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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閃爍的情愫 (上) 作者:光影流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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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爍的情愫 (上) 作者:光影流離

.

                            閃爍的情愫


作者:光影流離
2019年4月17日發表於第一會所


                               (上)

  翟塘白帝夢瑤女,巴山蜀道困朱顏。

  翠竹黃花猶似夢,情關不渡劍門關。

  世人常說蜀道難,而在這高山峻嶺之中,卻屹立著巍峨的建築。那鬼斧神工
的大殿,便是八荒之一- 唐門一派的領地。

  唐門是江湖大派、財大氣粗,不然也不會選擇在如此險峻的蜀地居住。其門
派的武學造詣同樣很高,暗器與傀儡技為天下雙絕。

  霧靄雲從星飛落,半影半依扇中情。

  然而在今天這個月夜,唐門註定不會平靜。

                ——

  月色下,少女在長廊徘徊,思考著自己的人生。

  她是唐門的大小姐,唐淩峰的掌上明珠- 唐藍。

  其父為唐門掌門,唐門能在江湖有立足之地,唐淩峰功不可沒。

  月光照進了長廊,昏暗的廊道瞬間明亮了起來,照亮了被風吹散的花瓣,照
亮了少女的滿目愁容。

  傾國的容顏變得哀傷,配合月色竟展現出一種異樣的美。

  今天之前,她的人生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可是在她父親大醉之時,
卻被告知自己已許配給神威堡的少堡主。

  神威與唐門一樣同屬八荒,江湖人都知道,八荒皆為江湖的名門正派,在武
林中有著無可撼動的地位。但在平靜的外表下,卻隱藏著動蕩與不安。

  近年來,因為魔教的覆滅,武林重歸和平,這對百姓來說是好事,可對他們
那處於紛亂的江湖客來說,卻失去了目標。八荒旗下不少弟子明爭暗鬥,企圖令
自己的門派成為八荒之首。各派掌門也已察覺,但卻苦於無力阻止。

  這時八荒之一的天香提起了聯姻,讓各派掌門眼前一亮。這無異是一個好辦
法,既可以化解各派之間的矛盾,又可以拉攏其它的門派壯大自己,於是他們便
紛紛效仿。

  唐藍因為出眾的容顏,自然成為了聯姻的犧牲者。她連見都沒有見過她的未
婚夫一面,又談何歡愛?

  她早有反對之意,可卻苦於沒有理由。像她這樣高高在上又自視清高的大小
姐,下面沒有任何人敢高攀。

  芳齡十九的唐藍心中迫切希望有一個英俊的男人能像豪俠一樣來拯救自己,
擺脫嫁給他人的命運。

  不一會她便開始哀嘆,並自嘲自己的幻想:這世間哪有這麼戲劇性的事?

  搖頭後她開始安慰自己,也許韓學信並沒有她想得那麼差。

  唐藍輕移蓮步,紫色的長裙在微風的吹拂下搖曳,離開了長廊。

  月色也逐漸暗了下來。

  隨著腳步聲越來越遠,一個少年在黑暗中翻上了長廊,舉目四望,確認無人
後,向著唐門的腹地潛行。

  唐藍的身後有一位不速之客,可她自己卻沒有察覺。

  看著那婀娜的身姿,少年一瞬間入了迷,又在一瞬間變得清醒。

  他今天來這里的目的可不是看美人的。

  不一會兒少女已經走到了連接長廊的小亭,少年也緊隨其後。

  詭譎的步伐離少女越來越近,刀鋒逐漸從腰間提了上來。

  舉在頭頂的刀鋒落下之際,他卻猶豫了,來這里的目的並不是殺人。

  猶豫的一剎那,少女已發現身後緊隨之人,瞬間甩出了三根飛針。

  飛針將男子的面罩釘在一旁的拱柱上,此時月光又如水般流了進來。

  少男與少女都被眼前之人的容貌驚呆了。

  少年眉清目秀,英俊瀟灑。

  少女眸寒秋水,姿容典雅。

  他們忘記了自己的立場、自己的目的,都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之人。

  唐藍從見到這個男人開始,心臟就不停地跳動,臉頰也呈現前所未有的緋紅,
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何緣由。只是感覺,眼前的男人和自己所想之人的身影重疊了。

  少年也是這樣,呼吸變得急促,瞳孔中也充斥著她的芳姿。

  他們相遇的一刻,整個江湖的命運都隨之改變。

  唐藍此刻明白了,他就是自己等的那個男人。

  少年也是如此,雙目相接的一刻,就註定了她這輩子是只屬於自己的女人。

  「你的名字是?」

  「唐藍。」

  爽朗與柔美的聲音回蕩在亭中,仿佛形成優雅的二重奏。

  最先提問的是少年,這讓唐藍有一瞬驚訝,不過那驚訝轉瞬即逝。

  答複他後,唐藍開始反問少年的名字。

  「趙英虎。」

  唐藍聽後略感失落:「為什麼叫這種土氣的名字?」

  少年先是一怔,眼神中帶著一絲悲傷,緩緩地說:「在我出生之際,我奶奶
得了重病,在臨終之際看著我,給我起了這個名字。」

  少女手捂櫻唇,明白自己說錯了話。「(>人<;)對不起。」

  「沒關系。╮(╯_ ╰)╭」

  少年告訴了少女,他來這里,是想取唐門的那一式大悲賦。

  天地陰陽交征大悲賦,是天下最邪門的武功,一共有八式,四盟各執掌一式。
水龍吟那一式因盟主子桑不壽欽定了和唐藍年紀僅差十二歲的侄子唐青楓為盟主,
所以將它交給唐門妥善保管。

  「如果我幫你,你能不能帶我走?」

  唐藍的眼神無與倫比的明亮,趙英虎就是她離開唐門的唯一希望。

  「能帶你一起浪跡天涯,我求之不得。」

  趙英虎嘴角微勾,曖昧地看著唐藍。

  「好。」

                ——

  唐藍給趙英虎指了一條捷徑,直通大悲賦所藏之地,而她在外面望風,以防
不測。

  少年憑借矯健的身手,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大悲賦近在咫尺,趙英虎的手也越來越近。

  嗖!嗖!嗖!

  數道劃破空氣的聲音映入耳簾,即使趙英虎及時收手,也不免被暗器所擊中。

  他看向身後,是四名怒目圓瞪的唐門弟子。

  「大膽宵小,竟敢擅闖唐門禁地!」

  「速速束手就擒。」

  霎時間,暗器漫天飛舞,如暴雨傾盆般向趙英虎襲來。他邊躲邊用內力抗衡,
叮叮當當的聲音在密室中回響。

  在趙英虎奮力抵抗的時刻,四名傀儡不知何時來到他的身後,面無血色的少
女臉龐在黑暗中令人心驚膽戰。

  四名傀儡甩出無數絲線,緊緊纏繞住趙英虎。

  困百骸!唐門得意的傀儡技。

  如果是普通的唐門弟子,他相信自己有能力以一敵四。可面對這困百骸他卻
毫無還手之力,這四人定不是等閑之輩。

  「小賊。我唐淩峰以唐門掌門之名……」

  「父親!」

  五人一同向出口看去,傾城的少女快步狂奔,不顧衣裳繚亂的飛舞,沖到四
人前方,擋在了趙英虎身前。

  「小妹,你……」

  「哥哥、父親,請你們不要傷害他。」

  「他私闖唐門禁地,又不聽勸阻,落得今日這步田地,都是他咎由自取。」
唐淩峰的話語有著不可抗拒的威嚴,身後的兩位兒子和侄子沒有話可反駁。

  「父親,我早已和他私定終身……」

  「藍兒,你……」

  唐藍的這句話震驚了當場的所有人,尤其是唐淩峰,右拳緊握,身軀顫抖,
火冒三丈。

  唐翔沒有說什麼,本就不是直系傳人的他更是沒有資格說話。

  唐太嶽和唐林二人都在勸阻著自己的父親,過了一會兒,唐淩峰才冷靜下來,
用冰冷的眼神看著自己的女兒。

  「你今天一定要帶他走?」

  唐藍沒有說話,眼神中透露著的堅定已經代表了一切。在這之前,她沒有辦
法與父親抗衡。可是的趙英虎的出現,給予了她勇氣來改變自己的命運。

  「好,看在你是我女兒的份上,你走吧。從今以後,不要再和唐門有任何的
瓜葛。」唐淩峰說著,他從未對女兒說出語氣如此冰冷的話。

  「多謝父親。」唐藍的話語更是沒有一絲感情。從她得知自己聯姻的那一刻
起,她就對唐門沒有一絲的留戀了。

  「小妹……」

  「阿姐……」

  唐太嶽和唐翔想去挽留。

  「今後誰再提起她,就逐出唐門,一刀兩斷。」王郅君迎面從唐藍和趙英虎
面前走來,唐太嶽和唐翔閉上了嘴。

  唐藍用同樣冰冷的目光看著她的母親,之後消失於眾人的視野之中。

  唐藍走後,唐淩峰頓時吐出一口鮮血。

                ——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和你無關。」

  客棧中,唐藍細心擦拭著趙英虎的傷口,對他說道。

  「今後,你要怎麼辦。」

  「和你同進同退。在唐門失去的一切,我今後都要奪回來。」唐藍的眼中帶
著怒火,眉宇因憤怒皺在一起。

  「那……唐藍。」

  「不要叫我那個名字,從今天起,我不再姓唐!」

  「那,我該叫你……」

  她看向了高天潔白的明月,皎潔的月光揮灑世間,仿佛能照亮自己那顆悲傷
的心。

  「我叫明月心。」

  (題外話:啊,本來還想寫他們二人數年後去唐門複仇的,但是感覺如果前
面描寫太多都要喧賓奪主了=.= 明白此文意義的觀眾們也會覺得啰嗦吧?於是決
定將他們日後的行動作為唐青容的回憶來描寫。)

                ——

  雪山連綿的秦川,江萱在和唐林師叔交談他當年在唐門的往事。

  「當年她中毒之後便與那男人銷聲匿跡,至今也不知其何去何從……」

  「江師弟,風掌門叫你。」

  「哦。」

  江萱是一個太白弟子。太白亦是八荒之一,立身於銀裝素裹的秦川。而江萱
則是三代太白弟子,與公孫劍、獨孤若虛並稱「太白三傑」。

  江萱長著一張秀氣的臉,皮膚也比一般男子略白皙一些,看上去就像一個涉
世未深的清純少年。

  今年的他十九歲了,想必是掌門想讓他下山去歷練歷練。他從未出過秦川,
心底也渴望去看看更廣闊的天地。

  來到論劍坪,江萱看到了風掌門。

  論劍坪是武林聖地。想當年,多少八荒俊秀在此地比武論劍,那是何等的盛
況。如今,那一輩的人已經老了,無力再涉及現在的江湖了。

  「拜見掌門。」江萱半跪在地,作抱拳禮。

  「萱兒,你跟我還這麼畢恭畢敬。」風無痕一臉親切地扶江萱起來,他也許
是八荒中最平易近人的掌門了。

  「掌門,您叫我何事?」

  江萱話罷,風無痕的神情變得嚴峻。

  「萱兒,你也大了。有些事需要你自己去面對……」風無痕頓了頓,還是選
擇繼續說下去,「……當初我們把你從霹靂堂的廢墟中撿來,將你養育成人。你
……就不想去找找當年害你全家滿門的人麼?」

  江萱的雙瞳變得黯淡,神色也開始失落。

               十一年前

  那時的他還是八歲,生活在富足的家庭之中。只知其父母是天下最好的人,
對周遭的一切看得都是那麼平淡。

  可是這一切都被那個女人打破了。

  那是一個雨夜,雷聲大作、響徹天地。

  她單憑一人,力戰十余名高手而不敗,將霹靂堂搞得天翻地覆。

  父母叫他與其表兄躲在馬廄之中,之後他們除了雨聲與慘叫,什麼也聽不到。

  過來一會兒,雨停了,四周變得一片死寂,只能聽到輕盈的腳步聲。

  他越來越害怕,即使表兄緊緊地抓住他的手。

  終於,那腳步聲越來越近,那個女人也出現在他們面前。

  女子的一襲紫衣已被鮮血染紅大半,顯得尤為恐怖。

  當時的他不禁嚇得大叫起來,豆大的淚水也隨著恐懼而落下。

  這時他的表兄站在他面前,仿佛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

  他跪了下來,跪在那個置於他們滿門死地的女人面前。

  「殺了我吧,求你放過我弟弟。」

  那女人似乎被這所震驚到了,放下了拿著暗器的手。

  「你真的,願意為了手足付出性命?」

  如果平時,他會覺得那聲音如銀鈴般動聽,可搭配著現在的情景,那銀鈴般
的聲音只是在徒增他的恐怖。

  「如果我的犧牲能換取他的生命,那我願意!」

  少年的眼神異樣的堅定,死死護著身後那稚氣未脫的孩子。

  女人殺意頓消,握著暗器的手也落了下去,擡頭看向昏暗的天空,用他們聽
不到的聲音喃喃道:「如果當年他們也如此維護我,能不能改變如今的結局?」

  女子離開了。

  後來發生了什麼,江萱忘記了。

  就連他兒時的記憶也失去了,除了快樂生活這一點。

  他兒時的記憶,只有拼死保護他的表兄和那個他一輩子也忘不了的女人。

  風無痕記得,他當初將孩童抱走,取名「江萱」,讓他一直在太白潛心修煉
劍法。

  可如今,他也該去面對了,面對當年的一切,不再被恐懼所填滿。

  「當然,資歷淺薄的你一個人去是不安全的,我派一個人與你同去。」

  風無痕這麼說著,一個與江萱年紀相仿的少年走向他走來。

  「你好……」

                ——

  「哈、哈。」

  少女在密林中不停地逃著,身後數名殺手窮追不舍。

  如果在平常,那些人和少女過不了十招。

  可如今她受傷了,青衣上的血跡不斷擴大,少女的臉龐也展露出痛苦的神色。

  「必須逃,否則主人的苦心……啊!」

  少女一腳踩空,墜入山澗之中。

                ——

  荊湖的夜晚十分靜謐,四散的竹香沁人心脾。

  水肥草美、綠竹成蔭,丐幫的總壇亦在此處。

  丐幫同樣是八荒之一,有「天下第一大幫」的美譽,其弟子遍布大江南北,
天下乞丐,均可加入丐幫;丐幫兄弟,俱都重視手足情誼。

  不過在光明之後,總會存在著陰影。

  以正義為宗旨的八荒,也存在著低級的家夥。

  比如這位在女浴室外偷窺的丐幫弟子。

  他目不轉睛地從小窗向浴室望去,少女的身影隱藏於水霧之中,曼妙的身姿
若隱若現。這更令他血脈噴張,不錯眼珠地盯著。

  「好看嗎?」

  「嗯,好看。」

  在他不由得回答後,一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這聲音好生熟悉……回頭望去,
師妹秦嶺在後面微笑地看著他。

  「小夕,有人在偷看你啊!」

  不等他回答,秦嶺就開始朝浴室喊去。而室內的小夕大吃一驚,急急忙忙出
來後看到被秦嶺截住去路的牛大春。

  「你這個變態!」

  曾經在浴室時她就覺得有人在偷看她,也試圖找到那個人,只是苦於無從下
手,今天終於抓住他了。

  小夕長得很漂亮,和秦嶺情同姐妹,二人在丐幫傲立群芳,都有很多追求者。

  所以當她找到那個偷窺犯後,也打算好好教訓一下他,更何況是那個猥瑣的
牛大春。

  乍一看,牛大春長得氣宇軒昂、一表人才,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不過在他
英俊的外表下,深藏的是糟糕的個性……

  小夕一記高踢將牛大春踢倒,隨後一腳又一腳的踩著他。

  「下流、無恥!」

  她像是想將這些日子被偷窺的惱怒發泄一空似的,拼命的踩著牛大春。

  「好啦,好啦,小夕。」秦嶺害怕出事,拉了拉小夕的胳膊,這才停下。

  躺在地上的牛大春似乎說了什麼,她們沒有聽清。

  「你說什麼?」小夕蹲下來問他。

  「白色……」

  秦嶺還不知道牛大春說的什麼,而小夕聽完後面紅耳赤。

  小夕剛才急忙出來,忘記自己穿的是短裙……

  「你……」

  她的臉瞬間變得羞紅,都有點要哭出來了。

  「什麼白……」秦嶺在思考時,看到旁邊的小夕一臉羞紅,頓時明白了牛大
春的意思。

  「哇,我嫁不出去了。」

  小夕花容失色,高挑的她一下子撲在了秦嶺身上,秦嶺顧不得地上的牛大春
來安慰她。

  聽到小夕的哭聲,副幫主也來了。

  「怎麼回事?」

  秦嶺將事情訴說給了副幫主後,副幫主那如鷹般銳利的雙眼瞪著牛大春。

  「我殺了你!」

  見到副幫主是認真的,牛大春趕忙起來躲閃。

  「副幫主,饒命!」

  不一會兒,牛大春便被五花大綁地扔到丐幫幫主—江匡的面前。

  在眾人的決議之下,牛大春被逐出了丐幫。

                ——

  星空下的牛大春思考著自己的前途。離開了丐幫,他能去哪呢?

  離開丐幫就不能再成為乞丐,像以前那樣說好話討賞錢的日子也過不了了。

  自幼父母就棄他而去,沒有人知道他灑脫性格下的痛苦,除了……

  「對了,我可以去找表妹。」

  在他年輕時,表妹還是一個小女孩。他那時受盡旁人的嘲弄,只有她不顧這
些關照他。

  想想,她現在也應該是個黃花大姑娘了吧。

  「不知她現在什麼樣子,她是不是還在東越呢?」

  牛大春這麼說著,踏上了尋找表妹的旅程。

                ——

  隨著天邊的第一縷陽光劃破天際,整個九華瞬間被光明照得通亮。

  茂盛的樹叢是九華的特色,象征著生命的深綠隨處可見。

  灑在天地間的陽光溫暖了萬物,也喚醒了睡夢中的眾生。

  墨雨吟也包含在此。

  他也曾是江湖名門的一份子,但在派中沒落後便隱姓埋名的生活在九華的歸
池。

  歸池為九華腹地,屬於窪地的它與九華的別處格格不入,不過倒是一個隱居
的好地方,墨雨吟也不計較太多。

  隱居生活相對於過去打拼的日子是很好的,他平日就靠打獵和挖野菜為生。

  不知為何,這里的動物相對於九華的別處多了不少,這也讓墨雨吟添了不少
口福。

  例無虛發的他經常可以捕得許多像樣的獵物,配上一壺上好的九壇春,那可
真是瀟灑快意。

  這麼想著,他又射下了一只肥鴿。

  可在他撿獵物的時候,看到了一抹不多見的常盤色。

  心有疑惑的他上前查看,越是靠近,越能聞到一股不易察覺的血腥味。

  待他來到前面,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血流不止的少女。這荒郊野嶺下怎麼會有
一個重傷的少女?

  墨雨吟出手想要去查看這女孩的傷口,沒想到蜷縮在一起的人卻蹭著地往後
退了一步,捂著肩膀上的傷口。「冶兒自己可以,你不要碰我」。

  墨雨吟的手又楞在了原地。

  不消片刻,少女因體力不支且傷勢過重,倒了下去。

  ……

  少女在黑暗中仿佛看到了她與什麼人吵了一架,然後不停地逃,身後的人窮
追不舍,終於,她的記憶止步於跌入山澗的一剎那。

  緩緩睜開眼睛,柔和的燈光照亮了整棟小屋,筋疲力盡的她能感受到四周散
發出的溫暖,和一股撲鼻的香味。

  她正想起身,發現自己還沒有體力足以撐起身體,而傷口已被處理好了。

  「你醒啦?」素未謀面的陌生少年突然向她打招呼,她似乎逐漸想起來了什
麼。這時,少年已端來一碗熱氣騰騰的湯來。濃烈的中藥味與芬芳的肉香味交織,
令少女不禁吞了下口水,少年還沒等她推辭,少女就搶著將那碗鴿湯喝個一幹二
凈。

  「你是冶兒的主人嗎?」

  墨雨吟突然聽到少女的話語,覺得很奇怪。這時他突然想起來發現少女的地
方離山崖不遠。

  「你該不會是從山澗墜下,失憶了吧?」

  少女擡頭,雙指按在嘴唇上想了想:「冶兒只記得,有一個對我很好的人是
主人。沒錯,你就是我的主人。」

  她似乎恢複了力氣,坐在床上的她一下子抱起了墨雨吟。

  「誒?」

                ——

  「孔雀翎的上半部圖譜已被搶走,下半部還會遠嗎?」

  走在杭州街頭的柳無意問著江萱。

  他就是風掌門指派給江萱的搭檔,唯一得文豪柳永真傳的柳無意。

  他仿佛讓江萱看到了另一個自己,同為孤兒的他和江萱有著不少共同語言。

  只不過……江萱至少曾經過得幸福,而柳無意在遇到柳永前,過得並不美好。

  「由我們來保護孔雀翎的下半部圖譜吧,決不能讓江湖再因孔雀翎掀起一場
腥風血雨!」

  在下山的路上,多次的經歷已讓江萱見識到了如今的江湖,沒有那麼美好,
也沒有那麼可怕。

  憑借自己的實力,江萱進行了多次俠義之舉,初出茅廬的他甚至有了一個
「小劍豪」的名號。

  杭州是柳無意的故土,他自然很是熟悉。在摸清了近來的勢力之後,柳無意
建議立刻去城北的慈雲林看看。

  「賣劍!賣劍!百煉淬火的好劍!」

  正當他們剛出城門之後,就有賣劍的小販在那吆喝。

  柳無意剛想盡快離去,江萱就已經在和小販商量。

  「……」

  柳無意不禁扶了扶額,無奈地看著江萱。

  江萱下山之時,掌門給了他足夠的盤纏,他自己也做了充分準備。

  不過到現在才發現,他需要一把好劍。之前的劍固然順手,但也只能算個良
品之劍,他想找一把上品。

  在看了小販的幾把劍後,他選了其中最好的一把。

  「那把不賣?」小販看到江萱選了那把劍後,急忙奪了回來。

  「為什麼?」

  「我從小就憧憬著仗劍江湖的日子。可是因為我根骨很差、身法不佳,不適
合以武來行走江湖。我只好去學鑄劍,希望能碰上一名有緣人,攜著我的這把好
劍,在這個江湖俠客行。」

  這時,柳無意看到一夥不懷好意的人開始接近他們。

  來者不善!柳無意想去提醒江萱,被領頭那人一把拉開。

  「金十八,快把你那把好劍交出來!」

  「不好了,煞星來了。大家快跑啊!」

  聽到金十八的話語,熙熙攘攘的人群四散而去,只剩他們在這對峙。

  「金兄莫怕,這些人由我來擺平。」

  「好大的口氣。」

  那夥人一擁而上,如海浪般撲向江萱與金十八二人。

  「烏合之眾。」

  柳無意在一邊看了看,搖搖頭。

  面對眾人,江萱並沒有恐懼,行雲流水般的放招。劍氣凝於體,猶如天峰雲。

  隱隱約約能看到一條冰龍環繞在周圍,空氣也逐漸開始凝華為霜。

  只有柳無意能明白,那冰龍並不是幻象,而是江萱的劍氣。

  不一會,那群無賴就被打得七葷八素,只剩頭領一人。

  「哎呦,饒命、饒命。」

  那人還未交戰,便下地求饒。江萱見此,就收起了劍。

  「小心!」

  柳無意推開了江萱,自己中了那頭領暗中扔出的毒鏢。

  「啊……」

  江萱看著為自己擋了一記的柳無意,心中暗暗自責。

  如果我能提前看出那人的意圖,柳無意就不會受傷。

  這麼想著,劍氣已經凝為形,縈繞在劍的周圍。

  「天峰五雲·蒼龍出水!」

  江萱宛如一條遊龍,準確又迅捷的襲向那無賴。

  那人的咽喉已被劍鋒貫穿,流出的鮮血已凝固為冰晶,顯得格外華麗,與詭
異。

  「少俠,原來你就是我的有緣人!」

  金十八滿眼敬佩,上前挽住了江萱的手。

  「我確定你就是這把『青虹劍』的主人,請收下。」

  面對突然熱情的金十八,江萱又開始不好意思了:「那好,多少銀子?」

  「分文不取!希望少俠你能用上我鑄造的這把劍,延續我的江湖夢。以後有
什麼用到我的地方,盡管開口!」

  「呃……那先幫我把朋友帶到最近的醫館去吧。」江萱尷尬的笑了笑,看著
那早已昏迷多時的柳無意。

  「好!好!」

                ——

  回到故土的牛大春對東越沒有一絲留戀。他問詢了村中的老者,都不清楚表
妹的下落。只知當初四盟帝王州與寒江城那一戰後表妹就音信全無。

  那時,方為青年的他被倭寇擄走當壯丁後,就再也沒有回過東越。

  後來倭寇被八荒擊退,他便加入了丐幫,這一去便是十年。

  如今,他在東越轉了數十日,找了清永坊、找了寧海鎮,甚至還去了天香谷,
都沒有找到關於她表妹的蛛絲馬跡。

  牛大春一邊說著,一邊挽著旁邊天香弟子的手。那名弟子也不好推辭同為八
荒的他(她並不知道牛大春已經被逐出丐幫),尷尬的聽著。

                ——

  過了幾日,柳無意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江萱便和他結伴穿越慈雲林,意圖前
往鳳凰集。

  可在路途中,他們看到一對行商匆匆忙忙地尋求救援。

  柳無意見狀叫下了其中一人,詢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哎呀,少俠,前方那土地廟被流殺門人占據了,抓了許多行商,企圖從他
們身上敲一筆。」

  行商說話斷斷續續,似是被嚇得不輕。

  「難怪,是青龍會的暮堂嗎?」柳無意這麼說著,江萱有些疑惑。

  「暮堂是什麼?」

  「青龍會就是奪取孔雀翎上半部圖譜的組織,曾經的他們還不像如今這樣嗜
殺成性。十年前他們就在江湖上銷聲匿跡,如今又大張旗鼓的嶄露頭角,恐是有
什麼陰謀。」

  柳無意還想繼續說下去,但土地廟已傳來數聲慘叫,他們便先以救人為重,
闖入土地廟。

  到那一看,一個俘虜已被殺死,剩下的人都在慘叫,而那些流殺門人在訓斥
剩下的人。

  「住手!」

  「何人敢壞流殺門的好事?」

  看到江萱二人,他們便知來者不善,向著二人蜂擁而至。

  試探了幾招,江萱得知他們和前幾日那些無賴有著質的區別,他還真不能太
過放松。

  寶劍「唰」地從鞘中抽出,劍身通亮澄澈,在光芒的照射下散發出耀眼的劍
光。

  「竟然能使出『無痕劍意』!果然是好劍。」江萱得到了這把青虹劍,無異
是如虎添翼,他對自己的實力更自信了。

  小賊突然被強光刺目,不禁後退。

  劍意蓄勢待發,淩厲的劍氣咄咄逼人。江萱也開始準備迅速結束戰鬥。

  「飛燕逐月!」

  頓時,江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賊眾上空不斷浮現的劍影。劍影的每一次
出現都伴隨著一個人的倒下,只消幾秒,這二十余人無一幸免。

  在江萱對付眾賊的時候柳無意已去給行商松綁,無奈的是,他們連道謝都沒
有就急匆匆地逃了出去。看到此景,柳無意不禁嘆了口氣。

  「老大……救命。」

  這時,一人從里廟內破門而出,看到倒下的流殺門眾,頭上青筋驟起,憤怒
地握起了拳。

  「你就是這夥人的老大吧。」江萱反常的語氣冰冷,似乎是看到無辜的人死
去,他對青龍會逐漸有了恨意。

  「速速受死!」那人沒理會江萱,便沖向他。

  「這話應該是我對你說。」江萱在他沖來時,冰龍狀的劍氣又縈繞在他的周
圍。

  柳無意知道,此人完全不是江萱的對手。

  「天峰五雲劍!」

  「江萱竟使出了這招!」柳無意有些驚訝,天峰五雲劍是太白最傳奇的劍招,
其中有許多典故。天峰五雲劍,其中分五峰五雲,天峰有雲臺峰、落雁峰、朝陽
峰、玉女峰、蓮花峰五座。劍招有隨雲、斷雲、截雲、翻雲、歸雲五式。

  對付這家夥竟然用了天峰五雲劍,看來江萱真的很憤怒。

  五劍過後,人頭落地。

  「這流殺門的惡人終於死了。」

  忽然,從內廟跑出來一位美若天仙的少女,江萱和柳無意也一時看呆了。淡
藍與淺紫的華裳與她清純的容顏將她襯托出「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
素雅來,猶如一朵純潔的白蓮花。

  「呃……姑娘你是……」江萱不由自主的施以抱拳禮,方才的殺氣已無影無
蹤。

  「我叫慕情,是寒江城的人,之前不小心被這些惡人抓了。」

  「寒江城?被抓了?這是怎麼一回事?」柳無意又問道。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去前面楓荷橋等你們。」

  江萱和柳無意對視一刻,紛紛跟隨慕情而去。

                ——

  嘲天宮的地宮中,趙英虎拿起了一卷書。

  即使已十年沒有開啟,這里竟也沒有積一層灰。

  「真是個神奇的地方。」

  他一邊微笑著,一邊翻看這一式大悲賦,臉上透露出難以偽裝的喜悅。

                ——

  楓荷橋邊,慕情向二人訴說她的經歷。

  原來她一直居住雲滇,與寒江城的盟主曲無憶親如姐妹。雖然柳無意從來沒
有聽說過,但她手中那寒江城的令牌卻不容置疑。而江萱早就已經相信這個女孩
子了。

  她還說近來杭州的流殺門人來去無蹤,可能要有什麼大動作。

  「你自己小心。」他溫柔地囑咐了慕情,然後轉身和柳無意行進鳳凰集。

  在路上,柳無意繼續講述之前關於青龍會的事。

  「青龍會固來有十二樓五城之說,而這十二樓就代表著十二個堂。分別為龍
堂、霜堂、玄堂、潛堂、花堂、影堂、相堂、歸堂、炎堂、鬥堂、暮堂和一個神
秘的堂。前七堂分別為七龍首所管轄,不過他們的身份對於江湖還是一個迷。而
流殺門便是這十二堂的暮堂。」

  柳無意停了一下,喝了口水,這是為了照顧不喝酒的江萱,他便也不攜帶酒。

  「孔雀翎是江湖傳說中的暗器,其威力深不可測。而開啟孔雀翎下半部圖譜
存放大門的鑰匙- 坤宮反吟結便在這鳳凰集。」

  這麼說著,二人不知不覺已經來到這鳳凰集。

  果然,這里已襲來大批流殺門人,他們將鳳凰集內的財神閣圍了個水泄不通。

  「哈哈,財神閣有的是金銀財寶,兄弟們,盡情的殺吧!」

  在閣頂的人一聲令下,流殺門眾變得更加瘋狂,不斷的殺戮、不斷的掠奪。

  「那人是祝海,內力很是深厚,你要小心。」

  沒等柳無意提醒完,江萱就上去和祝海過招。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利劍與銳爪在空中碰撞出無數的火花。

  「你快快認輸,興許我還能饒你一命,毛頭小子。」

  祝海的狂妄並沒有令江萱怒火沖天,他反而收起劍,指持劍柄,前推一掌。
這是要和祝海拼內力!

  祝海一笑,暗自譏諷江萱的愚蠢,與其對掌。

  碰撞的一剎那周圍的財神閣士兵和流殺門眾都被強大的氣流擊飛,竟沒有一
個人能靠近半厘。

  祝海知道,太白弟子以洞察力和身法見長,對外、內功的修煉相對較差,他
竟然還自不量力的和自己拼內力。

  他自己便以內功見長,尋常人看他彪悍的體型,常常誤以為他主修外功,因
此疏忽丟了性命。

  可是他與江萱僵持越久,越覺得自己疲憊,反倒是江萱沒有任何變化。

  不一會兒,祝海就吐了一大口血,飛出數丈遠。

  江萱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一劍封喉。

  見到老大已被幹掉,剩下的門眾就作鳥獸散。

  「還好,保住了坤宮反吟結。」

  江萱收起劍,跟著柳無意去和財神閣閣主商量去天星閣保護孔雀翎的下半部
圖譜。

                ——

  那些從鳳凰集逃出的嘍啰們躲進了慈雲林,看到後面並無追兵,領頭的便松
了口氣。

  「你們撿回了一條命呢~」

  悅耳的女聲在林中響起,而領頭的人聽到這聲音後立刻毛骨悚然。

  待到那女子出現在他們面前,身後的那幫人才看清女子的真容,紛紛半跪在
地。

  「二……二龍首大人……」

  「祝海戰死,你們卻逃了出來,臨陣脫逃……還記得青龍會是怎麼處置逃跑
的人了嗎?」

  這數十人竟沒有一個人應答,尤其是領頭的人,冷汗直冒。

  「臨陣脫逃者- 死!」

  聽到這話,這些人一股腦地掉頭奔跑,而那女子在一瞬間向他們丟出無數飛
針……

                ——

  入夜,他們才抵達天星閣。

  還好,這里還沒有被青龍會所染指。

  「多虧金夫人足智多謀,我們才能這麼快就到達天星閣。」柳無意不禁稱贊
道。

  而財神閣主黃金生的夫人- 金玉使也一笑代過:「過獎了,相比二位少俠,
奴家真是微不足道。」

  這註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

  即使來的路上避開了殺手,流殺門眾還是在這時紛至沓來。江萱實力再強,
面對這一波又一波的人潮也有點吃不消。

  「是不是整個流殺門都來這里了?」

  看到江萱逐漸體力不支,金玉使向黃金生建議轉移圖譜,遭到了柳無意的反
對。

  可這時,流殺門人越來越多,即使趕來了增援也只是杯水車薪。萬般無奈之
下,黃金生只好打開機關取出圖譜,讓輕功極佳的金玉使先行而去。

  拿到圖譜後,金玉使微微一笑。

  「折了青龍會那麼多人,這圖譜可算到手了。」

  「玉兒,你……」

  金玉使的背叛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只有柳無意在方才就有些懷疑,沒有顯
得那麼驚訝。

  「弟兄們,圖譜已到手,剩下的人,一個不留!」

  話罷,金玉使揚長而去。而隨之而來的,是暮堂堂主- 薛果!

  「哼哼,留不盡的英雄血,殺不盡的仇人頭。」

  相伴他身側的,是一位白衣劍客。他們二人想要偷襲苦戰的江萱。

  突然,二人向後一退,一發飛箭從他們身前飛過。朝箭的來處一看,是柳無
意。

  他剛才隨手從地上撿了一支弩,來提醒江萱背後的危機。

  白衣劍客不屑地看著江萱,使出了江萱再熟悉不過的招式。

  蒼龍出水!

  「難道你是?」

  江萱很疑惑,這招太白絕學只有太白弟子才會,而他……

  「風吹殘雪,飛燕逐月!」

  見狀,江萱也不再猶豫,同樣使出飛燕逐月對抗。

  本就華麗的招數在這二人對抗中爆發出一種震撼的視覺效果,漫天的劍影劃
破夜空,在這天星閣傾泄而出。

  「你就是劍鋒!」

  江萱說著,劍鋒一笑。

  「能使出這樣的飛燕逐月,還這麼年輕,除了我和兩位師兄,只有那個已離
開太白山的劍鋒才能做到。你就是劍鋒!」

  「不錯。」

  「為什麼你要背叛八荒,加入青龍會?」

  劍鋒沒有說話,後退一丈,換薛果來對抗江萱。

  薛果的攻擊強橫霸道,又有一股柔纏之意,很不好對付。他時常能限制住江
萱的行動。

  而在其身後的劍鋒不斷蓄力,劍意綿延,都能化為形體感同身受。

  「這是什麼招數?」江萱不禁問道。

  「這是我結合太白劍法和輕功- 我意淩雲而自創的絕世武學!」

  他能感受到這招的強大,想要飛身而起,卻被薛果所纏。不得已,他之後強
行掙脫,以薛果的肩膀為跳板,躍上天空。

  鷹揚決!

  絕處逢生之術,只是此招極耗體力,他還要對付兩個敵人,沒有多余的力量
可以浪費,現在的江萱只想速戰速決。

  「我意淩雲,劍蕩八方!」

  在江萱躍上天空的一剎那,劍氣呈排山倒海之勢襲來,天星閣的護衛、流殺
門眾無一幸免。閣內已形成血的海洋,伴隨著濃烈的腥味,仿佛人間地獄。

  黃金生也湮滅在這劍氣之下。而柳無意及時躲到柱後,才免受一死。

  「天峰五雲·雲臺三落!」

  在天空的江萱先是揮舞兩劍,斷了薛果的退路,第三劍一招制敵!

  刺骨的嚴寒出現在本不應寒冷的夏天,冰龍騰空而上又急轉直下,撲中了薛
果。

  「雲臺峰頂平坦如雲中之臺。白帝金精運元氣,石作蓮花雲作臺。」

  這一記直接讓薛果變成永恒的冰雕。

  劍鋒看到與自己實力相差無幾的薛果就這麼被打敗,誰知道江萱還有沒有後
手。他看到了僥幸存活的柳無意,便用劍來威脅他。

  「他是你重要的朋友吧?如果不想讓他死的話……」

  江萱憤憤地看了眼劍鋒:「你這個無恥的敗類……」

  話音剛落,柳無意的後背便多了一條劍痕。

  「你不要管我!」

  劍鋒又一腳踢中了腳下之人的腹部,柳無意不禁疼得閉緊雙眼。

  江萱想起來了風掌門對他們三個說的話。

                ——

  「公孫劍、獨孤若虛、江萱。這招武學切記,不到萬不得已不可隨意亂用。
如果用了,就要保證看到這招的人不存在人世,聽懂了嗎?」

  「聽懂了,掌門。」

                ——

  他看了看柳無意,又看了看囂張跋扈的劍鋒。

  他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決定完後,他扔下了劍……

                ——

  看著已無聲無息躺下的劍鋒,柳無意驚訝地看了看江萱。這種招數,真的是
像他這樣的人會用的嗎?

  江萱沒有說話,拿起了劍。他的手在顫抖,即使心中有無數個人在提醒自己
狠下心來,他也不能阻止顫抖。看著那伴隨自己多時的好友,他怎麼也下不去手。

  柳無意這時已明白,看到這招的自己已經不能活下去,閉上了眼睛,等待著
利劍穿心。

  他只聽到劍落地的聲音,再擡頭,看到了眼角泛淚的江萱。

  「對不起,我……」

  「我發誓,自此刻起,我今生今世也不會再用這招。」

  ……

  柳無意回了一醉軒,多日沒有與江萱會面。

  江萱整日在杭州城閑逛,這一趟旅程已經歷了太多的事。他想念秦川了,想
念秦川的雪、想念秦川的人、更想念秦川的那份安寧。

  「原來這江湖是那麼的殘酷。」

  江萱嘆了口氣,看著城中的繁華,更加憐憫起那些在這個江湖身不由己、失
去生命的人。

  他準備去找一個合適的車夫,返回秦川。

  正在和車夫商談的時候,一個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我們去東越。」

  是那個熟悉的人。

  「怎麼?」

  「我重金雇了輕功極佳的落蕭去打探情報,得知青龍會一夥人前往東越,準
備去尋天外三奇。這次,一定不能讓他們得逞了。」

  江萱先是一楞,隨後又釋然一笑。

  「好。」

                ——

                數日後

  在東海的大滄海,落蕭在居所飲茶。

  夕陽照耀著遠離中原的海島,這海天一色的美景令人心曠神怡。

  他前些日剛剛接了一筆千金的單子,雇他去追蹤青龍會人的下落。不得不說
這著實很危險,若不是他輕功極佳,早就被千刀萬剮了。

  「你還好吧?」

  這時,一名衣著華麗的女子走了進來,金色的露肩上衣能讓人看到未經風吹
日曬的白嫩肌膚,上臂還有白花點綴,凸顯她超凡脫俗的氣質。下身著金色的花
瓣裙,與上身的衣料相連,白花花的大腿上穿著與衣料顏色相同的絲襪,由內而
外散發出一股大家閨秀的氣質。

  她就是落蕭新婚不久的妻子,四海商盟的大小姐朱小月。

  「嗯,沒有什麼問題。區區那些鼠輩,還不能拿我怎麼樣。」

  落蕭只有在她面前才能展露他不輕示他人的那股溫柔。

  曾經的他只是一個擅長輕功的俠客,曾有一次他和朱小月打賭,如果落蕭能
悄無聲息的將郡王府的寶物偷走一件,她就出資資助杭州城那些掙紮在生死線上
的百姓。

  郡王府內看守森嚴,郡王在里布下天羅地網,就是為了防止宵小入侵。

  可不消三日,落蕭就盜走了郡王最喜歡的一件瓷器。

  當瓷器拿到朱小月面前時,驚訝之余的她還對落蕭產生了一股特殊的情愫。

  其實落蕭早就對朱小月心生愛意,只是自己的實際身份,其實是某位王爺的
私生子,後來他厭惡了高墻別院,向往著快意恩仇的江湖,離家出走。

  當他把這些告訴朱小月後,她說她不在乎,如果他也同樣愛著她,就不要顧
忌這一切。

  落蕭清楚的記得他當時笑了,她就是自己最愛的那個女人。

  不知不覺之間,二人互吻著對方的嘴唇,貪婪地索取著愛。

  「嗯……嗯……」朱小月被落蕭的舌頭攪的小臉一片通紅,心底愛意漸濃,
開始慢慢迎合起了落蕭。

  他離開海島的半個月,朱小月的心底空落落的。他們才剛成婚不久,對那種
事都很渴望,壓抑已久的情感在此刻逐漸爆發。

  激吻的同時,落蕭的手伸向朱小月的胸前,隔著衣料用力地揉搓著。

  來自兩方面的刺激令朱小月更加激動,嬌軀開始不自覺地顫抖。

  待落蕭與朱小月雙唇分離之時,二人的嘴角相連著一條晶瑩的絲線。

  落蕭的另一只手也開始揉捏著朱小月的胸,不一會兒,朱小月感覺自己兩腿
之間變得很熱,臉頰的紅色也越來越深。

  「不要……」朱小月無力地向推開落蕭,但這種象征性的抵抗只會增加落蕭
對愛的渴望,他將朱小月抱到床上平躺。

  單純的揉胸已經無法滿足落蕭了,他的左手離開朱小月的胸向著下面伸去,
開始把玩那雙美腿。

  不食人間煙火、不受人間疾苦的大小姐雙腿美麗而修長,沒有那因長途跋涉
而造成的瑕疵,白潔無暇。

  落蕭隔著絲襪從小腿摸起,逐漸向上,右手也沒有停止揉胸的動作。

  在摸到大腿內側的時候,朱小月不由自主的「嚶嚀」一聲。

  這時的她也不甘示弱,上半身起來強吻了落蕭,二人的舌頭開始交織在一起。

  瞪大雙眼的落蕭從驚訝變為配合,再次的激吻帶給二人更大的刺激與快感。

  早已按捺不住的落蕭將手左手伸入裙下,隔著白色的內褲不斷按揉。

  「別、別揉……啊、啊……好麻……哦……住、住手……嗯……啊」

  二人雙唇分開之際,朱小月因為下體的刺激而發出淫聲浪語。

  一瞬間,她的反應不斷加劇,臉頰紅潤,兩條纖足一抖一抖,盡顯媚態。

  面對朱小月的「抵抗」落蕭並沒有停下,手依然按揉著內褲最中間的部位,
不一會兒,他感覺到那條絲綢內褲已經濕出了一條線。

  「嘴上這麼說著,身體卻是很老實呢~」

  「嗚……你壞……」

  此時的朱小月衣衫不整,上身因為落蕭大幅度的動作春光乍現,一對兒美乳
露出一半,下身的裙擺也被褪至上方,露出女孩那嬌羞的私處。

  「我愛你,小月……」

  落蕭在朱小月的耳邊輕聲說道,吹彈可破的耳垂感覺到了心儀男子的雄性氣
息,本就很敏感的大小姐此刻更是春心蕩漾,乳尖的蓓蕾越來越硬,私處的花蜜
也越流越多。

  「嗯……啊……好舒服,啊,用……力……快點,好舒服……」

  發覺她的變化,落蕭便更用力地愛撫朱小月的蓓蕾和花房。

  「啊,不……行了,我……我要來了,要……來了…………」朱小月的嬌軀
一陣劇烈的痙攣,手也開始胡亂地掙紮,一雙美腿不斷抖動,體內一股熱流急著
尋找一個出口。

  「啊啊啊……啊……」

  在落蕭手指的努力之下,朱小月達到了高潮。她雙目緊閉,花園之間湧出了
一大股溫熱又羞人的花蜜,將那白色的內褲徹底濕透,未被布料吸收的水液順著
大腿流向床單,連床單都濕了一大片。

  看著那已被主人愛液濕成透明的小布,落蕭並沒有急著提槍上陣,嘴角露出
一絲壞笑,那好色的手指又不斷的折磨那內褲中心濕透的部位。

  「小月,接下來要我怎麼做?」

  他一邊嘴上說著像孩子般天真的話語,一邊用濕透的布料刺激著朱小月,帶
給她更多的快感。

  「你……你欺負人~明……明明知道應……應該怎麼……做的……」

  巨大的快感令朱小月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無力地承受落蕭那不上不
下的挑逗,下面的小妹妹更是不斷的流著玉液瓊漿,濕透了內褲、濕透了不懷好
意的手指、還濕透了潔白的床單。

  他此時已經忍不住了,將朱小月的內褲褪到小腿的絲襪上後,代表男性的雄
壯和她合二為一。

  他趴在朱小月的身上,跟隨著自己的欲望進行著動作,雙方都在這行動中得
到了難以言喻的快感。

  失去反抗能力的朱小月只能用力的嗅著愛人的氣息,來配合著他進行著只能
和心愛之人做的事。

  「小月,舒服嗎?」

  不斷進進出出的落蕭聲音沒有絲毫的疲憊,反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高亢,
與朱小月截然不同。

  「舒服……舒服死啦!比……比自己弄……要舒服好幾倍呢……哼,你不在
的日子,人家、人家只能……只能靠自己,根本不能滿足嘛……」

  大小姐的話語無疑刺激了這位浪子,感受到伴侶的愛意,他更加渴望令二人
步入極樂的巔峰。

  陽剛越頂越深,朱小月的身體就像過電一樣酥麻,在那異樣的感覺之中獲取
著巨大的快樂。

  「不行了……不行了……又……又要出來了……出來了……頂得好深,二人
一起……一起……」

  「會的……小月……我最愛的人……放松……」

  在他們二人忘我取樂的時候,朱小月的兩個妹妹——朱小七和朱小九看到了
這炸裂性的一幕。

  小九本想叫出聲,結果被小七捂住嘴,一起躲到半開的門後偷窺。

  「姐姐,他們……是在幹那個吧?」

  天真的小九對這種事還是懵懂,她也不太明白小七為什麼拉她躲到門後。

  「噓。」和小九不同,情竇初開的小七還是懂得這些成人的事情的。雖然小
九也知道,但小九還不清楚這是一種令人害羞的事。

  「啊……啊……落蕭,再快一點……」朱小月與落蕭仍然在享受著房事的樂
趣,對門外的二人渾然不知。

  他們的動作越來越激烈、越來越瘋狂,這情景看得朱小七羞澀不已,她的手
不自覺地伸進裙內,揉搓那胯下的小褲褲。

  眼前的姐姐與姐夫迸發出的激情讓朱小七不錯眼珠地盯著看,裙內的那只手
也越動越快。

  而小九窺探著屋內的無限春光,又看著將手探入裙下,臉色越來越紅的姐姐,
只覺得身體愈發升溫,心內就像有一團火在燃燒,急於找一個突破口。

  這時,已被此情此景弄得意亂情迷的小七眼神變得越來越渾濁,逐漸形成一
個心形,這時她轉身看到了小九,便像一只小貓看到魚般撲了過去。

  「嗚,姐……」小九的最後一聲便是小七吻上了她的嘴。

  小九靠著墻被小七忘我的吻著,心內的那團火也燒得更加猛烈,而小七的手
觸上她那小小蓓蕾的一剎那,小九渾身劇烈一顫。

  屋內屋外的香艷場景顯得格外淫靡與詭譎。

  蓓蕾被粗暴拿捏的小九不甘示弱,有樣學樣地也捏起了姐姐的蓓蕾,手也無
師自通地隔著裙子按揉私處。

  屋內,高潮疊起的小月極為興奮,而落蕭也開始了他們的第二輪結合。

  雙方的動作不再那麼溫柔,無一不在渴求著「愛」。欲望的驅使下,他們的
玩法也越來越咋舌,越來越瘋狂……

  淫聲浪語不絕於耳,屋外激情的二人也步上了巔峰。尤其是小九,感覺到那
團火找到了出口,在她花房不斷湧出花蜜的瞬間,酣暢淋漓的感覺遍布了全身,
步上了人生的第一次頂點。在這快感下,小九無意之中發出了曖昧的呻吟。

  似乎是聲音太大,引起了屋內二人的註意,正當落蕭想去查看之時,小月拉
住了他的手。

  「別停……求你……」

  小七與小九都知道大事不妙,趁著他們還沒結束,顧不上淩亂的衣裙匆忙逃
脫。

                ——

  過後,朱小月一副幸福的模樣,依偎在落蕭的身旁。

  「嘿嘿,今天,做了好多呢……」

  落蕭也笑了笑,可是心中仍然放不下剛才的那聲呻吟,他起身去門外查看,
但是四周一個人也沒有。

  他本想無視,可是那身為俠客的警惕還是讓他發現了門旁兩灘不起眼的水漬。

  他用手指探了下水漬,放到鼻邊聞了聞,又回想起剛才的呻吟,他嘴角露出
了一絲邪惡的笑。

  「落蕭,怎麼了?」

  已穿好衣服的朱小月疑惑地看了看蹲在門口的落蕭。

  「沒什麼……」

  真的沒什麼。

                ——

  江萱與柳無意來到了東越。

  沿途不斷有各路殺手阻止他們前行,想來他們已被青龍會所熟知了。

  也難怪,十二樓五城之一死在江萱的手下,想不引起青龍會的註意都難。

  「少俠,又見面了!」

  剛一下馬車,就聽到一聲甜蜜的問候,隨後有一道倩影撲到了江萱懷里。

  待江萱看到來者後,不由得一陣驚呼。

  「慕情姑娘!」

  「嘿嘿。(*^▽^*)」

  一旁的柳無意看到此情此景,略為驚訝。

  「餵餵,你們關系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啊啊。」江萱撓了撓頭,「在杭州和你分開的時候,我還幫慕情姑娘和曲
盟主找了次優曇花。」

  「就是那個傳說能讓人華發複青絲的花嗎?」

  「是啊,可惜最後讓青龍會五龍首- 白雲軒搶走了。」

  在江萱低落之時,慕情道:「少俠,別沮喪,那個時候我們可以全身而退已
經很好了……不過話說回來,你們來東越幹什麼?」

  這時,二人的神情也嚴肅起來,柳無意不輕松的說:「孔雀翎的圖譜已經被
青龍會搶走了,不能再讓他們拿到天外三奇。一旦圖譜、天外三奇、鑄神殘篇都
被青龍會擄走,孔雀翎就會重現江湖,掀起腥風血雨。」

  「這個我知道,天外三奇就是天女花、玲瓏醉和九星盤!」

  慕情如同稚嫩的小女孩一樣,炫耀著自己的知識。

  「也是,從上次曲盟主伴你身側,我就知你並不是一般人。但是沒想到你居
然和寒江城的曲盟主情同姐妹。」

  江萱笑了笑,對慕情的眼神中也有了一絲寵溺。

  「那麼我們接下來去找曲盟主商量下吧。」

  就這樣,三人向著東越曲無憶的地盤行進。

                ——

  牛大春又來到了杭州。

  在東越找不到任何關於自己表妹的線索,一路輾轉來到此地。

  他現在還對被自己占便宜的天香弟子滿懷恐懼……果然僅憑外表來判斷她們
是柔弱的女孩絕對是個天大的錯誤!

  他撫了撫似乎還感到疼痛的臉蛋,去問了問路旁的賣劍人。

  不過在這時,眾人似乎被某件事吸引,紛紛走入城內。

  賣劍人見此,也收起了自己的攤子,向著自己的小屋而去。

  牛大春也沒有什麼事,想著不妨也跟去看看,隨著人群步入杭州城。

  只見一個衣著華麗的男子在很多女子的簇擁下進入了杭州最好的飯店「樓外
樓」。

  身側的女子們用「出水芙蓉」來比喻一點都不誇張,而那男子更是品貌非凡,
渾身上下都透露出一種貴氣。

  最奇特的是,那男子居然一頭華發,但這使得男子的氣質更為獨特。

  雖然牛大春的武功不高,但他看得出保護男子的女子們都不是等閑之輩,而
那男子竭力隱藏的氣場也被牛大春嗅到幾分。

  「龍……」

  那名身著白色華裳、容貌清麗、身材高挑、有一頭烏黑長發的女子「天心」
還沒說完,就被男子手點嘴唇,示意她不要說下去。

  「店家,將你們這里的好酒好菜盡數呈上。」

  他找了店內最好的位置,然後喚其身側一名粉衣女子將小木盒向老板呈上。
女子將精致的木盒打開後,盒子在黃昏中散發著美麗的金光,看樣子至少有百余
兩黃金。

  老板知道此人絕不簡單,立刻到後面招呼大廚備膳。

  軟硬兼施之下,店內的其它客人紛紛離去,只留男子和那些伴他身側的女子。

  有的人攝於男子的魄力已然離去,牛大春雖然也有所忌憚,但他更好奇男子
的舉動。而且,「樓外樓」的名聲不僅享譽杭州,在整個中原都久負盛名,他也
想看一看店家會拿出什麼好菜來招待這位不一般的客人。

  不一會兒,三位侍者就向男子端上了四道菜。

  之後,其中一名侍者向其奉上一雙制作精良的筷子,但男子只撇了一眼,就
不再理會侍者,讓身旁酷炫颯爽、伶俐大方的黑衣勁裝女子「天芒」拿來一個長
方形小盒。

  男子打開小盒,內里裝著一雙象牙雕琢的筷子,和一只白玉制的勺子。也難
怪他不理會侍者,牛大春對這個男子越來越感興趣了。

  第一道菜由豆腐制成,一大塊雪白的豆腐下漂著濃郁的湯汁,各種珍材切成
小丁狀,還沒等男子品嘗,那豆腐又自動綻放成一朵荷花的模樣,看上去就讓人
胃口大開。

  那男子也不動容,用勺子輕舀了湯汁與一點豆腐,送入口中。

  霎時,男子的味蕾中感受到了層次感,那看上去濃郁的湯汁一點都不膩,反
而有一種清新感。豆腐的滑嫩與魚翅、菌菇、鮮蝦、火腿丁、海參等作為陪襯,
在男子的身體中循序漸進,溫暖了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炎夏時節,能有如此滑嫩的豆腐,使得男子的嘴角也微微揚起。

  第二道是由一個黑色底盤裝著許多像春卷模樣的菜肴。金黃色的外衣將內里
的餡料卷起,從兩端還能看到餡料的模樣。黑色的底盤空出的部分用鹽和褐色的
醬汁勾勒成雪松的景象,格外有趣。

  「這道菜叫『最憶黃金甲』,您盡可品嘗。」老板看男子似乎有些躊躇,便
給男子解釋了下。

  男子夾了一個,那香味甚至能飄到牛大春的眼前。如果他手上有一碗白米飯,
甚至會伴著香味吃下去。

  男子又咬了一口,金黃色的外衣原來是如紙一樣薄的蛋皮,里面是鴿肉絲、
各種菌菇絲、筍絲與小蝦仁,將其以特殊的方法腌制後再以文火慢慢炒至半熟,
最後以蛋皮裹之蒸熟。

  「好一道『黃金甲』!」男子也不由得贊嘆,不過表情依舊沒有變化,他轉
頭對那些女子道:「你們也來嘗一嘗。」

  「不不不,奴婢怎敢……」最前面身著藍色連身裙,頭發是清奇的灰色,兩
縷長發直至胸前的可愛少女「小洛」連連推辭,身後的其它女子也是和她一樣的
反應。

  「你們不必客氣。還是說,你們連我說的話都不聽了?」

  雖然是開玩笑的口吻,卻還是能感受到男子的威壓。

  聽到他這麼說,男子身後的十位女子也接過盤子,拿著店家的筷子品嘗起來。
不消片刻就能聽到她們的贊嘆。

  正當男子想品嘗第三道菜時,外面卻突然傳來吵嚷的聲音。

  「你們還想不想幹了?難道沒聽說過本衙內的名號嗎?」

  一個渾身流氣的男子帶著一幹人等想進這「樓外樓」,仔細一看,隨身的人
都穿著官服,再定睛一看,那人便是杭州小霸王「李衙內」。仗著父親是朝中大
官,便在這杭州一手遮天。

  「李大人,小店今天被一位客人包場了……」

  「包場?本衙內一來,還不快給我速速滾開。」他看了一眼背對著他的華發
男子,又看了看他身側的一幹女子。

  「呦,小姑娘們長得挺水靈啊,如果今天能陪我一晚上,也不是不……」

  無視李衙內色瞇瞇的目光,前面的那個一身素衣、苗條素雅的女子「雪宸」
道:「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家主人到底是誰?」

  「呦呵,小丫頭口氣倒是不小。來人,把那男的給我剁了,然後把這幾個女
的抓去府里,嘿嘿~」

  四周的人紛紛向著男子而去。

  在這一刻,看熱鬧的百姓一哄而散,牛大春即使好奇也不得不退。

  而不等那些人靠近男子,那些壯漢便被這一群女子放倒。

  「朝廷鷹犬,也是這樣仗勢欺人的嗎?」

  那男子也沒了用餐的興致,手猛一拍桌,站起身,轉過頭,看向李衙內。

  「你……你……你知道我是誰嗎?敢動我的人,想造反嗎?」

  那個身穿粉衣連身短裙,頭發是罕見的淡金色,手腕腳腕都戴著一圈鈴鐺、
赤著玉足的妙齡少女「小紅」踩著腳下士兵的屍體,道:「這就是和青龍會作對
的下場!」

  隨後她厭惡地看了眼腳下,擡起腳後,將屍體踢開。

  「青、青龍會?」

  李衙內頓時呆立不動,「青龍會」是江湖勢力最龐大的組織,連朝廷對付他
們都頗為棘手。而這時他才註意到華發男子腰間的青龍令牌,那是只有代表著青
龍會最高權力的「七龍首」才有的。

  「你很不長眼,因此要付出代價。」

  此時,李衙內似乎看到了十余個華發男子在眼前,每一個男子都在向自己靠
近,死亡的恐懼在他的心中蔓延。

  「放心,你不會感到痛苦。」

  李衙內聽完這句話,就失去了對這個世界的所有知覺。

  「走吧,我也沒心情吃飯了。」

  「是!龍首大人~」

                ——

  江萱一行人本是想尋找曲盟主,卻意外的發現曲盟主和慕情的師叔鐘不忘倒
戈相向。

  「不是,這不是真的,師叔怎麼會背叛曲姐姐……」

  「接受現實吧,我確實加入的青龍會。情兒,你跟我最久,來幫我這邊吧。」

  鐘不忘向慕情伸出了手。

  「不行……」

  縱使鐘不忘已背叛了寒江城,他對從小照顧的慕情也還是有一絲憐憫。這時,
他又看到了一旁的江萱。

  「又是你,三番五次壞青龍會的好事。」

  鐘不忘拿起了判官筆,作勢要與江萱動手。

  「鐘不忘!你敢在我面前動手,還有沒有把我這個盟主放在眼里?」

  老實說,江萱看著這個嬌小如金釵之年女孩的盟主說這番話,真沒什麼說服
力。除了氣場,各方面都是慕情更像姐姐。

  象牙白色的連衣短裙穿在曲盟主身上,還挺合適……她手持心意雙環,與鐘
不忘對峙。

  「算了,看在情兒的份上,今天放你一馬。如若你等來日繼續阻撓我,我定
不會手軟。」

  說完後,鐘不忘轉身離去。

  「師叔、師叔!」

  曲盟主摟住了慕情:「好了,情兒,沒事了。」

  「曲姐姐,我不明白,師叔為什麼要背叛寒江城?」

  在場的三個人不知如何回答……

                第二天

  曲盟主召集了許多弟子尋找鐘不忘的下落,如何和江萱、慕情、柳無意商量。

  「天外三奇的九星盤在真武笑道人手里,玲瓏醉則是我自己的暗器,天女花
在東越倪莊。九星盤我已托笑道人從真武送來,我們只需去倪莊找天女花即可,
相信鐘不忘的目標也在那里。」

  「事情果然都在曲盟主運籌帷幄之中。」柳無意道。

  看著沒有什麼精神的慕情在一邊,曲盟主悄悄對江、柳二人說:「我唯一擔
心的就是情兒,希望二位能好好保護她。」

  「我等定不辜負曲盟主囑托!」

  「我還要去處理盟內事務,暫時不能與你們同行,一定小心。」

  於是三人向東行進,朝著倪莊出發。

  慕情似乎還沒有擺脫師叔背叛的陰影,活潑的她反常地一言不發。

  江萱見此,也知道應該安慰她。

  「慕情姑娘,我知道鐘不忘的背叛對你來說是個很沈重的打擊,對我們來說
亦是如此。但是,鐘不忘助紂為虐禍害江湖,我們不可以讓他得逞。否則,又會
有更多天下蒼生慘死世間。」

  「嗯。」慕情決絕地點了點頭,「我知道是非黑白,也知道應該幫誰。可是
……」

  慕情姑娘看了看烏雲密布的天空,仿佛天地都在為她傷感。

  「從小我就是個孤兒,我的父母都被賊人所害,只與同樣和我是孤兒的曲姐
姐相依為命。後來,武林中人為了功名利祿,在東越大打出手。俠義蕩然無存,
每個人都在為了自己搏殺。曲姐姐為了保護我,也在那時殺了人……後來,寒江
城的上一任盟主百曉生和他的師弟鐘不忘救下了我們,還收我們為徒。因為曲姐
姐天賦異稟,百曉生就想栽培她成為下一任盟主。而我則是被師叔鐘不忘養大。
我不明白,那時師叔的眼神是多麼清澈,為什麼他現在會變得……」

  「人都會變」,柳無意帶著淒涼的語氣說,「我相信鐘不忘對你還是有著師
徒之情。之後就看他是更在意師徒之情,還是更在意平步青雲……」

  眾人無言。

  不多時,又有許多青龍會的殺手向著三人襲來。

  他們個個手持利器,誓要將三人置於死地。

  「不是鐘不忘的人。」

  柳無意這麼說著,一旁的江萱也不必再看著慕情的面子留手。

  「雨落雲飛!」

  江萱使出了太白劍法中最縝密的一招,劍意如雲,連綿不絕。

  殺手們只能發出沮喪的狂號,這也是他們存在於世的最後一段記憶。

  「這樣好了。」江萱看著地上殺手的屍體,對著柳無意和慕情說道。

  「柳無意,你從水路向東行進。先到倪莊與那里的寒江城弟子接應,我和慕
情去引開那些殺手,即使有不測,我也能保證慕情姑娘能全身而退。」

  柳無意點了點頭,江萱憑一己之力照顧兩個不會武功的人的確困難,自己好
歹也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漢,一人從水路行進,而且據他所知青龍會的會眾水
性普遍不好,只要小心一點,不會出事。

  慕情便去找船家租船給柳無意。

  二人暫時無事可做,就在湖邊就座稍事休息。

  「江萱,你比杭州之時要成長了。」

  「有嗎?」

  「可能你沒有察覺到。一入江湖,身不由己。不知不覺之中,你已經可以慢
慢適應這個江湖,不再像之前那樣只知道一往無前。」

  「或許吧……但其實……」

  夕陽的照耀下,江萱的臉龐紅彤彤的,似有一些心事,而柳無意則是看著東
湖美景有感而發,用隨身攜帶的筆與紙作了一幅簡練的書畫。

  「不好意思……」慕情姑娘姍姍來遲,臉上還掛著愧疚的神色。

  「好慢啊……」柳無意隨口說道。

  「沒關系……」

  江萱用很小的聲音說,不清楚二人是否聽到了他說的話。

  分別之後,二人走著山路行進。夜色也是很好的掩護,一路上他們避開了許
多攔路的青龍會弟子,沒有發生多余的戰鬥。

  這時,他們在三清觀偶遇了一男一女。不知情況如何,二人只好先躲在暗處
伺機而動。

  「哼哼,那曲無憶還以為自己勝券在握,殊不知『天外三奇』已經被我們青
龍會取走了兩樣,只剩她手中的『玲瓏醉』了。」男子一臉得意的表情向女子講
述。

  「是啊,二龍首大人還說一會處死笑道人之後,就在這里蹲守太白弟子江萱
和慕情。不過聽說那個江萱很厲害,連薛堂主都被他殺了。」女子的語言中透露
著驚慌,她很不願意碰上江萱。

  「是啊,不是都傳公孫劍、獨孤若虛和他是太白三傑嗎?估計等那兩個老東
西死後掌門就是他們仨其中一個。」

                ——

  笑道人被俘?九星盤與天女花皆落入青龍會手中?他們是怎麼知道笑道人來
此的路線的?難道寒江城有奸細?

  突如其來的情況讓江萱在腦中打了無數問號,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救出笑
道人,九星盤已失,不能再死人了。

  江萱沖上了三清觀,讓那一男一女措手不及。

  「江……江萱?」

  那男子一臉驚恐的神色,嚇得倒在地上,雙鉤也早已脫手,不住後退。

  在月光的照耀下,江萱的青虹劍發出刺眼的光,他自己也如索命閻羅般冷酷。

  「饒……饒命……」

  那女子也繳械投降,乞求江萱放他們一馬。

  「笑道人在觀內?」

  「對、對!」

  男子已經嚇得失去了理智,對江萱是有問必答。

  「可以,放過我們了嗎?」

  女子小心翼翼的問著宛若殺神的江萱。

  「你們幹盡惡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放那些百姓們一馬?如果我對你們產生
了憐憫,就是對那些善良人民的背叛!」

  不等他們辯解,江萱便結果了他們的性命。

  觀內的青龍會弟子聞聲而至,看到江萱後一擁而上。

  她們本認為即使江萱武功高超,但畢竟是孤軍奮戰,她們一起上的話勝算還
是挺大的。

  她們錯了。

  江萱以摧枯拉朽之勢將她們殺了個片甲不留。所到之處慘叫不斷。

  「天峰五雲·回風落雁!」

  見對手數量太多,江萱的內力化為吸力將對手拉到身前,冰龍呈弧形一百八
十度旋轉,貫穿了每個人的身軀。

  「落雁為太白最高峰,只有天在上,更無山與齊。舉頭紅日近,俯首白雲低。」

  收拾了所有對手之後,江萱入觀,看到了被捆成粽子狀的笑道人。

  解開束縛之後,笑道人不好意思的說:「啊哈哈,真是給真武丟臉了啊…
…」

  「師兄,你沒事就好。」江萱抱劍行禮,對笑道人的語氣畢恭畢敬。

  他其實是真武的師兄,是真武最有名的第三代弟子。但是因為真武特殊的關
系,嚴格來說他其實是第二代弟子,比江萱大上一輩……這也是那種年齡小輩分
大的典例之一(- ω- ;)

  「江萱!」

  慕情也奔上觀來,看著四周的屍體,心中惴惴不安。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江萱
這麼冷酷的模樣,她一直以為,如果對手求饒,正義的俠士就不該再出手。

  「慕情姑娘,你還是太天真了……」

  江萱用真切而深邃的目光回望慕情,並語重心長的說出了這番話。

  「啊啊,該如何挽回在師弟和姑娘面前的顏面呢?」

  笑道人很煞風景的講出了這句話後,鐘不忘的手下就像聽到了般隨風而至。

  「來得正好!」

  真武擅使雙劍,利用內力更是真武弟子的拿手絕活。只見笑道人利落的從劍
匣中取出雙劍,然後不斷向雙劍輸入內力。

  「哈!」

  一瞬間,黑色的月牙劍氣漫天飛舞,如萬箭齊發般奔著敵手而去。不消片刻,
鐘不忘的手下便全軍覆沒。

  「怎麼都躺下了?看來我的功夫也不錯嘛~」

  慕情有些厭惡笑道人,在一旁默不作聲。

  「笑道人!」

  眾人一聽,這分明是曲無憶曲盟主的聲音。

  「哎呀,無憶,多日不見,你又漂亮了。」

  還沒等曲盟主來到跟前,笑道人就趕忙去獻殷勤。

  「曲盟主,你不是去處理盟中事務了嗎?」

  江萱問完,曲盟主便扶額無奈地說:「我說的事務就是等著接應笑道人拿來
九星盤,沒想到他居然在中途被劫了,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江萱還是第一次看到高冷的曲盟主這個樣子,看來笑道人的確挺煩人的。

  笑道人喜歡曲盟主,這是江湖上人盡皆知的事,早就不是什麼新聞了。他對
曲盟主展開了強烈的攻勢,不過曲盟主一直選擇了無視。

  「哎呀,無憶。我這純粹是陰溝里翻船了,我保證下次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

  「別叫我無憶!」

  「曲姐姐~」

  慕情看了眼曲盟主。而曲盟主立刻心神領會。

  「笑道人,你先隨我去尋鐘不忘的下落。」

  「好、好,無憶,莫說是找鐘不忘,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也去給你摘。」

  「那你去摘吧……」

  這笑道人熱臉貼上冷屁股卻也不惱,還擺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氣勢,
繼續搭訕曲無憶。

  待他們走遠後,慕情對江萱說:「我討厭那個笑道人。吹牛比誰吹得都厲害,
真需要他的時候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江萱也對這個師兄很無奈,很贊同慕情的說法。

  「還是江萱靠得住~不過,剛剛的你真的好可怕。」

  「真的……嗎?」

  他凝視著慕情的臉,反思自己方才的行動。

  「我只不過是想讓慕情姑娘看看,自己值得信賴的一面。」

  當然,這句話江萱自然沒有說出口。

                ——

  牛大春又得到某個小道消息,說自己想找的表妹可能在東越。

  他本就是從東越過來的,難道在東越找的不夠仔細嗎?這次希望可以碰上。

  不過在尋人之余,還要盡量躲避天香弟子就是了……

  他躺在馬車,又對自己在丐幫的師妹和那些天香弟子的胸與長腿想入非非。

                ——

  墨雨吟現在有點疑惑應該怎麼處置這個形影不離的少女。

  自從上次救了她後,她便一直稱墨雨吟為主人,說著意義不明的話。

  「要和主人永遠在一起~」

  冶兒擺出了一副很軟的表情,就像可愛纏人的小兔子一樣。

  墨雨吟敲了敲她的頭:「不要鬧了,等我查到你的身世,就帶你回你的家。」

  「冶兒……沒有家,陪冶兒的,只有主人一個人。」

  墨雨吟又敲了她的頭:「女孩子不要隨便說這種話。」

  要說這些話沒讓墨雨吟一絲動搖是假的,但是這麼一個疑似失憶的少女,自
己怎麼可能出手啊。

  而且,少女的衣服過於華麗,深綠色的上衣與短裙搭配著少許金屬飾品,右
肩與裙後還有許多搖曳的漂亮羽毛,如此花哨的衣服也證明她並不是一般人。

  在外人看來,這兩人如同青梅竹馬般親密,不過墨雨吟害怕,害怕自己一個
不小心就會產生邪念,傷害了純潔的少女。

  如果找不到她的家,就把她當妹妹養著吧。

  有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墨雨吟豁然開朗了。向著九華最繁華的小鎮——燕來
鎮出發。

  殊不知,在享受安逸的時刻,危機已步步逼近。

  「果然是她,要快去稟報荀缺大人。」

  樹上的黑影霎時消失不見,而墨雨吟還沈浸在安逸之中。

                ——

  「哼哼,很快你就……會和我一起去見……見閻王了……」

  說完這句話,那青龍會女香主便斷了氣。

  江萱收起劍,看著地上的屍體,疑惑她剛才說的話。忽然,他感覺肩上傷口
的一陣劇痛。

  「不好!有毒……」

  江萱感覺天旋地轉,視野越來越模糊,自己也變得軟弱無力。

  「江萱!江萱你醒醒!」

  慕情搖著江萱,想讓他清醒過來。「不要睡,一旦睡了就起不來了。」

  「慕情姑娘,你看看那個女的身上……有沒有解藥……」江萱現在連說話都
異常艱難,不能流利地說出來。

  慕情翻找了屍體一陣。

  「沒……沒有解藥。」

  「慕情姑娘,我恐怕……是不行了,這里離倪莊不遠了,你去找柳無意,讓
他護送你至曲盟主來……」

  「不會的,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慕情姑娘看到江萱瀕死的模樣,急得眼
淚都流了下來。

  江萱已經看不到慕情的臉,不知何時眼前只有無盡的黑暗。

                ——

  等到江萱再一次能看到東西時,第一個看到的是慕情的臉。

  「江萱,你醒啦。」

  「我這毒……」

  「我看你中毒的樣子,很像是中了我師叔鐘不忘制的毒,剛巧我身邊帶了解
藥,就想試著給你服下,沒想到真的起作用了。」

  江萱站起來,活動了下身體,虛弱的感覺蕩然無存。

  「慕情姑娘,謝謝你救了我!」

  「你救了那麼多次,也讓我救你一次~還有……」

  「還有?」

  江萱看著臉紅扭捏的慕情,心生疑惑。

  「還有,以後不要叫我慕情姑娘了……叫我情兒吧。」

  江萱的臉蛋剎那間變得通紅。

  「啊……好,那……慕,不……情兒……」江萱憋了很久,才講出這兩個字。
「那……我以後讓你多救幾次……」

  「噗~」聽到江萱反常地和她開玩笑,慕情不由得掩嘴笑了起來。而江萱有
些發呆的看著她。他覺得自己對慕、不,情兒的感覺有些微妙。不知從什麼時候
開始,總想在她面前刻意的塑造形象。

  而慕情還在不止的輕笑,江萱的目光也不由得看向那花瓣裙裸露的大長腿。

  「那我們走吧。」

  「嗯。」

                ——

  「你們在路上遇到什麼不測了嗎?比預計的整整晚了一天。」柳無意叉腰,
對二人發起了牢騷。

  「我和情兒遇到了很多阻撓。」

  柳無意盯了江萱一樣,然後強拉著江萱到某個墻角。

  「嘖嘖,『情兒』,叫得可真親密啊。什麼時候我們的純情少男江萱也變成
情場老手了?」

  江萱這才想起還有這個柳無意,在他面前可不能隨便叫慕情姑娘「情兒」。

  「什麼情場老手?我和慕情姑娘之間什麼都沒有!」

  「你可不要辜負她哦。」

  「都說沒有了!」

  而躲在墻後面的慕情,痛苦地抓了抓自己的心口。

  之後三人大鬧倪莊,逼問倪莊少主天女花的下落。

  倪莊少主不顧顏面地不停磕頭,令柳無意十分厭惡。

  「在寧海,在寧海!」

  「好,你走吧,我們不殺你。」

  那家夥聽了後狼狽逃竄。

  「如果情兒你晚說幾秒,我定不會放過那個輕薄你的混蛋!」

  交手之前,倪莊少主覬覦慕情姑娘的容貌,就口出妄語褻瀆了慕情姑娘。

  而江萱說出剛才那番話,知道會被柳無意嘲笑,可還是想說。自那次之後,
喜好沈默的他變得開朗了,總想和慕情多說幾句話,給予她幫助。

  果不其然,自己又被柳無意嘲笑了。

  如果自己再這樣下去,怕不是要變成第二個笑道人了。

                ——

  去寧海的路上途徑長樂灘,而慕情被岸邊的杜鵑花吸引了。

  「小時候,我和曲姐姐經常來這里看這無邊的杜鵑花。花瓣飛揚的景象,我
一輩子不會忘。」

  她捧著一大把杜鵑花嗅著花兒的芳香:「你們先去吧,我隨後就到。」

  見此,二人快馬加鞭趕往寧海。

                ——

  牛大春到了東越的海濱港口,未隔多時又來到了這片故土。

  四下張望,並沒有天香弟子,他松了一口氣,想從海濱向著村鎮前行繼續打
探表妹的消息。

  於是他又一如既往地幻想著和各種美女摩擦出火花。

  咚!

  有個東西迎面撞上了牛大春,他自己直接摔了個屁墩兒。

  「啊……」

  「啊!抱歉!」

  眼前是一個穿著淡藍與淺紫的華裳的美麗少女,她連忙站起來扶牛大春,還
不住的道歉。

  「不必在意……」

  「你沒事就好,那我就先走了~」

  少女回眸一笑,然後消失在牛大春的視野中。

  「那個女孩真漂亮。」

  他微微一笑,隨後走向和那女孩完全不同的方向。

                ——

  到了寧海後,二人花了一天的時間明察暗訪,終於找到了鐘不忘的藏匿地。
沒想到鐘不忘居然和當地官府勾結,有衙門的保護,難怪連曲盟主都很難查到。

  我和柳無意假扮捕快混入其中,待到夜色漸濃,我和柳無意想去查探鐘不忘
的蹤跡。

  「噓,跟我來。」

  黑夜中有人拉了柳無意的手,二人定睛一看,竟是慕情。她帶著二人順著捷
徑來到了寧海內部。

  「倪小姐,這天女花可一定不要出什麼差錯。」

  「先生放心。」

  不好,鐘不忘已經拿到天女花了。

  江萱已按捺不住沖了出去,這個時候再不阻止鐘不忘,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鐘不忘,把天女花留下!」

  「哼,又是你這個三番五次壞青龍會好事的毛頭小子。」

  「曲盟主就在附近,乖乖束手就擒吧。」

  「不用跟我在這唱空城計,你說曲無憶在附近,倒是讓她出來見我啊?」

  「你……」

  江萱啞口無言,這鐘不忘沒那麼好騙。

  「倪小姐,我們一起上。」

  鐘不忘與倪慧二人撲來,三人瞬間打作一團。

  那些捕快與倪慧的手下聞聲而至,把江萱包圍得水泄不通。

  柳無意和慕情也沖了出來,雖然他們不會什麼武功,但這個時候必須盡力幫
江萱減輕一點負擔。

  「飛燕逐月!」

  江萱化為劍影,四周的烏合之眾一個接一個的倒下,在他落地之時,鐘不忘
看準破綻用判官筆向江萱捅去。

  就算江萱及時躲閃,也還是被筆蹭傷一大塊肉。

  在這時,倪慧也狠狠地對江萱的頭部踢了一腳。

  「天峰五雲·蒼龍出水!」

  江萱忍痛沖向倪慧的面前,用劍刺中了她的腹部。

  在這個空檔,鐘不忘又重擊江萱的手腕,劍已脫手,江萱自己也被打倒。

  就在鐘不忘想要結果了江萱的時候,慕情沖了出來,擋在江萱身前……

  「師叔,我求你放過他吧。我願意和你走。」

  「也好。」

  「慕情姑娘,別去!」

  柳無意站出來,對慕情說著。

  「你覺得你有說這話的資本嗎?」

  柳無意看著鐘不忘的眼睛快要噴火,江萱疼得說不出話,憤恨的咬著牙。

  「告訴曲無憶,慕情在我手上。明日午時,到長樂灘,那玲瓏醉換慕情。」

  話罷,鐘不忘和慕情消失在二人的視野之中。

                ——

                第二天

  「對不起……」柳無意半跪在地向曲盟主道歉。

  「不怪你們,只怪鐘不忘太卑鄙。」

  她看著昏迷在床上的江萱,不住搖了搖頭。

  這時,曲無憶叫來了笑道人。

  「笑道人,萬象門離長樂灘不遠,是鐘不忘的老巢。之前為了找尋天女花而
不暴露蹤跡,他一直沒有待在萬象門。現在天外三奇他已拿到兩個,又帶著慕情,
很有可能會去防守森嚴的萬象門,你過去看一看。」

  「好,無憶,我一定辦妥。」

  巳時,笑道人飛鴿傳書,沒有在萬象門發現慕情和鐘不忘。

  「只好用玲瓏醉去換情兒了。玲瓏醉可以再奪,情兒一旦死去,就再也回不
來了。」

  「曲盟主,我也去。這事因我們而去,我要負責到底!」柳無意說著,義憤
填膺地要跟著曲盟主一起與鐘不忘對峙。

  「好。」

  「我……也去。」

  二人一起回頭,看到江萱從床下下來,蹣跚著走向二人。

  「慕情姑娘被擄和我有很大關系,我也要去。」

  午時,長樂灘上彌漫著濃郁的花香,三人在海灘等了片刻,就遠遠的看到鐘
不忘挾著慕情向三人走來。

  「玲瓏醉呢?」

  曲無憶向鐘不忘扔出了一個小包裹。

  他將小包裹交給了旁邊的一個相堂(專門搜集奇珍異寶的一堂)弟子,那弟
子看了幾眼後,說:「是真貨,先生小心,我先走一步。」

  說完,相堂弟子便跑得無影無蹤。

  「鐘不忘,快把情兒放了。」

  「放心,我很快就會放。」

  這時,曲無憶忽然感覺渾身無力。

  「糟糕……極樂花……是那花香……我太大意了。」

  曲無憶連忙打坐,用內力將體內毒素逼出。

  而柳無意和江萱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

  此時,鐘不忘又拿出了判官筆。

  他向著曲無憶步步緊逼。

  這時,慕情擋在了曲無憶身前。

  「師叔,你不是說好了,拿到東西之後,我們三個人就繼續過從前的日子
……你不要傷害他們三個人!」

  「情兒,你快讓開!曲無憶的悟性太高,今日不除後患無窮。」

  曲無憶正在拼命逼毒,不能說話。

  這時,慕情將握著匕首的右手從背後抽出刺向鐘不忘。鐘不忘很輕而易舉就
躲開了,戰不三合,慕情就被他打倒在地。

  「慕情姑娘,你不要幹傻事!」柳無意動彈不得,只得對著慕情喊著。

  江萱連話都說不出口了,只能搖晃一只手表示抗議。

  「師叔,江湖恩怨我不懂,我只求你不要傷害曲姐姐。」

  鐘不忘的表情有些不忍,他閉上雙眼,道:「可笑,你既找死,就別怪我心
狠手辣。」

  話罷,他轉過身,用筆貫穿了慕情的胸膛。

  「鐘不忘!!!!!」

  曲無憶飛身而起沖向鐘不忘,她與鐘不忘的戰鬥竟只是單方面的碾壓!就像
鐘不忘對付慕情一樣,戰不三合,鐘不忘就只有喘出的氣。

  「沒想到……你能那麼快的逼出毒……我應該早點……收拾……」

  曲無憶沒有理會鐘不忘,徑直奔向倒下的慕情。

  她的華裳已被鮮血染紅,雙眼半閉,嘴角也流著血液。

  「曲姐姐……」

  「別說了,情兒……我給你運功療傷。」

  「對不起,我騙了你,我以為師叔還良心未泯……」

  「我知道,別說了……」

  曲無憶的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曲姐姐,你還記不記得,那漫山遍野的杜鵑花,那時我們……」

  「我記得,所以你更要活下去,然後我們再一起去看杜鵑花。」

  「……」

  「情兒?情兒。情兒……情兒!!!!!!」

                ——

  情兒被葬在了開滿杜鵑花的那片海灘。

  那一天,我們三人都在她墓前嚎啕大哭。

  從那一刻,我的心中就永遠地缺少了一塊。

  我恨我自己,恨自己沒有早些發現情兒的異樣;恨自己沒有足夠的力量救下
情兒;更恨自己的不成熟未能守護情兒所愛的這個江湖。

  除了來墓前祭拜情兒,我想我不會再回東越了。因為東越的每個角落,都充
斥著我和情兒的回憶。

  臨別之際,曲盟主告訴我們接下來青龍會的目標一定是江南鑄神谷的鑄神殘
篇,那也是鑄造孔雀翎的最後一步。

  我握緊了拳頭,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不讓青龍會鑄造出孔雀翎來掀起血雨
腥風,這也是我對情兒最後、最沈重的承諾。

                ——

  「嗞……啵……」

  昏暗的樓閣內零星閃著火光,微弱的火光努力沖破黑暗照耀閣內象征權力的
寶座。寶座上有一女子跨坐在男子的身上,與他忘情地深吻。

  「荀大人……」

  女子離開男子的嘴唇,將他的手向著自己的胸前指引。而那男子似乎急不可
耐,迫不及待的將手順著上衣下擺探入,去揉捏女子胸前的凸起。

  「嚶嚀~」

  身前的佳人似乎沒料到他會這麼做,不自覺地發出很魅惑的聲音,而這聲音
對於男子來說無異是一劑催情藥,他的另一只手順著盤在他身上的大腿向里摸去。

  即使在昏暗的閣內也能看到女子雪白的大腿,她的右腿間綁著一柄苦無,在
性感的同時也吐露出一絲危險。

  他的手觸到女子那黑色的蕾絲內褲,內褲上有著很奇特的花紋,在剛才荀缺
的愛撫下,女子的內褲已經濕透了。荀缺覺得這種觸感很有意思,便用中指不住
的轉動揉搓。

  「呼……呼……」不一會兒,女子的花蜜已經淌到大腿上了,雙腿之間敏感
濕熱的不像話。

  荀缺也不想再繼續前戲,直接脫下她那異常濕潤的內褲,用那根雄起與女子
結合。

  「喔喔喔……」

  「舒服嗎?」

  荀缺的聲音極有磁性與侵略性,他在女子的耳邊問,氣息吹向敏感的耳垂,
弄得她全身酥軟,快感不斷從腿間傳來,能感覺她全身不住的輕顫,沒有一絲力
氣反抗。

  「好……舒……服……」

  女子清澈的雙眼變得蕩漾,腦中也忘記除了歡愛之外的所有事。

  荀缺聽到這話,溫柔的動作也逐漸變得粗暴,使勁地用那玩意兒頂著女子。

  「啊啊啊啊!」

  肆意地大叫也能增添女子的快感,她覺得自己就要在歡愉的海洋中淹沒了。

  在荀缺頂到能令她感到電擊一樣的位置,女子一瞬間得到了巨量的快感,這
快感差一點讓她步入巔峰。

  「太刺激了~喔~太刺激了~啊啊啊~」

  女子舒服到要落淚,全身心投入到與荀缺的交合之中。

  「別……別動得這麼快……那里……我從來都不敢用力碰它……如今卻被你
這樣褻玩……」

  女子即使這麼說荀缺也沒有停止運動的意思,反而變本加厲的玩弄。

  「既然這麼不情願,那我幹脆停下來吧?」

  不一會兒,荀缺突然說出了這番話,他的動作也明顯開始緩慢起來。

  「不……不……」

  「不什麼?」

  荀缺一臉壞笑,明知故問道。

  「不……不要停啊!」

  這時,荀缺在恍惚間似乎看到了另一個女孩的臉龐,仿佛在側的佳人是另一
個人。

  那個女孩的名字他一生也不會忘記,他無時無刻不在企盼讓她再次來到自己
的身邊。

  忽然之間光影交錯,荀缺又回到了現實,看到到仍然是面前高潮疊起的女子。

  他開始憤恨,自己眼前的為何不是她,從而與女子更瘋狂的結合。

  「啊……啊……要壞掉了……荀……荀缺……太激烈啦!」

  聽到女子不再用往常的稱謂稱呼自己,荀缺更是在幻想與現實間徘徊不定:
自己眼前的到底是誰?是她,還是她?

  他不知道,也不再想,剩下的只有繼續感受交配的樂趣。

  巔峰到來之後的片刻,余下的一切都索然無味。

  荀缺與鶇羽開始整理各自的衣裝,鶇羽深情地看著荀缺,而荀缺還是不為所
動。

  「找到『她』的下落了嗎?」很顯然,這說明他們又恢複成平常的上下級關
系。

  「嗯。」鶇羽也沒有多言,靠近荀缺附耳說了什麼。他聽完後,沒有再多鶇
羽說話,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

                ——

  在東越找了一圈,仍然還是沒有表妹的行蹤,牛大春的內心自然很是沮喪。

  時間已至正午,他的肚子也開始叫了起來。他掏了許久,才從口袋中掏出一
小塊碎銀,買了個餡餅充饑。

  在他大口咬著餡餅之時,周圍的幾個村民也開始相互議論起來。

  「唉,沒想到那無名姑娘竟然是曲無憶的青梅竹馬,看她生活簡樸,還以為
……」

  「她還為村子里做過不少好事呢。真是可惜……」

  「為什麼老天總是不讓好人長命啊?」

  牛大春心生好奇,寒江城曲盟主的青梅竹馬?從來沒聽過啊。那個冷若冰霜
的曲無憶竟然還有青梅竹馬?

  他起了興致,想問一問這些村民細枝末節。

  「啊,那姑娘叫什麼來著?」

  「慕情。」

  牛大春的餡餅掉在了地上,啞口無言。

                ——

  墨雨吟帶著冶兒穿過朝暉滿地的林間,二人的身影在這茂密的樹林下顯得格
外單薄。

  他們已經走了一夜,卻還是沒有到達燕來鎮。

  「難道我走錯了?」

  「我記得,再向前走五里就是燕來鎮了。現在我們只是被郁郁蔥蔥的樹林迷
惑而已。」

  墨雨吟聽完,微微一笑:「冶兒懂得還真多呢。」「嘿嘿。」冶兒又露出了
傻傻的笑容,那笑容很純潔無暇。

  動物穿過樹叢的聲音讓墨雨吟感到熟悉與安心,多日沒有狩獵的他手又癢了。
他正想著,卻撞到了冶兒,正想問冶兒為什麼停下,卻見她雙眼中透露出了恐懼
……

  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動物穿過樹叢的聲音。

  這時,墨雨吟才明白冶兒為什麼停下來。

  獵物已經掉入了陷阱,只不過這次是墨雨吟與冶兒成為了獵物。

  剎那間,數人沖出樹林,將二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而他們身上光鮮亮麗的裝束,分明是行俠仗義的八荒弟子。

  雖然墨雨吟並不是八荒弟子,但卻從未作惡,不知八荒弟子所來為何?

  「情報果然沒錯,盡快除掉他們,以絕後患!」

  沒等墨雨吟解釋,他們就向著墨雨吟和冶兒沖來。

  兩名太白弟子利用劍身反射出的晨光來幹擾墨雨吟的視野,在他們的牽制下,
墨雨吟連招架都避之不及,何況反擊。

  「你們聽我說。」墨雨吟實在不明白,八荒弟子為什麼要攻擊他們。

  他的第一感覺是被人誣陷了。自己從未作惡,不可能會遭到八荒的追捕。

  但很顯然對手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片刻的遲疑便讓他的下肋多了條傷口。

  「嗚。」

  忍著疼痛,墨雨吟看向一旁的冶兒,雖然難以招架,但並不是不能自保。即
使墨雨吟早就知道冶兒肯定會武功,不過在眾人的圍攻下她又能撐到幾時呢?

  「對手就在眼前你還有時間顧及別人?」

  在墨雨吟聽到這話之時,他的臉上便結實的挨了一記飛踢。倒地之後,他感
覺自己的臉頰火一樣的疼。

  「住手啊!我不想和你們打。」

  長槍卻不理會墨雨吟的吶喊,直沖他面門而去。

  「主人!」

  「八荒弟子,卻也不過是任人使用的刀劍而已。」

  正在此時,悠哉的聲音在林中回響。

  「什麼人?」

  其中一名八荒弟子指了指遠處的樹,所有人便一同向那看去。

  那是一個長得極為邪魅狂狷的男子,他的嘴角叼著一片樹葉,仿佛這林中發
生的一切都不放在眼里,但他的眼神中卻透露出強大與危險。

  冶兒也一時呆住,腦海中的記憶碎片似乎有這個男人的身影,那好像是在
……

  「哈哈哈!」男子從樹上跳下,拂了拂如波的墨發。「以多欺少也是八荒弟
子的手段嗎?」

  「荀缺!」

  領頭的八荒弟子咬牙切齒,她將手中的長槍直指墨雨吟:「你果然早和他們
狼狽為奸!」

  現在的墨雨吟一頭霧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卷入了一場巨大的陰謀之中
……

  那名女神威弟子隨即槍頭一轉,氣勢如虹的長槍向荀缺刺去:「我要為死在
你手中的師弟師妹報仇,拿命來!」

  令人詫異的是,荀缺卻連躲都沒躲,絲毫不在意長槍就要將他捅成串燒。

  更令人詫異的是,那槍頭就在荀缺胸口的一尺距離停了下來,不能再向前移
動分毫。

  「啊!」此時,冶兒的聲音吸引了墨雨吟的註意,他看到她半跪在地,雙手
死死捂住頭部。

  而兩名八荒弟子則想趁機偷襲她。

  「著!」

  墨雨吟用暗器逼退了兩人,將冶兒護在自己的身後。

  「我不知道你們八荒弟子為什麼要對這個天真懵懂的女孩出手!」

  沒等二人回答,一聲慘叫又吸引了三人的註意。

  那名神威女弟子戰甲皆碎,腹部還被擊出一個血洞,奄奄一息已無力回天。

  那二人見此也顧不得墨雨吟,急忙與其它人觀察那女弟子的傷勢。

  她努力地將手伸出來,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霎時她目光呆滯,手
也無力地垂了下去……

  「師姐!混賬……」

  「為師姐報仇!」

  「一定要殺了他們三個以祭師姐在天之靈!」

  眾人又沖著墨雨吟而來。

  那荀缺卻已不見了蹤影。

  即使對方咄咄逼人,墨雨吟也不忍心痛下殺手。他只得小心控制自己的力道
來招架。

  「不要光是抵抗,要攻擊。他們是你的敵人,既然他們想為他們的師姐盡忠,
那就成全他們,否則你們脫不了身。」

  荀缺人明明已經不見,可他的余音仍在這片樹林里回蕩。四周的血腥味也在
刺激著八荒弟子對墨雨吟下更重的手,墨雨吟逐漸感到吃力。

  「呃啊!」

  在隊尾的那個八荒弟子脖頸突然鮮血狂噴,他都來不及捂住脖子,便軟趴趴
地倒了下去。

  其余人亦是如此,每過幾秒就會有一個人被無聲無息地割喉。

  待到只剩最後一人時,他用晨光照耀劍身來照映出一個人的輪廓。

  荀缺!

  那個八荒弟子得知自己一定敵不過三個人,便使用輕功迅速離去,並用不甘
的眼神狠狠瞪著三人。

  看到了荀缺,墨雨吟卻一點也不覺得驚訝。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就是要這樣做,不是麼?你不忍心對那些廢物下手,就只好由我來代勞嘍。」

  面對墨雨吟認真的眼神,荀缺回答的十分輕佻。

  接踵而來的便是墨雨吟的暗器。只不過那暗器如同方才般停在了荀缺的一尺
外。

  「你這是恩將仇報啊~」

  墨雨吟的手中拿著一根鋼針道:「若不是我剛剛對你有防備,此時你已經得
手了。你的目標……也是冶兒嗎?」

  從荀缺剛剛暗中向冶兒拋出暗器,墨雨吟就感覺是他令八荒弟子誤會自己。
更何況,荀缺殺死了八荒弟子,如果八荒認為荀缺是自己的同夥那麼自己就是跳
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荀缺沒有說話,攻擊便是他的回答。

  戰不三合,墨雨吟就知道現在的自己是贏不了他的。

  如果他全力迎戰荀缺,荀缺便會對冶兒下手,如果他顧及冶兒,自己則有可
能讓荀缺打出致命的一擊。

  「玄離罡勁!」

  剛猛的氣勁如疾風般像墨雨吟襲來,荀缺會這種霸道的招數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被這股強大氣勁擊倒。

  完了……

  過了三秒,閉上雙眼的墨雨吟發覺自己沒有死。以荀缺的實力,三秒中殺死
倒地的他是綽綽有余的。

  只見荀缺的雙腿陷入大地之中。而始作俑者……竟是冶兒!

  「土崩瓦解!」

  五行術!

  墨雨吟徹底呆住了。五行法術,是一種極為高明的奇門武功。五行在中華已
有千年的歷史,世間卻沒幾人能通得其核心所在。而面前這個少女居然懂得五行
之術?

  五行術,是可以將五行相生相克的力量變為己用的武功,因精通的人寥寥無
幾,很多人都以為如今此術已經失傳。術之上,則為法,在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
之上,再加入陰陽的力量,深不可測。

  雖然冶兒使用的僅僅是五行之術,但那也很了不起了。最重要的是,她救了
自己的命。

  此時的冶兒好像變了一個人,目光銳利起來,也露出墨雨吟從未見過的認真
神情。

  「幹得好,冶兒!」

  盡管她會五行之術,但那把戲是困不住荀缺太久的。這個人的招數更是詭異,
墨雨吟根本無法說出個所以然。不過既然冶兒有自保的能力,他也不必再去擔心
她的安全,可以放手一搏。

  頓時,墨雨吟擲出了無數暗器,如天上繁星般向著荀缺襲來。

  「抽刀斷水!」

  與此同時,冶兒也來助陣。清水在空中幻化為刃直擊荀缺。

  而這攻擊依然被荀缺擋住。暗器全部掉落到他腳下。只有冶兒的水刃在他的
臉頰上劃了一道細細的傷口。

  「只有這點程度而已嗎?」

  荀缺滿不在乎地說著,墨雨吟暗自捏了汗。

  打破僵持的是遠處的喧囂,一定是八荒開始支援了。

  「嘁!」

  即使荀缺再怎麼不樂意,他也不能拿自己的命來做賭註:誰知道八荒這次又
派來什麼高手?他搖頭離去,消失在墨雨吟和冶兒的視線之中。

                ——

                寒江城

  曲無憶看著這個在自己面前無聲哭泣的男人,啞口無言。

  自己從幼就是孤兒,後來和自己同樣身份的慕情相遇,一起想盡辦法活下去。

  後來寒江城與其它盟會在東越大打出手。那一夜,她為了保護慕情,不知殺
死了幾人,只記得那時的漫天血光。

  戰後,寒江城前盟主百曉生和他的師弟鐘不忘看到了活下去的二人,便收留
了他們。

  武林第一智者百曉生收自己為徒,而慕情則交由鐘不忘撫養。

  時至今日,自己成為了寒江城的盟主。

  但在她的心中,慕情比寒江城重要得多。

  曾經聽說過慕情有一個表兄,但其被倭寇擄走後杳無音信,生死未蔔。

  沒想到,好不容易見到他,卻只能告訴他二人已天人永隔……

  「對不起……」

  牛大春擡起頭,看著這個命運與慕情緊緊連在一起的女孩,不知道該說什麼。

  即使他自己承認不是一個正人君子,可這時充斥在心底的除了悲傷之外別無
他物。

  「曲盟主,這不是你的錯。」

  牛大春將手放在了曲無憶的肩膀上。

  「你就像慕情的姐姐一樣一直照顧著、守護著她……我還要多謝你對她多年
的悉心照料。如果真的為了慕情好,就為了不讓更多人像慕情一樣,與八荒共同
對抗青龍會。」

  雖然這些都是在丐幫時對秦嶺的現學現賣,但這份感情卻是牛大春前所未有
的真切。

  曲無憶看著面前這個英俊的男人,輕輕將手放在了搭在肩膀的那只手上。

                ——

  曲無憶將牛大春安置了在了寒江城,這讓四處漂泊的他有了一個安身之所。

  雖然東越並非寒江城的總舵,但其勢力在東越也著實為最。

  慕情的死雖然已過去些時日,卻依然給寒江城籠罩了一層陰影。

  黑夜悄悄的來臨,偌大的分舵一片寂靜。

  青龍會在東越的勢力基本已除,加之盟眾白天為了搜集青龍會的情報不停奔
波,早已累得筋疲力盡。除了必要的守衛之外,幾乎所有人都回房休息。

  牛大春在分舵內漫無目的地走著,心中的萬千思緒讓他睡不著覺。痛苦與欣
喜在他的體內扭曲纏繞,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他越走越深,隱隱有微弱的聲音傳來,那恐怕是其它人睡覺時所發的聲響,
牛大春並沒有在意。

  他會不會在曲盟主的庇護下安定下來,度過平凡的一生呢?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自己不知道,曲無憶也不知道,即使是天下第一智者,恐怕也不知道答案。

  想到這里,他的內心由剛剛的混亂逐漸變得平穩,並感覺了一絲欣慰。

  「嗯……」

  聲音從不遠處的大門旁傳來,仿佛就是剛剛那微弱的聲音。

  走到近處牛大春才發現,那聲音似乎並不尋常。

  「……啊……嗯……」

  聲音不大,可是走到近處還是可以察覺的。他感覺這聲音似乎有些熟悉。

  「……怎麼會……這麼……舒服……」

  聽到這句話語的牛大春似乎已經知道了聲音的主人,他有些難以置信,不過
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要確認一下。於是,他輕輕地將門推開了一個小縫。

  「好舒服……這樣真的好舒服……」

  推開門後,聲音也更清晰地傳入牛大春的耳中,他也一臉驚愕地看著眼前的
景象。

  明亮的燭光下,曲盟主緊閉雙眼,右手隔著衣服揉捏著自己並不豐沛的胸部,
左手撩起裙子,將下身隔著內褲緊緊抵靠在桌角之上摩擦。

  「啊……啊……明明我是一盟之主,我卻在這里……做這種,這種下流的事
……嗯啊……」

  半瞇的眼中嶄露出迷離又曖昧的目光,這和曲盟主自己的形象相差甚遠。

  不如說,曲盟主為什麼會在這里……

  按理來說自己是應該回避的,可身體卻一動不動,沒有定力的他自然也就遵
從了自己的欲望繼續看下去。

  「這樣好舒服……這個角度真的好棒啊……」

  曲盟主逐漸沈迷其中,忘乎所以。與衣裙同樣顏色的內褲也在摩擦之中漸漸
有了濕痕。

  「如果被發現的話……我就……可是……可是……根本停不下來啊!」

  從下身得到的快感令曲盟主腦中一片空白,它就像罌粟一樣讓人上癮,此時
此刻的她忘記除了獲得快感的所有事。

  隔著衣服似乎已經不太夠了,曲盟主將右手伸入上衣領口之中直接觸碰嬌嫩
的蓓蕾,突如其來的快感使她不禁嬌呵了一聲「噫」。

  雖然看不見,不過手在上衣布料中活動的樣子亦能讓人浮想聯翩。

  而下身內褲被打濕的面積也越來越大,花蜜已經流到了桌子上,布料濕透後
頂在桌角的觸感比方才還要強烈。

  「嗯……哈啊……曲無憶真是個壞女孩……居然在這里用桌角……」

  盡管羞恥心發作,然而曲盟主的動作卻一點也沒有慢下來的樣子,依舊貪求
著刺激。

  「情兒……情兒……你不要丟下曲姐姐……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兩個人一起
……」

  ……

  「不自覺的就……嗯……啊……快點……快點……我要快點高潮……」


                             【未完待續】
2019-4-17 2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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