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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p.o.s]黑簿之歸家 (全文完) 作者: snow_xe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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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s]黑簿之歸家 (全文完) 作者: snow_xef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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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o.s]黑簿之歸家


作者: snow_xefd
2018-10-20
本文首發於東勝洲關系企業、天香華文、第一會所及禁忌書屋。

轉載請保留此段。多謝。
***********************************

                (一)

  回到老家這個小縣城已經半個多月,周正還是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應該如何決
定。

  家里有個經營多年的小飯店,在北京的時候曾考慮過轉手為湊首付出一分力,
後來顧慮父母養老問題才沒有成行,沒想到這次回來,竟成了他最後可憑吊的依
靠。

  父母的後事已經處理完畢,最後還是按照交通意外處理,賠的錢不多,可他
卻沒心情繼續為此一趟趟跑上跑下。

  他沖動的時候也想過喝點酒壯膽拿刀去把那個明明醉駕的公子哥弄死,可想
到最後,還是只有一聲嘆息。

  飯店掛出了轉手的牌子,周正知道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他的手只會敲鍵盤,
不會顛鍋輝勺端盤子記賬。

  哦,還會開車。

  等待飯店找到下家的日子里,他不願意在家無所事事,就開著家里那輛上貨
的破桑塔納,跑起了專車。

  雖然這邊的普及率不高賺不到什麽錢,但一天下來那幾單生意,恰好能讓他
有點事幹不至於渾渾噩噩。至於生計,賠償款就要拿到了,回北京的話不急在這
一時,而不回的話,在縣城加上父母留下的遺產已經足夠他生活得很好了。

  他需要時間慢慢思考,自己該不該留下。

  從上大學離開到現在快十年了,他已經基本適應了大都市的生活,租房加班
擠地鐵,女朋友換了三個,分手都是因為差個要命的首付。現在單身空窗期,正
好斟酌一下,到底是回去追一追那個新來的前臺小妹,把老家的一切都拋售在那
邊紮根,還是留在這個悠閑的小縣城,娶一個白凈點弟弟少點懂事兒能幹的鄉村
小媳婦,安安穩穩過之後無限重複的人生。

  白事之後,老同學隔三差五來找周正出去聚會喝酒,看著他們一個個心寬體
胖的安逸模樣,他心里其實隱隱有點羨慕。

  昨晚是高中的幾個死黨,周正去了才發現,其他人都帶著家屬,就他是孤零
零的一個人。請客的是當年班里挺不招待見但和他關系不錯的小混子,他身邊那
位抱著家里第三個娃娃隔一會兒就要轉身撩衣服餵奶的,卻是那時坐過周正前排
位子的班花。

  她如今珠圓玉潤了很多,衣服里的身子肉鼓鼓的,透著一股少婦撩人的風情。

  回去醉醺醺癱倒在床上的時候,周正閉上眼,腦子里飄過的全是高中時候那
薄薄的夏裝校服里,隱約可見的一條胸罩帶子。

  他不自覺地想象起了那個黑黝黝的小混子繃著一身堅硬的腱子肉趴在他暗戀
過的女同學身上起起伏伏的樣子,那條雞巴把他從未見過的嬌嫩私處攪拌的汁水
淋漓。

  摸了摸胯下,半個月沒顧上照料的小兄弟已經一柱擎天。

  嘆了口氣,周正爬起來走進衛生間,脫衣服,開熱水,洗洗頭,洗洗臉,關
掉花灑,拿出香皂,打起沫,塗抹在昂揚的陰莖上,手心攥住,前後滑動。

  滑了幾下,他閉上眼,想象著那豐美誘人的少婦跪在自己身前,想象著滑溜
溜的手心其實就是她嫣紅飽滿的唇。他挺著腰,在手指虛構的環中開始了沖刺,
一下又一下,直到,濃稠的精液一股股噴射在地漏旁邊。

  花灑打開,皂沫與精液打著旋兒被吸入骯臟的下水道,離開了令人氣悶的浴
室。

  他慢慢清洗著身體,洗到徹底幹凈,搓得皮膚發紅,才出去坐到了電腦前,
打開了一個很久之前沈迷過的老遊戲,去遊戲里的湖畔鎮釣魚,釣了一個通宵。

  早晨快出太陽的時候才睡,醒來已經是下午五點多。

  隨便扒拉了點東西墊墊肚子,周正看了看手機,飯店還沒找到下家,朋友圈
里老家的同學和北京的朋友依然在說著有部分交集但絕大部分截然不同的話題,
他看了一會兒,覺得頭疼,就下去開上車,登陸軟件準備接單。

  零零星星跑了幾個活兒,最後一單周正看了一眼位置,是縣里著名的洗浴中
心,看看時間已經接近零點,估計是給人洗小頭的妹子生意不好提前下班要回家
了。

  他不愛接這種風塵味大的活兒,可這會兒也不想回家,猶豫再三,還是在手
機上點了一下,往那邊趕去。

  幸好,上來的不是個醉貓,也沒抽煙,雖然濃妝艷抹還一身香水味兒,可在
這地方能接到的女人中,算是讓周正不那麽討厭的類型。

  他不太健談,那女人似乎也不高興,一路無話,就到了地方,下去之前,聽
她說了句謝謝師傅。

  回縣城後跑的單,這還是頭一次聽到人說謝謝,他忍不住想扭頭回一句,可
穿窗看過去,那女人已經踩著高跟鞋,扭著飽滿的屁股鉆進了小區樓洞里。

  能在這小區買得起房子,估計在洗浴中心里也是個花魁等級的了吧。

  周正自嘲地搖了搖頭,回到駕駛席,靠在後面發了會兒呆,想著如果接下來
沒活兒,是回家接著上遊戲釣魚嗎?

  正想著,突然,後車門被拉開了。

  一個穿著睡衣披頭散發的女人鉆了進來,帶著哭腔哀求道:“師傅,開車,
求你,快開車……”

  周正嚇了一跳,可一扭臉,就看到那女人滿臉的血。

  旁邊的樓道里傳來男人的怒吼,似乎就要追下來。

  他的手哆嗦了一下,但馬上,就熟練地發動了車子,迅速開走,離開了那個
裝潢頗為奢華的小區。



                (二)

  “呃……那個,咱們,是直接去派出所嗎?”開到路上,周正從後視鏡打量
著那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好像一只白兔的嬌小女人,有點緊張地問。

  那女人飲泣著搖了搖頭,“不行……不行……他們會把我送回去的……絕對
不行……清官難斷家務事……床頭打架床尾和……他們一直……都這麽說……不
行……我會被打死的……”

  聽起來,好像是被老公打的啊……周正皺了皺眉,問:“那怎麽辦?送你回
娘家?妹子,你總得……總得給我指個路吧。”

  “沒……我……我沒娘家了……大哥……我不知道去哪兒……你救救我……
救救我吧……”

  看著她腫起的顴骨上滑下的淚,周正咬了咬牙,“那……那不行你就先跟我
走吧。”

  於是,這一晚,周正撿回家了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婦。

  她不肯說自己的全名,只讓他叫她小鳳。

  小鳳村里的口音挺重,年紀很輕,看眼里偶爾閃過的稚氣,實在不像是已經
結婚的女人。

  可她確實已經有了老公。

  她管那男的叫“我男人”,而她臉上的青腫,手腕上的紗布,耳垂下的裂口,
都是她的男人所賜。

  她到周正家的時候,身上只穿了一套睡衣,手機和錢都沒有,唯一的行李,
就是半邊被打腫的臉,和一直停不住的淚。

  等到她的哆嗦停住,都已經是晚上兩點多。

  周正翻箱倒櫃找出了一身他媽沒有跟著燒了的居家服,丟給小鳳讓她去洗個
澡換上。

  等她看上去冷靜了一些,他才又一次提議道:“小鳳,聽我句勸,這樣躲著
不是個事兒,明天我帶你去報警吧。你們那兒派出所不管,咱們就去找公安,找
婦聯,再不行就上網爆料,找女權帳號反應,我就不信沒個說理的地方。”

  沒想到,一聽他這麽說,小鳳就又篩糠一樣哆嗦起來,雙手抱著胳膊,蜷縮
在沙發上說:“別,不行……不行的……他舅,他舅……不行的,那、那我……
要被打得更慘……”

  周正無奈地嘆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相顧無言,他就多打量了幾眼,結果還有點意外,盡管鼻青臉腫,但依然能
看出來,小鳳其實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至少,比他前幾任女朋友都好看,如果不是有點土里土氣畏畏縮縮的,打扮
打扮絕對是個美人。

  這麽漂亮的小媳婦,抱在懷里疼愛都還來不及呢,怎麽會有人下這麽重的手
打啊?

  一股隱隱的怒氣從周正心里湧出,“小鳳,你……跟你男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啊?”

  小鳳憋了半天,也沒把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只是斷斷續續顛三倒四交代了
個七八成。

  她是周邊村里的,家里有兩個弟弟,爹進山開石頭死了,娘帶著孩子改嫁,
後爹看她標致,老是找機會親親摸摸,她心里害怕,高中畢業就沒再上學,跑來
縣里打工,在店里賣球鞋。她男人買鞋時候瞅上了她,三天兩頭光顧,混熟了就
帶著出去吃吃喝喝,有一次喝醉,就帶她去了快捷酒店。

  後來,那小子去她家里拍了五十萬做彩禮,就成了她男人。

  她被養在家里,洗衣做飯張羅家務。而且,沒有結婚證。

  擺酒的時候她不到年齡,領不到證,後來,她又因為一直生不出孩子斷斷續
續挨打,哪兒還敢提領證的事情。

  “大哥……我……我能借點錢嗎?我想……去外地……我想去他找不到我的
地方,不然……我要沒命了。”她用小指頭探了探鼻孔,拿起紙巾擦著上面的幹
血末,用要哭出來的表情說道。

  “你需要多少?”周正斟酌半天,覺得這應該不是什麽高明的騙子。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不行,就幫這一把吧。

  “我……我借……借五千,可以嗎?”她低著頭,擡眼壯著膽子問。

  “嗯,我明天去給你想想辦法。”周正點了點頭,跟著問,“可你身份證什
麽的都沒帶出來,要怎麽走啊?”

  沒想到,小鳳臉上紅了紅,拉開褲腰伸進去摸了一下,變戲法一樣掏出了一
張身份證,小聲說:“我身上沒兜,就……先放……放那兒了。可我別的都沒帶
……心里慌,啥也不敢拿。”

  “行,有身份證就啥都好辦。”周正趕忙別開臉,覺得面皮有點發燒,“那
你先睡吧。我去小屋躺,明早我去取錢。”

  “哥,你真是個好人……我以後一定加倍還你。”

  周正沒好意思再說什麽,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就匆匆出去到隔壁睡覺了。

  在隔壁,想著小鳳從褲衩里掏出身份證的動作,想著她那時露出來的一段白
生生的小肚子,他翻來覆去,折騰了一個多小時,才算是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三)

  第二天一早,周正翻出了他媽媽留下的舊手機,想了想,把自己的私人號安
了進去,留著工作號在手機上,設置好轉接,交給了小鳳,“你在家先用這個,
有事兒給我打電話,我給你把號碼寫下來壓在寫字臺上了。我去取錢,可能還要
跑飯店一趟,在家等我,好嗎?”

  小鳳抱著膝蓋蜷縮在沙發上,看著放到面前茶幾上的手機,沒敢動,小聲說
:“哥,你……真去給我取錢啊?”

  “嗯,等以後你安頓下來了,再慢慢還我。”周正麻利地穿上外套,“你上
了我的車,算是咱倆有緣。我……我這人笨嘴拙舌的,不會說話,你就當我是行
善積德吧。”

  他拿出把鑰匙放在鞋櫃上,“有事兒要出去的話記得拿鑰匙。”

  小鳳哆嗦了一下,用力搖了搖頭,“我……我不出去,哥,我等你回來。”

  被她那惶恐的神情刺痛了心里的憐憫,周正憤怒地握了握拳,彎腰穿鞋,心
想,一定要讓這可憐的姑娘脫離虎口。

  “哥……”小鳳打量著家里的情況,小聲說,“家里……我能幫著收拾一下
嗎?”

  “不用那麽麻煩了。”周正笑了笑,“我說不定過陣子也走了。你好好休息,
想想自己要去哪兒吧。”

  開門出去,他想起什麽,扭頭說:“對了,廚房有方便面,還有兩袋速凍水
餃,你餓了就自己弄著吃。我一般不吃早飯,差點忘了說。”

  “哦。”小鳳還是抱著膝蓋,烏溜溜的眼睛望著他,輕輕應了一聲。

  在路上考慮了一下,周正到了銀行之後,直接取了一萬。

  如果小鳳沒有說謊,她這麽個只在鞋店做過售貨員的年輕女人,到了人生地
不熟的陌生環境,手頭要是窘迫,難保會出什麽事。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幫幫她,也算是讓自己最近麻木憤懣的心情有一個宣泄的出口。

  銀行的人不少,等取完錢就已經快要十點,周正接了個電話,又往飯店去了
一趟,可惜這個下家的誠意不高,想接盤,又想把價錢砍掉三成,廢了一個多小
時唇舌,還是沒能談成。

  這事兒周正本來也不太急,直接咬死了最多便宜10% 後,就告辭回家了。

  開門之後,家里的樣子讓周正嚇了一跳,感覺自己好像撿回了一個田螺姑娘。

  客廳、臥室包括衛生間都被仔細收拾打掃了一遍,臟衣服、床單都洗好晾了
出去,家中又恢複了久違的清爽整潔,只是床上的新單子還沒鋪。

  小鳳換上了自己穿來的那身睡衣,局促不安地說:“哥,我不敢亂翻東西,
就用了用洗衣機。新單子你找出來,我再鋪。”

  以前爸媽老念叨讓他家里趕緊進個女人,他沒覺得會有什麽不同,現在,才
稍微體會到一點可能發生的變化。

  他獨立北漂這些年,生活能力足夠,但有人幫忙省了懶事,還是個頗為標致
的女人,感覺自然就不一樣了。

  定了定神,他把櫃子里的四件套翻出來,一邊幫手換著,一邊說:“小鳳,
我給你取了一萬,到新地方安定下來不容易,我尋思,你多帶點比較安全。等你
工作穩定了,慢慢存錢,存夠了再還我。這錢也就我在北京一個月工資,你不用
急著給。聽見沒?”

  小鳳正跪在床上往床頭褥子縫里掖單子,一聽他的話,就楞在了那兒,扭頭
看著他,小聲問:“哥,你……說……取了多少?”

  “一萬。我想了想,現在各處房租都不便宜,有的押金就收三個月半年,還
要給你留出找工作時間的生活費,五千不夠你用的。”周正回來的路上就想好了
要說什麽,擡手制止她開口,自顧自背稿子一樣說了下去,“你聽我的安排,這
幾天養養臉上的傷,考慮一下去哪兒,臉上不明顯了,我開車帶你去個遠點的商
場,給你買幾身衣服,別的行李,你就到了新地方,自己慢慢張羅吧。”

  小鳳感激得眼圈一紅,捂著嘴轉頭回去,雙肩抽動,哽咽著說:“哥,你…
…你真是個好人……”

  看來,她比他還要不善言辭。

  “誰叫我撞上了呢。行,你收拾吧,我去點個外賣,你吃什麽?”

  小鳳趕緊下床,跑到廚房看了一眼,說:“別點了,怪花錢的,我會做飯,
哥,你……你去買想吃的菜,我給你做。”

  “也行。”他撓了撓頭,對她感激涕零的表情覺得越發不好意思,拿起鑰匙,
就出門買菜去了。

  他這人在吃喝上沒什麽追求,溜達著去了附近農貿市場,買了點比較新鮮的
菜,拎了塊里脊,切了一斤薄片五花肉,就慢悠悠磨蹭著回了家。

  中午他嘗到了小鳳的手藝。

  家常菜,技術馬馬虎虎,但很用心,調味的時候一個勁兒叫他去嘗,算是合
口。

  這次借著喪假的由頭,周正用了積攢至今的帶薪年假,但公司那邊同事時不
時就要電話來問一下細枝末節的小事,假模假樣的一句節哀之後,就是劈里啪啦
一頓公事。

  每個詞之間黏著的,都是毫無感情的冷漠和疏離。

  吃著午飯應付了這樣一通電話,回來坐下後,小鳳已經吃完,雙手放在膝蓋
之間,微微低著頭,頗有些膽怯地問:“哥,你……你以後,是不是要在北京過
了?”

  “還沒決定,那邊房價太高了。”周正苦笑著吃了口飯,“要在那邊紮根,
老家的房子什麽的,就都不能要了。”

  “那也值啊,”小鳳頗為神往地說,“北京可好了,我以前的同學有人考到
那邊,說什麽都不回來了。哥……你對象也是北京的吧?”

  “分手了,單著呢。本地姑娘哪兒看得上我啊,一起打拼的,也沒幾個願意
一起掏首付的,肯夫妻倆一塊還貸款,我就燒高香了。”也許是自己家這個環境
更容易開口的緣故,周正不自覺就抱怨了起來。

  “哥,你說……我這樣的人,能去北京嗎?”沈默了好一會兒,小鳳擡起頭,
眼睛里寫滿期待,看著他說,“人都說北京可大了,我去了……他肯定就找不著
我了。”

  “對,”周正的心里突然浮現了一個大膽的念頭,“他就算在北京找到你,
也不敢動手打你,或者把你硬帶回來。在那兒你就安全了。你倆連結婚證都沒領,
到了那兒,你就自由了。”

  “那……那……”小鳳的呼吸急促了幾分,望著他,小巧的嘴唇顫動了幾次,
可好像說不下去。

  周正幹脆替她說了出來,“小鳳,你願意跟我一起去北京嗎?”



                (四)

  小鳳的全名叫陳美鳳,按身份證上的年齡,其實今年生日之後才滿十九,虛
歲這東西,民政局才不認。

  她並不是沒有娘家,只是被她男人從娘家帶走,叔叔伯伯幫著往車上擡人的
那一次之後,她就覺得自己沒娘家了。

  她之前經常挨打,男人喝酒了挨打,男人聽人說起孩子的事兒了挨打,甚至
以前鞋店的同事約她出去逛街回來晚了也要挨打。

  她已經跑過四次,這是第五次。

  她希望這次不會再被抓回去。

  這兩天知道了在她身上發生的事後,周正總算明白了她為什麽不讓他報警,
也不讓他鬧上網。

  那男人有個好舅舅,一個好舅舅,足夠讓知道這件事的人打著官腔告訴她清
官難斷家務事,告訴她床頭打架床尾和,告訴她趕緊生個娃別瞎想了好好過日子,
還足夠讓她一旦鬧大就再也不可能好好活下去。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偷跑。

  而上了周正的車,是她最慌張匆忙,卻也是成功希望最大的一次。

  周正躺在床上,望著白茫茫的天花板,忍不住想,原來,她逃了四次,竟沒
遇到一個好人麽……

  按小鳳的身量,周正先去買了兩身便宜休閑服。她臉上的傷快要下去了,等
不那麽惹眼,就可以去商場籌備行李,然後,訂票,一起回北京。

  從那天決定了一起走之後,一談到北京,小鳳的眼里就冒出喜悅的光,雀躍
得像個孩子。

  那一萬塊她沒有要。

  她的打算,是跟著周正先走,到了那兒,就還跟在這里一樣,先和他一起生
活一段時間,找工作,賺到錢,再考慮之後的事情。

  這其實挺不合適,晚上小鳳換好新買的休閑服,在鏡子前看合身不合身的時
候,周正忍不住又勸說道:“小鳳,我覺得你還是讓我幫你租個住處比較好,生
活用品什麽我都可以先給你買。那邊我租的地方可不比家里,就一個臥室,不合
適。”

  小鳳正在腰身上比劃的手停住了,她扭頭看著周正,沒吭聲。

  “真的不好……”周正紅了臉,撓了撓頭,低下了頭,“我一個大男人。”

  “哥,你是怕我耽誤你找對象麽?”

  “不是不是,那兒沒人在乎這個,對門住的人我都不知道名兒。不像這兒,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哥,那我就先跟你一塊兒住唄。”小鳳揪住了衣服的下擺,靠著立櫃門,
細聲細氣地說,“我……反正也不是啥黃花閨女了,不怕人戳脊梁。你要是找了
對象,我就趕緊搬走,給你倆騰地方。這樣行不?”

  “我、我不是擔心這個。”周正狠狠撓了一下頭皮,起身說,“算了,我去
洗澡休息了,明兒下午咱們去找個商場,買點東西,晚上回來就訂票。別的事兒,
等到了北京再商量吧。”

  隔天下午,一切還算順利,周正帶小鳳去買了東西,一個女人用,綽綽有余,
順便還買了一個大旅行包,回來全都塞了進去,鼓鼓囊囊的,像是裝著小鳳的希
望。

  但晚上他沒在家吃飯,發小約他出去,他只能赴約。

  知道要喝酒,他沒敢開車,騎了家里的破電驢。

  這頓飯那個和周正關系不錯的混子老同學也在,他媳婦就跟個用來炫耀的裝
飾品一樣依舊在旁坐著默默吃飯,照看懷里的孩子。

  席間那混子說起自己一個哥們媳婦跑了,周正才知道,這縣城真是小的可以。

  不過他沒問什麽,他沒興趣知道那男人是什麽東西,更沒興趣附和桌上幾個
男人關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討論,越參加這種飯局,他對老家的記憶就越是模
糊不清,他的心,終於還是不由自主的飛向了北京。

  臨散場前,那混子滿臉酒意拍著周正的肩膀,大聲說:“老周,晚上有安排
麽?兄弟請客,咱們一起去耍耍?跟你說,京城的妞,太端著,我去出差時候耍
過,貴,還放不開。我給你找個水靈的,你也去去火,體驗體驗家鄉服務,怎麽
樣?”

  周正扭頭看了一眼,他老婆抱著孩子,正忙著哄那哇哇哭的娃,看表情,就
跟沒聽見一樣。

  “不用了。”周正搖搖頭,拍了拍袖子上出門前特地別上的黑圈。

  回家的路上,他吹著涼颼颼的風,心里做了決定。

  晚上,他把父親早就過戶給他的這套房子,掛在了中介網站上。

  和這里,差不多也是說再見的時候了。



                (五)

  把價錢額外又讓了10% ,周正終於把飯店順利出手,交給了下家。

  看著賬戶上的數字,盤算了一下老家這套房子目前的市值,他尋思,自己應
該負擔得起那邊比較一般的小戶型首付了。

  不需要找人湊首付,他也就有了更寬裕的擇偶空間。

  比如,他也許……可以考慮一下小鳳。

  一起生活了一陣子,他越來越覺得,自己是喜歡她的。

  勤快能幹之類的先不說,漂亮之外,她還有股讓他想要悉心呵護的柔弱氣質,
算是他理想中最接近楚楚可憐這個詞匯的女人。

  可理智又告訴他,這不會是他合適的配偶。

  她沒什麽文化,與他幾乎沒有共同話題,膽小怯懦,原生家庭給她的烙印,
讓她很難成為一個出色的母親。

  路上在車里,他認真煩惱了很久,下車上樓的時候,才自嘲一樣地想,八字
還沒一撇呢,這是自戀個什麽勁兒,小鳳也沒說對他有意思啊,一個勁兒說他是
個好人,可女人都不喜歡好人。

  不然,她怎麽就嫁了那麽個混蛋呢?

  開門進去,屋里響著一首讓周正有點意外的老歌,陳明的《快樂老家》。

  “跟我走吧,天亮就出發,夢已經醒來,心不會害怕。有一個地方,那是快
樂老家,它近在心靈,卻遠在天涯……”

  聽著歌走到廚房,他探頭問:“這歌比你年紀都大,怎麽聽起它了?還循環
播放。”

  小鳳動著鍋鏟,還殘留著點烏青的唇角泛起一絲甜甜的笑,“我在手機里翻
到了,挺好聽的。就讓它唱了,給我做個伴。你不在家……沒個聲音陪著,我害
怕呢。”

  “那現在還怕嗎?”周正扶著門框,笑瞇瞇地問。

  小鳳靦腆地低下頭,細聲細氣地說:“你回來,就不怕了。”

  周正的心臟猛地跳了幾下。

  在那個冷漠緊繃的大都市里,他交往過的三個女朋友都堅強而獨立,連偶爾
的撒嬌都不多見,這種情感上的依賴,他還從未如此濃烈清晰地體驗過。

  “小鳳,把身份證給我,我訂咱倆的票。”

  小鳳楞了一下,跟著扭身瞪大眼睛望著他,“哥,咱……咱能走了?”

  “嗯,我不想在這兒多呆了。這縣城不大,我怕他找到你。在這兒搶你,我
……沒辦法。咱們越早走越好,我買明天的票,這邊的事兒我差不多辦完了,其
他的可以到了北京再說。”周正咬了咬牙,“大不了我過後單獨回來再跑兩趟。”

  小鳳似乎不太清楚如何表達自己的喜悅,她咬著嘴唇低著頭,吸了兩下鼻子,
直到背後冒出一股焦糊味兒,才慌里慌張轉過身去,哎呀叫了一聲,鏟鍋加水點
醋補救起來。

  周正站著看她忙了一會兒,笑著提醒說:“忙完了麽,記得把身份證給我。”

  “哦。”她低頭盯著鍋,小聲說,“就在寫字臺上頭,我也不出門,換衣服
時候就放那兒了。”

  “嗯,那我去網上訂票。”

  吃過午飯後,小鳳坐在椅子上看著周正手機上顯示的購票信息,激動得滿眼
淚花,之後整整一下午,她都在收拾行李,自己的收拾完,就幫著收拾周正的,
每一件衣服都恨不得給他疊成豆腐塊,手放在旅行箱上還會偶爾傻笑片刻。

  “哥,晚上買瓶啤酒成不?”等收拾得差不多,小鳳去洗了個澡,換上了之
前冒險出門那趟買來的新裙子,望著自己的腳尖問。

  “行,就當是……跟我這老家最後告別一下吧。”

  周正一口答應下來,揣上手機錢包下樓,在附近的超市里拎了幾聽易拉罐啤
酒,切了半斤醬牛肉,買了個涼拼。

  到了收款臺前,他望著手里的東西,想著出門前小鳳新洗過澡後水嫩嫩的泛
紅臉頰,裙子下細細長長的小腿,鬼使神差般的,拿了一盒保險套,扔進了購物
籃。

  心里帶著期待,可上樓回家後,他又怕自己是自作多情,看小鳳一眼,就覺
得臉上發燒,兜里的套套包裝盒都被他捏凹了坑,最後還是塞進了枕頭下邊,打
消了念頭。

  吃飯的時候,兩個人幾罐啤酒下肚,話總算都多了幾分,小鳳一個勁兒問北
京是什麽樣子,是不是和電視里一樣好得不行,周正海吹胡侃,把自己經歷過的
好事兒都說了一遍,至於壞事兒,這種時候不值一提,不說也罷。

  酒足飯飽,兩人又聊了很久,一直說到無話可說,就那麽互相望著。

  小鳳趴在桌子上,酒意盎然,直勾勾盯著他,不說話。

  周正靠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視線一直落在小鳳領口隱隱約約的乳溝中央,
也說不出話。

  都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小鳳才漲紅著臉,呻吟一樣地說:“哥,不早了,你
……是不是該洗澡了?”

  “嗯。”他點點頭,“那,收拾吧。”

  “你別管了,我來就行。”小鳳微笑,唇角吊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眼睛亮閃
閃的,像個小姑娘。

  進去洗澡的時候,周正發現自己的老二硬了。

  硬邦邦地翹著,像當年不小心看到同桌袖管里小背心裹著的半拉奶子時候一
樣,硬得好似能從尿口里噴出火來。

  可小鳳這樣的女人,他怎麽好意思勉強她。

  他嘆了口氣,慢慢地洗著澡,用了比平時多出一倍的時間,直到連小腿都被
搓得發紅,才收尾擦幹,穿上衣服開門出去。

  客廳的燈還亮著,但主臥關了門,里面也黑了。

  喝了幾罐啤酒,估計小鳳早早睡了吧。

  都沒來得及說晚安。

  他把毛巾隨手搭在椅背上,拿起剩下的半罐啤酒,咕咚咕咚灌下去,走進了
自己最近睡的副臥。

  里面亮著臺燈,拉好了窗簾,被子鋪好,床邊放著一雙拖鞋,床上坐著一個
人。

  那當然就是小鳳。

  她靠著墻,一手抱著並攏的雙膝,一手拿著他買來的那盒保險套,怔怔望著,
若有所思。



                (六)

  “小、小鳳,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周正有點慌,結結巴巴地解釋,
“我、我、我……我就是……我就是……覺得……”

  “哥,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小鳳拿著盒子,茫然地說,“我結婚兩年多了,
這還是頭一次看見避孕套呢。”

  “頭一次?”

  “嗯,他從第一回折騰我就沒用過這個。”小鳳抽了抽鼻子,“算了,不說
他。都要走了,說他幹啥。哥,說說你吧。”

  周正覺得有點緊張,渾身不自在,坐在椅子上,小聲說:“說我……什麽啊?”

  “你覺得我好看不?”

  “嗯。”

  “嗯,是啥意思?好看,還是不好看呀?”

  “好看。”

  “哥,你是好人,我……也沒啥能給你的。你……你想用這個,就用吧。”
她漲紅著臉低下頭,把避孕套輕輕一拋,丟到了床邊,聲音越說越小,“只要,
你……你不嫌棄……我不是啥黃花閨女……就行……”

  周正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

  在他老家這個小縣城,結婚證領不領,十里八鄉認的都是那頓酒。

  小鳳跟他男人是擺過酒的,在這地方,就是夫妻倆。

  他連別人的女朋友都不敢打主意,何況是要上別人的老婆。

  但,他實在無法在心里把小鳳當作那人的妻子。

  沒有人會這樣對待自己的結發伴侶,會那樣下手的,必定是禽獸無疑。

  他想拯救她,救她脫離魔爪。可如果他這會兒做了別的什麽,會不會……就
顯得他一開始就動機不純呢?

  “小鳳,我……我不是為了這個才幫你的。”

  “我知道。哥,可……我願意為了你的好心給你。”她緩緩爬到床邊,穿上
拖鞋,走到了周正的面前,咬了咬唇,拉起了自己的裙子,一直向上,“哥,我
想忘了以前的日子,行麽?”

  大概是不怎麽見陽光的緣故,小鳳的小腿以上頗為蒼白,大腿上可以看到青
色的脈絡,和一道淡淡的淤痕。

  他忍不住伸出手,撫摸著那一條印記,“這是……怎麽回事?”

  “他拿皮帶抽的。”小鳳低聲說道,“他從後面日我,嫌我屁股撅得高,害
他射得早了,說我騷,是個婊子,就狠狠抽了我幾下,這兒肉嫩,不見好,別處
的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哥,我身上就這樣的印子多,你別嫌難看,好嗎?”

  “不難看,不難看……”他心疼地湊過去,輕輕吻上那道淤痕,用舌面緩緩
撫摸過去,像是想幫她忘卻曾經的痛楚,“而且,這不是你的錯,你……只是看
錯了男人。”

  “我以後會……好好選的。”她輕聲說道,“哥,我知道配不上你,你不用
……有什麽覺得對不住我的,今天你喝醉了,我也喝醉了,這就是跟老家說個再
見,以後,再也不回這兒了。”

  “嗯,咱們……再也不回這兒了。”他終於忍不住心里澎湃的情欲,張開雙
臂,緊緊抱住了她。

  “哥……別……別弄得我……太疼,行不?”

  小鳳的話帶著顫音,聽起來十分緊張。

  感覺到了她的惶恐,周正忍不住想,性愛對她來說難道就是意味著折磨嗎?

  他掀高她的裙子,輕輕吻著她的小腹,柔聲說:“不會的,我保證,你要是
覺得不舒服,一定告訴我,我馬上停。小鳳,這是開心的事。”

  小鳳還是很緊張,輕顫著說:“我知道,你……你會很開心,所以……我才
想給你……”

  “不,你也會很開心的。”他繼續向上拱高頭,鉆進她卷纏的裙子中。

  里面沒有穿胸罩,只有件小小的白背心,他用嘴扯開背心的領口,鼻尖劃過
她飽滿酥軟的乳房,接著,雙唇一夾,裹住了她圍繞著幾個小疙瘩的乳頭。

  他耐心地舔著,閉著眼睛用舌尖撥弄。

  小鳳發出輕輕的呻吟,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

  舔了一會兒,他試探著一吸,結果,卻聽到了她一聲忍耐的痛哼。

  他趕忙送開口,“怎麽了?疼嗎?”

  “嗯,哥,你……你換一邊吧,這個……這個奶頭被他掐紫了,其實……其
實前幾天還腫著呢。”

  他忍不住把頭抽了出來,擡眼望著她,“你……能脫了讓我好好看看嗎?”

  小鳳以為他想要了,點點頭,先擡起腿把內褲褪了下來,跟著轉過身,一邊
套頭脫裙子背心,一邊就彎下腰擡高了渾圓的屁股,一副唯恐動作慢了耽誤被操
要挨打的模樣。

  他扶住她,眼睛從腳脖子往上,一寸一寸,在此前他沒機會看到的各個地方
探查尋找著。

  那男人不僅在她心里留下了巨大的陰影,還在她的身上,留下一大堆需要漫
長時光消退的印記。

  “他還……用煙頭燙你?”

  “嗯,不光這倆……大腿根那兒還有。”小鳳的口氣似乎都有些麻木,“我
跟以前的同事去逛街,他見晚上一塊吃飯的合影里有男人,非說我發騷,把我吊
在……門框上,打完了,就用煙頭燙。大腿根那個……就是要我發誓以後不再跟
男人一起吃飯的時候燙的。我明明都發誓了,就是說得慢了點,他的煙……就摁
上來了。我尿了一地……他嫌臟,放我下來收拾,我收拾得慢了,他就用皮帶抽
我屁股。那回之後……我一個禮拜多都是趴著睡的。”

  “你……到底是怎麽忍到現在的啊……”

  “我不想忍啊。”小鳳哽咽著說,“我不是跑不掉麽,隔壁縣城的童養媳都
沒人管,我是人家擺過酒的老婆,打死也沒人吭聲的。哥……等到了北京,就沒
人再這樣打我了,對吧?”

  “對,不會了……絕對不會了。”他抱緊她,把她摟入懷中,吸吮掉她掉下
的淚,吻上她顫抖的唇。

  親吻了一會兒,她有點不好意思的撤開了臉,跟著,很自然地跪了下去,解
開他褲襠的扣子,掏出了已經膨脹起來的肉棒,蠕動著面頰聚攏了一些口水,嘶
嚕一聲含了進去。

  周正舒服得哼了一聲,垂手撫摸著她的乳房,小心地避開了還在的傷處。

  等唾液把整根老二都均勻地塗濕,小鳳吐出來,輕喘著擡頭說:“哥,好了,
這樣我就不會太疼了。咱們去床上吧。”



                (七)

  周正當然沒有急著進入小鳳。

  他帶著一股微妙的嫉妒和憤怒,把她按倒在床上,脫光自己的衣服後,就趴
下用力吻住了她的嘴,吸出她的舌頭,一口口咂摸,左左右右地品嘗。

  小鳳接吻的技巧比口交還要笨拙,但唇舌磨弄了一會兒後,她的鼻音就變得
甜膩了幾分,爛橘子的香氣在兩人連接起來的口腔中來回流竄,薰出一片又一片
情欲的火花。

  一直吻到腦子里有點缺氧,周正才放開了她,親了一下她唇角還隱約可見的
青紫,向下一個傷處一個傷處的找了過去。

  他親她脖子上的瘢痕,親她乳頭旁的瘀傷,親大腿上的皮帶印子,接著把她
扒開,湊過去輕柔的親她緊鄰最私密處的那塊煙疤。

  “哼嗯……”小鳳不太敢呻吟的樣子,咬著嘴唇,那細細的腰本能地想扭,
又覺得丟人,只敢隨著他舌頭的動作輕輕的擡起,舌尖一撩,就跟著小幅度地搖
晃一下。

  舔過煙疤,舌頭很自然地來到了微微隆起的蜜唇邊上。她的整個器官都顯得
很小巧,小小的蝴蝶瓣,被包在小小的裂縫中,團擠在一起,遮擋著小小的洞口,
手指撥拉開稀疏的毛發,就能從肉粉色的頂端找到一個深埋在皮下的小小豆兒。

  他吮住陰核,隔著薄薄嫩嫩的皮兒,用舌頭刺激那女人的快樂之源。

  小鳳擡起的屁股緩緩放下,舉在兩邊的腳丫翹起了尖兒,像兩片粉白的蓮花
瓣兒。她的腰一拱一拱的,大腿根一縮一縮的,白魚一樣顫了幾下,哼唧著說:
“哥……你……你這是幹啥啊……”

  他用手指撥弄著她已經濕潤的陰門,喘息著說:“你能親我,我就不能親你?”

  “不是……就是……滋味怪怪的,心窩子酸……”

  “那舒服不?”他說著把指頭送了進去,里頭已經滑溜溜的,魚皮一樣,那
些皺之間像是藏著筋,手指剛深入一點,就一圈圈勒了上來。

  “嗯……”她含糊地應了一聲,眼睛緊緊閉著,雙手抱著膝窩,指頭在里頭
一摳,她那白生生的小肚子就跟著一動。

  他繼續挖,賣力地挖,學著A片里的樣子,一邊挖,一邊從側面舔,嫩皮下
的陰核仿佛大了些,讓他更加激動,舔得更加快速、密集。

  “哥……哥……”小鳳跟要哭出來一樣,手指耙進他的頭發,想揪,可用了
下勁兒,又不敢,轉而放到兩邊,攥住了床單。

  他放慢節奏,加大力量,手指挖掘一次,舌頭就按住陰蒂舔弄一下。

  每次他這麽一動,小鳳就的腰肢就往上浮,嘴里就含糊地細哼一聲,那一圈
嫩嫩的穴心肉,就裹著他的指頭狠唆一口。

  快了,她這樣,應該是快了。

  周正顧不上擦汗,把腦門在她大腿上蹭了蹭,就埋頭繼續。

  “哥啊……”小鳳突然昂起頭,緊閉著眼叫喚了一聲,跟著脖子抻直,腳掌
踩著床板,蝦子似的彈了兩下,然後,哆嗦著緩緩軟在了床上。

  “舒服不?”他抽出手指,看著上面亮晶晶一層油似的蜜汁,忍不住放進嘴
里吃了一口。

  小鳳正好睜眼看見,羞得又哼了一聲,才說:“哥……你……你咋只往里頭
放手啊。還有……你一直吃我幹啥,這樣你能舒服?”

  “我看你舒服,我心里就快活。”他輕輕揉著她白面團一樣的奶兒,側躺在
旁邊,再次問,“舒服不?”

  小鳳瞇起眼睛,點了點頭,“都不知道……原來還能有這美滋滋的勁兒。可
哥,你這……不算是……和我那啥了吧?”

  她撐起身子看了一眼,哎呀一聲,“哥,你……那個都不精神了。”

  他抱著她滑溜溜的身子,愛不釋手的摸了一會兒,才躺下說,“你再給親親,
就精神了。”

  “哦。”她把頭發往後攏了攏,趴下就放進嘴里含住,小口吞吐,舌頭撥拉,
給他唆了起來。

  本來就情欲亢奮著,不一會兒,那條老二就龍精虎猛昂起了頭。

  他匆忙拆開一只避孕套,跟她說聲好了,就捏著精囊罩住龜頭,用力捋了下
去。

  他起身,她已經躺好,很熟練地抱著膝,雙腿大張,柔嫩的入口徹底敞開,
在昏黃的燈下隱約閃動著濕潤的光澤。

  周正挪動膝蓋湊過去,扶著堅硬的男根,對準,試探著往里頂了一下。

  小鳳皺起眉,輕輕嘶了一聲,不過,聽上去應該不是痛。

  他寬心了幾分,卡在那緊窄的入口前後挪動了幾次,等她松弛下來,才溫柔
地向內推進。

  等到敏感的前端觸到了有個圓潤突起的底部,小鳳睜開了眼,水漾漾地望著
他,小小的舌尖不自覺地在唇瓣上走了一遭,嫵媚動人。

  “疼嗎?”

  她搖搖頭,眼神竟頗為感激。

  周正撐在她上方,開始在她里面移動,淺淺的幾下,深深的一下。

  不一會兒,她就嬌喘起來,腳架在他肩膀頭,手握著他的胳膊,攥得比下頭
的肉棱子還緊。

  但肉棱子是濕的,潮乎乎,抹了油一樣,雞巴頭在里面鉆進鉆出,美得就像
是升了天,一陣兒酸過一陣兒。

  他想堅持一下,送小鳳再去一次高潮。於是,他抽出來,吻她,把她抱起來,
說:“咱換個姿勢,你趴著,成不?”

  “嗯。”她匆匆抱住枕頭,埋身下去,雪白的乳房壓在床單上,就撅高了肉
滾滾的臀。

  他扒開看著濕淋淋的縫,心想,這麽好看的一個女人,為什麽不能處處試試?
她被人欺負過,這又不是她的錯?

  她就是個還不到二十的小姑娘,憑什麽要她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宛如戰神金剛?

  靠那股氣稍微平複了一下激昂的快感,他從背後覆蓋住她,低頭吻著她的背,
輕舔著她的脊梁,溫柔地回到了她細長的甜蜜之鄉。

  但很快,輕柔的律動一樣帶來了巨浪般的美妙滋味,畢竟離上一次親近女人
間隔了太久,周正終於還是沒能堅持到小鳳再次高潮,在她的嬌喘剛剛開始加速
的時候,仿佛變厚了幾分的肉壁包裹出強烈的酸麻,他的腰情不自禁地用力往前
挺,讓勃起的肉棒幾乎整個送入她體內。

  噴發的那一剎那,他緊緊抱住了她,他想看她此刻的臉。

  可因為姿勢的問題,直到高潮過去,他也沒有看到。

  他只見到小鳳緊緊抓住了枕頭,肩膀顫動著。

  那沈悶而嬌媚的哼聲,應該,就是幸福的呻吟了吧……



                (八)

  “哥……你怎麽折騰這麽久哦。”側躺在床上,小鳳軟綿綿地瞇著眼,看周
正拿紙巾包住避孕套丟進垃圾桶,哼哼一樣地小聲問道。

  周正大致估算了一下,從插入到最後射出來,都還不到五分鐘,其實已經遠
低於他的平均水平,還是太久沒做,有點憋不住。

  他呼哧一下躺倒在小鳳身邊,抱住她溫柔撫摸著後背,笑道:“這還久啊?
我可一兩年都沒這麽快過了。還想跟你一塊高潮呢,結果沒忍住。”

  “挺舒服的,嗯……可舒服了。”小鳳窩在他懷里,心滿意足地說,“我都
沒這麽舒服過,感覺,早前都白活了似的。”

  看來,她那男人不光沒情趣,還是個快槍手。不過想想也對,也就是在其他
方面無法征服女人的家夥,才更容易訴諸暴力。

  對這樣的表現,周正還是不甘心,和小鳳擁抱著聊了一會兒閑話,他就又湊
過去,吻住了她還有點紅腫的小嘴。

  吃著舌頭摸著乳,不幾下,胯下那根老二就晃悠著翹了起來。

  他讓小鳳躺下,自己則翻身頭沖她胯下騎了上去。

  抱住她的大腿,低頭親吻著她依然濕潤的花蕊時,周正挪了挪腰,把自己的
命根子送到了她的嘴邊。

  她很自然地握住他,張開口,將他吸吮進去。

  負責生殖的器官與負責飲食的器官快樂地契合,最原始的欲望隨著唾液流淌。

  幾分鐘後,鉆入膣口的舌尖感受到那圈嫩肉開始幸福的痙攣,他也覺得龜頭
正被賣力的丁香纏繞到快要爆炸。於是,他抽出來,拆開了又一個套子。

  她撐起身,望著他正被透明的薄膜包裹起來的陰莖,像是想要表達什麽情緒
又不好意思說出口,湊過去在他的大腿上近乎虔誠地吻了一下。

  “小鳳……等跟我走了,你就……就跟我一起過日子吧好不好?”正面擁抱
著她,用胸膛摩擦著她飽滿的乳房緩緩刺入到絞緊的花房中央,周正吻了下她的
唇,喘息著說。

  “哥……”小鳳本能地扭著腰,追逐著他堅硬的身軀帶來的快樂,但神情卻
顯得有些難過,“我……嫁過人了,配不上你的。”

  “我不嫌棄。”他用力頂她,捧著她的臉,盯著她說。

  她擡起腳,纏在他的腰上,主動拱起臀部湊向他,“哥,你把我救了,我願
意跟著你,可我不能……不能耽誤你。哥,我沒文化,啥也不懂……我願意跟你
……跟你一起過,等你找到對象了,我再走。哥……我願意讓你日我……可……
可也就能這樣了,我不能當你老婆,那也太對不住你了……”

  周正繼續沖刺著,吻她的脖子,吸她的乳頭,抱著她的肩,每一下都撞得她
低叫一聲,下面早已成了水鄉澤國。他不想放棄自己這突然升起的沖動,“小鳳,
我是找個媳婦跟我一起過日子,我覺得合適……就好啊。”

  小鳳沒再回答,只是抿著嘴搖了搖頭,扭開臉,在皺巴巴的枕巾上蹭了蹭眼
角。

  這次周正的發揮總算恢複了正常水準,在那啪啪啪啪的連續聲響中,小鳳先
到了一次,之後,又在他射精前的沖刺中嗚咽著泄了。

  出了一身大汗的兩人摟抱著去衛生間洗了個澡。

  她幫他打香皂,搓背,仔仔細細地洗幹凈每一處地方。他也抱住她,幫她清
洗了每一個角落。

  周正又勸了幾次,他想讓小鳳有一個屬於他的身份,他不喜歡這種上了車卻
沒個說法的感覺。

  但她膽怯而自卑,始終不肯點頭。

  他只好決定,等離開這里之後,再慢慢靠時間來改變她的想法吧。

  不過,看起來需要的時間恐怕不會短,因為出去後,小鳳就收拾了一下,回
自己那邊睡了。

  似乎對她來說,這一場性愛不過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報答,至於其中得到的快
樂,對她而言純屬意外收獲。畢竟,過往的她,在男女之間的性事上,長期體驗
到的就只有痛苦和忍耐而已。

  這一晚,周正輾轉反側,孤枕難眠。

  他想,如果他和小鳳在一起,將來會是怎麽樣?她會不會在換了環境之後越
來越好?會不會蛻變成一個合格的都市女孩?那時候她要是反而看不上他了呢?

  一直胡思亂想到兩點多,他才昏昏沈沈地睡著。

  睡著之前的那一刻,周正突然很嫉妒那個還沒見過面的男人。

  他奪走了小鳳最好的一段人生,給她換成了痛苦不堪的回憶,留下了可能一
輩子也洗不去的烙印。

  幸好,明天,一切就都要結束了。

  如果真的那樣,該多好……

  也許是頭天夜里消耗了太多精力,火車又是下午才走,周正和小鳳都一直睡
到了大天亮,才被敲門聲驚醒。

  周正趕緊起來應門,“誰啊?”

  “你好,是XXXXXX的車主嗎?你不是要賣車?我過來看看車的情況。”

  這麽快?周正皺起眉,揉著眼睛過去,“我還說下次回來再賣呢……”

  他打開房門,然後,他就看到了門外站著足足十幾個人。

  “就他媽是這小子拐走我老婆的!給我幹他媽的!”

  當胸一腳狠狠踹了過來,周正悶哼一聲就倒在冰涼的地磚上,眼前一陣發黑。

  他想喊小鳳快跑,可這種情況,她又能跑到哪兒去?

  里屋很快傳來一聲驚恐至極的尖叫,旋即,就響起了仿佛抽在周正心尖上的
耳光聲,伴著一句句怒罵:“操你媽,學會跟男人跑了?是不是還要私奔啊?我
打死你個小騷逼!”

  “放開……放開她……”周正掙紮著想說話,可一腳一腳踢下來,讓他的嘴
破了皮,滿口腥鹹,疼得發不出聲,只能聽見小鳳的尖叫一直在傳來,震得他雙
耳發麻。

  “三哥,他倆沒睡一屋,鋪蓋卷不在一塊,你輕點吧,別真把嫂子打死了。”

  “操!這種婊子,打死就打死了,媽逼的!”

  “啊啊……啊啊啊啊——放開我……不要……不要打了……不要啊……”

  腦後被棍子擊中,眼前一黑暈過去之後,周正的腦海里,一直徘徊著小鳳淒
慘的尖叫,久久盤旋,揮之不去。

  十五天後,周正才出院。

  他的車被砸了,家被砸了,但一分錢的賠償也沒拿到。

  出院的第二天,他帶著行李離開了老家,坐上了回北京的火車。

  他知道,自己再也不會回來了。

  不管,這里有多少他的曾經……


                (終)

  “周正,這個X水是你老家吧?”

  身邊傳來她帶著點鄙夷的聲音,周正小心翼翼把車停進車位,簡單地嗯了一
聲。

  “你老家上新聞了。你看看唄?”她把手機伸過來,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停穩車,接過來,“我都快三年沒回去過了,上新聞就上吧,和我能有什
麽關系。”

  “誰說沒關系?”她笑瞇瞇地說,“關系大了,我看了之後,都擔心起來了
呢。”

  聽出一股要撒嬌的兆頭,周正感覺有點頭痛,拿過手機看了起來。

  跟曾經的小前臺如今的未婚妻戀愛兩年多了,從談婚論嫁開始,他就一直忙
於應付各種要求,都有點焦頭爛額……呃,什麽?竟然……是這種新聞嗎?

  他的手顫抖起來,勉強笑了笑,近乎匆忙的把手機還給了她,“我沒感覺到
和我有什麽關系啊,這不是在總結近年來的家暴……致死的案例麽。”

  “你老家那邊有兩起哎,那我還不能擔心你一下啦,說,結婚後……你不會
打我吧?”

  “我哪兒敢啊,我的小姑奶奶。我全部家當都拿來弄了咱倆的新房首付,我
打你不等於是打人民幣麽。”他開了句玩笑,想靠笑容掩飾著內心的動搖。

  他看到的案例,第二個,就見到了熟悉的那個人。

  只不過,她的眼睛被打了碼,照片,也成了黑白。

  “……受害人陳X鳳,長期遭受家暴,在丈夫一次酒後暴虐中因窒息死亡,
受害者不滿二十歲,而兇手只被判了六年……”

  那冷冰冰的描述,像把浸過冰水的刀,戳在他的胸腔中心,不停地攪拌。

  身邊的未婚妻頗為得意地說:“就是,諒你也不敢,現在可有反家暴法了,
你敢對我發脾氣,我就去告你。”

  “我發誓,絕對不會打你的。絕對不會。”他打開車門,趁著出去時未婚妻
看不到他臉,擡起手,用力搓了搓眼睛上下。

  “對了,周正,馬上清明了,咱們五一就要結婚,是不是請個假,回你老家
給爸媽掃掃墓,也讓他們見見我呀。不然光你見過家長,豈不是很不公平。”

  “不去。”他的聲音不自覺地就拔高了一截。

  “你嚷嚷什麽啊,討厭。”

  “我……我就是不想回去。走吧,今天咱們得趕緊把窗簾選好,不然嶽母大
人又該念叨了。”他拉著未婚妻的手,匆匆往商場走去,走出幾步,他忍不住問
了句,“你說……你覺得幸福嗎?”

  “你又不是全款買房,婚後咱倆還要還貸哎……”她撇了撇嘴,捏了他的手
一下,惡聲惡氣地說完,話鋒一轉,輕聲笑道,“不過我覺得挺幸福的,我喜歡
你這樣溫柔又老實的男人。你可不要讓我後悔選錯人哦。”

  “不會,絕對不會的。走吧,老婆。”

  “嗯,老公。”

  踏進商場門的時候,不知是否幻覺,周正仿佛又聽到了小鳳恐懼至極的尖叫
哀鳴。

  可沒有人救她。

  他晃了晃頭,決定忘掉那一切。

  忘掉那個,永遠也不會再回去的老家。


               (全文完)
2018-10-20 21: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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