了嗎!」

  雪正在角落里掃地,聽到吳辰呼喊後,詫異地回頭,剛想走過去,但李德貴
已經走出來,示意她離開進來屋里。

  辰還想吶喊,可雪朝他做了一個噓聲手勢,用唇語說出三個字:「等等哦。」

  完了,雪沒聽到,我該怎麼辦……吳辰的內心一團糟,現在哪怕他怎麼喊,
都阻止不了張主任的侵犯,而鐵根一時半刻內肯定趕不回來。

  突然,他看到李德貴從屋子里走出來,關上房門後,大步踏出庭院,回頭看
了看屋內,臉色一如既往的陰沈。

  李德貴要去哪里,他是去搬救兵,還是防止鐵根闖進來破壞好事……吳辰想
不明白,這時客廳里已經傳來雪的呵斥。

  「張主任,你有什麼話就直說,別動手動腳,放尊重點!」

  「若雪,你那生氣的小臉蛋,太可愛了,水靈靈的,來讓我摸摸~ 」

  「走開!」

  雪用盡所有力氣才推開他,一臉厭惡地瞪著,大聲往外喊:「救命啊!李德
貴,李德貴,你去哪了!」

  「哎,若雪啊,公公都關上大門離開了,你難道還想不明白嗎,老實一點,
好好陪我玩玩唄~ 」

  「你……你們,無恥!」

  客廳傳來衣服撕扯的聲音,還有一些鍋碗被摔到地上,隨後雪捂住胸口,急
忙沖進房間,想關緊房門,卻慢了一步,因為張主任用鞋卡住門縫。

  張主任渾身上下有兩百斤重量,他即使行動不便,也不是雪的那副嬌弱身軀
能抵擋,很快就被撞倒在地,讓狼成功進來臥室。

  「放開,放開我!」

  雪不斷尖叫,用腳尖使勁踹他,張主任趁機抓住她腳腕,用力扯到自己身邊,
撫摸著她的精秀足踝,贊不絕口:「小腳丫可真白啊!」

  雪的左腳被牢牢抓住後,沒有放棄反抗,右腿猛地一踢,向他褲襠里踹。

  「啊!!」

  張主任痛苦地彎下腰,而雪順勢掙脫他的魔爪,匆忙爬上床,往里面鉆。

  「臭貨,跑,你他媽還想跑哪兒去!」

  張主任惡狠狠地說,那肥胖身軀往床上一撲,隨後雙手死死按住她翹臀,連
同內褲一並扯下來。

  「啊——!」

  雪的尖叫聲傳遍整個房間,用手拼命抓住內褲,嬌軀不斷往後縮,和張主任
陷入僵持之中。

  「你她娘以為我治不了你,是吧!」

  張主任臉色赤紅,三兩步地爬上床,隨後迅速壓在雪身上,摁住她手腕,將
滿是油膩的臉湊到她粉頸處。

  「嗚……救命……放開我,你……你這是強奸!」

  雪痛苦不堪,使勁哭喊,螓首偏向一側,不想面對那副醜惡嘴臉,可那兩個
手腕被死死壓住,完全動不了,再加上有肥碩的身軀壓著,更是透不過氣來。

  「嘿,這個村有幾十個被拐來的婦女,哪一個不是被強奸啊,既然抵抗不了,
你不就該學會享受嗎,賤貨!」

  張主任甩了她一巴掌,見她的抵抗漸漸弱下來,露出勝利者微笑,那厚實嘴
唇狂舔美人的粉頸,舌頭都伸了出來。

  雪沒再出聲,側著臉,心如死灰。

  張主任的頭緩緩往下,隔著衣服啃咬那飽滿渾圓的玉乳,最後幹脆抓住衣襟
口,粗魯地扯爛,露出一大片凝滑肌膚。薄薄的文胸覆蓋在圓潤玉乳上,顯得弱
不禁風,深邃的乳溝撩人心懷,刺激著張主任的眼部神經。

  「嘖嘖,這對白奶子,太滑了,比家里那臭婆娘好摸多了,以後啊,等你生
了娃開始哺乳,里面的奶水肯定很足吧,嘿嘿……有口福了~ 」

  「無恥……流氓!」雪的眼眸十分冰冷,既悲憤又無可奈何。

  乳罩被他輕易扯開,白皙的柔乳彈跳而出,滑嫩細膩,他迫不及待含住其中
一顆凸起的乳頭,鼻子發出粗重喘息。

  此時,張主任並未發現,在頭頂上的墻壁縫隙處,有一團焰火燃燒。

  吳辰點燃了一根火柴,而另一只手端著開了蓋的煤油燈,表情猙獰。他想全
部倒在張主任背上,最好和皮膚直接接觸,然後將火柴扔下去,把他燒傷。

  可縫隙很小,他試了幾次都沒有任何把握,甚至擔心誤傷雪,可耳朵里不斷
傳來她的慘叫聲,讓腦海里的瘋狂,又漸漸蓋過理智。

  窗外突然有了動靜,成功吸引吳辰的註意,眼角一瞥,竟是李德貴!

  他手里端著一塊熟悉的藍色物體,正是二蛋的MP4 ,而且還有攝像功能,往
臥室里拍攝,鏡頭對準了床上兩人。

  這該死的老匹夫,不阻止,竟然還有心情拍攝!吳辰心里湧出一股戾氣,手
上的煤油燈抖了抖,那瘋狂念頭重新湧上腦門。

  雪依然在掙紮,大聲哭喊,一只手捂住胸口,一只手阻止他扯掉自己內褲,
雙腿使勁狂蹬。她隨手從桌上抓起小物品,迅速拍向張主任的腦門。

  「啊啊——!」

  張主任捂著額頭往後倒,發出哀嚎聲。他定睛一看,竟是一個指甲鉗,雖然
沒弄出血,但額頭已經開始紅腫。

  「臭婊子,我……我要操死你!」

  發狂後的張主任,表情更為猙獰,解開了褲襠,而雪已經被逼到墻角,用枕
頭擋住衣衫不整的軀體,臉色滿是慌亂。

  千鈞一發之際,房門被人踹開,進來的人正是鐵根,他眼睛漲紅,咬牙切齒
地撲向張主任,掄起拳頭使勁狂揍!

  張主任一瞬間被打懵了,鼻血噴湧而出,完全沒有還手之路。他怪叫一聲,
都來不及穿上褲子,瘋狂地往外逃竄。

  「鐵根,回來,不要追了,回來!」

  鐵根氣得全身發抖,狀若癲狂,被雪拉住手腕後,才稍微冷靜一點,嘴唇哆
嗦著說:「他欺……欺負俺媳婦兒,打……打死,打死他!」

  「鐵根,沒事……我沒事了,你冷靜點!」

  雪見他身體狂抖,不由分說把他摟到了懷里,輕拍肩膀,溫柔地說:「沒事
了,鐵根保護媳婦了,沒事了,都沒事了……」

  吳辰怔怔地看著兩人,手上的火柴早已熄滅,甚至燒到他手指,他眸子里掩
飾不住那份嫉妒,明明他也有資格保護雪的,明明該接受哄的人,是他啊!

  他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腦袋里滿是混沌,失去思考能力。而另一邊,庭院
里傳來張主任的低聲咆哮。

  「李德貴,你這個王八蛋,敢陰我!快拿給我!」

  「張主任,做人留一線為好,這個視頻我不會公布,但如果你再不走,可別
怪我兒子出來了。」

  「臭王八,你有什麼能耐威脅我啊,哈哈哈,你他媽就等著坐穿牢獄吧!」

  李德貴冷靜地說:「隨便,反正我是沒多少時間,都活了大半輩子,夠了,
倒是你,張主任,窩藏人販、參與拐賣、強奸婦女……這些罪名,可承受的住?」

  「你,你……」張主任捂住鼻頭,還想放狠話,但又怕鐵根沖出來,瞪了李
德貴一眼後,踉蹌地跑了。

  臥室內,鐵根的熱血來得快,去得也快,他臉上的紅暈很快冷卻,但全身仿
佛一瞬間被抽空,抽搐幾下,竟暈倒在了床上。

  「鐵根,鐵根!你怎麼了!」雪的語氣很焦急,使勁搖晃他身體。

  李德貴聽到里面動靜後,立即趕進來,摸了摸鐵根額頭,松了一口氣說:「
沒事,鐵根啊,就這毛病,一激動就容易犯暈,睡一覺就好了。」

  雪沒有擡頭,只一直看向鐵根,壓根不想理睬他。

  李德貴自知理虧,難得沒有板起臉,神態猶豫,低聲說:「小雪,你……沒
啥事吧?」

  「沒事,當然沒事,我……能有什麼事?」

  李德貴沒有反駁,靠在墻邊,呼出一口濁氣:「唉,是我的錯……」

  雪突然擡頭看向了他,目光冷冽:「不,你沒錯!反正我希若雪命苦,就是
你玩物,是你的生育工具,不是嗎?你什麼時候玩厭了,玩倦了,就可以把我扔
出去了,或者廢物利用,讓我當個妓女,賺點外快也行……」

  李德貴老臉微紅,瞪起了胡子:「你凈瞎說什麼!」

  「李德貴,我有說錯嗎?你每天腦海里想的……不就是想盡任何方式操我嗎?
從我來到這里第一天起,你就偷窺我洗澡,拿我內衣褲自慰,後來終於按捺不住,
把我強奸了,弄大肚子了,還不放過我……好了,現在你兒子暈過去了,你是不
是又可以趁火打劫了?」

  雪抹掉眼淚,隨後脫掉了內褲,向他張開腿,語氣平靜:「你想,那就來吧,
我絕對不會哼聲!」

  李德貴楞住了,他站在原地,看了看雪,嘴唇張開,說不出任何話,表情里
帶有一絲痛苦和無奈。

  最後,他緩慢地走到雪面前,拿起被子,蓋在她的凝白軀體上,聲音很蒼老
:「你……穿上衣服吧,別著涼了……」

  他沒再說什麼,轉過身,步履緩慢地離開房間。

  雪往鐵根身邊縮了縮,低頭看著熟睡的他,神色黯然。心情同樣複雜的還有
吳辰,周圍的黑暗正一點點磨掉他的韌勁和耐心,原本的熱血慢慢消退,內心越
加冰冷。

  從那天起,李德貴沒再碰雪的身體,一方面可能是良心未泯,想修複兩人的
破裂關系,另一方面也是因為身體狀態逐漸惡化,他的咳嗽聲越來越重,哪怕是
困在牛棚里的吳辰都能聽見。

  鐵根買了不少藥回來,當然他不會分辨藥物,而是拿著雪手寫的清單去鎮上
買回來。每次看到櫃子里的一堆藥,李德貴就開始抱怨:「糟蹋了,這都是錢啊
……」

  雪毫不給他留情面:「少喝點酒,少賭博,才最省錢。」

  反之,鐵根的身體很健康,平時總是挑最重的活去幹,來賺各種辛苦錢,雪
看在眼里,於心不忍,偶爾會一起幫忙。

  至於做飯,則換成李德貴來做,他的生活節奏似乎永遠固定,每次做完飯就
去串門打麻將,在出門前總會鎖好自己房門。

  吳辰則在牛棚里養精蓄銳,他不死心,外面一旦沒有動靜,就開始撬墻上的
鐵鏈,手指變得粗糙,經常磨出血。

  ……

  五月,春暖大地,揮散掉高原上的所有陰冷。

  雪的肚子有了輕微隆起,但是不明顯,她讓鐵根徹底清掃牛棚,還搬來了臉
盆、舊床和薄被等用品,李德貴沒事做,也親自過來幫忙。

  吳辰默不作聲地站著,眼睛死死盯向李德貴,他的手一直在抖,被雪暗示了
好幾次才沒有沖動。

  「行了,差不多得了,反正你在這也住不長久。」

  李德貴甩了甩手,讓鐵根和雪出去,隨後他看了看吳辰,臉色頗有深意,鎖
上了牛棚,還換了一副新鐵鏈。而鑰匙一直由李德貴保管,即使雪進過他房間幾
次了,也找不到鑰匙的存放之地,唯一可能的解釋,那把鑰匙他一直帶身上。

  過了一會兒,雪悄悄回來,對吳辰說:「辰,你……沒事吧?」

  「雪,你說呢,我……當然有事!」

  吳辰忍了很久,終於爆發出來,朝她狂吼:「你知道我等這一刻有多久了?
不,你根本不知道啊!」

  「我在這破牛棚住了有多長時間,我算算……有三個月了,你知道我一直被
困在這里有多難受嗎,你不知道!」

  「剛剛,那個老頭就在我面前,我絕對有把握可以將他脖子擰下來,我可以
肯定,可以發誓!可現在,什麼都沒了,什麼都沒了!下一次他進來,都不知道
什麼時候,我簡直要瘋了……」

  辰頹然地坐在地上,有氣無力地說:「雪啊,他就是騙子!我不信你看不出
來,我不信你看不出來啊……」

  雪緊緊握住他的手,臉色也很痛苦:「辰,對不起,對不起……可如果能選
擇,我……我不希望你去殺任何人,那是違法的,那是犯罪行為,我不想你沖動
……」

  這時,吳辰擡起頭,很認真地盯著她,語氣變平靜了:「雪,你知道的,這
不是迫使你阻止我的理由,我……需要聽真話,你告訴我。」

  「辰,我……我不知道怎麼說……」

  「因為你肚子里的孩子?」

  吳辰一針見血,讓雪垂下了頭,輕撫那微微鼓起的腹部,猶豫一聲:「嗯,
我不忍心……」

  「什麼不忍心?」

  「我不知道,我心情好亂……曾經,我特別痛恨李德貴,我恨不得采取任何
方式殺了他,可……自從懷孕後,我就……」

  吳辰楞住了,視線同樣聚焦在她腹部上,不確定地說:「真的就因為……他?」

  雪閉上眼睛,兩行清淚流出,這一次沒有否認,用力地點頭:「嗯!」

  「我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叫什麼名字,甚至……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更不
清楚他是不是殘障兒,都有什麼缺陷,可我只要一想到,一想到孩子出生時就沒
了父親,就,就……所以……我們給他一個機會吧……」

  吳辰的嘴角猛地抽搐,眼淚流了出來:「可,你要看著我一直被鎖在牛棚里
嗎,你要看著那老頭,活生生把我弄死在這里嗎?」

  「不是的!」

  雪深吸一口氣,語氣又堅定起來:「如果……如果李德貴真的背棄諾言,當
我生下孩子後,依然囚禁不放你走、甚至想殺你,我就……我就親手殺了他,殺
人的事,我來做,我來承受!」

  「放我走?難道……你是要留在這里嗎?」

  雪抿著嘴,臉色複雜:「辰,我……我不知道。」

  吳辰喃喃自語:「我辛苦找你,找了這麼久,花費無數心血,現在卻只有我
一個人回去,那還有什麼意義啊……」

  雪愧疚地低下頭,沒有說話,哭著離開了。

  ……

  青石村只有一個小學,說是小學,其實是普通的民房搭建而成,沒有校長,
只有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太教書,里面有二十多個學生。

  去年冬天,老太不幸去世,而老伴不識字,沒法教書,因此村里的兒童停止
上學,整個冬天無所事事,到處瘋玩。

  直到那名老人知道雪是大學生身份後,便找上門來和她商量,能不能教一下
那群孩子,補回他們被耽誤的課程。

  雪是一個內心很軟的人,而且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百般哀求,她便答應了。

  由於懷孕,她行動不方便,因此上課地點只能選在門前的庭院里,擺一塊小
黑板,小桌子,十幾張凳子,簡易的課室就搭建完畢。

  雪此前只當過舞蹈老師,雖然沒有教學經驗,但有教材在手,研究了幾天才
摸到一點門道。她只教語文和數學,英語很少教,因為那群孩子完全沒有任何基
礎,能認識英文字母就差不多了。

  每天早上,庭院里都傳來整齊的朗誦聲,而吳辰除了看書,就是靠在孔洞口,
註視著悉心教導孩子的雪,他內心既感慨,又對未來充滿迷茫。

  他無法想象,如果雪長期留在這里,會不會加深更多羈絆,以至於真的回不
去城市了。

  就這樣,他一天天看著雪的肚子大起來,從原本的微微鼓起,到撐起一個小
型的弧線,這個過程只需兩個月。

  唯一讓他好受的地方是,鐵根終於沒和雪同房了。

  早在李德貴停止侵犯她開始,鐵根就沒碰過她身體,只能自己忍著。有時候,
雪見他憋得難受,會幫他擼管,不過任憑鐵根如何哀求,她就是不肯口交。

  在身材方面,雪保持著和懷孕前差不多的窈窕形態,這主要得益平時經常做
運動和練瑜伽,身材沒有絲毫走樣。

  除此之外,隔壁的玲姨總是三番四次上門,傳授雪各種懷孕的註意事項和飲
食禁忌。雪雖然不喜歡聽她嘮叨,但每次會用紙記下來,並貼在床頭櫃子上,叮
囑自己。

  這一切吳辰都看在眼里,顯然,雪似乎漸漸習慣了孕婦身份,並且在為如何
當好一個母親做出各種嘗試,買來不少書籍,閑暇時間就在房間里讀,讓吳辰內
心更不安了。

  十月,雪已經懷孕有八個月了,肚子高高鼓起。她每天除了上課,就是坐在
牛棚外和吳辰聊天、看書。鐵根還專門制作了一張可以仰躺的木椅,讓雪坐著的
時候沒那麼辛苦。

  李德貴的性格變得古怪起來,這一點不僅是雪,連吳辰都能感受出來。首先
他罵鐵根的次數多起來,有時候僅僅是很小的一個失誤,就會罵上他大半小時。

  鐵根從來不會反駁,耐著性子讓他罵,過後會一個人在庭院里悶著砍柴。當
然他的單純性子也很好哄,只要有雪的一兩句安慰,或者和一群孩子鬧騰起來,
很快轉陰為晴。

  為此,雪曾私下和李德貴交談一番。李德貴是知道自己的情緒不好,但他就
是忍不住,而當雪問起具體緣由時,他又答不上來。

  吳辰看得很開:「正常,是不是人老了,都會得偏執癥?」

  雪無法形容那種感覺,不確定地說:「應該……是吧,但他給我的錯覺,更
像是……吃醋?」

  為此,但凡在李德貴面前,雪都會註意和鐵根的溝通方式,漸漸的,老頭的
脾氣果然沒那麼暴躁。

  ……

  村里來上課的孩子,普遍在七八歲左右,性格懵懂純真,即使路途遙遠,天
氣再冷,他們也堅持跑來上課,瞪大眼睛註視著雪,並用鉛筆認真在紙上寫劃。

  一般情況下,雪都是坐在凳子上教學,這樣沒那麼累。她教得很用心,雖然
每個孩子的學習進度不一致,但她能逐一去解疑指導,很有耐心,有時候甚至教
導一些思想道德,糾正不少的錯誤觀念,比如珍惜時間、讀書有用、拐賣是犯罪
行為等。

  吳辰內心頗有感觸,問她為何要堅持教書,挺著肚子上課本身就難受,甚至
有時候還要當起半個母親的角色,去教導他們。

  「確實,我懷孕以來的日子,真的很難受,又吐又吃不下東西,腰椎很酸痛,
可每次看到他們一臉求知的模樣,心情便好了很多,反正嘛,我在家也沒事做…
…」

  「嗯,就這些?」吳辰了解她,知道她話沒說全。

  雪嘆了一聲,臉色複雜:「當然有……辰你知道嗎,這些孩子……從小就沒
有人教,都是留守兒童,如果他們沒學好,日後面臨的命運就是童工、各種黑礦
工、流氓,甚至參與犯罪,做人販子……」

  「這一年來,我看得太多了,其實……沒有哪個孩子的天性是好或者壞,更
不能說,農村孩子、偏遠山區的孩子就該被嫌棄拋棄,然後放任墮落,他們……
原本應該健康成長,原本是自信踏出這片貧瘠土地,而不是一代代地陷入貧窮怪
圈里……我當然知道自己能力不行,可……又如何呢?即使我不可能改變所有人,
但至少能改變一小部分,也是希望啊,一丁點的希望,也好過永無止境的絕望,
不是嗎……」

  雪的這番話,讓吳辰久久不言,他明白,他理解,可依然無法接受,語氣苦
澀:「可……你終究不屬於這里啊,我不可能,也不允許你留在這里的。」

  「嗯,我知道,所以……我才爭分奪秒地教他們,能教多少就是多少,好嗎?」
雪的語氣格外溫柔,用力握住吳辰的手,讓他的擔憂消除不少。

  十二月初,是雪的臨產期,她已經停掉了上課安排,每天除了陪吳辰,就是
呆在房間里,腹部已經撐成一個滾圓,微往下墜,行動極其不便。

  「辰,天氣越來越冷了,里面的被子夠暖嗎?」

  「夠暖了,雪你快回房間吧,外面冷,多註意身體……」吳辰每次一看到她
鼓起的腹部,內心就很痛,仍要假裝平靜。

  「好,那我先回去了~ 」

  雪點點頭,剛準備離開,突然彎下了腰,捂住腹部,臉色異常難看:「唔…
…痛……」

  「雪,你沒事吧,是腹部痛嗎,糟了,人呢,人呢!快出來!」

  吳辰急忙大喊,很快李德貴沖了出來,急忙攙扶著雪。鐵根也剛從外面回來,
匆忙跑到雪身邊,見她臉色蒼白,整個人很慌亂:「爹,怎麼辦……怎麼辦!」

  「快去喊隔壁的張叔,就說小雪要分娩了,得立刻送鎮上!」

  「哦哦哦,好,好!」

  雪痛得快要暈厥過去,被李德貴扶著緩緩出庭院。吳辰沒有出聲,看著幾人
遠去後,不禁悲涼。他既希望雪安然無恙,也對自己不能第一時間陪在她身邊而
難過。

  隔壁的張叔早有準備,開著帶蓬的電動三輪車過來,隨後李德貴和鐵根將雪
扶上後座,而旁邊還再坐一個人。

  「鐵根,你回去等消息吧,我和小雪去醫院。」

  鐵根欲言又止,他不敢反駁,只能眼睜睜看著三輪車走遠,失魂落魄地返回
庭院。就這樣,整整一周時間,他除了吃喝睡,就一直坐在院子里等待。

  吳辰同樣很煎熬,一直祈禱著,希望雪能平安順產。他曾嘗試忽悠鐵根,放
他出來,可在鐵根的潛意識里,李德貴不準他開牛棚門,已經成第一鐵律,嚴格
遵守,沒有理睬他的勸導。

  終於,庭院外傳來三輪車的聲音,鐵根赤著腳立即沖了出去。

  吳辰使勁往孔洞外看,只見李德貴率先進來,懷里抱著繈褓,之後雪在鐵根
的攙扶下也慢慢進來。

  分娩後,她的臉色異常蒼白,即使裹著大衣,也沒有多少血色,看起來傷了
不少元氣。她沒有和李德貴一起進屋,而是走到牛棚,看著吳辰,臉色複雜。

  「辰,我……回來了。」

  「雪,回來就好,身體如何了?」吳辰緊握住她的手,十分冰涼,內心很難
受。

  「嗯,是順產,現在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吳辰沈默了會,繼續問:「男的,還是女的?」

  「男孩,6.5 斤……」

  「有起名字嗎?」

  「我不清楚,好像李德貴……已經給他起名字了。」

  「叫什麼?」

  「叫安成……李安成。」

  吳辰怔怔地點頭,撫摸著她手腕,柔聲說:「好,那……你先回屋子里吧,
你先養好身體,我們再討論下一步。」

  「嗯……我會找個時間,和李德貴好好說清楚,你相信我。」

  「雪,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

  ……

  回來沒多久,雪就突然患上重感冒,幾乎下不了床,穿了好多件衣服,還是
覺得冷,面無血色。

  李德貴為嬰兒的事忙前忙後,他又是換尿布,又是熬粥和面食,又是拿各種
玩具哄嬰兒開心。而鐵根始終陪在雪的身邊,相比嬰兒,他更在乎雪的身體健康,
緊緊地守護著。

  過了大半個月,雪的身體漸漸康複,而隔壁的玲姨過來幫忙帶孩子,並指導
雪如何用母乳餵養。

  一開始雪很不情願,直到懷里的男嬰含住她乳頭,條件性反射進行吮吸,那
一瞬間便釋懷了。

  生完孩子後,雪的乳房大了一圈,依然堅挺飽滿,沒有下垂,乳暈淡紅,兩
顆乳頭嫣紅欲滴。

  每次餵孩子時,雪都會在房間里,鐵根偶爾會在旁邊偷看,緊緊盯著那白皙
柔滑的乳肉,吞咽口水。漲奶難受時,雪會將奶水擠到一個個瓶子里,但有時候
擋不住奶量,只能讓鐵根幫忙吮吸。

  這也是鐵根最期待的時刻,匍匐在雪面前,大口吮吸玉乳里的奶水。每次聽
著鐵根吮吸的聲音,雪的臉靨就開始泛紅。

  她身體恢複得差不多後,曾去試探李德貴的反應,結果他一臉不悅,既沒有
同意放吳辰走,也沒有明確拒絕,就這樣一直拖著,讓雪百般不解。

  她知道張主任一直在找李德貴麻煩,這件事令他特別糟心,有時候如果提到
吳辰的次數多了,仿佛變了一個人般,露出陰冽眸子,讓雪特別害怕。

  事實上,李德貴對鐵根的態度也變得很差,他眼里就只有嚶嚶啼哭的孩子,
只有那時候才會露出溫柔的眼神。

  那段時間,雪可謂患得患失,抱著孩子憂心忡忡,李德貴每次做完飯後,給
吳辰吃的那一份,她都會偷偷檢查,防止食物里下毒。

  李德貴的性格越來越偏執,有時候會窩在房間里磨刀,不僅讓雪緊張,吳辰
也緊繃神經,他總感覺死神會隨時來臨,晚上睡覺時水果刀不離身,還用腳頂住
牛棚大門。

  唯一沒察覺到古怪氣氛的是村頭的王嬸,她是一個四五十歲的婦女,說話刻
薄,愛嘮嗑。雪不想和她有過多接觸,可自從生下小孩後,王嬸上門的頻率就越
來越多,整天抱著嬰兒不放。

  吳辰一問才知道,原來王嬸懷二胎的時候不幸流產,失去生育功能,而唯一
的兒子前幾年也被車撞死,變成了孤寡女人,自然對雪的兒子特別親切。

  「不知道為什麼,我不想她碰孩子,總覺得,她不懷好意……」

  雪在牛棚外和吳辰抱怨時,王嬸又上門了,她看都不看雪,徑直走進屋子里。

  雪表情微皺,對她說:「王嬸,來看孩子了,不過他剛餵完奶睡著了,要不
……等他睡醒你再來吧。」

  「哎,來都來了,沒事兒,我就在里面坐會兒。」王嬸笑著說,一副油鹽不
進的樣子,讓雪無可奈何。

  吳辰沒有看王嬸,輕聲對雪說:「雪,現在身體好點了麼?」

  「嗯……好很多了,就是……有點冷,每天要穿多幾件衣服保暖。」

  雪當然明白吳辰內心的焦慮,臉色也很憂忡:「最近張主任頻繁找李德貴麻
煩,估計這件事讓他心情糟糕,要不,我……今晚再和他說說吧,早點放你出去,
如果他再不放,我就自己來。」

  「好……」

  吳辰口頭敷衍著,但對李德貴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他能看出,雪對李德貴有
了一種複雜交織的情緒,陷入前後矛盾的地步。

  幾個月前,他才發現,雪竟然在房間里偷偷藏了半瓶百草枯,並裝在一個不
起眼的小瓶里,最後被鐵根發現。當鐵根問她是什麼喝的東西,雪隨便敷衍過去,
重新將瓶子藏好,並讓鐵根保密。

  雪如果要投毒,機會實在太多了。這段時間,李德貴經常喝得醉醺醺,幾乎
不省人事,可雪絲毫沒有殺他的打算,除了試探性摸索他口袋里是否藏了牛棚鑰
匙外,沒有更多行動。

  吳辰的內心也趨近絕望,原來環境真能潛移默化地改變一個人,雪像得了斯
德哥爾摩綜合征,潛意識里不相信李德貴會殺人,又或者不想兩人都受傷。這種
一廂情願的念頭,讓吳辰更迫切想逃生了,坐以待斃不如自救。

  這段時間,他的堅持終於有了回報,牛棚墻上的鐵鏈已經形同虛設,他只需
輕輕一扯就能脫離,唯一的攔路虎是牛棚門鎖口,在持續踹擊下,也在加劇變形,
逃離之日提上了進程。

  另外,有了孩子牽掛後,雪的逃離意願大大降低,讓吳辰同樣憂心,如果實
在無法一起逃離,他只能先回去,然後再搬救兵,無論如何都要將雪綁回去。

  這時,房間里傳來嬰兒的啼哭,還有王嬸的哄聲。

  雪的臉色瞬間變了,立即沖回房間,看到王嬸在幫嬰兒換尿布。可她手腳很
笨,遲遲沒有弄好。

  「王嬸,你在幹什麼啊……我不是說別吵醒他嗎?孩子睡得好好的,你換什
麼尿布,腿都凍紅了!」

  雪的語氣里滿是責備和心疼,沖過去迅速幫嬰兒裹好尿布,然後穿上褲子。

  「我說,你懂不懂帶孩子啊,房間里凈是一股尿騷味,臭死了!」王嬸叉著
腰,站在一邊碎言碎語。

  「我剛換好的尿布,哪里來的尿味!」

  雪心疼地將孩子摟到懷里,眼神很冷,下了逐客令:「你既然嫌臭,就別來
了,我這里不歡迎你!」

  「喲,好大的口氣,俺老娘還不稀罕來呢!」

  王嬸一臉嫌棄,轉身離開時,帶著嘲諷說:「你就天天護犢子吧,小心有一
天,連你的牛棚情郎都護不住了……」

  「你……你說什麼!」

  雪使勁抓住她手臂,由於很用力,王嬸吃痛,急忙甩脫,語氣變得煩躁:「
俺說什麼,你心里還不清楚嗎?早點斷了念頭,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吧!」

  「你到底知道了什麼,說!」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懷的是李德貴的種,那你的身份就不是他兒媳了,還
不懂嗎?」

  「胡說!你給我出去,出去!」

  王嬸見她情緒不穩定,也不敢再刺激,灰溜溜走了。雪沒有攔她,而是一臉
蒼白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抱著孩子的手微微顫抖。

  她將孩子輕放在床上,蓋好小被,哄了一會兒。直到孩子睡著後,才安靜地
走出房間,去庭院找鐵根。

  吳辰透過墻縫一直觀察,反複琢磨著王嬸的話里意思,陷入沈思之中,眼里
有冷芒閃爍。

  「鐵根,你爹呢?」

  「去打麻將唄,媳婦兒,有啥事?」

  雪的表情很失望:「嗯……沒什麼,那等他回來先吧。」

  「行咧!」

  鐵根砍完了最後一批柴,連同各種農作物一起搬進三輪車里,累得氣喘籲籲,
汗流浹背。他沒有停歇,推著三輪車往前走,步履緩慢。

  「你是去鎮上嗎,不歇會嗎,太累了……」

  「嘿,媳婦兒,俺身體扛得住,不用不用。」

  雪站在大門處,看著他的辛苦樣子,於心不忍,但她又不時看向牛棚方向,
猶豫不決,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她知道,吳辰也知道。

  「雪,沒事,去幫鐵根吧。」

  吳辰的聲音不大,但雪聽得很清楚,她已經拿起砍柴刀,準備走過來劈斷牛
棚鐵鏈。

  「辰,你……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時機還沒到,況且……我不知道那老頭會不會一直監視著這
里,你弄不了什麼動靜,既然……既然你相信李德貴會放了我,那我也應該選擇
相信你,對吧?」

  「可是……」

  「沒有可是,你去幫鐵根吧,他砍了一下午,哪還有什麼體力去鎮上呢。」

  「恩恩……等李德貴回來,我……我一定要他放了你,我要他說到做到!」

  雪剛要走,吳辰攔住了她:「對了,你買點白酒回來吧,我有點冷。」

  「好,我很快回來~ 」

  吳辰的信賴,讓她一直積郁的心情漸漸舒展,但顯然,變故來得突如其來,
讓雪完全措手不及。

  ……

  傍晚,雪和鐵根一起回來。

  她先來到牛棚,隨後發現吳辰身上竟有不少血跡,臉和手臂都有淤青,蜷縮
在角落里,目光呆滯地看著墻壁,沒發現雪站在門外。

  雪慌張地看向四周,使勁捂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許久,等情緒冷靜下
來後,顫抖著說:「辰,你身上的血……血!你……你還好嗎,你沒事吧,辰…
…」

  吳辰如夢初醒,看到牛棚外的雪後,露出一絲苦澀笑容:「你回來了,我的
命……終於保住了。」

  雪匍匐在牛棚門口,軀體不受控制的抖動,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觸碰他身體,
那肌膚上有幾道刀傷,雖然不深,但鮮紅血跡仍讓她不斷流淚:「辰,到底……
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說完,她踉蹌地沖進房間,拿出酒精和紗布,想幫吳辰清理傷口。但吳辰搖
頭拒絕,將酒精紗布拿在手里後,說:「我自己來就行。」

  「辰,傷口……是誰……」

  「是李德貴幹得。」

  吳辰話語平靜,沒有任何波瀾,緩聲說:「他趁我睡著的時候進來行刺,我
不顧一切掙紮,之後他似乎害怕,鎖上門又走了。」

  「他,他為什麼……他人呢?」

  「又去打麻將了吧,這老頭性格古怪,估計輸慘了回來拿錢,見你不在,順
便找我出氣,說他想殺我吧,好像又不至於……」

  吳辰慘然一笑:「但我清楚記得,他臨走時,拋下一句狠話,讓我別想著逃,
否則就把我拋屍荒野。」

  雪已經泣不成聲,不斷搖頭:「怎麼可以,怎麼可以,他怎麼能這樣,他明
明說過的,他明明答應過我的……」

  「雪,只要你沒事就好,我這條爛命,唉……不值得你冒險了,說不定有一
天,我屍骨都可以埋在牛棚里……」

  「不!吳辰,你要好好的!不行,不行,絕對不行,不可以的!」

  雪喊得歇斯底里,直接驚動了鐵根,他急忙跑出來:「媳婦兒,咋了,咋了!」

  她沒有理鐵根,沖進房間里,抱著孩子低聲哭泣。鐵根站在房間門口,不知
所措,他也不敢過來哄,只能去廚房做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李德貴回來了。他臉色陰沈,看到桌上已經擺好飯菜,
便自個兒坐著吃起來。旁邊還放著剛買來的白酒,李德貴順手拔出酒塞,也不倒
杯子,直接往嘴里灌。

  「都吃飯了,怎麼還不出來啊!」李德貴的語氣很不耐煩,鐵根也進來催促,
雪才不情願地出去客廳。

  不喝酒還好,一喝起酒來,李德貴的脾氣就往腦門湧,各種粗言穢語從嘴里
吐,有時候還會沒來由找鐵根當出氣筒,使勁罵。

  自從雪懷孕後,他對鐵根的耐性就越來越差。因此這兩周開始,雪都不準他
再碰一滴酒,沒想到今晚又喝起來,她已經來不及藏起來。

  「掉掉掉,整天掉筷子,你這個沒用的雞巴玩意!」

  「一群混蛋合起來出老千,敢騙我錢,操他媽的!」

  「你倔什麼,老子罵你幾句怎麼了,你板著個嘴臉做什麼,傻不拉幾的腦袋,
蠢死了,簡直畜生!」

  「該死,都該死,全他媽死絕算了!」

  ……

  從始至終,雪的臉色都很平靜,也沒有看李德貴一眼,吃完飯默默回到房間。
客廳里還傳來李德貴的罵咧聲,一邊「咕隆咕隆」灌酒喝。

  雪將嬰兒抱在懷里,溫柔地哄著,並用手輕撫他額頭,隨後將門輕掩,沒理
會外面的謾罵聲。

  許久,客廳安靜下來,酗酒後的李德貴,趴在桌子喃喃自語,神誌不清,然
後站起來,踉踉蹌蹌地走回自己房間。

  一直僵著不動的雪,擡起了頭。

  她面無表情,將嬰兒放在床上後,走到床頭和櫃子的縫隙處,從里面拿出一
個小瓶,怔怔地註視著它,沒有出聲。

  「媳婦兒,熱水燒好了,去洗澡吧。」

  鐵根突然走進房間,把雪嚇了一跳,用力握緊小瓶,緊接著繃緊神經,輕咬
嘴唇,神色很複雜。

  「媳婦兒,媳婦兒?媳婦兒,你咋流淚了?」

  「沒,進沙子了……鐵根,我要拜托你一件事。」

  「啥事,俺去做!」

  「你爹又酗酒了,他的胃肯定很難受……」

  「哎俺爹就這樣,喝了十幾年了,喝完就吐,俺看著賊難受……媳婦兒,這
是什麼,喝的嗎?」

  「嗯……你爹不肯讓我進他房間,你拿去餵他吧,可以解酒,不要說是我給
的,另外……氣味很濃,容易吐出來,你再倒一杯涼開水吧。」

  「行咧,媳婦兒,這麼多,俺能喝點嗎?」

  「不可以!」

  「好好,媳婦兒,你別生氣。」

  鐵根被她的嚴肅語氣嚇到了,唯唯諾諾點頭,他一離開房間,雪就立即跪在
地上,低著頭,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李德貴的房門被打開,鐵根走了進去。

  「爹,難受不?喝點這水,能解酒……」

  過了一會,李德貴吐出來,不斷地咳嗽:「咳咳……難喝死了……咳咳……
鬼雞巴玩意……水呢……咳咳……老子喝了一輩子酒……解個毛……」

  鐵根回來了,一臉沮喪:「俺爹沒喝完,還剩一點……媳婦兒,你咋坐地上
了?」

  吳辰看了看鐵根手里的小瓶,估摸著有400 毫升,即使李德貴吐出來一點,
剩余的劑量也足以致命,如果不及時送醫院,他必死無疑。

  雪迅速從地上站起來,搶過小瓶,沖出大門,用力扔到庭院外,隨後才步履
緩慢地走進來,如行屍走肉般。

  與之相反,在牛棚里的吳辰,幾乎按捺不住內心狂喜,他用力一扯,墻上的
鐵鏈瞬間崩斷,想沖出牛棚,但鐵門一時半刻還撞開不了。

  他一點都不著急,耐心等待李德貴的死亡,等了差不多一年了,還在乎一晚
上嗎?百草枯喝下去並不會一命嗚呼,吳辰早已做好臨死反撲的準備,握著鐮刀,
坐在鐵門旁邊的墻角里。

  吳辰不清楚李德貴什麼時候過來,就一直保持警惕姿勢,或許下一秒就會沖
進來,或許天亮後再進來,又或許……他直接死在床上,看不到第二天太陽了。

  雪整晚都沒睡好,她鎖緊房門後,一手抱嬰兒,一手握剪刀,看向房門,不
時傳來李德貴的咳嗽聲,而旁邊的鐵根躺床即睡,幾乎不會被吵醒。

  天剛剛亮,鐵根懶洋洋起床後,發現雪抱著孩子,手里還握住剪刀,被嚇了
一跳,想從她手里拿走,反而將雪驚醒。

  雪從床上坐起來,像一只驚弓之鳥:「你別過來!你,你……」

  「媳婦兒,是,是……俺啊。」

  「哦……嗯,剛做了個噩夢。」

  鐵根發現她被驚出一身冷汗,有點擔心:「媳婦兒,你沒事就好,剛嚇了俺
一跳……」

  雪搖搖頭,不想說話,看向旁邊熟睡的嬰兒,臉色稍微緩和。

  鐵根走出客廳,準備做早餐,被雪喊住了。

  「媳婦兒,咋了?」

  「鐵根,去……去看看你爹。」

  鐵根不明所以,還是聽話走進李德貴房間,不一會兒驚恐跑過來,整個人慌
了神:「媳婦兒,不……不好了!血,血……地上都是血,俺爹……吐了很多血
啊!」

  「你……你別急,我去看看!」

  「爹,你不要出來了!」鐵根偏過頭,急忙沖過去,扶起匍匐在門口的李德
貴。

  「還死不了!你……去院子里搬柴燒火,別在這里煩著我!」

  李德貴推開鐵根,踉蹌地走進雪的房間,然後關上門。他嘴角都是血,衣服
上沾滿血跡和嘔吐物,特別滲人,那眸子雖然黯淡無光,卻一直盯著雪。

  雪抓住剪刀,警惕地註視他。

  吳辰更是驚出一身冷汗,雖然他不認為李德貴會殺死雪,可老頭發起瘋來很
難說,使勁地踹鐵門,不斷大喊:「李德貴,你有種就沖我來!來啊!」

  李德貴對吳辰的吼叫不聞不問,冷冽眸子看向雪,喘著大氣:「咳咳……鐵
根……咳咳……昨晚餵我喝的……是不是百草枯?」

  「對,是我指使他的。」

  李德貴慘然一笑,搖頭道:「那沒得救了。」

  喝了百草枯,沒有任何辦法救回來,即使去醫院洗胃、血液透析,也只是延
遲死亡日期而已,最終肺部纖維化,一點點窒息而死,吳辰同樣知道。

  「你……你不要過來!」雪驚恐地看著他,用力護著孩子。

  「放心,我不會傷害你們母子。」

  李德貴根本沒理那把剪刀,吃力地坐在床邊,伸出手,從雪的懷里抱起嬰兒,
眸子一片柔和,露出慈祥了笑容,讓雪楞住了。

  「小雪啊,你恨我……也是正常的,咳咳……但我一直沒想明白,你為何要
這麼做啊……」

  「你……」

  雪哭了,不斷抹眼淚,整個人豁出去:「你怎麼可能不知道啊,你當初答應
過我,生下孩子就放了吳辰,可……可你呢,背棄諾言,竟然還想殺他!你以為
我不知道嗎,啊!」

  她最後一聲幾乎是哭著吼出來,也不知是看到李德貴身上的血,還是憋了許
久的情緒,徹底宣泄出來。

  李德貴表情微皺:「你第一天認識我?我李德貴既然說要放了他,就肯定會
放!」

  「可你……可吳辰身上都是血啊,你昨天怎麼對待他的,你自己忘了嗎!」

  李德貴一臉錯愕,那慈祥的容貌瞬間被怒意掩蓋:「放屁,放屁!我不知道
你說什麼!我昨天一直在後山,什麼時候動過他了!」

  「那,你……你在後山幹什麼?」

  「嘿,我將張王八蛋殺了……咳咳……然後埋在後山里,費了好大勁。」

  雪被嚇到了,遲遲說不出話,瞪大了眼眸。

  李德貴搖頭,對雪的反應很不滿:「你以為,之前……咳咳……即使我放了
他,他就能走出這村子嗎?嘿,不可能的,那個張王八蛋,他才是最大的人販子!
這個村子,還有隔壁村子……咳咳……出村路都是有進無出的,有專人看守,逃
不出去的,你的小情郎如果擅自逃跑,絕對被打死,根本不看我臉色……」

  「你當然會想啊,我和張王八蛋蛇鼠一窩,怎麼就突然反目成仇了呢?嘿嘿,
因為他媽的……咳咳……敢打你主意啊!幾個月前想強暴你,就讓我不爽了,然
後,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上周他把你抓去橋邊屋子里幹什麼了,啊?大冬天的,
去抓魚啊!」

  「我李德貴再怎麼虎落平陽,再怎麼任人欺負,都他娘承受得住,可我他娘
就受不了誰敢碰我女人,而且還是我女人主動去換取我的平安,我他娘……咳咳
……恥辱,恥辱!」

  「還有……殺這個張王八蛋,我也有私心,哈哈,贖罪啊……我看到……咳
咳……看到你教那群孩子讀書做人時,他娘的竟然很慚愧,哈哈,我李德貴竟然
會慚愧!想了想……咳咳……反正我是肯定下地獄了,但不能將這個孽傳給鐵根
和安成吧!嘿嘿,我李德貴平生殺人無數,做盡各種傷天害理之事,本來就死有
余辜啊,死在你手里,沒有遺憾,痛快,哈哈!這他娘……咳咳……他娘的就是
結果……咳咳……這就是命中報應!」

  「但是……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的情緒很激動,咳嗽了很長時間,吐出一口血才緩過氣來:「但是,你作
為我兒媳,作為我老婆,就應該相信,我李德貴說到做到,從不說謊啊,你……
咳咳……太讓我失望了!」

  雪已經哭成淚人,捂著臉說不出話,不斷啜泣。

  李德貴似乎還有很多話要說,見她哭泣,也就停止說了。他吃力地伸進口袋
里,摸索許久,將一串鑰匙放在雪的手里:「這是牛棚和鐵鏈鑰匙……咳咳……
你去解開吧……」

  雪的眼睛略微紅腫,拿到鑰匙後,遲鈍地走出房門。

  突然,李德貴拉住她的手,臉色緩和起來:「你,千萬不要告訴鐵根,他…
…他是個傻孩子,要瞞住他,到時候……我會找個地方安靜死去……至於你,唉
……想去想留……隨你便了,不過……孩子,你一定不能拿走!」

  李德貴緊緊抓住她手腕,直到她顫抖著點頭才松開,之後,雪僵硬地走出房
門。

  兩人的對話,吳辰聽得一清二楚,內心格外震撼,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
他看到雪遲鈍地走過來,手里拿著鑰匙。

  牛棚門被打開,鐵鏈也解了,吳辰一把將她抱住,而雪在他懷里不斷流淚。
遠處的鐵根悶著頭燒柴,看到兩人緊摟在一起,疑惑走了過來。

  李德貴抱著嬰兒走出來,臉色越加慘白,對鐵根說:「去拿頂草帽給他戴上,
然後……咳咳……用三輪車送他上鎮。」

  鐵根看著相擁在一起的兩人,嘴角抽搐,默不作聲離開,並將三輪車推過來,
將草帽扔到吳辰手里,沈聲說:「你,上車!」

  吳辰看了看李德貴,心情特別複雜,隨後將雪一起拉上車:「雪,我們走!」

  雪猶豫了,她死死看向李德貴懷里的嬰兒,想說什麼,卻完全說不出來,定
在原地。鐵根急了,一把扯過雪的手,沖著吳辰說:「幹啥呢,她是俺媳婦,不
準走!」

  吳辰握緊手里鐮刀,冷冷地說:「松開,我只說一次!」

  「鐵根,送他們走吧。」

  「爹,可是!」

  「我說了……」

  李德貴的目光停留在雪身上,緩聲說:「讓他們走!」

  鐵根聽了後,一腳猛踹輪子上,抹掉了眼淚,隨即坐在三輪車頭,咬著牙關,
沒再看雪一眼。

  「這個月是隔壁村的人看守,雖然張王八蛋已經死了,認不出你,但還是戴
好草帽,如果……咳咳……如果被這個村的人發現,特別是那王嬸,那你被打死
了,可別怪我沒提醒……咳咳……」

  吳辰醞釀了許久,既不想駁斥他,也不想說什麼感謝,只「嗯」了一聲,將
雪扶上車,手上的鐮刀仍不敢松開,將草帽壓低,全程保持警惕。

  幸好是早晨,天剛亮沒多久,加上天氣寒冷,很多人躲在家里沒出門。

  一路上,雪都沒出聲,低頭不語,在經過一戶低矮房屋時,有個小孩認出了
雪,朝她揮揮手:「呀,老師,早上好~ 」

  旁邊的小孩同樣歡呼:「老師,啥時候上課啊?」

  還有個小孩開心地說:「老師,是去鎮上買糖給俺吃嗎?」

  雪別過頭,眼淚不斷往下流,肩膀一直抽搐。鐵根同樣沒哼聲,踩三輪車踩
得很用力,一路顛簸地走出村頭,安然無恙。

  吳辰仔細觀察了一下,果然在兩村交匯處,有幾棟小屋,幾個村民在里面抽
煙打牌,不時有人放風,既能防止婦女逃跑,也能提前預知民警到來。

  天氣太冷,他們看到鐵根和雪兩人後,也就自動放行了。一個小時後,三人
順利到達鎮中心。

  吳辰沒有任何耽誤,拉著雪直接去鎮派出所,打通了林卉電話,讓她聯系高
隊長,趕緊和這邊的民警對接。

  電話里的林卉聽到吳辰消息後,興奮到語無倫次。隨後,高隊長很快聯系到
鎮派出所,要求他們護送吳辰兩人去縣公安局。

  接下來的事情簡單明了,鎮派出所高度重視,不敢耽誤,將警車開出來,讓
吳辰兩人上車。

  鐵根一直在旁邊看著,見到警察後,畏縮起來,不敢出聲。

  雪內心一軟,走過去交代一些註意事項,隨後她意識到什麼,跑去小賣部買
了一瓶水,進去廁所,過了一會出來,那瓶子已經裝了半瓶奶水。

  「鐵根,拿回去先熱一熱,乖……早點回去吧。」

  鐵根抿著嘴,接過奶瓶,表情頗為糾結:「媳……媳婦……好吧,可下一頓
娃咋辦啊……」

  吳辰站在雪面前,皺著眉說:「那就用奶粉沖,這你總該會吧,不懂就去問
玲姨。」

  鐵根沒有理他,見雪站在原地,低頭不說話,頗為委屈地說:「那……那俺
回去了,再見……」

  他騎得很慢,一步三回頭,眸子里滿是不舍,最終越騎越遠,消失在路口。



          (未完待續,第二部分的盲山劇情結束,接下來是第三部分)
2019-1-8 21:2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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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吳辰的傷勢怎回事,自導自演?
2019-1-9 01: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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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山,盲妻 (14) 作者: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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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盲山,盲妻


作者:夜月



              第十四章、回歸生活

  南坑鎮到邙嶺縣縣城,需要五個多小時車程。

  一名男警員負責開車,吳辰和雪兩個人則坐在後座,全程很安靜,沒有說話。
似乎覺得車內太沈悶,那男警員調出音樂後,一邊聽一邊哼歌曲。

  吳辰看著挨在他身邊熟睡的雪,心情頗爲複雜。雖然他並不後悔甩手段弄死
李德貴,但畢竟是利用雪對他的信任達成,是欺騙,很擔心她會芥蒂,導致兩人
出現隔閡。

  這時,男警員開口:「幾個月前吧,有一批人來鎮裏,四處找人,我想了一
下,他們要找的就是你們兩個,那照片都對得上。」

  吳辰馬上想到了林卉,好奇問:「那群人裏,是不是有個很年輕的女孩子?」

  「好像是,二十多歲的模樣,他們找了許多遍,每個村摸索,青石村也去了,
到入村口時,剛好下暴雨,路況差,加上村民不配合,一群人只能原路返回,哦
……當時我好像也在場。」

  吳辰瞬間明白,林卉他們之所以找不到,肯定是被那群望風的村民發現了,
以至於寸步難行,再加上張主任的隱瞞蠱惑,一行人自然很難深入,更不敢在窮
山癖野裏和地頭蛇對著幹。

  男警員如實告知:「咱那裏就是這樣,派出所裏有幾個,家裏都藏著被拐媳
婦的,解救不了,太難了。」

  「不管怎樣,謝謝你參與援救,只希望能引起上面的註意……」吳辰說完後,
沒有心情繼續說下去。

  他知道南坑鎮派出所藏有不少骯髒,對當地各村的拐賣婦女情況肯定知情,
但迫於維穩和保護政府面子,只能隱瞞、包庇,甚至縱容,否則張主任就不敢親
自去派出所抓雪回村。

  僅憑他一個人,可翻動不了什麼波浪,這就是他爲什麼第一時間聯係高隊長
的原因,只有前往縣公安局,人身安全才有基本保障,能成功逃離已經是奇跡了。

  到了邙嶺縣縣城後,路面變得整潔幹淨,車水馬龍、高樓林立,熱鬧繁榮,
和缺電斷網的偏僻山區有著迥然區別,吳辰終於體會到重返俗世的滋味。

  雪不知不覺醒來了,她睡眼惺忪,親了一下吳辰臉頰,隨後依在他懷裏,眸
子盯向窗外,臉色平靜。吳辰摟住她香肩,感受她柔軟軀體帶來的溫暖,心境也
漸漸平和。

  警車來到了縣公安局,接待吳辰兩人的是一名熟人,正是當初幫吳辰指點方
向、縮小尋人範圍的老刑警,人稱老趙。

  「哈哈,好小子,真的被你救出來了,不容易啊!」

  吳辰有點感慨,緊握著雪的纖手說:「趙警官,能救出我愛人,應該要感謝
你,如果不是縮小搜救範圍,恐怕我還是一只無頭蒼蠅,盲目亂飛。」

  「這大半年來,上面開展了好幾次全省圍剿行動,我們找遍不少地方,遂鎮、
南坑鎮和落雁鎮等等也有,打落三個人販組織,救出了上百名名被拐婦女,偏偏
疏忽了北面特偏僻的幾個村……」

  雪聽到這,自然知道老趙幫了吳辰不少忙,輕聲說:「趙警官,謝謝你。」

  「行了行了,別客氣,我也沒出什麼力,你倆叫我老趙就行。」

  他拍著吳辰肩膀,欣慰地說:「來,先進去做個筆錄,待會兒,你倆可以去
旁邊的公安局招待所休息一晚,那安全得很。高隊長是今晚的飛機,估計他們還
要從省城開車來這,明天才能到。」

  「老趙,謝謝你了!」

  做筆錄時,吳辰大致說了青石村被拐賣婦女的情況,包括張主任的一些惡行
等。雪沒有說幾句,吳辰知道她不想提及太多,便沒有細說鐵根家的位置和情況。

  老趙心思嚴謹,順著吳辰的筆錄,發現一些端倪:「青石村從上到下包庇,
對我們展開排查救援確實很麻煩。去年我們在東部城鎮,也碰到這種情況,村長、
村支書和村委蛇鼠一窩,隱瞞實情,最終還是我們隊裏的女同誌細心,發現了藏
在村長後院的地窖裏,綁著十八名被拐婦女,只爲躲開我們的救援。由於缺氧,
其中兩個婦女已經暈死過去了。」

  「村委張萬全……根據你的闡述,如今嚴謹的組織,這個人可翻不起太大能
量啊……過段時間我們集中排查一下,爭取救出更多婦女出來。」

  雪沒有出聲,吳辰握了握她的手,以示寬慰。

  出公安局後,老趙註意到吳辰身上的傷口,皺了皺眉,大致摸了一下他手臂,
說:「小夥子,身上有刀傷啊,還沒完全愈合,另外你手臂的淤青很嚴重,得去
醫院處理一下,不然落下病根就麻煩了。」

  吳辰扭動著胳膊,小聲說:「嗯……其實還好,過幾天就……哎!」

  「你呀,就是不讓人省心……」

  雪輕敲吳辰的頭,急忙說:「趙警官,請問最近的醫院在哪裏?」

  「雪,本來好好的,被你這麼一敲,突然腦震蕩了。」吳辰頗爲不滿。

  見兩人打情罵俏,老趙的心情好了很多,帶他們去停車場,那裏有一輛私家
車,緩聲說:「走吧,我載你們去。」

  ……

  在縣人民醫院,醫生幫吳辰包紮好了傷口,由於傷得不深,只需幾天就能恢
複。

  從醫院出來已是下午兩點,老趙和他們一起在路邊餐館吃飯。

  在山區被囚禁的日子,由於鐵根家窮,吳辰每天吃最簡單的素食,很少有葷
肉,這一年來他體重也減了十斤,整個人看上去很消瘦。

  「辰,慢慢吃,別咽著了……」雪在旁邊柔聲說,既心疼又自責。她自己吃
得不多,而且速度很慢,沒什麼胃口。

  「山區窮地方沒什麼吃的,讓他多吃點吧。」

  老趙同樣吃得很急,突然想到什麼,瞄了瞄雪,說:「上個月啊,刑警那邊
找到蛇哥的藏身地了……」

  吳辰放下了筷子,一臉凝重:「蛇哥,在哪?他現在人呢?」

  「邊疆那邊,被發現時,已經死好幾個月,據說屍體都腐爛了。」

  老趙慢悠悠地說:「法醫調查過,說是自殺,嘿,像這種人啊……自殺還真
的便宜他了,下輩子做個安分守己的老實人吧。」

  吳辰若有所思,想不到秦安省赫赫有名的黑社會大佬,落到如此下場。他偷
看了一下雪,見她臉上沒有絲毫波瀾,便不說這個話題了。

  下午,老趙分別時,塞了三千現金給吳辰,笑著說:「別推脫了,高隊長托
我給你們的,知道你們手頭拮據。」

  「老趙,謝謝你。」吳辰只拿了兩千,剩余的錢塞回給他。

  接下來,兩人很有默契地去了理發店和牙醫診所,還買了一些新衣服。回招
待所前,吳辰還去超市掃蕩了不少零食,誓要將這一年來減掉的體重增回來。

  當晚,兩人住進招待所,雖然房間簡陋,只有一張床、一個書櫃和掛壁電視,
還有個獨立衛浴,但對於睡了一整年牛棚的吳辰來說,已經很滿足了。

  在浴室,他痛快地洗了一個熱水澡,並用剃須刀刮掉臉上雜亂叢生的胡須,
整個人恢複幹淨清爽的樣貌。

  躺在舒適大床上,吳辰全身肌肉酸軟,好久沒睡過這麼舒服的床了。身旁的
雪穿著睡衣,似小鳥依人,緊緊抱住他,一刻都舍不得分開。

  「辰,知道嗎……其實我等這一刻,已經很久很久了……好想每天抱著你
……靠在你胸膛上,聽著你的心跳,就很安心……」

  雪眼眸微紅,將他摟得更緊。

  「雪,我也是……等這一刻很久了,現在我們終於解脫,逃出來了。」吳辰
俯下身,在她櫻唇輕吻一口。

  伊人隨之回應,纖手摟住他脖子,熱烈激吻起來,呼吸逐漸沈重,耳鬢廝磨,
嬌軀火熱,情欲在肉體碰撞中醞釀。

  吳辰忍了許久的欲望,都在這一刻爆發,粗魯地將她睡衣往上扒,露出凝白
肌膚,手掌溫柔按在柔滑白皙的玉乳上,乳暈依然淡紅,粉嫩乳頭在指尖的摩挲
下越發凸起。

  逐漸高漲的情欲,卻被尷尬打斷了。

  當吳辰輕揉滑膩的柔乳時,那嫣紅乳尖竟噴出乳白色的奶水,如開了閘般,
源源不斷流出,從他指尖淌過,沿著肌膚往下,滲進床單裏。

  「呃,這……」吳辰急忙抽出紙巾幫她擦幹淨酥胸。

  雪臉靨微紅,起身後,臉色很不自然:「對不起,最近一直漲奶,我……我
去洗手間擠出來吧。」

  吳辰撓撓頭,內心百般複雜,緩聲說:「好……」

  床單只沾了一點奶水,吳辰很快用紙巾吸幹淨,隨即躺在床上,靜等雪出來。
被這麼一弄,他的性欲也隨之消退,腦海裏埋藏很深的烙印又不斷浮現:哺乳、
嬰兒、鐵根含過的乳頭、李德貴、張主任、蛇哥、劉子軒……

  那一幕幕難堪而痛心的場面,如幻燈片在他腦海裏切換,越想,心情越亂。

  如果說雪被綁架後,和不同的男人接觸是迫不得已,可劉子軒的事始終無法
解釋。雪被強奸了,卻沒告訴他,甚至還隱瞞如此長時間,保持著那段孽情。這
個檻讓他始終無法釋懷,即使當事人已經跳樓,但這根刺,已經深埋他心底。

  由於沒有吸奶器,雪在洗手間弄了許久才出來,看見獨自發呆的吳辰,眼眸
黯然,低下頭爬上了床,輕輕靠在他懷裏。

  原本,從公安局出來後,兩人刻意營造出一種輕松的氛圍,很有默契地不提
舊事,但經過漲奶這件事後,陷入了沈默之中。他們彼此心有靈犀,似乎都知道
對方在想什麼,卻都不出聲,不敢率先打破僵局。

  雪說話了:「辰……今天趙警官是說,蛇哥自殺了,是嗎?」

  「對,幾個月前發現的屍體。」

  雪猶豫了會,輕聲說:「可是……以他怕死的性格,是做不出自殺的舉動。」

  吳辰的臉色嚴肅起來:「你是說,他殺?還是說沒死,找具屍體頂替了?」

  「我……我不知道,只是覺得很蹊蹺。」

  吳辰輕輕抱住她,語氣很堅定:「沒事,管他是死是活,我都會保護你的,
如果他再打你主意,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哼,混賬東西!」

  雪挨在他胸膛上,肌膚泛著暈滑光潤,雙眸緊閉,許久發出歎息:「對不起,
我做了那麼多對不起你的事情,能原諒我嗎……」

  「雪,突然說對不起了,該道歉的人其實是我,是我自導自演,利用你對我
的信任,去殺死李德貴,我才應該要對你說對不起。」

  雪的眼淚奪眶而出,嗚咽著說:「不,真正錯的人是我,是我一廂情願,是
我那泛濫的母愛,導致你被困在牛棚這麼久時間,卻從未設身處考慮過你的感受
……任誰在漆黑的牛棚裏呆著,都會發瘋,都會做傻事,我怎麼可能怪你……」

  「辰,其實……其實我都知道,都看見了……嗚嗚,那一次……李德貴進來
房間,想強暴我,然後……我偶然看到牆上的那道裂縫,原來你什麼都知道了,
一直都看著,看著我所有一舉一動,在別人床上賣力伺候,比妓女更沒有尊嚴
……即使李德貴幡然醒悟,臨死前做了一件好事,可我永遠恨他,也永遠無法原
諒他……至於鐵根,他很傻,對我很好,可……我只愛你啊!辰……正是因爲愛
你,我更愧疚自責了……嗚嗚……」

  吳辰楞住了,他沒想到,雪一早就發現自己的窺視舉動,卻始終沒拆穿。仔
細回想,從李德貴在房間強暴她後,雪就沒再幫鐵根口交,甚至沒和他發生任何
性關係,舉止保守,現在才明悟。

  吳辰語氣帶有苦澀:「雪,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我知道你的處境身不由己,
無法命令你做什麼、禁止做什麼,如果我時刻影響著你,恐怕你會産生更多的心
理負擔……」

  雪將頭埋進他胸膛裏,臉靨遍布淚痕,梨花帶雨:「辰,對不起,對不起
……」

  她哭了很長時間,或許太累了,最後沈沈睡著,倚在他懷裏,讓吳辰既可憐
又心疼,還有一點自責。

  雖然他一直想問,爲什麼雪會爲了李德貴而被張主任侮辱,但顯然今天她受
到的刺激夠多了,只能永久埋在心裏,雖然內心很不舒服

  雪的哭聲,有時會讓他心碎難過,但在腦海裏會湧出莫名的煩躁。

  他回憶被囚禁的日子,隔著牆縫,聽見雪被各種毒打、折磨和強奸,那絕望
無助的慘叫,總會令吳辰痛苦、怨恨、憤怒和自暴自棄,滿腦子都是殺人沖動,
幾乎成爲條件反射,深深烙印在靈魂深處。

  只要一睡覺他就做噩夢,不堪的畫面輪流切換,先是鐵根壓在雪身上喘著粗
氣,然後是李德貴的獰笑聲,一件件撕開雪的衣服;而村裏婦女也不斷圍毆毒打、
小孩的慫恿助威、張主任變態尖細的聲音……

  「混賬,死,全部死!啊啊啊!」

  吳辰從睡夢中驚醒,全身冒冷汗,面目猙獰地瞪向前方,拳頭緊握,甚至將
被褥撕開一個大裂口。

  「這……這是哪裏……」

  他發現漆黑的牛棚消失不見,手上的鐵鏈也沒有了,眼前的一切幻想瞬間崩
塌。偏過頭,他看到瑟瑟發抖的雪,眼眸裏全是惶恐。

  「辰,你做噩夢了嗎……」

  「雪……對不起,嚇到你了。」

  吳辰捂住頭,想讓自己平緩下來,胸膛仍激烈起伏。雪從背後抱住他,語氣
溫柔:「辰,一切……都過去了,我們逃出來了,以後不會再回去了。」

  「嗯,我知道,睡吧。」

  吳辰重新躺下,但已經沒有睡意,怔怔地看向天花板,百般複雜。

  半小時後,他開口:「雪,睡了?」

  雪翻過身,幽幽地說:「沒呢……」

  「想什麼呢?」

  「嗯……就想我的孩子,擔心鐵根能不能照顧好他,擔心李德貴死了後,他
們父子會任人欺負。」雪如實說出來,沒有向吳辰隱瞞。

  「雪,不必擔憂,李德貴這麼精明的人,他愛子心切,肯定交代好了身後事,
而且,不還有隔壁的玲姨幫忙照看嗎,鐵根雖然傻,但力氣不小,很少人會主動
挑釁。」

  「我知道,我一直說服自己,不要去想,可閉上眼睛,還是忍不住……患得
患失,徹夜難眠。」

  吳辰握住她冰冷的手,輕聲說:「雪,相信鐵根吧,即使沒有你,他也能承
擔好父親的責任,我不想……也不準你離開我。」

  他話裏的意思很明顯了,雪只點點頭,悄無聲息地抹掉淚水。

  ……

  第二天,吳辰和雪吃完早餐後,去了縣公安局等候,按照時間推算,中午時
分,林卉和高隊長就會到來。

  「好想念她,不知道個子有沒有長高呢。」

  雪的心情看上去不錯,吳辰也跟著幽默起來:「她那麼喜歡吃零食,不求長
高,別橫向發展就行了。」

  雪輕錘他臂膀,忍住笑意說:「你真壞,詛咒自己小姨子,等會我要告訴她。」

  「好啊,我現在就把你就地正法!」

  吳辰抱住伊人後,使勁撓癢,讓她忍不住尖叫:「停,住手啊!這裏是公安
局,啊……救命啊!」

  「噓,你小聲點,別人以爲我猥褻婦女呢!」

  很快,兩人鬧騰的時候,一輛路虎停在了公安局門外,當先下來一名年輕女
孩,長得靈秀脫俗,純真俏皮,正是林卉。

  「雪兒姐!辰哥哥!!!」

  她“哇”的一聲撲到雪懷裏,不顧形象地哭起來:「嗚嗚……你們終於回來
了!我找你們……找得好辛苦啊……嗚嗚……」

  雪眼眶微紅,輕拍她香肩,情緒也很激動,帶有哭腔:「小卉……辛苦你了,
我們沒事了,都回來了。」

  吳辰在旁邊站著,內心感慨,只一年沒見,林卉的容貌就有了不少變化,眸
如秋水清澈明秀,瓊鼻丹唇,臉靨皓白細嫩,被大衣緊裹的身材玲瓏嬌小,卻能
看出裏面曲線的魅惑婀娜,整個人少了一分稚氣,多出一似嬌柔氣質。

  林卉一邊哭鼻子一邊對吳辰說:「辰哥哥,你是壞蛋!當初說好的隨時聯絡,
結果突然就沒了聯係,那時我好害怕,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

  她的語氣似怨非怨,有雪在場,她沒有摟抱吳辰,只是拉住他的手,表情既
可憐又委屈,低頭擦著眼淚。

  吳辰摸了摸她小腦袋,溫聲細語道:「小卉,辛苦你了,讓你們白擔心,這
樣吧,回去之後,我買多點零食補償你好不好?」

  「不,不要零食,會胖的,你……嗯,你陪我打遊戲就好了,那個芋頭太垃
圾了,經常被我虐到哭。」

  「行,一言爲定!不過……芋頭是誰?」

  吳辰往後一看,車上還下來兩個人,高隊長走在前面,和他打了一聲招呼,
而另一個體型肥胖的男子,讓吳辰感到意外,竟是張宇昂。他身體發福不少,看
上去憨厚很多,但皮膚還是很黑,加上身材矮小,莫名有種喜感。

  吳辰走過去和他擁抱了一下,驚奇地問:「咦,張宇昂,你也來了?」

  「哈哈,我當然要來,因爲我是司機啊,都來這找你們很多次了……對了,
本少爺正式改名,去掉了“昂”,就叫張宇,嘿嘿,念起來順多了。」

  「張宇……」

  這個名字還不錯,但吳辰看了看他樣貌後,勉爲其難接受了,接著問:「所
以你也和林卉他們一起找我們嗎?」

  「當然,沒有本少爺的精湛車技,怎麼能在南部幾個鎮橫行呢?而且我曾誇
下海口,一定一定要泡到林妹子,自然不能讓她出事啊,畢竟這裏那麼偏僻,多
危險啊!」

  吳辰瞬間明悟兩人的關係,是追求者和被追求者,頗感意外,扭過頭看向了
那輛車:「這輛路虎,好像和我之前開的不一樣?」

  「額……之前那輛泡水了,是被村民……推下河的,後來我便宜處理掉。至
於這輛肯定是租的啊,車牌都是秦A 的。」

  「你不知道,這山區的人實在太囂張,一開始有刑警配合,我們行動很順利,
但摸索了兩個多月都沒發現你們下落,我們就只能自己來。接下來倒好了,車不
給進,人不準問,家家戶戶關門,處處碰壁,太他媽晦氣了。」

  「後來我發火了,當場揍倒了好幾個,要是早知道你們被困在青石村,小爺
我就不忍了,拿球棒將那群村民幹翻,一腳油門闖進去!」

  張宇一臉得意,使勁吹噓自己的英雄行爲,這時林卉輕哼一聲:「芋頭,你
還好意思說,看到一群村民沖過來,你可是第一個回頭跑的,結果呢,沒跑多久
就滾落到山坡腳下了,這件事……難道你忘啦?」

  芋頭……吳辰才知道,這個貼切的外號,是林卉給張宇起的。

  林卉如數家珍,逐一抖出來:「上次和村裏小孩打架,結果你摔成狗啃泥,
碧青紅腫,還去了醫院打破傷風,不記得啦?還有那次,你被人推進糞坑裏,哭
著爬出來呢……」

  「哎哎,小卉啊,小卉大人,你能別說嘛,給我點面子啊……」張宇語氣苦
澀,從耳根一直紅到脖子,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哼,讓你逞強,就你話多!」林卉摟住雪的手臂,沒有理他,張宇不敢吱
聲,像霜打的茄子般,郁悶之極。

  吳辰全看在眼裏,他沒想到張宇被林卉壓得沒有脾氣,灰溜溜地從車裏拿水
拿吃的出來,任由林卉使喚……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一物降一物了。

  張宇是富二代,家裏開廠開公司,身邊不缺各種女人,即使碰到動心的,以
他財力自然手到擒來,而對於林卉卻是另一番態度,吳辰只能得出兩個結論,一
是林卉的家庭背景不簡單,他有私人目的;二是……愛上林卉了。

  吳辰對林卉有一種複雜難明的感覺,隨著這一年裏間隔,逐漸沖淡,在理智
上讓他清楚,林卉是自己的小姨子,僅有這層關係就夠了,也做好她和別人相戀
的心理準備。

  因此,爲了林卉幸福,他決定找個時間,好好審問一下張宇。

  高隊長從縣公安局出來,他辦好流程手續後,看到郁郁寡歡的張宇,嘴角一
撇:「胖子,又被小卉欺負了?」

  張宇瞄了瞄林卉,不敢說出心裏話,自個兒上車,坐在駕駛室悶著抽煙。

  高隊長拍拍吳辰的肩膀,眼神複雜:「吳辰,真夠膽啊,你看上去瘦了很多,
走吧,上車,回去補補身體。」

  「你父母知道了你倆平安無事後,都樂壞了,你回家可要好好孝敬一下他們。」

  高隊長說完後,吳辰竟有點心酸,鄭重地點頭。

  隨後,一行人趕到秦安省省會,已是晚上六點,林卉提前預訂了第二天回江
寧市的機票,高隊長則自己回滬海。

  酒店房間空缺,只有一個大床房和兩個雙床房,高隊長自己一間,吳辰和張
宇一間,雪和林卉一間。

  在前臺辦理入住手續時,吳辰湊到林卉身邊,輕聲說:「小卉,那個張宇,
是要追求你嗎?」

  林卉點點頭,沒有否認:「對呀,那個芋頭像個牛軋糖一樣,總是粘著我,
都有點煩了。」

  「那你對他什麼態度呢?」

  「嘻嘻,我對他沒什麼感覺,就是普通朋友關係,有空打打遊戲那種,不過
……這大半年來,多虧了他幫忙開車,不然這裏人生地不熟的,我們很容易迷路,
吳爸吳媽也來過這呢,後來因爲身體因素,提前回去了。」

  吳辰沒想到自己父母也跑來了,內心愧疚感更濃,和雪打了聲招呼後,拿房
卡和張宇一起走進房間。

  「張宇,你說林卉父母一開始反對她,可後來爲什麼又同意了?」吳辰知道
做父母的感受,都不希望自己女兒在外奔波,冒著各種風險。

  張宇懶洋洋地躺在房間椅子上,表情很精彩:「因爲林妹子說希若雪是她的
親姐啊哈哈,我當初聽到後,也是很驚訝,後來仔細對比,兩人越看越像,果然
是親姐妹,哈哈!」

  「吳辰,希若雪被你搶走,我啊,始終都不甘心,可能怎麼辦,只能放棄唄,
想想林妹子挺不錯的,本少爺這一次也是動真格了。」

  吳辰輕皺眉頭,聲音微冷:「張宇,既然林卉沒有拒絕,我也不反對你追求,
但如果你抱著玩玩的心態,又或者動用什麼手段,被我知道後絕對不會放過你。」

  「吳辰,你這樣說就不對啦!」

  張宇趕緊從座位站起來,胖臉由於激動,擠成了一團:「本少爺可從不玩弄
感情啊,金錢關係還是真感情,都分得清楚,要不然我這大半年來,跑到這裏十
幾次,日曬雨淋、爬山涉水的,真的來救你們嗎……哎哎好了好了,當然是來救
你們啊,其次更重要的,是爲了林妹子啊!」

  見張宇說得情真意切,吳辰的臉色緩和下來:「那就好,不管怎麼說,謝謝
你們的堅持。」

  「不用謝,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嘻嘻,差不多要改口叫你姐夫了吧!」

  「八字還沒一撇呢,如果林卉不想你纏著,你一定要主動離開。」

  張宇狂拍胸脯:「行,但我一定會讓林妹子感動到,知道我真情的!」

  晚上睡覺時,張宇的呼嚕聲特別大,讓吳辰難以入睡。他一閉上眼睛,各種
不堪入目的畫面瞬間湧上腦海,那絕望的慘叫、扭動的肉體、毆打的經曆,再加
上張宇的呼嚕聲,令他險些崩潰。

  「碰碰碰!」

  吳辰終於忍受不住,一邊狂喊一邊使勁捶牆,牆壁發出沈悶的響聲,直接將
張宇嚇醒,瞪著眼睛說:「哥,你……你怎麼了,可別嚇我啊!」

  拳頭上的痛覺,讓吳辰的腦海夢魘暫時消褪,漸漸寧靜,語氣依然冷冽:「
沒事,別理我。」

  「哦,那……我先睡了。」張宇顯然被嚇得不輕,看到吳辰面目猙獰,身體
不自覺地往牆邊挪了挪,將被子蓋得嚴嚴實實。

  片刻,張宇猶豫了會,轉過了身,小聲說:「吳辰,我建議你啊,要不……
回去找個心理醫生看看,你這種有點像什麼……什麼應激反應?」

  「嗯,我自有安排。」

  ……

  第二天一早,吳辰四人和高隊長在機場分開後,坐飛機回到了江寧市。到了
江寧機場,張宇開著自己的路虎,送他們三人回市中心。

  吳辰坐在副駕駛位,問:「張宇,你到底有幾輛路虎?」

  「三輛,我爸開攬勝,不過長長方方,看上去笨重,我還是喜歡運動款的。」
張宇戴著墨鏡開車,那股痞氣挺適合路虎的形象。

  林卉坐在後排,聲音聽不滿:「芋頭,你就不能開穩點嗎,每次紅綠燈都被
你甩出去了,還有前面那段路很爛的,你開好點啦~ 」

  張宇擦了一下汗:「好好好,收到!」

  雪意外地看向她:「小卉,你經常來江寧區嗎?」

  「姐,我來江寧很多次了,辰哥哥的父母都認識我呢。」

  這一年來,吳辰父母整天悶悶不樂,差點換上了抑郁癥,幸好林卉時常過來
陪伴,哄他們開心,才慢慢緩解,吳辰聽了後既感動,又慚愧。

  雪繼續問:「那你平時住在哪?江寧很少你的朋友可以借宿吧?」

  「姐,就住在咱家呀,雖然……我不喜歡他,不過……再怎麼說,他也是我
的親生父親。」林卉小心翼翼地看著雪,生怕她會生氣。

  雪摸了摸她頭發,柔聲說:「那你在江寧一定很無聊吧,放心,以後有我陪
著你。」

  「哈哈哈,姐姐真好,好開心~ 」

  張宇送他們三人到小區門口後,就自個兒走了。

  「雪,怎麼了,你看上去有點緊張?」

  「辰,我不知道,就突然有點害怕……」雪站在樓下,臉帶憂色地看著吳辰,
充滿無助。

  吳辰輕聲安慰她:「雪,沒事的,我父母他們不會介意的,而且……我們不
是說好一起保密嗎,你不說我不說,根本沒人知道。」

  「姐,我肯定不會亂說!」

  林卉信誓旦旦地說,摟住她手腕,十分開心:「姐,叔叔阿姨看到你啊,高
興都來不及呢,我們快上去吧!」

  「嗯……」雪漸漸消散憂慮,強顔歡笑。

  如林卉所說,吳媽看到兩人平安歸來後,哭得泣不成聲,抱著他們不願松手,
吳爸在一旁激動落淚,滿是欣慰。林卉的眼眸也有點泛紅,一邊笑一邊抹眼淚。

  「孩子他爸,別太激動,不然心髒又受不了。」

  「沒事,剛吃完藥,心情舒暢很多。」

  吳辰聽出一絲困惑,問:「爸,你……身體怎麼了?」

  吳媽歎了一口氣,說:「這半年來,你爸的心髒很不好,醫生說是冠心病,
平時要好好調理,不能太過激動。」

  「昨天聽到你們消息啊,我本來想立刻飛過去了,但被你媽攔著,她擔心我
情緒激動容易發病,哎……我的命可大著呢!」吳爸甩甩手,一副沒所謂的樣子。

  吳媽很不爽:「逞強,讓你繼續逞!」

  吳辰的心情頓時沈下去,內心越發不安,家裏就只有他一個獨子,眼看父母
接近退休年齡,晚年豈不是更孤獨?

  他覺得自己有義務抽出更多的時間盡孝,因此也斷了回滬海的想法了,決定
在江寧生活下去,得找個時間和雪商量好。

  這時,吳媽才註意到站在雪身後的林卉,拉住她的手,語氣頗有埋怨:「你
呀你,兩個星期前說要來看我們,結果呢,拖到今天了。」

  林卉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輕聲撒嬌:「吳媽,我這不是來了嘛,最近實習,
我可以在這邊呆久一點。」

  「好好好,我先去做晚飯,等小雪爸爸過來,就可以吃飯了。」

  吳媽滿是寵溺,仿佛把林卉當成了親生女兒般,隨即轉身對雪說:「小雪啊,
這一路奔波,你也挺辛苦了,先坐會吧,或者去房間休息,不用太過拘謹,你們
呀,都是我好孩子。」

  雪擦掉眼淚後,笑著說:「媽,謝謝你。」

  「傻孩子,謝什麼呢……我先去廚房啦,對了,小卉你有空嗎,來幫下我吧,
下午買了不少海鮮,一個人忙不來。」

  「恩恩,姐你坐著噢,我去幫阿姨忙。」林卉一溜煙跑去了廚房。

  雪也想去幫忙,但被吳媽攔住了,讓她歇息會。吳辰見她舉止拘束,輕拍手
腕,讓她心情放松點。

  晚上六點,希任強來了,雪和他擁抱了一下,輕輕說了幾句話,之後就沒什
麼話題聊了。吳辰知道這對父女仍有一絲隔閡,修複關係也急不來。

  希任強明顯老了很多,兩鬢都有白發了,臉上皺紋更深,似乎長期抽煙的原
因,不斷咳嗽,精神面貌不太好。

  晚餐很豐盛,吳媽夾了許多菜給吳辰和雪,她心疼自己兒子瘦了那麼多。希
任強則很高興,和吳爸喝了不少酒,畢竟兩個女兒都回來了,是大好事。

  飯後,雪和林卉兩人在廚房洗碗,吳辰開著吳爸的小車送希任強回家,林卉
則住在吳辰家裏,剛好多出一個空房。

  當他回來後,發現吳媽在自己房間整理衣服,不過臉色有點凝重。

  「媽,怎麼了?」

  吳媽擡頭看了一下他,輕輕虛掩上門,表情複雜地說:「阿辰,小雪……是
不是有小孩了?」

  「媽,沒有啊,怎麼這麼問?」

  吳辰的眼皮跳了一下,見吳媽已經察覺到什麼,還是硬著頭皮否認,因爲知
道雪懷孕的人,只有吳辰和林卉,就連高隊長、張宇和老趙都不知道。

  「唉,你這孩子,還不和媽說真相,剛才……媽在浴室整理衣服,準備丟進
洗衣機時,看到小雪那個衣服領口內,有淺淺的奶漬,就有點懷疑,但小雪已經
洗乾淨胸罩,掛在陽臺上,媽也不好拿下來看。」

  吳辰沈默了,不知如何解釋。

  「唉……看來真被媽說中了,你說好好的小姑娘,如果不是哺乳期,怎麼會
有奶水呢。」

  吳媽坐在床上,歎了一口氣:「阿辰,你老實更媽說,那孩子多大了,男的
還是女的?那孩子的……父親又是誰?」

  吳辰如鯁在喉,眼見瞞不住,只能選擇性地說出一些事實,但不敢說出鐵根
的真實情況。

  吳媽聽了後,臉色憂慮更重:「阿辰,小雪這孩子,媽挺喜歡的,不會有什
麼芥蒂,但始終會有顧慮,萬一……那男的抱著孩子出來找小雪,該怎麼辦呢?」

  吳辰急忙搖頭:「媽,他絕對不知道我們在哪裏的,而且我也不會讓他接近
若雪。」

  「阿辰,你還是沒明白媽的意思,媽是怕小雪對這個孩子有感情了,懂嗎?」

  「媽,你放心,我會好好和雪溝通的!」吳辰說著說著,心裏有點堵,實際
上以雪的表現來看,他沒有十足信心。

  「那好吧,媽也不說什麼了,這件事呢,我不會和你爸說……你們啊,同甘
共苦這麼多年,應該知道幸福是來之不易的,彼此好好珍惜吧,既然你認定了雪,
就別拖著人家了,結婚日期可以提上日程。」

  吳辰用力點頭:「媽,我知道了。」

  結婚之日是吳辰父母和希任強商量下來的,定在了五月中,如今兩個月時間。

  吳爸吳媽還在市中心按揭買了一套三居室,作爲吳辰的聘禮。由於新房已經
裝修好了,吳辰考慮雪的感受後,決定一起搬過去,住在次臥裏。

  雪對吳辰的提議沒有反對,雖然在她內心更喜歡滬海生活,林卉也興奮地跑
過去,住在另一個次臥裏。搬家那天,林卉找來張宇幫忙,路虎車只需幾趟就搬
完。

  搬完家的那天晚上,李倩兒來了。

  她沒有太大變化,媚眼依舊撩人,紅唇皓齒,香腮梨渦淺笑,肌膚吹蛋可破,
舉手擡足間滿是魅惑,上身是寬松的淺色針織衫,腰間穿著雪紡百褶裙,頎長的
美腿裹著朦朧柔滑的肉色絲襪,體態柔嬈婀娜。

  「辰,你瘦了好多,能重新見到你……真好。」

  「我也是,和雪回來後才發現,要更珍惜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了。」

  吳辰和她談得很開心,雖然感到親切,卻沒有了任何逾越之心,他已經過了
被下本身支配的沖動年齡。

  吳辰問起她母親的身體情況,得知籌錢換了肝源後,已經成功出院,由衷替
她感到高興。

  林卉在一旁緊緊盯著,她一直不喜歡李倩兒,因爲這女人的眼神總會不自覺
瞄向吳辰,眸子裏更是難掩柔情。吃飯前,林卉就多次暗示吳辰,要小心這個狐
貍精,不準做對不起姐姐的事。

  「這女人一看就是不正經,不叫“吳辰”,非要叫“辰”,肉麻死了,我都
是叫“辰哥哥”啊,哼!不知道姐姐怎麼就遇到這種閨蜜,萬一偷偷把辰哥哥吃
掉……」

  吳辰有點心虛,看了看在廚房裏忙碌的兩人,小聲說:「噓!小卉,等會吃
飯可別亂說話,大家都是朋友,萬一氣氛弄得僵就不好了。」

  「知道啦,本姑娘做事很有分寸的~ 」

  林卉不以爲然地說,繼續和張宇玩電視遊戲。張宇的技術明顯不如林卉,加
上笨手笨腳,經常被虐得體無完膚,哭喊著罵爹娘。

  吃飯時,五個人圍著長桌子打火鍋,旁邊堆滿了肉,這是吳辰強烈要求的,
他要徹底放開胃口,要在一個月內長出十斤肉。

  「吳辰,我可真羨慕你啊,想我高中時候,也是110 斤的帥男啊,媽的這一
年來身體好像吹氣球,一下子長到150 斤。」

  張宇極其郁悶,一個勁地吃青菜,忍住不吃肉,但林卉存心和他作對,專門
幫他涮了一整碗肥牛,夾了不少肉丸。

  「咦,姐姐,既然你們結婚日期定了,那什麼時候拍婚紗呀,嘻嘻,我好想
看姐姐穿婚紗的模樣呢,肯定很漂亮~ 」

  吳辰也提起興趣:「可以啊,明天我們去看看,有哪家婚紗店合適。」

  「有有,我之前逛街的時候看到一家婚紗店,裏面的婚紗真的很漂亮!」林
卉滿眼冒著星星,沈浸在其中。

  雪柔聲說:「行呀,我們明天去看看。」

  飯後,李倩兒準備回家,問吳辰有沒有空送她回去。

  林卉聽了後,一臉警惕地擋在吳辰面前,對張宇說:「哎,芋頭,你不是有
車嗎,送倩兒姐姐回去吧,辰哥哥身體不舒服呢。」

  「行呀,我在門外等。」李倩兒笑著說,絲毫不介意林卉的戒心。

  張宇眼前一亮,隨後看到林卉那殺人的眼神後,吞了吞口水,連忙保證:
「小卉,我絕對不會有任何非分之想的,我眼裏只有你,放心!」

  「你有沒有非分之想,管我什麼事啊?」林卉輕皺眉頭,不過眼眸裏還是有
點得意,她確實很不爽李倩兒。

  吳辰在旁邊無奈地看著,現在林卉已經成爲若雪身邊的專職保鏢,要將一切
女人擋在外面。

  他看了看廚房,沒發現雪,而洗手間裏傳來異響。

  「雪,你在裏面嗎?」

  他走前倚在門外,聽到裏面傳來了嘔吐聲。


                             (未完待續)
2019-1-10 22:4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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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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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手冲的感觉也没有,孩子是母亲的根,即使分隔异地,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就这么分开了,雪是多么心疼,铁根也是可怜人,哎...



年华无多时,带帽吧男子。
2019-1-10 23:4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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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6165s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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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山,盲妻 (15) 作者: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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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盲山,盲妻


作者:夜月

              第十五章、疑團揭曉

  吳辰輕敲房門,皺著眉說:「雪,你怎麼了,沒事吧?」

  過了一會,雪走了出來,臉色略微蒼白:「辰……我沒事,就胃有點不舒服,
可能著涼了。」

  吳辰扶著她出來,有點心疼:「先披上外套吧,對了,家里不是有藥嗎,我
拿給你吃吧,現在是春天,容易生病。」

  「辰,我真沒事,睡一覺就好了。」雪輕握住他手腕,柔聲說。

  這時,林卉走了過來,表情頗為得意:「一箭雙雕,讓芋頭和狐貍精離開,
家里又清靜啦!咦……姐,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呀?」

  「你姐身體不舒服,也不知是不是吃錯東西了。」說道這兒,吳辰走去廚房,
細細檢查食物袋包裝,但沒看出什麼問題。

  「姐,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雪搖了搖頭,輕聲說:「小卉,我沒事了,你去洗澡吧,乖。」

  「恩恩!姐,你如果身體不舒服,一定要說出來哦。」

  「知道啦~ 」

  吳辰見她臉色漸漸紅潤,心里的一絲疑惑隨之消去。

  晚上,兩人睡在次臥里,這是他們搬新家以來的第一次入住。吳辰躺在床上,
註視著天花板的吊燈,還有墻上的嶄新裝飾,發出感慨:「想不到我們在中心區
也有屬於自己的房子了,以後這里一定很溫馨!不過要說缺點的話,可能就是房
貸的壓力了,總不好意思讓咱父母還,是吧。」

  雪枕在他胸膛上,聲音柔和:「以後我們努力賺錢,好好孝順父母。」

  吳辰親了一下她臉頰,說出了內心話:「雪,其實,你也覺得這里不錯吧?」

  「嗯,挺不錯的,這附近很繁華,有商業廣場,有公園,有步行街,還有菜
市場……以後晚上我們下班後,就可以經常去逛逛,過屬於我們的二人世界。」

  吳辰見她沒有介意,懸著的心終於緩解。雪猜出他心里所想,低聲喃喃:「
辰……放心,許多事情我都想通了,我雖然喜歡滬海,可那里終究不屬於我。曾
經,我一直思考、尋覓,後來才發覺,只要有你在,我在哪里生活都願意,因為
我內心愛著的人是你,沒有任何人可以取締。」

  吳辰內心有點觸動,摟住了她:「我也永遠愛你……」

  雪的眸子出現一絲光彩,隨即黯然下來:「其實……前幾天,吳媽在你房間
里說的那些話,我都聽見了,懷孕這件事根本瞞不了多久。」

  「雪,既然你都聽到,就應該知道我媽媽的態度是怎樣,她是不會介意的,
更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強行拆散我們,生活里沒有那麼多電視劇,放心吧。」

  雪註視著他眼眸,輕聲說:「辰,你呢……你會介意嗎?」

  吳辰沒有猶豫,坦率說了出來:「會介意,當然會介意,但這件事非你所願,
既然發生了,我只能理解、接受,並全力愛護你,以後不再讓你受到一丁點傷害。」

  雪輕輕點頭,眼眶微紅。

  「雪,你要答應我,以後有什麼事都不要自己扛著,更不要瞞著我了,雖然
我可能解決不了,至少……我們能去共同面對,好嗎?」

  「嗯,我答應你。」

  吳辰還是有點不放心,繼續問:「雪,那你現在還會……」

  「辰,是擔心我回去嗎?」

  雪知道他想什麼,如實說了出來:「雖然……我一直都惦記著兒子,也掛念
那群求知欲強的孩子,可真讓我回去,回到那勾心鬥角、窮山癖野的地方,我…
…我會明確拒絕,甚至永遠不會原諒那群村民。」

  吳辰聽了後,臉頰微紅,松懈了下來。

  「對了,今天醫院出來診斷報告,醫生說我有輕微的精神障礙,其中狂躁抑
郁癥比較嚴重,平時的話,醫生說除了配合藥物治療,還要保持身心平和,多註
意休息……」

  雪一臉心疼,握住他的手:「辰,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雪,別總說對不起啦,我現在不好好的嗎!」吳辰輕聲安慰她。

  ……

  第二天,林卉帶兩人去了那家裝修豪華的婚紗攝影店,指著櫥窗內那件標價
五萬的白色婚紗,眼睛直冒星星:「姐,你看你看,就是這件,好漂亮~ 好喜歡
~ 」

  兩個女人在里面閑逛,吳辰則坐在椅子上發呆,上到幾萬元、下到幾百元的
婚紗,在他眼里其實都差不多。

  「這位先生,您好,我是本店的經理……嗯?吳辰,是你嗎?」

  吳辰錯愕地擡起頭,看到那張熟悉的臉龐,不確定地說:「你是……陳喬?」

  「哈哈,是我啊,前段時間我才知道你被救了回來,本來想著約你出來慶祝
一下呢,哎,轉眼三四年沒見了,你的樣貌變化不大,就是身材偏瘦了。」

  陳喬是吳辰的高中同學,不同班,但一起打過許多籃球,彼此都有共同話題,
只是上大學後聯系變少了。

  雪聽到兩人的對話後,走過來朝他打了一聲招呼:「你好,我叫希若雪,是
吳辰的未婚妻。」

  陳喬爽朗地笑道:「嫂子,我叫陳喬,幸會幸會!當年你可是校花,我對你
印象很深刻,不過呢……我是無名小卒,你就肯定沒印象了哈哈。」

  「客氣了,不過我是記得你,高三的那場籃球決賽,你是前鋒,吳辰是後衛,
是嗎?」

  「嫂子,你的記憶力真厲害……」不僅陳喬驚住了,連吳辰都感到不可思議。

  林卉挽著希若雪的手臂,立刻插話:「陳經理,既然大家都認識,那……拍
婚紗照能便宜點嘛?」

  「好說,好說,我們坐下來談吧。」陳喬推開椅子,迎她們入座。

  經過詳細商榷,吳辰和雪選了一個價格適中的主題套餐,分內景和外景,敲
定了服裝和妝面造型數量,一天內拍完,優惠後的總價格是一萬元。

  由於婚紗攝影生意火爆,一般要提前一個月才預約到,但經過陳喬安排後,
他們只需等待一周就能拍攝。

  雪還看中了一套薄紗抹胸設計的白色婚紗,試穿後,將雪白粉頸的優美弧線
完美展露,精秀鎖骨下的抹胸剪裁得體,讓酥胸更為挺拔,高腰設計令柔腰纖細
輕盈,和寬松的蓬裙形成強烈對比,整個人如仙女下凡,雪膚花貌、芳菲端莊。

  林卉從背後抱住她,一臉陶醉:「姐,太漂亮了,我都要被你迷暈了哈哈!
等買回家後,要天天穿哦~ 」

  雪看著落地鏡里的自己,也特別高興,但她猶豫了很久,還是打消買的念頭
:「太貴了,還是租吧,買回來穿不了幾次,挺可惜的。」

  吳辰見雪念念不舍,當場拍板,對陳喬說:「三千元不算貴,就這件吧。」

  雪急忙搖頭:「辰,不值……」

  「沒什麼值不值得,這件婚紗只屬於你一個人,這就是它的意義。」

  吳辰笑著說:「以後我們賺夠錢,還要去國外拍多一次婚紗照!」

  那一刻,雪笑了,帶著幸福的淚水。

  ……

  預約完婚紗攝影後,吳辰查了查自己的銀行存款,只剩下5 萬元,加上雪本
身的3 萬存款,一共8 萬元,讓他壓力頗大,只能加快找工作的進度。

  張宇知道後,和他說,家里最近開了商貿公司,業務部門目前缺個經理,主
要負責酒類的市場推廣及客戶維護,月薪一萬五,公司有配車,油費報銷,出差
有雙倍補助。

  如此高的待遇,讓吳辰心生感激,雖然他本科專業是國際貿易,但一無經驗
二無客戶資源,聘請他的主要原因呢……不言而喻。

  張宇仰躺在沙發上,一邊抽煙一邊說:「辰哥,我將你推薦給我爸了,他的
性格雖然固執,但看人還是很準的,覺得你踏實有韌勁,你好好幹就行,別想那
麼多,有部門主管在,他會慢慢教你。」

  「行,還是感謝你的推薦,既然公司給我如此高的待遇,我會全力以赴證明
自己的。」

  吳辰的心情很不錯,此時他在張宇家里,同樣靠近市中心,是高層豪宅,室
內面積有兩百平,裝修十分奢侈。

  「張宇,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哎,等等!」

  張宇急忙從沙發坐起來,露出討好的笑容:「辰哥,那……既然我幫了你忙,
你要不也在林妹子面前幫我說幾句好話?」

  「行,但我起的作用不大,也不會騙她,因為她有自己的主見,況且……女
孩子第六感都很靈敏,你如果不節制點,恐怕這輩子都追不上了。」

  吳辰的眼睛有意無意地看向他臥室方向,床邊掛著一條粉色丁字褲,語氣戲
謔:「你總不會有女裝癖好吧?」

  張宇臉色漲紅,嘿嘿一聲,尷尬地掩上房門:「哎,在酒吧認識的小模特,
你也是知道,我一個單身的,平時沒地方泄欲啊!」

  吳辰想到了什麼,眼神古怪地看向他:「等等,你告訴我,有沒有打李倩兒
的主意?」

  「沒有沒有,當然沒有!」

  張宇又露出得意的樣子:「一夜情嘛,千萬別搞熟人,而且李倩兒這種類型,
我見多了,放心吧,辰哥如果你想,我也可以幫……」

  「不用,我先走了。」

  吳辰搖搖頭,有點無語:「至於你夜夜笙歌的事,我還是如實和林卉說吧。」

  「哎哎,辰哥,手下留情啊……」張宇站在原地,表情特別懊惱。

  當晚,吳辰和雪提及自己的新工作,憧憬地說:「在江寧,這份月薪已經不
低了,等我積累多一點經驗和客戶後,未來就有更多的發展選擇。」

  「雪,你覺得呢?」吳辰見她不出聲,好奇問。

  雪搖搖頭,眼神有點複雜:「唉……既然你都決定了,那我也沒什麼意見,
只是想到……想到以後你要四處奔波,陪客戶應酬喝酒,就很心疼。」

  吳辰當然知道這份工作意味著什麼,但他還年輕,可以應付得了,笑著說:
「雪,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嗯……」

  雪點點頭,她今天也找到了一份幼教工作,但要等到下月才上班。林卉現在
每天除了和雪出去逛街外,就是悶在客廳里打遊戲,生活悠閑。

  吳辰對林卉沒什麼想法,但同住在屋檐下,生活總會不太方便。

  加上林卉完全當成了自己家,平時就穿著透薄睡裙,里面呈真空狀態,坐在
地上打遊戲時,衣領下的春光容易泄露,那白皙的嫩乳圓潤微翹,雖然比不上雪,
仍很撩人。特別是有一次,吳辰不經意間看到了她那兩顆粉膩的乳頭時,內心湧
起一絲燥熱。

  有時候,她會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劇,像一只慵懶的小貓,裙擺往往只能遮住
翹臀,修長粉腿穿著半透明的白色褲襪,朧皎纖薄,肌膚若隱若現,嬌臀處的粉
色小內褲在白絲襪內清晰可見,小腿纖細,足底嫩白瑩瑩,可愛又撩人。

  吳辰每次下班後,都忍不住瞄向她的不雅睡姿,內心的躁動更甚。

  家里只有兩個衛浴,一個在主臥,一個在客廳。依照當地風俗,結婚前不可
入住主臥,吳辰三人只能共用同一個衛浴。

  每次下班時間偏晚,吳辰都是最後一個洗澡,看到浴室內里更換下來的內衣
絲襪,總讓他心猿意馬。從西北地區回來後,他始終沒和雪做過愛,可性欲一天
天累積,每天晨勃都特別堅硬。

  吳辰一直催眠自己,純粹把林卉當成妹妹,當成親戚看待,可身體上的宣泄
欲望很誠實。雪也有換洗內衣,但他每次只會挑林卉的內衣絲襪,上面的芬芳處
女氣息,總令他浮想聯翩,握在在手里使勁擼管。

  林卉的小內褲有卡通有條紋,有極窄也有偏性感的,絲襪顏色更是每天都不
一樣,也有過膝襪長筒襪等等,千姿百態,但惟獨很少胸罩換洗,除非要出門,
不然她在家里都不穿胸罩。

  吳辰聞著林卉穿過的黑絲褲襪,沁人香味襲入鼻腔內,下體更為腫脹,他註
意到黑絲褲襪的襠部似乎有幹涸的水漬,淺淺的並不明顯。相比起腿部絲襪的香
沁醉人,黑絲褲襪襠部的處女氣息更加濃郁,帶有淡淡的芳馨奶香。

  為證實猜想,吳辰拿起林卉的白色小內褲,發現里面果然有一絲黏滑液體,
粼光閃閃,還沒完全幹透,內褲都浸濕了。

  他再也忍不住,將林卉的內褲和黑絲襪包裹住肉棒,使勁地套弄揉搓,直到
要射的那一刻才拿開,避免留下罪證。

  頭腦冷靜下來後,吳辰一邊喘氣一邊懊惱,悔恨自己盡想這些齷齪事,竟然
還將主意打到了林卉身上,內心反而有點不安,對雪充滿內疚。

  「辰,怎麼了?你在喘氣嗎?」

  雪輕敲浴室門,把吳辰嚇了一跳,急忙回應:「沒有!我剛方便完,準備洗
澡了。」

  好不容易瞞住了雪,讓吳辰的額頭直冒冷汗,他打開蓮蓬頭後,任由熱水拍
打臉部,好清醒一點。

  剛才欲念上頭,他沒多想,現在仔細琢磨,突然覺得林卉內褲上的水漬很不
正常,並不是正常分泌物,更像是性欲來臨的癥狀。他隨後一想,林卉也是20出
頭的小姑娘了,有欲望要解決,很正常,不能再把她當小孩看待。

  於是,他私下和雪交談,萬一其他人來了,看到林卉在家的穿著,顯然不太
妥當。之後,林卉不情不願地穿上胸罩,換成睡衣睡褲,對吳辰頗有埋怨,覺得
他小見多怪,很古板:「家里又沒人來,怕什麼嘛~ 」

  吳辰嘴角微抽,林卉顯然對他很放心,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

  吳辰曾以為自己可以完全放下芥蒂,可以接受過往一切,於是兩人很有默契
地選擇在情人節那天出去約會、開房,撇開林卉這個電燈泡。

  朦朧模糊的床頭燈下,雪穿著半透明的薄紗睡裙,柔乳挺翹飽滿,清晰可見,
兩顆乳頭貼著愛心吊墜,更顯妖嬈。柳腰處是黑色的蕾絲吊帶絲襪,開襠丁字褲
形同虛設,萋萋芳草展露無遺,遮住陰阜下的桃源玉溪。

  吳辰喝了不少酒,拋卻了所有煩惱顧慮,猛地將雪壓在身下,掏出腫脹堅硬
的肉棒,龜頭抵在蜜唇口處,腰身輕輕一挺,順利滑了進去。

  耳邊是伊人的嬌吟喘喘,眼前是橫陳的魅惑肉體,靈與欲的碰撞原本水到渠
成,卻讓吳辰越來越力不從心,腦海里浮現出被鐵根沖撞蹂躪的雪,那時的她雖
然極力克制,仍能從神態上觀察到極致愉悅的滿足,是最自然真實的情感流露。

  可當眼前的雪表現出矜持的羞赧時,違和感就很嚴重,雖然她肆意迎合吳辰
的節奏,嬌吟不聽,仍能看出小心翼翼的掩飾。

  這令吳辰感到痛苦,但他何曾不是逢場作戲呢,為了表現出對雪的身體渴望,
他必須卯足了勁當炮機,一方面能達到雪的高潮閾值,另一方面也想洗涮鐵根給
他的恥辱,這是男人之間的比拼。為此,他還偷偷吃了小藍藥,否則早已中途疲
軟。

  「辰……啊……我要來了……啊!」雪張開櫻唇,雙眸緊閉,發出一聲聲嬌
吟。可吳辰一下子知道她在假裝,任誰偷窺自己女人和別的男人做愛長達幾個月
時間,都能學會察言觀色的本領。

  吳辰感到悲哀,草率射精後,沈默地躺在床上,內心極為痛苦。他性欲高昂,
肉棒堅硬,卻和自己女人做愛提不起性致,還要依賴偉哥才能配合演出。而雪全
程一直躺在床上,一如既往地被動配合,姿態生澀,完全放不開。

  關了燈,互道晚安後,兩人心知肚明,他知道她假裝高潮,她知道他配合演
出,他知道她肯定猜出來了,她也知道自己演戲瞞不住他,可還要小心翼翼地維
護表面,因為維系感情的不僅只有愛,還有床事和諧。

  自那次開房後,吳辰泄氣了,腦海里無法揮散那些畫面,就只能依靠時間來
沖淡,可體內的欲望日益積累,總需要發泄之地。

  他不禁懷念昔日和李倩兒的瘋狂,那是徹底達到了靈與欲的結合。

  幾天後,林卉的幾個同學來江寧玩,一起去看電影,之後去酒吧喝酒。雖然
都是女生,但吳辰不放心,下班後便開車接她。

  將車停在了地下停車場後,他走進酒吧,里面人頭攢動,密密麻麻,最終在
角落里看到發呆的林卉。由於喝了不少酒,她的臉蛋紅彤如霞,美眸迷離,安安
靜靜地看向窗外。如此誘人的小美女,很快吸引了無數男人靠近,但都碰壁而歸。

  林卉見到吳辰後,眼神亮了起來,和同學道別後,挽著吳辰的手踉蹌走出酒
吧。她穿著黑色的純棉T 恤和高腰百褶短裙,極薄的白絲襪覆蓋在纖細美腿上,
順滑緊致,襯出輕盈柔媚的身材。

  「辰哥哥,等你好久了~ 在里面~ 好悶哦,不喜歡又吵又鬧的地方~ 」她一
臉興致寥寥的模樣,喝酒後臉靨醉紅如熏,緊緊抱住他不松手。

  「女孩子以後別來這種場所了,晚上恐怕更多人打你主意,到時候被人灌醉
了,就淪為撿屍的下場。」

  「嗯……撿屍,是什麼來的……好玩嗎……」此時的林卉嬌怯可人,香息微
吐,混雜著淡淡酒氣。

  吳辰手臂被鼓起的胸脯壓住,隔著單薄衣服,感受到一絲柔滑的旖旎觸感,
急忙收攏心神說:「撿屍就是躺在地上像屍體一樣,被人抱走了。」

  「那……我也要玩……我要撿屍~ 」

  「哎,小卉,別鬧了,上車吧。」

  哪知林卉順勢往地上倒,幸好吳辰眼疾手快,把她扶住。見她眼眸半閉,香
腮緋紅,已經沈沈睡著,只能攔腰抱起她,放在後座上。

  他剛要起身,卻被林卉順勢摟住了脖子,低聲嘟囔:「站住,別跑啊……看
我不打死你……」

  「你這……還夢遊玩遊戲啊,放開我啊。」

  吳辰特別尷尬,聞著飄逸的處女芬芳,兩人的姿勢極為曖昧,內心竟有點心
猿意馬,急忙推開她。

  但林卉就是不松手,蹙眉閉眼,倔了起來,最後甚至跨坐在他身上,軀體緊
緊貼在一起。

  「你別搞了……唔……」吳辰的嘴唇突然被堵住,瞪大眼睛看向林卉,他竟
然被小姨子強吻了!

  唇齒之間盡是柔軟觸感,蘭花之幽從她櫻唇里吐出,瓊鼻喘息連連,激起吳
辰內心壓抑許久的欲望,主動撬開了唇瓣,和林卉的粉舌交纏。

  林卉既恍惚又羞怯,欲拒還迎,一開始親吻生澀毫無章法,漸漸地在吳辰引
導下找到感覺,媚態嬌人,香舌主動出擊,紅嫩濕滑,有玉津絲液相連。

  「唔……嗯唔……」林卉開始陣陣嚶嚀,挺翹的胸脯遭到魔爪襲擊,隔著T
恤輕輕揉捏,而裙子下也有一只手掌鉆了進去,撫摸那柔滑細膩的白絲美腿,並
按在撅起的嬌臀上。

  美人投懷送抱,嬌軀柔媚綿軟,婀娜妖嬈,吳辰的下體頓時有了反應,將褲
襠高高撐起,直接頂在美人的白絲褲襪襠部,那熾熱堅硬的觸感,令林卉更為嬌
羞,胸脯起伏不停。

  吳辰是情場老手,對林卉這種毫無經驗的處女自然手到擒來,但潛意識里的
不妥瞬間讓他清醒,輕輕推開了她。

  林卉尚處於半醉半醒,也知道自己幹了什麼,頓時一頭紮到他胸膛里,雙頰
滾燙通紅,輕咬櫻唇,無地自容。

  這他媽搞什麼啊……吳辰閉上眼睛,輕拍她秀背,柔聲說:「你已經醉了,
好好休息。」

  林卉嬌軀微顫,小聲地說:「辰哥哥……我沒醉。」

  「你說什麼?」吳辰沒有聽清楚。

  她輕輕擡起頭,臉靨仍很紅彤,美眸和吳辰對視。這一次她沒再回避,鼓起
所有勇氣,擠出幾個字:「我說……我沒醉,我……很清醒。」

  吳辰沈默了,許久才開口:「好,我們回去吧。」

  「你是故意的吧,為什麼總要躲避我,我有那麼可怕嗎……」林卉低著頭,
眼淚一滴滴往下流。

  「小卉……」

  「辰哥哥,我喜歡你很久了,從你幫我補習的時候,就默默暗戀你……後來,
知道你和雪兒姐是戀人後,心如死灰,我不再做什麼幻想,想轉移註意力,於是
……嘗試和別人培養感情,可內心既折磨又難受,滿腦子都是你,沒有人可以替
代你了。」

  「雪兒姐失蹤後,短短幾個月的尋人之旅,雖然要爬山涉水、路途遙遠坎坷,
可有你在身邊,我似乎就有了無窮無盡的力量……但天意弄人,你也失蹤了,我
病了好久才恢複,和一群人到處找你們。」

  「至於芋頭……他一直追求我,可我對他沒有一絲感覺,拒絕了很多次,他
仍不死心,但我卻從你眼里看出對他的不滿,我是真的感受到了,當時……我就
在想,你是想保護我的人身安全,還是在吃醋呢……辰哥哥,你能回答我嗎?」

  「我……我其實……這……」

  吳辰心亂如麻,被她那略帶憂傷的眸子註視著,竟不忍繼續欺騙,如實說了
出來:「好吧,雖然我挺防備張宇這個人,但可能也有……一絲吃醋在里面。」

  「辰哥哥,你也是喜歡我嗎?」

  「小卉,你知道的,我這輩子只愛雪兒姐一個人,我無法接受移情別戀。」

  「那……你能答應我,下輩子只愛我一個人嗎,這輩子我會讓給雪兒姐。」

  吳辰喉嚨微顫,見她楚楚可憐,惹人憐惜,溫和道:「好,我答應你。」

  「辰哥哥,還有一個小要求……」

  林卉咬緊嘴唇,俏臉羞赧:「現在……你能和我做一次那種事情嗎?」

  吳辰當然知道“那種事情”是什麼,搖頭道:「小卉,不行。」

  林卉撇了撇嘴,說:「可你為什麼……能接受李倩兒呢。」

  「那天晚上,其實我都看到了,她在桌下用腿撩辰哥哥……」

  吳辰嘆了一口氣,低下頭,表情有點痛苦:「小卉,這是我犯過的最大錯誤,
直到如今,我都無法原諒自己。」

  「辰哥哥,我會替你保密,不會讓雪兒姐知道!」

  林卉挺了挺胸脯,臉泛紅暈:「辰哥哥,那……你就和我做一次吧。」

  「不行!」

  她的臉色很委屈:「為什麼不行!」

  「就是不行,你是我小姨子,我們會一步錯步步錯,最終回不了頭。」

  「你還是覺得我的身材沒有吸引力嗎……」

  吳辰沈思許久,點頭:「對!」

  「不,辰哥哥騙人!那你每天晚上都拿我的內衣絲襪打……打那個東西,還
有,你總是偷偷看我的衣領口,還有我的裙底和大腿……」

  吳辰雖然是厚臉皮,也被她問得啞口無言,老臉泛紅。

  「辰哥哥,能分出半小時、就半小時給我嘛……等你們結婚後,我就回滬海,
不打擾你們二人世界了……我會默默祝福你們,然後找個有錢帥氣的白馬王子,
嫁給他,平靜過完這一生。」

  吳辰的心里鬥爭很久,理智上他應該拒絕,可日益積累的欲望,讓他越來越
把持不住對林卉肉體的渴望,不禁口幹舌燥,熾熱難忍。

  他腦海里又冒出不少痛苦的回憶,煩躁、痛苦和性欲互相交織,這種近乎於
人格分裂的狀態,每次都讓吳辰痛不欲生。

  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不吃林卉,難道還留給張宇嗎……下不為例就行……
吳辰權衡問題的方式越來越簡單、粗暴化。打定主意後,他率先看了一下四周,
地下停車場沒有任何人,車剛好停在最偏僻的角落,幾乎沒人經過。

  他將前排座椅往前推,並放倒靠背,讓後座有充足的發揮空間。

  林卉見狀,知道他答應後,心臟反而噗通跳起來。既然做愛,就應該先脫衣
服,可吳辰好像沒這個步驟,林卉不好脫掉T 恤,只能羞澀地解開藍色胸罩,從
T 恤里抽出來,放在一旁。

  這一招果然有效,吳辰的手不知不覺就按在她酥胸上,隔著衣服都能摸到那
柔滑細膩的觸感,讓林卉忍不住嚶嚀。

  「辰哥哥……你能先親我嗎……不然會有點羞恥……」她低著頭,腰肢扭捏,
任由吳辰抓捏柔軟的胸脯,表情羞赧。剛剛脫掉胸罩的舉動純粹熱血湧腦,現在
她又退縮了。

  吳辰知道她的內心想法,便重新堵住她櫻唇。林卉很配合地伸出粉舌,紅嫩
濕滑,交纏在一起,舌舔唇吸,香津直流,香艷勾人。

  「唔……唔唔……」

  林卉對吳辰的吻襲沒有任何抵抗之力,美眸充滿了魅惑,臉頰嬌羞滾燙,雙
手輕輕搭在吳辰的肩上,顯得很緊張。

  「啊……」

  林卉一聲嬌呼,不知何時,純棉T 恤已經伸進一只魔爪,準確按在柔嫩堅挺
的蓓蕾上,只輕輕使勁,就讓她咿呀輕啼,渾身皆酥,只能用纖手輕捂嘴唇,不
敢哼出聲。

  吳辰見她如此羞赧,內心又湧上一絲邪惡的欲念。

  他想起往昔和李倩兒的盤腸大戰,肉欲的完美結合,令他格外懷念。如今兩
人都是第一次車震,林卉更是沒有性經驗,如果他加以引導,能讓她嘗試一些新
花樣,好好“調教”一下,就能滿足自己一直未在雪身上嘗試過的體驗了。

  「小卉,不用捂住手的,有快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嗯……可是好難為情……」

  林卉聽話地放下了手,挺翹酥胸一直被吳辰的魔爪玩弄,酥麻電流令她難以
遏制,情不自禁呻吟起來:「嗚……啊……唔唔……」

  「小卉,要撫摸另一個乳房嗎?」

  「唔唔……要……」

  吳辰直接將純棉T 恤掀了起來,兩顆白皙滑膩的玉乳在他眼前抖動。林卉嬌
呼一聲,急忙用手臂擋住,隨後俏臉滾燙,又緩緩放下,臉色忐忑:「其實,我
的胸不大,你會喜歡嗎……」

  「當然喜歡,一點都不小啊,而且很挺翹,沒有下垂。」

  林卉聽了,表情有點羞怯,又帶著一絲得意,隨後柔腰往前微挺,將玉乳湊
到吳辰面前。吳辰用嘴唇輕吻其中一顆粉嫩乳頭,舌頭在上面舔舐,另一只手大
力抓捏乳肉,讓她發出輕柔動聽的囈語:「唔唔……好奇怪……唔……很酥麻…
…」

  吳辰覺得純棉T 恤太礙眼了,直接脫了下來,引得小美女忐忑嬌呼,四處顧
盼:「啊……好難為情……會被人看到的……」

  「沒事,我也脫掉。」

  吳辰利索地脫掉上衣,露出健碩胸肌,將林卉摟在懷里,肌膚相融,那兩顆
尖凸的乳頭廝磨著他胸膛,稚嫩嬌柔,一用手捏,就會惹來小美女的驚呼。

  林卉依然很不安,雙腮酡紅,美眸不時看向車窗外,擔心有人經過,但實際
上,車窗膜是反光的,外面基本看不到里面的情況。

  就在這種既害怕又擔心,還有肉體的刺激下,林卉獲得不一樣的體驗,她宛
若偷吃禁果般興奮,主動吻上吳辰的唇瓣,將香舌鉆進去舔弄,香津橫溢。

  吳辰的手則伸進她裙底,發現白絲襪襠部已是濕透一片,小內褲一片泥濘,
潮濕黏滑。由於她跨坐在吳辰腿上,美腿往外張,所以手指很輕易就按在玉胯中
心,撫摸那塊柔嫩的恥丘部位。

  「嗯啊……不要摸……唔……濕了……」林卉已經不管周圍有沒有人了,緊
緊摟住吳辰的脖子,閉上美眸,全身肌膚紅潤細膩,滑若凝脂,絲絲香汗從粉頸
處往下流,在白皙的乳肉上停留匯聚。

  吳辰發現在暴露的狀態下,林卉的胴體變得特別敏感,她就像一張白紙般,
任他在上面勾勒點綴,於是趁熱打鐵,在她耳邊輕語:「小卉,快脫掉裙子和內
褲吧,不然會有水漬殘留,回去不好解釋。」

  「唔……可是……」林卉擔憂地看了看四周,躊躇不決。

  「放心,有我看著,絕對沒有人。」

  林卉在吳辰的蠱惑下,貝齒輕咬櫻唇,隨後輕聲說:「辰哥哥,那你……你
先閉上眼睛,不準偷看哦……」

  吳辰順從地閉眼,但在漆黑的車內,他即使半瞇著眼,林卉也察覺不了。

  只見她偷偷瞄了一下四周,見沒有人,稍松一口氣,隨即偏過頭看向吳辰,
才開始拉裙子拉鏈,輕擡翹臀,迅速將裙子脫了下來,並心虛地看向窗外。

  接下來,她脫掉鞋子,露出精秀的白絲美足,雙手拉住柔腰間的半透明白絲
褲襪,連同小內褲一起脫下來,這下子胴體就完全裸露在空氣中了,她的粉靨更
加羞紅,捂了捂發燙的臉頰,羞赧之極。

  她猶豫了會,又將白絲褲襪穿了回去,由美足一直往上提拉絲襪,直至腰間,
這樣一來,下體就有白絲襪的朦朧遮掩,給她多出一份虛無的安全感。

  「辰哥哥,我脫好了……」她低著頭,雙手捂住胸脯,芳容嬌怯可人。

  吳辰很激動,一把抱住她的柔腰和膝蓋,將她側坐在自己大腿上,手掌在細
膩柔滑的白絲襪美腿上撫摸,在她耳邊輕聲說:「不是讓你全脫光嗎,怎麼又穿
回白絲襪了,小卉,你這是引人犯罪啊……」

  林卉的眸子里滿是柔情醉意,聲音細柔:「感覺……這樣有安全感,而且…
…你不是喜歡我穿絲襪嗎……那……你喜歡我這樣嗎?」

  「當然喜歡,可你確定有安全感嗎?」

  吳辰話語剛落,手掌就隔著白絲襪襠部,按揉她那微微鼓起的柔軟陰阜,中
指和無名指更是往下直摸,在熾熱的肉縫處停留,濁蜜橫溢,白絲褲襪都有藕絲
黏連,且越流越多。

  「辰哥哥……那里……有電流……好癢……」林卉無力地挨在他胸膛里,柔
乳隨著呼吸上下起伏,白絲美腿緊夾他的手,卻又忍不住分開,想讓手指伸得更
進里面。

  「小卉,看看我手指,都是你下面流出來的。」吳辰將沾滿晶瑩愛液的手指
伸到她眼前時,小美女急忙偏過頭,腮暈紅彤,春心搖蕩。

  「嘶——」

  一聲如裂帛般撕裂的聲音傳來,原來吳辰已經將她的白絲襪襠部扯出一個破
洞,直接觸摸到柔軟嫩穴,更方便之後的插入。

  「啊……你怎麼撕爛了……會被姐姐發現的……」

  「沒事,等會我們去買條一模一樣的。」

  吳辰這麼一說,讓林卉稍微安心,隨後她捂住下體,臉靨羞紅滾燙,竟不讓
他繼續探索:「你不要摸了……好難為情……」

  小美女越是如此,就越讓吳辰好奇,他直接將林卉平躺在前排座椅上,強行
將白絲美腿擺成M 型,在她的嬌呼聲中,將頭湊了過去。

  「小卉,沒想到你下面這麼光滑,沒有任何毛……」吳辰的手指按在一塊鼓
起來的滑膩肉丘上,粉嫩的肉唇緊緊裹住蜜穴口,源源不斷地蜜液汨汨而出。

  林卉羞地閉上眼眸,聲音細若蚊囈:「我那里……從小到大都沒有毛……嗚
啊……辰哥哥……不要舔……癢……」

  她想合攏美腿,但被吳辰的手箍住,只能羞怯地任由他吸舔,還發出吮吸聲,
讓林卉臉靨皆霞,酡紅迷醉。僅過了一會兒,她腰肢就有規律地扭動,櫻唇張開,
發出悠長連綿的嬌喘:「嗚嗚……啊……奇怪……好強烈……嗚嗚……」

  吳辰明顯感覺到她那柔軟潮濕的蜜穴口不斷翕合,一股股溫純潤滑的愛液從
里面溢出,滲進臀縫下的白絲褲襪里。他清晰看到,蜜穴口內有一張薄薄的處女
膜,膜的孔洞呈月牙形,完整無缺,未經任何人開苞。

  林卉嬌柔可人,但骨子里也有不服輸的韌勁,撅著櫻唇,略帶委屈說:「你
怎麼不脫褲子,不公平!」

  「好啊,你來幫我脫。」

  沒想到林卉真的做了,她拉開吳辰的褲鏈後,手指微微抖動,手心里都是汗。
吳辰見她磨蹭,自己麻利地脫掉褲子,只剩下內褲。

  「唔……還有內褲……都要脫……」

  林卉的臉靨羞紅,見吳辰無動於衷,只能自己去脫。她還是第一次脫男人的
內褲,當整根粗壯陰莖彈出來時,她沒有被嚇到,反而盯梢了好久,恍然大悟:
「這就是陰莖……」

  「小卉,你會打飛機嗎?」

  「不會,你……你教我……」

  在吳辰指導下,林卉很快就懂了,纖指握住龜頭,上下套弄著,嬌柔無骨的
玉手不大不小,剛好能握住肉棒,讓他忍不住呻吟起來。

  林卉弄了一會,見吳辰一臉舒服的模樣,頗感欣慰,隨後將瓊鼻湊到龜頭處,
輕輕聞了聞,臉靨變得酡紅、她猶豫片刻,輕啟櫻唇,伸出香舌在龜頭馬眼處輕
輕一舔,讓吳辰全身打了一個激靈。

  似乎挖掘到了新玩法,林卉不斷地用舌尖碰觸龜頭,最後將龜頭試探性地含
進嘴里,小巧的櫻唇瞬間被撐滿,她只能發出低沈的嗚咽。

  「小卉,不要用牙齒,對……緩緩伸進去……到頂了嗎……能再伸進去一點
嗎……啊……」

  林卉已經竭盡全力往喉嚨深處含了,臉色通紅,眼眶處有淚水打轉,許久才
將肉棒吐出來,發出幹咳聲。她不服輸,再一次往嘴里含,這一次熟練了很多,
吞吐速度加快,發出“嗤嗤”的口交聲。

  一個乖巧可愛的大學生,匍匐在自己面前賣力口交,這種刺激很少會有,吳
辰在不知不覺中,對林卉有了更多的期待和驚喜。

  林卉一邊口交,一邊還用香舌舔弄配合,雖然略微笨拙,但那副可愛嬌嫩的
臉蛋帶來很強烈的沖擊感,櫻唇小嘴認真細心地含住男人生殖器,而且眼神一絲
不茍,讓吳辰有了射精沖動。

  「小卉,好像要射精了,能射在你嘴里嗎?」

  林卉點點頭,繼續賣力吞吐,兩顆柔乳也跟著上下晃動,姿勢旖旎撩人。最
終,吳辰的肉棒猛烈跳動,精液源源不斷地灌進林卉嘴里,有不少直接噴進喉嚨
深處,惹得小美女幹咳連連。

  她喉嚨一陣顫抖,將精液都吞進肚子里,甚至還仔細吮吸完龜頭上殘留的精
液,直至幹凈透亮,才輕輕吐了出來。

  「唔,不好吃,有點苦……」林卉表情微皺,略微有點嫌棄。

  吳辰見她憨態可愛的俏皮臉蛋,原本消退的肉棒竟又堅挺如初,比之前吃了
偉哥還要兇猛。

  接下來是重頭戲了,吳辰托起她的雪臀,跨坐在自己雙腿之間,讓龜頭準確
地頂在白絲襪襠部處,那里已被撕開,和粉嫩的蜜穴口直接接觸。

  即使有了心理準備,林卉仍然很緊張,雙手摟住他肩膀,柔滑的胸脯帶著嬌
顫,一雙薄如蟬翼的白絲襪美腿不安地挪動,嬌臀往上翹,讓濕潤的花穴和龜頭
始終保持著一點距離。

  「辰哥哥,我……我有點緊張……怕疼……」

  「不用怕,我會慢慢來的。」

  吳辰深吸一口氣,托著翹臀的雙手緩緩往下,龜頭成功頂開了花唇,露出粉
嫩的膣壁褶肉,隨即撐開含羞待放的蜜穴,最終在處女膜上停留。即便如此,仍
讓林卉緊張不已,急忙閉上眼眸。

  「噗嗤——!」

  沒有任何預兆,吳辰直接托著雪臀往下坐,龜頭勢如破竹地撕裂處女膜,大
半根肉棒直捅進膣道內,被柔軟濕潤的嫩肉緊裹。

  「唔唔唔……痛啊……嗚嗚嗚……壞蛋,壞蛋!」林卉抿著嘴使勁錘他胸口,
眼淚直往下流,吳辰一邊輕聲安慰,一邊繼續往里插,而翹臀在一番扭動下,翕
合顫動的蜜穴也繼續往下吞吐肉棒,直至恥骨完全交媾在一起。

  異物完全伸進自己體內,讓林卉既有撕裂的痛感,也有異樣的酥麻。過了許
久,隨著吳辰的緩慢抽動,雖然下體仍很痛,但快感的刺激也隨之而來。

  「嗚……痛……輕點……不要那麼快……啊……」

  吳辰的抽插速度很慢,幅度也不大,先讓林卉漸漸適應肉棒在蜜穴內的感覺,
再逐漸提速,每一次往上撞擊,都能蕩起白絲翹臀的臀浪,發出“啪啪啪”的聲
音。

  「唔……唔……啊……慢一點……最深……」她輕咬櫻唇,飽滿玉乳在吳辰
胸膛上廝磨,白絲襪包裹的嫩足緊緊繃著,光潔無毛的陰阜和吳辰的陰毛緊密貼
合,場面極其淫靡。

  眼見林卉逐漸適應後,吳辰加快抽插速度,雙手托住她的白絲翹臀,肉棒狠
狠地搗進蜜穴內,龜頭直頂花心深處,拔出來時帶出一連串水花,撞擊聲和水流
飛濺聲交融一體。

  「嗚嗚……停……辰哥哥……要尿了……嗚嗚……」她發出嗚咽哭聲,渾圓
白皙的玉乳起伏不停,頎長的白絲粉腿緊緊夾住吳辰大腿,紅潤脹滿的蜜穴口開
始有規律的一張一縮。

  「呃……嗚嗚……」到最後林卉已經發不出聲音了,檀口輕啟,香津直流,
最直接感受的是插在蜜穴內的肉棒,原本里面就逼仄緊細,現在那濕潤的膣道更
是死死箍住肉棒,難以進退,隨後龜頭處被一股溫純的暖流包裹沖刷。

  林卉匍匐在他身上,柳腰足足抖了十幾下才停歇,全身頓時酥軟無力。

  許久後,吳辰輕拍她翹臀,柔聲說:「小卉,到你來了,你想怎麼動都行。」

  「啊……我不會……辰哥哥……你教我……」林卉恢複成嬌羞模樣,高潮後
的余韻讓她肌膚豐盈光潤,臉靨柔情醉意,千嬌百媚。

  「好好,你現在坐在上面,可以前後扭動腰部,也可以左右……對,不用難
為情,我很喜歡你這樣……真的,你這樣讓我更興奮了!」

  「嗯……那好吧,辰哥哥喜歡就好……」有了吳辰的鼓勵後,林卉開始放開
身心,先是搖動柳腰,嬌臀微翹,好讓肉棒隨著蜜穴膣道而搖動。

  「對,就是這樣,好舒服,小卉很棒。」

  得到吳辰的誇獎後,林卉搖動地更賣力了,雙手搭在他肩膀上,如春筍般緊
致的白絲美腿在座位上繃緊,香膝時而輕擡,讓肉棒離開濕潤的蜜穴口,又重新
插進去。

  「唔唔……是這樣嗎……辰哥哥舒服嗎……」林卉的臉上全是暈霞,春心搖
蕩,不時俯下身和吳辰舌吻,白璧無瑕的肌膚汗珠泛湧,半透明的白絲褲襪更是
被香汗和愛液浸潤得粉光若膩,緊緊貼在美腿肌膚上,如絲緞般透明。

  「啊……好舒服,小卉做得越來越好了……」

  得到心上人的鼓勵後,林卉的扭動速度越來越快,竟有了一絲李倩兒的妖嬈
媚態,她的學習和觀察能力也很強,註視著吳辰臉色的細微表情,一皺眉就知道
翹臀的搖動幅度大了,如果沒有太多表情變化,說明刺激度不夠,換成另一種交
媾方式。

  「噗嗤……噗嗤……」兩人的交媾處已是愛液泛濫,里面還混雜了一絲處女
鮮血,很快被潺湲順流的蜜液稀釋。

  「啵——」由於上下擺動幅度過大,吳辰的肉棒從她蜜穴內扒了出來,這已
經是第五次脫軌了,林卉已經很熟練,纖手握住腫脹的肉棒,將龜頭對準肉唇微
綻的蜜穴,然後緩緩坐下去,發出“噗嗤”的淫靡聲響。

  「嘶……每次坐進去都有點痛……然後緩一下才能好……」

  不一會兒,林卉的高潮又要到了,由於被吳辰緊緊吻住櫻唇,她只能嬌吟喘
喘,哼出甜柔哀怨的呻吟,讓吳辰特別有成就感,這和雪做愛的體驗完全不一樣。

  「小卉,想換個姿勢嗎?來,起來……你跪趴在前面,對,屁股撅起來……
撅高一點。」

  「我……嗚……好羞恥的姿勢……」此時的林卉跪在前排座椅上,像一只母
狗般,將蜜穴和後庭暴露在吳辰眼前,由於長時間抽插,蜜唇微微外綻放,紅縐
的嫩肉清晰可見,翕合蠕動,不斷有透明的蜜液流出來,還有一絲血跡。

  「小卉,頭和肩膀貼在椅子上,對,這樣屁股翹的更高,兩個手伸到後面,
張開陰唇,對,保持這個姿勢。」

  「嗚嗚……辰哥哥,這樣好羞恥……」林卉想松手,但是吳辰讓她不準動,
只能重新用手指掰開蜜唇,露出里面的濕潤嫩肉。

  「辰哥哥……可以了嗎……」

  「可以了!」吳辰提起肉棒,對準蜜穴口,“噗嗤”一聲使勁捅了進去,開
始了疾風暴雨的抽插。

  「辰哥哥……嗚嗚……這樣……太深了……我……嗚嗚……」林卉嚶嚀不停,
聲音先是嬌聲瀝瀝,後又魂銷骨酥,嬌喘淫靡,腰肢不受控制地扭動,從蜜穴內
湧出更多瀅瀅春潮。

  就在此時,停在旁邊的小車發出開鎖聲音,把吳辰和林卉兩人嚇了一跳,小
美女更是嚇得驚魂失色,急忙捂住胸口,想往後退,可肉棒仍插在體內,“噗嗤”
一聲重新跪在了地上,全身酥軟無力。

  「沒事,對面走過來的胖子喝醉了酒,我們躺下來他就看不到。」

  吳辰將她抱起來後,平躺在座位上,隨後肉棒徐徐插進蜜穴深處,讓林卉既
羞又嗔:「辰哥哥,你還不拔出來!」

  吳辰抓住她的白絲美足,架在肩膀上,隨後狠狠壓在她身上,湊到她耳邊說
:「噓,他就在你頭上的窗外,在找鑰匙呢,不要出聲……」

  林卉果然不敢出聲了,雖然吳辰趴在她身上,擋住身上的所有春光,但兩條
修長的白絲美腿被迫晃在半空,只要外面的胖子轉頭,就能清晰看到那對粉盈嬌
俏的白絲玉足。

  「辰哥哥……腿……我的腿……」

  林卉不斷低聲提醒,可吳辰仿佛聽不到,自顧自地抽插,而且這種姿勢可以
將肉棒插到最深處,發出沈悶的“噗嗤”聲。

  「嗚嗚……嗚……嗚……」

  林卉極力遏制自己的呻吟聲,花穴深處的強烈快感令她靈魂顫栗,雙腿夾住
吳辰的脖子,潔白秀氣的玉足繃緊,滑膩玉乳被美腿壓扁。

  吳辰加快了抽插速度,感覺胯下尤物的蜜穴膣道比剛才更要逼仄緊窄,似有
了生命般不斷蠕動吮吸,兩條白絲美腿更是用力繃緊。

  「糟了,他看到你的美腿,準備過來了!」

  林卉躺在座位上,根本看不到外面情況,濕潤的下體卻有強烈的性快感,和
腦海里的危機意識相互碰撞,在這種矛盾的生理反應中,最終臻至愉悅巔峰。

  「嗚嗚……我忍不住了……辰哥哥對不起……唔啊啊啊啊!」林卉再也捂不
住嘴唇,瘋狂地喊叫,翹臀不斷抽搐,大股水花從蜜穴口噴濺而出,順滑柔膩的
白絲美腿無力架在吳辰的腿上。

  被小美人蜜膣內的強烈吮吸所刺激,吳辰也忍不住,龜頭頂在花穴深處,精
液噴薄而出,全部射在了蜜壺內。

  他趴在林卉身上,直喘粗氣,不舍得將肉棒拔出來,林卉則處於高潮後的失
神狀態,雙眸無神,櫻唇微張,似乎一瞬間用光了所有情緒。

  早在林卉大聲喊叫時,那輛車就已經走遠了,到後來完全是吳辰的虛擬劇情,
沒想到竟讓小美人達到前所未有的性高潮,甚至變成了潮吹。

  吳辰的心理漸漸恢複正常,才回憶起剛才的一些做愛細節,自己似乎在調教
林卉,將各種赤裸裸的性欲望加持在了林卉身上,感到一絲害怕。

  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話: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

  許久,林卉回過神來,看著吳辰註視著她,頓時羞紅了臉:「辰哥哥,你不
要這樣看我……我剛剛是不是很……很淫蕩啊……」

  「不會啊,性愛本來就要沒有負擔,只有放輕松才有感覺。」

  林卉反手摟住吳辰,在他唇瓣上親了一口,臉靨柔情綽態,輕聲說:「辰哥
哥,謝謝你能滿足我這個……要求。」

  吳辰溫和地說:「小卉,不用謝,其實我反而要向你道歉,畢竟你的初夜被
我奪走了……」

  「辰哥哥,我不介意的,我就是願意給你,真的~ 」

  吳辰笑了笑:「那今晚發生在車內的所有事情,我們等會就要全部忘掉,遵
守我們之前的諾言,行不?」

  「嗯,一言為定!」

  隨後,吳辰將肉棒拔了出來,急忙抽出紙巾抵在翹臀下,濃稠的精液在蜜穴
的一張一縮中,緩緩地擠了出來。

  「小卉,今天是安全期嗎?」

  「嗯,我昨天才停完月經呢。」

  「那就好。」

  兩人收拾一下車里,開了窗通風透氣,林卉將白絲褲襪脫了下來,完全濕漉
漉的,已經沒法穿出去。

  「等會我們去買一條褲襪吧,現在差不多七點,回去之後,雪應該做好晚飯
了。」

  「嗯!」

  林卉想了想,在他嘴唇上親吻一口,臉色羞澀:「好啦,以後就只有我姐姐
能親你的嘴唇,其它女人都不可以,尤其是那個李倩兒,知道嗎?」

  吳辰再三保證,一邊開車一邊笑著,他對林卉確實越來越喜歡了,在心態上
似乎也有所變化,只是他自己還沒察覺。

  不走路還好,一走路,林卉就覺得下體像撕裂了般疼痛,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緩了一會才好很多。

  雪似乎沒發現林卉的異樣,吃飯時一直在和吳辰商榷婚禮的一些事宜。林卉
早早地吃完飯,以身體不適躲進了房間。

  睡覺前,吳辰和雪聊了許多,這時雪突然開口:「辰,你有沒有覺得……小
卉依然喜歡著你?」

  吳辰內心一陣咯噔,語氣平靜地說:「是嗎?我沒看出來。」

  「應該是有的,我從許多細節能看出來,包括她註視你的眼神,肢體語言等
等,同為女人,我能感受出來……這大概也是她遲遲不接受張宇的原因。」

  聽雪的語氣,她似乎沒發現什麼端倪,吳辰松了一口氣,緩和地說:「那這
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她是時候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了,在這多住一段時間,我們就
勸她回去吧。」

  「嗯,只能這樣了。」

  第二天,林卉的下身仍然有撕裂疼痛感,走起路有點趔趄,因此她不敢在家
隨便走動,怕被雪發現端倪。

  而吳辰和林卉兩人,也遵守著昨晚的約定,為了雪,只能有那一次瘋狂,以
後彼此還是姐夫和小姨子的關系。

  ……

  拍婚紗照的日期如約而至,吳辰吃完早餐後,要先回公司一趟,隨後再去婚
紗店。

  他臨出門前,發現雪從廁所出來,臉色不太好。

  「雪,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沒事,剛吃完早餐,又吐了。」

  吳辰表情微皺,有點擔心:「雪,是胃著涼了嗎?要不……去醫院看看?」

  雪搖頭,柔聲說:「真沒事,你先去上班吧,等會我再和林卉出門。」

  「行……」

  吳辰一直忙到早上11點才消停,開車去了婚紗攝影店。

  一進婚紗店,就看到雪從女衣帽間里走出來,穿著那件買來的白色抹胸婚紗,
整個人嬌柔典雅,精致無暇,肌膚如羊脂白玉般嫩滑,就連陳喬都忍不住多看幾
眼。

  「雪,你穿上這件婚紗,實在太美了。」

  「辰,你……你來了。」雪聽到吳辰的誇贊後,原本羞赧的臉靨更加暈紅了,
粉燦若桃花,頸處有細微香汗,飽滿挺翹的酥胸微微起伏,性感撩人。

  吳辰牽著她手,溫聲細語道:「怎麼一臉害羞了?還沒出嫁呢,你要矜持點
呀哈哈!」

  「嗯……」雪低下了頭,輕咬唇瓣,嬌怯可人。

  接下來大半天,吳辰換了四五套衣服,拍了十幾個室內戶外的場景,凹各種
姿勢造型,手腳特別酸痛,林卉則在一旁負責拿包帶水,還拿起手機幫他們拍起
來,歡呼雀躍,特別興奮。

  昨晚和吳辰在車上進行激烈酣戰,林卉看起來沒有一絲異樣。

  不知為何,吳辰心里一直有根刺,不理會可能沒事,但想起來就有點堵,那
就是雪的晨吐。

  果然,第二天早晨,雪又吐了,吳辰猶豫再三,去了藥店買來驗孕紙。雪的
眼神里有一絲恐慌,拿著驗孕紙進了廁所,過了許久才出來,她的手一直在抖。

  吳辰一看,兩道紅杠。

  「不可能,不可能的……為什麼啊……」

  雪坐在沙發上,抱著頭痛哭,林卉坐在一旁,同樣愁眉苦臉。

  吳辰沒有出聲,繃著臉,內心一片紊亂。從時間上推斷,排除掉絕精癥的鐵
根後,就只有李德貴和張主任兩人,自從雪分娩後,吳辰就沒見過李德貴和雪同
房,那麼只可能是張主任,那個惡心透頂的家夥。

  「不管是誰的,我們都要去醫院……打掉。」吳辰保持著極大克制,沈聲說。

  雪立即搖頭:「不,不行,不可以,不可以……」

  「所以你要我當接盤俠嗎?」

  吳辰的聲音提高了幾度,怒火逐漸燒到胸腔上:「你被囚禁在李德貴家里,
被他們父子如何玩弄,我都不會怨你一分一毫,可你肚子里的……畜生,是張主
任,是那個猥瑣胖子!第一次是強奸未遂,第二次呢?你為了李德貴,竟然主動
投懷送抱,怎麼就沒料到一發擊中的後果啊,你真的覺得奉獻肉體很有成就感嗎!」

  吳辰幾乎要將牙齒咬碎,眼睛通紅,腦海里都是各種不堪入目的畫面,瘋了
一般噴湧而出,胸腔激烈起伏,情緒醞釀到了巔峰。

  雪一直哭,說不出話來。

  「辰哥哥,你要冷靜點,雪兒姐很傷心了……她需要你的安慰,你冷靜點…
…」林卉那怯生生的語氣,將吳辰快要精神崩潰的思維收攏回來。

  吳辰的氣消了不少,卻頭痛欲裂,坐在旁邊悶著不作聲。

  「雪兒姐……」

  雪擦幹眼淚後,對林卉說:「我沒事……走吧,去醫院。」

  ……

  在江寧市第二人民醫院,雪做了常規檢查後,選擇了無痛人流。

  手術時間雖然很短,由於打了全麻,她還要留院觀察一兩個小時。期間,林
卉出去買粥,吳辰剛想進去陪雪說話,被醫生拉住了。

  「……就是如此,現在病人的子宮壁很薄,內膜越來越少,情況不容樂觀,
若再次懷孕,很容易流產,甚至危及生命。」

  吳辰被震住了,喃喃自語:「醫生,為什……為什麼做一次人流,就會導致
這樣啊!是不是你們的手術不規範?」

  這時,旁邊一個護士打斷他質疑,臉色不善地說:「還問為什麼,平時不做
好避孕措施,人流了那麼多次,根本不顧女伴的死活。」

  人流……多次……吳辰定在原地,完全不敢相信。

  那醫生很會察言觀色,讓護士閉嘴後,緩聲說:「我們這邊沒有病人的人流
記錄,但經過初步推斷,病人至少做了五……多次人流。」

  醫生是何時離開的,吳辰已經不在乎了,他整個人癱坐在走廊椅子上,腦袋
放空,什麼都不想了。

  做完手術後,雪的身體並無大礙,只需在家調養一段時間即可。

  吳辰選擇了隱瞞,畢竟雪沒有坦白這件事,他也不知道如何開口,或者說還
沒做好準備,心情完全亂糟糟。雪做完人流後,情緒一直很低落,和吳辰的交流
日漸減少,讓林卉看得幹著急。

  吳辰天天悶著加班,即使準時下班,也會去酒吧喝上幾杯再回去,盡管有不
少女郎前來搭訕,無一例外都被他拒絕,他實在沒有那個心情。

  嫌疑人里,劉子軒的可能性最大,蛇哥次之,畢竟他只俘虜了雪一個多月。
可惜劉子軒已經自殺了,吳辰又不想讓雪傷心,只能獨自承受。

  這段時間,吳爸吳媽經常過來新家,忙著布置婚房,同時準備結婚喜帖,甚
至和吳辰商榷婚姻桌數、喜糖喜酒數量等。

  吳媽從四年前就開始想抱孫了,如今好不容易買了婚房,她已經規劃好了,
兩人未來一共生兩胎,剛好夠兩個次臥。

  吳辰見到忙前忙後的吳媽,更心酸了。

  兩周後,婚房布置完畢,林卉終於解放時間,約了幾個朋友一起出外旅遊,
當然她更深層次的目的,還是想騰出空間,讓吳辰和雪兩人修複關系,甚至自作
主張幫他們預訂一家比較出名的西餐廳。

  這段時間,吳辰也漸漸想通,真懷不上孩子就算了,雪的身體健康為重,既
然她一天不坦白,自己就一天裝聾吧。

  雪一直嘗試修複兩人的破裂關系,因此對林卉的主意很滿意,讓雙方留有一
個臺階可下。為此她還約了李倩兒,打算下午一起逛街買點新衣服。

  吳辰回公司後,業務主管對他說,最近可能要他去東北出一趟差,和客戶作
日常聯系和維護。他雖然不樂意,為了生活只能接下這個苦差。

  下午兩點,李倩兒的電話打來,聲音帶著一絲憂慮:「吳辰,你什麼回來?
雪兒把自己困在房間,一直哭,不肯出來。」

  「發生什麼事了?」

  「嗯……中午的時候,我陪她去了醫院,說什麼複診,然後回來變這樣了。」

  「好吧,我將手頭東西忙完就回來,你先幫我照顧好她,謝謝了。」吳辰掛
掉電話後,閉上眼睛……雪已經知道了。

  下午六點,吳辰回到了家,李倩兒走出來,低聲說:「吳辰,我去超市買點
東西,你們……慢慢聊。」

  吳辰點點頭,房間門沒有鎖,隨後走了進去,看到坐在床邊的雪,低著頭不
出聲,已經停止哭泣。

  他不由分說,走過去將雪抱在懷里。原本已經止住眼淚的雪,被吳辰這麼一
弄,又一次哭出來,臉色淒然。

  「辰……你都知道了吧……其實你早就知道了是嗎……」

  吳辰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那你還會不要我嗎……我……我已經生不了孩子……如果被吳媽知道了,
她會怎麼看我,我又該……怎麼辦?」

  雪的情緒越加激動,吳辰急忙哄回她,輕聲說:「雪,沒事,這個好辦,不
生就不生了,不是還可以領養嗎……再不濟,我們賺多點錢,找個代孕媽媽也是
可以的,方法多著呢,不要絕望。」

  「辰……我覺得自己特別臟……特別骯臟……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還可
以嗎……我……我好害怕……嗚嗚……」

  吳辰的眼眶也紅了,用力地抱住她:「可以,一定可以的!相信我!」

  他不想繼續逼問了,只想好好愛護這個女人,愛護她一輩子。

  ……

  吳辰再次接到李倩兒的電話時,是晚上九點,電話那邊傳來吵雜的重金屬音
樂。

  「辰,怎麼了?」雪柔聲說,依偎在他懷里。

  「唉,這個李倩兒,喝醉酒了,現在脫不了身。」

  「你要註意安全,如果情況不對,記得報警,不要逞強。」

  吳辰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嗯,知道了,老婆大人,回來再寵幸你!」

  李倩兒被困在酒吧的小角落里,她迷離欲醉,身邊有幾個混混圍著,上身只
脫剩一件黑色抹胸,下身是黑色超短裙,裙邊甚至露出粉絲丁字褲,半透明的黑
絲襪緊貼在修長玉腿上,整個人妖嬈如野貓,極易勾起男人的性沖動。

  吳辰自從回來後,就加強了肌肉鍛煉、增肌增重,身材很快又魁梧起來,成
功震懾住一幫混混,將李倩兒扶了出來。

  「辰……我好想你……我們做愛吧……」

  「別亂動,幫你扣好安全帶了,你的家在哪里?」

  「唔……鎮興街……裕華大廈……26A ……」李倩兒勉強說出地址,隨後暈
醉了過去。

  吳辰輕輕皺眉,到裕華大廈後,將爛醉如泥的她拖出來。李倩兒根本站不穩,
全身重量挨在他身上,吳辰好不容易才將她送回家,扔在床上。

  李倩兒在床上無意識翻動,超短裙被掀到柳腰間,露出被黑絲襪緊裹的蜜臀,
緊翹渾圓,粉色丁字褲清晰可見,伸進蜜臀縫內,深邃誘人。

  「水……我要水……」

  「又是這種把戲,是不是要我用嘴餵你啊?」吳辰搖搖頭,有點無奈。

  李倩兒睜開美眸,柔情似水地看著他:「辰……剛在酒吧……他們餵了我急
性春藥,你……你知道有多急性嗎?」

  吳辰不明覺厲:「什麼,什麼東西?」

  「要不……你也試試……」

  李倩兒將他輕輕壓在身下,柔嫩的蜜唇緊貼他唇瓣,丁香小舌鉆了出來,溫
暖柔軟,在他嘴里摩挲攪撥,極其挑逗。

  原本他只想親個嘴完事,但在不知不覺中,性欲被緩慢點燃,下體越發鼓脹,
將獵物反壓身下,撕掉了她所有偽裝,大肆蹂躪,反複耕耘,樂此不疲……

  吳辰再一次睜開眼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身邊躺著熟睡的李倩兒,全身赤
裸,小鳥依人地靠在他懷里,在他手上還纏著一條粉色丁字褲。

  「怎麼搞的……」

  吳辰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起來後,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清醒。一打開手機,
瞬間湧進來十幾條未接來電,顯示時間為昨晚11點,都是林卉打來的。

  他心里一揪,急忙打給林卉,一次就通了:「餵,小卉,你昨晚找我嗎?」

  「辰哥哥,我在家里呢,你快回來。」林卉立即掛掉了電話,語氣頗為不滿。

  吳辰都要皺成苦瓜臉了,推了一下李倩兒,問道:「昨晚林卉打電話過來,
你有接聽嗎?」

  「唔……有啊……」

  李倩兒睡得模模糊糊,還不肯睜開眼:「她啊……昨晚10點打來,說航班延
誤了……只能回家……想讓你載她……」

  既然是李倩兒接聽,那這件事就可大可小了,也難怪林卉的語氣會很不好。
吳辰不敢耽誤,穿好衣服,整理了一下儀容才放心出門。

  他回到家,發現雪的臉色很平靜,在陽臺晾曬婚房被子和床單,而林卉提著
一個行李箱過來,對吳辰說:「辰哥哥,載我去高鐵站吧,我回滬海了。」

  「啊,這麼快?你不是去旅遊嗎,怎麼回滬海了?」

  林卉抿著嘴說:「沒有,我想爸媽了。」

  見林卉不願多說,吳辰自然尊重她的決定,雪也沒有反對,更沒有過問他昨
晚為什麼沒回來。吳辰樂得不想解釋,只是感受到林卉和雪之間,好像有點不對
勁,仿佛吵過架了。

  「沒有,就鬧脾氣了,我沒有聽她的話……你去送她吧,早點回來。」雪輕
聲對他說,吳辰點點頭,和林卉離開了。

  一路上,林卉沒有出聲,全程保持沈默,吳辰根本不知道她們到底賣什麼葫
蘆藥,只能率先承認自己的錯誤:「小卉,昨晚的事……我也不知道怎麼的,突
然就糊塗了……」

  「嗯,我原諒你了,你以後不準再碰那個狐貍精!」

  吳辰好奇問:「那你還板著臉幹什麼?」

  「生氣!」

  「生誰的氣?」

  林卉扭過頭看向窗外,胸脯微微起伏,輕聲說:「生我姐的氣……她一直想
隱瞞隱瞞,有什麼好隱瞞的……」

  「那她隱瞞了什麼?」

  林卉很果斷地說:「保密。」

  吳辰無語起來,一直到進高鐵站,林卉才停下腳步,轉過身緊緊抱住他。

  「別說話,讓我好好感受一下你的心跳。」林卉閉上眼眸,摟得很緊,吳辰
沒有出聲,也抱住了她。

  許久,林卉才睜開眼,松開懷抱,繞過了他嘴唇,在臉頰上親了一口,朝吳
辰揮揮手:「辰哥哥,再見了,有空我再來滬海~ 」

  吳辰也朝她揮手,苦笑著搖頭,至今他也不知道兩個女人賣什麼葫蘆藥。既
然說到保密,他估計雪也不會說,索性不管了。

  隨著結婚日期一天天逼近,兩人漸漸適應了生活節奏,雪去幼兒園做幼師後,
每天七點出門,下午五點回家。吳辰的加班時間變少了,但出差的頻率越來越高。

  在東北,吳辰結束了和客戶的應酬後,回到賓館已是晚上10點,整個人疲倦
之極,連澡都不洗了,攤床上就睡。

  突然,一個電話打過來,是婚紗店的經理陳喬。

  吳辰很好奇,問:「老同學,怎麼了,是婚紗照出爐了嗎?」

  陳喬的聲音有點猶豫,許久才開口:「吳辰,嗯……有一件事想和你說說…
…但一直不敢說啊,我特別糾結……」

  「沒事,你說吧,我聽著呢。」

  「嗯……行吧,嗯……就是前幾天,婚紗店進竊賊了,我在調取監控錄像時,
突然……嗯,突然看到了一些畫面……是關於嫂子的。」


                              (未完待續)
2019-1-12 22:5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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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ytreeking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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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問,女人有哺乳期間是否會有機會懷孕?我所知就唔得。
2019-1-13 10:0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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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lf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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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伊人依舊


  陳喬將監控錄影截取了一段發給吳辰。

  那是在化妝室裡,雪穿著白色婚紗坐在鏡子前,沒有其他人。這時,房間門
打開,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張宇。

  雪看到他後,眼眸變得慌亂,匆忙站起來:「你……你來這裡幹什麼!」

  「若雪,躲,一直躲,你能躲到哪裡去?」

  張宇嘴角帶著一絲嘲諷,原本憨厚老實的臉,瞬間冷冽下來,走到雪面前,
肆無忌憚打量她身材,幽幽地說:「你以為自己逃得了嗎,慾望這種東西,一旦
開閘就沒有回頭路了。」

  他伸出手想撫摸雪,她輕輕往後退,表情有點痛苦,不斷搖頭:「求你放過
我吧,我只想好好生活下去……」

  「你知道我,不達目的決不罷休,既然你和吳辰越走越僵,甚至三番四次背
叛他,堅持在一起又有什麼未來可言,跟著我吧。」

  「若雪,我可以明確告訴你,蛇哥還沒死,隨時會反撲,以吳辰這小子的能
耐,可保護不了你。」

  「他……他真的沒死,我就知道……」

  雪一臉不可置信:「可為什麼,他為什麼要像你一樣,非要花大力氣把我搶
到手,為什麼,你告訴我,為什麼啊!」

  最後一聲她幾乎是哭著吼出來,掩面而泣,無助可憐。

  「很簡單,八年前,你曾在街上救助了一名流浪漢,而那個人……就是蛇哥。」

  張宇冷冷地笑著:「飛黃騰達後,自然唸唸不安、知恩圖報了,但他沒想到,
你已經有戀人了,而這個戀人還貪圖錢財,把你賣給了他。」

  「不可能!辰不會做這種事的!」

  張宇的臉色有點古怪:「我可沒說是吳辰啊,說的是那個一直糾纏著你的死
人,劉子軒。」

  雪低著頭,喃喃自語:「劉子軒……劉子軒……」

  門外傳來林卉的聲音:「姐,門怎麼鎖住了?你在裡面嗎?」

  雪被嚇到了,眼神慌亂,急忙說:「你……你快藏起來,還有,以後不要再
找我了!」

  「藏?」

  張宇笑得很詭異,看了一下四周:「這裡如此空曠,怎麼藏人?哦……我看
到有一個藏身之地了。」

  他趁著雪沒反應過來,掀起婚紗蓬裙,整個人躲了進去!

  雪沒料到張宇竟然鑽進自己裙底,但不失為一個方法,她粉靨緋紅,纖手抓
著裙襬,十分用力,隨後抿著嘴,邁著小步走到房門,似乎怕被人發現異樣。

  林卉和化妝師進來,圍在了雪身邊。

  她勉強面對,臉色很忐忑,抹上一絲潮紅,呼吸略顯急促,高聳的胸脯微微
起伏,被林卉看出異樣。

  「姐,你臉色很不對勁,是身體不舒服嗎?」

  「沒……我先出去透透氣,你不用理我。」

  截取的視頻到此結束,陳喬發過來一段話:「吳辰,視頻都刪除了,放心,
和嫂子聊一下吧,冷靜一點。」

  吳辰打了一個“嗯”字,隨後將手機扔到一旁,滿腦都是混亂和憤怒,張宇
和希若雪到底是什麼時候扯上關係的……甚至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都不知道。

  手機電話又響起,是林卉打來,聊了一會沒邊際的話後,她開始直入主題:
「辰哥哥,這幾天……我想了很久很久,有些事,你應該有知情權的,我不能瞞
著你,雪兒姐也不能。」

  「小卉,你都知道了什麼,告訴我吧。」吳辰今晚受到的刺激太大,以至於
能猜到林卉要講什麼了。。

  林卉猶豫再三,似乎豁出去了:「反正……反正你要提防張宇,他太陰險了,
一直想……想破壞雪兒姐和辰哥哥的感情。」

  「小卉,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晚……機場延誤後,我回到家,看到有……有幾個人在主臥室……姐姐
也在裡面。」林卉的意思已經很明顯,吳辰聽了後怒極反笑,被氣得完全說不出
話。

  「辰哥哥,我和你說這些,是不想你被蒙在鼓裡,但你千萬不要做傻事,我
忙完家裡的事後,過幾天就趕來,然後一起對付那個豬頭……還有還有,雪兒姐
肯定是有把柄落在豬頭手裡了,她肯定是有苦衷的!」

  吳辰痛苦地閉上眼睛,緩聲說:「嗯,我會先弄清楚威脅源是什麼的,找好
證據再行事,放心吧。」

  和林卉掛掉電話後,吳辰徹夜未眠,腦海裡想著曾經的溫馨,心就越發疼痛。

  第二天下午,吳辰會見完客人後,去酒店收拾行李。既然在張宇家工作,他
行蹤肯定被摸得一清二楚,因此瞞著所有人,買好機票提前返程。

  晚上九點,他回到小區樓下,看到了停在門禁旁的黑色路虎,車牌號很熟悉,
正是張宇的的座駕。車內沒有張宇,只有一個開窗抽菸的司機。

  大晚上張宇跑來這裡,目的不言而喻。吳辰冷冷地瞥了那輛車,沒有驚動那
個司機,而是繞到一旁的消防門,一層層樓梯往上爬。

  16樓,C 單元,吳辰和雪的愛巢。

  他有門禁卡,刷一下就能開門,但是手僵了很久,遲遲不敢打開。最終,房
門“滴”了一聲,吳辰緩緩推開,拳頭握得很緊。

  客廳開了燈,沒人,但沙發上有幾件凌亂的衣服,有雪的內衣,也有陌生男
子的衣服。主臥室的門沒有關緊,留有一條小縫,裡面傳出女人的低聲嗚咽,帶
著難以言狀的哭腔。

  吳辰臉色發青,透過門縫,看到令人絶望的場景。

  牆上掛著兩人的婚紗照,還有紅色的囍字和氣球,床單和枕頭都是喜慶紅,
此時上面仰躺著一個全身赤裸的男人,肚子圓滾有很多贅肉,胸毛密集,正是張
宇。

  他身上坐著一個女人,秀髮微亂披在香肩上,低著螓首,香腮泛有暈霞,嬌
柔喘喘,發出撩人心懷的呻吟,柔媚的胴體嬌顫火熱,香汗遍濡,肌膚凝白有光
澤,柔腰束著黑色的蕾絲吊襪帶,白潤的玉腿細長勻稱,纖薄的長筒黑絲襪緊貼
肌膚,上面有珠光閃爍,朦朧柔滑。

  飽滿的酥胸皓瑩粉黛,乳頭堅挺,隨著雪白翹臀的扭動而起伏不停。凝白的
嬌臀時而前後摩挲,時而上下撞擊,臀縫下的兩顆睪丸圓碩如蛋,粼光閃閃,沾
滿了潺潺流下的淫水,蜜液在恥部的撞擊中飛濺,發出清晰的“啪啪”聲音。

  毋容置疑,那個女人就是雪,是溫柔嫻雅、芳菲端莊的雪,是說話溫柔、條
理清晰的雪,是心思靈敏、倔強不屈的雪……如今,吳辰終於見識到了雪的另一
面,那副慾求不滿的姿態,讓他陌生、心寒。

  「還是我這根雞巴舒服吧,剛才不是很抗拒嗎?」張宇一邊笑,一邊握住她
乳房,手指都掐進了乳肉裡。

  「無恥……嗯啊……是你的藥……唔……」雪一邊搖頭,一邊又忍不住扭動
腰肢,兩條黑絲美腿由於興奮,緊緊地夾住張宇的腿,語言和行為相互矛盾。

  「哈哈,那行,拔出來吧,不勉強你。」張宇將陰莖從她體內抽出來,連帶
著一股香醇的蜜液潺湲流下,隨後將她推了下來。

  吳辰清晰看到,他的肉棒沒有很長,比鐵根的稍短一點,但勝在粗壯寬厚,
血管猙獰分佈,而且兩顆起皺的睪丸,大小堪比雞蛋。最奇特的是龜頭形狀,和
絶大部分人都不一樣,特別尖凸,像一個圓錐體。

  雪明顯無所適從,側坐在一旁,臉靨羞怯無助,輕咬櫻唇,美眸看向那根一
柱擎天的陰莖,頎長的黑絲美腿無意識摩擦,白皙的酥胸隨呼吸上下抖動。

  張宇像一個獵人般掌控全局,對雪這個獵物很有耐心。

  終於,雪服從了,臉靨更加滾燙赤紅,默默地跨坐在他身上,用手握住肉棒,
對準下體,輕輕坐了下去,發出一聲沉悶的“噗嗤”。

  「動作快一點!」

  雪聽了後,嬌軀微顫,隨後低下頭,翹臀扭動的速度逐漸加快,身體往前傾,
匍匐在張宇頭上,黑絲美腿帶動著香膝,嬌臀不斷吞吐那碩大的肉棒,在肉縫內
搗鼓進出,淫水潺潺。

  「啊……啊……嗚嗚……來了……」雪的語氣裡帶著顫音,埋首在枕頭上,
柔腰不受控制的抖動。她的滑膩玉乳就在張宇臉上晃蕩。他毫不憐惜,用嘴咬住
凸起的乳頭,使勁往下扯,讓雪陣陣嚶嚀,任人蹂躪,沒有反抗。

  雪的柔乳似乎又大了一圈,鼓脹的乳肉不斷受到刺激,隨後乳頭噴出一道道
奶水,被張宇含在嘴裡猛吸。

  「你都多久沒哺乳了,怎麼還有奶水?」

  「唔唔……你……是你的藥……啊……」

  「別裝了,沒喂藥之前,你的奶水就有很多了,嘿嘿,是不是平時慾求不滿,
然後通過擠奶產生快感啊?」

  「嗚嗚……唔……不……不是……」

  床頭櫃擺著一瓶黑色的藥,上面寫著五個字“空孕催乳劑”。

  「老子還沒爽夠,你就停了?」張宇雙手托著她的玉臀,下體迅速抽插,整
根肉棒全部搗進濕潤的蜜穴內,發出清脆的肉體撞擊聲。

  雪像斷了魂似的,被他抽插了沒幾秒後,凝滑的胴體再次抽搐,發出銷魂蝕
骨的呻吟:「嗚嗚嗚……啊啊……又來了……」

  張宇吻上她了嘴唇,繼續抽插,雪沒有拒絶,或者說沒力氣了,任由他舌頭
伸進去,美眸緊緊閉合,陶醉其中。

  一直在門外的吳辰不敢相信,雪的體質竟然敏感到如此程度,即使和鐵根做
愛,也是持續了很久才有高潮跡象,可在張宇面前,似乎無需抽插太久,她就能
輕易達到高潮。

  張宇輕拍一下翹臀,雪似乎領悟到了他意思,緩緩起身,肢體有點僵硬,隨
後爬在床上,將玉臀翹了起來。

  「翹高一點,雙手掰開!」

  聽到張宇的命令後,雪遲疑了一會,挪了挪身子,翹臀繼續往上撅,直到臉
靨碰到香膝才停止,隨後伸出手指,按在鮮嫩濕潤的恥丘上,將陰唇往外拉,露
出紅縐肉丘,裡面的嫩肉受到刺激,微微蠕動,全暴露在張宇面前。

  吳辰瞪大眼睛,眼前的一幕何其熟悉,他和林卉在車裡做愛也試過,可無法
理解,雪竟然會對張宇做出這種動作。

  張宇抓著肉棒,龜頭對準柔軟的蜜穴,使勁插了進去,連根沒入。

  「啊……」猝不及防的插入,讓雪忍不住輕吟,雙手緊緊抱著黑絲美腿,足
趾往上翹,足底嫵媚精秀,形成一個柔美弧線,將紅色的床單弄褶。

  「噗嗤……噗嗤……噗嗤……」

  張宇的抽插速度不斷加快,他甚至坐在雪的翹臀上,把她當成一張人形凳子,
雪的身體柔軟度很高,任由他如何擺弄折騰,呻吟從低聲嗚咽,變得高昂起來。

  「插得好爽,和那麼多女人做愛,我還是喜歡和你做。」

  「嗚嗚嗚……啊啊……唔啊……」

  雪的嬌吟此起彼伏,已經聽不到他說什麼了,高翹的蜜臀承受著肉棒的撞擊,
每次捅到最深處,拔出來時都會有淫液飛濺,滲進紅色的床單內。原本乾淨整潔
的床單,早已有深淺不一的水漬痕跡,有一些已經乾涸。

  雪不斷搖頭,臉靨嬌艷無倫:「求你了……不行……啊……頂到了……要…
…要來了!」

  她的呻吟戛然而止,像被扼住了喉嚨般,翹臀和美腿不斷抽搐,比之前幾次
的幅度都要誇張,緊接著在兩人交媾處,噴出連綿不斷的水花,泄流不止,半邊
床單都濕透了。

  雪被弄到了潮吹,隨後頭紮進床單裡,許久才緩過勁,小聲地哭出來。

  「床單又被你弄濕,看來又要洗一遍咯,不然吳辰看到滿床都是淫水,不知
道怎麼想呢。」

  「嗚嗚……你為什麼總要在婚房裡!」雪哭著說出來。

  張宇捏著她的臉,指了指牆上的婚紗照,戲謔地說:「還在裝嗎,你不就是
喜歡這種羞愧感嗎,身體反而更敏感更刺激了不是?我一說吳辰這個名字,你的
蜜穴又開始夾緊了,嘖嘖……」

  「嗚嗚嗚嗚……我沒有……我沒有……」

  「我累了,歇會,你自己動吧,如果真的愛吳辰,你就拔出來不要動了。」

  許久,雪呈跪著的姿勢,翹臀動了,輕輕往後撞,讓肉棒在蜜穴內進出自由,
發出“嗤嗤”的交媾聲。

  吳辰閉上眼,他已經看不下去了,壓抑許久的負面情緒衝向腦海,差點就要
發作,恨不得殺掉所有人。

  他踉蹌地離開房間,走到客廳,耳邊還傳來淫靡的交媾聲。

  「躺好,張開腿,長大一點!」

  「真是騷貨,下體怎麼插都那麼緊,還主動吸住……」

  「自己摸奶子,想喝自己的奶是吧,我吸出來喂給你……」

  ……

  吳辰走出大門,坐在走廊上,不知道可以去哪,腦海裡漸漸醞釀殺意,很想
立刻衝進去將張宇殺了,也意味著,他和雪走到盡頭了。

  他既想弄清楚真相,又想殺之而後快,猶豫、焦慮和徬徨,讓他難以做出選
擇,手上緊抓著水果刀,顫抖不安。

  最後,吳辰撥通了雪的手機,如果雪向他求助,甚至坦白,他就毫不猶豫沖
進去砍死那個姦夫。

  「辰,怎麼了?」

  「雪,我剛忙完……回酒店,就找你了。」

  「辰,我好想你,你……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過多幾天吧,你身體……是不舒服嗎?」

  「啊,沒呢,我喉嚨……嗯,有點感冒,現在準備睡覺了。」

  「哦,睡吧。」

  互道晚安後,雪立即掛斷了電話,也讓他的心墜入谷底。如果不是親眼看到
兩人在床上纏綿,他實在無法相信,雪如此克制正常的語氣背後,是有個男人在
賣力耕耘。

  吳辰始終想不明白,兩人到底是從什麼時候發生的,但好像已經沒那麼重要
了,因為他已經失去雪,兩人正漸行漸遠。

  他沒有離開小區,而是躲在漆黑無光的消防樓梯裡,靠著牆壁發呆,眼淚不
斷往下滴,發出低沉的哽咽。周圍一片黑暗,給吳辰一種莫名的安全感,至少看
不見前路,能讓自己不踏出那一步。

  後半夜,樓梯間特別陰森,吳辰蜷縮在角落裡,已經流不出淚了,一動不動。
直到門縫底有一絲光線射進來,讓他僵直的軀體有了反應,看下手機,原來已經
第二天早上。

  他沒有回家,沒有心情知道張宇有沒有過夜,只想知道真相。樓下的黑色路
虎已經離開,吳辰麻木地走到小區保安中心。

  那裡的保安隊長認識吳辰,知道他的來意後,很爽快地調取視頻,翻到晚上
的時間段。

  吳辰緊緊地盯著屏幕,越看越心驚,只要他出差,黑色路虎必然會停在小區
裡,張宇竟然如此囂張。

  他擰緊拳頭,繼續往前翻視頻,突然,他看到路虎的副駕駛位上,有個女子
特別熟悉,放大一看,竟是李倩兒。

  張宇和李倩兒是什麼關係?吳辰離開了保安中心,坐在小區凳子上發呆,腦
袋一片混亂。

  細想起來,他才發現有許多巧合之處:第一次同居時,李倩兒主動勾引他,
然後雪就上門了;他要找劉子軒算賬,打給李倩兒後,劉子軒就自殺了;李倩兒
勾引他的那晚,張宇恰恰找上門來,如果不是林卉的突然返程,或許他根本就不
知道……

  猛地一瞬間,粉色丁字褲映入他腦海,那晚李倩兒在酒吧穿的就是粉色丁字
褲,翻雲覆雨時他記得很清楚,可好像在哪裡也看到過……對了,在張宇家裡,
臥室地上!

  弄清張宇和李倩兒兩人的關係後,吳辰反而笑了起來,略帶自嘲說:「真諷
刺……當初在高中,把張宇弄得毫無脾氣,結果現在才發現,所有人都把我當傻
子,把我瞞住,都覺得我好騙,我可真蠢……」

  「好吧,第一個要找的人,李倩兒。」吳辰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眼眸充
滿冷意,他買了一頂鴨舌帽和彈簧刀,去往李倩兒家裡。

  李倩兒開門後,發現是吳辰,有點意外:「辰,你怎麼來了?」

  吳辰沒有理會,反手關上門,抓住她衣服,扯到客廳裡。

  「辰,怎麼了,你幹嘛!」

  李倩兒的表情驚恐起來,她看到吳辰手裡握著彈簧刀,臉色微白。

  吳辰將她推到沙發上,將凳子搬來,坐上去,面無表情:「我問,你答。」

  「辰,你……嗯,好吧……」

  「你和張宇,從什麼時候開始?」

  「什麼張宇,我們開始了什麼?我和他沒關係……啊!」

  吳辰起身,直接將旁邊的花瓶踢碎,將彈簧刀抵到她臉頰上,咧嘴笑了:「
再說謊,劃一刀,說兩次劃三刀,說三次,將你手指切下來。」

  「辰,你……你……你冷靜點啊……」

  李倩兒終於有點怕了,大氣都不敢出,她發現眼前的男人竟然如此陌生,完
全不按常理出牌,不敢再隱瞞。

  「我……我和他有好幾年了,是被包養的,因為我母親換肝源,沒有錢做手
術,於是,張宇幫我給了。」

  「繼續說,張宇還指使你做什麼了?」

  李倩兒的情緒漸漸平緩,一字一句地說:「對於他來說,我就是一個分化你
們感情的工具,我們……嗯,同居的時候,他要我勾引你,然後……趁機拍下視
頻,假裝洩露出去,發給了雪兒。」

  吳辰冷冷地問:「雪被拐賣這件事,你知不知情!雪和劉子軒到底有什麼關
系?慢慢說,我很有耐心。」

  李倩兒深吸了一口氣:「雪兒被拐賣,我完全不知情,我也不知道劉子軒為
什麼會自殺,我真不知道……我也是後來聽張宇說的,才知道劉子軒在高中時奸
污了雪兒,通過日記本要挾她。」

  「日記本在哪裡,裡面講了什麼內容!」

  「日記本,在張宇那裡,裡面是什麼內容,我真的不知道,張宇藏得很緊,
我猜測……可能和雪兒的父親有關。」

  「張宇,也是用日記本威脅雪就範嗎?」

  「嗯……後來,後來他也拍了許多視頻。」

  「現在日記本、視頻這些都在哪裡?」

  李倩兒想了會,說:「如果我沒猜錯,應該都在張宇家裡,在他那間私人臥
室裡,需要密碼才能進去。」

  「張宇的家?世紀中心那一套?」

  「嗯……」

  「既然是情人,那你肯定有張宇家的鑰匙,是嗎?」

  李倩兒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吳辰立即站起來,面無表情,聲音冷冽:「拿上鑰匙,立刻出發。」

  ……

  吳辰一邊開車,一邊盯著,防止她做手腳通風報信,李倩兒則很安靜,表情
有點落幕。

  「辰……你還記得嗎,當時我挺驕傲的……給自己立下一個底線,再怎麼缺
錢都不能賣肉,因為一旦破例,就看不到自己的底線……」

  「可母親換肝需要的手術費,把我的所有尊嚴底線打碎在地,才明白……有
時候必須接受現實,接受自己的價格。」

  吳辰沒有一絲可憐,低沉地說:「有話就直說。」

  李倩兒看著他,語氣溫和:「我不清楚你知道了什麼,但是雪兒也是被逼無
奈的,她父親濫賭,欠下的那些錢,都是張宇來還錢,她自然要……回報。」

  吳辰猛捶方向盤,臉色猙獰:「是啊,他可真打的一手好牌!又是莊家又是
恩人,以為能騙到所有人是吧……嘿,很不幸,他這次惹到我了。」

  李倩兒沒再說話,帶著吳辰成功來到張宇家裡,張宇不在家。

  吳辰抬頭看向牆角的攝像頭,問:「客廳攝像頭一發現有異常動靜,會不會
提醒張宇?」

  李倩兒愣了愣,搖頭:「他手機裡沒有裝提醒功能的軟件。」

  「那還算幸運……」

  吳辰笑了出來:「可以讓他多活一陣子。」

  李倩兒背脊發冷,指了指私人臥室的房門,說:「那個就是了,不過需要密
碼才能進去。」

  「平時你有進去過嗎?」

  李倩兒臉色微紅,點點頭:「有時候會在裡面和張宇做愛。」

  吳辰檢查了家裡所有角落,都沒什麼發現,不過找到了透明膠、鐵鎚和球棒
等工具。他二話不說,搬起凳子和鐵鎚使勁砸儲物室的門,捶了好一陣子,房門
都沒有變形,因為它是用鐵門做成的。

  吳辰沒再捶下去,生怕它會報警,有點急躁,在原地踏步。他走到其中一個
臥室的陽台,看到旁邊的儲物室窗口打開了,離陽台大約有兩米距離,旁邊是空
調外機和鐵柵圍欄。

  三十層的樓,一般人光往下看就有點犯暈,但吳辰決定豁出去拼一把,否則
張宇帶著一群人回來,他就更沒機會刪掉視頻。

  他拿出透明膠,將李倩兒纏在椅子上,令她無法動彈,隨後再從臥室陽台,
小心翼翼地踩著牆縫,跳到空調外機上,成功爬進儲物室。

  儲物室不大,放了一張大床,櫃子上都是各種情趣道具和衣服,有一些罐子
藥瓶,如“空孕催乳”、“宮口擴張”和“催情”,還有鞦韆椅、矽膠娃娃和自
動炮機等,旁邊放著一台電腦。

  吳辰從裡面地打開了房門,問:「視頻都在電腦裡嗎?」

  「對,就在電腦界面,還有一些視頻在客廳電視。」李倩兒被綁在客廳,一
直在吳辰的視線範圍內,她不敢輕舉妄動。

  吳辰開了電腦,桌面放著好幾十個文件夾,密密麻麻,而且是用三個字母標
注,裡面都是張宇和各色美女在這間房間裡做愛的視頻,分類得整整齊齊。

  吳辰沒什麼興趣,翻了好久,終於看到一個熟悉的字母“XRX ”,是希若雪
的簡拼。文件夾打開,裡面有幾個子文件,分別是“初中”、“高中”、“其它”、
“劉”和“老子”。

  這時,李倩兒對他說:「辰,我記得日記本好像在電腦桌下的櫃子裡,鎖起
來了。」

  吳辰聽了,彎下腰,果然看到底下有個書櫃,其中一個格子被鎖上。他用鐵
錘敲了很久才打開。櫃子裡沒其它物品,只有一本白色日記本,由於長時間沒碰,
上面沾了點灰塵。

  吳辰輕輕拿出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塵,內心有點感慨。翻開第一頁,是希若
雪的筆跡,寫著一行娟秀清麗的字:「媽媽的禮物」,旁邊還畫了一個笑臉。

  日記內容是從初二開始記載的,記錄了各種生活瑣屑事,還有一些女生的小
秘密等。後來,記載的內容變得有點奇怪:

  「……還有,爸爸今晚又摸我了,他說是想念媽媽,可是,為什麼要摸我呢?
老師說過男女授受不親,女孩子的身體不能被人碰,爸爸這樣做會不會不太好?
還是說,爸爸這樣做是對的?我不敢和其他人說,媽媽。我只能和你說了,你能
回答我的問題嗎?女兒,雪雪。」

  「今天爸爸摸了我下面,第一次被人碰到,好奇怪。後來身體不舒服,尿出
來了,爸爸問我喜不喜歡,我不知道怎麼說,雖然想,但是好羞恥。噢,爸爸還
說了,不準被其他男生碰身體,只有他才能摸,不過我不喜歡他摸。明天要考試
了,加油!女兒,雪雪。」

  「爸爸說喜歡我穿襪子,平時回家都要讓我穿上。爸爸似乎很喜歡,可是我
不喜歡。今晚我做作業的時候,爸爸要我摸他那裡,就是男生的雞雞,嗯……第
一次摸到,好不習慣,不喜歡,這樣真的好嗎?女兒,雪雪。」

  吳辰看完這些文字後,眼神彷彿要殺人,幾乎要將牙齒咬碎:「希任強,你
這個畜生,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他看到電腦裡標註著“初中”的文件夾時,竟有點害怕點開,最後遲疑點進
去,出現幾十個視頻,視頻時間長短不一,都被精心剪輯,將最“精采”的部分
弄下來。另外,視頻的角是固定在房間牆角上,將雪的房間完整拍攝下來。

  「這老畜生,竟然還裝攝像頭監控……張宇又是如何拿到的,他去過老畜生
家裡?」吳辰驚疑不定,點開了第一個視頻。

  視頻沒有聲音,從左上角的時間推斷,雪才15歲,剛上初二。

  那時正值夏天,雪穿著短褲短袖,坐在房間裡低頭寫作業,老頭在旁邊輔導。
但他的手很不老實,撫摸雪的腿部和胸部,有時候將手伸進衣服內,在胸口處亂
摸。雪沒有反抗,安靜地寫作業,有時候被摸得久了,會扭動身體避讓。

  老頭摸得不過癮,直接將她上衣掀開,將頭伸了進去。雪被弄得無法寫字,
推了一下他。老頭有時候會低頭和她接吻,雪往後躲避,但嘴唇被堵住,過後會
用紙巾擦嘴。

  過了一會,老頭抓住她手,伸進自己褲襠內,雪表情微皺,沒有拒絶。在老
頭的指使下,小手在他褲襠裡動起來,另一隻手還在寫作業。最後,老頭射精,
射到褲襠裡,雪急忙伸出手,想拿紙巾擦乾淨。老頭不知道說了什麼,雪猶豫,
隨後將手指伸到鼻子裡,舔了一下,搖搖頭。

  吳辰眼神偏冷,繼續點開第二個視頻:

  雪似乎剛放學回來,將書包放在椅子上,去洗澡了。洗完後,她穿著睡裙進
房間,在衣櫃裡拿出一條白絲褲襪,穿上後腿部更苗條纖細。初二,雪的身體逐
漸發育,胸脯鼓起來,有165 釐米高。

  這時,老頭進來,聞了聞她頸部,手在白絲美腿上撫摸。雪低著頭走開,去
椅子上寫作業。老頭跟過來,直接將她抱在自己懷裡,雙手按在胸脯上,臉不斷
蹭她的後頸。

  老頭的手伸進裙子裡,在她兩腿間撫摸。雪不時往後看,抿著嘴,沒有出聲,
握著筆的手停住了。好一會兒,她直接閉上眼睛,張開嘴,嬌嫩的雙腿夾緊老頭
的手。之後,雪離開座位,躲避老頭,似乎要上廁所。

  第三個視頻:

  雪在房間裡做作業,老頭赤裸著下體走進來,坐在她旁邊。雪瞥了一眼他下
面,不敢再看。老頭照例撫摸她身體,一隻手伸進裙子裡,另一隻手打飛機。他
和雪說了什麼,然後雪去衣櫃裡穿上黑絲襪。

  老頭握住她的黑絲嫩足,按在陰莖上,教她如何足交。雪感到難為情,不太
願意,後來紅著臉,雙手撐在椅子上,玲瓏的玉足隔著黑絲襪摩擦陰莖。她的裙
子被拉到腰間,黑絲褲襪包裹住整條美腿,粉色內褲在黑絲褲襪內若隱若現。雪
的這個姿勢讓老頭很興奮,雙手使勁揉她胸部,腰身挺動,陰莖在她足底抽插,
後來要射精時,老頭站起來,將陰莖放在她嘴巴,說了什麼。

  雪不情願,拿出紙巾,又被老頭呵斥,才不情願地張開小嘴,含住龜頭。老
頭有點興奮,套弄肉棒的速度加快,最後按住她頭,將精液全部射進嘴裡。雪輕
皺眉頭,陰莖好不容易離開嘴,她想吐出來,被老頭阻止。最後在老頭注視下,
她忍住嘔吐,全部吞進肚子裡。

  老頭很開心,摸了摸她的頭,又將肉棒插進她嘴裡,要她舔。雪伸出舌頭,
將上面的精液都吮吸乾淨後,老頭離開房間。

  第四個視頻:

  雪放學回來,放下書包。老頭走進來,說了什麼。雪低著頭,掀開短裙,雙
腿穿著黑絲褲襪,但是襠部穿著極窄的丁字褲,上面還有一顆顆珠子,卡在陰唇
裡面。老頭伸出手指在她恥部摸了幾下,雪瞬間站不穩,癱坐在椅子上。

  老頭將她抱起來放在床上,推開她捂在胸口的手,三兩下就將校服和裙子脫
掉,只剩黑絲褲襪和丁字褲。老頭脫下短褲,露出陰莖,尺寸並不大,雪側身捂
著身體,表情複雜,不敢看。

  老頭將她雙腿分開,放在肩膀上,陰莖在她雙腿之間抽插,隔著黑絲襪和蜜
穴摩擦。似乎是卡在蜜穴口的珠子太敏感,雪不斷喊叫,雙手抓住被子,最後干
脆遮住頭,任由老頭撫摸身體。老頭拿開被子,和雪接吻。雪是很不情願的,卻
無處躲避,只能被迫張開嘴,讓老頭的舌頭伸進去。

  老頭快射的時候,說了什麼,雪坐起來,含住肉棒快速吞吐。最終,精液灌
進她嘴裡,全部吞嚥。老頭走後,雪關上房門,脫下絲襪和丁字褲,低頭看著下
面,拿紙巾擦了擦。

  她睡在床上時,會用被子蓋住身體,有微微抖動。過了許久,她的一隻美足
伸出來,繃緊,摩擦著床單。

  第五個視頻:

  雪躲在被窩裡自慰,老頭突然闖進來,她嚇了一跳。老頭坐在旁邊,掀開被
子,雪摀住胸口,下面穿著白色內褲。老頭將內褲脫下來,掰開雪的雙腿,說了
幾句話,她不斷搖頭,摀住臉。

  老頭說服了她,雪有點害羞,將手伸到雙腿之間,手指靈活地動起來。老頭
就在旁邊看著,不時含住她乳頭,白皙的胸脯鼓起來,被他的手玩弄。老頭說了
什麼,雪便張開櫻唇,伸出粉紅香舌,老頭馬上含住,兩人進行舌吻。雪一直閉
著眼睛,雙足無意識摩擦,最後腿部僵直,翹臀略微抽搐,到達高潮了。

  老頭見她癱軟在床上,從櫃子裡挑了許久,拿出一套情趣學生制服,讓她穿
上。雪已經習慣,穿上衣服和裙子,剛想穿內褲,被老頭阻止,只能穿上黑色的
開襠絲襪。

  老頭脫掉褲子,走上床,將黑絲美腿搭在肩膀上,然後擼動著陰莖,龜頭緩
緩插進雙腿之間。由於沒有絲襪擋著,肉棒和雪的下體零距離接觸,蜜液從肉唇
裡流出,藕絲黏連,雪閉著眼睛,頭歪向一側。

  這次顯然不一樣了,老頭不再隔靴搔癢,龜頭不知不覺滑到蜜穴上,頂開粉
嫩陰唇,他抓住黑絲美腿,整根肉棒擠進去一半。

  雪表情惶恐,想推開老頭,但雙腿都被固定,而肉棒已經一點點插進緊窄的
蜜穴。再拔出來時,上面沾滿腥紅的血絲,有不少還滴到床單上,染紅了一小片。

  雪的掙扎慢了下來,老頭好整以暇調好了姿勢,肉棒重新擠開陰唇,塞進蜜
穴裡,雪表情痛苦,不斷流淚,用手擦,黑絲美腿無力搭在老頭腰間,微微搖晃。
老頭俯下身和她接吻,雪不情願,硬是不張嘴。

  老頭沒辦法,加快了抽插速度,最後一動不動。他將陰莖拔了出來,那粉嫩
的蜜穴一張一合,裡面有精液緩慢溢出來。老頭將手伸進去扣,精液被擠出來更
多了,雪沒有動彈,面無表情。

  第六個視頻:

  畫面出現老頭的臉,他似乎在調整攝像頭位置,雪坐在床上,滿臉不情願。
老頭從椅子上下來後,不斷罵她。雪哭了,指著那個攝像頭據理力爭。

  最後老頭撲到她身上,手掌伸進裙子裡,隔著白絲褲襪揉搓蜜穴。雪不想讓
他碰,可老頭不讓她走,將她的頭按在床上,玉臀高高翹起,隨後撕掉白絲褲襪
的襠部,將肉棒直接捅進去。

  快要射精時,老頭拔出肉棒,坐在雪的臉上,將肉棒塞進她嘴裡。雪沒有反
抗,含住陰莖,將精液吞進肚子裡。

  吳辰顫抖著手看完“初中”文件夾裡的視頻,內心久久無法平靜。老頭的性
欲之強讓人可怕,幾乎每天都會“騷擾”雪,每幾天就要做一次愛。

  他終於知道雪為什麼會做四五次人流手術了。初二,雪被老頭奪走處女的那
一次,不幸懷孕,之後在初三這一年,雪用驗孕棒測出兩次懷孕。後來雪強制性
讓老頭戴避孕套,並且越來越不想和老頭做愛,如果能用手、腳和嘴解決慾望,
就儘量不讓他插進來。

  吳辰看了看坐在客廳的李倩兒,她一直坐在那發呆,沒有任何異樣。

  「這些視頻,你都看過了?」

  李倩兒微微一愣:「哪些?電腦裡的?沒有,張宇不讓我碰的。」

  吳辰沒理她,繼續打開“高中”文件夾,視頻數量明顯少了很多,而且畫面
變得更清晰,色彩明艷,還有聲音,但對他來說,是更刻骨銘心的傷害。

  第一個視頻:

  雪穿著熟悉的高中校服,躺在床上打字,這時老頭衝進來,掀開她裙子。雪
反抗,不斷掙扎,臉色明顯厭惡。

  「剛才和你一起回家的男生是誰?」

  「我同學而已,你別碰我!」

  「哼,我說過多少次了,不准你早戀拍拖,你就是不聽!」老頭將她的透明
褲襪和內褲一起扒下來,隨後壓在她身上,將肉棒狠狠捅進蜜穴內。

  「你輕點,痛!」雪逃脫不了,只能忍著恥辱被他後入,在手機上摁了幾個
字後,關掉手機屏幕。

  吳辰看著這一幕,才想起來,那個一起回家的男生正是他。他還記得,當晚
用QQ和雪聊天時,她用文字回覆最後一句:「手上還有幾張捲子沒寫完,我等會
還要伏羲。」

  那時他還取笑,說她連「複習」這個字都能打錯。

  第二個視頻:

  兩個視頻日期只間隔了一天,時間是週日下午。

  雪從陽台收下衣服,整齊地疊在床上,想收進袋子裡,帶回學校。

  「這麼早回學校?」老頭走了進來,看到床上的衣服,拿起來撫摸一下,那
是雪訓練用的芭蕾舞服和白絲褲襪。

  雪知道他在想什麼,搶了過來,但老頭發出狠話,不穿上給他看,就不准回
學校。雪只能屈從,當著他的面脫掉所有衣服,先穿上白絲褲襪,後穿芭蕾舞服。

  但老頭很明顯反悔了,看到婀娜多姿的身軀,以及勻稱細嫩白絲美腿,襠部
硬得不行,將她按倒在床上。

  「不行,這是學校發的,不能扯!」雪的聲音很焦急,可已經晚了,老頭拉
開芭蕾舞服,在白絲褲襪襠部撕破一個小口,隨後抓住肉棒捅進去。

  雪面無表情,任由他凌辱,看著白絲美足被老頭舔弄玩耍,她眼神流露出一
絲嫌惡。快要射的時候,雪要他拔出來,射在其它地方。老頭似乎不敢再讓她口
交,擔心被咬斷命根子。

  吳辰嘴角帶有一絲苦澀,通過視頻以及雪的日記本,想起來那天下午,他早
早回到學校,想陪在雪的身邊。練完舞后,雪說白絲褲襪破了,想扔掉,他立即
搶了過來。

  那條白絲褲襪可是陪了他整整一年,每次洗乾淨時,看到白絲褲襪襠部的撕
裂口,他竟然沒有絲毫懷疑過。

  第三個視頻:

  雪穿著白色芭蕾舞裙,生氣地對老頭說:「你為什麼要騙我!你明明好好的,
為什麼騙我在醫院!」

  老頭臉色鐵青,冷哼著說:「是不是我不在醫院,你就每週都不肯回家,跑
去那個什麼李倩兒家裡!」

  雪哭了起來,低聲嗚咽:「學校還有這麼多人等著我,我……我恨死你了!」

  老頭將她推倒在床上,沒有理她,熟練地解開褲鏈,將陰莖掏出來,他剛想
撕開白絲褲襪,被雪阻止了:「別動,這是租的,很貴!」

  她一件件地脫掉衣服,直到全身赤裸,然後躺在床上,張開腿,心如死灰。

  看到老頭將肉棒插進雪的蜜穴後,吳辰急忙關掉視頻,臉頰僵硬。

  他當然記得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那晚是文藝晚會,也是雪的生日,他和同
學在課室擺好了裝飾,放上生日蛋糕,就等著雪跳完舞,給她一個驚喜。

  結果,吳辰一行人空歡喜,雪慘遭凌辱。

  第四個視頻:

  時間線已經到了高考結束後。

  房間內空無一人,但能聽到客廳的爭吵聲,雪哭著質問老頭:「是你改的…
…為什麼,為什麼偷偷改了我志願啊!我不要在江寧,我要去滬海啊!」

  「混帳,你去那麼遠,是不是不想回來了,啊!」

  「放開我!你別以為我不敢報警!」雪急忙衝進房間,反鎖門,隨後躲在牆
角,雙手抱膝,既無助又可憐。

  不一會兒,房門被打開,老頭走了進來,沉著臉說:「別鎖門了,你哪裡都
逃不了,脫衣服。」

  吳辰關掉視頻,怕晚關一秒就會將電腦顯示屏砸碎。

  難怪那天晚上,雪會從家裡逃出來,和他住在賓館裡,家裡一直有禽獸父親,
任誰都無法呆下去。

  他心情有點煩躁,一個個文件夾點開,快速瀏覽,然後關閉。

  在“其它”的文件夾裡,房間裡睡著的人竟是林卉。

  她顯然不知道有攝像頭的存在,只穿著睡裙,躺在床上玩手機,攝像頭清晰
拍下她的裙底,白色內褲緊緊勒住鼓脹陰阜。老頭顯然不敢輕舉妄動,更不敢強
來,不過他肯定謀劃著什麼餿主意。

  吳辰看著胸腔幾乎要爆炸,老畜生估計連妹妹都不放過了……他這一次沒有
關掉視頻,既擔心又害怕,雖然他和林卉做愛時,處女膜還沒有破,不知道老頭
要打什麼主意。

  果然,有天晚上,林卉早早睡著,老頭走進來,搖了她幾下,都沒有醒來的
跡象。他將林卉的睡裙和內褲全部扒掉,也脫掉自己褲子,肉棒早已堅挺。

  他站在旁邊,猶豫了會,隨後從櫃子拿出白色褲襪,幫她穿上。睡夢中林卉
完全沒有知覺,臉蛋紅彤嬌俏可愛,一雙潔白秀氣的玉足被老頭舔弄,鼓起的柔
乳也被手掌覆蓋。

  老頭將她的腿擺成M 字,撕開白色褲襪的襠部,整個光滑的恥丘裸露在他面
前,粉嫩的肉縫有一絲晶瑩的液體流出。老頭第一次看到女人的下體光潔無毛,
陰阜鼓脹飽滿,蜜唇緊緊裹住裡面的肉丘,形成一條極窄的縫,眼睛都要冒光了。

  他趴下來,伸出舌頭不斷舔弄,發出“滋滋”的吮吸聲,林卉有了一點反應,
發出一聲輕哼,白絲美腿輕輕抖動,隨後又沒了動靜。

  老頭確認她熟睡後,又舔了好久粉嫩的蜜唇,甚至將舌頭伸進肉縫內,之後
他開始玩弄林卉的柔乳,啃弄兩顆粉嫩的乳頭。他還嫌不夠刺激,吻上林卉的水
潤櫻唇,將舌頭伸了進去。

  這時,林卉突然驚醒,看著老頭的猥瑣樣,嚇了一跳,急忙推開他:「爸,
你……你幹嘛!」

  「老婆,你不要走啊,我好想你!」

  「爸爸,我不是你老婆,我……我不是媽媽啊!」

  任憑林卉怎麼掙扎,都無法逃脫老頭的魔爪,精秀的足踝被他抓住,狠狠地
拖過來。老頭正欲掰開她的白絲美腿時,林卉拿著一個東西,使勁噴向他眼睛。

  「啊!我的眼!」老頭摀住眼睛往後退,倒在了地上。

  「爸爸,這是防狼噴霧,你忍忍,過一會兒就好了。」林卉急忙爬下床,但
一個趔趄倒下,她捂了捂額頭,神智還沒完全清醒,好一會兒才站起來,匆忙穿
上衣服。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竟然穿著白色褲襪,絲襪襠部還被扯爛了。

  她不管那麼多,拉上褲子後,拿起背包踉蹌地衝出房間,還小聲地說:「老
色魔……」

  吳辰冷著臉,打開了“劉子軒”文件夾,裡面只有一個視頻,顯示的日期正
是日記本丟失後的幾天。

  畫面抖動,很不清晰,似乎是手機拍攝,而雪走了進來,穿著校服,一臉冷
漠地看著他。

  劉子軒發話了:「甩脫他沒?沒跟著你上公交車吧?」

  「沒有,你快還我日記本。」

  「行啊,讓我打一炮!」

  從進來賓館開始,雪似乎就默認了,她指了指手機,皺著眉說:「不准拍!」

  劉子軒連忙答應,但他將手機側放在床頭櫃上,攝影功能依然開啟。雪躺在
床上,被他脫掉校褲後,阻止他繼續脫上衣。

  劉子軒臉色有點緊張,拉開雪的內褲後,肉棒插了好幾次都沒捅進去,而龜
頭在持續摩擦雪的陰唇時,竟直接射精了。

  「你射精了?」

  「呃,是,有點緊張……我幫你擦乾淨。」他臉色通紅,拿出紙巾幫雪擦拭
下體,手機攝像頭清晰拍下劉子軒的小動作,他一邊擦雪的蜜穴,一邊用中指將
精液擠進蜜穴口內。他只伸進去半個手指頭,因此雪沒有感知到。

  吳辰緊握拳頭,他不知道雪這一次又會不會懷孕。

  見劉子軒磨磨蹭蹭,雪不耐煩地站起來,穿上褲子,伸出手說:「日記本呢?」

  哪知劉子軒甩無賴:「我都沒有和你做愛,這一次不算……最多還給你一頁
紙,打一次炮給三頁紙。」

  「你……無恥!」

  雪指著他,氣得身體發抖:「我立刻報警,告你強姦!」

  劉子軒早已預料到了,無所謂說:「那你就報警吧,我也將日記本交給警察,
或者發到網上,讓你爸受到應有的懲罰,不過可能對你聲譽影響很大吧,畢竟父
女長期亂倫,敗壞風氣啊,估計以後沒有家庭能接受你了。」

  雪的臉色瞬間變煞白,劉子軒見好就收,語氣緩了下來:「這樣吧,每週六
來這,給我操10次,日記本就給你,怎麼樣?」

  雪沉默許久,點了點頭,說:「到時候不用還給我了,直接燒掉吧。」 .

  吳辰關掉視頻,文件夾裡只有一個視頻,並沒有十個,不禁皺眉。他猜測劉
子軒的事可能被張宇發現了,將日記本奪過來。

  這個猜想在“老子”文件夾裡得到了驗證,裡面有三個視頻,男主角換成了
張宇。

  第一個視頻:

  這是環境稍微好一點的酒店,張宇將攝像位置擺在床頭櫃後面的紙巾盒裡,
讓雪察覺不到。

  雪坐在床邊,眼神複雜地看著張宇:「你說,你將日記本從劉子軒手裡拿回
來了?」

  「沒錯,還有他偷偷拍的視頻,都在這個手機裡,不信你看看。」

  雪只看了開頭就迅速刪掉,清空回收站,隨後聲音緩和下來:「那……日記
本也給我吧。」

  「日記本可以還你,只要你和我做愛,做三次就可以了。」

  雪來到酒店,就已經預料到這種結果,點了點頭。張宇將她平躺在床上,溫
柔地脫掉衣服,隨後張開她的腿,將臉湊上去,輕輕吻在蜜穴處。

  畫面裡的雪,表情微皺,呼吸漸漸急促,原本冰冷的臉漸漸融化,有了一些
潮紅。張宇的口活很厲害,而且還將手指伸了進去,隨後搗弄速度加快,蜜穴口
發出“嗤嗤”的水聲。

  雪閉上眼眸,櫻唇微張,臉靨更羞紅了。她似乎從未體驗過這種感覺,柔腰
輕輕扭動,玉足在床上摩挲著,身體上所有最細微變化都被張宇看在眼裡。

  「唔唔……唔……啊~ 」雪突然發出一聲甜柔嬌喘,雙腿緊緊夾住張宇的手
指,嬌軀有節奏地抽搐抖動,不一會兒癱軟在床上。

  張宇已經脫掉褲子,露出粗碩的肉棒,抵在雪的下體上。

  「剛才舒服嗎?」

  雪的臉頰還有一絲紅暈,猶豫了會,最終輕“哼”一聲。張宇得意地笑道:
「放心,接下來還有更舒服的。」

  他將尖凸的龜頭抵在雪的蜜穴口,就像準備衝鋒陷陣的鈍矛一樣,擠開濕潤
柔軟的陰唇,一點點往裡面擠。

  雪輕皺眉頭:「疼……慢點……」

  不一會兒,張宇將整根肉棒都捅進蜜穴,兩人同時發出一聲呻吟。張宇的表
情更為驚喜,試探性地拔出肉棒,又插回去,讓雪“嚶嚀”一聲,呼吸急促。

  「沒想到你是極品,以後我會好好開發你的。」

  雪聽了後,本想反駁,但張宇已經開始抽插。他很有技巧,沒有像希任強那
樣直出直進,只顧著自己爽,而是不斷感受肉棒在蜜穴深處的變化,調整姿勢,
以達到兩人最舒服的狀態。

  即便如此,雪已經被弄得囈語連連,從進來酒店後,她臉上的堅冰就被張宇
一點點融化,蹙眉閉眼,羞赧的臉靨欲拒還迎,楚楚動人。

  如果說張宇給了什麼藥物調教雪,讓她的體質如此過敏,吳辰還能理解,可
明明兩人只是第一次做愛,為何雪就呈現出如此羞赧享受的表情?

  昨晚吳辰在門外沒有聽清楚,但通過視頻,發現兩人的交媾處發出不一樣的
聲音,不是尋常的肉體撞擊聲,而是一種類似於親吻的吮吸聲。張宇每次將肉棒
捅到花心深處,都會發出吮吸聲,之後拔出來時,由於空氣阻力,會有“啵”的
響聲。

  吳辰內心有點不是滋味,他的陰莖並不長,只有14釐米,雖然每次也能感覺
到肉棒頂到最深處,但無論是鐵根還是張宇,既然能將長達18釐米的陰莖連根捅
入,說明他自己遠未到達極限。

  視頻裡,張宇已經將雪的美腿壓到她頭頂,讓蜜壺朝上,隨後他站起來,像
打樁機般,將肉棒深深地插入蜜穴,濺出許多愛液。

  「嗚嗚嗚……不行了……好深……啊……」雪的鬢髮亂撒,已經失去矜持,
一邊哭啼一邊嬌喘。從張宇插入的那一刻起,她的高潮就沒有停止過。

  張宇也有點受不了,發出感嘆:「操了那麼多名穴,終於有一個能那麼快讓
我繳械投降的名器了!」

  他漲紅著臉,將肉棒狠狠頂到花穴深處,隨後兩顆圓碩的睪丸一張一縮,將
精液灌進去。雪也在他射精的那一刻達到潮吹,噴濺的愛液打濕床單和枕頭,還
有更多流到她臉靨、粉頸和胸部上。

  許久,她癱軟在床上,蜜穴口溢出一絲精液,並不多。

  吳辰被震驚到了,他明明看到張宇的睪丸抽動了十幾下,射精量極其驚人,
可如今卻沒有多少精液溢出。

  張宇也饒有興趣地掰開她嫩穴,查看她裡面的情況,不斷自語:「真的都射
進去了?怎麼可能,子宮頸那麼小……」

  雪聽到後,嚇了一跳:「你說什麼,什麼射進去了?」

  「我說,我的精液射精你子宮裡面,當然它會從子宮頸慢慢流出來,估計…
…嗯,估計要流幾個小時才能流完,你看,現在才擠出一點點精液。」

  張宇看到雪臉靨煞白,知道她想什麼,輕聲安慰:「放心吧,我是無精症患
者,就是精液射再多,裡面都沒有精子……嗯,我爸已經準備再生個弟弟了。」

  雪稍微鬆了一口氣,準備下床,張宇悄悄把攝像機關了。

  吳辰沉默了,沒想到張宇和鐵根一樣,都是無精症,另外張宇那畸形的龜頭,
竟然能精液射進雪的子宮裡?即使不能懷孕,也讓他很不舒服。

  第二個視頻是在一輛車內,而後座躺著的人正是吳辰自己。

  「這……」

  吳辰想起來了,這是高中畢業後的謝師宴,當時他喝多了,被張宇開車送回
家。事後還聽雪說,他在車上吐得滿地狼藉,讓張宇很不爽。

  張宇拿著手機,攝像頭微微搖晃,而雪趴在車前,翹臀往後撅著,裙子被掀
到腰間,纖薄的黑絲褲襪,連同內褲都被扯到香膝處。

  凝白的翹臀之間,有一根肉棒在瘋狂進出。

  「雪兒,你的花心實在太舒服了,我怎麼操都不夠!」

  張宇托著雪的翹臀,發出感慨:「後入式也能將龜頭頂到子宮口,但是始終
無法插進去,怪可惜的……」

  「嗚嗚……啊……快點……我怕有人……啊……」雪發出輕柔動聽的呻吟。

  張宇戲謔地說:「那裡河邊好像有個老頭發現了,一邊釣魚一邊看著你。」

  「嗚……你快點……啊……」

  即使有人偷窺,雪的第一反應仍不是停止做愛,而是催促張宇快點,讓吳辰
的心越來越難受。

  張宇一邊插一邊調戲:「一說有人在偷窺,你下面就夾得很緊,難道你是有
暴露癖嗎?」

  「嗚嗚……唔……沒有……啊……要來了!」

  張宇咬緊牙關:「好,我也要來了!」

  雪整個人癱倒在車上,蜜穴口噴出大股愛液,如果不是有張宇的肉棒頂著,
她雙腿早就撐不住了。

  張宇將大半部分精液都射進子宮內,之後才緩緩拔出,不過後入式無法將所
有精液射進去,有一半都流了出來。

  雪緩過神來,默默地將黑絲褲襪拉回腰間,眼神頗為複雜:「你以後能不能
……不要射到裡面了……」

  「嗯,為什麼?反正你也不會懷孕。」

  雪臉色有點難為情,低聲說:「我那裡,嗯……子宮有點漲,你每次……射
那麼多,全部流出來……很慢,我怕被辰發現……」

  張宇來了興趣:「有多慢?」

  雪抿著嘴:「至少三天……我一天要換好多條內褲。」

  張宇反問:「可這樣才舒服啊,每次我射精的那一刻,沖刷到你宮頸口,你
都會潮吹啊,難道……你不喜歡嗎?」

  雪羞紅了臉,沒有出聲。

  張宇換了一個說法:「那你是喜歡仰躺、屁股騰空的姿勢,還是後入式?」

  雪見他一臉認真,思索了會,說:「仰躺的……」

  「為什麼?我看你保持那個姿勢,應該很辛苦吧?」

  雪的粉靨仍然紅彤,搖搖頭,低聲囈語:「不會……就那裡……能碰得更準
……」

  「那你到底喜不喜歡和我做愛?」

  雪猶豫了很久,輕輕點頭。

  這時,車內發出異響,吳辰在車後座嘔吐,嚇了兩人一跳。

  視頻結束。

  吳辰已經有點麻木了,他內心竟有點羡慕張宇,能給雪帶來唯一的高潮體驗,
既羡慕又嫉妒,還有一點酸澀。

  最後一個視頻很長,有幾個片段拼湊在一起。

  首先是化妝室內,雪跪爬在地上,像一條母狗般,承受著張宇的後入攻勢。
而這個後入式,雪卻拒絶了吳辰。

  「停……停一下……到我了……到我表演了……」

  「什麼?嗯……好吧,那今晚我來你酒店房間。」

  「不行,辰也在,不方便。」

  「給他吃這顆藥丸,保證睡得很死,反正我隨時待命,你想好了發短信通知
我。」

  「嗯……」雪點了點頭,接過那顆藥丸。

  雪在整理舞裙時,張宇突然低頭湊到她襠部,手掌伸進舞裙和白絲褲襪內,
將一顆粉色跳蛋塞到她蜜穴內。

  「你……你做什麼?」

  「嘻嘻,增加一點小情趣,出去比賽吧。」

  吳辰氣得要崩潰,他那時看到雪在舞台上跳舞時,臉色不正常,舞姿僵硬,
還以為她得了低血糖,擔心了很久,原來……他一切都被瞞在鼓裡。

  視頻繼續進行,是在一個房間內,床上躺著他本人,已經熟睡過去,而雪跪
爬在他面前,承受著張宇的猛烈抽插。

  「嘿嘿,果然,面對著吳辰,你下體更緊致了,是羞愧還是刺激呢?」

  張宇插得很大聲,整個房間都充滿淫靡的交媾聲。

  「你……唔……你不要說……」雪的粉靨緋紅,迷離欲醉,摀住嘴不讓自己
哼出聲。

  「沒事,他睡得像個死豬一樣。」

  吳辰死死地盯著屏幕,不吭一聲,如果張宇出現在他面前,一定會殺了他。

  在感受到雪瀕臨巔峰時,張宇輕聲說:「你不是喜歡仰躺嗎,躺好吧,我要
射精了。」

  雪的花靨嫵媚醉人,她只遲疑了會,便乖巧地躺在地上,然後將雙腿抬起,
讓香膝頂到頭部,小聲說:「弄到床上……會髒。」

  她如此順從的行為,讓張宇心情大爽,站起來將肉棒捅進蜜穴內,然後一陣
噴射,精液又灌滿了子宮。雪的嬌軀不斷抽搐,清洌的愛液將地面都打濕,包括
她的粉頸和酥胸。

  張宇將肉棒拔出來後,讓她保持著這個姿勢不要動,隨後拿著一個塑料夾子,
插進雪的蜜穴內。很快,雪的蜜穴被緩緩撐開,原來那是一個擴陰器。

  張宇打開手機閃光燈,往裡面查看,雪的花穴深處褶皺很多,膣道粉嫩柔軟,
隨著呼吸而翕合蠕動。而在蜜穴深處,子宮口清晰可見,是一個比筷子頭還要小
的洞,子宮口附近的嫩肉偏紅,顯然剛剛承受完龜頭抽插。旁邊還有薄薄的精液,
沒有流進子宮內,接下來還會有更多的精液從裡面流出。

  「一般女性懷孕,就是要保持你這個姿勢,讓精子順利流進子宮內,現在倒
好,我直接就噴進去了,我猜……可能和你做了幾次人流有關吧,子宮頸口比一
般人要粗。」

  雪看著張宇洋洋得意,臉靨羞紅,語氣很不滿:「你可以了嗎,快點拿出來。」

  「好好!」

  「你可以別拍嗎,我真的生氣了……」

  「我拍了又不會傳出去,放心吧。」

  「我的日記本呢,快還給我……」

  「行行行,不在我身邊,下次吧。」

  雪捂著胸口說:「最近劉子軒總來宿舍找我,我不想讓他來,你能……能警
告一下他嗎?」

  「那個早泄男是吧,我到時候找人教訓一下他。」

  張宇臨走前,突然轉身問:「若雪,既然我們做完三次了,那還有下次嗎?」

  雪沉默了好一會,“嗯”了一聲。

  ……

  就在這時,張宇回來了,看到被綁著的李倩兒,突然愣神:「你這是搞……
不好!」

  他知道家裡出事了,剛想往外跑,可吳辰的速度比他還要快,瞬間把他幹翻
在地。張宇長胖了很多,肢體不靈活,很快被揍得只剩半條命。

  吳辰右手拿著球棒,見他鼻青臉腫,奄奄一息,內心殺意竟減輕不少。他還
有一些話要問,便把他捆綁在椅子上,用透明膠封住手和腳。

  吳辰冷漠地看著他,本來是有許多話要問的,但看完視頻後,腦袋竟一片空
白,緩聲說:「知道我來這裡的目的嗎?」

  張宇雖然被打得滿臉是血,聲音仍很穩重,笑了聲:「我的私人臥室都被你
撬開了,該看的你也都看到了。」

  「所以你做好受死的準備了,是吧?」吳辰掄起球棒,裂開嘴笑了起來。

  「我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如果非要說做錯,那是你,而不是我。」

  張宇絲毫不在乎他的殺人目光,自言自語:「雪被她的禽獸父親蹂躪,一直
沒感受到插入體內的快感,也包括你,吳辰!只有我,才能激起雪的深層次慾望,
所以,她有什麼理由離開我呢,你又有什麼理由質問我呢?」

  吳辰冷笑:「強姦犯竟然還說得如此堂皇,雖然雪的身體很敏感,但也是你
持續不斷地喂藥導致!你根本只是把她當成玩物而已。」

  張宇搖搖頭:「你還是不明白,很多時候我根本沒有強迫,頂多是輔助引導。」

  「好,那空孕催乳劑呢!」

  張宇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笑著說:「噢……原來你昨晚偷看我們做愛啊,
哈哈哈,別……別激動,我有必要向你澄清,其實那個“空孕催乳劑”,裡面根
本沒有任何藥效成分,只是一些澱粉藥丸而已。」

  吳辰被驚住了:「不可能!」

  「是真的,我私人臥室裡就有一盒,你可以拿去檢測一下,不騙你。」

  張宇溫和地說:「雖然在英國留學的時候,我也經常喂她吃催乳劑,但後來
想試試假的效果會如何,結果呢,我才明白,人的自我暗示力量啊真強大。」

  「等等,什麼英國留學?你也去了英國?」吳辰完全被他弄混了。

  張宇點點頭:「當然,我可是花了50萬的,噢你可能不知道,希若雪的父親
濫賭,催款人都跑去醫院鬧了,最後被我用50萬擺平,條件是,讓雪被我玩一年,
答應我任何條件……當然了,出國留學這件事不在我計劃之內。」

  「你去打開電視,切換到USB 模式看看,我昨晚才剛看完,挺精采的,將各
種精采鏡頭融合到一個視頻裡。」

  吳辰狠狠地瞪著他,強忍怒意,拿出遙控器打開了電視,USB 裡只有一個視
頻。

  視頻一開始,就是赤身裸體的雪,跪在床上,撅著翹臀被張宇後入。她拿著
手機,表情很痛苦,強忍鎮定地說:「我在看書,後天就要考試了,那個老師很
嚴格,掛科了沒得補考,需要重修。」

  「辰,我有點不舒服,先掛了,晚安。」

  畫面被切換,雪依然在打電話,她仰躺著,翹臀立在半空,承受張宇的猛烈
撞擊,發出各種嬌柔細細的呻吟:「嗯啊……啊……好舒服……嗚啊……」

  「辰……嗚嗚……這就是……啊……電話做愛嗎……啊……我濕了……我好
想你……想你的……雞巴……你也很興奮嗎……嗚啊……」

  吳辰緊繃著臉頰,才知道自己和雪的電話自慰,對方竟然真的在做愛,濃烈
的羞愧感讓他恨不得砸爛電視。

  畫面切換後,雪還是在打電話:「如果我不那麼磨蹭,能早幾天回來就好了
……」

  吳辰愣住了,他記得是聖誕節前夕,原本雪是能趕回來的,但因為暴風雪導
致航班關閉,回不來了。

  他甚至能聽到電話裡自己的聲音:「這不是你的錯,誰能料到天氣劇變呢?」

  雪低著頭:「都是我的錯……原本……我以為出來會有不一樣的體驗,但其
實,一旦新鮮勁過了,就有點枯燥。辰,我真的好想你……」

  「雪,我也好想你啊……」

  電話結束後,雪趴在窗前,臉靨紅暈,她全身赤裸,只穿著開襠黑絲褲襪,
薄如蟬翼的絲襪緊貼美腿,黑絲玉足輕輕向前墊起,好讓張宇的肉棒頂到最深處。

  「唔唔……好羞恥……不要……我……我怕被人看到……」

  由於窗戶張開,雪的上半身完全裸露在外,挺翹的雙乳被張宇握在手裡,使
勁揉捏。

  「可你不也更興奮嗎?每次有暴露的風險時,你的身體就格外敏感……嗯,
又高潮了?」

  「呃……唔……」雪處於高潮之中,完全說不出話,雪白的翹臀不斷抽搐,
最後她腿腳酸癢,跪在了地上。

  張宇看了看吳辰,適時插話:「其實不能錯怪暴風雪……嗯,是我和她去旅
游了,然後查天氣,知道有暴風雪,我就故意拖慢行程。」

  「閉嘴。」吳辰緊緊地握著球棒。

  畫面切換,張宇兩隻手捧著雪的白絲美足,瘋狂抽插蜜穴,而鏡頭也不斷抖
動,從方向來看,竟是雪負責拿攝像機拍攝。

  張宇一邊插一邊說:「果然,那個藥效不錯,可以讓你的子宮頸稍微鬆弛,
但龜頭還是無法插進去,只能將馬眼探進去一點點,不過已經夠了,你的子宮高
潮應該更強烈吧。」

  「唔啊……好癢……裡面好……好舒服……」

  她的白皙柔乳大了一圈,乳頭更是紅潤挺翹,即使沒有用手抓,乳頭也不斷
噴出白色的奶汁,滴在她的嫩白肌膚上。

  「啊……好熱……好漲……胸口難受……」雪一隻手抓住攝像機,另一隻手
忍不住抓捏乳肉,頓時擠出了更多奶水。

  畫面切換,還是在雪的房間裡。

  她被矇住眼睛,口含著球體,固定在情趣鞦韆椅上,雙手雙足被捆綁,穿著
連體黑絲襪,只露出白皙渾圓的玉乳,兩個乳頭各夾著一顆跳蛋。下體陰毛被刮
乾淨,露出光滑的陰阜和蜜穴,此時正有一根自動肉棒在她蜜穴內瘋狂抽插,每
一次都噴濺出大量愛液出來。

  她只能發出口齒不清的“唔唔”聲,表情特別痛苦。張宇站在一旁,拿出皮
鞭狠狠抽在她的乳頭上,頓時嬌軀猛顫,而當他將皮鞭拍在雪的恥丘上,雪立刻
高潮了,花穴內擠出更多愛液出來。

  張宇看了看吳辰,笑著說:「不要看她臉色痛苦,這是因為各種複雜的情緒
同時交織在她臉上,那是興奮、愉悅、羞恥和放縱。」

  畫面切換,這一次是在電影院裡。

  前排的觀眾不多,稀稀疏疏分佈,此時雪坐在張宇腿上,上衣掀開,乳罩往
下扒,露出挺翹的玉乳,黑絲美腿被架著,呈M 字分開,黑絲褲襪襠部扯開了一
個洞,肉棒在裡面瘋狂進出,擠出不少愛液,甚至摩擦過多已經起泡沫了。

  「停……停下……會被發現……不要……」雪捂著眼睛,粉靨羞紅,白皙圓
潤的酥胸上下起伏,乳頭不斷噴出奶水,將前排座椅浸濕。

  「雪兒……跟你說一件事,電影院的攝像頭都是高清紅外線,即使再黑,也
拍得一清二楚,現在估計那些管理員在看你的乳房,竟然能噴出那麼多奶水。」

  「不要說了……唔……啊……」雪羞怯地不敢抬頭,黑絲美腿一陣抽搐,蜜
穴口噴出一道道水花。

  畫面切換,這一次是在更衣室裡,竟是吳辰和雪拍婚紗照的地方。

  「求你了……我不想……」雪小聲哀求,不斷擋住視頻。

  張宇湊到她耳邊,輕聲說:「真的不想嗎,只有我才能幫你達到子宮高潮,
就不想試試嗎?我可以插得很小聲,外面肯定聽不到……」

  在張宇的循循誘使下,雪沉默了,隨後緩慢地掀起裙襬,俯下身體。

  「自己撕掉褲襪。」

  雪聽了後,只猶豫了會,便將手伸進去,輕輕撕開白絲褲襪的襠部,並將內
褲挪到一邊,露出粉嫩的蜜穴。

  「原來你下面這麼濕了,真是騷貨!」張宇將龜頭對準蜜穴口,“噗嗤”一
聲插了進去。

  吳辰緊盯著視頻,心如死灰,雪其實可以脫掉褲襪而不留痕跡,但因為張宇
的命令,他很自然就順從。

  吳辰不斷搖頭:「這,這不可能,你肯定做了什麼卑鄙手段!」

  張宇嘆了一聲,說:「你還是不明白啊,我問你,雪是不是對口交和後入式
很抗拒?這是正常的,其實大部分女性都不喜歡口交,尤其是深喉,因為有異物
感,會嘔吐,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男方沒有技巧,不信你看最後一個
畫面……」

  畫面切換,這是在吳辰新家的婚房裡,攝像頭平穩地架在一旁。

  雪穿著吳辰買給她的婚紗裙,躺在床上,但是婚紗已經無法遮住肉體,床上
赤裸地坐在兩個人,一個在撫摸雪的胸部,捏住乳頭擠出奶水;另一個抓住雪的
白絲美腿,將肉棒插進蜜穴內,一進一出。

  雪一直發不出聲音,因為她的頭往後張,張宇雙腿微弓,將一根粗碩的肉棒
插進她櫻唇裡,直捅喉嚨,在高清畫質下,甚至能看到雪的粉頸有物體在移動。

  而雪的表情只有輕微難受,更多的是身體傳來的敏感快感,以及喉嚨裡的異
物感導致半嘔吐狀態,既羞怯又興奮。

  這時,婚房門被打開,林卉走了進來,她摀住嘴唇,瞪大眼睛,完全不可置
信:「姐姐!芋……芋頭!你們……你們!」

  張宇朝她笑了笑,撕開所有偽裝:「唉,遺憾,失去身心征服的挑戰了,既
然你提前看到,就提前享受吧,讓我看看你的子宮頸是否像你姐一樣敏感。」

  林卉尖叫一聲,急忙往外跑,但張宇的同夥更快,很輕鬆地將她抓回來,摁
倒在床上,對另一個人說:「過來幫個忙。」

  「嗚嗚,你們放過我!」

  林卉雙手被固定住,難以動彈,她只穿著一件寬鬆連衣短裙,所以直接被扒
到腰間,露出半透明的白絲褲襪,粉色的卡通內褲清晰可見。

  雪急忙衝過去,想幫林卉,但張宇按住她,無法動彈。她不斷掙扎:「你答
應過我的,不准碰我妹妹!你快放開她!」

  「姐姐,救命!」

  林卉使勁蹬腿,可兩隻白絲美足被抓住,白絲褲襪襠部被粗魯扯開,粉色內
褲根本沒法保護柔嫩的恥丘。

  「臥槽,白虎!賺到了,完全沒有毛,滋滋,這穴真嫩!」

  「她的乳房不大,但是摸著很舒服,還有白絲美腿,太性感了!」兩個男人
使勁在林卉身上猥褻。

  這時,雪用剪刀架在雪頸處,眼神冰冷地看著張宇,沒有出聲,但一切都已
明了。

  張宇索然無味,指使兩人放了林卉,並對林卉說:「既然撕破了我的蠢笨形
像,那你接下來要小心了,除非你整天呆在公安局,不然我一定會把你找出來,
狠狠蹂躪,進行子宮擴張、尿道擴張和肛門開發,把你變成一只只懂得原始慾望
的母畜……現在,你走吧!」

  林卉被他的話嚇到了,她得到自由後沒有第一時間逃跑,而是急忙衝過去想
拉雪跑。但雪搖搖頭,眼淚流下來:「小卉,你先離開吧,記得不要報警,不要
告訴吳辰,記得……不要問為什麼,我……我是自願的……」

  吳辰怔怔地看著電視畫面,一動不動。

  這時張宇的聲音傳來:「唉,其實我是愛若雪的,本以為能通過英國的經歷,
讓她肉體出軌,接著精神出軌,可沒想到,無論我怎麼努力,都無法讓她放棄你,
回國後,她就立刻逃離我的掌控,跑去了滬海……」

  「但我還是有信心的,即使她逃離我,去了滬海,我都有信心搶回來,可因
為劉子軒這個蠢貨啊!」

  不知何時,張宇竟然解開膠帶,抓起鐵鎚狠狠捶在吳辰的太陽穴上。吳辰倒
在地上,嘴裡噴出一口鮮血,腦袋上也有點滴血液流淌。

  他眼前視野越來越黑,神智完全無法恢復,耳朵嗡嗡響,聽著張宇的聲音。

  「蛇哥千辛萬苦找到若雪,發現她和劉子軒在一起,便以為劉子軒是正牌男
友,於是……哼,這個蠢貨,竟然開價100 萬,賣掉若雪!他媽的蠢人,屁都不
是!後來,蛇哥給了劉子軒10萬定金,等拿到貨後再給尾款,哪知劉子軒反悔了,
退回定金,也不當一回事……」

  「直到若雪真的失蹤,被拐賣,他才慌張跑來求我,我當時就已經想殺他了,
廢物!可我怎麼能親自動手,肯定是借刀殺人啊,那個禽獸老頭既然沒膽子,我
就只能將主意打到你身上了,吳辰。」

  「那天你打電話給李倩兒,質問劉子軒的下落,我便知道,你肯定撞破了劉
子軒和雪兒的姦情,於是我引劉子軒去爛尾樓,再喊你過來,然後稍微做點手腳,
造成你推劉子軒下樓的偽證,簡直是一箭雙鵰!可惜啊……那劉子軒好像發現了
什麼,在爭執中,被我的人推下樓弄死了,而樓下恰好有幾個拾荒者進來……他
媽的,好像天意弄人,老天就是不想讓你死一樣,憋屈!」

  「後來我需要你的力量去救雪兒,不過那種窮山癖野,我可一點興趣時間都
沒有,不過最後連你也消失了,真見鬼!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將目標瞄向林卉了,
不得不說,她性格單純,家裡有公安背景,是個有趣的挑戰啊……既然姐姐是被
我用肉體徵服,那麼做妹妹的,就先換個口味,先嘗試一下情感俘虜了。」

  「不過呢……也沒關係,自從那晚,若雪拿剪刀威脅我時,我就知道自己正
在失去掌控力了,而唯一解決的源頭就是你,吳辰!所以……原本我打算一個月
後動手,卻沒想到你自投羅網啊,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什麼破人妻遊戲,在
遺像面前玩弄寡婦才是刺激啊!」

  「再見了,吳辰,我會好好照顧若雪和林卉的……」

  「碰!」

  猝不及防下,張宇的後腦勺被李倩兒用玻璃杯砸中,鮮血瞬間流出。他怒吼,
想掐死李倩兒,但是吳辰已經踉蹌站起來,揮起球棒把張宇砸倒在地。

  他這一次沒再手軟,使勁揮動球棒,將張宇的頭砸成一團糊漿,死得不能再
死。

  「吳辰,你要去哪裡,我叫救護車來,你不要亂走!」

  吳辰強忍怒意,緩聲說:「我要殺了那老禽獸……」

  吳辰沒走幾步路,幾輛警察就堵住了他去路。
  ……

  自那天后,雪沒再出現了,每個月來探監的人都是林卉。她嘰嘰喳喳地說好
多話,吳辰就默默地聽,偶爾說幾句。

  「辰哥哥,監獄裡的人會不會好凶啊,我看那個美劇《越獄》,裡面的人都
好凶哦,不過辰哥哥肌肉這麼多,肯定不怕,哈哈!」

  「辰哥哥,那個禽……嗯,那個老頭出事了,聽說他雞雞被踩爛了,下半身
不遂,送到醫院也治不好……是誰幹的?我也不知道啊,好像是一個神秘人,戴
著斗篷,超酷的,嗯……讓我想想,噢記起來了,他好像在牆上刻字,說自己是
蛇王……怎麼有那麼多人起蛇的名字啊,有蛇哥,有蛇王……」

  「辰哥哥,雪兒姐離開滬海了,她說想出去走走,我勸過她,但她沒有聽。
不過我們隨時保持著聯繫,再也不怕她走丟了。」

  一年後。

  「辰哥哥,我最近辭職了,好討厭那個上司,經常無緣無故罵我,還不是因
為嫉妒我美貌嘛,我打算繼續考研究生,等我畢業了,辰哥哥你也差不多出來了
吧?我會一直等你的,放心~ 」

  「辰哥哥,噹噹噹當!看看這是什麼!嘻嘻,這是我精心準備的壽司,做了
我一整天呢!好啦好啦,我一個人怎麼可能做得那麼精美,是吳媽啦,她聽說你
想吃壽司,然後我們一起去市場買了好多材料,不過還有許多吃不完呢,都被我
當成宵夜了,估計肚子又要肥起來了~ 」

  「辰哥哥,你知道雪兒姐在哪裡嗎?你猜不出啊,她竟然在南坑鎮,氣死我
了,怎麼又回去那個地方!不過雪兒姐和鐵根哥哥搬了出來,住在鎮中心裡,還
有政府分配房屋呢,聽說是褒獎南坑鎮十大感動人物呢。」

  三年後。

  「辰哥哥,雪兒姐竟然有個默默保護她的高手,哇塞,我差點以為是你呢,
嘿嘿!聽說那個青石村有不少村民想強占雪兒姐的屋子,然後那個什麼嬸……哦,
王嬸,被砍掉了一條腿,好可怕……雪兒姐說,她不知道是誰在保護她,嘿嘿,
後來我探了一下口風,竟然是蛇王,哈哈哈哈!」

  「辰哥哥,那個老頭死了,好吧,雖然我很討厭他,也很恨他對姐姐做的那
些事,導致有不少人詆毀姐姐,可他畢竟是我親生父親,我還是有點小難過的…
…希望他下輩子做個好爸爸吧,」

  「辰哥哥,你你……你說什麼?你要娶我?啊啊啊啊啊!太開心了,哈哈哈,
好開心……嗚嗚嗚,我……我沒有哭,啊不是,我哭是因為好開心,哈哈哈,我
說話都語無倫次了」

   五年後,吳辰出獄。

  來接送他的人是林卉,她一如既往的靈秀脫俗,只是經過時間沉澱後,變得
溫柔嫻雅,唯一不變的,是她眼眸裡的愛意。

  兩人等了五年,在這一刻緊緊擁抱在一起。

  生活如常進行,吳辰和林卉舉行了婚禮,唯一讓他遺憾的,大概是始終沒有
見到雪了。

  吳辰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定要去見她,其實這五年來,他不斷琢磨、反覆拷
問自己,到底是愛雪多一點,還是愛林卉多一點。

  最終他釋然了,人生本來就沒有十全十美,更沒有左擁右抱的特權,那樣只
會傷害到所有人。

  這輩子,吳辰只愛林卉一人,下輩子,他會加倍地愛雪。

  「小卉,我想去見雪,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看看,她現在怎麼樣了,過得
好不好。」

  吳辰說出了內心想法後,得到林卉的支持:「辰哥哥,去吧,我支持你!」

  得到林卉的首肯後,吳辰出發前往了南坑鎮。

  他只一打聽,便知道雪的下落了。

  原來,雪被評為“南坑鎮最美女教師”,官方文案裡還配有一段文字介紹:
她年輕的生命曾歷盡屈辱,一個外省的弱女子在被命運幾番作弄後,甘願奉獻光
和熱,傳播教育的種子,是我們南坑鎮的驕傲,也是秦安省的驕傲!

  吳辰看了後,心裡很不是滋味,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去了鎮街道辦,問了南
坑鎮小學基本情況。隨後正準備離開,又看到宣傳欄上貼著一段小公示:為了發
揮影片教育人、啟迪人、激勵人的作用,各有關單位要組織觀看《邙嶺裡的女人
》,在全省掀起觀影熱潮,學習希若雪寬廣無私的胸懷,善良仁愛的品質,無私
奉獻的精神,在社會上倡導崇德尚義、大愛無私的社會風氣。

  吳辰看到南坑鎮小學後,猶豫了會,戴上口罩和鴨舌帽。

  正值放學時候,吳辰經過走廊,看到了雪。

  歲月似乎沒在她臉色留下多少痕跡,依然恬靜優雅,穿著素白長裙,朝著學
生揮手道別,不少學生也朝她揮手。

  此時,學校廣播開始播放音樂,熟悉的旋律響起,正是《那些年》。

  他想走過去更雪打招呼,卻遲疑了。

  因為課室裡走出一個可愛的小男孩,牽著雪的手說:「媽媽,我收拾好啦~ 」

  雪溫柔地笑道:「走,我們回家。」

  這時,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走了過來,露出憨厚笑容,正是鐵根。

  「媳婦兒,你下班啦,俺去問過食客局的張老闆,今晚在那預留了位置,走
吧,去慶祝俺兒子生日!」

  「走咯~ 」

  鐵根、雪和孩子走了過來。

  雪當先看到了吳辰,全身定住。吳辰也安靜地看著她,沒有出聲,時間在那
一刻凝固了。

  ……
       校園內,歌聲飄了進來:

  又回到最初的起點,記憶中你青澀的臉。

  我們終於,來到了這一天。

  桌墊下的老照片,無數回憶連結。

  今天男孩要赴女孩最後的約。
       ……

  「希若雪……我真的……希望你能看見……我仍然在等你……我仍然愛你,我真的想和你一起……一起飛翔……我真的很愛你……」

  張宇站在國旗下登台演講,臉色通紅,台下傳來陣陣哄笑。

  最後,他垂喪著臉,灰溜溜走下講台,抬頭看了看天空,此時夕陽正垂,給
天色籠上一層金黃色的薄紗。

  希若雪安靜地走在操場草地上,微風徐來,嬌柔的身軀宛若精靈,撲朔在朦
朧幻境中,又如夕陽下的仙子,遺世出塵。

  她輕輕張開雙手,對吳辰說:「你聞到了嗎?」

  「聞到什麼?」

  希若雪淡淡低吟:「是自由,我聞到了自由的氣息。」

  她隨風輕舞,既如螢火蟲在半空點綴滿星,又如靈動的鳥兒翩然飛舞。

  旁邊的吳辰眼神已經呆愣,突然抓住她的白皙玉手,用自以為真摯的眼神看
著她:「若雪,和我在一起吧,我以後一定好好愛著你,保護你的!」

  就在此時,張宇走了過來,吳辰趁機將他摔了個狗啃泥,隨後抓住希若雪的
掌心,大聲說:「若雪,快跑!」

  熟悉門路的吳辰,帶著懵懂的希若雪,跑到教師宿舍後面的廢棄單車棚裡。

  希若雪黛眉微皺:「我們有必要來這種地方嘛,弄得鬼鬼祟祟……」

  她「嚶嚀」一聲,沒想到吳辰直接吻了上來,粉拳被緊緊握住,無從掙脫。

  好一陣子,希若雪掙脫開來,臉色紅彤,佯裝生氣:「你……太壞了……」

  吳辰早已腆下臉皮,從背後順勢摟住她,溫柔道:「若雪,我還要對你壞一
輩子呢!」

  這一輩子很長,卻需要經歷無數的生離死別,在高鐵站,兩人都不捨得分離。

  希若雪在吳辰的嘴唇上輕吻一口,低聲喃道:「出發吧,注意安全……」

  吳辰摸了摸她的秀靨,擦掉上面晶瑩的淚水,笑著說:「等我弄好一切,就
立刻回來看你。」

  「拉鈎,一言為定。」

  這個承諾其實很快就實現,兩人在廣場一期跨年倒數。

  吳辰掐著手錶,激動地說:「差不多了,10,9 ,8 ,7 ……」

  「啊,那麼快!那我……我要快點許願!」希若雪急忙閉上美眸,雙手合攏,
表情十分認真。

  「4 ,3 ,2 ,1 ……」吳辰計算著時間,在跨年的那一剎那,兩人都心有
靈犀地吻在一起,發誓永遠不分開。

  而吳辰也終於等到長相廝守的那一天。

  「雪,嫁給我吧!」吳辰單膝跪地,緩緩握住她的纖手,聲音很堅定。

  希若雪的眼眸不可置信,櫻唇微張,周圍人群趁勢起鬨:「嫁給他,嫁給他,
嫁給他!」

  她眼神恍惚,看向四周,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吳辰,隨後有晶瑩的淚水流出,
急忙掩住嘴唇,不敢哭出聲:「我……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若雪,我等這一天很久了,嫁給我吧,我吳辰,願意保護你一
輩子!」他眼神真摯,溫柔地將戒指戴進她左手無名指裡。

  希若雪沒有拒絶,她似乎忍了很久,呆呆地看著手上戒指,顫抖地說出那句
話:「我……我願意。」

  每個人臉上的歡樂都是相似的,悲傷卻各有各的不同。

  有些事隆重的開幕,結果卻是一場鬧劇;有些事開場時是喜劇,結果卻變成
了悲劇。一幕幕開場的鑼鼓,一曲曲落幕的悲歌,如今都已隨風而去。

  ……

  「媽媽,你怎麼流淚了?」

  「沒事,我眼睛進沙子了。」

  三個人從吳辰身邊經過,孩子疑惑地看了看吳辰,搖著雪的手說:「媽媽,
那個叔叔也流淚了。」

  「他眼睛……也進沙子了吧。」



                      (全文完結)
2019-1-14 12:4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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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下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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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一部跌宕起伏的大作啊。让人看的如身临其境。过程就不说了,至于结局应该算是好的吧。真的期待后续妹妹林卉身上也能发生一些不一样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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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5 12:5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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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lf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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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說男女主角都是被命運玩弄下不幸的人......
2019-1-15 13:3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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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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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尾缺少了一段,是吴辰杀了人进监狱后,希若雪去探监说的话:

……

   由於有攝像頭監控作證,吳辰最終以防衛過當的罪名,判處5 年有期徒刑。
這起案件鬧得沸沸揚揚,整個江寧市都知道了。

    但吳辰顯然不關心了。

    監獄裡。

    雪再一次去探望吳辰,吳辰依然沒出聲,只是低著頭沉默。

    雪的臉色很憔悴,默默看了他幾分鐘,隨後開始了自言自語:

    辰,你還是不肯說話……也是,你怎麼可能原諒我呢,吳爸吳媽也把我趕出
了家門,這是應該的,我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他們。

    從初中開始,我大概就是一個死人了吧,或者準確說,我是個盲人,沒有尊
嚴,沒有自由,看不到任何希望。

    我嘗試自殺,嘗試過很多次了,後來漸漸放棄,因為和你在一起後,我看到
了我們的未來。

    可自從落入張宇的魔爪後,我就沉淪了,每次過後,痛苦、自責、內疚,很
怕被你發現,實在太害怕了。沒有人教我怎麼做,我只能撒謊、瞞騙,用一個謊
言去彌補另一個謊言。

    我知道,這一天始終要來的,我已經做好了準備,卻沒想到,是如今這種局
面。

    那一晚,我拼死保護小卉,不僅因為她是我妹妹,還因為,從她身上我看到
了自己,那個原本幸福快樂的自己,我羡慕她,很羡慕,有時候會不由自主地想,
如果……如果小時候被賣掉的人是我,又會有怎樣的結局呢?

    這個念頭太可怕了,所以,也只有小卉配得上你啊,辰。

    這輩子我會讓給小卉,下輩子……如果你還愛我,我會等你的。

    吳辰見她要離開,緩緩抬起來,認真說:「雪,留下吧,我原諒你了。」

    雪緩緩偏過了頭,任由淚水滴落,柔聲說:「照顧好小卉。」

[ 本帖最後由 夜月123 於 2019-1-15 19:14 編輯 ]
2019-1-15 18: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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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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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good end,实在让人心酸,辰为此付出了宝贵的时间,雪也回到大山的归属。



年华无多时,带帽吧男子。
2019-1-16 01:3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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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1989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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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玩弄下的不幸人生,幸好結局算美好,眷屬都是有情人
2019-1-16 05:3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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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很好啊。超喜欢。电视剧没有看过。不过剧情看过了。没有小说精彩。结尾的两章真的很好。也是电视剧情上没有的。后面有个补充的监狱探监对话也很感人。。希望大大写作在出经典。
2019-1-21 15:5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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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aoat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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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看这文,感觉中ntr毒快20年的我,都想回头了,以往看了文觉得酸爽,这文看完后,只有酸楚。
有些东西太美好,所以被夺走时,才会体会到如此切肤之痛,这是以前看绿文不太有的感受,刚刚看完,还整理不出特别清晰的感受。整理下心情后再来说点什么,感谢好文。
2019-1-22 12:3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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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donn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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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悲傷故事令人有不忍看下去,但又吸引了我不能不看下去,我就有這種感覺,只能說很感人的故事!
2019-1-23 23:4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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